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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舆典第二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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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部汇考

《礼记》《月令》

仲夏之月,毋烧灰。

〈注〉毋烧灰为伤火气也。火之气于是为盛。火之灭者为灰。〈《药说》〉严陵方氏曰:烧灰者,烧物以为灰也。

《内则》

父母冠带垢,和灰请漱,衣裳垢,和灰请浣。

〈注〉手曰漱,足曰浣。和,渍也。漱浣皆洗濯之事,和灰如今人用灰汤也。

《周礼》《地官》

掌蜃掌敛互物蜃物,以共闉圹之蜃,祭祀共蜃器之蜃,共白盛之蜃。

〈《订义》〉郑康成曰:蜃,大蛤。月令孟冬雉入大水,为蜃。刘氏曰:互物,龟鳖属。项氏曰:有甲互掩者,蜃物。蛤属。郑康成曰:闉,犹塞也。将井椁先塞,下以蜃,禦湿也。郑司农曰:蜃可以白器,令色白。愚按:祭有酒器、有肉器,亦皆有以蜃为饰者。鬯人云:凡山川四方,用蜃。是酒器也。大宗伯云: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是肉器也。郑康成曰:盛,犹成也。谓饰墙使白之蜃。今东莱用蛤,谓之叉灰云。

《考工记》

白盛。

〈订义〉郑康成曰:蜃,灰也。盛之言成也。以蜃灰垩墙所以饰成宫室。

《汉·刘熙·释名》《释垩》

垩,亚也。次也。先泥之,次以白灰饰之也。

吴僧赞宁《感应类从志》《芦灰》

芦灰,投地,苍云自灭。

〈注〉《史记》:有苍云围轸。轸楚之分野,是不善之徵。楚太史唐勒乃夜以葭灰遗于地,乃更灭拂之,其苍云为之半灭。

《榆灰》

积灰知风。

〈注〉以榆化灰聚置幽室中,天若将风,则灰皆飞扬也。

明·李时珍《本草纲目》《自然灰集解》

陈藏器曰:生南海畔,状如黄土。灰可浣衣,琉璃、玛瑙、玉石。以此灰埋之,即烂。如泥至易雕刻。

主治

陈藏器曰:白癜风、𤻤疡风、重淋取汁,和醋傅之,以布

揩,破乃傅之,为疮勿怪。

《梁上尘释名》

倒挂尘,名乌龙尾。烟珠。

修治

雷敩曰:凡梁上尘须去烟火,大远高堂殿上者,拂下筛净末用。

李时珍曰:几用,倒挂尘烧令烟尽,筛取末,入药。雷氏所说似是梁上灰尘,今人不见用。

气味

辛、苦、微寒、无毒。

大明曰:平。

主治

《唐本草》曰:腹痛噎膈,中恶,鼻衄,小儿软疮。李时珍曰:食积,止金疮血出,齿龂出血。

《门臼尘主治》

李时珍曰:止金疮出血。又诸般恶疮,切蒜薰擦,至出汗即消。

《寡妇床头尘土主治》

陈藏器曰:耳上月割疮,和油涂之。

《瓷瓯中白灰集解》

陈藏器曰:瓷器物初烧时,相隔皆以灰为泥,然后烧之。但为瓷里有灰,即收之备用。

主治

陈藏器曰:游肿醋摩傅之。

《香炉灰主治》

李时珍曰:跌扑金刃伤,损罨之止血生肌,又主疥疮。

《锻灶灰集解》

陶弘景曰:此锻铁灶中灰尔。兼得铁力,故也。

主治

症瘕坚积,去邪恶气。

苏恭曰:疗暴症,有效。古方贰车丸中用之。

《冬灰释名》

寇宗奭曰:诸灰一爇而成,其体轻,力劣,惟冬灰则经三四月方撤炉,其灰既晓夕烧灼,其力全燥烈,而体益重故也。

集解

《别录》曰:冬灰生方谷川泽。

陶弘景曰:此即今浣衣黄灰尔。烧诸蒿藜,积聚鍊作之性,亦烈荻灰,尤烈。

苏恭曰:冬灰本是藜灰,馀草不真。又有青蒿灰,柃灰,一作苓字。乃烧木叶作,并入染家用,亦蚀恶肉。李时珍曰:冬灰乃冬月灶中所烧柴薪之灰也。专指作蒿藜之灰,亦未必然。原本一名,藜灰生方谷川泽,此灰既不当言川泽,又岂方谷乃有耶。今人以灰淋汁,取碱浣衣,发面,令晰治疮,蚀恶肉,浸蓝靛染青色。

