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子和用了钱宝生的计划,以春药迷住了小白菜,被三姑看穿,却并不动怒,反认了哥哥。子和又跪在小白菜面前,甘言蜜语的哄小白菜息怒,又取了金条、洋钱,三姑见了,一把接将过去,笑道:“嫂嫂,收了吧,认了这位阿哥吧。”即将金条、洋钱放在小白菜身上。小白菜起初一腔怒气,恨不得立即把子和一刀两段。及至三姑回来;一场鬼闹,又见子和这般小心哀求,取出了许多金银,不觉渐渐的把心活了起来。暗想子和是个知县儿子,家中又如此富豪,比了小大真要强过万倍,人也俏俊,倘是没人知道,生米己煮熟饭,便是声扬出去,反不好听。告到官府,知县是子和的父亲,决不能办子和的罪。而且这些金银,自己辛苦一世,也赚不来。如今只一刹那间,已到了自己手中,只要不待亏小大,自己心上,也说得过去了。这般一想,面色便缓和了许多。子和一见,知道不妨事了,方站起身来,数了十块钱给三姑道:“好妹妹,你不能声张出去,这十块钱是送你的,以后如果有人知道,我来的时候,便给你钱卖东西。”三姑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决不说出去的,阿哥放心。”小白荣见三姑叫得阿哥十分亲热,不禁叹了一口气,暗想这真是前世冤孽,这个傻子,同子和亲热起来。眼中不觉又滚下泪来。子和忙又叠起万解温存,劝慰小白菜,又取出了一只打簧表,给小白菜作为纪念。这时的打簧表,要售三百余元,市上不常得见,小白菜那里懂得,顺手收过,三姑见了,却诧为奇事。听得里面有唧唧表声,以为是件活的东西。当下子和问小白菜,今晚小大可要回来?三姑早摇头道:“不回来了,阿哥住在这里吧。”小白菜不禁把面一红,低头不语。子和大喜,便取了钱,命三姑去卖酒菜,同小白菜饮酒。三姑接了钱欢天喜地的去了,子和又勾住了小白菜粉头,着实温存了一番。不一刻,三姑已把酒菜卖来,子和拉了小白菜,同坐饮酒,三姑也在旁饮谈。子和心中怕三姑傻头呆脑,在一旁不识趣,阻止了自己同小白菜的欢娱,有心欲将三姑灌醉,便连斟了几杯给三姑。三姑那知就里,只知道今天赚到了钱,又吃到了酒菜,欢喜非凡。也不待子和劝饮,酒到杯干,饮了四五杯酒,已是舌僵眼涩,先去睡了。子和见三姑已醉了睡去,不由得笑颜逐开,一壁斟酒,一壁移了座位,同小白菜坐在一个椅上,把小白菜一把抱起,放在膝上,举了酒杯,凑在小白菜口边。小白菜饮了一口,子和即一饮而尽。有道酒为色之媒,何况小白菜这般花一似的容貌,一双勾魂落魄的媚眼,只在子和面上一转,已将子和的灵魂勾掉了一半。又加着并肩叠股,这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肉香,黛人欲醉。子和那里忍耐得往,一把将小白菜搂得死紧,一手只在下面乱摸。小白菜这时,也入了**阵中,引得阵阵红云,自耳边满起,一个吹弹得破的俏面庞儿,在子和腮上,研擦个不住。子和越发的忍不得了,也不待赴榻,便在椅上,骚动起来。真是乐极情浓,享尽人间艳福,子和的心愿已是如愿以偿,可是乐不可极。乐为祸之根菌。子和淫人妻女,以春药为蛊,偿了心愿,今天快活得百骸皆融,将来报应之时,后悔莫及。闲话少说。却说子和同小白菜二人,在椅上且敛且乐,闹得小白菜花困柳焦,春意撩乱,不住的呻吟低呼。这一段旖旎风光,把刘子和引得兴发如狂。