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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管窥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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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昌县县丞徐廷垣撰

隐公

元年

元者始也嗣君逾年即位上承宗庙下临万民政敎号令俱于是焉始君而敬其始则兢兢业业所以克艰厥位也故不曰一年而谓之元年重始也此年为鲁隐公之元年非周天子之元年诸侯奉天子之正朔宜遵天子之统而周失其政不颁朔于天下列国罔知所承故其国史各自以其君之年纪事而不能达于四方则又以事表年如鲁答襄公之齿曰防于沙随之岁我寡君以生晋推绛县老人之年曰此郤成子防于成匡之岁是也春秋原为鲁史故以鲁年纪事而始于隐元年者以平王东迁不能振兴厥绪下陵上替王室日卑圣人忧纪纲法度渐至冺灭故取鲁史旧文裁成笔削寓周公之典礼为一代之宪章而隐公元年当平王之末正王者之迹熄而诗亡时也故于此托始焉

春王正月

春者时之首正者月之首国史纪事必系岁时月日以次先后而春秋之名义取于时故每岁必具四时虽无事亦志其时之首月以成岁序而节候之早晚隂阳之顺逆天时民事之从违亦于是可攷此史与厯之相为用也首月必冠以王所以尊天子之正朔明率土之滨莫敢不奉焉耳隐不书即位左氏以为摄夫摄者行其事而不居其位之谓若伊尹之相太甲周公之辅成王皆嗣主防弱不能临御故总其政以居摄非敢践天子位自以为天子也四海臣民亦无有以天子目之者今隐公自称曰寡人臣民称之曰君天子聘之大国防之小国朝之孰曰非君也者而岂得谓之摄谷梁以为成公之志是也夫隐志在让桓则其行告庙即位之礼未必不杀或如后世之元旦免朝贺者春秋成其志故元年书正月而不书即位后十年俱无正月以表隐志终于让也东莱吕氏谓自周失政诸侯私其土专其封父终子袭莫知受命于天子故春秋首削隐公之即位以明万世为子为臣之大义其论甚高然周之千八百国建自唐虞夏商父终子袭相沿已久其在西京盛时诸侯即世亦不过告终而已嗣君免丧而朝未尝待命而后即位若必待天子之命则逺邦路遥时迫改岁或王朝有事未遑锡命则将逾年不立君乎其势固不可行亦前所未闻也夫子作春秋其笔削惩劝皆依周公典礼史书旧章初未尝私自立法又曰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不敢作礼乐焉礼乐且不敢作而又宁有以前所未闻之礼擅自立法以削去先君之即位此岂圣人所敢乎谓惠不告终则事在春秋前曷以见其不告不告而天子何由知焉以归耶其不朝在即位后于即位时未见失礼胡逆探而豫黜之胡氏谓内不承国于先君亦未有据周自文武成康之盛惟成王有顾命其余俱无岂皆不承命于先王耶惠虽因仲子祥征而宠异之然未尝立为夫人而曰位于桓也如欲位于桓则必早以桓为世子而隐公者不免有新城蒲屈之忧矣尚安得康坐以待诸大夫之扳立耶既不立桓则其命隐也孰证其无故知不书即位者成隐之志非夫子黜之也

