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月氏国三藏竺法护译
闻如是:
一时,佛游舍卫城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俱,比丘八千,诸大弟子学戒具足,菩萨万二千,一切圣通无所不达,已得总持辩才无量不起法忍,其德无限,彻睹诸根,应病授药为师子吼,救济十方,众生百千莫不蒙度。尔时世尊,从宴坐起斯须未久,与无数之众眷属周匝而为说经。
时会菩萨名曰慧上,即从坐起,更整衣服,长跪叉手前白佛言:“愿欲有所问,唯如来至真听者,乃敢陈说。”
世尊告曰:“恣所欲问,佛当为汝开解结滞。”
慧上白佛:“所云善权,为何谓乎?”
佛告慧上:“善哉,善哉!族姓子!多所愍伤哀念安隐诸天人民,劝化将来导引三涂,开阐佛法获微妙慧,乃问闿士善权方便。”
佛言:“谛听!善思念之!吾当为汝申畅其要。”
慧上菩萨及与众会受教而听。
于是佛告慧上曰:“族姓子!善权闿士以一揣食,随时方便弘施流普,劝发黎元坠畜生者,使此二品悉趣德本,兴诸通慧,其心晓了具足佛慧。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若人殖德劝赞代喜,以斯善本则施众生。以觉之心,顺一切心而不堕落。讲斯教已,成诸弟子,缘觉之乘为诸通慧。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十方诸树其华炜晔,香气芬馥人所钦尚,而无主名,敬采集合奉散诸佛,誓以德本,已及众庶志诸通慧使备道明,具获无量戒品、定品、慧品、解脱品、度脱知见品。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愍察群萌,在安助喜、彼患代受,以诸通慧因缘方便,建立德本用施众类,为十方世界誓被德铠,其遭恼害者则救摄所,患代受其罪劝,以通慧使获大安。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供一如来,观虑诸佛法身平等,戒、定、慧、解、度知见品亦复如之。知是供养一如来等,则为奉养十方诸佛,所见供祚,闿士历受施祐众生。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敢所生处,其所住处不计吾我,未曾自轻;如令讽读四句之颂,观察其义心不怯羸,宣显备具,不想利养。盖诸佛土;若入国邑,辄兴大哀踊跃说之,誓愿闻吾四句颂者,皆成诸佛无碍辩才。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假使生在贫匮之门,设行乞丐求一夕膳,无鄙劣心转奉贤众;若惠独人内自惟察,如来有言务恢广施,今吾乞与所进微鲜。建诸通慧誓意无量,殖斯德本劝发众生,侥获宝掌,若如来.至真.等正觉。以斯妙慧光护夕供,所服纳者持戒学道,缘崇功德多所彼致。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与诸弟子缘觉俱游,心不同归;见人供养弟子缘觉,意不钦获;兴于二念:一、从菩萨心成佛世尊。二、弟子缘觉因佛法生。造斯观已,诸所供养未以为上,吾所学习则三品最,观无适莫无所贪乐。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善权闿士,行一布施则具六度无极。何等六度?善权闿士见贫乞者,具足大施无悭贪心,斯施度无极。身自护禁奉持戒者,其犯恶者使立戒法,寻而给施令无所毁,斯戒度无极。若嗔恚者,御以慈心、净心、明心、愍哀等心,兴施布施,斯忍度无极。随宜供办饮食之膳,身口意行身等如空,斯进度无极。一心等施进止卧梦而无乱行,斯定度无极。如兹施已御念诸法,谁有施者?何所食者?谁受报应?造斯求者法不可得,不见施者及食施者,无受报应,斯慧度无极。是族姓子!权施若斯,则具六度无极之法。”
于是慧上菩萨白佛言:“未曾有也,天中天!闿士丈夫权施具足,一切佛法多所摄护,振于生死赡及余类。”
佛言:“至哉!诚如所云。权施虽微,审成众德无量难计。又,族姓子!行权闿士,何谓退还?以权方便而以施与,纵随恶友为之所拘,毕偿罪者自观念言:‘阴种诸入得无不灭,当除斯患乃至无为,吾誓当被道德之铠,任力发起周旋终始则务究竟。’”
慧上又问:“唯,天中天!假使有人犯于四罪,有所想念,发意出家为菩萨道。然后云何?”
