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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子张篇第十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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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注解朱熹注:“优,有余力也。仕与学,理同而事异。故当其事者,必先有以尽其事,而后可及其余。然仕而学,别所以资其仕者益深;学而仕,则所以验其学者益广。”

张居正注:“仕学不可偏废,而学尤终身受用之地。盖义理无穷,若不时时讲究,则临民治事之际,未免有差,此念始终典于学,古之贤臣所以倦倦为君告也。”

19·14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

译文子游说:“居丧能够尽到哀思就可以了。”

颜幸名家注解朱熹注:“致极其哀,不尚文饰也。”又注:“‘而止’二字,亦微有过于高远而简略细微之弊。学者详之。”

张居正注:“考之《礼记》,子游平素究心于丧礼,非脱略于仪文者。此言盖为救时而发,即夫子丧与其易也,宁戚之意也。”

19·15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然而未仁。”

译文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已经难能可贵了,但还没完全做到仁。”

名家注解朱熹注:“子张行过高,而少诚实恻恒之意。”

张居正注:“盖仁者本心之德,实理具备,无假于外。人惟依著真心、本等做去,则事皆著己务内。乃所谓仁,何必为所难能哉?是以圣门教人专以求仁为本,而以徇外为戒也。”

19·16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孝经传曾译文曾子说:“伟岸出众啊,子张,可是却很难与他一同达到仁。”

名家注解朱熹注:“堂堂,容貌之盛。言其务外自高,不可辅而为仁,亦不能有以辅人之仁也。”

张居正注:“堂堂是容貌之盛。曾子此言,盖救子张之失,欲其用心于内也。”

19·17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

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人没有主动流露真感情的,如果有一定是在办父母亲丧事的时候。”

名家注解朱熹注:“致,尽其极也。盖人之真情所不能自已者。”

张居正注:“子与父母,本天性之至亲,而况居丧之时,又人道之大变,惟是这个时候,其哀痛迫切之诚,发于至情而不容已,乃能内尽其心,无一毫之勉强,外尽其礼,无一毫之欠缺也,使于此而不尽其心,恶乎尽其心哉?于此见人心之良,随处发见,而最真切者莫过于亲丧之时,能识其端而推广之,则礼意无一念之不真,伦理无一件之不厚,而仁不可胜用矣。此曾子所以有感于圣人之言也。”

19·18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能也。”

译文曾子说:“我听老师说:孟庄子的孝,有些别人也可以做到;但他仍然任用父亲在世时的旧僚属,不改变他父亲的政治措施,这是别人难以做到的。”

名家注解朱熹注:“孟庄子,鲁大夫,名速。其父献子,名蔑。献子有贤德,而庄子能用其臣,守其政。故其他孝行虽有可称,而皆不若此事之为难。”

19·19孟氏使阳肤为士师,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

译文孟氏任用阳肤做法官,阳肤向曾子求教。曾子说:“在上位的人失去了仁道,民心涣散很久了。如果了解到犯罪的真情,要同情他而不要自以为明察而沾沾自喜。”

名家注解朱熹注:“阳肤,曾子弟子。民散,谓情义乖离,不相维系。”

张居正注:“阳肤是曾子弟子。士师是掌刑狱之官。散是离散。哀矜是哀怜的意思。昔鲁大夫孟氏使阳肤为士师之官,着他断理刑狱,阳肤因问治狱之道于曾子。”

19·20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译文子贡说:“商纣的坏,没有现在说的那么严重。所以君子不愿意居于下流,使天下一切坏名声都归到他的身上。”

名家注解朱熹注:“恶居之恶,去声。下流,地形卑下之处,众流之所归。喻人身有污贱之实,亦恶名之所聚也。子贡言此,欲人常自警省,不可一置其身于不善之地。非谓纣本无罪,而虚被恶名也。”

19·21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译文子贡说:“君子的过错,就像日食和月食一样啊!有了过错,人人都看见了;改正的时候,人人都仰望着。”