气味

辛、微温、有毒。

主治

《本经》曰:去黑子,疣息肉,疽蚀疥瘙。苏恭曰:煮豆食大下水肿。

陈藏器曰:醋和热灰熨心腹冷气痛,及血气绞痛,冷即易。

李时珍曰:治犬咬,热灰傅之。又治溺死,冻死,蚀诸痈疽,恶肉。

发明

李时珍曰:古方:治人溺水死,用灶中灰一石埋之,从头至足,惟露七孔,良久即苏。凡蝇溺水死,试以灰埋之,少顷即便活。甚验。盖灰性暖,而能拔水也。

附方

翻胃吐食。梁上尘黑驴尿调服之。〈《集简方》〉

霍乱吐痢。屋上倒挂尘滚汤泡澄清服即止。〈《齐生易简方》〉小便不通。梁上尘二指撮水服之。〈《外台秘要》〉

大肠脱肛。乌龙尾即梁上尘,同鼠屎烧烟,于桶内坐上熏之数次,即不脱也。〈《济急方》〉

喉痹乳蛾。乌龙尾、枯矾、猪牙、皂荚以盐炒黄,等分为末,或吹或点皆妙。〈《集效方》〉

牙疼嗅鼻。壁上扫土,用盐炒过,为末,随左右嗅鼻。〈《台湾方》〉

鼻中息肉,梁尘吹之。〈《普济方》〉

夜卧魇死,勿用火照,急取梁尘纳鼻中,即活。〈《琐琗同》〉卒自缢死。梁上尘如豆大,各纳一个于耳鼻中,四人同时极力吹之,即活。〈《外台秘要》〉

经血不止。乌龙尾炒烟尽荆芥穗各半两,为末,每服二钱茶下。〈《圣济录》〉

妇人胎动。日月未足欲产。梁上尘、灶突墨等分,酒服方寸匕。〈《千金方》〉

横生逆产。梁上尘酒服方寸匕。〈《子母秘录》〉

妇人妒乳。醋和梁上尘涂之。〈《千金方》〉石痈不脓。梁上尘灰、葵根茎灰等分,醋和傅之。〈《千金方》〉发背肿痛,厨内倒吊尘为末,以生葱极嫩心同捣,膏傅之。留顶一日一换,乾则以水润之。〈《集简方》〉

无名恶疮。梁上倒挂尘二条韭地蚯蚓泥少许,生蜜和捻作饼,如钱大。阴乾,用蜜水调频傅之。〈《简便方》〉小儿头疮浸淫成片。梁上尘和油瓶下滓,以皂荚汤洗后涂之。〈《子母辑录》〉

小儿赤丹。屋尘和腊猪脂傅之。〈《千金方》〉

老嗽不止。故茅屋上尘年久著烟火者,和石黄款冬花妇人月经衣带,为末,水和涂茅上,待乾,入竹筒中,烧烟吸咽,无不瘥也。〈《本草》〉

产后阴脱。铁炉中,紫尘,羊脂二味,和匀,布裹炙热熨推纳上。〈《胎产方》〉

堕水冻死,只有微气者,勿以火炙。用布袋盛热灰放在心头。冷即换,待眼开以温酒与之。〈《普济方》〉

阴冷疼闷,冷气入腹,肿满杀人,醋和热灰频熨之。〈《千金方》〉

汤火伤灼,饼炉中灰,麻油调傅,不得著水。仍避风。〈《寇氏衍义》〉

犬咬伤人,苦酒和灰傅之。或热汤和之。〈《千金方》〉

《明会典》定在京营造合用石灰

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在京营造,合用石灰,每岁于石灰山置窑烧炼。所用人工,窑柴数目俱有定例。如遇合处支用,明白行下,各该管人员放支其管事作头。每季交替,仍将所烧过物料支销,见在之数,明白交割。每窑一座,该正附石灰一万六千斤,合烧五尺,围芦柴一百七十八束,计七十五工。