佛言:“设当毁失四重之禁,以权消罪,众患悉除。是族姓子!为菩萨道无有罪衅。”
尔时,慧上菩萨白世尊曰:“何谓菩萨而有罪殃?”
佛言:“若有闿士学得脱戒,得脱戒者则二百五十禁,于百千劫服食果蓏,为人所辱而皆忍之。若有想念弟子缘觉之行,闿士则为生死根缚。如族姓子!声闻缘觉犯本诸禁,不除阴种诸入,不得灭度也。如族姓子!舍闿士行不自改正而有想念,志求声闻、缘觉,欲得无上正真之道为最正觉者,终不能成也。”
于是阿难白世尊曰:“忆念我昔入舍卫城而行分卫,见有闿士名重胜王,在他室坐与女人同床。我谓犯秽,心用惟虑:‘得无异人学梵行者,于如来教,将无造见闻想念于一切乎?’时我世尊,瞻见立想叹发斯言,三千大千世界而六反震动。时重胜王,即自踊身住于空中,去地四丈九尺,报阿难曰:‘云何,贤者!犯禁秽者宁能踊身止虚空乎?在如来前何不问耶?何谓菩萨犯罪之法?’阿难投身即自悔过曰:‘唯然,世尊!我甚迷谬,如何偏见求大龙短?’”
佛告阿难:“宜自修慎,无察大乘正士之便而想其阙,由如贤者志弟子乘,若一若二同修杂行,不当视之狐疑懈废得无尽漏。如是,阿难!勿观善权闿士有废退想于诸通慧。所以者何?菩萨大士爱纳眷属业以三宝,不违佛法,贤圣众也,使志无上正真之道。”
佛语阿难:“若族姓子、族姓女,心存大乘,不离诸通慧,不荒五乐抑制五欲,观于五通得如来根,当知正士与女人俱。又听,阿难!彼女人者乃往去世为重胜王百生之偶,宿情未拔故有色恩,贪重胜颜口发誓言:‘若与我俱得遂所娱,当从其教发无上正真道意。’时重胜王心知其念,晨现整服由斯法门入之其室,观内外地心等无持,执手同处已如其欲。则颂曰:
“‘愚哉悖于欲,诸佛所不叹,
能蠲恩爱者,得佛人中上。’
“时女喜踊,即从坐起,自投于地,归命自责,伏罪悔过,为重胜王而叹颂曰:
“‘吾已离诸欲,世尊之所叹,
节止恩爱著,愿佛无上道,
前心之所想,今首自悔过,
伤愍诸群生,究竟发道意。’
“尔时重胜王菩萨,随欲化女,使发无上正真道意,即从坐起而出其室。阿难观斯心持清净,今吾授彼女决,转女身后九十九劫当得作佛,号离无数百千所受如来.至真.等正觉.明行成为.善逝.世间解.无上士.道法御.天人师,为佛.众祐。以是贤者观菩萨行,所行无短不堕罪法。”
重胜王菩萨从虚空下,稽首佛足,白世尊曰:“闿士当行善权方便立于大哀,若劝一人导以法本,从其所生辄当获之信于善权,堕大地狱至于百劫,所遭苦痛恼剧之患,则当忍之,宁化一人使立德本不避此难。”
世尊告曰:“善哉,善哉!正士通达,是为菩萨大哀之行,超度诸受。”
佛言:“族姓子!吾念过世无数劫时,有一学志,名曰焰光,处于林薮行吉祥愿,四百二十万岁净修梵行,过阕岁已,入沙竭国。有陶家女,见此学志姿貌姝好端正绝妙,欲意隆崇即自投托。学志问姊:‘何所求乎?’答曰:‘慕仁。’学志报言:‘吾不乐欲。’女曰:‘设不然者,吾将自贼。’焰光自念:‘吾护禁戒净修梵行,四百二十万岁,今若毁之,非吉祥也。’念已舍却,离之七步乃发慈哀:‘毁犯禁戒则堕地狱,若不如是女自残贼,宁令斯女获致安隐,吾当堪忍地狱之痛。’焰光即还,又执其臂而喻之曰:‘从女之欲,幸勿自危。’学志退居习家之业十有二年,厌碍止足乃净四等,寿终之后生于梵天。”
