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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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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知世界上的全人类,大家今天所做的是错的,是在走向总毁灭,而我们又该怎样的来重新做起。

我们今天的是产业国家主义的社会,它是违反自然之理的,非文明的。它使人们失志,萎死了变异的能力。它破坏了空间与时间。它不知报本,要把地球资源用竭,一去不回。

大自然是无与有的生生变化,而我们现在只是狂奔于物质。宇宙自银河系至一粒沙泥,都是保持着均衡的,而现在的扩大生产把人类生活全面的均衡都来破坏了;我们与大自然脱了节了。

所以今世纪四十年代之后,物理学上的原理发见力急激萎缩,随之而道德、美术、宗教都也凋落,公害程度已使冰河与洪水的周期在加速逼近。世界全盘的经济景气停滞,政治形势恶化,再一个极严重的问题是人口膨胀。世界是在等待核兵器出来说话了。

产国主义是比军国主义更坏。

军事虽要紧,但成了军国主义则不可被原谅。产业当然要紧,但成了产国主义则不可被原谅。军国主义也是破坏社会生活的均衡,都还没有像产国主义的做到了极端。军国主义已打了两次世界大战,都还没有把人类赶尽杀绝,而这回是产国主义要把人类来全灭了。现在如美国苏俄,是军事体制也结合于产国主义。

世界史上最大的罪恶是奴隶制度及产国主义,古代奴隶制还只是西方国家的,而现代的产国主义则是把日本与中国也带进了。在古代西方,奴隶制亦是有其经济上的理由的,但它严重的伤害了人对于物的情意,与人对于人的情意。奴隶制是文明在西方迷失的原因。可是产国主义更是使人只有物量的观念,根本没有所谓人对于物的、与人对于人的情意。如近来法国美国的新派绘画只是临画照相,没有作者的意见。又如日本今年芥川赏的一篇小说,写一群男女大学生在横田基地周边吃迷幻药、盗窃、性乱交与赌博的日常,而没有作者的态度。这个世界,已完全没有人的意见存在了,哪怕是眼看着大毁灭在即。

奴隶制还不过是严重的伤害了文明,都没有像产国主义的把文明破坏得彻底,奴隶制是西洋史上人类堕落的开始,而产国主义则是人类历史的临终。产国主义的扩大生产是癌肿。

无机体不能创造,生物则能创造,摄取外物,如光、空气、水与食物,而营造为自己体内的细胞组织,但维尔斯是在无机物与有机物之间,癌细胞是维尔斯,并非微菌,亦无毒素。它只是自己不能摄取外物营造为自己的细胞组织,而只能现成接取植物与动物体内的好细胞所摄营的,以为癌细胞的增殖。癌细胞因为免了自己摄旧的手续,所以增殖得非常快速,把周围的好细胞吃空,使身体组织的均衡急激地崩坏,所以患癌肿者都瘦成一把皮包骨头。

产国主义的扩大生产便像癌细胞,它把地球的资源与人类的才知、民族的热诚与美德都来吃尽,破坏地球上的均衡,人类像被蜘蛛吃过的蝉,只剩一个空壳。像现在的家庭就变成只是个空壳了。

现在产国主义社会的没有一件可传,历史上我们作的宫室衣裳文章器皿,许多可以传,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有生命的创造性,而现在的东西没有生命的创造性。现在的世界景气停滞,则是癌肿已到了感觉得痛的末期症状了。癌痛是因已无好细胞可供其增殖。

也有人说今时的狂奔于扩大生产是为对应人口增加。但此话是不对的。

第一点,如今的扩大生产,一大半是为了舍弃与奢侈,应当减损。第二点,人口问题只看天意解决,不是人力的分际。个人有死,人类有毁灭,皆在人的分际之外。我们只能使之死而不亡,如老子说的“死而不亡者寿”。我们不可因为人口问题而破坏产业的性情之正。

我今本于孙先生的革命思想,对准产国主义提出产业的及政治的改革案如下:

产业改革案

一、节约生产

今时浪费,一是由于知有而不知无,造形浅陋,不能满足之故。若如日本的和服屐履,有生命的美,可以“服之无斁”,则妇女年年为新花样的衣穿而浪费的纺织品可减到五分之一。即是一件抵得五件。