小白菜已是娇颜失色,花枝柔弱,倚在子和怀中,一双秋水,时睁时闭,说不尽的腻人勾魂光景。子和忙把小白菜扶起,走到床边,抱在床上睡下,自己也匆匆睡下。休息灯刻,再振旗鼓。这一夜来,险些儿不把子和乐煞。好梦易短,不觉到了明天,早上小白菜怕小大回来,忙忙的催着子和回去,子和没法,只得结束下床,梳洗了一回,悄俏回去。三姑这时,已是起身,仍同子和很是亲热,方才进来,小白菜却因昨夜被子和蹂躏了一夜,觉得腰酸体软,不能起身,忍不住又想到乃武相好的时候是怎等光景,乃武如何劝勉自己,不想如今受了人家春药迷住本性,污了身躯,是鲢鲤不分,有口难辩,便是跳在黄河之中,也说不清了。没奈何,只得忍辱偷安,究意不是自己心愿,将来万一被小大知道,自己如何分辨呢?想到这里。又不禁饮泣起来。三姑那里知道小白菜的心思,以为是子和去了,所以哭泣,即笑道:“小白菜,哭什么呀,晚上就要来的。”小白菜听了,越发的悲泣不已。三姑莫名其妙,只劝着小白菜,又拿出子和送的打簧表来,看了一回道:“如何是活的呢?小白菜,你听里面示是活的呀。”小白菜见三姑连表也不识,倒不觉笑了一笑,望到枕边,却是子和留下的金子、银钱,正放出了黄澄澄白亮亮的光华,直照入小白菜的跟中。不觉呆了一呆,想到子和这般阔绰,已送了这许多的金银给自己,小大一世也赚不到这些,这般一想,便把悲哀减去了几分。暗想只要事情不破露出来,今己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也只得将就下去。究属这么多的金银滚了进来,一个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回,困倦起来,便朦胧睡去。直到醒来,已是差不多午时光景。一看打簧表上,已十一点半了,忙起身梳洗,知道这些金子银洋,若是被小大看见,定要查根究底,反为不美,不如藏了起来,暗中贴着家用,只说是做活计赚的,也好使小大轻些负担。自己既干着这种不端之事,自应体恤些丈夫了。即将金银金表,都悄悄藏好。又怕三姑不知轻重,说了出来,唤了三姑过来,关照了一回。谁知三姑别的虽傻,这件事情都一些不傻,明白子和是个知县的儿子,家中有钱,若同小白菜常常往来,自己好处甚多。说穿之后,子和若不能来,自己却没处赚钱了,因此一口应诺,决不说向外面。小白菜知道三姑最贪的是钱,又取了十块钱给三姑,三姑欢天喜地的答应不向小大说知。小白菜见诸事妥当,仍安心照常作事。却说子和一夜宿在小白荣家中,享尽了人间艳福,夜间淫乐无度。到了明天早上,怕被人撞见,绝早起身回去。到了爱仁堂药店,走到楼上,觉得身躯疲倦异常,忙向床上一横。又睡了一回,到了正午,方才醒来。起身之后,宝生听得,忙忙上楼,见了子和,先双手作揖道:“恭贺大喜,我老钱的本领如何?大少爷怎样谢我?昨夜快活得怎样?”子和只是笑,宝生便细细问子和昨天自己走后的光景,子和也不相瞒,把如何勾搭上手,如何小白菜发怒,如何三姑看破,到小白菜息怒,宿了一夜,一一向宝生悄悄说了。宝生听得事情妥当,方才放心。又说了些凑趣的言语,同子和一同吃了午饭。到了晚上,子和独自一人,又悄悄的到小白菜家中,公然奸宿。自此之后,除了小大回家的日期,子和不到,其余的日子,子和竟做了小大的替身。不觉过了十余天工夫,这时天气已渐渐秋凉,小白菜把床搬上楼去,三姑却住在楼下客堂后面。子和因好久没有回去,手头的钱也用得差不多了,欲回去一次,隔夜又回到小白菜家中,宿了一夜,百般淫戏,自不必说。