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书楼
会员中心 我的书架

皂荚丸证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皂荚丸证其一

《要略》曰:咳逆上气,时时吐浊,但坐,不得眠,皂荚丸主之。按射干麻黄汤证但云咳而上气,是不咳之时,其气未必上冲也。

若夫本证之咳逆上气,则喘息而不可止矣。病者必背拥叠被六七层,始能垂头稍稍得睡。倘叠被较少,则终夜呛咳,所吐之痰黄浊胶粘。

此证予于宣统二年,侍先妣邢太安人病亲见之。先妣平时喜进厚味,又有烟癖,厚味被火气薰灼,因变浊痰,气吸于上,大小便不通。予不得已。自制皂荚丸进之。长女昭华煎枣膏汤,如法昼夜四服。以其不易下咽也,改丸如绿豆大,每服九丸。凡四服,浃晨而大小便通,可以去被安睡矣。后一年,闻吾乡城北朱姓老妇,以此证坐一月而死,可惜也!

曹颖甫曰:有黄松涛者,住城内广福寺左近,开设玉器店,其母年七旬许,素有痰饮宿疾,数年未发,体甚健。某秋,忽咳嗽大作,浊痰稠粘,痛牵胸胁,夜不能卧,卧则咳吐,胀痛更甚,前所未见。病发三日,乃延余诊,其脉弦数,气急促,大便三日未行,力惫声嘶,喘不能续,证已危险。余乃告其家人曰,此属痰饮重证,势将脱,君不急救,再延片刻,无能为矣。于是急取控涎丹一钱五分,以开水冲元明粉三钱吞送。不久,咳减,气急稍定。至晚,大便下,作黑色,能安眠。达旦,诸恙尽失。于是始知控涎丹系十枣汤变其体制,用以备急者也。

然考此病本皂荚丸证。金匮所谓咳逆上气,时时吐浊,但坐不得眠,皂芙丸主之是也。但此证来势暴厉,病体已不支,恐皂荚丸性缓,尚不足以济急耳。

皂荚丸证其二

门人卢扶摇之师曹殿光,芜湖人,年五十所,患痰饮宿疾,病逾十载,扶摇不能治,使来求诊,其证心下坚满,痛引胸胁,时复喘促,咳则连声不已,时时吐浊痰,稠凝非常,剧则不得卧。余谓其喘咳属支饮,与《伤寒论》之心下有水气,《痰饮篇》之咳逆不得卧,证情相类,因投以小青龙汤,不效。更投以射干麻黄汤,合小半夏汤,又不效。而咳逆反甚,心殊焦急。更思以十枣汤攻之,而十枣又为胸胁悬饮之方。思以葶苈大枣降之,而泻肺系为肺胀肺痈而设,皆非的对之剂。纵投之,徒伤元气,于病何补?因念其时吐痰浊,剧则不得卧,与《金匮》所载皂荚丸证,大旨相同。遂以皂荚炙末四两,以赤砂糖代枣和汤,与射干麻黄汤间服之。共八剂,痰除喘平,诸恙尽退。

皂荚丸证其三

余尝自病痰饮,喘咳,吐浊,痛连胸胁,以皂荚大者四枚炙末,盛碗中,调赤砂糖,间日一服。连服四次,下利日二三度,痰涎与粪俱下,有时竟全是痰液。病愈后,体亦大亏。于是知皂荚之攻消甚猛,全赖枣膏调剂也。夫甘遂之破水饮,葶苈之泻痈胀,与皂荚之消胶痰,可称鼎足而三。惟近人不察,恒视若鸩毒,弃良药而不用,伊谁之过软?

曹颖甫曰:余治张大元喘咳,不得卧,亦用控涎丹法,一下而愈。近数年来大元染有烟癖,浓痰和水而出,一夜得一大玻璃杯。诸痰饮方绝无功用,皂荚灰亦无济。大约水气太甚者,既不当用涤除油垢之法,而中有浓痰者又非温药所能治乎?