永乐以后,马鞍山瓷家、务周口、怀柔等处,各置灰厂。俱以武功三卫军夫采烧,搬运赴京,修理内外公廨等项。应用天顺间奏准,差指挥千百户等,官分营提督,五年一换,后止拨工役,囚人罢各卫军夫,其提督指挥如旧。

《天工开物》《石灰》

凡石灰经火焚炼为用。成质之后,入水永劫不坏。亿万舟楫,亿万垣墙,窒隙防淫,是必由之。百里内外,土中必生,可燔石,石以青色为上,黄白次之,石必掩土内二三尺,掘取受燔土,面见风者不用。燔灰火料煤炭居十九,薪炭居十一,先取煤炭泥和做成饼,每煤饼一层叠石一层铺薪其底灼火燔之最隹者曰矿灰最恶者曰窑滓灰。火力到后,烧酥石,性置于风中,久自吹化成粉。急用者,以水沃之,亦自解散。凡灰用以固舟缝,则桐油鱼油调厚,绢细罗和油,杵千下,塞艌用以砌墙,石则筛去,石块水调粘合,甃墁则仍用。油灰用以垩墙壁,则澄过入纸筋,涂墁用,以襄墓,及贮水池。则灰一分,入河沙黄土二分。用糯米粳羊桃藤汁和匀。轻筑坚固,永不隳坏,名曰三和土。其馀造淀,造纸,功用难以枚述。凡温台闽广海滨石,不堪灰者,则天生蛎蚝以代之。

《蛎灰》

凡海滨石山傍水处,咸浪积压生出蛎房。闽中曰:蚝房经年久者,长成数丈。阔则数亩。崎岖如石,假山。形象蛤之类。压入岩中。久则消化作肉团,名曰蛎黄。味极珍美。凡燔蛎灰者,执椎与凿濡足取来。〈药铺所货牡蛎即此碎块〉叠煤架火燔成,与前石灰共法,粘砌城墙,桥梁,调和桐油,造舟,功皆相同。有误以蚬灰〈即蛤粉〉为蛎灰者,不格物之故也。

《漳州府志》灰

牡蛎灰与扶留、槟榔三物,合食漳人,用此涂壁,比石灰胜之。

灰尘部艺文一

《祭灰人文》梁·简文帝

积注奄旬祭在灰,人消兹兽,炭焚此桂薪积如玉屑。聚若游尘。庶人之风不拂,狱吏之慢宁陈。当令金光小史,侍使玉童,奏云师于执法、力水伯于天宫。钻星诛于电女。贯索囚于雷公。廓重氛于八极。静连丝于四空。既曈曈于车盖。又赫赫于飞盘。且疑威于赵盾。实望近于长安。

《尘赋》〈并序〉唐·谢偃

余执性介直动多违忤。兹读老子至和光同尘窃有慕焉。因而赋之。

伊大噫之扇物气,无击而不扬。惟兹尘之冥昧,何动息之顺常。若乃寄形大飙,托质厚地。倏尔而往,忽焉而至。乍徘徊以上腾,或飘飖而下坠。起彼集此,不失厥位。居无不安,涉无不利。似达人之权理,任逍遥以自肆。若夫阴风发阵,云屯鼍鼓震。红旗翻千乘,动万骑,奔中原,以之黯色,白日为之昼昏。其兴也。勃,其息也渐,或聚或散,乍舒乍敛,细不可拾,轻不可掩。蒙茏箧笥,羃历茵簟。随时不竞,应物不违。值细雨而暂息,逢轻风而复飞。靃靃靡靡,雰雰霏霏。将晨轩而并出,与暮盖而同归。任动静而无累,似识变而知机。若夫拂珠履生罗袜积,菱镜而鸾沉下,雕梁而歌发。散琼台而类粉,布玉阶而似雪。蒙凤辇于铜衢,翳龙媒于金埒。有动必发,无空不遍。出入青琐,悠扬紫殿。流细影于回裾,乱浮香于举扇。隐洞房而难睹,因隙光而可见。既洋溢若浮烟,又散漫如流霰。至如化衣京洛,鍊石仙家。色侔雨壤,影杂飘沙。逐奔踶而起乱,随惊轮而飞斜。近则昏阡。蔽陌,远则晦景韬霞。疑窃食于颜子,先甘饵于元蛇。惟纷吾之耿介,骤萍流而蓬徙。既守遇以周直,每受讪而招毁。屡空范丹之甑,时卧李恂之被。未齐物于庄生,庶同尘于老氏。

