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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拿破仑返回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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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拿破仑决定返回欧洲。二、海军少将甘托姆组成轻快舰队。三、克列别尔奉命统帅东征军。四、需要尊重先知者的宗教。五、关于保卫国境的训令。六、国境的攻防计划。七、政治方面的指示。八、到达弗列尤斯(1799年10月9日黎明时)。

一、只要第二次联盟存在,法国被迫在自己国境线作战,它就不可能给东征军任何帮助,土耳其政府也就不愿接受任何建议。所以,法军不可能在亚洲有什么作为。它只能做到保住埃及,改进对它的行政管理,扩充防卫设施。至于说到埃及,它不受任何方面的威胁:本地人服从法国人,其中大多数人都喜爱法国人;马木留克人再也不足轻重了。土耳其政府在战争初期的两支军队(在叙利亚和在罗多斯的)都被消灭了。第一支军队在阿耳—阿里什地区各次战斗中损失了六千人,在雅法损失了八千人,在圣·让·阿克尔损失了六千人。还有三万人在塔博尔山附近被击溃了。构成它的野战炮兵辎重库的四十门大炮和它的仓库、储存的大批皮囊,都在雅法被缴获了。第二支军队在圣·让·阿克尔损失了一万二千人(包括开始时派去支援要塞守军的两个支队四千人和5月7日到达那儿的八千人)。不久前在阿布基尔战场上也死亡了一万八千人。在这次会战中同样缴获了它的野战炮兵辎重库(内有三十二门大炮),并俘虏了它的总司令——鲁米利亚巴夏,穆斯塔法维齐。如果不算罗多斯军队后卫的七八千人的话(这些人尚未赶到阿布基尔,驻在达达尼尔海峡边),土耳其再没有一个完整的兵团了。大维齐率领侍从兵四千人,离开君士坦丁堡,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达斯库塔里扎营。他需要花许多时间才能召集新的军队。土耳其的近卫兵是不能和法军抗衡的。无疑,欧洲军队可以开到土耳其,他们也可以在阿布基尔或达米塔登陆。可是,从第二次联盟恢复军事行动以来,埃及已成为次要的对象了。以后,英国会在米兰、在阿姆斯特丹或在布鲁塞尔,也许还会在佛兰德利或香槟平原上力图夺回埃及。

从1799年1月1日起,法军在叙利亚的损失是:病死、特别是患鼠疫病死的七百人;阵亡的七百人;在叙利亚负伤以后死在埃及各医院里的也有二百人。法军在上埃及和下埃及各战场上阵亡或因伤致死的六百五十人(包括在阿布基尔的损失),病死在各医院的四百人。由此可见法军一共损失了二千七百五十人。我们已经说过,在1799年1月1日,法军总共有二万九千七百人。这就说明,到1799年9月1日,它还剩下二万七千零五十人,其中包括只能担任要塞驻防勤务的老兵四百人。骑兵拥有能参战的军马三千匹,炮兵拥有大量物资,足以保证补充历次战役所受的损失。亚历山大和加沙的兵工厂都在生产军火。医院和诊疗所的治疗情况不亚于在法国本土的治疗。法军能上战场的达二万四千人,后备队二千人还不计算在内。此外,还有老兵、病兵、非战斗兵以及预备部队约三千零五十人。亚历山大和尼罗河两个分舰队均不包括在内。

总司令离开法国时,督政府授予他军政全权。无论马耳他岛的问题,或埃及和叙利亚的问题,以及有关君士坦丁堡和印度的问题,他都可以全权处理。他有权任命任何官员,甚至可以选择自己的继任人。他本人愿意在什么时候回国,就可以在什么时候回国。他带有各种必要的全权证书(证书格式齐备并盖了国玺)。他随时可以同土耳其、俄罗斯、印度各邦以及同非洲各个统治者缔结和约。这以后,他继续留在东方是毫无益处了,而西方却是那样迫切地需要他回去!一切向他说明:命运注定的时刻到来了!

二、他把返回欧洲的决定告诉了海军少将甘托姆,叫他准备两艘巡洋舰——“缪伊伦”号和“卡勒尔”号,以及两艘三桅货船——“列万什”号和“佛尔厅”号。两艘巡洋舰都是在威尔斯制造的。它们的吨位略超过装有四十四门大炮的法国巡洋舰。这支不大的舰队为全体船员和四百人储备了三个月的饮水和四个月的粮食。

当这些准备工作正在亚历山大兵工厂进行的时候,大本营到达了开罗。穆斯塔法维齐几天以前就到达了那里。开罗居民看见了阿布基尔会战的战利品都感到很满意。拿破仑非常关怀军队的一切疾苦。他下令收购现有全部各种颜色的兰得列西呢绒和卡卡孙呢绒。因为不能找到蓝色的,各个团队可以自行选定制服的颜色。他根据经验对埃及的行政管理作了一些改革。但是,由于对一些重要问题还了解得太差,以致还有一些更大的改革尚待实行。语言的困难和克普特人不愿作解释的状况大大地妨碍了对财政情况的了解。先知者的节日受到了隆重的庆祝,庆祝的隆重程度引起了穆斯塔法维齐和在阿布基尔及叙利亚被俘的军官们的最热情的感激。节日后的第二天总司令从这些军官中选出一批心情最好的人派到君士坦丁堡和麦加去。他们的叙述引起了当地人对法国人的强烈好感。