佛言:“族姓子!欲知尔时焰光学志,岂异人乎?莫造此观,则吾身是。陶家女者,即瞿夷也。彼尚色欲此顺其心,吾以大哀越度生死百千之患。贤者且观,余人所犯坠趣地狱,善权闿士更升梵天。”
佛告慧上:“设舍利弗、大目揵连,行善权者不使瞿和离比丘坠于地狱。所以者何?吾忆昔者拘楼秦佛时,有一比丘名曰无垢,处于闲居国家山窟,去彼不远有五神仙,有一女人道遇大雨,驰走避入无垢比丘所止之窟,雨霁出去。时五仙人见女,各言:‘比丘奸秽谓之不净。’无垢知诸神仙所念,即自踊身在于虚空,去地四丈九尺。诸仙见之,飞处空中,各曰:‘如吾经典所记,染欲尘者则不得飞。’寻五体投地伏首诬横。假使比丘不现神变,其五仙士堕大地狱。尔时无垢比丘,则慈氏菩萨也。若舍利弗、目揵连有权飞升,则瞿和离无由陷坠。当知此义,非声闻、缘觉所能及知,唯独闿士分别晓了善权方便,犹如放逸女人四时庄严贪财利欲,或无智者变改人性,使从其意示于施身,敬重彼人殚尽其产,遂弃远之,缘所获入未曾有悔,善权菩萨亦复如斯。观察人根可开化者,以何方便则化立之,敬施众生不吝其身,殖诸德本不藏情匿。设使知人已建德本,用其人故续命长善,一切欲乐无所贪慕,舍除恩爱令归于无,其心清净无所系著,犹如蜜蜂接采众花不计常想,于花枝叶一无所损。行权菩萨,随俗方便虽乐诸欲,不计爱欲、不发常想,不自毁身亦不损彼,譬如树种不失鲜色因而生牙无加茷者。如是,族姓子!菩萨以空、无想、不愿之法,智度无极广大之慧,入诸尘劳随所乐行,不舍习俗、欲不秽身,不违佛叹、未曾退转。如捕鱼工引网布网,恣意所欲截众大流,收纲摄网多所获得。菩萨如是,入空、无想、不愿之法,以细微心在一切慧,缚于大欲,诸通慧心,以无护心,自在所获得生梵天。譬如丈夫工学咒术,为吏所捕五系缚之。其人自恣,则以一咒断诸缧绁而得解去。如是,族姓子!善权菩萨,五欲自乐普与众俱,恣其所幸智力术力,以一通慧坏一切欲,没生梵天。譬安隐师,以一其心无所恶忌,变现荫庇送大贾人,或有愚谤而伤之曰:‘忖察此师,自眷属财贿尚不合度,安能济众使免贼乎?将必遗漏无量钱宝。’于是导师激愤耻之,即从坐起秉心坚强,带钾舞刀摧拉怨敌,所护安隐无所亡失。行权菩萨,执智慧刀随时所欲,以巧方便安习五乐,志弟子乘所不悦可,为发慈愍。云何若此?兴放逸行,尚不自度,何能济众、降魔怨乎?所不堪偕也。菩萨以智慧度无极法,善权方便恣意所欲,以智慧刀断截尘劳、裂诸罗网,超游自恣遍诸佛国,离女人土无有瑕秽。”
尔时有菩萨名曰爱敬,入舍卫大城普次行乞。至贵姓家,贵姓有女名曰执祥,在楼观上闻比丘音,受食便出则睹其形,发放逸意,其欲甚盛不得从志,气绝命终其身动摇。比丘见女兴不净想,即发念言:“何谓法乐自所喜者?计空无实其犹泡水,无所可遵;耳、目、鼻、口、身、意,如腐肉揣革裹皮覆,从足至顶何所可乐乎?观无诤讼,无想无念,法无内外亦无寿命,都无所有,心何所著亦何所受。永离欲瑕亦无得也。”谛观诸法无所起者,爱敬菩萨即得不起法忍,则时欣喜踊跃在虚空,去地四丈九尺,绕舍卫城七匝。
于时世尊,见爱敬菩萨升在虚空,譬如雁王,神足无碍自由自在。告贤者阿难曰:“汝见爱敬飞游进止如雁王乎?”
