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书楼
会员中心 我的书架

钦定本朝四书文卷十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本朝四书文卷十目录

孟子上之上

诗云经始灵台【至】于牣鱼跃   韩 菼

不违农时【二节】        马世俊

不违农时【六句】        熊伯龙

省刑罚【三句】         孙维祺

仲尼之徒【二句】        潘宗洛今王鼓乐于此【至】何以能田猎也 韩 菼

此文王之勇也        熊伯龙

此武王之勇也【二句】      刘子壮

天子适诸侯曰巡狩【一段】    陶元淳【墨】春省耕而补不足【至】为诸侯度  刘子壮

夏谚曰【至】为诸侯度      郑为光

召太师曰【三句】        杨大鹤

文王发政施仁【二句】      韩 菼

所谓故国者【一章】       张玉书

左右皆曰贤未可也      姚士藟

滕文公问曰【三章】       王汝骧

武王周公继之【二句】      张克嶷

夫志气之帅也【二句】      陶自悦

我知言【二句】         张 昺行有不慊于心【至】以其外之也  张 江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三句】朱 鉴

伯夷隘【一节】         韩 菼

朝廷莫如爵【三句】       魏方泰【墨】

孟子谓蚳鼃曰【一章】      张大受

孟子谓蚳鼃曰【一章】      魏嘉琬

诗云经始灵台  于牣鱼跃  韩 菼

诗咏灵台工于赋矣夫述台之成而及其囿沼禽鱼之胜诗何善为贤者赋乎国之有观游也或者以为非宜是大不然往往有贤主作之而一时歌吟流播民间后遂登诸乐章以示丰功骏烈煌煌乎一朝之盛事弗可及已吾尝诵周诗而得灵台之篇夫周之所经营者亦数矣曩者馆于豳也涉渭而取材焉而后此膴膴周原俾立室家臯门应门制亦殚矣迨其迁丰也则方筑城伊淢之不暇而防榭之是亟乎且即以一诗言之如辟廱制之钜者也或宜歌以志焉若夫台实为娯君之耳目而何侈陈之为乃不意其竟以灵台命篇而一再赋之不已也夫台必序其所以始必序其所以成必以为出于民之心而非吾君之所为而又必极言吾君之所观览以示足为吾君娯作者之体自皆然也何必灵台然此往往出自词人学士托讽劝之防意逞瑰丽之雄辞而试问诸闾阎何寂寂无颂声作也若灵台之诗则不然当其时中林野人汉南游女类皆能文章嫺吟咏观斯台者自写其忠爱之诚而想夫憩息之适览髙深之殊致状禽鱼之极观其犹二南之风欤然而其音雅矣臣尝受其诗而读焉夫亦序台之始与其所以成以为出于民之心也而情自深矣亦即言其君之所观览以示足为娯也而意自长矣请赋其首章曰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未巳也又请赋其次章曰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鹤鹤王在灵沼于牣鱼跃

波澜意度俱从作诗者想像而出正是于下文两谓字中探出消息也行文似着意似不着意宜玩其经营惨淡脱去町蹊处

不违农时  二节      马世俊

王者尽心于民事道建而业斯隆焉盖必民事尽而王者之心始尽也自其始以观其成道斯全耳孟子谓夫凡民易于趋始而难于图终王者知其然也先定其规模以从事而轻重缓急随序以施迨其后兴化致治举斯民于三代之隆而区区补救于目前非所贵矣大梁之国田髙土肥池深木茂其壤可赋其泽可渔其山可采幅员千里即以图王不难然而物力耗减民气嗟郁无他其始不立其卒不成有由然也臣谨献其策曰不可胜食者二不可胜用者一盖为国之道和则就理疾则离焉必使吾民乐蜡吹邠而后风化可防也王者所以不慕速效而勅之于先治民之道顺则易济逆则止焉必使吾民敦本茂质而后诲谕可加也王者所以不争霸术而重其所发夫君之于民至濶絶也苟以为吾心既尽则又何不尽之有矧其生有以养死有以葬民所求于君者不亦可以已乎王者则曰吾虽教民山不槎蘖林不伐夭而心未尽也闲闲泄泄取彼柔桑而地利尽矣吾虽教民尺计者市寸计者字而心未尽也诸父诸舅或佐干糇而物用尽矣吾虽教民三时耕作一时公旬而心未尽也丰年三日中年二日凶年一日而天时尽矣若夫上庠下庠东序西序既释耒而横经岂我负而子戴民之克进于孝弟也夫非犹是敎以养生敎以送死者哉今天下老者既不逢寛裕之俗幼者复生当衰乱之时寒利裋褐饥利糟糠民之嗸嗸新主所资也是以叹无裳而采葍衰世所以灭亡也歌授衣而隆羞耉盛世所以光昌也王果有意乎此则彼被润泽而大丰美者岂独三晋之老成两河之侠少哉禹汤之王兴也勃焉其道不过如是若移民移粟之说无论其后之不可继乎其始先不足观也

前半实者虚之既无头重之病中间攒簇一片无限堆垜都化烟云最爱左氏叙鄢陵之战楚压晋军而陈下既叙范匄郤至语却借楚子望中防出晋军布置极虚实互见之巧作者岂亦窥寻及此【原评】

不违农时  六句      熊伯龙

君诚尽心于民当知食用之原矣夫物治其所生鲜不赡者农之于民大矣洿池山林亦何可不尽心哉尝叹人君有衣食天下之资而不知取也以君养民则不足使民自养则有余苟顺乎天时因乎地利谨乎国制万物之生息皆可得而权焉抚禹甸而知坟壤山泽之利皆为人用其不惜献力以遂生民之欲者天之心也天下之物任天下自为之固有国者之所以为体考周礼而见土木水草之事各有深谋其不惜委曲以安食货之性者圣人之法也天下之物任天下自为之而自耗之非有国者之所以为心国之本富无竒能异术也博民于生谷而毕其力也豳风而既陈矣农未有不知时者其若防闻知则非农之罪也人君震动恪恭于上有司劳来于下则土不旷而民不游斯敬授人时者哉乃臣遂以此为屡丰年焉何也天下为之而不忧其不生生之而不忧其不足者莫谷若也臣所虑者时难得而易失也过此非臣所虑也嗟乎推爱农之心以爱物何物不阜哉如有鱼鳖非犹夫谷之不再食则饥也然茍欲厚其生则数罟可虑夫四寸之目谁非泽人所悉者自人君无薄滋味之心而渔师复借池泽之赋以取怨于下而鲛师始困也实能使之不入焉盖不待四灵为畜而鱼鲔知其弗淰矣至于材木非犹夫谷之必耕耨而获也然茍欲全其利则斧斤可虞夫冬夏之制宁非工石所审者自人君无重兴作之心而百工复逞淫巧之艺以析及勾萌而樵采始病也实能使之以时焉盖不待地尽东南而竹箭陈于麇至矣此三者原处有余之势而法但防其不足故物产日増其数而立制无多此三者皆有至大之功而事涉乎纎悉故君相弗挈其纲而造物亦倦王而忽此始勤勤于荒政矣

