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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胡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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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

本篇是关于防备和抗击匈奴问题的辩论。大夫认为“三垂已平,唯北边未定”,“今不征伐,则暴害不息;不备,则是以黎民委敌也”。匈奴侵边,正是“厉武以讨不义,设机械以备不仁”之时。贤良则仍坚持“立仁修义以绥其民”的立场,认为防备和抗击匈奴,是“用军于外,政败于内”,是劳民伤财,“失民心,陨社稷”的危险事情。

大夫曰:鄙语曰:“贤者容不辱。”以世俗言之,乡曲有桀,人尚辟之。今明天子在上,匈奴公为寇,侵扰边境,是仁义犯而藜藿采。昔狄人侵太王,匡人畏孔子,故不仁者,仁之贼也。是以县官厉武以讨不义,设机械以备不仁。

【注释】

鄙语:俗语。

桀:这里指凶暴的人,歹徒。

辟:除去,逐杀。

公:公然,显然的意思。

“采”上原有“不”字,今据张敦仁说校删。

太王:周文王之祖,即古父亶父。《孟子梁惠王下》:“昔者,太王居亶,狄人侵之,去之岐山之下居焉。”

匡:春秋时卫地,在今河南省长垣县西南。相传孔丘曾路过此地,为匡人所围。事见《论语子罕篇》及《史记孔子世家》。畏,拘禁的意思。

历武:加强军事训练的意思。

兵械:各种武器。

【译文】

大夫说:俗话说:“贤人不容侮辱。”以世俗习惯说,在乡村里有了凶暴的歹徒,都要受到制裁。如今圣明的皇上在位,匈奴竟然公然为寇,侵扰边疆,野菜也被他们采了(指国家受到侵扰),这是对仁义的侵犯。从前,北方的戎狄攻打过周太王的封地,匡地的人拘禁过孔子,所以不仁的人,是仁义的敌人。因此,朝廷加强军事训练以讨伐不义之人,设置兵械以防备不仁之人。

贤良曰:匈奴处沙漠之中,生不食之地,天所贱而弃之。无坛宇之居,男女之别,以广野为闾里,以穹庐为家室。衣皮蒙毛,食肉饮血,会市行,牧竖居,如中国之麋鹿耳。好事之臣,求其义,责之礼,使中国干戈至今未息,万里设备。此《兔罝》之所刺,故小人非公侯腹心干城也。【注释】不食之地:不能耕作的地方。

坛:筑土为台,以供祭祀用。宇:屋沿。坛宇,指房屋。

穹庐:毡帐,犹今之蒙古包。

牧:放牧。竖居:乱居。

《兔罝》,《诗经周南》中的一篇。据《毛诗序》说,《兔罝》本为美关雎化行、贤人众多而作,这里以为是讽诗,当是今文家学说。

腹心:指贴心的人。干城:这里是捍卫者的意思。

【译文】

贤良说:匈奴地处沙漠之中,生活在不长庄稼的地方,是老天爷鄙视他们,把他们抛弃了。他们没有房屋居住,没有男女之间的区别,以空旷的原野为村庄,用简陋的毡帐做住房。他们穿兽皮,盖兽毛,吃的是兽肉,喝的是兽血,遇到集市交易就行串,放牧时就胡乱居住,和内地的麋鹿一样。但朝廷里那些爱惹事的大臣却要求他们尽臣道,守礼节,结果使国家的战事至今未停息,万里边疆到处设防。这正是《诗经兔罝》上所讽刺的事情,所以我们儒生不是你们这些公卿的心腹和卫士。

大夫曰: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四方之众,其义莫不愿为臣妾;然犹修城郭,设关梁,厉武士,备卫于宫室,所以远折难而备万方者也。今匈奴未臣,欲释备,如之何?

【注释】

关梁:关卡和桥梁。设关梁,就是在水陆要隘地方或国界,设立防卫措施。远折难:击败远方敌人的进犯。

释备:解除战备。

【译文】

大夫说:天子,是天下的父母。四方的百姓,从道义上说,没有不愿当天子的臣子和仆人的;然而仍要修筑城墙,设立关卡,训练军队,护卫宫廷,目的是为了击败远方的敌人,防备四方敌人的侵扰。现在匈奴还没有降服称臣,虽然暂时无事,但你们就要解除战备,那怎么能行呢?