科学艺术工作团希望在上埃及归服以后就往那里游历。跟随德塞司令部的德囊先生回来了。他放在皮包里带回来的写生画和笔记激发起了其他学者和艺术家的竞赛精神。工作团成员分乘三条船,船上有精致的家具设备和良好的武装。他们视察,写生并记述了上埃及的古迹。他们在这个很有意思的旅行中度过了几个月。欧洲人对于这种旅行已等待许多世纪了。

海军少将甘托姆送来8月13日写的一个报告,报告上说:四艘船舰已准备于20日出海,可是,在11月以前出海不能指望有任何成功的机会,因为要到11月海上才开始刮南风,并且那时昼短夜长,漫长的黑夜才有利于渡海。但是,8月19日早晨五时,这位将军的信差骑着单峰骆驼到达开罗,送来紧急报告,说现在很幸运,在港口外巡弋的英国兵舰已出人意外地开走了,留下监视法国船的只有一条小横帆二桅船,因此他的舰队将于24日正午在航道外抛锚。总司令必须在24日正午以前上船,以便乘陆风出海。这个报告留给总司令的时间仅够他口授最后几道命令和派定随从人员。为了利用这个巧合的幸运机会,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三、德塞将军是最能够指挥东征军的军官,但是他回到欧洲也能使法国得到巨大的利益。其次是克列别尔将军,第三个是列尼叶。拿破仑也曾设想过把这三个人全带回法国,而任命拉纽斯将军指挥东征军,可是,考虑到渡海的危险性,他懂得把东征军的指挥权交给一个有才干的统率者是比较正确的。于是东征军总司令职务就落在克列别尔将军身上。同时,他口授了三个备忘录,论述埃及局势和自己的计划。第一个备忘录的内容是管理埃及的一些指导原则。这个备忘录写了下面的内容。

四、国内管理。阿拉伯人是土耳其人和马木留克人的敌人。土耳其人和马木留克人仅凭暴力统治前者,他们的权力就是武力。土耳其民族同法兰西民族一样对本地人来说是陌生的。阿拉伯人自认为生来就比土耳其人高出一等。乌列马、大舍伊赫都是阿拉伯民族的首领,他们博得了全埃及居民的信任和同情。正是这一点时常引起土耳其人和马木留克人的嫉妒,并激使后者不让他们参与公共事务。我并不认为需要仿效这个政策。我们不能强求对陌生的民族给予直接的影响;我们应当给他们指派首领,而不是让他们自己选择首领。我宁愿挑选乌列马们和神学博士们担任领袖:第一,因为他们是人民的自然领袖;第二,因为他们是可兰经的解释者,并且我们过去碰到的和现在还在碰到的最大障碍都是由宗教思想产生的;第三,因为乌列马们都是富裕、爱好公道而又奉行高尚道德原则的温和人士。这些人无疑都是这个国家里面最可尊敬的人。他们不会骑马,一点不惯于任何军事行动,因而也不适于领导军事行动。我使他们对我的行政管理制度感到有利。我利用他们向人民说话,我利用他们组织司法审判会议。他们是我用以管理这个国家的工具。我增加他们的财富,我在任何情况下都对他们表示最大的敬意。但是如果对伊斯兰教不表示最高的敬意,如果不让克鲁特人——基督教徒、正教徒和天主教徒——得到解放(解放他们会改变现存的各种关系),那么即使这样关怀他们也是徒劳无益的。我希望他们对伊斯兰教的机关和人士表现出比过去更大的恭顺和尊敬。

土耳其拥有任命一切卡迪 [208] 的权利,当我决定改变这个惯例,并鼓励乌列马们重新运用他们业已失去的特权时,我遇到了不少的困难。保住我所做的一切是很重要的。开罗是去圣卡阿巴的第二道关口,麦加是伊斯兰教的中心。君士坦丁堡历代苏丹的政策在于破坏麦加舍利弗 [209] 的威信,限制和断绝乌列马们与麦加的联系。自然,我的兴趣促成我执行相反的政策。我恢复了古代的习俗,获得舍利弗的友谊,并尽一切可能来扩大和巩固各清真寺与圣城之间的联系。必须不惜任何努力使伊斯兰教徒深信我们爱好可兰经并尊敬先知者。但是,一句欠斟酌的话或一个考虑不周的行动,就能把几年内所做的一切化为乌有。我永远不许行政机关的代表直接影响清真寺的工作人员,或对他们的财产采取任何措施。在这些场合,我总是向乌列马们请教,并听任他们采取行动。在一切有争论的问题上,法国应当站在清真寺和宗教团体这一方面。在一些必须慎重处理的问题上,宁可丧失某些利益,但不能授人以柄,让别人诬蔑行政机关作出了什么秘密决定。这个办法是一切办法中最有效的办法。这个办法也能促使他们欢迎所建立的制度。当我抵达该城时,我曾不得不征收六百万军税,这没有引起什么怨言,并且征收得格外顺利。这是因为我完全利用舍伊赫们来担负分派和征收军税的任务,并且居民满意地看到,这里面没有任何压迫和残暴行为——使用压迫及残暴手段业已使土耳其人和马木留克人的行政管理声誉扫地。