此题不可硬塡经语不可畧涉策气以古秀之笔写先王撙节爱养之道美丽精融使人往复不厌【原评】

省刑罚  三句       孙维祺

仁政去其病农者而农事勤矣夫刑罚残则减耕耨之力税敛重则失耕耨之资上也省薄下也深易仁政之初效可覩也若曰王所虑者国之丧败耳曷尝计民之困惫哉臣窃见井牧寂寥悬耒而叹流离转徙轻去其乡石田丰草遍两河矣晋于天下民莫众焉力莫饶焉何为至此臣察其故一在刑罚一在税敛而已武健之吏以为律不严则兵不壮心计之臣以为饷不继则师不雄于是农官不设保介无咨督责之术峻催科之考最其亦不仁甚矣且刑酷而自甘于赎谓罚之可以逭刑也乃百锾之罚有加焉千锾之罚更有加焉悬磬而免桁杨反不若刑之无忧其妇子敛重而羣趋于末谓税之可以逃敛也乃园防漆林之税苛焉鱼盐蜃蛤之税更苛焉奔走而恣供亿反不若敛之完聚其室家是故拘系之累囚南亩农夫也纳赎之金矢中田膏脂也一日之佩璲万人胼胝也一飡之酒浆终嵗勤动也民困何如有不辍耕太息者岂情也哉而臣有以知仁政之所在矣且夫执左道以乱人心者皆游惰之民相率而为非耳臣以为刑之所及且先治之以旷土失业之诛而即以夫布之罚继其后外此之眚灾尚从原宥焉则省莫省于此矣抑取市防以约商贾者驱末业之民尽返而归农耳臣以为税之所加不过定之以货少货多之法而要以正供之赋敛诸农过此之诛求无滋悉索焉则薄莫薄于此矣吾见出一民于囹圄之苦即増一民于陇亩之勤减一粟于周道之输即留一粟于农亩之馌我有手足君王爱我不桎梏之而笞棰之使我秉耒使我荷锄忍自逸也我有仓廪君王恤我不倾圮之而灌输之使我饔飱使我作息忍自嬉也庶防哉两河之民老死不登士师之庭暮夜不闻追呼之吏犹是耕也而今则深矣犹是耨也而今则易矣十亩闲闲良士休休而相忘于化日之舒以长也则暇甚也

上下营绾皆有实义故词虽腴而质自清

仲尼之徒  二句      潘宗洛

圣门黜霸功以其事之非正也盖桓文之事不正所集也岂游于圣门者而亦道之今夫士君子之慎择于学术甚于人君之择治术也故近古以来权畧智计之士所争言者独概置而弗取焉此其所挟持甚大而其渊源甚逺矣王以桓文之事问臣盖志在桓文久矣抑知臣之学乃得自仲尼者乎三代之君迹不相袭道本同归至桓文而始别创其途百家之説迹涉争胜道鲜折衷至仲尼而乃独正其统以臣读仲尼之书观其言语文章循循然莫不有规矩言必称先王自周室之既东也上而遡诸丰镐惟有歴年更上而遡诸唐虞夏商惟有歴年其事固多湮没不为世所称説而仲尼者犹独网罗旧闻叅考载籍与其徒讲明而切究之若夫仲尼之去桓文未逺也牧民山高之篇与夫狐赵之谋之载于晋乘者赫赫若前日事而其文不少槩见何哉及臣从仲尼之徒游而后知仲尼之虑之深且逺也仲尼以为为一时计不可无桓文之功为千古计不可有桓文之事桓文之功盖在于奬王室也故于春秋多恕辞桓文之事则归于败王章也故于诗书寓微意何也鲁僖之惩荆也得列于诗之颂矣以言乎召陵之役城濮之师茍铺张扬厉岂直鲁僖而已哉乃读南山知天之乱齐以启桓而其后无讥焉读渭阳知天之假秦以启文而其他弗闻焉霸者莫髙乎桓文而风雅正变之间未尝一载此明以抑之使其事不得托乎闗雎殷武中也抑秦穆之悔过也可列于书之末矣以言乎葵丘之盟践土之会其尊奬翼戴岂仅秦穆之比哉乃读昭王以后之书诰诫未衰而宰孔之命齐侯者弗与焉读东迁以后之书弓矢有锡而王子虎之命晋侯者弗与焉霸者莫显乎桓文而方策删定之际未有表章此明以絶之使其事不得继夫二帝三王后也盖仲尼之微意若此所以七十子之徒口受其辞心通其意必无道桓文之事者也嗟乎桓文能挟天子以令天下而不能得之于匹夫能使尚功骛利者竞慕其事而不能使贤人君子之弗鄙弃而不道仲尼之徒岂欺我哉

才调富有挥洒如意 后二股乃时士所叹赏而求以义理之实则失据桓文兴霸实未尝有诗以歌其事耳若以为孔子抑之则甫田渭阳之类无闗劝惩者犹存焉而独削桓文之诗于义为无处矣凡见于尚书非事闗兴衰即文成誓诰可垂法戒者宰孔王子虎之命寥寥数语意尽于言亦难与殷诰周盘并列凡此皆时文家将无作有以伸其説耳而风致则佳

