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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苑孔子与齐景公坐左右白曰周使来言周庙燔齐景公出问曰何庙也孔子曰是厘王庙也景公曰何以知之孔子曰诗云皇皇上帝其命不忒天之与人必报有徳祸亦如之夫厘王变文武之制而作黄宫室舆马奢侈不可振也故天殃其庙是以知之景公曰天何不殃其身曰天以文王之故也若殃其身文王之祀无乃绝乎故殃其庙以章其过也左右入报曰周厘王庙也景公大惊起再拜曰善哉圣人之智岂不大乎【○左传鲁庙灾孔子在陈闻之曰其桓僖乎此或即彼事之讹】

家语孔子在齐齐大旱春饥景公问于孔子曰如之何孔子曰凶年则乘驽马力役不兴驰道不修祈以币玉祭祀不悬祀以下牲此贤君自贬以救民之礼也史记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于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爲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爲俗游说乞贷不可以爲国自大贤之息周室衰礼乐缺有闲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闲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晏子仲尼之齐见景公景公说之欲封之以尔稽以告晏子晏子对曰不可彼浩裾自顺不可以教下好乐缓于民不可使亲治立命而建事不可守职厚葬破民贫国久丧道哀费日不可使子民行之难者在内而传者无其外故异于服勉于容不可以道众而驯百姓自大贤之灭周室之卑也威仪加多而民行滋薄声乐繁充而世徳滋衰今孔丘盛声乐以侈世饰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礼趋翔之节以观众传学不可以仪世劳思不可以补民兼夀不能殚其教当年不能究其礼积财不能赡其乐繁饰邪术以营世君盛爲声乐以淫愚其民也不可以示其教也不可以导民今欲封之以移齐国之俗非所以导众存民也公曰善于是厚其礼而畱其敬见不问其道仲尼乃行景公上路寝闻哭声曰吾若闻哭声何爲者也梁丘据对曰鲁孔丘之徒鞠语者也明于礼乐审于服丧其母死葬埋甚厚服丧三年哭泣甚疾公曰岂不可哉而色说之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知能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爲烦人畱日故制礼不羡于使事非不知能扬干戚钟鼓竽瑟以劝众也以爲费财畱工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能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防哀以持久也而不爲者知其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导民三者圣王之所禁也贤人不用徳毁俗流故三邪得行于世是非贤不肖杂上妄说邪故好恶不足以导众此三者路世之政单亊之教也公曷爲不察声受而色说之○此等本墨氏非儒谤圣之言不宜入晏子书中而太史公又信之亦误矣】

说苑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爲养孔子辞不受出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以受禄今说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我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遂辞而行【○据此益证晏子阻封之非实】

用鲁

史记孔子贫且贱及长尝爲季氏史料量平尝爲司职吏而畜蕃息

吕氏春秋季孙氏刼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于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浊鱼食乎浊而游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孔丛子季桓子以粟千钟饩夫子夫子受之而不辞既而以颁门人之无者子贡进曰季孙以夫子贫故致粟夫子受之而以施人无乃非季孙之意乎子曰何对曰季孙以爲惠也子曰然吾得千钟所以受而不辞者爲季孙之惠且以爲宠也夫受人财不以成富与季孙之惠于一人岂若惠数百人哉】史记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懐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逺方莫不受业焉定公八年公山不狃不得意于季氏因阳虎爲乱欲废三桓之适更立其庶孼阳虎素所善者遂执季桓子桓子诈之得脱定公九年阳虎不胜奔于齐是时孔子年五十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弥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已用曰盖周文武起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子路不说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岂徒哉如用我其爲东周乎然亦防不行其后定公以孔子爲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则之由中都宰爲司空由司爲大司寇【○据家语爲中都宰二年爲司则爲中都宰当在五十以前文武丰镐之语不见孔氏诸书桓谭亦以爲诬】

