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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语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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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宪章文武盖时王之法不可不守也今言治者正不可妄意纷更只将祖宗之法求其夲意所在而实心奉行之纵有时异势殊当调停者亦只就中调停处得其当便是不可轻出法度之外启乱端也此不惟分所宜然祖宗聪明睿知既迈伦夷而又艰难百战以有天下苦辛备尝经练久熟具所贻谋为法既审为虑更深固非后世踈浅之见所能及也夫岂可以一事之未便而遂乖天下之全图以一时之未便而遽梗万年之长计哉

国家用人匪徒资治亦即以安天下之人也故大臣小臣分列上下散布内外又有士有胥史下至里社亦各有长多其等广其途尽网罗天下之才而用之使天下之人茍有一长一艺异于齐民者随其才之大小皆入吾之网罗彼其旣入网罗则皆有事于所职不惟顾惜所有而又有所望于进取孜孜焉垂死而犹有歉于所期之未遂故无暇于为乱且等既多矣途既广矣于是而不在网罗则至愚下之人而已矣至愚下之人安能为乱即为乱亦易扑灭而天下常可得安此英雄御世之微机也末季之世不知此意不以爵禄收拾人才乃徒用奸巧之人甘其谀佞徒用庸陋之人乐其委顺彼其盘据要津不止壊国事塞贤路每每恶直丑正摧折天下之才以快其忮毒使人抑阏寃愤无所控诉激而不堪之甚则黄巢之事所由起也且如元末兵乱朝廷更无可用之人则宜其世之无人矣我圣祖时佐命元勲固即元之人也使元能收拾縻以爵禄则才不在下安得败亡至此是可不为永鉴也哉

天变诚可畏然天心仁爱人君亦是曲说求其理而不得则亦不之信矣今只云天灾流行祸乱将作必须谨修政事爱恤人民以保固国家则灾可无害不然将不可救药而祸乱成矣此自实言自可使人君知惧

朝廷之上不可无忠诚刚正逺识之重臣彼其气有夙养可以当大事而不慑谋有预定可以平大难而不惊猝遇缓急国有所赖以为安人有所仗以无恐若徒以奸巧窭细之人充揆宰钧枢之任无事则结援蔽主倚势作威自以为可震四海一旦有事颠顿仓惶神夺气丧计无所出卖国从逆之事皆为之矣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

乱不起于乱必有其几圣人当休否之时已谨苞桑之戒几未动而先图所谓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者也次之则乱几有动能早识而亟图祸即可弭力亦甚省又次则乱形已出而后救之然亦必得拨乱反治之才竭力劻勷仅而可免若至已乱则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故治乱之几不可不深察也然惟有道之人能察之彼庸人者流燕雀处堂栋宇将焚犹栩然以为乐而方笑圣人之过计可与言哉

纪纲之壊莫大于国是之不明尤莫大于上下蒙蔽而人主终于不知夫国是不明则奸臣舞智以愚人邪臣党比而丑正乱之道也然有时而明国法有行焉则犹可以为戒若上下蒙蔽而人主终于不知则舞智者恬焉得计党比者敢于效尤袭为故常无复有发觉之者于是以威福为己物任其播弄必至于乱而后已考亭先生曽云吕微仲范尧夫为相用调停之说兼用小人更无分别所以成后日之祸如王安石罪既明白后即加罪于蔡确之徒论来安石是罪之魁首却于其死加太傅及赠礼皆备想当时也要委曲周旋他如今看来这般却煞不好要好便合当头白其罪使人得知是非邪正所谓明其为贼敌乃可服须是明显其不是之状若更加旌赏却惹得后来许多羣小不服看来天下事须是先论其大处如分别是非邪正君子小人端的是如何了方好于中间酌量轻重浅深施用此言良是今观当时今日绍述明日调停只在朝廷上混乱不了皂白无辨国事尽隳迄至靖康而后已有国者岂可使时事一至于斯