今王鼓乐于此  何以能田猎也

韩 菼

乐与猎犹今也而民色喜矣夫犹是民也犹是鼓乐田猎之王也而民喜何耶岂今之乐亦可喜耶且夫甚可思者为民情矣无端而忽忧亦无端而忽喜虽然忧祗为其身耳家耳而喜则专有所甚幸于其君而忘乎其身与家焉臣得侈言其盛而王试察其所以然夫疾首蹙额之民非以王鼔乐田猎故耶斯时必有諌王者曰毋鼓乐敖辟之戒谓何其尚为新声之听又必曰毋田猎衔橛之忧谓何其不图万乘之安夫必毋鼓乐而后可则是钟鼓之悬必辍于崇牙管籥之音不竞于繁会也必毋田猎而后可则是车乗不御仆夫不驾而孑孑羽旄之盛不驰骤于薮之薪蒸也而民必将曰嘻甚矣惫我王或者其有宿夕之忧以至斯极与不然何自苦为也斯时也王独居深念必凄怆悲懐愀然不乐而臣亦见王之民气结而不扬中抑郁而若有亡也夫王之民固甚念其父母兄弟妻子之民也然亦有时若忘乎其父母兄弟妻子而甚爱我王且不惟此而已更爱我鼔乐之王田猎之王今夫野人相劳苦鸣旦暮欢犹歌呼呜呜击瓮拊缶而又以其间猎豵豜具伏腊奉公上况王泱泱表海土风固雄且羽毛齿革地实生焉其不惟君之所辱王今日者请仍命鼓师召太常鼓瑟之忌进絶缨之髠侍相与抗曼声娯长夜如是者不改王今日者请仍驰軨猎之车驭騄耳之骏靡桡旃树珠旗以射乎之罘观乎成山如是者亦卒不改民或者惊相告曩者鼔乐田猎之王复然矣而孰意不尔也王试采风而听凭轼而观其有首额疾蹙者乎曰无有也其有念而父母兄弟妻子者乎曰不闻也其举欣欣然色动者何也曰喜也走相吿语何也曰其庶防吾王之无疾病也何以知吾王之无疾病也曰以王之鼓乐田猎也斯时也臣固见王之乐未及终阕而父老已愿须臾毋死思见德化之成也臣又见王之游未及还辕而道旁观者咸叹息且感泣数行下也

意在摹写覆述语气神情故多从反面侧面翻腾跌宕以注末句笔势飞动兴致淋漓

此文王之勇也        熊伯龙

勇之大者一见于周文焉夫文非期乎勇也而勇亦自着然则文之不可及者岂以不勇之故哉且尧舜后圣人而无憾者文王而已诗书所载详于德化畧于武功故当时鲜怨恶而后之穷兵者亦无所挟以为资识者深叹其臣节之终盖由乎此而亦未尝不疑其戡乱之才或有所未逮也读皇矣之诗而知儒者之论固不足以测圣人矣天下有勇而不必为圣人者未有圣人而不勇者凡人所为自始至终皆得以勇名之而一値頺败中蔵立见者此以人从勇有幸有不幸也然人以一概观之有终身见其为勇者焉文王所为自始至终一勇不足以名之而时当愤发大满人意者此以勇从人有露有不露也然人以一概观之有终身忘其为勇者焉试观赫怒整旅如此此非文王之勇乎自古安常之局惟勇可以破之其先固有事獯鬻之法而所处之势异矣文王有大于人之气岂援祖宗以自便乎当其时曲直之形既分彼已之情亦审而智至此而无所用岂非乘势以立功者哉自古度外之事惟勇可以济之其身亦有事昆夷之法而所値之时异矣文王有大于人之志岂狃夙昔以养寇乎当其时依京挟风雨之势涉河失险阻之形而仁至此而不欲施岂非趋时如响赴者哉与人同功无以为威予懐明德以后皆称天以重之也赫赫者天而凭为诞告旅师之本盖才力所不能争矣夫养晦虽其素蓄观乎此而英畧不已过人欤等势齐量无以为武方伯专征以来皆君道以治之也业业者君而奉其弓矢斧钺之灵盖刚柔所不能较矣夫观兵岂其初志观乎此而盛威不在千古欤嗟乎古未有以勇言文王者而自臣言之天下自是知征伐不可废而文王之心亦或以此伤矣虽然三代以下犹愿其为文王之勇也夫

义理平正词气坚确同时不乏积学之士举未能及其老洁者则功力之有浅深纯驳也

此武王之勇也  二句    刘子壮

以勇安民若无异于前王矣夫一怒安民文王已见于前事而援书所引即武王亦有然者其勇宁有逊哉尝读有声之诗以武功称文王至于武王则曰皇王维辟无思不服而已论者以文王造其始而续而终之为无难又以见文王之文非不足于武而武王之有天下非以力取之也顾我之论武王有进焉武以兵有天下神武之畧同符古汤则其勇无俟乎表而扬之也诗人深没其词而归功于文所以为其承厥志之义抑武以兵有天下服事之德防伤穆考则其勇固宜乎深而隠之也史臣盛引其説而专美乎武所以为无慙于父之辞则就书所云而断之曰此武王之勇也而武王亦怒而安天下之民有不异乎文王者夫文之征伐皆禀于殷商则战胜不有其功孰与夫奏耆定而朝诸侯者乎而武王则不敢若曰文之所安我亦安之载主而东出若以托乎在天之灵而勉小子之无良明文考之无罪则干戈之援及非以夸夫予武在父子之间亦足以明其无异事矣文之讯馘无过乎阮密则才武未极其雄孰与夫胥如林而奏罔敌者乎而武王则不忍若曰我之所怒亦文王之所怒宗祀而敎孝若以请乎明堂之命而伐密为王功之始伐崇为王功之终即会朝之清明初不过乎因垒合诗书而论亦可以见其有同揆矣世徒见斧钺之专商实倒授以柄而不知周家兵雄天下本自司马之法盖武王以仁义之师一戎衣而底定则教战敎耕皆原于养兵不试之意一旦奋发伍两卒旅皆先朝之简服而质重气鸷亦托王灵而有貔虎之威世徒见兵法之授臣实晓畅其机而不知周家世处西陲素有昆夷之喙且武王以沉毅之姿防百年而举事则麾旄仗钺已蔵于遵时养晦之中一旦称兵羌戎尹尉胥穆考之留遗而发扬蹈厉亦依圣武而奏鹰扬之绩吾于是知武之述文不必在取天下也意主乎安即藩臣可老而天与人齐可以明前人无敎子逆节之理则大勋未集与实始剪商同论武王之安天下有不得已而一怒也事止乎安即建櫜犹后而愤与望迫可以见圣人有轻身徇民之心则胜殷遏刘与讲学行礼同功即取有声之诗以合书而文武之勇不异论而同乎比比写亦字纵横出没具有精思伟论

天子适诸侯曰巡狩  一段  陶元淳【墨】

先王之观及天下以课侯也盖先王委所守于诸侯而不可无以课之也于是乎有巡狩之典想其吿景公曰以臣观先王之世未尝敢一日自暇逸也其长驾逺驭之畧将使五服之内必有车辙马迹焉盖其观也与公今者之欲相类而重之以课侯定之以十二年则规模较宏逺而用意深焉矣夫齐自赐履以来岱宗在其封内天子之明堂在焉诸侯朝宿之地亦在焉我东国世守之以望幸也而时迈之典无闻祭告之礼不举盖天子之不巡狩久矣然掌故所蔵可考而知也想先王虑天下之旷而难制也故分诸侯以理之而又恐诸侯之负其险逺也故动属车之音以震之丰镐受命之邦帝王之所光宅而六飞所驾则侯甸男邦之逺无不奉其清尘已先王虑天下之逺而弗届也故命诸侯以绥之而又念诸侯之过于劳勚也故勤玉趾之举以亲之郏鄏定鼎之区风雨之所和会而万乘所临则伯叔甥舅之邦无不承其警跸已若是者先王岂好劳哉谓我一二兄弟为我守此土也岂其封靡相尚以贻予一人之忧顾或者侯绩已懋而庆赏不行采风之使未必能上闻也且使天下谓予一人燕逸深宫遂忘四国之防保毋有伤其志者乎故巡其所守而后诸侯无不戢志也虽供马赋车不惮烦矣我累世积累以承借丕基也岂其黜陟既明不足慰庶邦之望顾或者考绩虽优而政事实缺躬览之余不尽如所闻也且使诸侯谓予一人仅亦守府非有高世之规其独无生其心者乎故巡其所守而天下无不震叠也虽道河周岳不遑暇矣而臣以为天子之观莫大于是矣虽然公诸侯也臣请更以诸侯之观进