对曰:“已见。”
佛言阿难:“爱敬菩萨因色欲行获诸佛法,降伏魔兵则转法轮。执祥女终转女人身,得生忉利紫绀天宫,自然化有四百八十里殿,万四千玉女俱共侍之。缘此之德而发慧心,自念:‘何行得生此乎?’即知本在舍卫为贵姓女色惑爱敬,缘斯贪欲,寿终转女即为男子,自然神化无央数众。志于欲著乃获此报,岂况清净恭肃之心,供养奉事尽敬菩萨乎?‘今伎乐之娱安可久常,当诣世尊及观爱敬菩萨。’”
于是天子与其眷属,各执天花栴檀杂香,威光巍巍俱诣世尊、爱敬大士,皆以花香而供上之,前稽首礼绕佛三匝住,各叉手而赞颂曰:
“诸佛无思念,乐最不可量,
如来无心意,则获尊上道。
“我在舍卫为女人,其大名德不可议,
号曰执祥长者息,端正姝好宝严身,
以为父母所珍重,有正觉子无所著,
号曰爱敬威神大。入舍卫城家分卫,
我闻其音柔软妙,欢喜之心取饭食,
即自往诣无极法。如来之子爱敬道,
吾见彼已起乱心,迷惑爱欲贪放逸,
假使不得从我愿,即当寿终用活为。
当时不能发口言,虽奉饮食不能授,
我以爱欲放逸故,则在其处寿命终。
虽不能应于道行,降弃瑕秽女人身,
得为男子佛所叹,即时得生忉利天。
宫殿则尊微妙好,以宝合成无等伦,
有万四千诸眷属,诸婇女乐悉具足。
即时心自发念言,吾何因缘得致此,
寻时识念如此事,爱欲之心报应然。
见于爱敬心欢喜,以放逸心而贪视,
缘是之德获是报,犹如光明照好树。
当为正觉佛子弟,所在游欣安住慧,
爱欲之心报如此,何况有人供养者。
吾身今即如来子,愿发求尊佛智慧,
便当修行恒沙劫,未曾舍离大志性,
皆由善师因爱敬,则当供养法奉事,
供事于道无亲属,唯愿学求在觉轨。
修于尊妙道之行,以放逸心所睹著,
寻时则转于女身,便获勇猛男子形。
父母在家皆号哭,臭死于地自捽[打-丁+滅],
心自念言是蛊道,冲口骂詈此沙门。
应时天子承佛威,往诣父母具解说:
‘无得骂詈嗔沙门,将无长夜获苦恼。’
父母欲得知我不?吾已踊至忉利天,
应时退转女人身,得为天子光巍巍。
父母当至安住所,首骂詈罪自悔过,
更求救护不可得,唯有如来为道慧。
时父母闻佛音响,彼时勇猛劝化之,
皆和心解眷属俱,同时往诣能仁佛,
则共稽首两足尊,即自悔过嗔恚心,
悉共恭敬于如来,启问安住令决正。
‘以何供事应奉佛?何谓顺法佛众僧?
唯为吾等分别说。’假使闻者无异心,
最胜则知心所念。救世口则说如此,
其欲供养一切佛,坚固道意御诸想,
父母亲属及男女,具足五百无减少。
听闻大人之所讲,同时皆发大道心。
最胜所言仁无异,阿难听我之所语,
如菩萨行无端底,善权方便住智慧,
爱敬菩萨愿如此:‘假使女人爱敬我,
则当令转女人形,速为男子人中上。’
阿难且观此名德,余人所因堕地狱,
以放逸心贪习色,因爱欲变为男子。
其心天子供养我,常以恭敬获丰安,
彼所供养难计劫,当得为佛号尽见。
此五百人发道意,亦当自致人中尊,
何人闻此不供佛,其欢悦心安无量。
计其爱敬菩萨者,所开化女不一二,
无量百千亿那术,以爱欲心立于道,
则为药王大名德。何因菩萨当有秽?
因缘尘劳施安隐,何况供养奉事者。”
尔时贤者阿难白佛言:“犹如有人近须弥山,皆随山光照为金色。设怀欢喜欲义心奉道法心,得近菩萨皆获一类,趣诸通慧心性自然,我从今始奉持菩萨,如须弥山,犹如药王,名曰见愈,有清净心若嗔恚意,见此药者众病皆除,菩萨如是净不净心,淫怒痴心觐菩萨者悉为除愈。”
时佛赞曰:“善哉,阿难!诚如尔言。”
于是贤者大迦叶白佛言:“甚难及也,天中天!菩萨大士不可思议,在所游至,为诸众生现无畏欲——空、无想、不愿。声闻、缘觉唯行此法,菩萨普护,转使更入诸通慧迹,以善方便将顺其心,终不秽厌色、声、香、味、细滑法也。”
大迦叶复白佛言:“我可叹喻菩萨大士之所行乎?”