帝王创业垂统必有典则贻诸子孙以为一代精神命脉我祖宗燕谋宏密注意渊逺非前代可及圣子神孙守如一日治如一日猗欤盛矣迨我穆皇未获有所面授我皇上甫十龄穆皇上宾其于祖宗大法盖未得于耳闻也精神命脉既所未悉将何以鉴成宪绳祖武乎今日讲经书后又讲贞观政要等书臣愚谓宜先知祖宗家法以为主本而后可证以异代之事不然徒说他人何切于用乃欲于祖宗列圣实録所载圣敬事天之实圣学传心之法如何慎起居如何戒嗜欲如何务勤俭如何察谗佞如何总揽大权如何开通言路如何进君子退小人如何赏功罚罪如何肃宫闱如何御近习如何董治百官如何安抚百姓如何镇抚四夷撮其紧切编辑成书进呈御览在讲筵则日进数条在法宫则日披数段庶乎祖宗立国之规模保邦之要略防微杜渐之深意弛张操纵之微机可以得其大较且今日之域中祖宗之天下即以祖宗之事行之今日合下便是不须更费商证而自无所不当我皇上聪明天纵睿智日开必因而益遡祖宗精神命脉所在以觐耿光以扬大烈以衍万年无疆之祚者将在于是则特为之引其端焉尔是臣愚犬焉之心也方遂请之而遂以废去特述其意于此倘有取而行之者则犬马之心亦自可遂不必出自我也

宰相天下之枢必得心术正徳行纯识见髙力量大学问充经练熟者方可为之若不试以事徒取文艺不拣其才徒俟俸资则岂能遂为百辟之师平章军国重事而无舛乎

格心有根本有功夫有机括有次第不在谏诤上也还不在言语上也还不在形迹上

相业无迹其格心处君尚不知人又孰得而知之后人不在心上做只务形迹不在君徳上做只论事功故相业鲜

致君以格心为本格心以诚意为本今日辅徳之事全未且莫说朝夕纳诲格君心之非即平日何曽讲论个道理商量个政事纵紧急不得已事亦只札子往来而已书既不能尽意而又先经内官之手拆视而后进上机密之言如何说得君臣道隔未有甚于此也然事须面议乃得其情而面议不得开端不止内官不乐人主与大臣说话恐破其壅蔽而辅臣亦不敢苦请面对若忽然问一件道理未必能知问一件事体未必能处原无本领当面说个甚所以亦不乐于面对也

辅徳辅政平章四海只是至诚则得不然皆无有矣圣祖罢丞相分其权于六卿而上自裁决成祖始制内阁以翰林官七人处之备问代言商搉政务极其宠密然未有平章之任也嗣后遂理机务庶政比其久也则遂隆以师保之官称辅臣焉虽无宰相之名有其实矣然皆出诸翰林翰林之官皆出诸首甲与夫庶吉士之选留者其选也以诗文其教也以诗文而他无事焉夫用之为侍从而以诗文犹之可也今既用于平章而犹以诗文则岂非所用非所养所养非所用乎旧制固不敢议而就中有以为之处焉亦无不可者诚宜于其选也必择夫心术之正徳行之良资性之聪明文理之通顺者充之而即教之以翰林职分之所在如一在辅徳则教之以正心修身以为感动之本明体达用以为开导之资如何潜格于其先如何维持于其后不可流于迂腐不可狃于曲学虽未可以言尽然日日提撕日日闻省则必有知所以自求者矣其一在辅政则教之以国家典章制度必考其详古今治乱安危必求其故如何为安常处顺如何为通变达权如何以正官邪如何以定国是虽难事事预拟亦必当有槩于中也于是乎教之以明解经书发挥义理以备进讲教之以训廸播告之辞简重庄严之体以备代言教之以错综事理审究异同以备纂修而应制之诗文程士之文艺在其后焉面命而耳提之日省而月试之养之既久则拔其尤者留之翰林既留之后仍以旧业日加淬励阁臣时时督课与之讲论试其所有之浅深观其行履之实否比其久也则又拔其尤者而登用之如此庶乎相可得人相业必有可观者翰林庶吉士固未尝不可也今也止教诗文更无一言及于君徳治道而又每每送行贺寿以为文栽花种栁以为诗羣天下英才为此无谓之事而乃以为养相材逺矣

阁臣用翰林而他衙门官不与既未经歴外事事体固有不能周知者而他衙门官无辅臣之望亦不复为辅臣之学此所以得人为难也今宜于他衙门官选其徳行之纯正心术之光明政事之练达文学之优长者在阁与翰林参用之如吏部必用翰林一人者然恒有其人继继不絶庶乎外事可得商搉处得其当而无舛而他衙门官有志者亦肯习为平章之业就中又可以得人也然此亦有先朝故事如李文达薛文清者皆自他衙门入便以为例有何不可虽然必是当国者访用惟公鉴别惟明乃可为此事不然亦止济其私而刘宇曹元入之矣