二、今时的浪费是因为生活情操荒失,譬如原来日本人家的榻榻米室内,摆的家具很少,俭而有洒然之思。而现代人的生活都气息荒荒,所以要用东西塞满。

三、今时的浪费是因不知文明的繁简之理。苟知繁简之理,譬如知用筷子,即复杂的食器刀叉可省。而现在是连学生的书桌亦装置许多机械,那并不是好,凡如此类,多可以省。

四、今时的浪费是因为文教堕落,现在的出版物、新闻纸、杂志、书籍,可减至二十分之一。

五、今时的浪费是因为本末倒置,变成消费为生产,不是生产为消费。如刺激消费的广告与包装,都可以减到十分之一至五十分之一。

六、今时的浪费是因为天下无道,苟能发扬中国文明的王天下,则核兵器的扩军产业可废。

要知节约生产是所以再建文明。要知减损浪费并不损及实际的国力。

二、限制工商业化

要复兴家庭烹饪,与家庭裁制衣裳,使生活从罐头食品工业与制成服装卖场解脱出来。

要复兴孝慈,并制民之产,使仰足以养亲,俯足以育幼,与朋友急难,邻里互助的文明之世,把工商业体制化的养老院、托儿所,与社会保险、国营团地住宅等造作来解除了,可以生出新的简静的产业体制。现代人的收入不够养父母妻子与接交朋友,能自建住宅者越来越少,此点是因为社会的浪费,以及重税,都应当改正的。

三、再建以农业与手工业为本位而以机器工业为辅佐的产业体制

机器工业在今日与将来都是绝对必要的,但是有它的限度。机器工业只是可以满足生活的需要,但文明是在需要以上,要“衣食足而知礼义”,与器物之美。器物之美是在其有生命的创造性。

水石亦有生,但是不能由生更演绎而为命。要到了菌类与动植物才是有生又有命。菌类与动植物皆能取外界的光、空气、水、食物等异己之物,而以之为体内的细胞组织,此是最初的创造。到了人类,更能创造体外的生命,如宫室、衣裳、器皿、绘画、音乐与文章,好的作品里有大自然的意志与息,即皆是有生命的。这是更高级的创造。而文明的极致是觉,悟得其所以然之故。可是机器制品没有生命,极端的例是塑料品。如果都是机器制品掩盖了生活的全面,即是人类对大自然的意志与息隔绝,创造性萎死,历史上的文明也就至此而临终了。

天生万物,地育万物,惟人参与天地之造化,手工业能创造生命,而农业则育成生命。所以求产业性情之正,还是要以农工与手工业为本位,而机器工业则只可以为助手。此与今人把手工业被淘汰与农业人口的比例减低看作进步的俗观念、恰好相反。

譬如日本人,他们的已不是衣食器物不足的问题,而是衣食器物要好的问题。他们知道以手织物,手制料理,手制陶器等,与近于自然栽培的农作物为珍贵。在日本,此种手工业与农作物今是应于要求量的扩大,而在部分的复兴。现在西洋的工业先进国多已有这样的余裕,只是西洋人不像日本人的懂得人情物意之美。可是日本人他们过去的历史上缺少自己创造政治与产业制度的经验。所以这个新主意只得由我们中国人来出。

中国今来说复兴农业手工业本位,机器工业为副的话,似乎还太早;但如孙先生他当中国尚在民族革命,已同时提出世界大同,当中国尚在要发展新产业,已同时提出节制资本,国家定政策要为百年之计,立制度要为千年之计,宁会太早!

如今工业国家是资本与劳动力都过剩,而被用于生产浪费品,如有智者,正可以把这过剩的资本与劳动力用来从事农业与手工业。农业要培养益虫以代替农药,发展绿肥以代替化学肥料。作物要依季节,亦不可只求肥大。牧畜要与农业相接,农作物与养鸡畜豚皆不可太违反物性。手工业是要使家家都有一台手织机,并复兴手工的陶器瓷器、漆器、竹木器、金属器、乐器、与植物染料。

而若遇有手工业不足供应需要时,则可由机器工业来补足。为此机器耕作的大农场及机器纺织工业要保持相当的数目,还有是电气、光学、力学,与开掘、运输及研究原子与太空等技术用的机械要保持。

但就全体的产业来说,则是要以农业与手工业为主体,而机器工业则只是辅佐。人口的比例,农业应占百分之五十以上,手工业约占百分之二十五,机器工业占的百分之十五,此与现在所谓进步的人口分业比例观念恰好相反。其他尚有是不事生产作业,而从事政治与文化的人数。