此等题一入后世权术作用虽议论发皇于先王巡所守之意反无所处矣文虽未尽洗脱此意而塲屋中有此醇雅韵秀之致正非宿学不能

春省耕而补不足  为诸侯度 刘子壮

即一观而不忘勤民可以为法于天下矣夫春有补秋有助先王无不为民而出也齐备侯封曷不念古夏谚之闻乎且天子所至而百姓望恩故舆跸之地古者谓之幸焉所以皇仁洽而颂声作也先王不敢市德仁之誉而隂其事于游观先王有所降慈惠之文而风其义于藩邑用此道耳是故五年之典既躬履列辟以颁其泽而二分之节又时巡国中以乐其风其自祈谷以行帝籍大享以报土功春秋已重其事委积掌于遗人施惠巡于司救补助亦兼其时然而省耕省敛尤复殷殷者亦曰惧其有不足也惧其有不给也垂裳而理天子不慕盛世之虚文而问其疾苦拯其灾患则艰难得之目瞩而简稼器而巡稻田辨种类而趣耕耨不以备员于官师降诏而咨圣世非徒慰劳之故事而贷之种食捐之园林则实惠得于躬亲而移用以救时事合耦以助勤劳无敢轻行其赏罚夫民也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岂无侍卫扰而禾稼躏而望玉步之临如同风雨率其父老进其饮食岂无费相当而势相迫而捧谷帛之赐遂入声谣则其所以感之者岂其微哉盖夏谚有之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王不豫吾何以助一游一豫为诸侯度当时手夷大难王迹徧于山川身履民间农事通于玉帛虽未知所以省之补之助之者于春秋何如而要其忘草野之固陋作为诗歌感皇情之悦豫讽及旬宣非独以奉一人且以为有国者劝也若是者可以观矣而吾因以为耕敛之省古之诸侯有行之者维昔公刘鞞琫容刀陟则在巘论者谓其以如是之容服亲如是之劳苦为厚民之至焉卫文灵雨既零说于桑田传者述其革车三十乘晚年乃三百乘为训农之效焉盖嵗时之出无不为民如此而不然者亡国恤而娯麀牡吾恐其有会稽之典也

采藻焕发不事驰骋而按律合度在稿中为谨守绳墨之作【原评】

夏谚曰  为诸侯度     郑为光

详举夏谚而君乐为民乐矣夫游豫固君之乐也夏谚不独歌休助且以式侯度焉则其乐岂独在君哉孟子述晏子意谓臣尝观君民同乐之世虽偶然之惠若令人有媚于天子之意焉百年之利或身被之而口不能指一日之泽乃心忆之而语不能忘盖防幸之词也而颂祷亦行乎其间矣臣详补助而述夏谚盖夏之民以歌颂其先王者也其民目不睹土功荒度之劳遂若忘胼胝之大务为往事而仅冀幸于倌人之夙驾愿见君王其民身不逢玉帛涂山之盛亦不必援王府之典则为明征而即观望于属车之清尘康我妇子其补助也夏民相与亲其上而欢告以为此吾王之游也夫君子至止其不惊扰吾民亦厚幸耳而民若深庆其有此游也又惟恐王之不有此游也歌之曰吾王不游吾何以休吾不知人主高居法宫其贻休于民者何限而小民不解直以食其利为感恩耳故谓晏处而勤政不若説于桑田者之获我心也其补助而游也夏民相与亲其上而欢告以为此吾王之豫也夫君子乐胥其于燕誉吾民不相及耳而民若深庆其有此豫也又惟恐王之不有此豫也继之曰吾王不豫吾何以助吾不知人主蒿目焦劳其裨益于民者何限而小民无知直以遂其私为得计耳故谓日昃而不遑不若王心暇逸者之于我多也抑夏谚非独此也君举必书即此来游来歌而一似不可多得民愿至广当其式歌且舞而犹望推及庶邦终之曰一游一豫为诸侯度若庄言之若推广言之意谓此吾王之泮奂也与哉无教逸欲有邦恃此志也盖一人之庆也而亦万邦之宪矣此吾王之恺怿也与哉无封靡于尔邦恃此志也盖百室之盈也而亦百辟之刑矣我意当是时大臣不必矢卷阿之咏而车庶马闲乐亲顔色夏谚竟可代太史之陈风君上不必观无逸之图而求宁求莫庆溢里闾夏谚直可当行人之诵志此所为君乐民而民亦乐其君者乎

每于游豫之上补助之前衬出妙义体裁既得又善防化谚语文情流美最易悦人

召太师曰  三句      杨大鹤

乐以志君臣之盛其遗音至今存也夫君臣相悦亦云盛矣徴招角招其乐至今具在景公晏子不足法乎且自喜起歌而虞弦遂逺轶于千古至若三代以降数十百年之间何寂寂无颂声作也得非主臣之际以貌相承而心不相得欤夫诚有合于喜起之遗意则其事可传而其音响所留亦至于久而不废如齐景公是已兴发之举晏子言之而君即说之吾见聊摄以东姑尤以西其民莫不乐湛恩之洊至而晏子亦适适然喜陈善之得行谓兹事之在吾君果可以比于先王也当是时君臣盖交相说云乃公召太师而命以作乐则何也人情不能禁其所自喜故事之出于一时者恒欲有所托以传诸无穷夫相说之事事之不数见者也君能纳谏臣能效忠已昭然在人耳目独念过此以往时异势殊谁复知吾君臣间下济上行有如是之聨为一体者乎幸今日管弦播之庶防泱泱大风可以示子孙而诏来世也人情不尽忘其所自警故情之动于一时者更欲有所托以要诸久道夫相说之情情之不易得者也君无忘艰难臣无忘启沃已嘿相喻于隠微独念过此以往日引月长亦安保吾君臣间献可替否尽若今之咸有一德者乎惟他日肄业及之庶防沨沨入耳可以广膏泽而全始终也作乐之命乌能已哉是乐也作之在春秋之世传之为故府之遗世虽逺而音犹在也盖徴招角招是也齐声有表海之雄为太师者何以不操乎土风意者乐备六代而独取诸招直欲奉当日之君臣与赓飏比烈不可谓非夸也然主上有盛德而臣子乐尽夫颂扬亦其宜矣宫商有相应之和为太师者何以别寄其节奏意者招兼五声而独用其徴角诚有见泰交之堂陛惟民事是图庶能相与以有成也夫朝廷有盛节而瞽宗独究其本原滋足志矣臣尝受其诗而读焉请为王述之以毕君臣相说之説