《隙尘赋》赵蕃

日入空隙,尘生夜光。嘉的的于初引,见冥冥而自彰。乍拂圆辉,积纤形而散乱;时摇轻吹,翻弱质以悠扬。洎夫托彼耀灵,起兹虚室。恒纷空而色碎,每触幽而景密。仰孤光之未及,犹在暗而效质。由是亭亭旁照,羃羃斜飞。必炯尔以赋象,终飘然而相依。故所以临素壁,隐清辉。若下歌、梁方凝姿而漠漠,如惊陈榻几引耀以霏霏。是故当皎皛以自飞,引虚光而将扇。振遗芳而交集,流细影而倏遍。散乎幽处,非厚地而不扬。透彼无间,庶高天而可见。尔其晶明,下射香霭。中攒景熠熠以将尽,视规规而尚残。及皛辉之馀,斜分稍易,当冥蒙之际,仰望诚难。至若窈窕孤悬,荧煌相蹂,静对幽闼,閒临虚牖,穷隐见而不让,随方圆而可久。若然者,则混而同贯,自得审于浮沉,浩以相鲜。孰可辨于妍。不是以杳如有待,纷若无机。穿栋宇以光小,拂帘栊而色微。片影方呈,似凿幽人之室;轻文靡定,如缁游子之衣。故其馀照,乍沉纤埃,旁达。既在阴而不昧,将耀质而难夺。亦何必越茫洋,散空阔。愿依大厦之内,永寄流光之末。

《前题》杨弘贞

隙有尘兮则惟其常,日缘隙兮亦孔之彰。何在阴而灭彩,能委质而和光。蔼若成规任隙中之小大,纷然无绪,随日际以悠扬。观夫熠熠孤光,霏霏素质,尽方圆之所至,满虚明而不溢。不洒不扫,宜静以探微,或煦或吹,则动而逾密。何羃历以可久,混空濛而为一一点凝辉,异出同归。岂开帘而霰入,疑向牖之虫飞。其虚其徐,有若无兮,漠漠不皦不昧,散而聚兮,微微既不足以凝榭,又何虞于化衣。想夫向晦常存,匪阳不见,的尔东去。忽焉西转,嗟柳絮之从风,讶雪花之见晛。翔而不息,安即为难。挂高栋而将晚,留空隅而助寒。疑琢玉成环,环中屑坠。若窥壶入洞,洞里云残。美纤姿而无隐,虽小道而可观。原夫自托于空而隙能。善诱无求于日而隙以虚。受察之昭精,搅之盈手。同白驹之灭没,非野马之纷蹂。远窥浊水,斯自异于浮沉。仰观歌梁,必坐分于妍否。美其含华,有耀委照,无违想剥。庐之斯众,知旧馆之犹稀,安寝之堂就馀。光而若在,偷光之壁。寻微烛以相依。何异暗室无欺,明诚必达。伊若质之隐见,在无私之与。夺傥高鉴,以吹嘘,愿飞翔于天末。

《前题》蒋防

惟隙有辉,惟尘是依。微明散乱,若动如飞。殊向晦以宴息,类趋明而识机。不逐大车,宁发诗人之叹。无昏广陌,讵缁游子之衣。观乎杲杲初阳,沉沉暗室,纤光乍进,爰实其质,忽烟涵而雾贯,每延风而写日。透绮帐而偏明,暖丹楹而乍失。不重乎金屋,不贵乎华堂。随明则著,在映而彰。代皆择其居,我则不辞于处隙。代皆异其志,我则不厌乎和光。似有情而聚散,若任理以行藏。漠漠如流翳白驹之逸影,濛濛不息起清唱于雕梁。惟深惟微,于闺于闼。来不可止,去不可遏。语其志也,流形似竞于分阴。语其微也,弱质已侔,于毫末。岂不循其隙,袭其辉。洞幽房之曭朗,笼疏牖之霏微。道或未行,叹浮沉之异路。时而后动,任韬晦以同归。散漫回环,空濛茜练。谓醯鸡之乍睹,疑野马之潜见。不争邻女之光,不杂寒阶之霰。故知委范,甑者志有所未安。感孔颜者,时有所未欢。处沉冥而非异,辨疑似而愈难。曷若因孤光而有托,附流影而为观者哉。所谓暗而能彰,虚而能受,望弹冠而自必,腾清路而何有。幸承命于光尘,赋斯文而藉手。

