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士麦那)
赌博在欧洲非常流行,而且也算一种职业。仅凭赌徒这称号,就可以代替门第身世,代替财产和廉洁。任何人,一戴上这称号,就可以不经查考,被提升到正直人的行列,虽然没有人不知道如此判断人十有九失,但大家知过不改却已成为通习。
妇女们尤其沉湎于赌博。这是真的,她们年轻时从事赌博,无非便于发挥另一种更心爱的热情。但是,等到她们年纪渐老,她们赌博的热狂,仿佛青春逐渐恢复。而且这一热狂,在其他热狂消逝之后,填塞了所剩下的空虚。
她们要想使丈夫破产。为了达到这目的,她们有适用于种种不同年岁的种种不同办法:从最娇嫩的青春时期起,直到龙钟的暮年。青年妇女在衣饰车马上开始挥霍无度;中年妇女风流浪荡,增加了生活的混乱;老妇人出入赌场,终于倾家荡产。
我时常看见九或十个妇女——毋宁说九或十个世纪——围绕在赌桌边。我在她们的希望中、恐惧中、快乐中,尤其是在她们的狂乱愤激中看见了她们。你也许会说,她们将永无时间趋于平静,而且等不到她们感到绝望,她们的生命将先离开她们。你也许会怀疑,接受她们付款的那些人是不是她们的债主,还是她们的遗产承继者。
我们神圣的预言者的主要意图,似乎在于令我们脱离一切足以扰乱我们理智的事物。他禁止我们饮酒,因为酒能淹没理智;他特地订立一条清规,不许我们赌博。并且,当他认为某些情欲的原因不可能根除,他就抑制了这些情欲。在我们之间,爱情既不激起纷扰,也激不起狂乱。那是一种瘫软的情欲,它让我们的心灵处于安静之中,因为多妻制使我们免受女人的控制,并且使我们猛烈的欲望得到缓和。
一七一四年,助勒·希哲月十八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