克普特人掌握财政并负责征收税捐。应当给他们保留这些职权,并且注意不让土耳其人干预这个重要的管理部门——这个部门将来应当交到欧洲人手里。马木留克兵再不能作为独立的军事力量存在了,他只宜作为附属的武装力量使用。他们是阿拉伯人和舍伊赫们的真正敌人。在许多场合,他们也是能够为我们效劳的。穆腊德别伊和伊勃腊吉姆别伊将来都可以吸引到我们这方面来,封给他们公爵的头衔。至于另外一些别伊,则可以授予他们将官的军衔,让他们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但要注意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别伊拥有九百至一千名以上的骑兵。要把这些骑兵同六个单峰骆驼骑兵团一起使用(这些骑兵团是为了阻止沙漠中阿拉人的进攻而组成的)。必须占领六个沙漠里的所有水井,直接控制所有的游牧部落。

不应当忽视,亚历山大将来应成为埃及的首都。因此,对尼罗河罗泽塔支流的重视必须胜过对尼罗河达米塔支流的重视。即使牺牲沙尔基亚的利益,也要让更多的水量流入别何伊拉。要恢复拉赫马尼亚到亚历山大的运河。最后,要保护亚历山大港,让它垄断对欧洲的贸易;还要恢复它和下埃及、法雍以及别何伊拉的一切关系。应该主要在亚历山大建筑永久的城防工事、仓库、医院、兵工厂、风车和手工业工厂,亚历山大必须用各种方法大量发展希腊人、犹太人和叙利亚基督教徒的居民人口。必须不惜牺牲科瑟伊的利益,以保护苏伊士,把它变成为唯一的堆存货物的地方,贮存进口咖啡和香料,以及从欧洲和下埃及来的出口货。科瑟伊的商业应当限于经营上埃及的出口产品。应当使这个国家自然而然地习惯于征募陆军和海军的新兵。特别重要的是,每年要从谢纳尔和达尔富尔获得几千名黑人,按每连二十人的数目把他们编入法军各团队中。他们习惯于沙漠,习惯于赤道地带的炎热气候。训练三四年以后,就会变成优秀的和忠诚的士兵。必须适应东方人的习俗,不用戴帽子,不要穿瘦腿短裤,并且让我们士兵的制服同马格里布人和阿尔巴尼亚人的制服大致相同。他们穿着这种衣服在居民眼中就具有民族军队的性质,而这一点就能适应这个国家现在的形势。

五、城防工事。从南方国境侵犯埃及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几千年前它曾为入侵的埃塞俄比亚人所征服,那么,这是因为当时有几个人数众多而又强大的民族住在尼罗河上游。这些民族现在留给我们的只是可以在美罗厄岛和谢纳尔平原上见到的雄伟的废墟。同样,从埃及西部国境进犯埃及也根本不可能。不错,在十世纪时候,哈里发·法提马王朝是从这方面到埃及来的,但这是因为当时在昔兰尼加以及在马里奥特人的国家里有一些大城市和众多的居民,而现在却没有了。加之法提马王朝并没有采取武力。他们为了在埃及站稳下来,仅仅利用了宗教思想影响。现在,帖尔纳是这个国家边境上的头一个城市,它有七千名阿拉伯人。它和亚历山大之间隔着一个宽一百五十多法里的沙漠。红海从东方掩护着埃及。由于尼罗河流域和红海之间存在着一些陡峭的山岭和无水的沙漠,所以这道屏障就显得更加重要了。要从东方侵入埃及只有循加沙——阿尔—阿里什——卡提亚——萨利希亚这条路,越过苏伊士地峡。走这条路要通过一个宽七十法里的沙漠,而这个沙漠一年之中有六个月差不多是不能行军的。就是在能够行军的时候,要通过它也需要大批的骆驼和皮囊。

可以说,埃及的地势是很独特的。在它的长达六百法里的陆路边界上,只有从一条道路可以进攻它。冈比西和他的后代——波斯诸王、叙利亚诸王,以及亚历山大、塞琉古王朝、可怕的伊斯兰教徒、巴格达的哈里发、鞑靼人和土耳其人,都是走这条路侵犯埃及的。因此,阿耳—阿里什要塞和另一个较小的卡提亚要塞,以及萨利希亚炮台、土米拉特干谷的小炮台、从阿耳—阿里什到萨利希亚和从萨利希亚到苏伊士的两条道路中水井旁边设置的六座炮楼——所有这些工事都能大大加强这道天然屏障的作用。这个边界的情况就是如此。

