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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聪元年一月至天聪六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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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聪元年丁卯正月,命二贝勒阿敏,贝勒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硕托统大军征朝鲜。遣方吉纳、温塔石遗袁崇焕书,历数其前过七端。且言:欲修和好,当每岁馈遗如约,即以此言转达尔主,不然,尔仍愿烦我干戈也。

三月,方吉纳等偕明使杜明忠赍崇焕及李喇嘛书至。崇焕书云:辽东提督部院致书于汗帐下:再辱书教,知汗之渐渐恭顺天朝,而息兵戈,以休养部落,即此一念好生,天自鉴之,将来所以佑而强大之者,尚无量也。往事七宗,抱为长恨者,不佞宁忍听之漠漠,但追思往事,穷究根由,我之边境细人,与汗之不良部落,口舌争竞,致起祸端,汗过不先作孽之人,即逭人刑,难逃天怒。今欲一一明晰,恐难问之九原,不佞非但欲我皇上忘之,且欲汗并忘之也。然十年战鬭,〈马互〉夷夏之人,肝脑涂地,三韩膏血,弥漫草野,天愁地惨,极悲极痛之事,皆为此七宗,不佞可无一言乎!今南关、北关安在?河东西死者宁止十人?仳离者宁止一老女?辽、沈界内之人民已不能保,宁问田禾?是汗之怨已雪,而志得意满之日也,惟我天朝难消受耳!今若修好,城池地方作何退出?官民男妇作何送还?是在汗之仁明慈惠,敬天爱人耳。然天道无私,人情忌满,是非曲直,原自昭然,一念杀机,启世上无穷劫运;一念生机,保身后多少吉祥。云云。兼欲裁减和礼,撒回征朝鲜兵。李喇嘛盛称佛教,祈止兵和好。军中奏言:正月十四夜,大军克朝鲜义州城,分兵梼毛文龙所居铁山,文龙遁入岛。进攻定州,降其民。攻克郭山之汉山城,渡嘉上江,向平壤进发,克安州。至平壤城,遂驻中和,息马七日。至黄州,进驻平山,渐逼李倧王京,倧父子皆遁,遣族弟原昌君李觉等进马及虎豹皮绵细苎布等物请和。三月三日,焚书盟誓,我军还。

四月,明使杜明忠还,答书曰:大满洲国皇帝致书大明国袁巡抚尔来书欲我忘七恨,因尔先世君臣欺陵我国,致起干戈,所以令尔闻知,使两国是非晓然,故遣官议和。若犹怀七恨,则遣官亦何为哉?又云:“今若修好,城池地方作何退出?官民男妇作何送还?”以理直在我,蒙天垂佑,赐与城池官民,今日退还,是不愿讲和,有意激我之怒也。又曰:“是在汗仁明慈惠,敬天爱人耳。”此无俟我言,尔岂不知之?又云:“所开诸物,往牒不载。”考旧典,视此数多者有之,少者亦有之,我亦悉知。

又云:“方以一介往来,又称兵朝鲜何故?遂疑汗之言不由中也。”夫我岂无故而征朝鲜?又何尝向尔等有不征之说?有何言不由中而尔疑之也。尔口言修好,乃发哨卒入我境,收纳逃亡,修葺城堡,是尔之言不由中也。我将帅实疑尔矣。又云“息止刀兵,将前后事情讲析明白。”此言是也,乃又云:“往来书札,无取动气之言,恐不便奏闻。”夫是与非必须说明,然后和好可固。若匿其意而不言,徒以无取动气之语相抑,恐难以讲和也。如此欺谩之词,与前辽东广宁官员相欺何异哉?又云:“只愿坚意以事我皇上,宣扬圣德,料理边情。”尔君之德,尔自宣扬之,我异国之人,何由得知?尔之边疆,尔自理之,我之边疆,我自理之,我奈何为尔料理边情也。不讲两国修好之言,而出此轻人之语何耶?尔袁巡抚诚明智之人,乃不思宜如何致太平,利国家,为结好修和之词,而徒出大言,岂空言可以制胜乎?因尔书有慢词,故以此相答。至和好之事,尔或怀疑,我无疑也。

