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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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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岩传》云:“岩为剑南西川节度使,承蛮盗边后,岩力拊循,置定边军于卭州,扼大度,治故闗,取坛丁子弟教击刺,使补屯籍。由是西山八国来朝,以劳迁兼中书令,封魏国公。”今案《南蛮传》云:“初,李师望建言:‘成都经总蛮事,旷日不能决,请析卭、蜀、嘉、眉、黎、雅、巂七州为定边军,建节度,制机事近且速。’天子喟然,即诏师望为节度使,治卭州。”卭距成都才五舎,巂州最南,去卭乃千里,缓急首尾不相副,而师望利专制,讳不言。此二《传》言定边军利害自不同,而各载之,使后世何以取信欤?

《宗室传》赞云:“唐兴,疏属毕王,至太宗,稍稍降封。时天下已定,帝与名臣萧瑀等喟然讲封建事,欲与三代比隆。而魏徵、李百药皆谓不然。百药称帝王自有天命,历祚之短长,不缘封建。若乃百药推天命,乃臆论也。”今案此赞意,盖短百药,以为国祚短长,本诸天命,不在乎封建之与郡县。以为臆论,不足取也。然至于《十一宗》诸子赞,则曰:“历数短长。自有底止。彼汉七国。晋八王。不得其效。愈速祸云。”斯言也。亦何异于百药之论欤。

《李诉传》赞曰:“平蔡功,诉为多。”今案《李光颜传》赞曰:“世皆谓李诉提孤旅入蔡缚贼为奇功,殊未知光颜于平蔡为多也。”此二人平蔡之功皆为多,则与夺果安在乎?

《韩皋传》云:“皋资质重厚,有大臣器。”今案《皋本传》,皋为京尹,而用小人,言掊敛亟进,以希时邀宠,及百姓以旱灾受弊,则喑嘿不言。德宗,庸暗之主也,犹知其非而逐之于外。今史氏乃以为有大臣器,则古之以道事君者,固如是乎?

《韩全义传》云:“全义讨蔡无功,班师过阙下,托疾不入谒,卒不见天子。去时恨帝失政,使奸人得自肆,云宪宗在藩,疾之。既嗣位,全义大惧,愿入觐,不复用,以太子少保致仕卒。”今案《杜黄裳传》云:“于是夏绥银节度使韩全义憸佞无功,因其来朝,白罢之。”以《全义传》言之,则是宪宗素已疾全义之奸妄,虽不因黄裳之白,亦必罢去,而《黄裳传》则又全归功于黄裳,而隐宪宗之疾恶,明断史笔,与夺岂当如是乎?

《裴垍传》云:“严绶守太原,政一出监军李辅光,垍劾其懦,以李鄘代之。”今案《严绶传》云:“绶为河东节度使,在镇九年,尚寛惠,治称流闻,士马孳息,入为尚书右仆射。”然则绶治太原,在本传则为有治迹可取,在《裴垍传》则为无治状而可罪。二者是非孰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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