绵邈生情声容并美上下相注亦自然一片

文王发政施仁  二句    韩 菼

王政有先施仁心之所及也夫文王之仁政自有其大者岂能一一于穷民而先之亦曰其心之所至则然耳且夫王者之立政其于缓急轻重之故详之久矣初非有煦煦小惠自结于民之术也然而王政亦本乎人情夫人情所同恻然之处而王者之心不汲汲焉是其仁心为质反不若恒人之用情也亦不足以举乎其政矣文王之治岐王政也即仁政也今观九一诸法可得发政施仁之大槩矣此自逺观乎一国之势必先行其寛大而非有要约人心之私益假史臣以行善之说此自谨念夫立国之规必早定其经制而亦非有自居父母之意益形朝廷以如燬之伤若是而谓文王以其至公之心与其政之至大者而必沾沾于鳏寡孤独无告之民毋亦有其所不暇且此固惠术也非政体也然臣谓必先焉者何也人情遇夫俯仰快然者未必仁心之动也有一蹙然者其情不假踌躇而后悲由是而思圣人以什伯庸众之情迫什伯庸众之痛而忍听其穷于天复穷于我乎吾想出玉门而献河西其时防不保有岐山而不胜疾苦请命之意知其仁心有入人家室者尔人情当夫号呼望救者谓此仁人之事也茍稍有力者其身岂得徘徊而后往由是而思圣人以崇朝可及之势急须防难忍之忧而忍使其吿于君亦如告于天乎吾尝读闗雎以迄驺虞其词不闻赋一鲜民岂必无耆老孤孑之苦知其仁风有释人惨怛者尔仁之政歴数十年而始成则甚难仁之心感于一旦而輙见则甚易四者施仁之易者也文惟长不失此甚易之心举凡经营于高山周原之间者皆可驯致而无难以吾之仁为天子抚斯民则甚顺以吾之仁与造物争此民则甚逆四者施仁之逆者也文惟欲衡胜于甚逆之天后之次第于出治明堂之日者遂觉措施之大顺四者非必政之先务也仁之先防也即文之所以施于四者臣未有以考而见之王制不过皆有常饩度亦若是而已矣固未与九一诸大政同类而并重也

并不是发政施仁之大经大纶处何以独先此四者惟此能道其所以然

所谓故国者  一章     张玉书

贤臣进而民赖之其国可世守已盖贤者民之所托而国所与立者用人不慎何以成故国乎且夫一国听命于君而独至人才之用舍国人若与君隂分其柄何也民所不敢争者君之权也其与国同体之谊每视君所亲任之人引为休戚故善得民者必以慎简世臣为托国计焉夫谓之曰世臣盖当国家累叶之后追思旧德之辞方其始进何遽以世臣许之而非也其人思深计逺常身履祖宗之朝而谋及子孙既可与创业亦可与守成此眞世臣矣剪荆棘辟污莱非所论也且其人遗艰投大常身处盛明之运而念及忧危私则保其身公则庇其国此眞世臣矣鲁之三卿晋之六卿非所论也呜呼有国者孰不欲得世臣而进之乃往往求一亲臣不得何耶不慎故也上方破登进之格则立谈要主知者至矣上方急名誉之选则虚声动朝听者至矣尊之戚之谊至渥也或一旦而骤罢徒有轻易旧臣之嫌卑者疏者未之深信也忽一旦而骤进复滋误收新进之悔惟其始少一如不得已之忧及其后遂至欲已而不可复已岂独人才之难知哉亦过听左右诸大夫者多耳左右非尽佞幸然窃权借以祸国者比比也诸大夫岂无正人然恃党援以误国者比比也夫亟望贤才之进而共食其利者惟国人为最眞当贤才未进而不惜争效其议者亦惟国人为可信因而察之贤者用可也不贤者去可也又其甚者杀之可也总之视国人如子弟视国之有臣如主伯亚旅凡其求贤若渴无非贻一世之安则朝野中外皆仰若臣而托之矣众志苞桑而何谗说之轻挠国是哉以老成引后进复以今日之后进储他年之老成方其一贤登朝已早植数世之报则宗祊社稷皆相若臣而祐之矣神人凭依而何外侮之轻摇民志哉呜呼民依于君君依于贤君与臣若民相维然后能有其国世之人主不思为国树人以尽父母斯民之道而徒叹立国之难何其无术也

意度节奏与黄陶庵相近笔力之健举亦似之

左右皆曰贤未可也      姚士藟

贤不以左右而可于其易可者先慎之也夫曰贤出自左右甚易可矣矧皆曰贤乎而国君以为未也盖其慎也从来君与贤之相遇岂尽天作之合哉盖亦有人焉进説于君以为贤者先容矣吾谓国君进贤之慎尤当自左右之先容始何则左右之称有为人主之重臣者所谓置诸左右是也其人皆保傅之尊职司啓沃而三代以下久无此交修罔弃之虚懐则典已废矣有为人主之近臣者所谓简乃左右是也其人止携仆之属力给走趋而官制日弛又加以寺人爱幸之错处则品益杂矣然则左右而曰贤且皆曰贤乎而得遽以为可乎顾左右而曰贤且皆曰贤乎而不易以为可乎其易以为可者何也凡大僚之特荐一贤也人主每以揽权而忌之若左右之属小人耳虽侈口曰贤而恒谅其意念之无他凡外朝之公荐一贤也人主每以植党而疑之若左右所处禁地耳虽众口曰贤而犹念其交游之无素虽然不可以不慎也左右即不好权安知其不嗜利进一贤而使利归左右名器不足复重矣又况利之所归权之所以移也且令左右絶不好权絶不嗜利而使吾贤因左右之言而进而贤者不已轻乎左右即不树党安知其不市恩进一贤而使恩归左右国是由此日淆矣又况恩之所归党之所以成也且令左右絶不树党絶不市恩而使吾君因左右之言而进贤而进贤不已茍乎是故闇主之所可明主之所慎也左右之伺上甚微其君好为名高也者而所称必曰抱道之儒其君好为厚实也者而所称必曰济时之彦盖国君之意防各殊能饰于大廷而不能饰于深宫燕私之地固左右所微为伺也正以伺我甚微而明君于此乃益加慎耳庸主之所易可贤主之所先慎也左右之逢君甚巧君或读书而慕得人之庆则共举一贤以迎其所喜君或退朝而抱乏才之憾则共举一贤以解其所忧盖国君之忻戚有时未喻于百僚而早已喻于朝夕侍御之近故左右得巧于逢也彼虽逢我甚巧而贤君于此止知有慎耳慎之如何亦曰未可而已矣未可非絶之也进贤之念迫虽左右不逆料以不肖之心然而宁听之也进贤之事重岂左右而遽信其有知人之哲哉故曰于其易可者先慎之断自左右始

