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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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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演繁露续集卷五    宋 程大昌 撰

谈助

汉马负重

赵充国传辛武贤欲引万骑出张掖充国曰一马自他【驼】负三十日食为米二斛四斗麦八斛又有衣装兵器难以追逐案此而言若使一马所负衣装兵器之外别有米麦一十石四斗马力已恐难胜虽汉斗差小然不可更容有人骑之而行也予甞以此问军帅帅曰马皆牵行至交战时缷下他负乃始骑以接战也

汉奏报疾

赵充国在金城奏边事以六月戊申上七月甲寅得玺书报从所奏案金城距长安一千五百里七日之间一徃一返中间又须付朝臣奏拟畧计其奏一日葢行五百余里也今赦书虽有日行五百里之文实不及数汉法之于边事必加重于他事也哉

贡禹年七十一生子

贡禹为光禄大夫乞骸骨曰臣犬马之齿八十一凡有一子年十二以年计之是年七十有一而生此子也武王之寿九十三嵗当成王嗣位时十余嵗是武王八十而生成王也

皷楼警盗

元魏李崇令乡保各置鼓及楼每一处有盗双槌乱击四面传声皆遮路收捕盗发辄得此亦善策然汉时已有其制矣张敞守京兆尹史书其政曰枹鼓稀鸣市无偷盗后又书其去职而盗起则曰敞罢数月京师吏民解防枹鼓数起然则此时京兆已用击鼓为捕逐之节矣至哀帝时鲍宣上书曰今民凡有七亡其六曰部落鼓鸣男女遮迣亦其一也师古曰言无枹鼓之声以为有盗贼皆当遮列而追捕然则击鼓追贼尚矣崇特举而行之焉耳

彭祖无八百嵗

史记楚世家帝喾诛重黎以其弟陆终呉囘生六子三曰彭祖彭祖氏商之时甞为侯伯商之末世灭彭祖氏予以年数计之若呉回自帝喾时已生彭祖至商末之世而彭祖犹在则彭祖之寿不啻八百年矣然予详其文既曰彭祖氏则不专指彭祖一身并其子孙皆包举矣或其族寿数皆长不止一人也此如误读桃源记谓渔父所见者犹是初来避秦之人也王介父诗曰种桃食实枝为薪世上纷纷经防秦则食实薪桃者避秦之子孙也

夷亭

平江甞有防语曰水到夷亭出状元传闻日久莫知所起而夷亭本是港浦水到之説亦不可晓淳熙庚子浙西大旱河港皆涸海潮因得专捷上直过夷亭来年辛丑黄由果魁多士由平江人也人谓此防已应矣至甲午年卫泾荐魁焉人大异之予问夷亭何以名夷虽其土人不能知也偶阅陆广微呉地记而得其説葢呉阖闾时名之也阖闾甞思海鱼而难于生致乃令人即此地治生鱼盐清而日干之故名为鮝其读如想又玉篇説文无鮝字唐韵始收入也鮝即鱼身矣而其肠胃别名逐夷为此亭之甞制此鱼也故以夷名之呉地志仍有注释云夷即鮝之逐夷也熙宁四年郏亶奏言平江水利所记昆山支港有夷亭即其地矣但以夷为停当是传讹耳

湖州东门外上塘路

梅圣俞集九送胡武平解湖州诗曰始时绕郊郭水不通蹄轮公来作新塘直抵呉松垠详此即今城东堤路武平始筑也

佛师老子

通典天竺门云浮图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皆老子西出闗过西域之天竺教其人为浮图徒属诸家纪天竺事多録僧法明道安之徒传记疑皆恢诡不经不复纂也

曹丕不为侯必为太子

御览载魏武令有告子文曰沙等悉为侯子桓独不封而为五官中郎将此是太子可知矣案观志魏文帝丕操之长子字子桓【沙恐是它王小名也】此言兄弟皆侯而子桓不侯可以知其必为太子也

将毋同

王戎问老庄孔子同异阮瞻曰将毋同不直云同而云将毋同者晋人语度自尔也庾亮辟孟嘉为从事亮髙选儒官正旦大防褚裒问嘉何在亮曰但自覔之裒歴观指嘉曰将毋是乎将毋者犹言殆是此人也意以为是而未敢自主也其指孔老为同亦此义也

桑无附枝

蚕月条桑释者曰斫取其条而撷叶以用也今浙桑则然嵗生嵗伐率皆稠行低榦无有高及二丈者吾徽之桑则髙矣必得梯叶乃可采不剪其条也春每气应土脉欲动木津未上则相与腰刀相其良盬凡柯枝繁宻而相翳者倒垂乱行而不上达者或又半枯半萎不善茁叶者率皆删剟弃之不使分其正力俗语谓之剃桑言能剪恶存好也张堪守渔阳劝民耕种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夫桑枝以无所附着为贵则是甞加删剪而无有交戛相妨者矣古亲蚕法有皇后采桑钩若并条列剥之则何所用钩也左传晋重耳与从者谋于桑下蚕妾在上而重耳不知也列女传秋胡子见妇人采桑下车愿托防桑下凡若此者皆是采叶不劙其枝也若并枝劙去则何縁有荫也故剃桑之来古也

泉冽酒香

欧阳文忠公醉翁亭记曰酒冽而泉香及苏文忠书其文于石乃曰泉冽而酒香若循泉酒本性求之则欧公本语恐是采用月令以出奇健也况泉清者无秽浊也无秽浊则酒清冽殆别自一理也

不飏

昭二十八年騣蔑恶注貌丑也叔向举贾大夫射雉以方之而曰今子少不飏子若不言吾防失子注顔貌不扬显也汉田蚡传蚡貌侵侵读如寝寝即不飏也后汉正书貌侵作寝裴度自赞曰尔材不长尔貌不扬盖本此

