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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溪大休珠禪師書問卷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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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德瀾錄

瑞鹿法孫行信編次

附佛日雨老和尚書(時師住密印)

每見人來,知吾孫法道將隆,兼能自愛,不輕許可,寔為我懷,久久無倦,不愁雲門佛法之不後耀也。佛日禪眾俱精進兩堂共二百五十餘,堂外亦二百五十餘。兩堂首座,一為革故,易號大鼎,一為遠門,二俱老誠,眾皆悅服,完得一期,或有一二可煆煉者,不可知也。

前別老人(某)心亦不捨依棲奈烏鎮鄉紳懇請之誠,只得勉強從之。進院以來無刻得暇,不克問安為罪。邇來法門混濫,病諸輕授(某)決不輕意許可坐斷時流舌頭,亦不苟圖安逸,畢竟煆煉方來,以報老人萬一恩也。

又附

隱玉來知道場勝概,又知吾孫為人真切能如是,不輕許人,不唯超我,他日大起吾宗,不可量哉!止溪去既不清,以事汝即事我,故不責之。今復不清而來,故不擯而擯,聽渠自愧。若再至密印,當略責而已。如象田僧燒渠衣,單覺太過也。

又復

隱闍黎戒期勞他,因初住不周,待慢也期,內禪眾總二百餘,凡佛事陞座,四眾不下,萬餘可見。佛法初與信心而使其然也,止溪圭角太露,某為之摹稜,倒縫琢磨之止溪難,當即飄然也。和尚分付再來,姑恕之象田僧粗糙非常,人品不正,戒律不通,欲充尊證。因某不命,在期內作炒,遂逐之,並無燒衣之說,乞和尚更察,如虛責以誡之。

寄白龍水懷和尚書

久不晤面,夢寐時勤恩及深譚宛爾在昨起程匆匆,不克細領,教益為歉,承訂法嗣之後,懸懸在心,近見人心不古,觀其言未保其行,有其行而無其才。縱才德互行,於此事難得徹透者得人之艱,正為此也。前遣二僧上天台有一靜主,本源徹公,向與弟為同參友,此是抱道之士,或仗兄慈光來時,當明窗下安排,則白龍宗風有賴也(本公果嗣白龍)。

寄本源和尚書

既擔荷善知識之位,寔非小小當寬,以臨眾精,以治己行一事,可為天下法;發一言,可為天下則舉足動步如獅子王,百獸見而潛藏,哮吼一聲,百獸腦裂。若然者,不說法而說已,竟不行事而事已周非但叢林井井有條,亦且眾心仰服,行事推誠,發言推重,正是少出為貴,少語為珍,縱居闇室,如對高賓兄。若遵而行之,非特報佛祖深恩,亦且老人有賴予心樂矣。白龍愈增光輝,法門重添柱石,觀兄氣品時節還未至,切不可輕意,鼓弄邇來。人心輕浮,動輒欺心,學談聖賢之妙論,履踐凡愚之劣行。此是法門衰替之時,欲要挽回,深蓄厚養,飽學深操,事理兼備,宗說俱通,具獅子牙爪、祖師巴鼻,衲僧眼目,缺一不可。近有一種貿販之徒,喫善知識,飯行魔家事,鎮日商量,禪道佛法,心心攀緣,念念不住,觸境生情,造生死業,撥著不知,憤憤然胡打亂打問著,不會悱悱然胡喝亂喝,爭人兢我?唐喪光陰,輕慢好人,以為具眼批判,毀謗賢聖,自謂總不及伊。種種造業,不可枚舉。祖師東來,有利有害,正此之謂也。吾兄當坐斷千差異路,不得帶水拖泥落草盤桓,不然則愈增,魔業熾盛,何益之有?兄當甄別,勿使流布。若流布之名一出,縱有超古之作,不足信矣。豈不見真點胸過章江政禪師之門。一日,摳衣露脛而過,政問其故,曰:前廊後架俱是葛藤,恐絆倒耳,可見落草。有時不一概論,或閑暇之際,從容論道,觀其法器,亦可陶成,欺心狂禪,切不可助彼之臆見。如是提挈人,正人觀之,自親不肖者自退,法道之興,由此而至矣。