或曰古云立贤无方故太公用于磻溪傅说举于版筑盖通天下而用之也而子独拘之于翰林之间廷臣一二之内不亦狭乎曰此别有论今只就国制中为之处耳程子云居今之时不安今之法非义也若论为治须于今之法度内处得其当方为合义若须更改而后为则何义之有

人徒曰用贤才而不知贤才必须培养于先俟其成而用之乃可以济天下之务若不待其成而用未有不偾事者此非才之不美也茍为不熟不如荑稗虽种之美者而亦不可食也

国家用人必循资次固不可违然处之有道亦无不可葢用人不在用之之日必须预为之计官之职事不同人之才器不一今于紧要之官各预择其才之宜于此者每三二人置诸相近之地待次为备一旦有缺即有其人庶乎不乏不然则天下虽有其才而资不相及逺不可致安得辏用乎此惟有为国之心者可与言之

今有百锁焉亦有百匙焉各寻其匙而投之无不利者若以为锁固在此匙固在此也而槩以投之则锁与匙俱壊夫官各有所事而人各有所长以所长治所事则人既得展其能事亦可底于绩茍用违所长未有不败者矣今天下非无才也而事功不兴者锁匙之用背也然匙固在锁固在也

才徳兼者上也有根本而才气微者次也有才气而根本微者又其次也然皆不可弃以才气胜者用诸理繁治剧以根本胜者用诸敦雅镇浮若夫钧衡宰制之任必得才徳兼备之人而阙其一者断不可以为也

今人只用形迹更不察实故有务为夙夜奔走之状以为勤者然有益于事则鲜务为慷慨忧时之说以为忠者然有济于事则鲜夫无益于事勤于何有无济于事忠于何在若在上者惟要诸有益于事者为勤有济于事者为忠而形迹不得以为溷则务实者既可以奏功无实者亦不敢增扰

国家仿虞廷之制文官三年考满三考始论黜陟然朝觐考察既有所汰而在任又有死亡丁忧事故去者则安得便有九年满者补之故后又有推升之例推升之例行于是九年考满者鲜矣然前朝官尚久任三考尚有其人又后久任之法不行固有未及三年而升者焉又有升未三年又升再升者焉盖四五任未一考而况三考乎其九年考满者间见翰林史官卫经歴等而余不复闻然亦止有升而无黜是考绩黜幽之典废此考察所以不能无弊也然法不能无弊而行之既久其弊更不可胜言乃遂袭为故套无复置议者此士风日败而治理所以不兴也自今言之以六年之官而考于三二人以六年之事而核于三二日则岂能得其善恶之真所以毁誉肆出飞语中伤而行事者遂以为据大奸任其弥缝小过取以塞责十分曽无一二之实此一弊也六年之间其考满者率加以美辞又数升迁有至二三品者而考察之时乃又以原官指摘而黜谪之夫使其不肖固当处也乃何故加以美辞又数升迁既加美辞数升迁乃何又以原官黜谪之先后不一自相矛盾非所以示劝惩于天下此又一弊也每考察时所去之人前后不相上下其数未足则必取盈其数已足即不复问天下岂有六年之间不肖者皆有定数其为茍且了事可知此又一弊也考察各衙门皆须有人如此衙门已有人矣遂不复动曰难为他衙门也如彼衙门无人亦必以人实之曰奈何空此衙门也夫考察本为去不肖也使不肖者多不妨尽去无不肖者不妨不去而所为乃如此徒使不肖者徼数多之幸而贤者受辏数之苦此又一弊也惟其如此遂使考察之时不肖者造作言语鼓弄风波倾陷善人以图衙门有人而可以免已其善者则畏缩而无以自藏盖非惟不能去不肖而尤以长人不肖之计伤贤者之心此又一弊也被黜者既不许辩科道纠劾不公之例又复不行遂使权奸于此行忮害之毒以为此乃死局禁锢终身者矣乃以平日所憾所忌所异己者推入其中使抱没齿之恨而不得再见天日以此人视考察如必不可脱之囹圄如万丈必不可出之陷穽惟恐推其身于此盖曰平日之蹭蹬贬黜犹可言也一推身于此则不可言也而承奉权奸无所不至惟恐少忤其意而施毒于此焉是以朝廷瘅恶之条徒为权奸作威固党之具不惟临事行其倾陷之计而平日犹持此以为吓制之机使朝臣垂首丧气无复志节皆由于此此又弊之大者也嗟乎其弊一至于此乃国家亦何利而为之今宜以黜汰之事令考功司河南道行于三六九年考满之时于理为得或曰祖宗九年议黜三六年不为早乎曰九年者既百无一人焉而三六年又不议黜将遂无黜陟之典乎且考察有不一载而去之者矣三六年议黜不犹愈于不一载而去之者乎且彼一人也考功一司官考之又总之于堂上河南一道官考之又总之于堂上耳目既多实自难掩又非一日而了乃得以从容体访审核是以众人而考一人以数时而完一事复者复升者升黜者黜谪者谪事自精确必不至于亏人而是非大相逺也盖考察略而考满详考察粗而考满精考察暧昧而考满明白考察匆遽而考满从容较而言之自知矣然又有未及三六九年考满而改节恣肆者则考察亦不可无但不必定在六年只偶一为之去其太甚者数人示戒而已其有被害亏枉者许人指言研审得情仍为昭雪庶小人不得施其溷飞语不得遂其谗奸人不得终其毒日日考焉恶者不得徼六年之幸人人自考焉善者不至恐辏数之及何不可者独奈何必舎精而事粗舎详而事略舎明白而事暧昧舎从容审核而徒事于匆遽卤莽者也