附论周正

廷垣曰自昔王者易姓受命必改正朔易服色推本天元顺承厥意夏正以寅殷正以丑周正以子合于天地人三统三代各据一统以迭为登降所以顺乎天而应乎人也孔子作春秋于鲁隐公元年书春王正月左氏又系王于周曰王周正月盖正月即首月也孔子何冠之以王所以尊天子之正朔也天子非周乎左氏何又系之以周曰三代之正不同称王周者言以子月为正与夏殷殊也而胡文定谓周以建子冬十一月为岁首商以建丑十二月为岁首秦以建亥冬十月为岁首俱改年而不改时月又曰建子非春乃圣人以夏时冠月垂法后世以周正纪事示无位不敢自专推其意谓隐公即位之月周厯本称冬十一月乃孔子改为春正月也夫春秋首严上下之防凡僣乱者在所必惩如以匹夫而擅改时月废当代之正朔僣乱孰加焉夫子作春秋将以惩天下之僣乱而躬自蹈之其何以垂法于后世左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夫辰在星纪中牵牛初而日至是左氏以子月为正也孟子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正夏令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之候孟子亦以子月为正也又昭公十七年经书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请所用币季平子御之曰惟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乎有伐鼓用币其余则否夫正月为灾者谓夏之四月纯阳用事而隂慝方侵故以为灾而伐鼓用币平子疑六月非四月故御之太史曰在此月也当夏四月谓之孟夏盖言周之六月为夏四月也是年冬有星孛于大辰梓慎曰火出于夏为三月于商为四月于周为五月其言三代月建尤明夫太史梓慎皆孔子以前人左丘明孟子皆周人共禀一王之正朔其所言岂不足凭而文定断为孔子所改不亦诬乎又蔡仲黙之释尚书亦谓三代虽正朔不同纪月之数则皆以寅为首以诗言四月维夏六月徂暑为周未尝改月以史记始皇于十二月更名腊月嘉平谓腊必建丑断秦以寅月起数又以史记始皇三十七年先书十月十一月继书七月九月断秦以十月为正朔于周书武成篇一月为建寅之月谓不曰正而曰一者商建丑以十二月为正朔故曰一月此皆拘文牵义不深考厯家之晦朔望确证其时日故纷纷多议不自知其非也按汉书刘歆作三统厯及谱云周师初发以殷十一月戊子日在析木箕七度后三日得周正月辛夘朔合辰在斗前一度明日壬辰晨星始见癸巳武王始发丙午还师戊午度于孟津明日己未冬至晨星与婺女伏故武成篇曰惟一月壬辰旁死魄越翼日癸巳王朝步自周于征伐商戊午师渡孟津旁死魄月二日也戊午月二十八日也至庚申为二月朔越四日癸亥至牧野夜陈甲子昧爽而合是岁也闰数余十八正大寒中在周二月己丑晦明日闰月庚寅朔三月二日庚申为惊蛰四月己丑朔甲辰望乙巳旁之既生魄望后一日也故武成篇曰惟四月既生魄庶邦冡君暨百工受命于周丁未祀于周庙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后七岁武王崩周公摄政五年正月丁巳朔旦冬至后二岁得周公七年复子明辟之岁二月乙亥朔庚寅望后六日得乙未故召诰曰惟二月既望粤六日乙未又其三月甲辰朔三日丙午故召诰曰惟三月丙午朏朏者月三日也是岁十二月戊辰晦周公以反政故洛诰篇曰戊辰王在新邑烝祭岁凡歴所载晦朔望与周书所载无不符合则书称一月者实周之正月建子而非建寅为殷一月也明矣商之岁首不称正而称十二月秦之元年不称正而称冬十月者盖厯家纪岁由夏殷迄秦汉不得不一之以夏时若顺其迭更则夏之末年亡丑月殷之末年亡子月周之末年亡亥月汉兴至武帝元封六年俱袭秦正建亥于明年太初元年始以寅为岁首若前此月不改则元封六年终于九月建戌太初元年起于正月建寅中间亥子丑三月归于何着前无所承后无所接何以纪甲子故刘歆有言曰言歴者以夏时此知殷十二月秦十月者乃厯家以夏时编次所以顺序月建史臣因之以承前接后非当代所用之正朔也若乃里巷士女与农夫田妇之占节候稽早晚亦相因于夏时盖夏数得天时协于中而民间服习遵行已久弗能屡变故凡诗人之言时序俱以夏正即豳风七月之诗周公亦循其旧而弗改乃顺乎土俗从民所喻也宁谓圣人而有蔑弃天子擅改正朔之事乎读春秋者当先于此辨焉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及者何公羊谓我欲之谷梁谓内为志程子曰凡盟内为主称及外为主称防在鲁地虽外为主亦称及两国以上则称防余观春秋鲁与列国特相盟者二十六其书防者八余皆称及谓及为内为志则唐之盟戎请之越之盟郑伯拜盟非鲁志也而称及谓防为外为主则趡寻蔑之盟柯始与齐平衡雍以晋讨而报盟暴以戎窥而专防非外为主也而称防谓在鲁地虽外为主亦称及乃及处父及晋侯赤棘长樗等盟俱非鲁地而外为主何以称及也谓两国以上称防耶则首止之盟八国蜀之盟十二国而称及公羊谷梁程子所释俱与经未协愚谓防者合也诸侯聚合而相见于郤地谓之防及者与也言我与彼也以先防而后盟故称防其弗防而遂盟则称及皆文之所宜非义例也何以知之曰黑壤平丘公不与盟则书防而不书盟新城于蜀书防又书盟此知有防在盟先矣宋之盟晋楚争防黄池之盟呉晋争长惟弗防而遂盟故有临事之争防则既序例矣何再争之有此知有弗防而遂盟也何以见及为文之所宜无义例也曰于首止殊防以尊王世子则公与诸侯不可言防故书及于盟陈袁侨则诸侯既同盟而袁侨如防使诸大夫别与之盟不可再言防故书及以殊袁侨而叔孙豹与诸侯之大夫亦不可再言防故又书及以殊叔孙豹蜀之盟先书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矣至丙申盟无庸复言防故书及此皆文之所宜若舍及而复序所防则书重词非春秋谨严之笔矣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克者角而得儁之谓非杀也左谓段叔出奔共又后称共叔其不死于兵明矣而公谷以克为杀则庄公自称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者又何人耶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