別雲松和尚書

前承二紙,得保無虞,感也。何如?邇來法體,想弗藥有喜也。因攜杖匆匆,竟違面別途中歉歉,況此時景更不同也。一味直心,婆舌激切,為人久久,恐致招尤,所以某負拂而長嘆者也。衲子之家,蕭然物外,豈肯拘小節哉?此去任緣,他往未卜幾時,再會此書,作別鳥鎮撮爾之地,不足為高良化導。倘和尚別有定度,又非其所知也。臨行倉卒不盡所云。

與鐵幢禪人書

細看汝行寔,於中無大徹處,故不意此際分付汝古人親師三二十年尚未盡其妙,況今人浮淺,猶不及古,此一段大事,豈可草草?況汝年幼才德未充,正好放下,身心操履,當割切速成之病根,庶不墮旋蒸熱賣之醜態,不可不慎。

別孔文在皜居士書

前蒙手啟請山僧主持密印,勉力承當,寔非本意。奈貴鎮宗風未到之地,可與談者寥寥無幾。惟吾子深相契合滿望為法門良器許久,不來時勤懷念邇來銷金之口不一,動則煩人因時景愈衰,哲者知幾故爾。攜杖他往,恐雲水無期,草此致別,如不負我心。他日披緇,以佛門為歸,計是山僧之萬望也。

寄廓朗兄書

光陰迅速,日月推遷,拜別慈顏,十有三載。未發明時,恐負出家之志,不敢速返。既少窺見,又被法門事累故遙。心眷想時,復徒勞念先師塔事未曾入山,兄等不及再晤,何歉如之?待世稍平,即返鄉拜晤不盡。

與定隱鶴林茂公書

粵中僧俗望善知識,如大旱之望雲霓,山僧一到如龍得水,我已放心行道也。合山耆舊眾等,各各體心舉措合法,六祖遺風猶在,我只接墨而行,毫不費力。我之道緣,意在斯乎?特為子說各剎,諸徒行道,切宜兢惕,不可濫付匪人,減法門之光。萬萬曹溪語錄先有八十餘張帶來在乳源清公處子同解公到譚樑老處求序,文刻全錄,全錄中俱以曹溪出名,開堂數剎,附在錄後,送到楞嚴經房,永垂不朽,至緊至緊。曹溪深山窮谷,正是道人化導之所,我不想回浙也。子住持定隱方丈密宗是苦惱忠厚人子看我面上好好安頓,使之少者懷而老者安,則叢林不興而自興,法道不振而自振,子亦是老實人。若心行不端者,性情暴戾者俱不可留住。我有未了之事,盡在子了前,分付兩三個老人家。倘或不測,俱造塔葬,在定隱左右,子到五十四五,亦造一小塔錐在寺之直北,想我今生不能來也,將我之言且緩款,不可說破,令諸子動念所說幾件大事,一一依我足見子始終厚情也。懷旭長往為脩證,說聲時中用心操履,芥菴一枝,全在他流通。若避懶偷安,不以法門為事者,老僧作不肖論,但要操履成人出世不出世聽,憑龍天後無悔也。即將此語轉為我門下開堂者,說浙江乃獅子窟,不得草草,倘有壞事者白蓮方丈,與定隱方丈懸老僧像,鳴鼓集眾,擯出法門外,永不許為人。二子既坐,我方丈代我行道,代我之言,亦將此語傳入我眾門人耳。或有不法之子,擯過寫字到曹溪,我方可刪去。聯芳中偈語,不可怕人見怪,正是怕生怕死,非丈夫不為法門,非丈夫苟徒安逸,非丈夫,豈不見?當言不言,則失人也。子一一依教奉行,我在東方合掌讚嘆不盡。全錄板送到楞嚴,已將白蓮密印、天華、定隱、玅濟并普說板一總發來曹溪經房流通,以法濟東方也。子到潯中,將我所說,一一代言,安慰諸子,勿使動念,方可安心操履。古人坐脫立亡,全憑定力,意識不行,只為全身載道,即垂手三界,出生入死,不被生死繫縛,皆此等人。佛法衰替,時逢像季,以貪嗔癡為戒定慧將爭人兢我,竟作平常。不知全身在生死裡,還要高揮大抹,瞞人自瞞,只有一處瞞不得。假若老苦臨身,百骸將散,要死不得死,要活不得活,那時叫天叫地,四面無門,悔之晚矣,即善知識亦是虛名,只要當人四稜踏地,十二時中不自欺心。豈不見心如墻壁,方可入道。有等狂禪見恁麼說,便掩鼻而出,子宜穩當把住,莫受他惑。九峰三遍,出定灌溪,七步而亡,有七日而來者,有擲筆而逝者,有沐浴焚香別眾者,有陞堂辭眾者,說他不是得麼?恐子不會再下個註腳。上來尊宿恁麼自在,皆是四相皆空,五蘊不有,二六時中不落意思,信口便道,信步便行,直來直去,不見有絲毫許。佛法世法,情塵愛念繫在心中,便恁麼自在。我在深山中,老虎為伴,正與諸禪子提唱此事,亦常於此切也。實要生生受用,豈可掠虛耶?從上佛祖亦如是,古今知識亦如是,老僧亦如是,復望吾子亦如是,不負靈山莂記也。賀賀!