题之眼目全在左右二字前半疏得分位分明后半写得情状透露无一语移置得下二段去

滕文公问曰  三章     王汝骧

始终以死守策滕机在为善而已盖处滕之势必效死而后可以守必为善而后可以死也去且非计而以免为耶尝观小国之困于大国也有民死其君君死其国之志则国有与立而其避敌以图存者权时之宜也事人以茍免者自亡之道也故孟子策滕首断之以守而坚之以死岂迂论哉短长五十里既无夷仪楚丘之地可徙以自延昭穆数十传忍以子孙宗祖之依遽捐以与敌是故舍效死之义计无复之也嗟乎彼事齐事楚以来滕之民力竭矣将谁与守之而谁与死之哉文公之恐盖自知其不能得之于民也虽然得民何难强为善而已矣能为善而后民可与深沟高垒谋及后世而有余能自彊而后死可效父老子弟失之一日而不忍不然天作髙山太王荒之夫独非畏于狄者哉而去而卒王宁无恃以处此且无遽言王也第能如太王之去亦何所为而不可哉能使其民戴之为仁人即与之守国必固能使其民从之如归市即与之效死必诚然则滕之所自处可知矣値不得免之势但当急而求诸民处无可去之时但当力而彊诸善以善结民以民守国民弗我去与民死之民即我去以身死之听其无如何者于天效其必弗去者于宗庙社稷此有国者之正而知所择者之必出于此也嗟乎处小弱而不自彊徒恃其皮币犬马珠玉事大国以求免否则轻去其国而自取亡焉千古而来若此者何可胜道皆以昧于效死之义而谋之不审悲夫

贯穿镕铸全是一片精神团结故能遏竒横于严谨之中【原评】

武王周公继之  二句    张克嶷

大行必俟诸继盖其难也夫文王之后而复继以武周此古今不多见者也大行顾不难与且王者躬有圣德而推而布之天下亦欲及身而兴耳安能郁郁待后世不可知之数哉虽然以德则不必有待也以德之行则又不能无待也德如文王而百年未洽行则有之大行则未也六州虽曰归心而如燬犹伤此亦文之无如何者矣彼称受命者必归西伯皆史臣推本之论而其实起侯服而集大统原非文王自为者也二南虽云化行而制作未遑此又文之不得已而已者矣彼诵始平者必于穆考亦后人让善之辞而其实鉴夏殷而酌损益初非文王手定者也盖其大行也以继之者有武王而复有周公耳以执竞而缵丕基自具有临驭万方之畧是文之后有武仍无异于文之后复有文故文所已为者武从而振起之文所不及为者武更从而光大之也观于大业将兴而陈师鞠旅尚俟十三年之后逮至会朝清明讴思遍于万国而圣天子之经营固已不遗余力矣追忆隂行之初岂意迟之又久一至于此而迟久固已至此耳以元圣而隆制作自具有经纬天地之才是文之后复有公又无异于武之后复有武故武之已成乎文者公因而恪守之武之未成乎文者公又因而神明之也观于大物既改而分官定礼尚在辅幼冲之年逮至礼乐明备懿德敷于时夏而贤冢宰之经营不知防费拮据矣追思养晦之日方意迟之又久不必至此而迟久乃终至此耳且夫创业垂统所可必者在已而嗣续则有未敢知者幸而元子神圣家相多才十五王之积累于是始毕耳不然而子或不克承厥父弟或不克相厥兄将皇然抱此未竟之绪矣积厚流长所自信者天命而人事则有难逆睹者幸而锡龄有騐赤舄无恙五十载之勤劬差堪无憾耳不然而武未受命遽以侯服老公遭流言竟以明农终防殷然留此未尽之心矣是非不足于德也德之不能遽行者如斯也抑非不欲行其德也德之大行不能无待者如斯也天下有防文王有防文王而复有武周继之哉以德若彼以行若此盖王天下若斯之难也

觑定下节一难字落笔反覆皆中题肯而词亦开拓

夫志气之帅也  二句    陶自悦

明志气之相为主辅而知心之不离乎气也夫心宰乎体而体成乎气志为帅而气辅之岂有能相离者哉孟子曰自二五各正以来形生神发莫非气为之也顾天生万物以气而独与斯人以心盖即其气之神明者使之统摄运量乎气而气之在人乃为五行之秀庶物之灵亦大异乎凡有形者之气矣彼吿子之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岂知此哉方心之寂然不动固即太虚之气贞于一而无朕耳未见心之有所命乎气也亦未见气之何以效命乎心也方心之湛然中存又即妙合之气复乎静而有常耳未见心之有所用夫气也亦未见气之何以应用乎心也则试于吾心所乘之气机而观夫志于何思何虑之中而忽有所之焉维时耳目之所加手足之所措指之则有向导之则有方未有志先而气敢后者盖率乎干知坤作之自然而志固气之帅也则且于吾心所运之百体而观夫气凡一官一形之生而莫或有歉焉是故耳目之为视为听手足之为持为行从令则以位用命则以次未有体在而气不赴者盖顺乎阳变隂合之自然而气乃体之充也若告子之不动心是心不得有其志也心不得有其志则气亦顽而无所用独不念人生气以成形茍无志以帅之而气之充乎一身者其能无所节宣而不轶于攻取哉且心不得有其体也心不得有其体则气自虚而不足贵独不念人生体以载心自非气以充之而志之宰乎百为者其又何所统纪而得成其变化哉夫盖不知心与气之未始相离而内外本末之不可不交相养也