佛言:“可叹。”
迦叶曰:“譬大旷野断绝无人,自然有墙,上至三十三天,唯有一门。无央数人皆入旷野,去之不远有一大城,其国丰熟米谷卒贱,快乐难言;人民众多不可称计,其在彼城则如金刚。城旁有江,江侧有路,旷路之中有黠慧人,聪识念义,怀愍欲度入旷野者,举声而盟称:‘去旷野不远,大城之安永无死惧,吾为导师来趣所乐。’众人报曰:‘吾等不行,于此不动,欲睹城像城自然现,尔乃往耳。’时复有人解微妙者,应曰:‘当往,随仁所凑。吾等如是薄福之人,闻此声已不信不乐,不从其教,不度旷野。’彼微妙人则度旷野,观路由河,则乘而进。路之左右,有百千丈深大溪涧,布诸草木。四方作桥,则济厄路四出无碍。大贼从后追而不惧,贼自然却终不还顾。稍稍前行亦不恐懅,不左右视则见大城。稍近城郭心不狐疑,入彼城邑为无量人,现其仪式增益福祚。”
迦叶叹已陈喻:“大旷野者,谓生死之难。墙至三十三天者,谓无黠所著恩爱之欲也。唯有一门者,谓大乘也。人入旷野者,谓众愚冥凡夫之士也。黠人发愿呼众人者,谓菩萨大士所乐度无极也。志劣不行欲见城者,谓声闻缘觉也。应曰:‘当往,随仁所凑。’则菩萨也。闻声不信者,谓外道异学众邪行也。度旷野者,谓奉精进至诸通慧,修诸三昧也。路由河者,谓法门也。左大溪涧百千丈者,谓声闻地也。右大溪涧百千丈者,谓缘觉乘也。大布置草木作四方桥者,谓善权方便慧度无极也。四出无碍者,谓菩萨四恩之行摄无量人也。贼追不惧自然却者,谓魔官属及诸猗行也。终不还顾者,谓忍度无极也。稍稍前行,谓为菩萨之所开化,进度无极也。亦不恐惧者,谓以清净心发起众生志,平等觉也。不视左右者,谓不志乐声闻、缘觉之利也。则见大城者,谓达诸通慧也。稍近城者,谓见道功德习行佛慧也。心无狐疑者,谓晓智慧善权诸度无极,则能遍睹一切众生无所畏恶。适入城已,为无量人造现仪式增益福祚者,谓如来.至真.等正觉也。佛天中天适兴在世,则为菩萨立于名号广建利义。”
于是世尊赞迦叶曰:“善哉,善哉!乃叹斯喻。”
说此言时,万二千天与人发无上正真道意。
佛语迦叶菩萨:“德行不可称计,学谛微妙善权方便,大士所作,不为已举、不他人施,不言有我亦不言彼。”
时慧上菩萨白世尊曰:“何谓一生补处?而迦叶、佛时口说斯言,用为觐是剃头沙门,安能有道佛道难得,世尊尔时何缘说此?”
佛语慧上:“且止!族姓子!无得节限平相如来及开士行。所以者何?菩萨大士善权方便不可思议,其有正士,当作斯观缘是化人。族姓子听,善思念之。有法号曰善权方便菩萨,从定光佛已来,所兴之慧不可思议,随时之宜敢可发起,讲菩萨法。从见定光世尊以来,得不起法忍,无一瑕阙无所忘失,亦无乱心智慧无损,已得法忍所造菩萨,一念之顷七日成佛,有菩萨志,发意之间一劫之喻。为一切人所在示现开化众生,以智慧力欲得成佛大平等觉,无量亿劫称叹邪见多所发起,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诸声闻学设使自在,于三昧者未曾有也,不逮菩萨三昧之定,身亦不动心无所想,亦非众人身心所及。又使菩萨三昧正受不进不退,常以四恩救摄群萠,不失精进、不为懈怠,而为众人讲六度无极,是谓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菩萨发意之顷,于兜术天逮正真觉、转于法轮,阎浮利人不能自致升兜术天听受经法,菩萨心念,天上诸天能下至此。是故正士,于阎浮利而现成佛,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菩萨发意,能从兜术忽然没已,不由胞胎,一时之顷成最正觉。傍人有疑此所从来为是天耶?揵陀罗变化所为乎?若怀狐疑不听受法,是故菩萨现处胞胎,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又,族姓子!无得兴念:‘菩萨处胞。’勿怀斯意,菩萨大士不由精胎。所以者何?有三昧名曰无垢,菩萨大士以斯正受而自庄严。兜术天人谓菩萨没而无动摇,不睹菩萨游于胞胎。现处母腹而从胁生,弃国捐家寻坐佛树,示勤苦行,普现悉遍无所不变,无有劳扰而无染污。所以者何?菩萨之瑞所化清净,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佛告慧上:“何故菩萨自化其身紫磨金色,现入胞胎?”