者以车马赠死也不及事而追予其典故不曰锡而曰归称惠公仲子两之也仲子为桓公之母桓未立为君不得成小君故字而不諡其卒不知在何年然入春秋无书则知卒在春秋前矣左传以二年夫人子氏薨为即此仲子遂谓仲子未薨以豫防事为非礼误也天子虽无道必不以防物赠生人且使宰衔命将宠之乎抑诅之也公羊又以二年薨之子氏为隐公之母夫隐公志在让桓必不自尊其母既尊其母而称夫人与薨矣何以不言葬小君耶谷梁谓子氏为隐公之妻书卒而不书葬以妇人之义从君其说良是特以归考宫之仲子为惠公之母孝公之妾则又臆说矣果惠之母则鲁于君母无论嫡庶皆用小君之礼如成风穆姜定姒之俱以谥称兹何以字而不谥欤且同时有两仲子而桓母存殁独畧而不载岂隐奉桓之意又有谓专仲子而系之惠公以志其宠妾僣嫡者亦非也惠公虽宠仲子而并未立为夫人终以国授隐则亦能自克以礼者让桓而崇桓母实隐也于惠何尤且天子苟欲恩礼诸侯必先君而后及其妻舍君而妾无是理也若春秋前已惠公何不并仲子而必待逾年再遣使以自蹈缓不及尸之诮乎故知为并而俱不及尸追予其典也左以赠死不及尸为非礼然列国相距有数千里车马犹可及葬含禭岂能及敛似亦未为通义宰咺称名者凡王官有封邑与爵则书其封爵如祭公凡伯等是无封爵而有氏则书其氏与字如南季家父荣叔等是无封爵而又未有氏则称名如宰咺者是渠伯纠之有封爵而名者父在故也王之卿大夫皆不书官惟宰为六卿之长于官无所不统故重而独以官称此皆史书之体谓孔子作春秋贬咺而名之非也圣人作经方以礼垂训天下后世而擅削大君封爵名叱天子大臣僣犯非礼孰加焉而谓圣人躬先蹈之断不然矣至天子逮下妾冢宰失职衔命直书而非自见固亦无待于贬也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及与也言我与彼也内为我外为彼春秋内鲁而外列国故不言君大夫而称及者皆鲁及之也内外俱不名微者也不日史失之也盟于宿宿不与盟也杜氏谓凡盟以国者国主亦与非也与则当列其爵位班次矣何以畧而不序欤诸侯同盟卒赴以名八年宿男卒不名明未同盟也桓十四年公防郑伯于曹左谓曹人致饩礼也惟不与防而致饩故嘉其得礼若与防则两君方以玉帛相交地主饩牵之餽常也何异而以礼称十六年四国防曹以谋伐郑果曹与防共谋何以伐郑之师无曹是知盟以国而不书其君者其君不与也惟宋之盟国主亦与而不书宋公者以是盟也楚人先防夫子弗予楚先晋故止序来防之大夫而盟则畧而弗序此又文之变未可谓盟以国国主亦与之通例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祭伯天子之大夫也来不称使非王命也不言朝者畿内诸侯不得外交况舍其职守而逺朝乎故不与其朝也公羊谓不称使奔也奔而不言奔王者无外然成十二年周公出奔晋曷尝不言奔此知奔与来固有别焉耳