大明会典凡官员任满考核及朝观考察各有定制若因事考察间一举行无常例然在国初未有也正统元年始奏准两京五品以下官员从本衙门堂上官考察如有不才及老疾者本部验实具奏定夺景泰三年奏准六部等衙门堂上官考察各属主事等官才力不胜者降典史老疾官冠帯致仕天顺八年奏准本部都察院会同内阁考察在京五品以下文职并在外布按二司官有不公者许令科道官指实劾奏南京各衙门照例考察有不公者令南京科道官劾奏成化四年令两京文职堂上官曾经科道纠劾及年老不堪任事才徳不称职者各自陈致仕取自上裁五品以下官本部会同都察院及各堂上掌印官公同考察年老无为贪浮酷暴者革职弘治元年令两京五品以下官照例考察其被黜之人有造言生事摭拾妄奏者发遣为民十年令两京官照例考察然皆十年一行亦未有一定之题目一定之处分也至弘治十七年始令六年一次考察遂至今为然然事例有八目四科曰贪曰酷为民曰不谨曰罢软冠帯闲住曰老曰疾致仕曰才力不及曰浮躁浅露降调外任法可谓密矣乃行事者不体朝廷之意而皆袭为含糊暧昧不明之说曰贪而已更不列其贪之状曰酷而已更不列其酷之状曰不谨而已更不列其不谨之状余皆然徒加之名不指其实不止罔者无以压服其心即当其罪者亦无以压服其心何者未有以明之也然此有二弊焉访之不的知之不真若明指其实则不符者多矣此其一也内阁部院之臣于内有所私意中伤若明指其实则必将以无作有以轻作重私害昭然在人矣此又其一也夫是以止加空名而不指实事使天下徒有骇疑而不得其故言官纵欲指摘而不得其端遂茍且了事之图泯权奸倾陷之迹便己以残人假公以威众莫甚于此也而朝廷法度可如是举行天下人才可如是摧折乎今诚宜于考察时令部院官务核名实某也贪必列其贪之事某也酷必列其酷之事某也不谨必列其不谨之事余皆然明言直指与天下共罪之而又申饬先朝有不公者科道指实劾奏之例则庶乎私意中伤者不敢公然肆其所为而其平日体访亦必务详慎的确不敢卤莽塞责以自取罪戾斯不惟于惩汰不肖之中存爱惜人才之意而公道昭彰人知劝惩治理其可兴矣

国初外官除朝观考察外又令御史按察司廵抚及吏部差官会同考察在洪武永乐洪熙年者各一宣徳景泰年者各二法各不一乃后亦不复行弘治六年考察奏上诏考察官员未及三载议黜者非有实迹许复任或以澄清或以爱惜意可想见今只以朝觐考察付部院行之无复朝廷裁处者矣