《珠尘赋》王棨

丹海之滨青珠似尘。盖轻细以无滞,遂飞扬而有因。或煦或吹,自得霏微之象;乍明乍灭,谁分圆洁之真。稽夫始自水涯,俄从风起。萦空而耀耀奚匹,散彩而冥冥相似。又云来或鸟衔积如丘峙,半穿圆隙,影寒于云母屏中。或委,空床光乱于水晶。帘里。徒观夫的皪晶荧,星流雪轻,集素衣而不垢,侵晓镜以逾明。落渊客之盘惊,炫耀以同色。扑江妃之佩讶,依微而有声。至如琪树春归,玉楼景霁,揉琼蕊以光碎;浮琐窗而影细。阑干轻举,同罗袜之生时,璀错斜流有歌梁之下势。由是散乱清景,光芒碧空。昔隐耀于泥沙之地,今扬辉乎堀堁之风。不逐轩车之后,不在京洛之中。雨过而光腾鲛室,扇回而影动龙宫。如是,则可用增山难将弹雀,惹晴叶于垂树间,游丝而缀箔,自南自北,抵瑶席以纷然。匪疾匪徐,拂璇题而炯。若况海。日方尽阴,飙乍回与,白驹而竞起,将野马以俱来。魏国飞时,顿失照车之体。陈王望处,全无凝榭之猜。懿夫朗洁,难逾飞腾,自遂非罔象之见,索异无胫而斯至。或曰:泰山犹不让,微尘况是珠玑之类。

灰尘部艺文二〈诗〉

《梁尘》梁·简文帝

依帷蒙重翠,带日聚轻红。定为歌声起,非关团扇风。

《赋得帘尘》徐摛

朝逐珠胎卷,夜傍玉钩垂。恒教罗袖拂,不分秋风吹。

《咏灰》隋·岑德润

圆规晕不缺,气改律还虚。欲然愁狱吏,弃道畏刑书。未得逢彊阵,轻举欲焉如。

《咏尘》唐·张说

仙浦生罗袜,神京染素衣。裨山期益峻,照日幸增辉。夕伴龙媒合,朝游凤辇归。独怜范甑下,思绕画梁飞。

《灰洞》宋·范成大

塞北风沙涨帽檐,路经灰洞十分添。据鞍莫问尘多少,马耳冥濛不见尖。

灰尘部纪事

《帝王世纪》:黄帝梦大风吹,天下尘垢皆去。帝叹曰:风为号令,垢去土后在也。岂有姓风名后者哉。果得风后于海隅。

《晏子春秋》:余家素贫。昼则苦于作劳,夜则甘于疲寝。三时之际,书皆生尘。

《史记·李斯传》: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注〉《正义》曰:弃灰于道者黥也。韩子云:殷之法,弃灰于衢者刑。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曰:灰弃于衢必燔,人必怒,怒则𩰚,𩰚则三族,虽刑之可也。。《搜神记》:汉武帝凿昆明池,极深,悉是灰墨,无复土。举朝不解。以问东方朔。朔曰:臣愚不足以知之。曰:试问西域人。帝以朔不知,难以移问。至后汉明帝时,西域道人入来洛阳,时有忆方朔言者,乃试以武帝时灰墨问之。道人云:经云:天地大劫将尽,则劫烧。此劫烧之馀也。乃知朔言有旨。

《后汉书》:杨琰为零陵太守。时苍梧群贼攻劫。琰制车数十乘,置灰车中,从风散灰,贼不得视,因以败之。谢承《后汉书》:范云为莱芜长,闾里歌之曰:甑中生尘范史云。

《三国志注·魏略》曰:文钦为卢江太守,为都督,王凌所奏钦诉曹爽,爽谓曰:凌贵卿载灰两船,何用为乎。曰:闻足下起染舍,故烧作灰耳。

《吴录》:张举子清为句章令。有妇杀夫者,因焚屋言烧死。其弟疑而讼之。举按尸开口视之,无灰。令人取猪二头,杀一生一,而俱焚之,开视其口,所杀者无灰,生者有灰。乃明夫先即妇杀后烧之,妇遂首服焉。《抱朴子》:吴世姚光者,有火术。吴主试之。积荻数千束,裹之。因猛火而燔,荻了尽,谓光当已化为烟烬。而光端坐灰中,振衣而起,把一卷书,吴主取而视之,不能解也。