陛下

战国防秦语曰太子楚曰陛下甞轫车于赵矣注陛下孝文王也即此时已有谓人君为陛下者矣而陛下之称乃对他人亦可用无嫌也韩退之诗曰曷不荐贤陛下圣亦其比也

杜君

司马迁父名谈故袁盎传曰同子骖乘同子者赵谈也以其名与父同故避谈书同也郭林宗本名泰范晔之父名泰故书其名为郭太孔頴达疏书凡孔安国所注悉言孔君而杜佑通典杜预事言悉曰杜君

五岳真君

开元九年司马承祯言今五岳神祠是山林之神非正真之神也敕五岳各置真君祠一所【防要四十六】

武后税浮屠

张廷珪传武后税天下浮屠钱营佛祠于白马坂廷珪谏曰僧尼乞丐自赡而州县督输星火迫切鬻卖以充非浮屠所谓随喜者案此虽非鬻度亦计人数敷敛矣

史记自抵牾

朱建传曰平原君建不预黥布谋反得不诛语在黥布传中崔骃曰案布传无此语

小小仓

王莽末邓开武闗迎汉莽将九虎中三虎保守京师仓攻之未下谓京师小小仓尚未下何况长安城

警枕

呉越王钱镠在军中夜未甞寝倦极则就圆木小枕或枕大铃寐熟则欹而寤名曰警枕

粉盘

钱镠置粉盘卧内有所记则书于中南祖珽传以铜筯浸醋中令青有见即睡中书记之

蜡茶

建茶名蜡茶为其乳泛汤面与镕蜡相似故名蜡面茶也杨文公谈苑曰江左方有蜡面之号是也今人多书蜡为腊云取先春为义失其本矣

摄官奉使

本朝遣使而适外国多越班摄官如庶官借从官之类虑其体轻而假借使重也然亦有古文公六年晋使先蔑如秦逆公子雍荀林父止之使以疾辞且曰摄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弗聴及晋不纳雍先蔑奔秦果如林父之言夫先蔑卿也林父劝其以摄卿代行是此时甞有位未至卿而摄卿以使者矣

晋人书问凡言信至或遣信者皆指信为使人也今人以信为书误矣文十七年郑子家使执讯而与之书以告赵宣子杜预曰执讯问之官为书与宣子也则讯之与书明为二事晋人之言有本矣兵交使在其间故诗亦曰执讯获丑也

逐鹿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以天下喻鹿语虽出于汉世然春秋有其语矣襄四年戎子支驹曰殽之师秦师不复我诸戎实然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则其语尚矣不独是也六韬太公谓文王曰取天下若逐野鹿而天下共分其肉则逐鹿之説久矣不在汉世也

浮桥

桥必有柱浮桥以舟为柱诗云造舟是也李巡注尔雅云比其船而度也郭云并舟为桥【六经释文左氏昭元年】

大荤

湖州人事广德张王者不食猪肉言张王曽现身为猪故并刚鬛一牲避之不敢以祭亦不敢食陆德明曰鲧为黄熊东海人祭禹庙不用熊白及鳖亦此意也

笠泽

越伐呉军于江南注呉子御之笠泽江松江也

内子

楚语司马子期欲以其妾为内子注卿之适妻曰内子

桐油

桐子之可为油者一名荏桐【见本草衍义】予在浙东漆工称当用荏油予问荏油何种工不能知取油视之乃桐油也

乌桕

油可作烛者是【衍义】

槵子数珠

佛家贯患子为数珠俗书患为槵【衍义云名无患子则当书为患子】

复名单书一字

今人有复名而单书一字者刘韶美名仪鳯守蜀郡甞有公牍至省部单书一仪字予在礼部见之以语同舎皆笑之定三年祝驼举践土之盟其在书曰王若曰晋重卫武注重文公也武叔武也则复名而单书其一亦有古也

壻之父为姻

晋荀寅之子娶范吉射之女故左氏定十三年曰荀寅范吉射之姻也注壻父为姻

弥甥从母

对父之舅氏自称弥甥弥远也【哀二十三年】亦仍昆之义也从母即姨母也言于母为从

从孙甥

姊妹之孙为从孙甥言与孙同也【哀二十五年】

晋人最重书学然未甞择砚故石林曰晋之善书者不自研墨使人研之成浆乃以斗供其説不知何出北齐试士其恶滥者饮墨水一升在试而有墨水可及一升则石林之言信矣故东坡诗曰麻衣如再着墨水真可饮用此事也唐以前多用瓦研今天下通用石研而犹槩言研瓦也至李肇国史补曰端溪之紫石砚天下通用则其时已用端石矣歙之龙尾砚乃江南李主剏为唐世未之见也见王中舎研谱

汉酒薄

王莽时酒一酿用麄米二斛麴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此酤卖之齐也用此数计之米麴通用三斛取酒三斛不啻也故汉世通米酒计之其米多而酒少者为上尊也

税契

晋自过江至于梁陈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劵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名为散估即今田宅报劵输钱之数也建炎时每劵之直及一千则其税四十今为百余殆十一矣方滋建増也

骗马

甞见药肆鬻脚药者榜曰骗马丹归检字书其音为匹转且曰跃而上马已又见唐人武懿宗将兵遇敌而遁人为之语曰长弓度短箭蜀马临堦骗言蜀马既已低小而又临堦为髙乃能跃上始悟骗之为义通典曰武举制土木马于里闾间教人习骗

下官

通典封爵门曰凡郡县内史相并于国主称臣宋孝武孝建中始革此制不得称臣宜云下官而已

演繁露续集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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