军备

* 第三栏各数字的总和为“14”,而不是“16”。虽然错误是肯定无疑的,但仍旧保留了原稿上的数字,因为它中间没有一项不引起怀疑。大概因为阿耳—阿里什实际上是八门榴弹炮或臼炮,而这里写成六门。错误或者是抄写者笔误,可参考占领阿耳—阿里什的详情那一节。——法文版编者

我下令毁掉阿耳—阿里什村,并命令建好炮台里的暗炮台和外沿回廊、外岸和砖质的凸角堡,以便使毗连炮台的凹地不再成为掩蔽物,而便于用大炮扫射。

北部边界以地中海为屏障,在这长达一百二十法里的沿海地带,可能让登陆部队登陆的地点仅有三处,即亚历山大、阿布基尔和达米塔。亚历山大是要塞、行政中心和防御枢纽。只要把马拉布特海滨浴场包括在它的城防工事系统之内,亚历山大就不可能被突然占领。当法军控制着这个城市的时候,这个城市就能够支持法军,而埃及就不会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作为临时措施,必须恢复阿拉伯人的城墙,而以外沿回廊和斜堤掩护它;在城墙基部挖掘一道宽十法尺、深三法尺的壕沟,壕沟中灌以海水。要建筑四座炮台:一座建在罗泽塔的出口前面,一座建在庞培圆柱附近,中间的一座(第四座)建立在巴尼炮台那一边。这些炮台都要利用淹水地区和充水沟壕,以及利用能容纳二百人据守的地下多面堡做掩护。斯莫科夫尼次海角炮台(背墙方面应封闭)、巴尼炮台、土耳其炮台、三角形炮台、灯塔炮台、小灯塔炮台、新港土耳其炮台和阿拉伯人城墙末端上的炮台——总共是八座炮台。这八座炮台将配备八个海岸炮兵连来保卫这两个港口,炮台的火力是交叉射击的(射程为一千五百法尺和一千法尺)。马拉布特炮台有着特别重大的作用,它能保卫适于登陆部队登陆的航道入口和海滨浴场。联结岛上清真寺并把清真寺变成一座良好的暗炮台以后,就能够使炮台具有非常强大的防卫能力。一俟这点成为可能的时候,就必须用城墙把新老两港的两座堤岸隔开,以便保证港口本身安全,免受突然袭击,同时还能节省防卫所必需的材料。三百门各种口径的大炮,六千名驻防军,其中包括骑兵三百名、水兵三千名(充任分舰队所属船舰上的乘务员)、陆上炮手二三百名、老兵和后备队员一千名、优秀士兵一千五百名,这些是使这座要塞不受任何侵犯的可靠保障。阿布基尔有炮台保护,可是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它的防卫力量还是太薄弱。必须用构筑砖质碉堡的方法,使它在堑壕被堵塞以后,还能防守两个星期。在阿耳·别克伊尔岛上必须建立暗炮台塔楼,作为能扫射公海及内碇泊场的海岸炮垒的全体人员的掩体。在迈迪耶湖的入口处也要照样建地下塔楼。在科洛迭兹丘陵上要建立类似克列滕炮台那样的炮台,以掩护海岸炮垒。

军备 三十六磅

大炮和

二十四磅

大炮

发射赤热炮

弹的16磅

大炮和12

磅大炮

臼炮

榴弹炮

或小口

径大炮

炮数

共计

驻防

军队

阿布基尔炮台

8

2

3

6 [210]

19

200

阿耳·别克伊岛

10

2

3

3

18

180

迈迪耶湖入口

炮台

4

2

2

3

11

130

科洛迭兹炮台

6

2

2

4

14

150

总 计

28

8

10

16

62

660

这些防御工事的存在本身,就能防止陆战队登陆,因为海滨浴场和碇泊场都处在能发射圆炮弹、炮弹和炸弹的炮垒的交叉火力网之下。碰到舰队出现时,亚历山大卫戍军队要派出两营步兵(每营 四百人)、一连骑兵(一百八十人)和八门野炮(这八门野炮加上三座炮台上的六门野炮共计为十四门野炮)组成游动部队。游动部队在各炮台之间相机行动,就能阻止任何部队登陆。登陆部队只有在一年中最好的季节里才可能在达米塔登陆。可是这个季节里又适逢船舶不能在碇泊场停泊。最后,博加兹 [211] 塔楼的武装和列斯倍堡垒的建成,一些布置在航道流锚索上的普腊姆 [212] 或炮艇,都能保卫这个比较次要的据点。保卫这个据点有五百名士兵和三十六门各种口径的大炮(包括六门野炮),就足够用了。

要保证这三个军队登陆据点的防务,必须注意沿海岸的航行,而首先是注意邮船和商船的出发和到达,以便保持与法兰西的联系。为此目的必须:(1)占领阿耳·巴列土,该地有废墟、有水、有树木和良好的港湾;(2)占领港口和亚历山大之间沿海两个据点以便保护沿海岸的航行。尤利安炮台是能够充分保护罗泽塔航路的。在布鲁卢斯航路出口附近必须建立一座塔楼,塔楼上配置两门十八磅大炮、一门野炮和三十名驻防军,还需配置一艘用两门重炮武装的平底炮艇。炮艇能控制全湖,并能借塔楼掩护在湖口边停锚。在曼扎耳湖湖口附近的一些据点(迪巴、奥姆法腊和彼卢集伊等据点)也要照样做。这样一共配置了八门重炮、八门十八磅大炮、四门野炮和七百名士兵。我打算调派一些船舶到阿耳·巴列土和曼扎耳湖去。这些船舶在望见卡尔美山以后,就沿着沙漠边缘向提纳前进并开始在湖岸边卸货。

