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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象典第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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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部总论

《易经》《乾卦》

乾:元亨,利贞。

〈本义〉伏羲仰观俯察,见阴阳有奇偶之数,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阴。见一阴一阳,有各生一阴一阳之象,故自下而上,再倍而三,以成八卦。见阳之性健,而其成形之大者为天,故三奇之卦,名之曰乾,而拟之于天也。三画已具,八卦已成,则又三倍其画,以成六画,而于八卦之上各加八卦,以成六十四卦也。此卦六画皆奇,上下皆乾,则阳之纯而健之至也。故乾之名,天之象,皆不易焉。元亨,利贞,文王所系之辞,以断一卦之吉凶,所谓彖辞者也。元,大也。亨,通也。利,宜也。贞,正而固也。文王以为乾道大通而至正,故于筮得此卦,而六爻不变者,其占当得大通,而必利在正固,然后可以保其终也。

初九,潜龙勿用。

〈本义〉初阳在下,未可施用,故其象为潜龙,其占曰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本义〉九二,刚健中正,出潜离隐,泽及于物,物所利见。故其象为见龙在田,其占为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本义〉九阳爻三阳位,重刚不中,居下之上,乃危地也。然性体刚健有能。乾乾,惕厉之象,故其占如此。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本义〉九阳四阴,居下之上,改革之际,进退未定之时也,故其象如此。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本义〉刚健中正以居尊位,如以圣人之德居圣人之位,故其象如此。

上九,亢龙有悔。

〈本义〉阳极于上,动必有悔,故其象占如此。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本义〉六爻皆变刚而能柔,吉之道也。

象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本义〉此专以天道明乾义,又析元亨利贞为四德,以发明之。而此一节首释元义也。大哉,叹辞,元大也,始也。乾元,天德之大始,故万物之生,皆资之以为始也。又为四德之首,而贯乎天德之始终,故曰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本义〉此释乾之亨也。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本义〉此言圣人大明乾道之终始,则见卦之六位,各以时成,而乘此六阳以行天道,是乃圣人之元亨也。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

〈本义〉变者,化之。渐化者,变之。成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太和阴阳会合,冲和之气也。各正者,得于有生之初。保合者,全于已生之后。此言乾道变化无所不利,而万物各得其性命以自全,以释利贞之义也。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本义〉圣人在上,高出于物,犹乾道之变化也。万国各得其所而咸宁,犹万物之各正性命而保合太和也。此言圣人之利贞也。盖尝统而论之,元者,物之始生。亨者,物之畅茂。利则向于实也,贞则实之成也。实之既成,则其根蒂脱落,可复种而生矣。此四德之所以循环而无端也。然而四者之间,生气流行,初无间断,此元之所以包四德而统天也。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本义〉天,乾卦之象也。凡重卦皆取重义,此独不然者。天一而已,但言天行则见其一日,一周而明日,又一周,若重复之象,非至健不能也。君子法之,不以人欲害其天德之刚,则自强而不息矣。〈大全〉问:健足以形容乾否。朱子曰:可。伊川曰:健而无息之谓乾,盖自人而言,固有一时之健,有一日之健,惟无息乃天之德。胡氏曰:天者,乾之形。乾者,天之用。天形苍然,南极入地下三十六度,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状如倚杵,其用则一昼一夜行九十馀万里,人一呼一吸为一息,一息之间,天行已八十馀里,人一昼一夜有万三千六百馀息,故天行九十馀万里,天之行健可知。故君子法之,以自强不息云。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

〈本义〉始则必亨,理势然也。收敛归藏,乃见性情之实。

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本义〉始者,元而亨也。利天下者,利也。不言所利者,贞也。或曰:坤利牝马,则言所利矣。

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

〈本义〉刚以体言健,兼用言中者,其行无过,不及正者,其立不偏,四者乾之德也。纯者不杂于阴柔,粹者不杂于邪恶,盖刚健中正之至极,而精者又纯粹之至极也。或疑乾刚无柔,不得言中正者,不然也。天地之间本一气之流行而有动静,尔以其流行之统体而言,则但谓之乾而无所不包矣。以其动静分之,然后有阴阳刚柔之别也。

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本义〉旁通,犹言曲尽,圣人时乘六龙以御天,则如天之云行雨施,而天下平也。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本义〉人与天地鬼神本无二理,特蔽于有我之私。是以牿于形体而不能相通。大人无私,以道为体,曾何彼此先后之可言哉。先天不违,谓意之所为默与道契,后天奉天,谓知理如是奉而行之。

《书经》《皋陶谟》

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政事懋哉,懋哉。

〈大全〉朱子曰:因其生而第之,以其所当处者谓之叙。因其叙而与之,以其所当得者谓之秩。许多典礼都是天叙天秩下了。圣人只是因而敕正之,因而用出去而已。德之大者,则赏以服之大者。德之小者,则赏以服之小者。罪之大者,则罪以大底刑。罪之小者,则罪以小底刑。尽是天命天讨,圣人未尝加一毫私意于其间。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达于上,下敬哉,有土。

〈蔡注〉天之聪明,非有视听也。因民之视听以为聪明。天之明畏,非有好恶也,因民之好恶以为明畏。民心所存即天理之所在。

《益稷》

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

〈蔡注〉几,事之微也。惟时者,无时而不戒敕也。惟几者,无事而不戒敕也。

《说命》

惟天聪明,惟圣时宪,维臣钦若,惟民从乂。

〈蔡注〉天之聪明,无所不闻,无所不见,无他公而已。人

君法天之聪明,一出于公,则臣敬顺而民亦从治矣。

《高宗肜日》

祖己乃训于王曰:惟天监下民,典厥义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绝命。

《泰誓上》

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

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泰誓中》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泰誓下》

天有显道,厥类惟彰。

《洪范》

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

〈蔡注〉武王之问盖曰:天于冥冥之中,默有以安定其民,辅相保合其居止,而我不知其彝伦之所以叙者如何也。

《君奭》

天命不易,天难谌。

《礼记》《礼器》

天道至教,圣人至德。

〈陈注〉天道,阴阳之运,极至之教也。圣人,礼乐之作,极至之德也。

《郊特牲》

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

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

《哀公问》

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为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

