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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秦汉魏晋宋诸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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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鬲城东有蒲台,秦始皇所顿处。时始皇在台下萦蒲系马,至今蒲生犹萦,俗谓之始皇蒲。

始皇作石桥,欲过海观日出处。时有神人能驱石下海,石去不速,神人辄鞭之,皆流血,至今悉赤。阳城十一山石尽起东倾,如相随状,至今犹尔。

秦皇于海中作石桥,或云:非人功所建,海神为之竖柱。始皇感其惠,乃通敬于神,求与相见。神云:“我形丑,约莫图我形,当与帝会。”始皇乃从石桥入海三十里,与神人相见。左右巧者潜以脚画神形。神怒曰:“速去。”即转马,前脚犹立,后脚随崩,仅得登岸。

秦始皇时,长人十二,见于临洮,皆夷服,于是铸铜为十二枚以写之。盖汉十二帝之瑞也。

荥阳板渚津南原上有厄井,父老云:汉高祖曾避项羽于此井,为双鸠所救。故俗语云:“汉祖避时难,隐身厄井间,双鸠集其上,谁知下有人?”汉朝每正旦辄放双鸠,起于此。

汉高祖手敕太子云:“吾遭乱世,生不读书,当秦禁学问,又自喜,谓读书无所益。洎践阼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

又云:“尧舜不以天下与子,而与他人,此非为不惜天下,但子不中立耳!人有好牛马尚惜,况天下邪?吾以汝是元子,早有立意,兼群臣咸称汝友四皓,吾所不能致,而为汝来,为可任大事也。今定汝为嗣。”

又云:“吾生不学书,但读书问字而遂知耳,以此故不大工,然亦足自解。今视汝书,犹不如吾,汝可勤学习。每上疏,宜自书,勿使吏人也。”

又云:“汝见萧、曹、张、陈诸公侯,吾同时人,年倍于汝者,皆拜,并语汝诸弟。”

又云:“吾得病遂困,以如意母子相累,其余诸子皆足自立,哀此儿犹小也。”

高祖初入咸阳宫,周行府库,金玉珍宝,不可称言。其尤惊异者,有青玉九枝灯,高七尺五寸,下作盘龙,以口衔灯,灯燃则鳞甲皆动,烂炳若列星而盈室焉。复铸铜人十二枚,坐皆高三尺,列于一筵上,琴瑟笙竽,各有所执,皆点缀华彩,俨若主人。筵下有二铜管,上口高数尺,出筵后,其一管空,一管有绳,大如指,使一人吹管,一人约绳,则琴瑟笙竽等皆作,与真乐不殊。有琴长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用七宝饰之,铭曰:“璠玙之乐。”玉笛长二尺三寸,六孔,吹之,则见车马山林,隐嶙相次;吹息,则不复见,铭曰:“昭华之管。”有方镜,广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有明,人直来照之,影则倒见,以手掩心而照之,则知病之所在,见肠胃五脏,历然无碍。又女子有邪心,则胆张心动。始皇常以照宫人,胆张心咴蛏敝8咦嫦し獗找源钣稹s鸩13远蟛恢淞?/p>

晋武库失火,汉高祖斩蛇剑穿屋而飞。

文帝自代还,有良马九匹,皆天下之骏马也。一名浮云,一名赤电,一名绝群,一名逸骠,一名飞燕,一名绿螭,一名龙子,一名璘驹,一名绝尘,号为九逸。有来宣能御马,代王号为王良。俱还代邸。

汉武帝尝微行,造主人家。家有婢,有国色,帝悦之,因留宿,夜与主卧。有一书生,亦寄宿,善天文,忽见客星将掩帝星甚逼,书生大惊,连呼“咄咄”,不觉声高。乃见一男子,持刀将欲入,闻书生声急,谓为已故,遂蹙缩走去,客星应时而退。如是者数遍。帝闻其声,异而召问之,书生具说所见,帝乃悟曰:“此人必婢婿,将欲肆其凶恶于朕。”乃召集期门、羽林,语主人曰:“朕天子也。”于是擒拿问之,服而诛。后,帝叹曰:“斯盖天启书生之心,以扶佑朕躬。”乃厚赐书生。