贤良曰:吴王所以见禽于越者,以其越近而陵远也。秦所以亡者,以外备胡、越而内亡其政也。夫用军于外,政败于内,备为所患,增主所忧。故人主得其道,则遐迩偕行而归之,文王是也;不得其道,则臣妾为寇,秦王是也。夫文衰则武胜,德盛则备寡。

【注释】

遐迩(xia 7r):远近。偕行:原作潜行,义不可通,盖涉“偕”“潜”二字形近而误也。《周易益卦》:“凡益之道,与时偕行。”《诗经秦风无衣》:“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此作“偕行”之证,今改。

【译文】

贤良说:吴王所以被越人浮虏,是因为他忽略了眼前的敌人而去攻打远方的国家。秦朝所以灭亡,是因为它只顾防备外面的胡人、越人,国内丧失了德政。对外使用武力,内部政治腐败,战备造成后患,反而增加了皇上的忧虑。如果皇上崇尚仁义,那么远近的人都会一起跑来归顺,周文王时就是这样;如果不施仁义,那么连大臣、仆人都要为寇作乱,秦始皇就是这样的人。仁义衰败了,战争就会多起来;德政兴起来,战备就可以减少。

大夫曰:往者,四夷俱强,并为寇虐:朝鲜逾徼,劫燕之东地;东越越东海,略浙江之南;南越内侵,滑服令;氐、僰,冉、駹、嶲唐、昆明之属,扰陇西、巴、蜀。今三垂已平,唯北边未定。夫一举则匈奴震惧,中外释备,而何寡也?

【注释】

徼(jiao):边界。

“越”字原不重,今据陈遵默校补,盖古书重字传写时往往作“小二”,最易为人遗失也。东越:汉武帝时我国南方的少数民族。当时,东越王余善曾多次侵犯南方诸郡。东海:武帝时郡名,在今江苏省邳(p9)县以东,至海边。

南越内侵:西汉吕后执政时,南越王曾侵扰今湖南省长沙市一带。

滑:同“猾”,扰乱的意思。服令:一作“服岭”,西汉时地名,在今湖南省长沙市以南。氐(d9):西汉时少数民族,居住在甘肃省、青海省地区。僰(b¥)、冉,駹(mang)、嶲(x9)唐、昆明:都是我国古代西南部的少数民族,居住在今四川省、云南省一带。陇西:汉代郡名,有今甘肃省东南部地,治狄道,在今临洮县东北。巴:汉代郡名,有今四川省东部地,治江州,即今重庆市。蜀:亦汉代郡名,有今四川省中部地,治成都,即今成都市。三垂:指东西南三方的边境。

“夫一举”云云三句原作“夫一举则匈奴中外震惧,释备而何寡也”,今据王先谦说校改。

【译文】

大夫说:过去,四方的民族都很强,他们一起危害我们的边境:朝鲜越过边境,掠夺辽东一带;东越越过东海,侵占浙江南部;南越侵入内地,打到长沙以南;氐、僰、冉、駹、嶲唐、昆明等藩王,也经常扰乱甘肃和四川一带。现在东、南、西三面边境已经平定,只有北方还不安宁。我们一出动就可以使匈奴震怖恐惧,国内戒除防备,还说什么德盛则备寡呢?

贤良曰:古者,君子立仁修义,以绥其民,故迩者习善,远者顺之。

是以孔子仕于鲁,前仕三月及齐平,后仕三月及郑平,务以德安近而绥远。当此之时,鲁无敌国之难,邻境之患。强臣变节而忠顺,故季桓■其都城。大国畏义而合好,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故为政而以德,非独辟害折冲也,所欲不求而自得。今百姓所以嚣嚣,中外不宁者,咎在匈奴。内无室宇之守,外无田畴之积,随美草甘水而驱牧,匈奴不变业,而中国以骚动矣。风合而云解,就之则亡,击之则散,未可一世而举也。【注释】绥:安抚。

《史记孔子世家》:“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大司。定公十年春,及齐平。”《索隐》:“及,与也。平,成也。谓与齐和好,故云平。”

《公羊传定公十一年》:“冬,及郑平。”

季桓:即季桓子。鲁定公十三年(公元前497年),孔子言于定公,说:“臣无藏甲,大夫无百雉(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之城。”使仲由为季氏宰,准备毁坏孟孙氏、季孙氏、叔孙氏三家的都城。先后毁了叔孙氏的都城郈(h^u)和费。又去毁孟孙氏的都城成,结果没有毁成。事见《史记孔子世家》。

《春秋定公十年》:“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郓(y)n):在今山东省郓城县。讙(huan):在今山东省肥城县南。龟:山名,在今山东省新泰市西南。“龟阴”,即龟山之北。这些地方都是春秋时鲁国地名,以前都被齐国夺去,现又退回,故曰:“来归”。嚣嚣:怨恨的声音。

