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眉亲亲:你果然不来信了!好厉害的孩子,这叫做言出法随,一无通融!我拿信给文伯看了,他哈哈大笑;他说他见了你,自有话说。我只托他带一匣信笺,水果不能带,因为他在天津还要住五天,南京还要耽搁。葡萄是搁不了三天的。石榴,我关照了义茂,但到现在还没有你能吃的来。糊重的东西要带,就得带真好的。乖!你候着吧,今年总叫你吃着就是,前晚,我和袁守和,温源宁在北平图书馆大请客;我说给你听听,活像耍猴儿戏,主客是laloy和elie faure两个法国人,陪客有reclus monastiere小叶夫妇、思成、玉海、守和、源宁夫妇、周名洗七小姐、蒯叔平女教授、大雨(见了rose就张大嘴)!陈任先、梅兰芳、程艳秋一大群人。monastiere还叫照了相,后天寄给你看。我因为做主人,又多喝了几杯酒。你听了或许可要骂,这日子还要吃喝作乐。但既在此,自有一种social-duty,人家未请你加入,当然不便推辞,你说是不?
elie faure老头不久到上海;洵美请客时。或许也要找到你。俞珊忽然来信了,她说到上海去看你。但怕你忘记了她,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你见面时能问她一个明白。她原信附去你看。说起我有一晚闹一个笑话,我说给你听过没有?在西兴安街我见一个车上人,活像俞珊,车已拉过颇远,我叫了一声,那车停了;等到拉拢一看,哪是什么俞珊,却是曾语儿。你说我这近视眼多可乐!我连日早睡多睡,眼已好勿念。我在家尚有一副眼镜,请适之带我为要。
娘好吗?三伯母问候她。
摩吻 十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