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集解》凡十一章。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马融曰:微、箕,二国名。子,爵也。微子,纣之庶兄。箕子、比干,纣之诸父也。微子见纣无道,早去之。箕子详狂为奴,比干以谏而见杀也。孔子曰:殷有三仁焉:仁者,爱人,三人行各异,而同称仁,以其俱在忧乱宁民也。
柳下惠为士师,孔安国曰:士师,典狱之官。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孔安国曰:苟直道以事人,所至之国俱当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孔安国曰:鲁三卿,季氏为上卿,最贵;孟氏为下卿,不用事。言待之以二者之间。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以圣道难成,故云老矣不能用。
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孔安国曰:桓子、季孙斯也。使定公受齐之女乐,君臣相与观之,废朝礼三日也。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之门,孔安国曰:接舆,楚人也。详狂而来歌,欲以感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也?孔安国曰:比孔子于凤鸟也。凤鸟待圣君而乃见,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之也。往者不可谏也,孔安国曰:已往所行,不可𣸪谏止。来者犹可追也。孔安国曰:自今以来,可追自止,避乱隐居。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安国曰:已而者,言世乱已甚,不可𣸪治。再言之者,伤之甚也。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苞氏曰:下,下车也。
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郑玄曰:长沮、桀溺,隐者也。耜广五寸,二耜为耦。津,济渡处。长沮曰:夫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对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马融曰:言数周流,自知津处也。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对曰:然。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孔安国曰:淊滔者,周流之貌也。言当今天下治乱同,空舍此适彼,故曰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避人之士,岂若从避世之士哉?士有避人之法,有避世之法。长沮、桀溺谓孔子为士,从避人之法也。己为士,则从避世之法也。耰而不辍。郑玄曰:耰,覆种也。辍,止也。覆种不止,不以津告也。子路行以告,夫子怃然为其不达己意,而便非己也。曰:鸟兽不可与同群也,孔安国曰:隐居于山林,是与鸟兽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孔安国曰:吾自当与此天下人同群,安能去人,从鸟兽居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孔安国曰:言凡天下有道者,丘皆不与易之,己大而人小故也。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莜。苞氏曰:丈人,老者也。莜,竹器名也。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苞氏曰:丈人曰:不勤劳四体,不分殖五谷,谁为夫子而索之耶?植其杖而芸。孔安国曰:植,倚也。除草曰芸。子路拱而立。未知所以答也。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孔安国曰:子路反,至其家,丈人出行不在。子路曰。不仕无义。郑玄曰:㽞言以语丈人之二子也。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可废也。孔安国曰:言女知父子相养不可废,反可废君臣之义耶?欲洁其身而乱大伦。苞氏曰:伦,道也,理也。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也,己知之矣。苞氏曰:言君子之仕,所以行君臣之义也。不自必道得行。孔子道不见用,自已知之也。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逸民者,节行超逸者。苞氏曰:此七人皆逸民之贤者也。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者,伯夷、叔齐与?郑玄曰:言其直己之心,不入庸君之朝。谓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孔安国曰:但能言应伦理,行应思虑,若此而已。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苞氏曰:放,置也。置不𣸪言世务也。身中清,废中权,马融曰:清,纯洁也。遭世乱,身废弃以免患,合于权也。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马融曰:亦不必进,亦不必退,唯义所在。
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孔安国曰:亚,次也。次饭,乐师也。挚、干,皆名也。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苞氏曰:三饭、四饭,乐章名也。各异师、缭、缺皆名。鼓方叔入于河,苞氏曰:鼓,击鼓者。方叔,名也。入,谓居其河内也。播鼗武入于汉,孔安国曰:播,犹摇也。武,名也。少师阳、击磬襄入于海。孔安国曰:鲁哀公时,礼毁乐崩,乐人皆去,阳、襄皆名。
周公语鲁公孔安国曰:鲁公,周公之子伯禽,封于鲁。曰:君子不施其亲,孔安国曰:施,易也,不以他人易其亲也。不使大臣怨乎不以。孔安国曰:以,用也。怨不见听用。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毋求备于一人。孔安国曰:大故,谓恶逆之事。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䯄。苞氏曰:周时四乳,得八子,皆为显士,故记之。
《论语》卷第九经一千六百五十字。注一千七百七十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