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

〈陈注〉方氏曰:事亲如事天者,所以致其尊而不欲其亵也。事天如事亲者,所以求其格而不欲其疏也。

《老子道德经》《任为篇》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繟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失。

天不与人争贵贱,而人自畏之;天不言,万物自动应以时;天不呼召,万物皆负阴而向阳,繟宽也。天道虽宽博善谋虑,人事修善行恶,各蒙其报也。天所网罗,恢恢甚大,虽疏远,司察人善恶无有所失。

《天道篇》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孰能以有馀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耶。

天道暗昧,举物类以为喻也。言张弓和调之,如是乃可用。夫抑高举下,损强益弱,天之道也。天道损有馀而益谦常,以中和为上。人道则与天道反也。世俗之人损贫以奉富,夺弱以益强也。言谁能居有馀之位,自省爵禄以奉天下不足者乎。惟有道之君能行也。圣人为德,施不恃其报也,功成事就,不处其位,不欲使人知己之贤,匿功不居荣,畏天损有馀也。

《任契篇》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管子》《形势篇》

天道之极,远者自亲。人事之起,近亲造怨。万物之于人也,无私近也,无私远也。巧者有馀,而拙者不足。其功顺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违之。天之所助,虽小必大。天之所违,虽成必败。顺天者有其功,逆天者怀其凶,不可复振也。

《荀子》《天论篇》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渴,寒暑不能使之疾,祆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倍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渴,寒暑未薄而疾,祆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不为而成,不求而得,夫是之谓天职。如是者,虽深,其人不加虑焉。虽大,不加能焉。虽精,不加察焉。夫是之谓不与天争职。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职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夫是之谓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财非其类以养其类,夫是之谓天养。顺其类者,谓之福,逆其类者,谓之祸,夫是之谓天政。暗其天君,乱其天官,弃其天养,逆其天政,背其天情,以丧天功,夫是之谓大凶。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其行曲治,其养曲适,其生不伤,夫是之谓知天。故大巧在所不为,大智在所不虑。所志于天者,已其见象之可以期者矣。所志于地者,已其见宜之可以息者矣。所志于四时者,已其见数之可以事者矣。所志于阴阳者,已其见知之可以治者矣。官人守天而自为守道也,治乱。天耶。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耶。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藏于秋冬,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耶。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诗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此之谓也。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而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而辍广,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而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诗曰:何恤人之言兮。此之谓也。楚王后,车千乘,非知也。君子啜菽饮水,非愚也,是节然也。若夫心意修德行,厚知虑明,生于今而志乎古,则是其在我者也。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进也。小人错其在己者,而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退也。故君子之所以日进,与小人之所以日退,一也。君子小人之所以相悬者在此耳。星坠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党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坠,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畏之非也。物之已至者,人祆则可畏也。楛耕伤稼,耘耨失秽,政险失民,田稼秽恶,籴贵民饥,道路有死人,夫是之谓人祅。政令不明,举错不时,本事不理,夫是之谓人祅。礼义不修,内外无别,男女淫乱,则父子相疑,上下乖离,寇难并至,夫是之谓人祅。祅是生于乱,三者错,无安国。其说甚迩,其菑甚惨,勉力不时,则牛马相生六畜作。祆可怪也,而不可畏也。传曰:万物之怪,书,不说无用之辩,不急之察。弃而不治,若夫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别。则日切磋而不舍也。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小筮,而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辉不赫。水火不积则煇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尽亡矣。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与骋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与理物而勿失之也。愿于物之所以生,孰与有物之所以成。故错人而思天,则失万物之情。百王之无变,足以为道贯。一废一起应之以贯,理贯不乱不知,贯不知应变,贯之大体未尝亡也。乱生其差,治尽其详,故道之所善,中则可从,畸则不可。为匿则大惑,水行者,表深,表不明则陷。治民者,表道。表不明则乱。礼者,表也。非礼,昏世也。昏世,大乱也。故道无不明,外内异表,隐显有常,民陷乃去。万物为道,一偏;一物为万物,一偏;愚者为一物一偏,而自以为知道,无知也。慎子有见于后,无见于先。老子有见于诎,无见于信。墨子有见于齐,无见于畸。宋子有见于少,无见于多。有后而无先,则群众无门。有诎而无信,则贵贱不分。有齐而无畸,则政令不施。有少而无多,则群众不化。书曰:无有作好,遵王之道。无有作恶,遵王之路。此之谓也。

《宋·张子·正蒙》《天道篇》

天道,四时行,百物生,无非至教。圣人之动,无非至德,夫何言哉。

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上天之载,有感必通。圣人之为,得为而为之也。天不言,而四时行。圣人神道,设教而天下服。诚于此,动于彼,神之道与。

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诚,故信。无私,故威。

天之不测谓神,神而有常谓天。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过于耳目心思。天视听以民,明威以民,故诗书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而已焉。

化而裁之,存乎变。存四时之变,则周岁之化可裁;存昼夜之变,则百刻之化可裁。推而行之,存乎通。推四时而行,则能存周岁之通;推昼夜而行,则能存百刻之通。

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载,当存文王。默而成之,存乎德行。学者常存德性,则自然默成而信矣。存文王则知天载之神,存众人则知物性之神。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惟天,故能周万物而知。

圣人有感无隐,正犹天道之神。

有天德,然后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

天部艺文一

《天问》楚屈原

日,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繇考之。

〈朱注〉遂,往也。道,犹言也。上下谓天地也,问往古之初,未有天地,固未有人,谁得见之,而传道其事乎。

冥昭瞢,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瞢,莫邓反。闇与暗同,又作暗。冯,皮冰反〉

冥,幽也。昭明也,谓昼夜也。瞢暗,言昼夜未分也。极,穷也。冯翼,氤氲浮动之貌。淮南子云:天地未形,冯冯翼翼。又曰:未有天地,惟象无形,窈窈冥冥,莫知其门。此承上问。时未有人,今何以能穷极而知之乎。○右二章四问,今答之曰:开辟之初,其事虽不可知,其理则具于吾心。固可反求而默识,非如传记杂书,谬妄之说,必诞者而后传,如柳子所讥也。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化叶虎为反〉