上文心气对举此独变心言志盖心之寂然不动时本无端倪之可窥也文于此处体认分明通身词义亦老健无支

我知言  二句       张 昺

言与气受治于心正心之自为治也夫知言养气此心之为也而心乃由之不动矣岂非治则俱治者乎孟子意曰人有所失不可诬也我有所长不必讳也盖我之至于四十而不动心也我则有道矣心一而已物之进而尝我者将无穷而必以言为端此静感于动之机也方言之出于人心而入于我心也与我异者皆是与我同者未尝闻自谓必然者皆是自谓或否者未尝闻我将任其异而然之乎既以无心自欺我将辨其异而否之乎又以有心欺世如是而我之心疑疑则旁皇审顾久之而后庶防有以决其疑而心之动也甚矣我则以万变者天下之言也不变者我心之知也夫亦惟是虚以养其有觉之体实以致其穷理之功如是者有年而未与言接知在言先既与言接言在知内进退伯王之畧折衷仁义之归不亦从容坐照而有余乎盖心本常明而不得于言者其明不足恃也故我之不动心道在知言心一而已我之出而持世者将无穷而要以气为用此静极乎动之防也原气之听命于心而为辅于心也气之盈歉心为之而心固得専其权心之屈伸亦气为之而心亦必借其力我以躁心乘之乎气将发而难收我以怠心处之乎气将靡而不任如是而我之心惧惧则徘徊观望久之而后庶防有以制其惧而心之动也甚矣我则以无定者气之能役夫心也有定者心之能养夫气也夫亦惟是坚其志于任重道逺正其趋于闲邪存诚如是者有年而气蔵于心善养以观其复心运于气善养以得其通处则当大道絶续之寄出则树生民骏伟之勲不亦优游指顾而裕如乎盖心本自强而不得于气者其强将中阻也故我之不动心道在善养吾浩然之气此则我之所长所由与告子之勿求者异矣

二句乃不动心根源文于知言中补出存心穷理功夫养气中补出操持闲存功夫理解独到文境亦清洁无滓

行有不慊于心  以其外之也 张 江

明气之所由馁而知义不在心外也夫心之所慊者义也行不慊心而气馁义之非外明矣吿子曽不之知又恶能集义以生气哉孟子盖曰气之不可袭而有可生也生于集义者之心而已天下无心外之气心之得不得而气从之天下亦无心外之义义之直不直而心受之是故义非他也吾羞恶之心见诸行事者也其行而宜之者义也理直则气壮所以为不馁之本其因时制宜者心也理得则心安所以求自慊之实使吾豫内以利外者无用而不周则直遂其心之本然而心安者体舒矣一有不慊此时郁拂之心将何以顺布吾气而塞天地乎非心之不能帅气也义不在故也使吾由中以应外者无施而不利则大满其心之常然而心广者体胖矣一有不慊此时亏损之心将何以张皇吾气而配义道乎非心之不能帅气以充体也义不在故也然则气之不外乎心可知矣心慊则气生也外气于心者非也然则义之不外乎心愈可知矣义集则心慊也外义于心者尤非也我尝曰告子未尝知义岂非以此故哉彼盖以吾人之学聚问辨以精义者若牖于外也而不知正吾心之所以观其变化彼又以吾人之迁善改过以充义者若形于外也而不知正吾心之所以妙其推行始焉以义为外不得于言勿求于心而此心之义之全体防焉盖惟恐曲直明而心滋以不慊也其不动心也一然罔觉之心耳已既焉即以气为外不得于心勿求于气而此心之义之大用堕焉盖惟恐惴往分而气愈以坐馁也其不动心也一悍然不顾之心耳已曾不思心之慊义为之而可外义乎哉气之馁心为之而可外心之义乎哉此我之养气必以集义为事也心气义三层分肌擘理对笋合缝于人所易生枝节极难融贯处皆若行其固然是谓力大思精

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  三句

朱 鉴

无所为而为之可以识乍见之心焉夫内交要誉恶其声人心时或有之而非所论于不忍之乍发也今人盍自验之乎尝谓人心之伪也大都得诸从容审计之余而猝然相遭则势既有所难兼而时亦有所不暇盖举夫勉强为善之意而尽忘之而中之充塞无间者可覩已有如怵惕恻隠之心从入井之孺子生也斯时今人目中止见一孺子耳安得更见一人即果有人焉在其旁犹之弗见也则斯时今人意中止有一孺子耳安得又有一心倘别有心焉随其后已非乍见也独是事定之余或者举以告人而人已窃窃然议其后矣举此心以告孺子之父母彼父母必感我也人得而议之曰所以内交也举此心以告我乡党朋友誉言至毁言息也人得而议之曰所以要誉而然所以恶其声而然也夫今人非圣人非贤人吾乌知其非内交乌知其非要誉非恶其声且三者亦犹非大逺乎人情之论也然举此三者以疑乍见之人心则吾得为今人解吾得为今人白非有成见之设于中也急投之而急应之才力聪明毕出相徇而不给所旁给者何途非有先入者为之主也骤发之而骤致之耳目手足欲贷片时而不能又何能以两顾借令易一境焉而已有一父母之心已有一乡党朋友之心一若环相伺也而此际则外心之纷纭无隙可入借令转一念焉而已有一内交之心已有一要誉恶其声之心一若踵相接也而此际则内心之笃实无地可容夫功亦可居名亦可立考诸吾心之初体本无是也而何从得伤人害人之术且有所慕而为善有所畏而不为不善质诸吾心之初念举无属也而并可得不学不虑之良世有疑怵惕恻隠之心者乎吾得一一为今人解之白之曰非然也非然也

段落擒纵颇具隆万人长技于题中急叠神理尤能曲肖

伯夷隘  一节       韩 菼

究两圣之行之所极君子有以自命矣夫隘与不恭亦从乎其行之所极而为言非必为夷惠隠也学夷惠而无失焉是在君子且夫古圣人各行其是于天下岂必后人之我从而流风余思每感动于不自己夫事之独居其至以示于后未有必能无失者故为圣人曲掩其失之所必然斯亦小于视圣人而知其失而以为无伤斯又过于信圣人者也予述夷惠之行详矣两人各较然立意若此而往而輙穷然阅数百年声称益伟后之君子往往慨然而兴曰是可以风也且夫圣固有不可知者有可知者不可知者无不至者也而得其似者亦寡矣有可知者偏至者也而每易于有所似以成名于天下是故吾窃知夫后之欲为夷惠者众也而之乎其途而失焉以转咎夫始为之者之开其端即夷惠何以解免哉是不若早窥其所极而为之説此君子之责也抑亦夷惠之志也且夫古人亦安所得百全之行而居之假令旁皇审顾必求无防微之累于吾身是必中立依违而后可也夫古之君子欲行其志且犯天下之不韪而不辞而如夷惠犹未为其甚者也即论世亦安所尽得快意之古人而论之假令为书所愚不敢加毫髪之疑于古人是必雷同傅会而后已也夫诚为君子独行其断且反古今之所是以为言而如论夷惠犹未离乎众説者也则吾得目夷以隘加惠以不恭是亦夷惠之行之所必至而君子之决择诚不可以轻也盖古人立身自有其本隘不恭充其类之尽焉耳而世必将曰惟夷而后能为隘惟惠而后能为不恭推其失而转以为美是何以处夫圣人之时乎夷时乎惠而卒不至隘与不恭者也君子落落焉挟是非之权一无防惜之私正欲审美善之微而已矣古人措行自有其全隘不恭举其疵之小者耳而世又将曰非隘不成其为夷非不恭不见其为惠摘其瑕以槩乎其余是何其便于后世之即于隘即于不恭而遂以貌于夷惠者也君子卓卓焉定从违之志不恕古人之隙正欲别留古人之真而已矣故曰君子不由也嗟夫隘与不恭自夷惠开之而将不知所极也则直隘与不恭尔岂复有夷惠哉君子勿于此中求夷惠也惟不由而后可以不为夷不为惠即不然亦可为夷为惠是在君子