又云:“先开诸物,所当自裁。”我所裁者,初和之礼,尔当送金五万两,银五十万两,缎五十万疋,梭布五百万疋。我国以东珠十颗,黑狐皮二张,元狐皮十张,貂鼠皮二千张,人参一千斤相答。既和以后,两国往来之礼,每年尔送金一万两,银十万两,缎十万疋,梭布三十万疋。我国以东珠十颗,人参一千斤,貂皮五百张相答。若以此言为然,肯修和好,当即定议为善。至袁巡抚来书,尊尔皇帝如天,李喇嘛书中,以异国之君,列于尔国诸臣之下。此乃尔等私心所为,非理之当然也。我今揆之以义,将尔明皇帝比“天”下一字,我下尔明皇帝一字,尔明诸臣下我一字书写。我知尔等欺诈,故不遗使。以后凡有书来,若尔国诸臣与我并书,我必不听。

五月,闻明人于锦州、大凌河、小凌河筑城屯田,亲率将士由上榆林至辽河广宁,直趋大凌河,明守兵遁,遂围锦州城。癸巳,攻宁远,大败明兵。己亥,攻锦州。庚子,班师。丁未,还沈阳。

八月,贝勒岳托败明兵船于辽束,获守备等官。

天聪二年明崇祯元年正月,亲征察哈尔国多罗特部,杀其台吉古鲁。

四月,赐敖汉部琐诺木杜楞额驸号济农。明袁崇焕以总兵毛文龙据南海皮岛与我国私通,杀之。

五月,闻明兵弃锦州,命贝勒阿巴泰等略明地,并堕锦州城及杏山、高桥,并十三站以东墩台二十一处。贝勒济尔哈朗、豪格征硕特塔布囊,擒之,尽收其人民。

九月,亲征察哈尔国,征各部落兵,科尔沁台吉满朱习礼,敖汉部济农琐诺[木]杜棱,奈曼部达尔汉巴图鲁衮出斯,札鲁特台吉喀巴海,喀喇沁部汗喇思喀布、布颜色海之子台吉毕喇什、万旦卫征、塔布囊马济、贝勒耿格尔等各率众来会。丁丑,驰击席尔哈、席伯图、英、汤图等处,克之。追捕败军至兴安岭,获人畜无算。

十二月,札鲁特部贝勒色木、马尼举国来归。

天聪三年正月,先是,天命六年二月,命四大贝勒按月分直,掌理一切机务,至是令以下诸贝勒代理直月之事。

二月,奉迁太祖高皇帝梓宫于沈阳城东二十里浑河北石觜头山。蒙古喀尔喀扎鲁特部贝勒戴青、桑土、[桑]古尔、桑噶尔寨等各率其属来降。闻明故将毛文龙属下汉人由海岛移驻朝鲜之铁山,遣总兵楞额礼剿之,斩级三百七十,擒一百四十人,获马二(千)[十]匹。遣总兵吴纳格、副将苏纳、贝勒明安、额驸恩格得尔征察哈尔国,降其边境二千户。庚戌,车驾过东京。

三月,遣国舅阿什达尔汉同尼堪等赍敕谕归顺各部落蒙古诸贝勒,申定军令。

四月,命巴克什达海同笔帖式刚林、苏开、顾尔马浑、托布戚等四人繙译汉字书籍,巴克什库尔缠同笔帖式吴巴什、查素咯、胡球、詹霸等四人记注本朝政事,以昭信史。

五月,搜剿明故将毛文龙所属诸岛,副将石廷柱往黄骨岛,备御石尔都、他哈布往鹿岛,游击图鲁什往旅顺口,罗壁、折尔德、清善、雅颗往新城一路。

六月,备御博尔察往新城一路,布尔吉赴雅尔古,各擒杀有差。

七月,命孟(哈)[阿]图征瓦尔哈。

九月,贝勒济尔哈朗、德格类、岳托、阿济格略明锦州、宁远,焚其积聚,秣马田野中凡一月,俘获以三千计,至是还。额驸杨古利及阿山、楞额礼、雅赖往雅尔古,杀毛文龙属下采参人九十六,擒千总三员,从人十六。南界守备伊尔登剿獐子岛,获明船四,沉百三人,擒二十七人。阿禄[部]杜(恩)[思]噶尔济农献马通好。