武帝时,长安巧工丁绶者,为恒满灯,七龙五凤,杂以芙蓉莲藕之奇。又作卧褥香炉,一名被中香炉,本出房风,其法后绝,至绶始更为之,机环运转四周,而炉体常平,可致之被褥,故以为名。又作九层博山香炉,镂为奇禽怪兽,穷诸灵异,皆能自然转动。又作七轮扇,轮大皆径尺,相连续,一人运之,则满堂皆寒战焉。

孙氏《瑞应图》云:“神鼎者,文质精也。知吉凶,知存亡,能轻能重,能息能行,不灼自沸,不汲自盈,中生五味。昔黄帝作鼎,象太乙;禹治水,收天下美铜,以为九鼎,象九州岛。王者兴则出,衰则去。”

《说苑》云:“孝武时,汾阴人得宝鼎,献之甘泉宫。群臣毕贺,上寿曰:‘陛下得周鼎。’侍中吾丘寿王曰:‘非周鼎。’上召问之,曰:‘群臣皆谓周鼎,尔独以为非,何也?有说则生,无说则死。’寿王对曰:‘臣安敢无说!臣闻周德者,始于后稷,成于文、武,显于周公;德泽上畅于天,下漏于三泉,上天报应,鼎为周出。今汉继周,昭德显行,六合和同,至陛下之身而逾盛,天瑞并至。昔秦始皇亲求鼎于彭城而不得,天昭有德,神宝自至。此天所以遗汉,乃汉鼎,非周鼎也。’上曰:‘善!’”

魏文帝《典论》亦云:“墨子曰:‘昔夏后启使飞廉折金于郴山,以铸鼎于昆吾,使翁难乙灼白若之龟。鼎成,四定而方,不灼自烹,不举自藏,不迁自行。’”

《拾遗录》云:“周末大乱,九鼎飞入天池。”《末世书论》云:“入泗水。”声转,谬焉。

汉武帝过李夫人,就取玉簪搔头。自此后宫人搔头皆用玉,玉价倍贵焉。

又以象牙为篦,赐李夫人。

武帝为七宝床、杂宝案、厕宝屏风、列宝帐,设于桂宫,时人谓之四宝宫。

成帝设云帐、云幄、云幕于甘泉宫紫殿,世谓之三云殿。

汉成帝好蹙鞠,群臣以蹙鞠劳体,非尊者所宜。帝曰:“朕好之,可择似此而不劳者奏之。”刘向奏弹棋以献。帝大悦,赐之青羔裘、紫丝履,服以朝觐。

或言始于魏文帝宫人妆奁之戏,帝为之特妙,能用手巾角拂之。有人自言能,令试之,以葛巾低头拂之,更妙于帝。

汉帝及侯王送死,皆用珠襦玉匣。

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观人新婚,因潜入主人园中,夜叫呼云:“有偷儿至。”青庐中人皆出观,魏武乃入,抽刃劫新妇。与绍还出,失道,坠枳棘中。绍不能动。帝复大呼:“偷儿今在此。”绍惶迫,自掷出,遂以俱死。

魏武又尝云:“人欲危己,己辄心动。”因语所亲小人云:“汝怀刃密来我侧,我心必动,便戮汝,汝但勿言,当厚相报。”侍者信焉,不以为惧,遂斩之。此人至死不知也。左右以为实,谋逆者挫气矣。

又袁绍年少时,曾夜遣人以剑掷魏武,少下,不着。魏武揆其后来必高,因帖卧床上,剑至,果高。

魏武又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辄斫人,亦不自觉,左右宜慎之!”后乃佯冻,所幸小人窃以被覆之,因便斫杀。自尔每眠,左右莫敢近之。