慧上答曰:“寂然清净明白之品。”
世尊曰:“然。其菩萨者,处众生上则第一尊,是则化来,诸天人民所不能及,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在母胞胎,具足十月无见而生?人傥起念在母之怀,日月不足诸根不具。现满十月,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生于树园不在中宫?菩萨长夜习在闲居,志乐寂寞行平等净,欲令天、龙、鬼神、揵沓和、阿须伦、迦留罗、真陀罗、摩睺罗、人与非人,皆舍室宇寂然供养,此诸华香普流天下,使迦维罗卫国中人民欢喜悦预不为放逸,是故菩萨在于树下寂寞处生,不在宫馆,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从右胁生?若不如是众人有疑,则谓菩萨因由遘精而处胎藏,不为化育。众必怀结犹预难决,是故示现令人开解。菩萨虽从右胁而生,母无疮瘠出入之患,往古尊圣因时如然,所行无违,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母攀树枝,然后而生?设不尔者,众人当谓:‘皇后虽生菩萨必有恼患,若如凡庶而无殊别。’欲为黎元示现安隐,母适攀树枝,志性柔和,则菩萨诞育,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安和澹泊忽然而生,其身清净无有垢秽?菩萨至尊三界之上,虽处胎中如日照水,净无所著不增不减,故现胁生不与凡同,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适生斯须,帝释即下前稽首奉,不使余天?其释无始立兹本愿:‘菩萨若生,当以净意而奉受之。’亦为菩萨本德之征,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适见受已,行地七步亦不八步?是为正士吉祥之应,应七觉意觉不觉者也。自古迄于今,未有能现行七步者,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已行七步,举手而言:‘吾于世尊,天上天下为最第一,当尽究竟生老死原!’释、梵、梵志及诸天子,彼时众会莫不遍集,设不现斯当各自尊,则怀憍慢,便不复欲礼侍菩萨。菩萨愍念外道梵志、诸天之众长夜不安,必坠恶趣而受苦痛。是故菩萨举声自赞:‘吾于世尊,天上天下第一,权慧超异独步无侣,当究竟尽生老死根。’以此音告三千大千世界。其诸天子未有来者,应声便至。尔时异学梵志及诸天子,皆共稽首敬礼赞音,叉手归诚,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大悦而笑,不怀轻戏,笑而不谄笑?菩萨兴念:‘一切众类本与我俱,发上道意无上正觉,恐畏懈怠放逸自恣,故为卑贱愚冥贡高;或音声者解一切法,至诸通慧精进敏达,使归命佛。’犹斯大哀,发起萌类除却放逸,见已愿果彼亦普具,以故正士现大欣笑,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清净无垢而复洗浴,释梵四天所见供侍?凡人初生皆当洗浴,菩萨清净,随俗而浴。况世人乎故现此义,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初生之后,去到空闲于树下坐,然后入城?欲以具足诸根之本,示现中宫弦歌倡伎音乐之娱,然火四锭由斯现缘,令众学劝,弃离财宝乐升微妙,入家复出不兴异行,去家学道则坐佛树,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生后七日其母便薨?后寿终尽福应升天,非菩萨咎。前处兜术,观后摩耶大命将终,余有十月七日之期,故从兜术神变来下现入后藏,以是推之,非菩萨咎,是为菩萨善权方便。
“何故菩萨学书射御、兵仗伎术、摴蒱戏乐?随世习俗现前因缘,三千大千世界诸所伎乐,经藏道要诗颂术数,神咒所疗言谈嘲调,示现悉学无所不博,欲令庶人不自憍慢,是为菩萨善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