咎(ji)):罪责,过失。

以,通已。

【译文】

贤良说:古时候,圣明的君主推行仁政,提倡仁义,以此来安抚百姓,所以近处的人变得更好,远处的人都来归顺。孔子在鲁国做官的时候,前三个月使鲁国和齐国签订了和约,后三个月又使鲁国和郑国恢复了和好,他就是用仁德来安定近处的百姓和安抚远方的国家的。当时鲁国没有敌对国家的威胁和边境的忧患。势力很强的大臣也变得忠顺起来,所以季桓子拆毁了他的都城。强大的邻国为仁义所慑服,来和鲁国和好,齐国把所占领的郓、讙、龟阴等地归还给鲁国。所以,只要施行德政,不仅可以击败敌人,避免他们的侵害,而且还能得到原来并不想得到的成果。今天,百姓之所以怨声载道,国内不得安宁,其过失都在如何对待匈奴。匈奴内无需要守护的房屋,外无种植粮食的田地,他们随着牧草和水源到处放牧,如果匈奴不改变其游牧生活,内地就永远不得安宁。他们像风云一样地迅速集合和解散,一靠近,他们就逃跑了,一攻打,他们就云消雾散,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降服他们的。

大夫曰:古者,明王讨暴卫弱,定倾扶危。卫弱扶危,则小国之君悦;讨暴定倾,则无罪之人附。今不征伐,则暴害不息;不备,则是以黎民委敌也。《春秋》贬诸候之后,刺不卒戍。行役戍备,自古有之,非独今也。

【注释】

“卫弱扶危”,四字原无,张之象本、沈延铨本、金蟠本有,今据订补。委:抛弃的意思。

贬诸侯之后:指《公羊传襄公五年》戍陈及《公羊传襄公十年》戍郑虎牢事而言。两处皆说:“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何休注:“离至,离别前后至也。陈被楚之害,中国宜杂然同心救之。乃解怠前后至,故不序,以刺中国之无信。”离至,分别前后而至,即有先到的,也有后到的,不能同时救人之危,故不一一序列,表示贬斥。刺不卒戍,指《公羊传僖公二十八年》公子买戍卫事而言。原文说:“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内辞也,不可使往也。不可使往,则其言戍卫何?遂公意也。刺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刺之?内讳杀大夫,谓之刺之也。”

【译文】

大夫说:古时候,圣明的君主讨伐强暴,保卫弱小的国家,把倾倒了的国家安定下来,以挽救危亡的国家。保卫弱小的国家,挽救危亡的国家,这样小国的君主们就高兴。讨伐强暴,扶助危亡,就使善良的人们都来归附了。今天不去讨伐匈奴,我们就要不断受害;不进行战备,就等于把百姓抛弃给敌人。《春秋》上就曾指责那些在联合作战时,不战按时把军队带到指定地域的诸侯,谴责那些不用军队保卫边疆的国家。由此可见,兵役制度和边疆防务,自古就有的,并不是唯独今天才有的。

贤良曰:匈奴之地广大,而戎马之足轻利,其势易骚动也。利则虎曳(1),病则鸟折(2),辟锋锐而取罢极(3);少发则不足以更适,多发则民不堪其役。役烦则力罢,用多则财乏。二者不息,则民遗怨。此秦之所以失民心(4)、陨社稷也。古者,天子封畿千里(5),繇役五百里,胜声相闻(6),疾病相恤。无过时之师,无逾时之役。内节于民心,而事适其力。是以行者劝务(7),而止者安业(8)。今山东之戎马甲士戍边郡者,绝殊辽远(9),身在胡、越、心怀老母。老母垂泣,室妇悲恨,推其饥渴,念其寒苦。《诗》云:“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之我哀(10)。”故圣人怜其如此,闵其久去父母妻子,暴露中野,居寒苦之地。故春使使者劳赐,举失职者(11),所以哀远民而慰抚老母也(12)。德惠甚厚,而吏未称奉职承诏以存恤(13),或侵侮士卒,与之为市(14),并力兼作,使之不以理。故士卒失职(15),而老母妻子感恨也。宋伯姬愁思而宋国火(16),鲁妾不得意而鲁寝灾(17),今天下不得其意者,非独西宫之女(18),宋之老母也(19)。《春秋》动众则书,重民也。宋人围长葛(20),讥久役也。君子之用心必若是。

大夫默然不对。

【注释】

(1)利:胜利。虎曳(y8):老虎摇摇摆摆地行走,形容很凶猛。

(2)病:困乏,这里引申为失败。折:翻转。

(3)辟:同“避”。取,原作牧,形近而误,今改正。《史记匈奴传》:“信教单于,益北绝幕,以诱罢汉兵,徼极而取之,无近塞。”此即桓文所本。罢:古同“疲”。罢极,非常疲乏。(4)“以”字原无,今补。