《晋书·潘岳传》:岳性轻躁,趋世利,与石崇等谄事贾谧,每候其出,与崇辄望尘而拜。

《王导传》:时庾亮虽居外镇,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彊兵,趣向者多归之。导内不能平,常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

《简文帝纪》:帝留心典籍,不以居处为意,凝尘满席,湛如也。

《语林》:简文为抚军时,坐床上生尘。不听左右拂去。见鼠行迹,视以为嘉。有参军见鼠以手板格杀之,抚军谓曰:无乃不可。

《拾遗记》:石虎于太极殿前,起楼高四十丈,结珠为帘,垂五色玉佩。风至铿锵和鸣,清稚。盛夏之时,登高楼以望,四极奏金石丝竹之乐,以日继夜,于楼下开马埒射场,周回四百步皆文石、丹砂及彩,画于埒旁,聚金玉钱贝之宝,以赏百戏之人。四厢置锦幔,屋柱皆隐起为龙、凤两兽之形,雕斲众宝,以饰楹柱。夜往往有光明集诸羌于楼上,时亢旱舂杂,宝异香为屑,使数百人于楼上吹散之,名曰芳尘台。上有铜龙腹容,数百斛酒,使羌人于楼上嗽酒,风至望之如露,名曰粘雨台。用以洒尘。

《十六国春秋》:慕容冲叛,苻坚遣平原公晖讨之。冲乃令妇人各将二囊盛尘,皆令骑牛服文彩、衣,持长槊于阵后。冲晨攻晖,兵刃交接,昌言班队何在。于是奔竞而进,皆毁囊扬尘埃雾连天,莫测,多少。晖众大溃。《语林》:刘道真年十五六,在门前弄尘,垂鼻涕至胸。《南史·江夏王锋传》:锋,高帝第十二子也。性方整,好学书。晨兴不肯拂窗尘,而先画尘上,学为书字。

《孝义传》:江泌,字士清,济阳考城人也。齐武帝以为南康王子琳侍读。建武中,明帝害诸王,泌忧念子琳,访志公道人,问其祸福。志公覆香垆灰示之曰:都尽。子琳果被害。

《扶桑国传》: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馀里。其国法有南北狱,若有犯,轻罪者入南狱,重罪者入北狱。有赦则放南狱,不赦北狱。在北狱者男女相配,生男八岁为奴,生女九岁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贵人有罪,国人大会坐罪人于坑,对之宴饮,分诀。若死别焉。以灰绕之,其一重则一身屏退,二重则及子孙,三重者则及七世。

《隋书》:齐神武霸府田曹参军信都方,深有巧思,能以管候气,仰观云色。尝与人对语,仰指天曰:孟春之气至矣。人往验管,而飞灰已应。每月所候,言皆无爽。又为轮扇二十四,埋地中,以测二十四气。每一气则感,一扇自动,他扇并住,与管灰相应,若符契焉。

开皇九年陈平后,高祖遣毛爽及蔡子元、于普明等,以候节气。依古,于三重密室之内,以木为案,十有二具。每取律吕之管,随十二辰位,置于案上,而以土埋之,上平于地,中实葭莩之灰,以轻缇素覆律口。每其月气至,与律冥符,则灰飞冲素,散出外。而气应有早晚,灰飞有多少,或初入月其气即应;或至中下旬,气始应;或灰飞出,三五夜而尽;或终一月,高祖异之,以问牛弘。弘对曰:灰飞半出为和气,吹灰全出为猛气,吹灰不能出为衰气。和气应者其政平,猛气应者其臣纵,衰气应者其君暴。高祖驳之曰:臣纵君暴,其政不平,非月别而有异也。今十二月律,于一岁内应并不同。安得暴君纵民,若斯之甚也。弘不能对。

《集异记》:宁王方集宾客欢话之际,鬻马牙人曲神奴者请呈二马焉。宁王即于中堂阅试,步骤毛骨形相神骏精彩,座客观之不相上下。宁王顾问神奴曰:其价几何。牙人先指曰:此一千缗。次指曰:此五百缗。宁王忻然谓左右曰:如言付钱。马送上厩。宾客莫测其价之悬殊即共咨询。宁王曰:诸公未喻,当为验之。即令鞭辔驰驱往复数四。笑谓座客曰:辨其优劣否。皆曰:不知。宁王乃顾千贯者曰:此马缓急百返,蹄下不起纤埃。复顾五百缗者曰:此马往来十过,足下颇生尘埃。以此等裒,其价之高下焉。客乃伏。