明闇,即谓昼夜之分也。时,是也。谷梁子曰: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此问盖曰明必有明之者,闇必有闇之者,是何物之所为乎。阴也,阳也,天也,三者之合,何者为本,何者为化乎。今答之曰:天地之化,阴阳而已,一动一静,一晦一朔,一往一来,一寒一暑,皆阴阳之所为,而非有为之者也。然谷梁言天而不以地对,则所谓天者理而已矣。成汤所谓上帝降衷。子思所谓天命之性是也。是为阴阳之本,而其两端循环不已者,为之化焉。周子曰: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正谓此也。然所谓太极,亦曰理而已矣。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圜,谓天形之圆也。则法也。九阳数之极,所谓九天也。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斡一作莞并音管〉

斡,说文曰毂,端杳,则是车毂之内以金为莞而受轴者也。维,系物之縻也。天极,谓南北极。天之枢纽常不动处,譬则车之轴也。盖凡物之运者,其毂必有所系,然后轴有所加。故问此天之斡维,系于何所,而天极之轴何所加乎。河图言:昆崙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素问曰: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注云:中原地形,西北高,东南下,今百川满凑东之沧海,则南北东西高下可知。故又问:八柱何所当值,东南何独亏阙乎。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属音注数所句反〉

九天,即所谓圜则九重者。际,边也。放,至也。属,附也。隅,角也。○右三章六问,今答之曰:或问乎卲子曰: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曰:附乎天。天地何所依。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详味此言,屈子所问昭然若发曚矣。但天之形圆如弹丸,朝夜运转,其南北两端后高前下,乃其枢轴不动之处。其运转者亦无形质,但如劲风之旋,当昼则自左旋而向右,向夕则自前降而归后,当夜则自右转而复左,将旦则自后升而趣前。旋转无穷,升降不息,是为天体而实非有体也。地则气之渣滓聚成形质者,但以其束于劲风旋转之中,故得以兀然浮空,甚久而不坠耳。黄帝问于岐伯曰:地有凭乎。岐伯曰:大气举之,亦谓此也。其曰九重,则自地之外气之旋转益远、益大、益清、益刚,究阳之数而至于九则极清、极刚而无复有涯矣。岂有营度而造作之者。先以斡维系于一处,而后以轴加之,以柱承之,而后天地乃定位哉。且曰:其气无涯,则其边际放属隅隈多少固无得,而言者亦不待辩说而可知其妄矣。东南之亏乃专以地形言之,初无预乎。天也。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沓,合也。此问天与地合会于何所,十二辰谁所分别乎。陈,列也。言日月众星安所系属,谁陈列也。○上章所问,天何所属,并地而言,此所问乃为天地相接之处何所沓也。今答之曰:天周地外,其说已见上矣,非沓乎地之上也。十二云者,自子至亥十二辰也。左传曰:日月所会,是谓辰。注云:一岁日月十二会所会为辰。十一月辰在星纪,十二月辰在元枵之类是也。然此特在天之位耳。若以地而言

之,则南面而立,其前后左右亦有四方十二辰之位焉。但在地之位一定不易,而在天之象运转不停,惟天之鹑火加于地之午位,乃与地合,而得天运之正耳。盖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周布二十八宿,以著天体而定四方之位。以天绕地则一昼一夜,适周一匝而又超一度。日月五星亦随天以绕地。而唯日之行,一日一周,无馀无欠。其馀则皆有迟疾之差焉。然其悬也,固非缀属而居。其运也,亦非推挽而行。但当其气之盛处,精神光耀,自然发越,而又各自有次第耳。列子曰:天积气耳。日月星辰亦积气中之有光耀者。张衡、灵宪曰:星也者,体生于地,精成于天,列位错峙,各有攸属。此言皆得之矣。

出自汤谷,次于蒙汜,自明及晦,所行几里。〈汤音阳汜音似上声〉

次,舍也。汜,水涯也。书云:宅嵎夷曰:旸谷即汤谷也。尔雅云:西至日所入为大蒙。即蒙泛也。○此问一日之间日行几里乎,答之曰:汤谷蒙汜固无其所,然日月出水乃升于天,及其西下又入于水,故其出入似有处所。而所行里数,历家以为周天赤道一百七万四千里,日一昼夜而一周,春秋二分,昼夜各行其半,而夏长冬短,一进一退,又各以其什之一焉。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菟与兔同〉

夜光,月也。死,其晦也。育,生也。○此问月有何德,乃能死而复生。月有何利,而顾望之菟常居其腹乎。答曰:历家旧说,月朔则去日渐远,故魄死而明生。既望则去日渐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则又远日而明复生,所谓死而复育也。此说误矣。若果如此,则未望之前,西近东远,而始生之明当在月东。既望之后,东近西远,而未死之明却在月西矣。安得未望载魄于西,既望终魄于东,而愬日以为明乎。故惟近世沈括之说,乃为得之。盖括之言曰:月本无光,犹一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大抵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也。近岁王普又申理其说曰:月生明之夕,但见其一钩。至日月相望而人处其中,方得见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倒景旁,日月而往参其间,则虽弦晦之时,亦得见其全明,而与望夕无异耳。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人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非既死而复生也。若顾菟在腹之问,则世俗桂树蛙兔之传其惑久矣。或者以为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黑之处,乃镜中天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斯言有理,足破千古之疑也。

女岐无合夫,焉取九子。伯强何处。惠气安在。〈在叶音紫〉

女岐,神女,无夫而生九子。伯强,大厉疫鬼也,所至伤人。惠,顺也。惠气,谓和气也。○此章所问三事,今答之曰:天下之理一而已,而有常变之不同。天下之气亦一而已,而有顺逆之或异。夫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凝体于造化之初,二气交感,化生万物,流形于造化之后者,理之常也。若姜嫄、简狄之生稷契,则又不可以先后言矣,此理之变也。女岐之事,无所经见,无以考其实。然以理之变而观之,则恐其或有是也。但此篇下文,复有女岐易首之问,则又未知其果如何耳。释氏书有九子母之说,疑即谓此。然益荒无所考矣。惠者,气之顺也。厉者,气之逆也。以其强暴伤人,故为之名字,以著其恶耳。初非实有是人也。气之流行,充塞宇宙,其为顺逆,有以天时水土之所值,有以人事物情之所感,万变不同,亦未尝有定在也。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角宿未旦,曜灵安臧。〈臧与藏同〉