朝觐考察天下官员皆是藩臬及府官面说各属贤否而去留之予辛未典其事见说事者多不审确每不合者必呼其人至前数其罪状而黜之率皆承伏无辞盖予体访既久参伍又多故颇有以得其实而明言之而上司者多不知也以此知上官于所属贤否亦甚浪然因又以知前此司考察者率含糊了事只凭两司说罔所驳正噫此天下大事也必须明言其罪乃可以服其心乃可以风示天下使知庙堂自有明鉴有司者既不敢肆其恶而上司者亦不敢肆其欺庶少得朝廷考察本意顾可草草然哉

考察投匦其私更不可言夫投匿名文书律有重禁乃以科道官而可为此乎夫既不出名则一人而数十投可也而可遂以为公论哉此宜痛革只当各具访单呈于部院会于都科则害人者不得行其计矣或曰如招怨何曰为朝廷官干朝廷事得恤怨乎己务避怨可使天下无公道乎

考察者不许辩是矣而行私害人者亦当处被害者亦当为之昭雪被劾者不许辩是矣而行私诬人者亦当处被诬者亦当为之昭雪如此方是大公之道皇极之言曰无偏无党无反无侧无有作好无有作恶王道也

吏部每两月一次推升天下府同知以下官员其事重大故事文选一主事管掲单单者一官一单书其年贯出身歴履资俸保荐有无考语美恶无所不备者也掲者查其资俸考语之当升者掲出以授郎中郎中呈之冢宰而定其升迁者也然独一主事管之使主事而不公也可遂任之乎予甚不然之且员外同司侍郎同部奏本皆列名而事则不许其知何居然此岂故为是密哉其中固甚有弊贪者通货贿私者酬亲故奉承者供权贵故惟冢宰与郎中自为若公于人固有所不便也予更甚不然之乃遂改其事每当推升时令该司以天下官单俱送后堂二侍郎与阖司官吏公同查对掲其当升者付郎中以呈予而定升迁盖光天化日之下十目十手所共指视非惟人不得私即予欲有所私亦不能也初司官以不便故甚难之予欲叅究乃不敢言而二侍郎亦力辞恐致司官之怨予让之曰非其职而强为者谓之揽权揽权固不可如其职属当为而不为者谓之推委推委独可乎且公大臣受禄厚岂以无所事事为称职耶二侍郎不得已从之予以为天下至公圣人复起必不易此矣乃予归而尚书□□者首变其事仍旧夫自私而变之为公也有何不可乃自公而变之仍为私也意欲何为乎而又嗾言官劾侍郎魏学曾揽权看单夫以吏部侍郎公同看吏部推升之单为揽权则必欲其尸位为可哉此事实予所为魏又予强而后可者而乃以受诋是予之累之也君子不以己累人故特为白其事且当是时魏以正言忤当路意犯其深忌甚恨□□附当路故嗾言官劾之曰看单者借之为辞耳借之为辞而乃以天下至公之事为罪亦可笑也

李吉甫为相谓中书舎人裴垍曰吉甫流落江淮踰十五年一旦蒙恩至此思所以报徳惟在进贤而朝廷后进罕所接识君有精鉴愿悉为我言之垍取笔疏三十余人数月之间选用略尽当时翕然称吉甫为得人夫垍非铨衡之官评隲人才者乃一问之间即疏得三十余人又皆副用果何以能此哉固云精鉴亦素留意人才故也今虽铨衡之官日评隲人才乃一问之间能疏得三十余人否即疏之能皆可用否

官不久任必无善政然超迁之法不行小转之法不革欲久任不可得也

守令亲民之官最为紧要使天下守令得人太平即此而在国初犹重此官进士往往为丞簿正官之重可知也乃今州县正官皆以初仕者为之彼其民事既非素谙而守身之节爱民之仁处事之略漫无考证乃即授以民社待其败事然后去之而民已受其毒矣后之来者亦复如斯是不以官治民而以民试官也是所谓美锦而使学者制之也且俗重甲科其非出诸甲科者礼待既轻前路又狭既多隳沮而所谓甲科者又多轻薄视民如草菅任情残虐其间有称善宦者亦民事未谙不过饰虚文以媚上为急政以徇名勉习时套以规进取而实政之及民鲜矣然又有少不更事取败者及既知之则已为世所弃悔不可追矣此不止民不得被恺悌之泽而养之不俟其成用之不尽其才卤莽而使之卤莽而去之人才亦可惜也

本语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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