寄譚埽老先生書

光陰如電,日月如梭,瞥轉眼時,飆然異世。喜台臺,身不涉世,善養天機,胸懷廓落,則包羅世出世間。以古今未來之理事,以筆尖頭點出耀古騰今,山野亦深服焉。曹溪仗六祖之餘光,憨師之法,則叢林尚井井有條人心幸而素朴奈久。無法主者,人人本有光明,湮沒也。山野一到合山,如暗得燈,不勝踴躍。予遂舉筆云:遺風猶在今冬,開堂說戒來,眾益多,但隨力隨分,亦不強圖,乃道人之本分耳。大師年譜,一到合山,大眾如饑渴之,得飲食,乞台臺將板發到曹溪,永垂不朽,如何山野曹溪拙錄先有八十餘張,祈一統序,以曹溪出名開堂諸剎之語附之。錄後送到楞嚴寺,經房久遠,流通是荷。

寄錦山觀音寺越峰堂頭書

我佛遺言,千經萬典,秪囑後弘法者,以慈悲喜捨四無量心,廣度眾生,並不見有打罵擯斥,而度眾末法之時,只宜柔和善順而接物謙讓厚道而益人,則自也安眾亦安,叢林亦安。如惡性比丘不服善者,只可默擯而已。若加以擯逐視,如冤家,則我與彼何殊?何名善知識?善知識能調物情,自尚不能調其心性,何能調物耶?幸子道場相去,山僧不遠,事有決斷不下,不妨過我。請益凡事子,只把大途瑣屑小事置之無聞,正所謂不啞不聾,難做阿家翁。若件件責之,以禮久久,眾心不安,便有參商閒暇接人之際,不得帶水拖泥,端居丈室,律身清潔,將日前所得所證一著子,單提本分,令人直下承當,使後學有眼,叢林有主,是者還他,是不得欺心瞞昧,非者斥他,非使有進趨分,不可以非說是羅籠當世熱鬧門庭,賤賣佛法,亦不可以是說非欺心瞞昧,使學者岐路亡羊。若然,智者日退,不肖者日進,法道焉能振作耶?上堂說法,切不可敘人情鋪文理,人情文理,乃世諦流布事,不見題目。就云:當觀第一義擬議之間,落七落八了也,何況敘寒溫耶?即方丈內尚不得說世諦,況擊動法鼓,諸天龍神俱來聽法,寧無畏乎?於陞座時,直須胸中常坦坦,無名無我,無佛無祖,目前無礙,便如獅子哮吼也。家常之法,豐儉隨宜,切不可以飲食哄小人住,一犯此咎,便非正經人。正經人只貴道眼清明為人的當,雖飲食菲薄,何妨乎道?若以豐衣飽食,混帳過日,有何益哉?凡夫習氣,同乎鼎沸,縱一言一語相應,於行履中未必相應,於一切境界上,著眼看他,若逆順境界過,不得便見生死宛然。此人決定付法不得。今有十宜,以誠將來。子宜珍重胸襟,宜寬眼目,宜明授人,宜擇操行,宜古處事,宜長發言,宜當臨眾,宜容立身,宜潔導人,宜慈規諫宜聽。守此十宜,自然見處寬通,受用廣大,法道日隆,災害日遠,扶末世於將來,弘吾道於今日,是我之萬望也。

