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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脱列哥那 【650】 哈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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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全能真主的诏令已经执行,同时世界的君王、当代的哈惕木合罕已经去世,这时他的长子贵由还没有从远征钦察中归来 【651】 ,因此按照先例就在其妻木格哈敦的斡耳朵,即宫廷的门前发号施令和召集百姓。木格哈敦是按照蒙古风俗从其父成吉思汗那里传给他的。但因脱列哥那哈敦是他诸长子的母亲,而且比木格哈敦更机智聪慧,她就向诸王公,即合罕的弟兄和子侄传送使信,把所发生的事和合罕之死通告他们,并说在一致选定新汗之前,应有人当摄政者和领袖,为的是朝政不致被荒废,国事不致陷于紊乱;也为的是军队和朝廷可以得到控制,民生得到保护。

察合台和其他王公遣代表说,脱列哥那哈敦是有权继承汗位的诸王子之母;因此,迄至召开一次忽邻勒塔前,正是她应指导朝政,旧臣应留下来在宫中服劳,以此新旧札撒才可以不从法律上被改变。

脱列哥那哈敦原来是一个非常机智和能干的女人,她的地位因这种联合和呼应大为加强。当木格哈敦不久步合罕的后尘后,用巧妙和狡猾的手腕,她控制了一切朝政,并且施给各种小恩小惠,请客送礼,赢得了她的族人的欢心。就大多数说,外姓和亲属、家人和军队,都倾向于她,顺从她和愉快地听她的吩咐和指令,而且接受她的统治。真主的先知(愿主赐福他,赐他和平!)曾说:“善使人者人心恒爱之,恶使人者人心辄恨之。”因此各色人都投靠他;同时,镇海 【652】 (chinqai)和合罕的其他大臣如以往一样继续担任他们的职务,四方的长官也留在他们的位置上。

但在合罕活着期间,在她心中已经积存了对几个廷臣的仇怨,这个创痛日益加深。一旦她被委与朝政,她的地位增强,而且没有人敢于跟她争辩,她就决定立即行动,不丢失时间,也不坐失良机,如这半行诗说:

赶快,因为时间是把犀利的剑, 【653】

向这些人一个个报复以消她的心头恨。她因此遣使者到契丹去取丞相牙老瓦赤来,也企图抓获异密镇海。然而,镇海以敏锐的分辨力看出她别有用心;就在她的阴谋能够实现前,他动身登程,自寻生路。因此急投她的儿子阔端 【654】 (köten),他寻求他的庇护,如此以一走逃得他的命。至于牙老瓦赤,当使者们见到他,他用尊崇礼敬的仪式欢迎他们。而每天他对他们倍献殷勤照料,以致这样过了两三天。也就在这整个时间,他偷偷地集中马匹等作为逃跑之用。最后在第三天晚上,这事实上是他幸运的日子,他使使者入睡, 【655】 带着几骑投奔阔端,也逃脱他们的毒手。

我返回法合木(fahm),尽管我不期望回去

——当他们〔无力地〕叫嚣时,

我曾怎样再三逃脱他们那类人啊! 【656】

这两个名人抵达阔端处,求他的保护,把他的宫门当作他们的避难所,这时他们受到他的恩遇。脱列哥那哈敦遣一名使者去要他们回来,而阔端回答:“逃避鹰爪而藏身于丛林的雀鸟,不遭到鹰的暴行 【657】 。这两人也是来求我们的庇护,并处于我们的势力范围内。把他们送回去既为宽宏大度的法典所禁止,也远离行侠仗义之道:我看不到亲和疏、突厥人和大食人可作借口。忽邻勒塔不久要召开,让他们的罪行和过失由族人和异密来处理,并且让他们受到任何他们应得的惩处。”她三番两次遣出使者,阔端用同样的理由推脱。她发现要他们回来是不可能的,他决不会送他们回来,这时她极力劝诱曾经是合罕的一名大臣,忽炭的异密亦马都木勒克·穆罕默德('imad-al-mulk muhammad)去揭发他们,杜撰一些谎言,申明他从前跟他们有密切勾结,以此用这个借口她可以在他们的道路上投下绊脚石,而且他们将因此理由在大忽邻勒塔上受惩。但因忠义和仁德,这是伟人天性中最主要和最美丽者,当今犹如昔木儿黑 【658】 (simurgh)即点金石之不复存在,在他的质地中占主导地位,他拒绝去干污蔑毁谤的丑行和勾当,并使他的身子成为自由意志的俘囚,直到全能的真主因他的纯真信仰,把他从那可怖的深渊及类似的绝境中解脱出来,而在贵由汗的宫廷中他比在前朝享有甚至更大的权威。

同时异密麻速忽毕发现这个事情不妙,他也认为留在他自己的领地内不是办法,觉得以急投拔都的宫廷为宜。

合剌斡兀立 【659】 (qara oghul)和察合台的后妃遣忽儿八哈 【660】 额勒赤(qurbagha elchi)及异密阿儿浑 【661】 (arghun)一起去逮捕阔儿吉思 【662】 (körgüz)。

而在那个时期,有个叫法迪玛(fatima)的女人,她在脱列哥那哈敦手下获得巨大的权势,所有的朝政都委付给她的主意和才智。她提拔奥都剌合蛮('abd-ar-rahman),把他派到契丹去代替马合木。下一章将单独用来谈这个女人 【663】 。

当异密阿儿浑把阔儿吉思带给脱列哥那哈敦时,她因旧恨将他囚禁,又派异密阿儿浑到呼罗珊去接替他。

因此人人都向四方派遣使臣,滥发诏旨牌符;他们四下结党,各自为政,通通如此,唯唆鲁禾帖尼别吉及其诸子除外,他们没有丝毫违背他们律文中的札撒和法令。

至于脱列哥那哈敦,她派遣使臣到世界的东方和西方,及其北方和南方,召请诸算端和异密、王公和长官,叫他们参加忽邻勒塔。

同时候贵由尚未归来,他的位子看来是空着的。如俗话说:“强者得食,大丈夫的力量在于他能屈能伸,”斡赤斤想用武力和强暴夺取汗位。怀着这个野心,他前往合罕的斡耳朵。当他接近时,蒙力斡兀立 【664】 (mengli oghul),〔成吉思汗的〕孙子,率他的麾下和军队迎向他,使他悔不该出此策。他借口他是为奔丧而来,用这话来替自己开脱。在同一时候传来贵由抵达他的叶密立河岸的斡耳朵的消息;因此他更是后悔莫及。

但当贵由见到他的母亲时,他没有参预朝政;脱列哥那哈敦仍然执掌帝国的政令,尽管汗位已交给了她的儿子。可是当两三个月过去,儿子因法迪玛而跟他的母亲有所反目,这时伟大和光荣的真主的旨令被执行,脱列哥那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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