阖,闭户也。开,辟户也。阴阖而晦,阳开而明。角,亢东方星。旦,明也。曜灵,日也。○此问何所开阖而为晦明,且东方未明之时,日安所藏其精光乎。答曰:晦明之问,前屡发之。其实亦阴阳消息之所为耳。阳息而辟,则日出而明。阴消而阖,则日入而暗。又何疑乎。角宿固为东方之宿,然随天运转,不常在东。古经之言多假借也。日之所出,乃地之东方。未旦则固已行于地中,特未出地面之上耳。

不任汨鸿,师何以尚之。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鲧事,见尚书汨治也。鸿,大水也。师,众也。尚,举也。佥,众也。课,试也。○问鲧才不任治鸿水,众人何以举之。尧知其不能,而众人以为无忧,尧何不且小试之。而遽行其说也。答曰:鲧之才可任治水,当时无过之者,故众举之。尧则固知其方命圮族而不可用矣。四岳又请姑且试之,故尧不得已而用之耳。

鸱龟曳御,鲧何听焉。顺欲成功,帝何刑焉。〈听叶平声〉

鸱龟事,无所见。旧说谓鲧死为鸱龟所食。鲧何以听而不争乎。特以意言之耳。详其文势与下文应。

龙相类似,谓鲧听鸱龟曳御之计而败其事。然若且顺彼之欲,未必不能成功。舜何以遽刑之乎。然若此类无稽之谈,亦无足答矣。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伯禹腹鲧,夫何以变化。

永,长也。遏,犹禁止也。羽山,在东海中。施,谓刑杀之也。左传曰:乃施邢侯。此问鲧功不成,何但囚之羽山而不施以刑乎。禹,鲧子也。腹,怀抱也。诗曰:出入腹我。○此又问禹自少小习见鲧之所为,何以能变化而有圣德乎。答曰:舜之四罪皆未尝杀也。程子以为,书云殛死,犹言贬死耳。盖圣人用刑之宽例如此,非独于鲧为然也。若禹之圣德则其所禀于天者,清明而纯粹,岂习于不善所能变乎。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纂,集也。绪,丝端也。○此问禹能纂代鲧之遗业而成父功,何继续其业而谋乃不同如此乎。答曰:鲧禹治水之不同,事见洪范。盖鲧不顺五行之性,筑堤以障润下之水,故无成。禹则顺水之性而导之使下,故有功。书所谓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孟子所谓禹之行水,得水之道,而行其所无事是也。程子曰:今河北有鲧堤而无禹堤,亦一证也。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地方九则,何以坟之。〈泉当作渊〉

洪泉,即洪水。九,则谓九州之界。如上所谓圜则也。坟,土之高者也。○此问洪水汎滥,禹何用窴塞而平之。九州之域,何以出其土而高之乎。答曰:禹之治水行之而已,无事于窴也。水既下流则平土自高而可宫可田矣。若曰必窴之而后平,则是使禹复为鲧,而父子为戮矣。柳子对曰:行鸿下隤,厥丘乃降焉。填绝渊,然后夷于土。此言是也。

应龙何画。河海何历。〈一作河海应龙,何画何历。失韵非是〉

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历,过也。山海经曰:禹治水,有应龙以尾画地,即水泉流通,禹因而治之也。柳子对曰:胡圣为不足,反谋龙知畚锸,究勤而欺画厥尾。此言得之矣。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康回凭怒,地何故以东南倾。

鲧禹事已见上六章,此不复答。旧说康回,共工名也。凭,盛满也。列子曰: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而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百川水潦归焉。此亦无稽之言,不答可也。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东流不溢,孰知其故。〈洿音户〉

错,置也。洿,深也。水注海曰川,注川曰溪,注溪曰谷。○此章二问,今答之曰:九州所错天地之中也。川谷之洿众流之会也。不溢之故,则列子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为无底之谷。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庄子曰: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柳子曰:东穷归墟,又环西盈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坟垆渗疏,渗渴而升,充融有馀,泄漏复行,器运浟浟,又何溢为。三子之言,递相祖述,而柳又明归墟之泄,非出之天地之外也。但水入于东而复绕于西,又渗缩而升,乃复出于高原而下流于东耳。此其说亦近似矣。然以理验之,则天地之化,往者消而来者息,非以往者之消复为来者之息也。水流东极,气尽而散如沃焦釜,无有遗馀,故归墟。尾闾亦有沃焦之号,非如未尽之水,山泽通气而流注不穷也。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顺椭,其衍几何。〈椭一作堕一作隋〉

椭,狭而长也。衍,馀也。○此问四方长短若何。若谓南北狭而长,则其长处所馀又计多少也。答曰:地之形量固当有穷,但既非人力所能遍历,算术所能推知,而书传臆说又不足信,唯灵宪所言八极之广原于历算。若有据依,然非专言地之广狭也。柳对谓其极无方,则又过矣。

昆崙县圃,其居安在。增城九重,其高几里。〈居与居同〉

昆崙,据水经在西域,一名阿耨达山,河水所出非妄言也。但县圃、增城、高广之度,诸怪妄说,不可信耳。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西北辟启,何气通焉。〈辟一作开〉

补,注引淮南子说昆崙虚旁门有数,其西北隅开门以纳不周之风。今不敢信。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旧注以为,天之西北,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照之。其有日处,日未出时,又有若木赤华照地也。夫日光弥天,其行匝地,固无不到之处。此章所问尤是儿戏之语,不足答也。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答曰:南方日近而阳盛,故多暖。北方日远而阴盛,故多寒。今以越之南、燕之北观之,已自可验。则愈远愈偏,而有冬暖夏寒之所,不足怪矣。石林,未详。礼曰: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南方山中有之。