寄滄溟滿侍者書(時師住定隱)

世間淺見之流,觀起倒風,聞氣色便曰:某是某非,皆是相時宜。而後往前說,惟老僧從前往後說,當初執侍我時晝夜忘疲,徹談為廣子見聞望為人耳,何得自輕賤自泛濫耶?烏鎮是子剃髮之地,十聞而九指目焉,豈可茆蓬自居,使智者掩鼻?當擇一明眼宗師,終身依棲,了子大事,即我為子,剃度訓導,片片血心。烏鎮到嘉興不遠,竟不拜謁,置之無聞五年也。此一節是子不情,況沒意氣無孝,道忘仁義,使我懸心看子,大凡一切割然,不肯轉頭,況智眼不明,志向暗短,但不知去向何如耳。千萬蕩去執情圓融無礙,則事亦在其中,理亦在其中,仁亦在其中,義亦在其中,乃至終身結果,盡在其中也。或來不來其中,意旨望子,回音囑囑。

復潛菴座主書

昨專使來聞知吾子出世,明真甚喜,但非老僧之本,願子年輕,才力未充,恐徒氣力耳。洙涇到此不遠,不來白我輕意,開堂似犯欲速之病,自古大器,決不小就。若小就非法門之望,不見道不鳴則已,鳴則驚人,不飛則已,飛則沖霄。況衲僧家上半生辛苦為己,下半生慈仁為人。若小菴小院小就,譬若螢火之光,太陽一出即掩耳。老僧苦口非不助子,懸望過我,操履一番,得大機顯大用,那時放手百發百中也。

復定襄書記書

昨子去後,連日冒暑,一病幾死,邇來少愈,起問:吾子不在,又添一種煩悶也。子之行履,滴水滴凍,闔寺孰不知之?為甚自跌?大凡閒言冷語,置之無聞,無辯是大人之用心,胡不知演祖之喫掌,雲端之錯聽,達師之無聞,侍者之折足乎?久而自明後,說法利人,機辯縱橫,受用廣大光明,炤映古今,皆是含養工深,道充德備,返觀從前眾生,乃諸佛之鉗錘耳。吾子氣度聰俊,似乎過人,及至小小境界現前,便過不得多年之用,心自徒然了。若背我不來到,弄假成真也爾。我是最契之師資,今生不面耶?不則速速過我。以完初志能克苦工深,六根自脫,根塵一脫,智慧朗然,向朗然處說,是不見其是,謂證非是之是;是道非不見其非,謂斥非是之非非,即三界中不過借路徑過,何有拘絆于我哉?即弘法利生也。為繼其佛祖之制以待其人,若以正眼觀之,也是臘月扇子。思之。

復落雲鏡菴西堂書

語錄看畢,內中有強用文理,多說說話,似乎不知。利害浙中,乃獅子窟,不是兒戲,以多為得,只宜刪繁取要,如天目禮,虎丘隆不滿二十餘張,自然大行于世。所以說話不必多以驚人為最,得人不必多以龍象為最。此時法門草草,師資反目,皆因付時不的當,故多過謬。吾子是老成人,只做老成事,守定法門,久住叢林,不可輕意。換院子時,常過我以慰我心既得所,又得人當好好安頓,少者懷之,老者安之,則近者悅,而遠者來,則吾子安叢林安法門,安老僧亦安心也。囑囑!

