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丽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法兰绒外套和裙子。在衣服的衬托之下她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得如鬼魅一般,让巴特尔不禁想起凯说过的话,“阴魂不散地在屋子里飘来荡去”。
她简单明了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是的,她十点钟就上床睡觉了,和奥尔丁小姐一样。一整夜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请你原谅我要过问一下你的私人问题,”巴特尔说,“不过能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在这栋房子里吗?”
“我一向是在这个时间段来这里住的。今年,我的……我的前夫也想在这段时间来,他还问我是否会介意。”
“是他提议的?”
“噢,是的。”
“不是你?”
“不是。”
“但你同意了?”
“是的,我同意了——我觉得我……没办法拒绝。”“为什么呢,斯特兰奇太太?”
但她的回答含糊其辞。
“人都不喜欢太薄情寡义。”
“你不是受伤害的一方吗?”
“你说什么?”
“不是你要跟你丈夫离婚的吗?”“是的。”
“那你……恕我直言——对他心存怨恨吗?”
“不——一点儿都没有。”
“你的秉性真是宽宏大量啊,斯特兰奇太太。”
她没有回应。他又试着沉默下来——但奥德丽不是凯,这种方法并不能促使她打开话匣子。她能够就那样保持沉默,显不出一丁点儿不自在。巴特尔承认自己败下阵来了。
“你确定那不是你的主意吗——我是指这次会面?”
“无比确定。”
“你跟现任的斯特兰奇太太关系很友好吗?”
“我觉得她不太喜欢我。”
“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我觉得她长得很漂亮。”
“嗯,谢谢你。我想要问的就这些了。”
她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接着她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来。
“我只是想说——”她不安而急速地说道,“你认为是内维尔干的——他为了钱的缘故杀了她。我万分确信不是这样的。内维尔从来都不那么在乎钱。我清楚这一点。你知道,我们两人结婚八年。我就是想象不出来他会为了钱去杀人——这个……这个……不会是内维尔做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么说作为证据来讲毫无价值,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相信我。”
说完她转过身,匆匆离开了房间。
“对她你怎么看,”利奇问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谁能这么……这么心如止水的呢。”
“她只是没表现出来,”巴特尔说,“但是她有情感。某种极其强烈的情感。而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