现在产国主义的经济已趋向萎缩,惟有实行此改革案,重整产业的性情,产业始可又有新的活泼进行。是要使国民皆有享用手工业品的余裕,才是真的富足。

政治改革案

孙先生对西洋的权力政治提出知性的政治。依于孙先生的这个启发,我们要来复兴中国向来的礼乐制度,即是祭与政一体的制度。

这里我们先要从西洋史上的教廷政冶与其后政教分离的褊狭事实解放出来,重新考察世界史上古文明国的祭政一体。世界的古文明国如美索波达米亚、埃及与中国,皆是祭政一致,故能历世久长。那是祭神而不是宗教。而其后是西方出现了奴隶制度与被蛮族的征服所污染,才有了宗教,变得教廷政治亦不好,政教分离亦不好。惟独中国保持原来的清明的祭政一体,此在《周礼》里记载得很详细。事实上是一直到清朝还实行着,如北京天坛的皇帝郊天,而自然到使人不发生与欧洲的政教问题的联想。中国之外,惟有日本直至败战前保持着祭政一体。

原来太古时我们的祖先因渡洪水而豁然顿开了悟识,感得了大自然的意志与偶然的天幸,看天地日月山川就有一番新气象,看万物都有它的法姿,如此才创造了新石器文明。他们知道万物的秩序因于宇宙的统一意志,此意志之动与秩序之变化谓之神。神遍在于万物成象成形的生生之机。所以有祭祀。郊祀天地是人对大自然的感激如新,柴望山川是纪念建国开疆的欢喜,祭祖先是对历史的思省无尽。

但变成宗教就有毛病。

如基督教的原罪说,与西洋史上教廷政治的妨碍美术,妨碍科学,妨碍政治。到如今一般来说,凡宗教也还都是疏远政治,无视革命。但是西洋政教分离了,政治变成唯物质的事务,又是不好。

神是超民族的,宗教却是民族的,中国文明有神没有宗教,所以我们可以来复兴祭政一体。

祭政一体与西洋史上的教廷政治完全是两回事。

《尧典》与《舜典》里,朝廷历象日月星辰,以授农时,允厘百工。祭祀是“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

天子巡狩,是祀五岳,同时觐诸侯观政。祭是乐,政是礼,礼乐的人世是如此的与大自然为一。其制度详于《周礼》。

《周礼·王制》:天子之下设天官与地官。天官司祭,下设几部,司音乐、数学、天文节气;司历史、卜筮;司民间风俗。地官司政,下分几部,司地政、财务、学校、法律、军事、工贾。首天官,次地官。天官做的是“知”的事,地官做的是“行”的事。

周官制其后虽有变更,但大体不变,历汉唐一直施行到清朝,例如清朝尚称礼部为天官。毛病是后来做官的人被宋儒败坏了。宋儒言天理而疏于自然界,言道统而对历史无感兴,他们没有见识奉行祭与政。但就清朝还是祭政一体的制度,而没有人觉得不自然这一点来说,则我们今日要来复兴祭政一体也不该骇怪。

日本是明治维新后尚设有神只官,其后虽因采用西洋的国会内阁制,神只官并入了内务部,亦天皇制仍然保持着祭政一体,所以日本的民风尚能淳厚,政治上天皇能以一人代表民族的智慧,办得到终战,比德国与意大利的结果好。

日本是终战后天皇的地位改为象征的,政府亦不再照应神社了,这才祭政一体的传统完全中绝了,于是日本民族一下子丧失了自己,变成今日的乱样子,单是物质经济发达,历史倒下去时亦有何用?

日本今于文部省之外更设有文化厅,管文化美术、民间风俗与历史古迹,及科学技术厅,管数学与自然科学的研究事宜,及环境保护厅,这些原来也可以说是属于《周礼》里“天官”一栏里的。

然而现在日本的政治不涉祭祀。虽宫中仍在奉行传统的祭祀,但已被看作只是天皇家的私事,神社的例祭今仍相当盛大,亦被当作只是民间的信教自由,政府虽新设有文化厅等,只可称为半官半民的机关,仍是行政的,与日本的民族精神无关。

日本近二十年来尽在说要改正宪法,国会也设有调查会,然而至今未有成绩,一则因为宪法不是文案上可改,要有革命或战争的302华学科学与哲学大行动才可以改得,二则改正宪法的画龙点睛是在恢复祭政一致,他们想不到此。倘若他们一旦有此觉悟,则要做也容易,因为日本民间对于祭祀的传统情操至今尚在。

倒是我们中国人自五四运动以来,祭祀的情操几乎部被破坏尽了。惟幸中国人向来对于大自然的知性没有都被破坏,见于民间的每说天理人事。而且中国人有其自己创造政治制度的经验,现有孙先生的建国思想是一大启发,一旦明白了,要复兴祭政一体也不会是很难。譬如《周礼·天官》所做的事,并不是不可以径直由某一政党来做的。

