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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院附总检察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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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立最高审判机关,在司法独立国中,当然非他人所能干涉,即吾华帝制时代,法司之强毅者,亦称曰执法如山,可以想见其风采焉。民国肇兴,尚略具司法精神,其时勿论何等要人,苟被控诉于大理院,传讯不敢不到,判罚不敢不遵。自宋教仁击毙,上海审判厅,据供依法,票提国务总理赵秉钧赴沪备讯,且以票迳寄京师检察厅代传。赵智庵气愤几死,而不能加法官以罪也。袁氏始知欲锄异己,法界必当收为我用。于是以大理院为下手处所,自院长以下,皆饵以好爵,加以殊遇,北洋旧僚更联翩加入法界。从此贯注一气,迨第二次革命事定,总检察厅即提起内乱诉讼,指控诸民党。大理院即据以呈请通缉,命下,开国伟人,皆褫爵官职勋位,严缉归案讯办,无一得免者。适袁氏晏外使某,席间盛言己意未尝不欲成全民党,奈民国以法治,今诸人为司法机关依法指请拿办,虽总统亦无如何,言竟状若懊惜者。某使信之,退而告人曰:“司法官皆旧党。”故主排除新党,此事在欧洲历史上,亦恒见之,非项城罪也。某甲以留学生适任推事,闻之,立请辞职曰:“果若此,他日革党再起,我辈且上断头台矣。”是时民党报纸,竟大书特书,袁贼收买军人,收买议会,收买法官,实地调查,上二者固不免饵以金钱,法界则确无所得。不过,经理此案者,或超擢,或他调腴,缺皆能速化,、故众谓一呈请褫夺缉拿勋将若干人,实大理院第一露头角日,亦大理院诸官,第一邀宠元首日也。

迨西南自主,孙中山开元帅府于广州。朱渊源抄袭东文,呈请政府下命通缉,而元帅府亦如法以报之。朱氏竟附段芝泉梁卓如汤济武三人之后,标列大名。由是段宠益专,移法长,兼内长,安福系且欲请其组阁,此大理院第二露头角日,而法界乃实行归入政党旋涡,独立精神,扫地无余矣。

清代京控,多发回原省,罕有提归部讯者,大理自不能覆循此辙。然原被告或已为高等地方厅判决罪名者,一经起解,虑其潜逃,又不能如前清之委员专解,准理提讯,殊难率尔。然呈诉手续,若果完备,复不得效往代听讼以情理两字为准驳,除当发还原厅更为审判,或指定其上级法庭受理者,自可依法核办。若案须提院审理者,则至为不便。某报谓大理院当改为不理院,正谓此也。

大理院为上告审,不能于违法问题外,为本案事实之调查。只有发还原厅,原庭依法,更为审判之,一法故原审官判决任如何疏忽武断,既不能如前代予以处分,又不能如欧美之法官,倚重私誉,宜其听断,可以任意矣。往者旗人锡光,茔地被宛平人王禄侵占,因系清代恩赐地,龙票遗失,故于辩论中愿放,弃土地所有权,只求收回先人遗骨。京师高等审厅推事并予斥驳,锡乃上诉于大理院,适旗籍人员烦言勃兴,而自治局管茔人,及原告家谱证据确凿,皆可明所诉之,非诬,大理院不得已乃撤销原判,发还原厅审理焉。又田土诉讼,在前清时勘明始判,判词中必指明东西南北四至,以为管业之据。此州县衙门户工两房,书吏所谙练者,不谓大理院,以国立法院。法官皆法律大学之毕业生,乃竟不谙此例,如雷镜超雷维传,以争树场涉讼终审判决,并无四至,原被告均无从管业,律师张孝琳为之声请追加判决,始定明四至。在上诉人经此手续,所费不资,而当日原判之某法官,实以亟赴妓筵,神智已昏,故留此遗漏,人多传为笑谈云。

许世英长法部时,援其奉天旧僚鄂人刘某为总检察长。刘留学日本,以患秽疮归,并未卒业者也。嗣随管凤和至日,乃讨得一文凭。后任奉天审厅推事,许矮方为厅丞。二人排日游,平康里,交若昆弟。迨许擢总长,拔茅连茹,则遂一跃而为总检察长,然其人除嫖赌外,无一长。以与陈二安戚谊,故鄂籍军官,亦多共狎游,势颇煊赫。尝宴客于王广福斜街某妓院,征侑觞娼,至百余人。识之者曰:“此间不愧总厅足下长留此地,检察可矣。”闻者绝倒,盖京津以妓馆为厅,故呼龟奴为跑厅者。刘以数染梅毒,头顶濯濯,建议宜仿日法,按旬检查妓女下体,故人以是讽之也。又许矮曾召集司法会议,刘为副会长,一日开会,人已毕集,而副会长久不至,众喃喃有怨,词当事四遣入迷之始至。坐方定,衣袖间一物坠地有声,幸为一侍役立拾去,人不及见,后此侍役告人曰:“是盖一麻雀牌之红中。”刘是日方为雀戏以催促,勉强赴会,故是物藏衣袖间,后持以还之,慨赏以三十元,而戒其勿告外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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