焉有龙虬,负熊以游。〈虬或在龙字上,以韵叶之非是〉虬,见上。馀未详。

雄虺九首,倏忽焉在。何所不死。长人何守。〈倏与倏同死一作老〉

虺,蛇属。尔雅云:博三寸,首大如擘。倏忽,急疾貌。招魂说,南方之害,雄虺九首,往来倏忽,正谓此也。不死之人,则山海经、淮南子屡言之,固未可信。然俗传山中有人,年老不死,子孙藏之鸡窠之中者。亦或有之,不足怪也。长人则国语所谓防风氏,守封禺之山者。山今在湖州、武康县。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靡蓱,未详何物。九衢,言其枝九出耳。山海经有四衢五衢之语是也。枲,麻之有子者。山海经云:浮山有草,其叶如枲。又云:南海内有巴蛇,身长百寻,其色青黄赤黑,食象三年而出其骨。注云:南方蚺蛇亦吞鹿,消尽乃自绞于树。腹中骨皆穿鳞甲间出,亦此类也。

黑水元趾,三危安在。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黑水、三危,皆见禹贡。元趾,未详。素问曰:真人寿敝天地无有终时。至人益其寿命而强,亦归于真人,圣人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羿焉日,乌焉解羽。〈鬿音祈〉

鲮鱼,鲤也,一云陵鲤也,有四足,形似鼍而短小,出南方。山海经曰:西海中近列姑射山有陵鱼,人面人手鱼身,见则风涛起。北号山有鸟,状如鸡而白首鼠足,名曰鬿雀。食人射也。淮南言: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命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故留其一日也。春秋元命苞三足乌者,阳精也。柳云:山海经曰:大泽方千里,群鸟之所生及所解。穆天子传曰:北至旷原之野,飞鸟之所解其羽。旧说非是。按今唯陵鲤,人所共识。其馀则有无不可知。而日之说尤怪妄不足辩。解羽如柳说则别是一事,然如旧说为日中之乌,而借解羽二字以问于义,亦通。顾亦无足辩耳。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方,〈句绝〉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

此问禹以勤力献进,其功先因使省下土四方,当此之时,焉得彼嵞山氏之女,而通夫妇之道于台桑之地乎。书曰:娶于涂山辛壬癸甲。涂山在寿春东北濠州也。吕氏春秋曰:禹娶涂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复往治水。

闵妃匹合,厥身是继,胡为嗜不同味,而快晁饱。

闵,忧也。言禹所以忧无妃匹者,欲为身立继嗣也。下二句未详。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

益,禹贤臣也。作,为也。后,君也。离,遭也。蠥,忧也。旧说禹以天下禅益,天下皆去益而归启,是代益作后也。于是,有扈不服,启遂与之大战于甘,故曰离蠥。问启何以能思,惟所忧,而能代益伐扈,以达拘执之嫌乎,旧说如此,未知是否,不敢答也。

皆归射,而无害厥躬,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此章之义未详。

启棘宾商,九辩九歌,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棘宾商,未详。九辩九歌,已见骚经。窃疑棘当作梦,商当作天,以篆文相似而误也。盖其意本谓启梦上宾于天而得帝乐以归。如列子史记所言。周穆王、秦穆公、赵简子梦之帝所,而闻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之类耳。屠母,疑亦谓淮南所说:禹治水时,自化为熊以通轘辕之道,涂山氏见之而惭,遂化为石,时方孕启,禹曰:归我子。于是石破北方而启生。其石在嵩山。见汉书注:竟地,即化石也。此皆怪妄不足论,但恐文义当如此耳。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故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旁作射〉

帝,天帝也。夷羿,诸侯弑夏后相者也。革,更也。孽,忧也。言变更夏道为万民忧患。传曰: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羿又梦与洛水神虙妃交,亦妄言也。

冯珧利决,封豨是射,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冯,满也。言引满也。珧,弓名也。尔雅弓以蜃者谓之珧。珧,蜃甲也。射礼有决,注云:决,犹闿也。以象骨为之,著右大擘指,以钩弦闿体也。后帝,天帝也。若,顺也。言羿猎射封豨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犹不顺羿之所为也。柳子对曰:夸夫快杀鼎豨以虑饱馨膏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合舌喉,而滥厥福。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寒浞,见骚经。眩,惑也。爰,于也。言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浞谋杀羿也。射革,礼所谓贯革之射。左传所谓蹲甲而射之彻七札焉者,言有力也。吞,灭也。揆,谋度也。言何羿之射艺勇力而其众乃交进而吞谋之乎。此即骚经所谓淫游佚畋而乱流,鲜终者也。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此章似又言鲧事,然羽山东裔,而此云西征已不可晓。或谓越岩堕死,亦无明文。左传言鲧化为黄熊,国语作黄能,按熊兽名能,三足鳖也。说者曰:兽非入水之物,故是鳖也。说文又云:能,熊属,足似鹿。盖不可晓。或云东海人祭禹庙,不用熊白及鳖为膳,岂鲧化为二物乎。

咸播秬黍,莆雚是营,何繇并投,而疾鲧修盈。

秬黍,黑黍也。说文黍,禾属而黏也。莆,疑即蒲字。蒲水草可以作席。雚,乱也,与萑同。左氏云:萑苻之泽是也。馀未详。

白蜺婴茀,胡为此堂。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天式从横,阳离爰死,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茀音拂〉

旧注引列仙传云: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侨,子侨化为白蜺,而婴茀持药与之,文子惊怪,引戈击蜺,因堕其药。俯而视之,子侨之尸也。须臾化为大鸟,飞鸣而去,事极鄙妄,不足复论。

蓱号起雨,何以兴之。撰体胁鹿,何以膺之。

旧说蓱蓱,翳雨师名也。号,呼也。兴,起也。又言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两头,独何膺受此形体乎。此章大抵荒诞无说,今亦不论。