皂荚丸证其四

郑左住方浜路口年八十二岁湿痰之体,咳嗽,四肢浮肿,病情属溢饮,原当发汗利小便。但以浊痰阻于胸隔,咳而上气,但坐不眠,痰甚浓厚。病急则治其标,法当先用皂荚丸以下胸隔之痰,俾大小便畅行,得以安睡,方是转机。今按两脉结代,结代之脉,仲景原以为难治。药有小效,方议正治。

土皂荚去黑皮去子去弦酥炙研细蜜丸如桐子大每服三丸日三服以黑枣二十枚浓煎去渣送丸拙巢注:病家将此方询诸他医,医以剂峻,劝勿服。其后究竟如何,不可得而知矣。

曹颖甫曰:皂荚丸之功用,能治胶痰,而不能去湿痰。良由皂荚能去积年之油垢,而不能除水气也。然痰饮至于嗽喘不已,中脘必有凝固之痰,故有时亦得取效。惟皂荚灰之作用乃由长女昭华发明。彼自病痰饮,常呕浓厚之痰,因自制而服之。二十年痰饮竟得劖除病根。予服之而效。曹殿光适自芜湖来诊,病情略同,故亦用之而效也。

【按】《金匮》本方云:皂荚八两,刮去皮用,酥炙。右一味,末之,蜜丸,桐子大,以枣膏和汤,服三丸,日三,夜一服。刮去皮用者,刮去其外皮之黑衣也。酥炙者,用微火炙之,使略呈焦黄即得,勿成黑炭也。服三丸者,每服三丸也。日三夜一服者,日中三服,夜间一服,竟日共四服,计十二丸也。故或云本药荡涤刺激之力甚大,一日用量不得过梧子大三丸者,非也。枣膏和汤者,言预用枣肉煎熬成膏,及应用时,取膏加热水,使混和成汤,送本丸也。尤氏云:饮以枣膏,安其本也。此说甚是。伸言之,即恐皂荚入胃,非但去浊痰,并将殃及胃中宝贵之津液,故必用枣膏以固护之,此吾友吴凝轩之说也。吾师代枣膏以砂糖,无非取其便捷,然其保津之功,恐不及枣膏远甚。顾二者皆属甘味,与甘草之安肠生津,饴糖之建中定痛,有异曲同工之妙。

综计以上本汤四案,第一案邢太安人先一日四服,共进如梧子大者十二丸,次一日共进如绿豆大者三十六丸。今案凡蜜丸如梧子大之丸药,每钱约得十余丸,则如梧子大十二丸者,量仅钱许耳。第二案曹殿光用皂荚末四两者,乃共八日间之总量也。即先一日服皂荚末一两,次日改服射干麻黄汤一剂,以后第三、第五、第七日同第一日,第四、第六、第八日同第二日。按每日服末一两较第一案之钱许量已大增,但此为皂荚焦黑之灰,彼为同品炙黄之质。黑者力微,黄者力巨,故其量为反比,而二者病情又有重轻之分,故量虽迥异,并非矛盾。第三案吾师自以皂荚大者四枚炙末,盛之得一小半碗。余尝试择大皂荚一枚,不去皮弦与子,衡之,得新秤一两许。又取大者二枚,炙之使焦,研之为末,衡之,得六钱许。

是四枚末约为一两二钱许,与第二案所称之两许,亦尚相合。第四案如古法,与第一案同。按本药究属峻品,无经脸之医生初次试用,宁自每服五分递加,较为妥当。

又按用皂荚无非取其荡涤胶痰,而其能荡涤胶痰者,盖即赖其中含有石碱素。西国谓驱痰剂西药如西尼加根,中药如远志,桔梗,皂荚,中皆含有石碱素,所谓刺激性驱痰剂是也。故用牙皂之荚,可以代西尼加根云云。中西学说相通,信哉。

曹颖甫曰:除痰之药有碱性者为长,故咯痰不出者,用桔梗甘草汤,无不克日取效,以桔梗含有碱性故也。痰粘胸隔而不出,则用有碱性之桔梗以出之,所谓在高者引而越之也。胶痰在中脘,则用有碱性之皂荚以下之,所谓在下者引而竭之也。凡用药有彻上彻下之异,可因此而观其通矣。

先看到这(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首页 | 返回书页 | 错误报告 | 返回顶部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