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手稿是在强烈的夏日阳光下打出来的。烈日晒得打字机曾多次一分钟内就卡壳一次。我没法直视强光照射下那页耀眼的白纸,也没能将打出来的稿子检查一遍,只是在强光下机械地打着字。阳光使我眼花缭乱,只能看见闪亮的打字机轮廓。铁皮屋顶经过几个小时的照射,热得使已经打上字的纸张卷成了筒。由于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件,使我无暇注销亡母的户口,这些事件逼得我将打出来的稿件按原样撂在那里未加改动。我希望有一天,我有时间和勇气仔细琢磨,把这部稿子改得完美一些,或者——在我可以抹去这些粗糙而自然的画面的前提下,只需拿起一把剪刀来处理这份稿子,把其中那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仍然保持清新的画面剪下来。倘若我已不在人世,就请我的哪位朋友来完成,将这些剪下的画面拼成一部小小中篇或较长的短篇小说吧。就这样。
又及:在我写作这部稿子的这个夏季月份里,我正生活在为达利“虚构的回忆”以及弗洛伊德“在畅所欲言中,发现被压抑的冲动”而激动的情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