十月,亲伐明,以蒙古喀喇沁部台吉布尔噶都为向导。命总兵吴讷格、副将苏(讷)[纳]率兵追察哈尔国之逃人明国者,获人百马牛驼羊各有差。乙亥,大军次老河,命贝勒济尔哈朗、岳托率右翼四旗及蒙古诸贝勒兵进攻大安口,至遵化城合军,命贝勒阿巴泰、阿济格率左翼四旗及左翼蒙古兵从龙井关人。太宗与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等率大军继发。丁丑,左翼攻克龙井关,隳水关而人,明副将易爱、(铎)参将王遵臣来(授)[援],皆败死。军至汉儿庄城外,会大贝勒莽古尔泰、贝勒多尔衮、多铎至,明副将标下官李丰率兵薙发出降。又招降潘家口守备金有光,遣其中军范(世)[民]良、蒋进(桥)[乔]齌书来降。戊寅,攻克洪山口城。辛巳,太宗发洪山口,至遵化,遗明巡抚王元雅书。

十一月壬午朔,右翼诸贝勒率兵会于遵化。先是,济尔哈朗、岳托等于十月二十六日乘夜攻克大安口,遂进军。明参将张某率马步兵来援,我军击走其前锋,明兵屯二营于山上,济尔哈朗率兵一半击败之,追至马兰营,尽歼其众。又见明二营骑兵自遵化来援,驻深林内,岳托又进击之,大败之。忽又一营敌兵至,随分兵击斩之,马兰营、马兰口、大安口三城俱降。二十八日,趋石门,降之,罗文峪守备李(恩)[思]礼降,擢游击。明总兵赵率教以精兵四千援遵化,阿济格击斩之,莽古尔泰擒明中军臧调元。初三日,攻遵化城,正黄旗纳穆泰率本旗攻北之西,镶黄旗额驸达尔哈攻北之东,正红旗额驸和硕图攻西之北,镶红旗雍顺攻西之南,镶蓝旗额驸顾三台攻南之西,正(南)[蓝]旗拖博辉攻南之东,镶白旗图尔格攻东之南,正白旗喀克笃礼攻东之北。正白旗小卒萨木哈图先登,大军俱登,守陴兵溃,巡抚王元雅自经,尽屠城中拒命者,殓元雅以棺,收养原任监司马思恭、郎中贾维钥。太宗酌金卮劳萨木哈图,褒谕之,授备御世职,赐号巴图鲁。命参将英俄尔岱、游击李思忠、文(官)[馆]范文程等留守遵化。遣大贝勒莽古尔泰、墨尔根戴青贝勒多尔衮、额尔克楚虎尔贝勒多铎、贝勒杜度、萨哈廉、豪格本兵三千,赴通州河,相视津度,兼捕哨卒。庚寅,太宗自三河县起营。贝勒阿巴泰、岳托分路进击顺义县,败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军,顺义知县率众降。

辛丑,大军迫燕京。太宗亲营于城北土城关之东,两翼兵营于东北,明总兵满桂、侯世禄来援,至德胜门。宁远巡抚袁崇焕、锦州总兵祖大寿屯沙窝门外。莽古尔泰分兵为三。时敌于右偏伏兵甚众,豪格独趋右偏,败其伏兵,追杀至城壕边。三贝勒阿巴泰、阿济格、多尔衮由正路人击,败敌兵,亦追杀至城壕。先是,获明太监二人监守之,至是副将高鸿中、参将鲍承先遵上密计,坐近二太监,故作耳语云:今日撒兵计也。顷上车骑向敌,有二人来见,语良久乃去,意袁巡抚有密约,事可立就矣。时杨太监者,佯卧窃听。庚戌,纵之归。后闻明主用杨监言,执崇焕入城砾之。祖大寿大惊,率所部奔锦州,毁山海关而出。