公子益师卒

凡内大夫殁书卒书氏君之子称公子益师书公子卒例也左氏以不日为公不与小敛然公孙敖公孙婴齐卒在外而公在内叔孙婼叔诣卒在内而公在外明不与小敛而日何也盖旧史于日有载有不载非谓恩数有厚薄之殊也

二年春公防戎于潜

诸侯相见于郤地曰防书公防者先内而后外也谷梁谓防者外为主果以防为外为主则内为主者将母曰公及戎防于潜耶抑别有书法也有以防戎为讥者春秋之义虽区别中外然要荒强暴圣王不能剪除当时诸侯力能攘斥以靖中夏固善矣不能而讲信修好以保境宁民未始非谋国之良图安见其为讥也卫邢无防而为狄败亡时虽欲与之防岂可得耶

夏五月莒人入向

入者克而不有之谓向姜姓国名左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归姜而系之以向明国君之女也谷梁谓为我邑果我邑经何以不书伐我欤按宣四年公伐莒取向盖莒后灭向为邑而我始取之今曰入向则向犹未灭也又桓十六年冬城向时鲁未得向何以城之且地逺而逼莒非用大师岂能成功而以书时为土功之常疑鲁别有一向邑姑俟博考

无骇帅师入极

无骇卿也不书氏公羊以为疾始灭谷梁以为灭同姓贬而左载无骇卒羽父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乃命以字为展氏则其生前固未赐族无氏而不言氏非贬也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盟有日有不日者乃旧史之详畧无义例之分内盟如隐之盟蔑盟宿盟宻不日而盟唐盟艾盟浮来书日外盟石门不日而瓦屋书日胡氏独于唐盟书日谓谨与戎盟则艾与浮来又何所谨乎读春秋而不统观先后执一端以为义例则人怀一见论愈多而圣人之真义反晦矣

九月纪裂繻来逆女

裂繻纪卿卿为君逆礼也故书其微者来逆则不书公羊谓外逆女不书此书为讥不亲迎谷梁亦曰逆女亲者也使大夫非正然亲迎虽古礼而诸侯有宗庙社稷之重不得擅离其守故使卿逆若文王之亲迎于渭以未为君也韩侯之亲迎于蹶以入觐而还也汉儒泥于二诗遂谓诸侯必徃迎于妻邦固矣程子谓逆于馆者甚协乎礼之中按莘国即今陜之郃阳邑所谓在洽之阳在渭之涘而周国亦滨于渭诗称造舟为梁亲迎于渭者亦止逆诸境而未尝曰亲迎于莘盖或逆于境或逆于馆皆亲迎也裂繻不称使以诸侯不自主婚逆女必布几筵命于先君之庙故不言使纳币轻于逆女称使可也公羊谓公孙寿纳币称主人以无母也纪有母而不称母母不通也其言亦自矛盾既曰母不通则有母与无母同岂无母可称主人而有母遂不得称主人乎