(5)封畿(j9)千里,即《诗商颂玄鸟篇》之“邦畿千里”。汉人避刘邦之讳,故改“邦”为“封”。邦畿:封建国家天子管辖的地方。

(6)胜声:胜利的消息。

(7)行者:被征伐的人。

(8)止者:未被征伐,留在家里的人。

(9)绝殊:极端。辽远:遥远。

(10)这是《诗经小雅采薇》文。思:语尾助词。霏霏:形容雪大。载:语首助词。

(11)举:扶助。失职:即失所,这里是不堪疾苦的意思。

(12)哀:抚恤,怜悯。

(13)未称:与职务不相符,即不称职的意思。

(15)市:交易,做买卖。

(16)宋伯姬事见《公羊传襄公三十年》。原文云:“五月,甲午,宋灾,伯姬卒。”何休注云:“伯姬守礼含悲极思之所至。”《汉书五行志上》:“董仲舒以为伯姬如宋,五年,宋恭公卒。伯姬幽居守节三十余年,又忧伤国家之患祸,积阴生阳,故火生灾也。”这是董仲舒的主观难心主义的天人感应说的表现。

(17)鲁妾事见《公羊传僖公二十年》。原文云:“五月乙已,西宫灾。西宫者何?小寝也。小寝则易为谓之西宫?有西宫则有东宫矣。鲁子曰:以有东宫,亦知诸侯之有三宫也。西宫灾,何以书?纪灾也。”何休注云:“西宫者,小寝内室,楚女所居也。礼:诸侯娶三国女,以楚女居西宫,知二国女子小寝内各有一宫也。故云尔。”董仲舒以为:“僖娶于楚,而齐媵之,胁公使立以为夫人。西宫者,小寝,夫人之居也。若曰妾,何为居此宫?诛去之意也。以天灾之,故大之曰西宫也。”见《汉书五行志上》。楚女以夫人而降为妾,故曰“鲁妾”。因被降,故生火灾。这件事是继承和发挥了董仲舒的主观唯心主义的天人感应说。

(18)西宫之女:指鲁妾。

(19)宋之老母:指伯姬。

(20)《谷梁传隐公五年》:“宋人伐郑,围长葛。伐国不言围,何也?久之也。伐不逾时。”《公羊传隐公元年》:“冬,宋人取长葛。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久也。”何休注云:“古者,师出不逾时。今宋更年取邑,久暴师苦众居外,故书以疾之。”长葛,春秋时郑邑,故城在今河南省长葛县北。

【译文】

贤良说:匈奴土地广大,战马跑得快,骑兵容易行动。胜利时,他们就像老虎一样凶猛,失败时,他们就像飞鸟一样逃之夭夭,避开我们的精锐兵力而乘我们的军队非常疲乏时趁机而取之。我们的军队出动少了无济于事,出动得多,百姓又负担不了沉重的兵役。徭役繁多,就使百姓精疲力尽,军费开支浩大,就使国家财政困难。这两件事不制止,百姓就总要报怨。这就是秦朝之所以失去民心,国家灭亡的原因。古时候,天子管辖的地方不超过千里,百姓服徭役离家乡不超过五百里,胜利的消息能迅速传到家里,有了疾病,家里人也能及时照顾。那时,没有超期服役的军队,也没有超期的徭役。国家了解人民的心意,办事情有节制而适合人民的力量。被征的人能互相勉励完成任务,留在家里的人能安心本业。现在华山以东的战马、士兵驻守边疆,距内地极端遥远,他们身在胡、越,心里怀念年老的母亲。家里老母哀泣,妻子悲伤怨恨,担心远方亲人的饥渴,惦念服役亲人的寒冷困苦。《诗经》上说:“从前离家服役,行行杨柳青绿。今天回到家乡,大雪纷飞不息。服役路途艰难,冷热寒苦渴饥。回忆令人悲伤,谁人把我怜惜。”所以圣明的君主怜悯服役的人们,同情他们久离父母妻子,露营于野外,住在寒苦的地方,因此每到春天就派遣使者去各地慰劳,救助那些流离失所的人,这是关怀守卫边疆的战士,安慰他们家里的老母。君主的恩德虽然深厚,但官吏没有遵照君主的旨意去尽自己的职责来爱护士兵,有的欺负和侮辱他们,叫他们做买卖从中勒索,让他们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儿,对他们蛮不讲理。所以兵士不堪疾苦,老母妻子也心怀怨恨。过去宋国因伯姬哀思而引起宫室失火,鲁国因楚女怨恨而招致西宫烧毁。现在不得意而怀天下怨恨的人,已经不只是西宫的楚女、宋国的老母了。《春秋》上凡是动用民力的事情都有记载,那是重视百姓。它记载了宋国人围攻长葛的事,讽刺了过久地延长徭役。君子考虑问题必须这样才对。

大夫沉默而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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