十二月壬子,总兵昊讷格克固安县,尽歼其众。丙寅,大军发良乡,趋燕京,营于京城西北隅。闻明满桂、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四总兵筑栅永定门南二里许,即以三鼓进兵。丁卯,黎明,十旗大噪齐进,毁栅而人,斩满桂、孙袓寿、副将参游等凡三十人,擒黑云龙、麻登云。壬申,遣阿巴泰等略通州等处,焚毁船只,攻张家湾,克之。遣巴克什达海、爱巴礼齌与明议和书二:一置德胜门外,一置安定门外。丁丑,遣岳托等率精兵四千往围永平,遂克香河县。上与大贝勒等往视蓟州情形,会山海关步兵来援,遇于城外二里,悉击歼之。

天聪四年正月辛巳朔,大军抵滦何。壬午,至永平。甲午,攻克之,兵备道郑国昌、知府张凤奇、推官罗成功皆仰药死。户部郎[中]陈此心、兵备道白养粹、革职副将孟乔芳等皆降。丙戌留贝勒济尔哈朗等兵一万守城,大军向山海关进发。擢白养粹为巡抚,孟乔芳、杨文魁为副将。戊子,孟乔芳、杨文魁、游击杨声远自永平来见。上论之曰:朕不似尔明朝之君,与臣下情意隔绝,凡我臣僚,皆令侍坐,各吐衷曲,饮食同之。己丑,命敖汉等部蒙古兵攻昌黎县,谕以克城财物任取之。敖汉等诸贝勒树梯攻城,为敌所推堕,不能克。上闻曰:昌黎军甚少,何难攻克?遣达尔哈等领千人助之,复不克。上自携攻具攻之。谕曰:倘拔其城,违命者悉歼之。城上木石炝炮齐发,火燎梯折,因焚近城庐舍而还。甲午,滦州降,命固山额真纳穆泰等率兵守之。命贝勒阿巴泰率护军驻防汉儿庄城。辛丑,遇明兵人营,皆击败之,射杀其兵部尚书刘之纶。

二月,谕曰:昨攻永平城,副将阿山、叶臣与猛士二十四人冒火登城,乃我国第一等骁勇人也,以后勿得再令攻城,但令诸贝勒固山额真左右对敌时同进,彼自欲攻城,亦宜止之。厮卒中有一二次率先登城者,亦不可再令攻城,以示朕爱借骁勇之意。丙辰,上谕诸贝勒曰:尔等蒙天佑,凡事皆当处之以义,毋贪黩以利己,毋偏庇以狗人,天人一理,在下士卒悦服,则天心亦嘉与之矣。自天聪三年十月征明,抵燕京,转克遵化、永平、滦州、迁安诸地。二月甲子,班师,命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萨哈廉偕文臣索尼、宁完我、喀木图率将士镇永平,文臣鲍承先、白格率将士镇迁安,固山额真图尔格、纳穆泰偕文臣库尔缠及高鸿中率将士守滦州,察哈喇偕文臣范文程率将士守遵化。

三月庚寅,命大贝勒阿敏、贝勒硕托率兵往代阿巴泰等(领)[镇]守永平、滦州、迁安、遵化等处。

四月辛酉,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萨哈廉等率所部兵凯旋。

五月,明华州监军道张春,监纪官邱(嘉太)[禾嘉],总兵祖大寿、马世龙、杨绍基,副将袓大(禄)[乐]、袓可法、张宏谟、刘天禄、曹恭诚、孟〈山放〉等,率兵攻滦州,固山额真纳穆泰等屡击却之,阿敏、硕托但遣大臣巴都礼率数百人往援,而尽收迁安守兵及居民人永平。明兵复攻滦州,纳穆泰等不能支,遂弃城奔永平,明兵截战,我兵阵(杀)[没]四百余人。阿敏、硕托将城内归降汉官巡抚白养粹,知府张养初,太仆卿陈(五)[玉]庭,行人崔及弟,主事白养元,知县白珩,掌印官陈清华、王业宏、陈元美,参将罗墀,都(事)[司]高攀桂等,悉戮之,并屠城中百姓,收其财帛,乘夜弃永平城而归,出冷口。其镇守遵化察哈(利)[喇]等亦弃城还。众贝勒大臣议阿敏**罪,请诛之。上免死幽禁,夺所属人口奴仆财物牲畜。革头托贝勒爵,夺所属人口。汤古代、布尔吉、纳穆泰、巴布泰、图尔格、雍(顺)[舜],备御松俄图,游击恩特、爱(永)[木]布路,参将布山,备御黑勒、(巴)[尼]马察、(邵世)[郎什]、德尔得赫,各坐罪有差。