复兴祭政一体,是对产国主义社会的革命。

产业主义社会招致人类的破灭,是因为它所做的都是自绝于大自然。大自然有意志与息,而产国主义破坏地球上的生命,人变得惟有物质的欲望而无志气。大自然有阴阳变化,而现在的东西雷同而不统一,多样而无个性,丧失了变异能力。大自然有其无限时空与有限时空的法则,而现在弄到人类生存场的空间时间都被塞满了。更因不能对应大自然的因果性与非因果性为一的法则,成了个完全可被电子计算器控制的社会,失去历史的机能。大自然有循环法则,而现在不能净化污染,把地球的资源只有用竭,不能生生循303环。产国主义所做的完全不能对应大自然的五个基本法则,所以弄到今天的破局,人们对于大自然无感觉,连到大毁灭就要来到自己头上也无感觉。而我们今来提出祭政一体的案,即是为要重新恢复人类对于大自然的感觉,与对于历史的自知。来再建有风景悠长的人世。

祭政一体的政治纲领是:一、尊君。二、置相。三、养士。

四、观民。

一、尊君

现在来讲尊君,文化人一定怪笑,但也文化人习惯于英皇日皇的存在,而中国民间是到了民国亦仍在想念真命天子出世。人问:

有皇帝会不会是专制?那是只看制度如何。像现在的英皇与日皇就没有专制的问题,而中国与日本原来是还有更好的制度的,孙先生的知性政治即够启发我们来怎样处理这制度的问题。

孙先生的知性政治也启发我们晓得什么是君道。人类文明的创造,是从大自然的五基本法则演绎而来,所谓受命于天。大君称真命天子,就是因于人类于大自然的这自觉。世界史上的古文明国皆有此觉,在西方后来迷失了,惟中国与日本一直没有迷失。

天子是天之子,而天子并不是天。日本的天皇称命,真命天子的命,是天照大神的子孙,而命不是神。战时军部把天皇神化,与败战后说天皇只是人,两者都是不对。罗马皇帝是神之子,因而误以为他亦是神,不及基督的是神子而非神,尚保存早先人对于大自然的自觉。基督的希伯来话是先知、君王、祭司,有与中国日本的祭政一体的天子相通,而后来变得基督不是君王,很可惜了。所以欧洲人只知有宗教与政治的离合事实,而不知此外尚可有祭政一体。印度的佛教把梵天与转轮圣王都放在佛之下,这都是不对。

天子是人世的至尊极贵。惟有文明的民族晓得要绝对的东西。

爱人是绝对的,“手弄生绡白团扇”,扇与手都是绝对的美。五月天气,出墙花枝倚栏人,此地就是天上人间,此一刻的光阴就是千秋万岁。人世父子有亲,兄弟有序,夫妇有别,朋友有信,都是这样绝对的,而这一切都在天子御宇的日月山川里,带头的四个字是君臣有义。

中国民间乱极思治,总想念真命天子出世,这不是一句英雄崇拜的话可以比拟。所以我们在这里提出尊君的制度:

1.元首总主祭与政一体的行事。

2.元首是无为而治,没有权限的问题。

3.元首定为世袭制。

二、置相

元首之下设知祭院及行政院,襄助元首司祭祀与行政之宜,以教民致治。知祭院位次在行政院之先。

知祭院司《周礼》天官之职,下分几部:

1.礼部司祭祀,自襄助元首郊祀至教民祭祠,与岁时节气的行事。

2.乐部司神乐,教民正音律及文章美术之风气。

3.物象部以无与有的哲学与对大自然的感激喜气,启发天才学者在数学上、物理学上与天文学上的原理发见力,使科学与诗结合。

4.史部司国史,教民正历史观。(历史是记的天与人之事。)及司卜筮。(卜筮是因于天人感应,而以有心问于无心。)行政院司《周礼》地官之职,其分部大体可照现行制度,惟须简政,因为好的政治是便民为之,不是政府代民为之。如日本现在内阁的省厅凡二十,可以减去三分之一。解消产国主义的国民总雇佣与国营福利社会,先要从简政起。又则部的位次要改正,譬如日本的阁僚以法务省居首,是依于西方的法治国家的观念,东方文明的政治是教化,法务省应置于文部省之后。日本如此,中国的亦是同理。

