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浜崎十一点离开铃木八寿家”,这引起了石丸科长和畑中的注意。因为朝子的死亡时间大约在十点到零点之间,而铃木八寿家距尸体现场又只隔二公里远。
“浜崎?不就是和被害者最初在电话里讲话的那个男人吗?”科长问畑中。
“是的。就是说不能去打麻将的那个男人。朝子是代替小谷前来接他的电话的。”
“嗯,我看,浜崎曾同朝子通过一次电话,这一点很可疑。还是再调查一下吧!”
浜崎芳雄,是一个大扁脸、小个子的男人,今年三十三岁。他目光呆钝,讲起话来老是懒洋洋的,脑袋的反应也很迟钝。
他是这样回答警方的询问的:
“在川井那儿(即铃木八寿家)喝了一会儿酒,后来我想去新宿二号街,就说有事儿先出来了。‘弃天’家那里有一个我喜欢的女人,名叫a子。我从国分寺坐中央线在新宿下车,十一点四十左右到了‘弃天’家里,晚上就住在那儿了。可是,由于好久没来,a子的态度很不好,我和她吵了一架,早晨五点多一点儿就离开了‘弃天’家。然后乘电车到了千驮谷,在外苑的长椅子上睡了大约二个小时,八点左右回到了涩谷公寓。”
根据浜崎的供述,刑警来到了新宿公娼街的“弃天”家,对a子进行了调查,得知情况属实。
“哎呀,是浜崎的态度不好啊。不知怎么,他怒气冲冲地,五点左右外面还黑着呢,他就跑出去了呀。”a子这样回答道。
后来才意识到,当时刑警忘记问她一个重要的事情了。
这样,浜崎十一点从小平町铃木家出来,四十分钟以后到达新宿“弃天”,这已经很清楚了。由此看来,他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去离小平町二公里的田无杀害朝子。而且,他到次日早晨五点为止,一直在“弃天”同a子在一起,也不可能在这期间跑出来做案。
“这么说,他没有做案的时间,嫌疑也就比较小啦!”
“是啊!”畑中无精打采地回答。
“可是,朝子确实是被熟人杀害的,这绝对没错啊。”
确实是这样。一个电话就能把她叫出来,这说明是和她的关系相当密切的人。正因为如此,朝子才服服贴贴地跟着那个人从指谷一带一直走到田无那么远的地方。
“朝子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被害的呢?”科长咬着手指头说道。
股长这才注意到,科长是在说煤粉的事儿。经科长这么一提,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
“科长,再调查一下市内各个工厂的贮煤场吧!”
“好吧。”
科长立即同意了。他不能忘记被害者的鼻孔和肺部粘着的煤粉。
如果对市内所有工厂的贮煤场都一一进行调查的话,需要相当多的劳力和时间。究竟有多少工厂呢?而且,在这些贮煤场果真就能发现和本案有关的线索吗?一想到这些,真让人感到灰心丧气,没有什么指望了。可是,他们仍然想试试看。
果真,他们动员了刑警开始对市内工厂的贮煤场进行走访。可是直到第三天,还是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正在这时,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喜报,飞到了正在被高山拦住去路、陷入困境的石丸科长的身边。俗话说,老天有眼。这虽然是句老掉牙的活,可是现在的石丸科长却完全是这样认为的。
报告说:十三日早晨,田端警察署管辖的派出所收到了一个遗失的手提包。是小学四年级的一个小女孩上学路过田端机车库的贮煤场时捡到的。手提包是方型黑色、鹿皮的,里面装有用蜡染花布做的蛙嘴形女式小钱包以及梳妆用具、手纸等物品。钱包里装有七百八十日元现金,并没有发现名片。派出所的警察以为这个手提包与此案无关,就没有向搜查本部报告。这是一个刑警来到派出所调查贮煤场的情况时问出来的。
搜查本部马上将手提包拿来,并把小谷茂雄也传来辨认手提包。
“确实是我妻子的。”小谷茂雄肯定地说。
“你夫人和田端那里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哇,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呀。”小谷呆果地回答道。
石丸科长和畑中来到了田端贮煤场。一个警察带着捡到手提包的小女孩和女孩的母亲正在那里等候。
“小朋友,你是在哪儿捡到的呀?”烟中问。小女孩用手一指说:
“就在这儿。”
为调换机车而铺设的十几条铁轨的西侧,有一座大型吊车。吊车下面是机车用煤的煤堆,煤堆有些倒塌,煤炭哩哩拉拉地一直撒到院内的栅栏附近。沿着栅栏有一条生了锈的废线路,离公路很近。那个手提包原先丢在栅栏和废线路之间。小女孩可能是在这条公路上走,路过这里的时候发现的。那里散有许多煤块儿,似乎是从煤堆上滑滚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