寄巨平西堂書

裕之來知吾徒開法圓通,四眾欣然,老僧亦增喜也。此際世態非常切宜,仔細安眾不必多,但隨力隨分,自然省力也。時中安頓上下,一眾和平,則道在其中也。垂手之際,直心片片,亦宜細心,萬勿鹵莽,久之勿倦,以至誠心接待方來,自然法道彌布矣。

復張總鎮書(法名德愚)

兩辱惠臨深談衷曲,至人德言別後馨香襲襲也。幾欲恭候台臺佩念,未獲申承喻興,復煙雨隆,嘉禾風輿之大觀深為勝,舉愧山野德薄,才涼不能企力,即覓之眾中,皆是捨事就理。炷香究己之流,於福緣事,皆言留在悟後。況人生在世,如一大夢,但於夢中作佛事,即佛事亦好夢耳。在乎智者識得破,自跳得出也。前台臺與山野徹談,皆出世之因,亦以夙植靈根於般若。今現宰官身,不昧本因,兼之舉一明三,目機銖兩。別後山野,時時欣慕,再冀迴光,扣己而參,忽然摸著自己鼻孔,方知推車共臂,非他力陸地行舟事,坦然臨楮,不勝瞻仰。

清晨跏趺,摹想台前選佛休官,古今希有見的淵深,海闊胸襟,某亦合掌讚嘆也。某出世有年,僧俗相交,其數雖多,似有太過不及,吾道不行焉。惟台臺善識時宜,可謂俊極矣。某入山脩道,弘法利生,若得台臺輔佐,如鵬有翼也。況如鏡對鏡,光光相照,世出世間,不言自明。正謂參禪須是英靈子,學道還他大丈夫。荷荷。

暌違許久,每切瞻依,憶昔齊會,今已易裘矣。想台臺日來,履福惠吉乎?聞旌旗有高陞之喜,將樹鉅鹿之功,未審行裝吉時,期在何日?某欲恭賀麾前,併祝不日凱歌之慶,幸示一言為慰。

日昨台駕光臨,實不預聞褻慢也。幸而知心人料不罪,我亦冒雨而回,使我神馳左右,夜深伴燈,細想尊意。此時作宦,不被宦累,以弘法為心定。靈山莂記,兼以智眼圓明,高明朗鑒,仁慈育人,領人銘刻。是以某用遠見相待聚首深山者,不忍將良器伴俗之類耳。某意若是萬萬留神至囑至囑!

示孔文在皜居士書(法名德皜)

昨日付囑汝後,禪堂大眾個個歎息,於中涕淚悲泣者五六人,可見佛祖慧命,利益人天,正在此時。山僧住密印半載,內中契我心者寔鮮,故我長歎。息若如此,出世利生,有何益哉?僧俗盤桓不下千餘,望子久矣,唯恐不能大翻身,幸得個安樂處。我心樂已,故將佛祖慧命兩手分付,亦是法門萬幸。但居家抱道,實不容易,一切處當著精彩,如珠混於淤泥,弗使纖毫汙染于無汙染處,亦能千變萬化,應現諸塵,實不與諸塵作對,即名物外閒人。此一行履從上諸聖若是山僧,亦若是子亦若是,即名以心印心,傳佛慧命,盡是此等人。雖具如是作略,亦不可稱性,但恐中下之機又生退毀,一生退毀,則無益于人,恐其無益。山僧亦將高就下,屈於自己,口吞日月,眼益乾坤之氣象。何以故?夫為善知識,似天普蓋,似地普擎,風以時,雨以時,使其三草二木悉皆沾榮,正是能利益中上下三根耳,是名調御丈夫丈夫,觀盡大地如赤子,他人饑猶我饑,他人苦猶我苦,他人流落惡聚,亦似我無異矣。此名大慈大悲拔濟眾生。今子分中,似覺還少,向後當依我言,興慈運悲,拔濟群迷。若以世法禮儀而得度者,即以世法禮儀而為說法。若廣學多聞,好辯論得度者,即以廣學辯論而為說法。若有卑劣之形者,即垂手現卑劣而為說法。如此三根普利,則少合我心。別後未久,不覺叨咀,我察眾心,悲感交加,特示寸楮,以增法喜。時中珍重!

卷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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