鳌戴山抃,何以安之。释舟陵行,何以迁之。

鳌,大龟也。击手曰抃。旧注引列仙传曰:有巨灵之龟,背负蓬莱之山,而抃舞。事亦见列子,下二句未详。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女岐缝裳,而馆同爰止。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浇,浞之子也。旧说浇无义,淫泆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因与淫乱。夏少康因田猎,放犬逐兽,遂袭杀浇而断其头。颠,倒也。陨,坠也。女岐,浇嫂也。言女岐与浇淫泆,为之缝裳,于是共舍而宿止。少康夜袭得女岐头,以为浇,因断之。故言易首。不知何据。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汤与上句过浇,下句斟寻事不相涉,疑本康字之误。谓少康也。斟寻,国名也。杜预云:斟灌、斟寻夏同姓,诸侯相失国,依于二斟,为浇所灭。其子少康为虞庖正,有田一成,有众一旅,遂灭过浇。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也。旅谓一旅五百人也。覆舟,言夏后相已倾覆于斟寻之国。今少康以何道而能复取浇乎。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汤何殛焉。

桀伐蒙山之国而得妹嬉,因此肆其情意,故为汤所殛,放之南巢也。

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闵,忧也。无妻曰鳏。姚,舜姓也。问舜孝如此,父何以不为娶乎。尧妻舜而不告其父母,二女何自而与之相亲乎。程子曰:舜不告而娶,固不可,尧命瞽使舜娶,舜虽不告,尧固告之矣。尧之告也,以君治之而已。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亿,度也。论语曰:亿则屡中。璜,美玉也。成,重也。言贤者预见萌芽之端,而知其存亡,非虚亿也。纣作象箸而箕子叹,预知象箸必有玉杯,玉杯必盛熊蹯豹胎,如此必崇广宫室,纣果作玉台十重糟丘酒池,以至于亡也。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旧说伏羲始画八卦,修行德道,万民登以为帝,谁开导而尊尚之乎。传言女娲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其体如此,谁所制匠而图之乎。上句无伏羲字,不可知,下句则怪甚而不足论矣。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

服,事也。言舜弟象施行无道,舜犹服而事之。然象终欲害舜,施犬豕之心,烧廪窴井。舜为天子,卒不诛象,何耶。说见下眩弟章。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此章未详,旧注以两男子为太伯、虞仲,未知是否。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

后帝谓殷汤也。言伊尹始仕,因缘烹鹄鸟不羹,修玉鼎以事汤。汤贤之,遂以为相,承用其谋而伐夏桀,终以灭桀也。此即孟子所辩割烹要汤之说,盖战国游士谬妄之言也。

帝乃降观,下逢伊挚,何条放致罚,而黎服大说。

帝谓汤也。摰,伊尹名也。条,鸣条也。黎,众也。言汤观风俗而逢伊尹,遂用其谋伐桀于鸣条,而放之南巢,天下众民大喜悦也。致罚,即汤诰所谓致天之罚也。

简狄在台,喾何宜。元鸟致贻,女何喜。

简狄,帝喾之妃也。元鸟,燕也。贻,遗也。言简狄侍帝喾于台,上有飞燕堕遗其卵,喜而吞之,因生契也。事见商颂说,见女岐章。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此章未详。诸说亦异,补曰:言启兼秉禹之末德,而

禹善之,授以天下。有扈以尧舜与贤,禹独与子,故伐启。启伐灭之,有扈遂为牧竖也。详此,该字恐是启字。字形相似也。但牧夫牛羊未有据,而其文势似启,反为扈所弊,不可考也。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干,盾也。协,合也。时,是也。言舜以干羽合是舞于两阶,何以怀有苗而格之也。下句未详。旧说云:平胁曼肤,肥泽之貌。言纣为无道,天下乖离,当怀忧癯瘦,何反肥盛若此乎。二事不相似,时相去又远,未知其果然否。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竖,童仆之未冠者。旧说有扈氏本牧竖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为诸侯乎。启攻有扈之时,亲于其床上击而杀之,其命何所从出乎。此亦无所据,而牧竖之说又与上章相表里,未详其说。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旧说,朴,大也。言汤常能秉持契之末德出猎,而得大牛之瑞。其往猎也,不但驱驰往来而已,还辄以所获得禽兽,遍施惠禄于百姓也。此篇言秉季德者再,而其说不同如此,盖本文已不可考,而说者又妄解也。

昏微遵迹,有狄不宁,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旧说,人循闇微之道为戎狄之行者,不可以安其身。谓晋大夫解居父聘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与之淫泆,妇人则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言虽无人,棘上犹有鸮。汝独不愧也。今详其说,上二句迂曲难解,下事亦无所据补。引列女传陈辩女事,又无负子肆情之意,要皆不足论也。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

眩弟,惑乱之弟也。问何象欲杀舜,变化作诈,而舜为天子,反封象于有庳,使其后嗣子孙长为诸侯乎。孟子云:仁人之于弟,不藏怒,不宿怨,封之有庳,富贵之也。知此则知其说矣。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有莘,国名。极,至也。小臣,谓伊尹也。言汤东巡至于有莘,乞丐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为内辅也。史记曰:阿衡欲干汤,而无繇乃为有莘氏媵臣。谓此也。然以孟子观之,则为此说者妄矣。

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旧说,小子谓伊尹。媵,送也。言伊尹母妊身,梦神女,告之曰:臼灶生蛙,亟去无顾。居无几何,臼灶中生蛙,母去东走,顾视其邑,尽为大水。母因溺死,化为空桑之木。水乾之后,有小儿啼水涯,人取养之,既长大,有殊才。有莘恶其从木中出,因以送女。谬妄甚明,不必辩也。

汤出重泉,夫何罪尤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重泉,地名,在冯翊郡。史记所谓夏台也。言桀拘汤于此,而复出之。汤既得出,遂不胜众人之心,而以伐桀。是谁使桀先拘汤,以挑之乎。

会晁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

旧说武王将伐纣,纣使胶鬲视武王师。胶鬲问曰:欲以何日至殷。武王曰:以甲子日。胶鬲还报纣,会天大雨,道难行,武王昼夜行。或谏曰:雨甚。军士苦之。请且休息。武王曰:吾许胶鬲,以甲子日至殷,令报纣矣。吾甲子日不到,纣必杀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贤者之死也。遂以甲子日朝,诛纣,不失期也。下二句不可晓。注云:苍鸟,鹰也。言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惟武王能聚之。诗曰:惟师尚父,时惟鹰扬是也。未知是否。