七月,定议太袓庶妃所生子阿拜、塔拜、巴布泰、巴布海、赖慕布,又弟之子吴达海、塔律、拜伊图、巩阿岱、舒尔赫、哈加,族叔吴霸席库、撒哈席库、机尔塔席库,又姑母瑚雷与姨母之子柏尔肯、卜赖、吴巴泰、吴齐勘、分代、席尔谈、发库,又勒克舒子孙及颜布鲁等,俱免徭役。

天聪五年正月,造红衣大将军炮成,镌曰天佑助威大将军,我国造炮自此始。上幸文馆,观巴克什达海所译武经内有昔良将用兵,有馈箪醪者,投诸河,与士卒同流而饮。夫箪醪不能味一河之水,而思为致死者,以滋味之及已云云。上谕诸贝勒大臣曰:观古史所载,将帅必体恤士卒。如我额驸顾三台与敌交锋,士有战死者,以绳系其足曳归,轻蔑士卒若此,何以得其死力乎?

三月,以御书三函与两大贝勒,及议政十贝勒、八大臣,令直言国事。于是大贝勒代善、莽古尔泰,贝勒阿巴泰、济尔哈朗、墨尔根戴青多尔衰、岳托、额尔克楚虎尔多铎、杜度、萨哈廉、豪格,固山额真楞额礼,额驸达尔哈,额驸和硕图、色勒、喀克笃礼、伊尔登、叶臣各有所奏。

五月,命总兵官楞额礼、喀克笃礼率兵征海南岛。

六月,(现)[亲]定功臣袭职例。

七月,议设统兵将帅,每固山额真下两翼,各设梅勒额真一员,每甲喇各设甲喇额真一员,其随从红衣炮大将军炮,令总兵官佟养性管理。又定官职,设立六部,每部以贝勒管理,其下设承政、参政、启心郎,改巴克什为笔帖式,本赐名者仍之。闻明总兵祖大寿等兴筑大凌河城,昼夜督催,因统大军征之。

八月壬寅,次旧辽河,蒙古诸贝勒各率兵来会。癸卯,命贝勒德格类、岳托、阿济格率兵由义州进发,屯于锦州、大凌河之间以俟。丁未,两路军俱抵大凌河,时城墙已完,遂进围之。上以攻城恐伤士卒,乃命楞额礼、达尔哈率本旗围北面之东,阿巴泰率护军在后策应。觉罗色勒围正南,莽古尔泰、德格类在后策应。宗室篇古围南之西,济尔哈朗策应。吴讷格围南之东,喀克笃礼围东之北,多铎策应。伊尔登围东之南,多尔衰策应。和硕图围西之北,代善策应。鄂木兑围正西,叶臣围西之南,岳托策应。蒙古诸贝勒各率所部兵围其隙处,佟养性载炮当锦州大道(西)[而]营。诸将各固守泛地,勿纵一人出城。又环城掘壕,深广各丈许,壕外筑墙高丈许,墙上加垜口,墙内距五丈余地,又环(握)[掘]壕五尺,深七尺五寸,壕上铺秫秸,覆以土,营外亦掘壕深广各五尺许,城内外不能通出人矣。辛亥,招降大凌河西山一台,城南冈一合。壬子,系书于矢,射入大凌河城,谕诸蒙古。癸丑,明兵出城诱战,我副将孟(垣)[坦]、屯布禄,备御多贝,侍卫戈里及士卒十人,没于阵。是曰,以炮攻降城西南隅一台。甲寅,大凌河岸一台降,又以炮攻城东一台崩。丙辰,城北外冈一台降。丁巳,明兵二千自松山来援,前哨阿山等击败之。甲子,命阿济格等率精兵往锦州松山,追击明援兵。丁卯,明兵六千来攻阿济格营,时大雾,觊面不相识,及敌将至,有青气自天冲人敌营,雾中开如门,于是阿济格、硕托列阵以待,大败敌兵,追至锦州城,擒游击一员,获马二百有六。(八月)辛未,大凌河城内兵突出,我兵夹攻败之。