《酉阳杂俎》:杨慎矜兄弟富贵,常不自安。每诘朝礼佛像默祈冥卫。或一日像前土榻上聚尘三堆如冢状,慎矜恶之,且虑儿戏,命扫去,一夕如初。寻而祸作。《唐书·杨绾传》:绾,字公权,华州华阴人。祖温玉,在武后时为显官。世以儒闻。绾少孤,家素贫,事母谨甚。性沈靖,独处一室,左右图史,凝尘满席,澹如也。

《酉阳杂俎》:高瑀在蔡州,有军将田知回易折欠数百万,回至外县去州三百馀里。高方令锢身勘田,忧迫计无所出,其类因为设酒食开解之。坐客十馀,中有称处士皇甫元真者,衣白若鹅羽,貌甚都雅。众皆有宽勉之辞,皇但微笑曰:此亦小事。众散乃独留谓田曰:予尝游海东,获二宝物,当为君解此难。田谢之,请具车马,悉辞。行甚疾,其晚至州舍于店中遂晨谒高。高一见不觉敬之。因请高曰:元真此来特从尚书乞田性命。高遽曰:田欠官钱,非瑀私财,如何。皇请避左右曰:某于新罗获一巾子,辟尘欲献,此赎田。即于怀内探出,授高。高才执已觉体中虚凉,惊曰:此非人臣所有,且无价矣。田之性命恐不足酬也。皇甫请试之。翊日因宴于郭外,时久旱,埃尘且甚高,顾视马尾鬣及左右驺卒数人并无纤尘。监军使觉问高:何事尚书独不尘。坌岂遇异人。获至宝乎。高不敢隐,监军不悦,固求见处士。高乃与俱往。监军戏曰:道者独知有尚书乎。更有何宝。愿得一观。皇甫具述救田之意,且言药出海东,今馀一针,力弱不及巾,可令一身无尘。监军拜请曰:获此足矣。皇即于巾上抽与之,针金色大如布针。监军乃劄于巾试之,骤于尘中尘唯及马騣尾焉。高与监军日日礼谒,将讨其道要。一夕忽失所在矣。

《珍珠船》:朱梁赵凝气貌甚伟,每整衣冠,使人持巨鉴前后照之,乌巾上微觉有尘即令侍妓持红拂去之。谈圃王青未遇时,贫甚,有人告曰:何不卖脂灰,令人家补璺器。青如其言,家赀遂丰。是时,京师无人卖此,今则多矣。盖自青始也。

《石湖集》:灰洞在涿北,燕南两旁皆高冈,路极狭,无风而尘土坌积咫尺,不辨人物。

《癸辛杂识》:辛卯三月初六日甲辰,黄雾四塞,天雨尘土,入人鼻皆辛酸。几案瓦陇间,如筛灰,相去丈馀不可相睹。日轮如未磨镜,翳翳无光采。凡两日夜,是夜二鼓,望仙桥东牛羊司前,居民冯家失火,其势可畏。凡数路分火沿烧至初七日,势益盛。而尘雾愈甚昏翳惨淡,虽火光烟气皆无所睹,直至午刻方息。

灰尘部杂录

《诗经·小雅》:无将大车,祇自尘兮。〈注〉此亦行役劳苦而忧思者之作。言将大车,则尘污之思。百忧则病及之矣。

无将大车,维尘冥冥。〈注〉冥冥,昏晦也。

无将大车,维尘雍兮。〈注〉雍,犹蔽也。

《礼记·曲礼》:前有尘埃,则载鸣鸢。〈注〉鸢,鸱也。鸱鸣则风生,风生则尘埃起。

《周礼·秋官》:蝈氏掌去蛙黾焚牡鞠,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

《庄子》:郑有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归,以告壶子,曰:尝试与来以予示之。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不活矣。不可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焉。