列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定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叔旦,武王弟周公也。嘉,善也。揆,度也。犹言帝度其心。发,武王名。史记言:武王至,纣死,所射之三发,以黄钺斩其头,悬之太白之旗。此所谓列击纣躬也。然未见周公不喜,与其咨嗟,以揆武王使定周命之事。盖当时犹有其传,而今失之也。此问周公既不喜列击纣躬,何为又教武王使定周命乎。盖周公但不喜亲斩纣头之事耳。固未尝不欲定周之命,而王天下以传子孙也。后四句不可晓。似谓天既授殷以天下,而今亡之,使其位何所施耶。盖唯反其所以成者,是以至于灭亡,而其为罪,果何事耶。但语意太简,未有以见其必然耳。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争遣伐器,谓泰誓言:群后以师毕会也。并驱击翼,谓六韬曰:翼其两旁,疾击其后,言武王之军人人乐战,并驱而进之也。问此二者何以使之然耶。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厥利维何。逢彼白雉。〈底音止〉

昭后,成王孙。昭王瑕也。成,犹遂也。底,至也。昭王南游至楚,楚人凿其船而沉之,遂不还也。杜预云:昭王南巡狩涉,汉船坏而溺。二说不同,未知孰是。白

雉事无所见。旧注谓周公时,越裳氏尝献之。昭王德不能致,而欲亲征逢迎之,亦恐未必然也。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方言云:挴,贪也。贾生所谓:品庶挴生是也。巧挴,言巧于贪求也。史记曰:周穆王得骥温骊骅骝騄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徐偃王作乱,造父为穆王御,长驱归周以救乱。环,旋也。左传云: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王是以获没于祇宫。

妖夫曳衒,何号于市。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褒姒,周幽王之嬖妾也。昔夏后氏之衰也,有二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后布币糈而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藏之,传三代莫敢发。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化为元鼋,入王后宫。后宫处妾遇之而孕,无夫而生女,惧而弃之。先时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后有夫妇相牵引行卖是器于市者,以为妖怪执而戮之。夜得亡去,闻所弃女啼声,哀而收之。遂奔褒。褒人后有罪,乃入此女以赎罪,是为褒姒。幽王惑而爱之,为废申后及太子宜臼,而立以为后,遂为申侯犬戎所杀也。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齐桓九合,卒然身杀。

反侧,言无常也。九,纠通用。卒,终也。齐桓公任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任竖刁易牙诸子相攻,死不得敛,虫流出户,与见杀无异一人之身,一善一恶,天命反侧,罚佑不常,皆其所自取也。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何恶辅弼,谗谄是服。

惑纣者,内则妲己,外则飞廉、恶来之徒也。服事也,言纣憎辅弼,不用忠直之言,而专用谗谄之人也。

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开何顺,而赐封之。

此言纣之恶辅弼而用谗谄也。比干,纣诸父也。谏纣,纣怒乃杀之,而剖其心。雷开,佞人也。阿顺于纣乃赐之金玉,而封爵之也。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详狂。〈详音佯〉

方,术也。梅伯,纣诸侯也,忠直而数谏纣,纣怒乃杀之,菹醢其身。箕子见之,欲去不忍,遂被发详狂而为奴。二人德同,而术异也。

稷维元子,帝何竺之。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

元,大也。稷,帝喾之子弃也。帝,即喾也。竺,义未详,或曰厚也,或曰笃也。皆未安。稷事见诗大雅及史记曰: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嫄,为帝喾元妃,出野,见巨人迹,悦而践之,遂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姜嫄以无父而生,弃之于冰上,有鸟以翼覆荐温之。以为神,乃取而养之。诗曰:先生如达是首生之子也。故曰:元子。既是元子,则帝当爱之矣。何为而竺之耶。弃之冰上,则人恶之矣。鸟何为而燠之耶。以此言之,则竺字当为天祝,予之祝,或为夭夭是椓之,椓以声近而讹耳。

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冯,引弓持满也。其它文多不可晓。注以为后稷补以为武王,未知孰是,今姑阙之。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伯昌谓周文王,始为西伯而名昌也。号衰,号令于殷世衰微之际也。秉鞭,策牧者之事也,言服事殷而为之执鞭,以作六州之牧也。彻,通也。岐社,太王所立岐周之社也。武王既有殷国遂通岐周之社于天下,以为大社。犹汉初令民立汉社稷也。

迁藏就岐,何能依殷。有惑妇,何所讥。

言太王始与百姓徙其宝藏来就岐下,问何能使其民依倚而随之。惑妇,谓妲己也。问有何事可讥乎。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西伯,文王也。言纣醢梅伯以赐诸侯,文王受之以祭告语于上帝。帝乃亲致纣之罪罚,故殷之命不可复救也。

师望在肆,昌何识。鼓刀扬声,后何喜。

师望,太师吕望,谓太公也。昌,文王也。言太公在市肆而屠,文王何以识知之乎。后,亦谓文王也。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吕望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俱归。此问何但闻其鼓刀之声,而亲往问之乎。然此与猎于渭滨而得太公之说不同,盖当时好事者之言,犹伊尹负鼎,百里自鬻之比惜乎。孟子时无问者,不得并掊击之也。然则其问亦不足答矣。

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后集战,何所急。

言武王发欲诛殷纣,何所悁悒而不能久忍,遂载文王之柩于军中以会战,何所急而然也。此亦当时传闻之语,故为伯夷扣马之词,亦有父死不葬之云,与此皆误也。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地,夫谁畏惧。

旧注以此为晋太子申生之事,未知是否。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言皇天集禄命以与王者,何不常有以戒之,而使至于危亡乎。王者既受天之礼命而王天下,天又何为使它姓代之乎。其警戒之意至深切矣。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言汤初举伊尹以为凡臣耳,后知其贤,乃以备凝丞辅翼也。官,如官卿之适之官。言终使汤为天子,尊其先人以王者礼乐祭祀,绪业流于子孙也。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何壮武厉。能流厥严。