六、保卫埃及。可能袭击埃及的军队有:(1)集中在叙利亚的军队。他们从加沙出发,越过苏伊士地峡沙漠,而进入尼罗河流域。(2)在地中海沿岸登陆的军队。(3)上述两支军队配合行动:一支从加沙出发,侵入沙漠;而另一支在地中海沿岸登陆。土耳其军队将宁愿挑选第一种方法,而英国军队则挑选第二种方法。如果提出第三种方法,那么,土耳其人将在沙漠方面行动,而英国人则从海上行动。

(1)冈比西、克谢尔克斯、亚历山大、阿姆尔和苏里曼皇帝,都曾率领军队经过沙漠(从加沙到彼卢集亚)侵入埃及。波斯王阿塔克西斯也曾率领两支军队进攻埃及,其中一支渡过沙漠,另一支在迪巴附近登陆,但是被击败了。他的一个继承人奥赫曾率领三支军队侵入埃及:第一支从海上进入尼罗河,在科罗维·布留赫附近登陆;第二支迂回彼卢集亚,准备围攻它;第三支向比尔·萨巴推进。埃及国王出兵抵抗在科罗维·布留赫登陆的部队,可是这支部队已在那里设防固守下来。奥赫集合他的三支军队,占领了孟斐斯 [213] 和埃及全国。安提冈——亚历山大继承人之一——由陆路从加沙向彼卢集亚推进,而他的儿子则由海路前进,可是舰队不幸被暴风雨驱散了,致使远征失败。安泰奥赫在腊菲亚附近为托勒玫·厄韦尔格特所败,后者是越过沙漠去迎击的。圣路易和拿破仑都是以一支军队由海路进攻埃及的:前者在达米塔登陆,经过一年的战争,被击溃并为马木留克兵所俘虏;后者在马拉布特登陆,在头一个月中占领了整个下埃及和首都,不久以后又占领了全埃及。他消灭了马木留克人的政权。

土耳其不再是一个国家了。它只是按照各巴夏的意见、利害和爱好进行管理的一些独立行政区的凑合。它不能像前些世纪那样提供震惊欧洲的庞大军队了。土耳其的军队既没有纪律,又没有组织;既没有受战斗训练,又没有战术修养。它有五六万军队,其中半数是乘马的,而另一半则是徒步的。他们都用各种口径的步枪和各种冷兵器 [214] 武装着。可是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不配称为军队。土耳其只能提供像曾在塔博尔山附近作过战的那种样子的军队。在阿布基尔登陆的军队是由精锐的欧洲军队编成的。在六万土耳其军队中,留在作战队伍里的勉强够四万人,它经不住人数仅够六千的一师法军的攻击。它用它的前卫包围阿耳—阿里什,而把它的师团作纵深配置,把他们配置在扎维、腊菲亚和汉·尤努斯等水井附近;它需要二十天时间才能占领阿耳—阿里什,也需要花同样的时间才能占领卡提亚。这样,法军就有时间在卡提亚森林中集中,以等候沙漠边界的敌人。两万名东征军在占领了这样的阵地以后,就能打败二十万土耳其军队,把他们击退到沙漠中去。

(2)如果英国军队想单独占领埃及,他们就应当拥有三万五千名步兵、三千名骑兵、一千名炮兵和一批参谋人员。它必须在阿布基尔登陆,并要占领尤利安炮台、罗泽塔城和迈迪耶湖。它这样保住了自己的交通线以后,就可以围攻亚历山大。它可能在法军完成兵力集中以前占领这座要塞,或者击溃法军,如果法军企图迫使它解围的话。随着亚历山大的被占领,法国将失去整个埃及。英国人将在不离开海岸边并且能望见自己兵舰樯桅的情况下,征服这个非常美好的国家,并且能够保证它在印度的殖民地不受侵犯。可是,现在英国不能自由调配自己的军队,它必须利用它的军队去镇压爱尔兰和保卫葡萄牙。而为了派一支军队到尼罗河去作战,它必须在泰晤士河一带编练新军。这就得花费一笔巨款。

