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开始读绮达阿克谢洛德女士的《文学批评集》。女士为俄国犹太产,死于一九一七年。她一方面对于普洛解放运动有很大的功绩,一方面为应用marxism批评文学的首创者之一。其姊柳波夫·阿克谢洛德,则为marxism的著名的哲学家。
下午送书给藏原。适逢他出外散步未归。他的妹妹不懂得外国语,和我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后来他的父亲出来了,用英语和我说话,请我等一等。我在附近的芝公园散了一回步之后,又重新回到藏原的家里,他已经回来了。
今天和他谈论了很久。我们先谈论关于未来主义与新写实主义的问题。他的意思以为,现在新俄的普洛写实主义未免受了未来主义的影响(在形式方面说),如普洛写实主义的动性,节势,都取自于未来主义。但是我却以为这并不尽然。新写实主义之所以与旧写实主义(在形式方面说)不同,其要点当然在于新写实主义的动性和节势temp,但是这是现代工业生活对于艺术的反映,而并不是因为受了未来主义的影响所致。
我们又谈到爱莲堡,叶贤林……不料他却是叶贤林的一个大大的爱好者。他居然为我背诵了几段叶贤林的诗,这真要令我愧觉到我的爱好叶贤林的程度不及他远了。我虽然很爱读叶贤林的诗,——呵,他的诗真是美丽,清快,令人感动呵!——但是我记得的却很少。而藏原居然能够成首地背诵,这岂不是证明他对于叶贤林太爱好了吗?
叶贤林的意识与我们的完全不同,然而他的诗却令我们这样地心醉!……
谈论着,谈论着,不觉天已经晚了。我向藏原提议到神田中国菜馆吃酒去。可惜他不能多饮,两人共同只饮了一瓶啤酒。从菜馆出来之后,他要到什么地方有事,我也就乘上电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