三、养士

一、一般学校自小学至大学,皆须读经,自四书至五经,其学分与数学课相当。

二、大学分为职业大学与专为教育士的大学。一般文化人不得皆称为士。士大学分三部,政治学院、文史学院;军事学院;自然科学院。而以经学为三院之共同的基础学问。

三、为政必以士。取士之途有三:选举、荐举、考试。选举的场合,选举者与被选举者皆须是士。在荐举的场合,荐举者举被荐举者皆须是士。三年考绩,贤不贤,举者荐者皆有责。在考试的场合,试题是一、论,关于大自然与礼乐。二、策,对于当前的世界形势与国政。三、诗文。论是试其智慧,策是试其才识,诗文是试其性情。

四、士在朝为官,在野为望,望者众人之所望以行事,凡村里街镇有事必问道于士,而由村里街镇之长辈率民行之。凡学校、新闻社、及电视等其首长必以士任之。凡士皆有禄。

四、观民

一、国民大会每三十年由元首召开一次

说明:三十年是一世,召开国民大会是为一新人心,意义有似举行历史的禊祓,热闹有似迎神赛会,以之消弭民间起兵的气运。

国民大会的任务是发扬民风,激励民族的志气,朝廷以之省察政治上的得失,但不是由人民来作主政治。

二、平时的观民设教在村里街巷

说明:乡有乡先生,街市有街市的先生,皆以士任之。教民复兴东方文明的良风美俗,如乡饮酒礼,以教民知尊卑亲疏之仪。如射礼、如舞乐,如日本的茶道、剑道与插花,以教民知对于物之情意。要正婚礼,改革现在仿行西洋的契约式结婚手续,而回到在天地与祖先前的结褵,以为正家室之始。要正祭祀与岁时节气的行事。

士在乡村与街市,其与人民的关系可如《周礼》里的王官与王民。国家的许多事都由民间自做,如周如汉如唐,当时的灌溉、徭役、征伐,有那样大的行动力,虽然也是行于组织,但还是靠王风使人兴起。还有中国人的礼仪之美,与器物造形的发达,那亦是因为朝廷无为而治,如《周礼》王官与王民同在民间,所以日常随处得以发挥创造力。此政治的原理,是正对现在产国主义弊害的革命的原理。

结语

以上产业的与政治的改革纲领,我于距今八年前已在日文着《建国新书》中提出(昭和四十三年东京新闻社出版),初时读者除了保田与重郎先生及冈洁先生等几位之外,皆不能接受,以为是反现代的常识。但我所提出的,实是今时代最先端的几个基本问题的解答。

《建国新书》出版后过不得几年,有三位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者,记得其中一名是海耶克,他们先后到日本旅行,在电视上演说世界经济的扩大生产趋向减退的必然律,同时各方报告地球的资源就快涸绝,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当局者主张世界减产,把每年的增加率削减到零。他们的虽只是功利主义的见识,也部分的立证了我之所说。他们不知道可把过剩的生产力转用于以农业与手工业为主而以机器工业为辅的新产业体制的时代。因为这里产业的问题还关联着文明的问题,而他们只是西洋的经济学专家。

当今的产国主义,是欧洲人与美国人皆已知道不对。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于退任后发表谈话,说膨胀经济将致美国破灭。与肯尼迪竞选美国总统的高华德的竞选口号是要解决现代三恶:国民总雇佣、通货膨胀、社会福利。西欧学者是更早就对所谓福利国家提出警告了。但是他们都无法改革。因为改革要有思想,而他们只有一个物质的、个人的民主思想,那早已不能对应当前的问题了。美国的民主政论权威者李普曼晚年于其评西德的选举的论文中,已指出“民主政治今已成世界历史博物馆中的遗骸,我只是不知有何可以代替它。”

今世纪前期物理学上与天文学上的大发见,推翻了西洋自希腊至十九世纪的旧思想,而不能帮助他们建立可以代替它的新思想,到底物理学上与天文学上的发见力亦因没有哲学为辅的缘故而趋于萎缩了。爱因斯坦晚年想要建立统一场的理论,没有成功。其他着名的几位原子物理学者更有想要建立宇宙的最后方程序的,也都没有成功。

日本的物理学者汤川秀树探求素粒子背后的东西,也没有成功。

以上这几个今时最先端的问题,只有中国人能够解决。因为我们有西洋人所没有的自然观,与礼乐政治的经验。所以我在这里提得出改革今时的制度的方案,这当然是为中国的,但亦是为世界开出新时代。

但是这里亦不可忘记还有一个天地成毁的问题。产国主义与世界人口增殖,今已使地球到得危险,然而其时核兵器大战将走在前头爆发。我们今来革命,亦已来不及把它来防止。我们只可以革命的正念来渡过这个劫,像太古时人类的渡洪水。这里是有着人智,还有着天意。天意惟对于正念的人会是天幸,若然,则岂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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