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半月刊二卷四号上有天庐君的一篇《性的搏斗史之一页》,第四十六页上云,
“日本女子操文另有一种特殊风格及成语的。据 crawley
氏说,日本字母片假名(katakana)专为男子用的,平假名(hiragana)则为女子所专用。”(案原文片假名平假名互易,与所注罗马字不符,今姑据注文代为对调。)
这所说似乎与事实不合。日本古时虽有过“男文字”的名称,乃是指汉字,盖隋唐以来日本采用中国文化,最初用汉字撰文,及假名后起,士大夫似仍不屑写,以为只宜于妇女子之用,有如朝鲜之“谚文”。但此种情形不久便见变更,平安朝诗人纪贯之用假名文著《土佐日记》,为日本文学佳作之一,英人亚斯敦(w.
g. aston)在所著《日本文学史》六十八页上曾这样说:
“贯之在日记卷首告诉读者,云日记平常多系男子所作,今仍试写女子之日记,这就是说,此书用假名和文,非用汉文所写也。”
本来说得也还明白,但西洋人或者因了这些记录便传讹出去了。crawley 大约是那有名的《神秘的蔷薇》( the mystic rose
)的著者,不过关于东方事情未免也有点弄不清楚,往往把它们看得太是《一千一夜》式的,有如雾里看花,虽美而总不很真也。
日本女子,特别是年青女子的说话,却确实有一种特殊风格。语助辞与读音的变化为其主要分子,如自称普通用watakushi或watashi则变为atashi以至atai,即是显著的一例,但此种区别乃是自然的,仿佛含有些蛊惑之力,这实在可以说性的牵引而非性的搏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