(3)因此比较可能的情况是:如果埃及遭受严重的侵犯,那么这个侵犯一定是个联合的军事行动。土耳其军队四五万人越过沙漠,从加沙进到达萨利希亚,英国军队一万五千人,其中包括骑兵和炮兵各五百人,在地中海岸登陆。两军总人数超过东征军人数一倍。什么季节最有利于采取这样的军事行动呢?英国军队应当在海岸哪个地点登陆呢?这个军事行动应当在4月1日开始。土耳其军队应当向阿耳—阿里什推进,并在那里构筑堑壕,粮食和攻城辎重都由水路运送到那里;因为春分以后,海上风平浪静。占领阿耳—阿里什以后,它就进而围攻卡提亚,它在那里所必需的一切都可以由海路运来——这将在5月份做到。英国舰队将在达米塔碇泊场抛锚。舰队中包括一些装着二十四磅大炮和最大吃水量达十八英寸的炮舰。这些炮舰经三个湖口进入曼扎耳湖,然后控制这个湖,并和土耳其军队取得联系。于是英国军队就占领了阿什蒙运河后面达米塔前面的阵地。英土两军如果不这么远道会师,也可以就近会合。这就是调动土耳其军队,让它从卡提亚出发,越过把曼扎耳湖和地中海隔开的沙洲(可架浮桥通过三个湖口),或者是让两军在湖前地区采取联合行动。

只要一判明敌人的这个计划,全部法军就应当朝萨利希亚集中。为此,它需要花几个星期,它必须撤出上埃及。它从萨利希亚兵营向阿耳—阿里什推进,以便给阿耳—阿里什解围并击溃土军;或者向卡提亚推进,如果阿耳—阿里什已被占去的话;最后,或者出击英军,以便在英军和土军会合之前进攻它。万一失败,它应准备经河口三角洲退往亚历山大。它可以防卫为尼罗河各支流所分割成许多块的这个地区,以赢得完成开罗撤退所必需的时间。它应保卫亚历山大至最后关头,因为时间是一天不同一天的,意外的事件可以改变民族的政治状况;最后,法军的抵抗愈坚强,那么它对英军的牵制就愈长久,而英军遭受的损失就愈益增大。

可是,英军如果不在达米塔登陆,而在阿布基尔登陆,那么情况对于法军就有利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它必须在尽可能少的日子里,赶快在亚历山大附近集中兵力,并在英军占领阿布基尔炮台以前进攻它。如果法军获得胜利,埃及就可以得救。相反,如果它被打败,它就不得不把原有的兵力留在亚历山大,把其余的军队火速开往萨利希亚,以迎击土军,把后者击溃并把它驱逐到沙漠里去,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英国人。在这种情况下,祖国还是可以得救的。但是如果法军再被打败(被土军打败),那么它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就是把兵力集中在亚历山大,并在那里防守到最后关头。这个分析表明控制住阿耳—阿里什何等重要!我认为它是这个国家的前哨阵地,或者是它的要害之一。如果两支敌军一支跨越沙漠进犯,另一支在地中海沿岸登陆,那么控制住阿耳—阿里什就能隔开这两支敌军,迫使他们彼此远远离开。

七、政治。必须任命代办前往谢纳尔、埃塞俄比亚和达尔富尔等国。我向这些国家的统治者建议派遣同样人员来埃及。他们和埃及的一切关系都是商业性质的。但是,除商业的目的以外,我还有一个目的——即是要获得深入非洲内地的方法,并组织每年一次的定期奴隶收买——名额一万名,年龄在十四岁至十八岁。两万名奴隶将编入军队,每连二十人,而其余的则组成以法军为核心的辅助部队。这种辅助部队可以代替援军,如果共和国不能派出援军的话。我已命令捕捉二千名年轻的马木留克奴隶——他们全是属于叙利亚的达官贵人的。可以毫不迟延地把他们分配到各个部队里去。

共和国派有领事驻在的黎波里;必须坚决地要求突尼斯和的黎波里政府派代办到开罗来。对于同欧洲建立联系这点来说,这些政府的代办是很有益的。

苏里曼苏丹被迫对法国宣战,谘议会对我们抱有好感。叙利亚军队和罗多斯军队的覆灭才使这位苏丹恍然大悟。这些军队是帝国训练最好的军队,他们之中包括了一些欧洲式的团队。他们全都覆灭了。按照法国方式训练出来的一些炮手和我们工人所铸造的八十门大炮,都成了土耳其政府的沉重损失。现在土耳其的眼睛睁开了,它见到俄国人就惊恐得发抖。可以写信给大维齐 [215] ,说我们并不想保留埃及归为己有,我们到达那儿只是把它当作赴印度途中的商队旅舍。每个月都有不少人路过开罗:巡礼者从麦加归来,渡过红海后在科瑟伊登陆,然后顺尼罗河而下到开罗,再到达米塔坐船。要以礼貌迎接他们,让他们同最倾向于我们的大舍伊赫交往,委托他们带信给土耳其政府。如果在大维齐身边有法国的代理人替你们递送情报和抵抗英国人的阴谋,那么你们就成功了。

你们应致力于教育军队,消除恶意造成的一些幻影。俄罗斯不是远征埃及的反对者。沙皇对待东征军的态度与其说是敌视,不如说是表示好感,如果东征军不损害他的名誉,不给他造成优柔寡断的声名的话。实际上,埃及是一个纷争之源,这个纷争之源现在和将来都迫使法国人和土耳其人作战。万一东征军失败并撤出埃及,那么两个民族的友谊会重新变成像法兰西士一世时代那样,因为土耳其人很明白我们对他们的领土并不感兴趣,我们只是对印度感兴趣。我们并不想在尼罗河玷辱新月徽,而是要在那里追击英国豹子。可见,俄罗斯任何时候都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来反对这支军队。