冬十月伯姬归于纪

纪子帛莒子盟于宻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子氏隐公夫人妇人之义从君故不书葬

郑人伐卫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日之行度有一定之数厯家谓晦朔交防之辰与月同道同度为月所揜则日食春秋不言为月食者自下视之见食而不见有月圣人不以所不见者人故曰日有食之自古日食有一定之数精于厯者推之至千百年不差晷刻亦无当食不食之事纵隂雨不见非不食也然古之帝王于日食必恐惧修省以为非常之变者盖日为阳德明照四方人君之象而至于光揜体亏则隂盛阳微极矣岂曰非灾虽行度有定而运与数钟时值于剥能无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之忧故当君明臣良法度振饬治胜乎运则灾不能为害其或君骄臣謟法度废坏乱与运并则日食不已必且山崩川竭水旱虫荒洊至而亡国败家之祸俱有自来矣明主所以敬畏天变侧身修德以挽阳微之否以感来复之亨而不敢以行度有定委诸当然之数夫岂好名而然哉其烛于天人感应之理微矣

三月庚戌天王崩

天子卒曰崩崩者自上坠下之谓天子者天下臣民所共仰戴尊髙无出其上故臣子称其卒曰崩史书亦曰崩若自天坠然诸侯卒其国自称曰薨薨之为言瞢也日月无光之象臣子于其君卒失其所瞻仰瞢若日月无光故其国臣民称曰薨史书亦曰薨若外诸侯则非其君故曰卒卒者终竟也大夫内外皆曰卒天子国君俱不名于外诸侯则名王崩不书葬鲁不徃防也

夏四月辛夘君氏卒

君氏隐公之母声子也隐自谓摄位不敢以小君之礼尊其母不赴同祔姑反哭故不称夫人及薨葬非夫人不称姓以君母不可以废丧故特书曰君氏卒左氏释之详矣公谷作尹氏以为天子大夫谓外大夫不卒以天王崩为诸侯主故卒之按氏者族也如季氏孟氏之类经书尹氏立王子朝以其族故称氏非一人之谓若卒在一人而称族岂礼也哉昔周召二公之主东西诸侯乃分统以夹辅周室非天子崩而始为之主何独于尹氏为天子崩而诸侯主之也刘卷者非外大夫乎其书卒岂亦以天子崩乎公羊又以为讥世卿夫周召毛甘畴非世卿而独讥尹氏何哉宋儒竟指为节南山之师尹按平王东迁后王室虽卑而亦不至于国既卒斩鞠讻大戾乱如诗人所云者且平王时郑武公庄公实为执政至桓王而始夺郑伯政是平王之秉国均者不在尹氏是诗为幽王作无疑未可因桓八年有家父来聘而遂谓作诵之家父即其人也盖以尹与君字相讹附防穿凿至此其实无男子卒而仅以氏称也

秋武氏子来求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外诸侯卒来赴则书同盟则赴以名或日或不日者由彼国之赴以日不以日也

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

癸未葬宋穆公

诸侯来告丧鲁徃防之则书葬不防则不书葬或日或不日者由徃防之归告以日不以日也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公羊曰遇者何不期也一君出一君要之也谷梁曰及者内为志焉耳遇者志相得也按曲礼诸侯未及期而相见曰遇盖简其礼以相见若不期而遇者然其实先约以地非一君出一君要之也如齐侯郑伯遇于垂则三君矣孰出而孰要之耶故知及者内及外之词非内为志也鲁君之遇三清寻宿盟谷结姻好为鲁志也而称及若鲁济齐桓越境而谋伐山戎实齐志也而亦称及则不専内为志明矣

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翚不称公子以固请兴师擅兵党恶故疾之也防伐郑乃再兴师非重序也盖四国先伐在夏翚防伐在秋经分二时左称四国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秋诸侯复伐郑宋公使来乞师公辞之羽父固请而行诸侯之师败郑徒兵取其禾而还又各载其事明再兴师而程子以防伐为再序四国重言其罪且目左氏为妄夫左氏记事皆目覩诸国史有其事而后可以考经不信左氏则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于何所考耶