魏武将见匈奴使,自以形陋,不足怀远国,使崔季代当坐,自捉刀立床头。事毕,令间谍问曰:“魏王何如?”使曰:“魏王邪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乃英雄也!”魏武闻之,驰杀此使。

陵云台上,楼观极盛。初造时,先称众材,俾轻重相称,乃结构。故虽高,而随风动摇,终不坏。魏明帝登而惧其倾侧,命以大木扶之。未几毁坏。论者谓轻重力偏故也。

晋咸康中,有士人周谓者,死而复生。言天帝召见,引升殿,仰视帝,面方一尺,问左右曰:“是古张天帝邪?”答云:“上古天帝,久已圣去,此近曹明帝也。”

晋明帝为太子时,闻元帝沐,上启云:“臣绍言,伏蒙吉日沐头,老寿多宜,谨拜表贺。”答云:“春正月沐头,至今大垢臭,故力沐耳!得启,知汝孝爱,当如今言,父子享禄长生也。”又启云:“伏闻沐久,想劳极,不审尊体何如?”答云:“去垢甚佳,身不极劳也。”

晋成帝时,庾后临明,南顿王宗为禁旅官,典管钥。诸庾数密表疏宗,宗骂言云:“是汝家门阁邪?”诸庾甚忿之,托党苏峻诛之。后帝问左右:“见宗室有白头老翁何在?”答:“同苏峻作贼已诛。”帝闻之流涕。后颇知其事,每见诸庾道“枉死”。帝尝在后前,乃曰:“阿姗何为云人作贼,辄杀之?人忽言阿舅作贼,当复云何?”庾后以牙尺打帝头云:“儿何以作尔形语?”帝无言,唯大张目,熟视诸庾。诸庾甚惧。

宣武问真长:“会稽王如何?”刘■〈忄炎〉答:“欲造微。”桓曰:“何如卿?”曰:“殆无异。”桓温乃喟然曰:“时无许郭,人人自以为稷契。”

海西时,诸公每朝,朝堂犹暗,惟会稽王来,轩轩如朝霞举。

简文在殿上行,右军与孙兴公在后。右军指孙曰:“此是啖石客。”简文闻之,顾曰:“天下自有利齿儿。”后王光禄作会稽,谢车骑出曲阿祖之。孝伯时罢秘书丞,在坐,因视孝伯曰:“王函齿似不钝。”王曰:“不钝,颇有验。”

简文集诸谈士,以致后客前客。夜坐每设白粥,唯然灯,灯暗,辄更益炷。

佛经以为祛治神明,则圣人可致。简文曰:“不知便可登峰造极不?然陶治之功,故不可轻。”

简文帝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令左右拂,见鼠行之迹,视以为佳。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版打杀之。抚军意色不悦。门下起弹,辞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简文初不别稻。

晋孝武年十二时,冬天昼日不着复衣,但着单绢裙衫五六重,夜则累茵褥。谢公云:“圣体宜令有常,陛下昼过冷,夜过热,恐非摄养之术。”帝曰:“昼动夜静故也。”谢公出,叹曰:“上明理不减先帝。”

孝武未尝见驴,谢太傅问曰:“陛下想其形,当何所似?”孝武掩口笑云:“正当似猪。”

晋孝武帝尝于殿中北窗下清暑,忽见一人,着白袷黄练单衣,举身沾湿,自称是华林园中池水神,名曰淋涔君,语帝:“若能见待,必当相。”帝时饮已醉,便取常佩刀掷之,刃空过无碍。神忿曰:“不能以佳士见接,乃至于此,当令知所以。”居少时,而帝暴崩。

宋国初建,参军高纂启云:“欲量作东西堂床六尺五寸,并用银度钉,未敢辄专。”宋武手答云:“床不须局脚,直脚自足,钉不须银度,铁钉而已。”

郑鲜之、王弘、傅亮启宋武云:“伏承明旦朝见南蛮,明是四废日,来月朝好,不审可从群情迁来月否?”宋武手答云:“劳第足下勤至,吾初不择日。”帝亲为答,尚在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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