南郭子綦隐几而坐,仰天而嘘。颜成子入见曰:夫子,物之尤也,形固可若槁木,而心固可使若死灰乎。《楚辞·渔父篇》: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韩子内储说:殷之法刑弃灰于街者,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仲尼曰:知治之道也。夫弃灰于街,必掩人。掩人,人必怒,怒则𩰚,𩰚必三族相残也。此残三族之道也。虽刑之可也。且夫重罚者人之所恶也。而无弃灰人之所易也。使人行之所,易而无离所恶。此治之道。一曰:殷之法弃灰于公道者断其手。子贡曰:弃灰之罪轻,断手之罚重,古人何太毅也。曰:无弃灰所易也。断手所恶也。行所易不关所恶,古人以为易,故行之。《淮南子》:月晕以芦灰环之,缺一面则晕亦缺一面。烂灰生绳。

夫吹灰而欲无昧,涉水而欲无滞濡,不可得也。《汉书·韩安国传》:安国坐抵罪,狱吏田甲辱之安国。曰:死灰独不复燃乎。甲曰:燃即溺之。

《梦溪笔谈》:《庄子》言:野马也,尘埃也。乃是两物。古人即谓野马为尘埃,如吴融云:动梁间之野马。又韩渥云:窗里日光飞野马。皆以尘为野马,恐不然也。野马乃田野间浮气耳,远望如群羊,又如水波,佛书谓如热时野马阳燄,即此物也。

外国作冰精盐,实是合五百种灰以作之。今交广多有其法。

《焚香七要》:以纸钱灰一斗加石灰二升,水和成,团入大灶中,烧红,取出。又研,绝细。入炉用之,则火不灭。忌以杂火恶炭入灰,炭杂则灰死,不灵。入火一盖即灭。有好奇者用茄蒂烧灰,等说大过。

炉灰终日焚之则灵,若十日不用则灰润。如遇梅雨则灰湿而灭火。先须以别炭入炉煖灰一二次,方入香炭,墼则火在灰中,不灭可久。

《居家宜忌》:元日取鹊巢烧灰著于厕间,以避兵。撒于门里,以避盗。

除日以合家头发烧灰,同脚底泥包,投井中,却五瘟疫鬼。

灰尘部外编

《淮南子·览冥训》: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水浩洋而不息,于是女娲积芦灰,以止淫水。

《拾遗记》: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吐五色之气,氤氲如云,名曰:凭霄雀。能群飞,御土成丘坟,此鸟能反形变色,集于峻林之上,在木则为禽,行地则为兽。变化无常。常游丹海之际,时来苍梧之野。御青砂、珠积成垄阜,名曰珠丘。其珠轻细,风吹如尘起,名曰珠尘。今苍梧之外山,人采药,时有得青石圆洁如珠,服之不死。带者身轻。故仙人方回游南岳七言赞曰:珠尘圆洁轻且明,有道服者得长生。

昆崙山四面有风,群仙常驾龙乘鹤游戏其间。四面风者,言东南西北一时俱起也。又有祛尘之风,若衣服尘污者,风至吹之,衣则净如浣濯。

《博异志》:马侍中燧贫贱时寓游北京,入谒护戎,犯讳叱出,惧而逃。于时护戎果索燧,散铁骑者每门十人。燧窜六十馀里,日暮度不出境,求蔽于逃民败室中,尚未安。闻车马啼喷声,人相议言,能更三二十里否。果护戎之使也。俄闻势渐远,稍安焉。未复常息,又闻有窸窣人行声。燧危慄,次忽于户牖见一女人衣布衣,身形绝长,手携一襆,曰:马燧在此否。燧默不敢对,又曰:大惊怕否。胡二姊知君在此,故来安慰,无至忧疑也。燧乃应唯而出。胡二姊曰:大厄然已过,尚有馀恐耳。君固馁,我食汝乃解所携。襆有熟肉一瓯,胡饼数枚。燧食甚饱,却令于旧处,更不可动。胡二姊寘灰数斗于燧前,地上横布一道,以授之曰:今夜半有异物相恐,劫辄不得动,过此阨后勋贵无双。言毕而去,近夜半有物闪闪照人,渐近户牖,间见一物长丈馀,乃夜叉也。赤发猬奋,金牙锋铄,臂曲瘿木,甲拿兽爪,衣豹皮裤,携短兵,直入室来,狞目电烻,吐火噀血,跳踯哮吼,铁石消铄,燧之惴慄,殆丧魄亡精矣。然此物终不敢越胡二姊所布之灰,久之乃去。燧获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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