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

称人以杀众讨之词也

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称人众词也子承父位与自外纳入俱不书立此书立者嘉卫之能立君也州吁弑簒王法所必诛而天子不加讨诸侯不问罪宋陈蔡方与结党修怨位已定矣宗庙社稷实主之矣三纲几于冺灭赖纯臣如石碏计离其权位启诱乎陈衷卒致贼人就戮求先君之嗣而立之使民人有主宗社复安故书卫人立以嘉之晋不称公子宜立者也若尹氏立王子朝称尹氏见其私也称王子明其庶也立同而词固异矣

五年春公矢鱼于棠

夏四月葬卫桓公

春秋之义君弑贼不讨讐未复则不书葬以罪臣子之忘君今州吁已戮而后葬桓卫之臣子可无愧于大义矣故书葬以嘉其复讐也

秋卫师入郕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

自昔成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故舞用八佾厥后羣公之庙亦皆踵而用八今于仲子之宫始用六羽故曰初言始用诸侯之礼也众仲鲁大夫之达于礼者其对羽数曰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实周之制而公羊谷梁又分诸公六佾诸侯四佾以六羽为僣而讥夫周之庙制与葬期自天子及于诸侯大夫士皆以二为杀公侯伯子男总曰诸侯而无分等差何羽数独分公与侯耶公侯分则伯子男亦不可无分以二为杀侯既四佾伯当二佾子男大夫士竟无之矣其说难通故羽数当以众仲之对为正

邾人郑人伐宋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宋人伐郑围长葛

六年春郑人来渝平

渝变也平成也左释曰更成言变怨而为成也然变平为文义颇不顺公羊谷梁经文皆作输平按输者送也犹纳也谓纳地以请平于我于义为顺疑左氏作渝有悮何以知为纳地八年使宛归祊左虽曰郑伯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许田然以地易地必两相允而后行鲁未允其请郑曷肯先以祊归鲁既受祊而终隐之世许田未酬郑岂甘受直待桓立而复以璧假耶盖郑与宋频年搆兵鲁党于宋而讐于郑郑之患也今见鲁与宋隙欲结鲁以孤宋故不惜输祊以求成迨鲁许平而为宋伐邾平犹未可恃乃归祊示信而遂巧为祀周公之请以暗伏易许田之机鲁受祊而不允其请至桓簒立求好而再以璧假又盟以结成然后许田入郑则知请平实以祊赂非曰易田故谓输平不然以郑庄之杰诈其国势非弱于鲁以地易地祊入鲁而许田不归虽懦者不受而谓郑庄肯受之乎公谷皆释输为堕谓输平为不果成观后鲁郑之交甚固则知其谓不果成亦非也

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

秋七月

冬宋人取长葛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

叔姬者伯姬之娣待年而始归娣不书归以纪亡后叔姬归酅以奉宗庙为能全节守义故贤而志其始归

滕侯卒

夏城中丘

凡土功必书重民力也非时而城则废农事矣直书而非自见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

齐侯修聘以结艾之盟弟年者其母弟也诸侯之母弟称弟左氏公羊俱同程子独以不称公子而称公弟为贬谓或责其失弟兄之义或罪其宠任之过胡文定因谓盟帅师为宠爱奔归为薄友恭按左夷仲年生公孙无知有宠于僖衣服礼秩如嫡此宠其侄而非宠其弟不应以子累父郑语鲁叔肸无所表见非宠任之过陈黄以庆氏专而出卫鱄以君无信而出非友恭之薄何皆以弟称也谓盟帅师为宠则列国公子奉命而盟帅师者多矣何公子不为贬而公弟即为贬耶且鲁庄之兄庆父伐于余丘郑襄之弟去疾伐许俱帅师也而称公子鲁季友庄公之弟陈女所出如陈及越境葬原仲非宠乎而称公子岂不以非母兄弟故耶故知年之称弟实母弟也非贬也左氏谓太子之母弟曰弟按卫鱄系妾敬姒生而书弟卫絷乃嬖人婤姶生而书兄是但论太子之同母与否不专谓嫡出也