九月乙亥,命谭布邀击明兵出城樵采者。丁亥,闻明兵援锦州,上率亲随护军前行,明兵七千溃遁,斩副将一员,收军拜天。庚寅,令士卒伪为锦州援兵以诱敌。上率亲随护军伏于山内,祖大寿见之,率兵出城,宗室篇古四营齐出,明兵大败。上率伏兵掩至,敌奔入城,自是不敢复出。乙未,明太仆寺卿监军道张春,总兵昊襄、(钟)[宋]伟等,率副将以下百余员马步兵四万来援,逼小凌河。上欲击之,见其壁垒严整乃止。戊戌,明兵起营,过大凌河,距城十五里立营。我军先遣精锐扼敌归路,两翼兵直冲其营,敌阵坚不为动,火器齐发,声震天地,我右翼冲入,明总兵吴襄、副将桑阿尔寨等先奔。时有黑云从风西来向我军,敌乘风纵火,势甚炽,将逼我阵,天忽雨,反风向敌,敌遂溃,遇伏,悉歼焉。生擒张春、张(宏)[洪]谟等三十余员,尽获其驼马器械,张春独不跪。上怒,援弓欲射之,代善谏曰:此人欲以死成名,奈何杀之以遂其志。遂置之。是战也,祖大寿复以为计诱,故无一人出。比晓,遣赐张春珍馔,春不食,固求死,饿二日,复赐食,乃受而食之,后每食上皆亲阅以赐。

十月,遗祖大寿书,招之降。未几,大凌河粮尽,析骸而炊,杀人而食,大寿欲突围不得。复遣阵获参将姜新招之,大寿降志乃决,遣其养子祖可法为质。诸贝勒问曰:尔等死守空城何意?可法曰:因前屠戮辽东永平降民,是以畏死耳。岳托曰:辽东之事我等不胜追悔,永平乃二贝勒阿敏所为,已论罪幽禁矣。戊戊,大寿杀其副将何可纲以降,可纲含笑而死。

十一月,纵袓大寿入锦州。丁巳,大军旋。张春不肯薙发,令与白喇嘛同居三官庙。

天聪六年正月,管兵部事贝勒岳托言:先年克辽东、广宁诛汉人拒命者,后复屠永平、滦州,以是人怀疑惧,纵极力晓谕,人亦不信。今天以大凌河与我,臣愚以为当善抚养。抚养之道,当先予以家室,凡一品官以诸贝勒女妻之,二品官以国中大臣女妻之,仍出公帑以给其需。各官宜令诸贝勒人给庄一区,复察各牛录下寡妇给配各官从人。至明之兵士,察汉民女子寡妇及八贝勒以下庄头女子令其给配。其余更令殷实商贾,分给婚配,毋致一人失所,则人心归附,而大业可成矣。 上嘉纳之。赐门都号阿尔萨兰土谢图布库,(社)[杜]尔麻号詹布库,特木德赫号巴尔巴图鲁布库。三人皆蒙古人,膂力绝伦,善角抵。

二月,以大凌河归降及俘获汉人分隶副将下各五十名,参将下各十五名,游击下各十名,尽令移居沈阳,以国中妇女千口分配之。其余令国中诸贝勒大臣各分四五人,配之以妻室,善抚养之。

三月,以国书十二字头向无圈点,上下字雷同无别,命巴克什达海酌加圈点,以分析之。

四月,亲率大军征察哈尔,次都勒河,闻察哈尔汗林丹奔库黑得勒酥,乃还趋归化城。会有言察哈尔国左界与喀喇莽奈之境相接,因罢征明之师,复进征察哈尔。

五月,大军次胡喇户,以察哈尔遁,复议征明。大军次木鲁哈喇克沁,命贝勒阿济格等统左翼兵掠大同、宣府一带,济示哈朗等统右翼兵掠归化城黄河一带。

六月,遗书明沙河堡官,索回察哈尔逃入堡中人畜,及赏察哈尔汗财物,悉送出。遣官齌书诣大同、阳和、宣府各官处议和。甲午,与明宣府巡抚沈某、总兵董某等议和,定盟约,大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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