可是小白菜的心中,对于这事,总有些不乐意。只因事已至此,也只得且度目前。子和到了明天,即回转了馀杭县衙门,这位林氏太太见了,顿时似天上掉下一件宝贝仿佛,问长问短的亲热不了。子和妻子李氏,也来相见。子和已有了小白菜般的标致人物,颠凤倒鸾,把李氏越发看得如眼中之钉,一不如意,非打即骂。李氏却很贤淑,并不口出怨言,只暗中饮泣,自觉命苦罢咧。过了两天,子和向刘太太取了些钱,兑了些手饰,又忙忙的到仓前镇来。打探得小大并不在家中,即到小白菜家中,把手饰送给小白菜。三姑也得些东西,把个三姑喜得无可无不可的,只赶着子和叫阿哥。这晚子和自然是不再回去,住在小白菜家中。一夜之间,何尝好生眠熟,沉侵在风流阵里。到了明天早上,子和依旧到钱宝生家中,这般的又过了两天,小大也曾回到家中,瞧见小白菜白日思睡,精神有些异样。又见小白菜手头却不似以前一般苦楚。问起小白菜时,却说是做活计得来。暗中留意小白菜日间夜中,都没有瞧见在那里手不停针的做什么东西,心中不觉起了疑心。暗想看小白菜的情景,白日思睡,精神疲倦,好似晚上不睡的一般,不要自己不在家中,又同杨乃武往来起来,那就糟了。自己一顶绿头巾,稳稳戴定。乃武这人,怎地如此可恶?起初住在他的家中,因瞧透了同小白菜鬼鬼崇崇,有了奸情,自己息事忍耐,怕他刀笔厉害,便搬了出来,把乃武同小白菜拆开,并不追究此事,也就是了。如今他竟又来胡缠,自己好好一家人家,被他闹得不亦乐乎,自己同乃武,真如七世冤家,何以只缠着我胡闹呢?不由得把乃武恨得牙痒痒地,那里知道此时的奸夫,不是杨乃武,乃是刘子和呢。小大对于小白菜,因小白菜的面貌实是标致非凡,世间少有,似小大般的贫苦,相貌又是不堪,别说是娶小白菜般的人才困难,就是娶一个无盐嫫母般的黄面婆子,也得瞧缘分如何?娶到这般美貌子妇,真是心满意足,喜出望外,那里敢开罪小白菜,弄巧成拙,失掉了一个天仙般的妻子,虽是心上有了狐疑,口中也不敢言明,只暗中留意。这一天,正是八月二十四的一天。子和又到小白菜家中来续欢梦,天色尚未黑暗,三姑见了,忙把门闭紧,一同到了楼上房中,向子和笑道:“阿哥,今天送些什么东西给我?不然,我坐在小白菜床上,不放你们写意。”子和笑道:“别恶作剧,今天没有什么东西送你,再给你五块洋钱如何?”三姑忙把手一伸道:“好好,快些拿来,我立刻下楼去了。”子和即取出了五个银圆,给了三姑,三姑欢欢喜喜的接了,一壁在手中敲得叮叮当当的怪响,一壁走下楼去了。小白菜见三姑只知要钱,傻虽是傻,却也会索诈,不觉微微一笑。子和见小白菜坐在临窗的一个竹榻之上,只这一笑,真是百媚横生,倾城倾国,子和的魂灵儿早飞入九霄去外,忙在小白菜肩下,坐在竹榻上面,一把将小白菜的香肩一勾,着实实的亲了一口,笑道:“我年纪虽轻,遇见的女子也有四,五十人,从未有瞧见如你一般的标致,见了你之后,别的女子给你拾鞋也觉得不配,好人,你如何生得这样的迷人荡魄呀?”小白菜听了又是微微一笑,把一双媚眼,向子和面上斜住了一眼,子和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险些儿不酥掉了半身,越发搂住了小白菜,亲热起来。小白菜忙把子和一把推开道:“快放手,被三姑瞧见,像什么式样,你用过晚饭没有?我还得去煮晚饭咧。”说毕,即立起身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