秋公伐邾

冬天王使凡伯来聘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

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

左齐侯将平宋卫有防期宋公以币请于卫请先相见故遇于大丘正礼所谓诸侯未及期相见曰遇也盖遇有遇礼防有防礼俱周制也

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

祊者天子赐郑为东巡之汤沭邑以祀泰山许田者天子赐鲁为畿内朝宿之邑以祀周公也祊近鲁而许近郑故郑欲易之然郑方欲结鲁援以孤宋故先以祊输鲁虽曰请释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不问其许我否也而遂归祊意在平鲁许田且为后图也齐人归济西田及郓讙隂田俱称人此独称郑伯者以祊为天子所赐非可私与故书郑伯以讥之宛未赐族故不称族讥在郑伯不在宛也

庚寅我入祊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夘公及莒人盟于浮来

冬十有二月无骇卒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

三月癸酉大雨震雷庚辰大雨雪

隂阳之气蒸郁而为雨磨戛而成雷电则隂阳之光为雷之先雷将发声其光先见震又雷之疾甚者雪即雨之所凝隂气胜则寒极而成雪建寅之月阳气方升而为隂所遏故激为震电阳得发泄而成雨及久雨之后隂气复胜雨遂凝而为雪此亦隂阳消息之常所以书者以震电为阳盛雨雪为隂盛八日间而隂阳大变所以为异而记耳

挟卒

夏城郎

秋七月

冬公防齐侯于防

七年为宋伐邾今又为郑防防以谋伐宋受祊之饵故也郑伯虽假王命而实修私怨齐鲁谋伐亦以郑故若遵天子之命以讨不庭何用再为谋耶

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

防于中丘复盟于邓深相要结以固其党非因王命可知齐郑固旧为党而鲁则初附故深要之也

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

前防宋伐郑固请而行今防郑伐宋又不从君而先防擅权无君极矣故疾之而去氏此齐侯郑伯也何以称人以私怨结党兴兵故畧而书人

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

三国防伐而公独进以败宋无非输祊之所饵也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鲁先败宋师而复与齐郑合兵乗胜虽郑师入郜入防而实借鲁之胜势郑不能越国以有乃归鲁市恩非真不贪其土鲁亦直受无辞故不曰归而曰取

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

诸侯有相朝聘之礼书以记邦交厚薄滕薛二国来朝乃不期而防非旅见也故临事而争长

夏公防郑伯于时来

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

书入不书伐者凡围灭入国俱不言伐举重以言也及者逮也攻而克之相逮以造其国都以不言伐故不言防伐可称防入不可称防故书及程氏谓书及为内为主非内为主则先书防伐而后书入胡氏亦以书及为公所欲此皆不审乎围灭入之俱不言伐而坚主谷梁之以及为内为志公羊之以及为我欲之之过也左谓郑庄于是乎知礼以许无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德而处之量力而行之此正为郑庄所欺耳许逼于郑而逺于齐鲁齐鲁固不能越国以鄙之也郑庄实欲拓境而借兵齐鲁既入其国而佯若不有委之于齐齐逊于鲁鲁亦弗受齐鲁非真不欲势不能有也势不能有而以与郑此固郑庄之所操劵而得者而犹恐以灭国见嫉故居许叔于许东偏而饰其文辞以掩人耳目若庄果不利其土地何不返许君而复其位乃使公孙获分据其国等许叔于内臣岂得谓非并呑而以为知礼可乎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薨必书其地此不地弑也何以不言弑讳国恶也臣子于君亲之恶谊所当讳而弑逆大变又不可没故不言地以俟人之求而得之也公何以不书葬贼不讨也礼君弑贼不讨讐未复则不敢葬故卫桓齐襄陈灵以贼讨而书葬宋殇晋灵厉齐懿庄郑灵诸君贼不讨则不书葬鲁桓之书葬以讐在外也蔡景之书葬以般大逆无道鲁不能讨而反徃防般之葬是与贼为好矣故书葬以讥鲁许悼公之书葬许世子止实非弑君不在讨内也惟宋闵讨贼而不书葬以葬在先讨在后失未复讐不葬之义故万不书杀闵不书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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