只有英国人真的想不顾一切地把我们赶出埃及,可是他们已失掉了这个可能性。因为第二次联盟已在意大利、德国和北欧恢复了战争,他们需要在那里保持自己的兵力,以便有可能从各种事变中夺取好处。如果第二次联盟获胜而大陆和平恢复,那么英国就能够自由部署自己的军队,因为那时候它除了处理埃及问题和自己在印度斯坦的利益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念头了。不过到那时候它已无须土耳其政府的支援了。法国的胜利越是完满,土耳其政府就越发必须重视法国。

鼠疫是威胁军队最凶狠的敌人之一。其所以如此,是因为鼠疫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是因为它对士气发生了恶劣的影响,更因为鼠疫病人虽然痊愈了,仍旧会消极悲观。应该绝对不许违反马赛港的卫生规则并须仔细监督各医院及诊疗所。

八、甘托姆海军上将在他的紧急报告中确定8月24日为上舰日期。这是完全出人意料的。这个报告违反了总司令的计划。总司令原想把上船日期延缓两个星期,因为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可是犹豫不决是不合适的。8月19日日间,贝尔蒂埃将军命令德塞、克列别尔、梅努、缪拉、马尔蒙、贝西埃尔诸将军和研究院各委员(蒙日、别尔托列、德囊、帕尔瑟瓦耳)以及向导部队,叫他们用最快办法赶到亚历山大。大本营于当日晚间携带办公用具及行李到达尼罗河岸边上船,驶到美努法停泊,拉纽斯将军就在那儿指挥。23日到达拉赫马尼亚上岸。一批马匹已准备好。24日午后四时在亚历山大附近海岸的罗马兵营宿营。德塞和克列别尔都没有到达集合地点,前者在指挥上埃及的军队,后者驻在达米塔直到第二天才到。当时甘托姆海军上将催促大家上船。但大家把上船时间延迟到晚间,这使他如坐针毡。一艘英国横帆二桅船驶过他跟前,这艘二桅船下午三点钟在非常近的地方驶过去,它看到了停泊中的两艘巡洋舰,并发觉它们已准备开航。这艘二桅船立即向塞浦路斯岛驶去,大概是想把这个消息通知英国的巡航舰队。此后,很快就微微地刮起东南风来了。在8月间,即在每年通常刮西北风的季节里刮东南风乃是一种奇怪的现象。海军上将当即得出结论:这种微风能够把这几只船舰吹送到离开监视亚历山大的英国巡航舰队的活动范围约三四十法里远的地方。拿破仑把给克列别尔将军的指示和给德塞将军的命令(要他利用冬季的恶劣天气回法兰西)都交给了梅努将军。他很想叫德塞随着自己一道走。梅努将军非常不快活,可是他对总司令绝对信仰,他知道总司令回欧洲去是多么重要。这一天,总司令在自己帐篷前面沿着被海浪浸湿的海滨浴场散步,就在这个地方他对梅努说:“我要回到巴黎去,我要驱散那群愚弄我们而不能治理共和国的律师。我将成为政府的首脑,我要团结一切党派,我要恢复意大利共和国并且要巩固地占有这个美好的殖民地。”

在这次谈话以后,拿破仑走进海滨帐篷,给自己的秘书布尔延口授一封致克列别尔将军的信,授权克列别尔处理同敌人谈判并向敌人投降 [216] 的问题。

他的最后的命令称:

“士兵们:从欧洲得来的消息迫使我动身回法国去,我留下克列别尔将军统帅全军。你们很快就可以得到关于我的消息。离开我所亲爱的士兵对于我是很悲伤的,但这只是暂时的分手。我所留给你们的长官是极得政府和我的信任的。”

晚上七时大家上船。兰恩将军、缪拉将军、马尔蒙将军、帕尔瑟瓦耳和德囊先生带着一半卫队都登上“卡勒尔”号。这艘兵舰由杜马努舰长指挥。总司令、贝尔蒂埃将军、蒙日、别尔托列、布尔延和另一半卫队则登上“缪伊伦”号。这艘巡洋舰的命名是用以纪念一个在阿尔科附近阵亡的副官缪伊伦的,缪伊伦曾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了总司令。“卡勒尔”号则是纪念在1797年战争中在诺伊马尔卡(卡临提亚)附近阵亡的一位炮兵将军的。这两艘巡洋舰都漂亮堂皇,装备良好,能坚持战斗。可是,因为它们吃水比法国巡洋舰少两英尺,所以舰身虽长而阔,但受风的能力还是不好,在受到优势兵力追击时,它们不能甩脱追击者。两艘小三桅货船水下部分都镶有铜板,它们都是走得很快的。预定在万一碰到敌优势兵力追击时,就让两艘巡洋舰吸引敌船,利用这两艘小三桅货船开回法国。