名家注解张居正注:“盖日月以贞明为体,故虽暂食而无损于明,君子以迁善为心,故因有过而益新其德,若小人之遂非文过,只见其日流于卑暗而已,安望其能自新也哉?然过而使人见,更而使人仰,此其修德于昭昭者耳。若夫幽独之中,隐微之际,遏绝妄念,培养善端,此则君子慎独之功,修之于人所不见者也。欲立身于无过之地者,宜于此加谨焉。”

19·22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译文卫国的大夫公孙朝向子贡问道:“仲尼的学问从哪里得来的?”子贡说:“周文王、武王之道,并没有失传,还留在人们中间。贤德的人论述大的方面,不贤的人记述小的方面。没有哪个地方没有文武之道的。我们老师何处不学?为什么要有固定的老师专门传授呢?”

名家注解朱熹注:“文、武之道,谓文王、武王之谟训功烈与凡周之礼乐文章,皆是也。”

张居正注:“夫孔子以生知之圣,犹且学无常师如此,诚以义理无穷,而取善贵广也。况人君以一身而膺天下国家之寄,尤当以务学为急,故高宗则逊志时敏,成王则日就月将,所以称殷周之盛王也。”

19·23叔孙武叔语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类,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译文叔孙武孙在朝廷上告诉大夫说:“子贡比仲尼要好。”子服景伯把这话告诉了子贡。子贡说:“譬如房屋的围墙,我家的围墙只有肩膀那么高,在墙外可以看见室内的好东西。老师家的围墙有几丈高,找不到大门进去,就看不见他那宗庙的美好、房舍的富丽堂皇。能够找到门的人大概很少。叔孙武孙的话,不是很自然的吗?”

名家注解朱熹注:“不入其门,则不见其中之所有。言墙高而宫广也。”

张居正注:“叔孙武叔、子服景伯都是鲁大夫。七尺为仞。后面夫子指武叔说。昔孔子道德高深,时人不能窥测。”又注:“盖由其识见之末深,故其拟议之欠当耳。子贡以是而晓景伯,所以尊孔子鄙武叔者,可谓至矣。”

19·24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译文叔孙武孙诋毁仲尼。子贡说:“不要这样做!仲尼是不可诽谤的。别人的贤良,就像丘陵,还可以越过;但是仲尼,就是太阳和月亮,是无法超越的。人们即使要自绝于日月,那么对日月又有什么伤害呢?只能更多地表现出他们的不自量力啊!”

名家注解朱熹注:“无以为,犹言无用为此。土高曰丘,大阜曰陵。日月,逾其至高。自绝,谓以谤毁自绝于孔子。多,与只同,适也。不知量,谓不自知其分量。”

张居正注:“土坡高者叫作丘。冈阜大者叫作陵。逾是逾越,量是分量。叔孙武叔前说仲尼不及子贡,至是乃从而毁谤之,其诬圣之罪愈大矣。”又注:“子贡前以宫墙喻圣道,此又以日月为喻,所以尊孔子而晓武叔者,其词愈峻,而意愈切矣。”

19·25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馁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译文陈子禽对子贡说:“你对仲尼太谦恭了吧,难道仲尼就比你好吗?”子贡说:“君子一句话可以使人认为他聪明,一句话也可以使人认为他不聪明,说话不能不慎重啊!仲尼他老人家是不能比的啊,就好比天是不可以用阶梯来攀登的。他老人家如果得到邦国来治理,就会如同我们所说的能立足的则立足,引导百姓向前走,百姓就会跟随着,安抚百姓,百姓就会来归附,动员百姓,大家就会同心协力。他老人家活着光荣,死了令人哀痛,我怎么能比得上呢?”

名家注解程颐、程颢注:“此圣人之神化,上下与天地同流者也。”

张居正注:“子禽不知而妄议之陋亦甚突。按古帝王治世之盛莫如尧舜。尧舜之治以时雍风动为极。而孔子之化,以绥来动和为成,于此见圣人功用其感通变化之机,一而已矣,故史臣赞尧之德曰如天,舜曰协帝。而子贡推尊孔子则曰犹天之不可阶而升,诚见其道之同也。有君师治教之责者,不可不深探其本焉。”

治任别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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