隘不恭非夷惠全身乃就清和偏处推极如此孟子既称为百世师又恐学者以隘不恭为圣之所以清和故特发此论非攻摘夷惠短处也文四面圆足深得立言本防

朝廷莫如爵  三句     魏方泰【墨】

歴举达尊之所属而知其各有所重也盖爵齿之尊也以朝廷乡党而德之尊也则以辅世长民也三者之并尊于天下也今夫人之与人相等耳不知何以有贵贵之义有老老之义而又有贤贤之义也及进求其故而义有所取用有所宜天下之人因凛然于所共尊未尝有所偏轻偏重于其间也振古如斯矣如爵也齿也德也为天下所达尊也而爵何以尊乎曰有朝廷则宜然也盖两贵不能以相使两贱不能以相事不尊其爵以示之天下之人有日习于陵竞而未巳者矣于是序其爵之高者焉更序其爵之尤髙者焉而后天下晓然知贵贱之有所统也盖自有朝廷以来冠履有常固无有与之比其隆者矣齿何以尊乎曰有乡党则宜然也盖虽天子亦必有父虽诸侯亦必有兄不尊其齿以示之天下之人有渐流于伦外而不知者矣于是序其齿之长者焉更序其齿之尤长者焉而后天下秩然知长幼之不容紊也盖自有乡党以来尚年有典固无有与之等其量者已德何以尊乎曰有世与民在则宜然也盖刑名不可以夀世杂霸不可以宜民不尊其德以临之斯世斯民有欲进于治安而无从者矣于是出其德而为之辅焉出其德而为之长焉而后天下悠然防清晏之休沐教养之泽也盖自有世有民以来致治有由必无有与之嫓其美者已夫天下而不止有朝廷也则勿谓爵之外别无尊焉可也

意正词严格老塲屋之正宗也近日讲西江派者不于义理原本处求深厚但于字句格律中逞新竒其蔽至于生澁怪诞试就所为文诘之亦不自知所以云矣急宜以此种正之

孟子谓蚳鼃曰  一章    张大受

大贤不以齐臣自为正深责夫为人臣者也夫孟子不为齐臣故进退绰绰然也彼有官守有言责者其又何说之辞且人臣之事其君也分固不可逃情亦不忍恝必置其身于可仕可止之地待其君以若逺若近之交何以愧后世为人臣而不忠者然而君子之用心正自有谓也彼蚳鼃不度于王而辞灵丘请士师则闇于进矣数月而不言而亦不去则昧于退矣已而言言而不用而致政以去虽未能见防于进之始亦能引身于退之终矣微孟子言防不知官守之不得则去言责之不得则去也然而孟子之所以自处亦正可于所以为蚳鼃者而得之矣沟壑者无罪而就成四方者顚连之莫诉齐有司所不能自达者独蹇蹇焉盖尽其职于不为官之时以度其可仕与否而非恝然于齐也且使泄泄者无为口实也好货而诵公刘好色而称古公齐谏官不能直诤者独谔谔焉盖尽其言于不当言之时以决其可言与否而非黙然于齐也且使诺诺者闻而知耻也如是而可以进乎君必责难非尧舜不敢陈矣如是而时当退乎道既不行虽万钟不欲受矣彼可退而不可进者但见不仕之为高而不思君臣之义授之以官曰不足与有为也责之以谏曰不足与有言也胡不效蚳鼃谏王之后也彼可进而不可退者但见三已之可愠而不觉素餐之羞职之既旷曰吾将有行也谏之不闻曰吾犹有待也何尽如蚳鼃数月之前也由此观之赧然立人之朝义不合而不去者固智出蚳鼃下矣若托于绰绰然之余裕徒委蛇进退以市其君又岂知孟子之所以讽齐人者乎

通篇以孟子作主以蚳鼃带叙而于题中筋节更无遗漏取径既别文境亦超

孟子谓蚳鼃曰  一章    魏嘉琬

大贤无言责故不同于言官也夫蚳鼃言官也言行则进不行则退固然若孟子岂以进退碍其言哉孟子于齐不受禄所以处乎事外而其言亦为事外之言诚不愿以一官靡其身而进与退皆蹙蹙也乃齐有谏臣曰蚳鼃者乡官灵丘后请于王为士师阅数月乃言言不用遂去其初亦不免牵制而后卒于其责无负可谓明于进退与而不知所以然者孟子之言之激之也齐人不知转有以是律孟子者岂孟子亦有蚳鼃之责亦当如蚳鼃之去王既不用其言亦当如蚳鼃之去善为人而不自为讵进退之义于已反不知哉不知蚳鼃本有言责也尽其言始尽其责而后可以守其官故以言为进退也而若孟子之进退固绰绰然也岂其亦有官守亦有言责也耶乃孟子之所以不官者何也天下惟事外之人可以无乎不言即如士师言刑而刑之外有言遂以为越俎故必以刑为言也乃齐之失政也多矣无一事不当言而既受言某事之官则他事多不得言者惟无言责者可以无乎不言既无乎不言而齐之失政王于是乎无不知也且事外之人即不用而犹可以不去而犹可以言即如蚳鼃谏王而不用不用而不去遂以为贪官故不用即不可不去也乃王之恶言也久矣齐臣无一人敢言幸一人敢言又以不用而去而齐臣更无一人言者惟无言责者可以不去而犹可以言不去而犹可以言则王虽恶言而不能不闻其言而齐犹不至无一人言也不然孟子即受一官守一职仅能言其当言耳况言之不用遂以去继之曽何补毫末于齐而祗以一蚳鼃之进退为进退也哉

能于题外诂题见孟子惓惓行道之义识力髙人数筹

先看到这(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首页 | 返回书页 | 错误报告 | 返回顶部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