勋,功也。阖,吴王阖庐也。梦,阖庐祖父寿梦。寿梦卒,太子诸樊立,诸樊卒,传弟馀祭,馀祭卒,传弟夷末,夷末卒,当传弟札。札不受,夷末之子王僚立,阖庐,诸樊之长子,次不得为王。少离散亡,放在外,乃使专诸刺王僚,代为吴王,以伍子胥为将,破楚入郢。是能壮其猛厉勇武,而流其威也。

彭铿斟雉,帝何飨。寿命永多,夫何长。

彭铿,彭祖也。旧说铿好和滋味进雉羹于尧,尧飨之而锡以寿考至八百岁。庄子以为上及有虞,下及五伯是也。但此本谓上帝,已为妄说,而旧注以为尧,又妄之尤也。

中央共牧,后何怒。蜂蛾微命,力何固。〈蛾古蚁字〉

此章之义未详,当阙。

惊女采薇,鹿何祐。北至回水,萃何喜。

此章未详,亦当阙。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旧注以此为秦公子针之事,然与左传不同,未知是否。

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

此下皆不可晓,今阙其义。

伏匿穴处,爰何云。荆勋作师,夫何长。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吴光争国,久余是胜。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

吴光,即阖庐也。子文,楚令尹𩰚谷于菟也。左传曰:若敖娶于郧生斗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郧,淫于郧子之女,生谷于菟,实为令尹子文。夫子称其忠,事见论语,它则不可晓矣。

吾告堵敖以不长。

楚人谓未成君而死者曰敖堵。敖者,楚文王子成王兄也。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试一作议〉

《天赞》宋·何承天

轩辕改物,以经天人。容成造历,大挠创辰。龙集有次,星纪乃分。

《遂古篇》梁·江淹

仆尝为造化篇,以学古制,今触类而广之,复有此文,兼象天问以游思云尔。

闻之遂古大火然兮,水亦溟涬无涯边兮。女娲炼石补苍天兮,共工所触不周山兮。河洛交战宁深渊兮,黄炎共𩰚涿鹿川兮。女岐九子为氏先兮,蚩尤铸兵几千年兮。十日并出尧之间兮,羿乃毙日事岂然兮。嫦娥奔月谁所传兮。丰隆骑云为灵仙兮。夏开乘龙何因缘兮。傅说托星安得宣兮。夸父邓林义亦艰兮。建木千里乌易论兮。穆王周流往复旋兮。河宗王母可与言兮。青鸟所解路诚亶兮。五色玉石出西偏兮。昆崙之墟海此间兮。去彼宗周万二千兮。山经古书乱编篇兮。郭释有两未精坚兮。上有刚气道家言兮。日月五星皆虚悬兮。倒景去地出云烟兮。九地之下如有天兮。土伯九约宁若先兮。西方蓐收司金门兮。北极禺强为常存兮。帝之二女游湘沅兮。霄明烛光向焜煌兮。太一司命鬼之元兮。山鬼国殇为游魂兮。迦维罗卫通最尊兮。黄金之身谁能原兮。恒星不见颇可论兮。其说彬炳多圣言兮。六合之内心常浑兮。幽明诡怪令智惛兮。河图洛书为信然兮。孔甲豢龙古共传兮。禹时防风处隅山兮。春秋长狄生何边兮。临洮所见又何缘兮。蓬莱之水浅于前兮。东海之波为桑田兮。山崩邑沦宁几千兮。石生土长必积年兮。汉凿昆明灰炭全兮。魏开济渠螺蚌坚兮。白日再中谁使然兮。北斗不见藏何间兮。建章凤阙神光连兮。未央钟虡生华鲜兮。铜为兵器秦之前兮。丈夫衣綵六国先兮。周时女子出世间兮。班君丝履游泰山兮。人鬼之际有隐沦兮。四海之外孰方圆兮。沃沮肃慎东北边兮。长臂两面赤乘船兮。东南倭国皆文身兮。其外黑齿次裸民兮。侏儒三尺并为邻兮。西北丁零又乌孙兮。车师月支种类繁兮。马蹄之国善腾奔兮。西南乌弋及罽宾兮。天竺于阗皆胡人兮。条支安息西海漘兮。人迹所极至大秦兮。珊瑚明珠铜金银兮。琉璃玛瑙来杂陈兮。砗磲水精莫非真兮。雄黄雌石出山垠兮。青白莲华被水滨兮。宫殿楼观并七珍兮。穷陆溟海又有民兮。长股深目岂君臣兮。丈夫女子及三身兮。结胸反舌一臂人兮。跂踵交胫与羽民兮。不死之国皆何因兮。茫茫造化理难循兮。圣者不测况庸伦兮。笔墨之暇为此文兮。薄暮雷电聊以忘忧又示君兮。

《天赋》唐·刘允济

臣闻:混成发粹,大道含元,兴于物祖,首自胚浑。分泰阶而立极,光耀魄以司尊。悬两明而必照,列五纬而无言。驱驭阴阳,裁成风雨。叶乾位以凝化,建坤仪而作辅。错落九垓,岧峣八柱。灿黄道而开域,辟紫宫而为宇。横斗枢以旋运,廓星汉之昭回。总三统之迁易,乘五运之递推。察文明而降祥瑞,观草昧而动云雷。托璇枢之妙术,应玉管之浮灰。柔克斯高,听卑逾广覆帱千容,包含万象,载光道德,聿符刑赏。既霆震而霜威,亦春生而夏长。其功不测,其变惟神。大哉其施,旷乎其仁。周八纮而化育,笼四海而陶钧,虽感通而下济,终辅翼而无亲。登大宝于上皇,发神图于下帝。凭理乱而倚伏,候昏明而开闭。遘尧舜以降祯休,遇辛癸而呈祲沴。历成败而无爽,在兴亡而必契。深机不测,神化灵长。虽覃恩于列圣,必归功于有唐。发星辰而效祉,杂烟云以降祥。大猷载洽,景贶斯彰。浃庶品以光被,乐群生于会昌。轶大庭而包太昊,孕元顼而掩朱襄。见乾心之祚圣,即灵运之无方。造化唯远,生成不极。沾广惠于禽鱼,预湛恩于动植。非测管以能喻,岂戴盆之可识。欣大赉于天成,激长歌于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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