这支小舰队于晚上九点钟出发,次日早晨六点钟开到亚历山大西三十法里的阿拉斯海角外边。可是日出以后,东南风很快就完全停息了,而常刮的西北风重新全力猛刮起来,这样连续刮了十五至二十天。有时一个昼夜只能前进二三法里,而船舰有时还被吹得向后退。它们在海风吹刮下曲折行进。同时海流也冲击它们。在这个海里,海流使大家觉得自己仿佛是自西向东行进一样。陆军军官们逗弄海员,讽刺地询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在亚历山大停泊。受委屈的海军上将决定向坎迪亚航行,但当他向总司令提出建议时,总司令不同意他的建议,并命令海军上将尽可能地靠近海岸航行,甚至可以进入西德尔湾,以便更好地隐蔽起来。他还补充说:昼夜平分的时候很快要到了,那时候这些船舰是会前进的;在这些没有经历过的水面所耽搁的日子,将是一些胜利的日子,对外行人的嘲笑可以毫不理睬。海军上将宁愿听从这个命令,因为这番话和他所得的经验以及和他所知道的这个海的一切情况是相吻合的。最后,昼夜平分的季节风刮起来了。舰队绕着博恩海岬走了三四天,每天走十三海里。它绕过非洲海岸以后,沿着撒丁岛海岸前进,随即进入公海,走近博尼法乔海峡的岸边,并沿着科西嘉海岸前进,直到阿维克修海湾的克罗瓦海岬。三桅小货船“佛尔厅”号由于不能确信这个岛 [217] 还是属于法国的,所以首先航入海湾和那儿的渔夫联络一下,然后发出入口信号。9月30日下午二时,舰队就在那儿停泊。乘客都登岸,恶劣天气把他们耽搁在那里七天。

1799年,特别是这一年七、八、九三个月所发生的各项事变表明,怎样的危险在威胁着祖国。儒贝尔在诺维战场上阵亡了!当拿破仑到达科西嘉的消息传开后,岛上各团体的首领都急忙赶到阿维克修来。总司令利用自己的威信调和了岛上各敌对党派的意见,并安抚了激荡的人心。10月7日,当舰队在科西嘉到普罗温斯之间的半路上行驶的时候,突然一阵猛烈的飓风(利别绰风)向它袭来。旋后飓风平息了。夜八时,舰队离土伦八法里,它加快前进——在浓雾中行进。根据兵舰炮声来判断,舰队已到达一个分舰队中间,并且已直接接近分舰队中的一些兵舰。还在科西嘉的时候就已得知:勃留伊的分舰队业已回到大洋,可见现在拿破仑这支小舰队是处在敌人的分舰队中。七点钟,浓雾刚消散一点,虽然为时不过一分钟,可是舰队判明:自己的所在地离七十四门大炮的主力舰不过只有大炮射程那样远。很难决定究竟应当怎样行动。以极其敏锐出名的海军上将下令转变一个航向,以便开回科西嘉去。总司令对他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呢?后退你就暴露了自己。相反你应该向敌人方面冲过去!”这点做到了,没有引起任何怀疑。几分钟之后,雾幕新升起来了。这位海军上将做得很明智,他在阿维克修掳获了两艘轻快船费卢克 [218] ,船员都是本地人,擅长游泳。他打算把乘客移到这两支费卢克上,然后向克罗斯港开去,并规定务必在天黑以前赶到那儿。至于两艘巡洋舰则仍旧开回科西嘉去。但是这个计划未得总司令批准。总司令下令朝安提勃方向航行。过几点钟以后就明白了:已找到了正确的出路。敌人警戒的大炮射击声听不到了,看来敌分舰队已向科西嘉方面开去了。9日黎明,舰队在弗列尤斯海湾内的圣·纳法厄利亚对面抛锚。经过四十五天的航行以后,拿破仑安返法国。可以看出,在整个航行期间拿破仑完全信任海军上将,并且任何时候也未表现过惊慌不安。不论什么事情,他都胸有成竹。一路上他只下过两次命令,两次命令都拯救了他。他于1798年5月19日从土伦开航,1799年10月9日归来。他在欧洲之外一共待了十六个月零二十天。在这短短的一年中,他占领了马耳他岛,征服了上、下埃及,消灭了两支土耳其军队,生擒了土军总司令,并缴获了他们的大批辎重和野战炮。他洗劫了巴勒斯坦和加里列,建立了规模宏大的牢固殖民地基础。他还把科学和艺术带回它们的发源地。

* * *

[1] 伊斯兰教僧侣兼审判官。——译者

[2] 麦加的世袭统治者。——译者

[3] 其中包括两门野炮。

[4] 湖泊。——俄文版编者

[5] 单甲板船。——俄文版编者

[6] 古王国时期埃及的首都。——译者

[7] 冷兵器指白刃战时所用的武器,如打击兵器(棍、锤)、砍劈兵器(刀、剑)、刺杀兵器(矛、枪、刺刀)等等。——译者

[8] 帝国宰相。——译者

[9] 1800年克列别尔签署的投降条约未经英政府批准,所以当时条约不生效。——俄文版编者

[10] 指科西嘉岛。——俄文版编者

[11] 费卢克,一种不大的有甲板的船。——俄文版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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