家语孔子初仕爲中都宰制爲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僞爲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爲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于是二年定公以爲司空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先时季氏葬昭公于墓道之南孔子沟而合诸墓焉谓季桓子曰贬君以彰已罪非礼也今合之所以揜夫子之不臣由司爲鲁大司寇设法而不用无奸民【○诸侯三卿曰司徒司马司鲁则三桓世爲之其司寇不在三卿之数臧孙尝爲之矣且侯国司寇亦不称大此云由司爲司寇是由卿而大夫矣进退无据左传云孔子之爲司寇也沟而合诸墓此云司时事亦误也疑孔子爲司非实】

韩诗外传受命者必以其祖命之孔子爲鲁司寇命之曰宋公之子弗甫有孙鲁孔丘命尔爲司寇孔子曰弗甫敦及厥辟将不堪公曰不妄【○命辞古质】

说苑孔子爲鲁司寇听狱必师断敦敦然皆立然后君子进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以爲云云又曰某子以爲何若某子曰云云辩矣然后君子几当从某子云云乎以君子之知岂必待某子之云云然后知所以断狱哉君子之敬让也文辞有可与人共之者君子不独有也【家语孔子爲鲁司寇断狱讼皆进众议者而问之曰子以爲奚若某以爲何若皆曰云云如是然后夫子曰当从某子几是春秋繁露孔子爲鲁司寇断狱屯屯与众共之不敢自専是以死者不恨生者不怨】荀子孔子爲鲁司寇有父子讼者孔子拘之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孔子舍之季孙闻之不说曰是老也欺予语予曰爲国家必以孝今杀一人以戮不孝又舍之冉子以告孔子慨然叹曰呜呼上失之下杀之其可乎不教其民而听其狱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罪不在民故也嫚令谨诛贼也今有时敛也无时防也不教而责成功虐也已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曰义刑义杀勿庸以即予维曰未有顺事言先教也故先王既陈之以道上先服之若不可尚贤以綦之若不可废不能以单之綦三年而百姓往矣邪民不从然后俟之以刑则民知罪矣诗曰尹氏大师维周之氐秉国之均四方是维天子是庳卑民不迷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此之谓也今之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其民迷惑而堕焉则从而制之是以刑弥繁而邪不胜三尺之岸而虚车不能登也百仞之山任负车登焉何则陵迟故也数仞之墙而民不逾也百仞之山而竖子冯而游焉陵迟故也今夫世之陵迟亦久矣而能使民勿逾乎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眷焉顾之潸然出涕岂不哀哉诗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逺曷云能来子曰伊稽首不其有来乎【○家语文略韩诗外传鲁有父子讼者康子欲杀之孔子曰未可杀之是则上失其道上有道是人亡矣讼者闻之请无讼康子曰治民以孝杀一不义以僇不孝不亦可乎孔子曰否不教而听其狱杀不辜也故刑其仁义谨其教道使民目晰焉而见之使民耳晰焉而闻之使民心晰焉而知之则道不迷而民志不惑矣诗曰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言其易也君子所履小人所视言其明也睠言顾之潸焉出涕哀其不闻礼教而就刑诛也夫散其本教而待之刑辟犹决其牢而发以毒矢也不亦哀乎故曰未可杀也昔日先王使民以礼譬之如御也刑者鞭策也今犹无辔衔而鞭策以御也欲马之进则策其后欲马之退则策其前御者以劳而马亦多伤矣今犹此也上忧劳而民多罹刑康子避席再拜曰仆虽不敏请承此语矣孔子退朝门人子路难曰父子讼道邪孔子曰非也子路曰然则夫子胡爲君子而免之也孔子曰不戒责成害也慢令致期暴也不教而诛贼也君子爲政避此三者且诗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节文康子宜爲桓子】

左传【定公十年】夏公会齐侯于祝其实夹谷孔丘相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两君合好而裔夷之俘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爲不祥于德爲愆义于人爲失礼君必不然齐侯闻之遽辟之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竟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享公孔丘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飨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公羊传齐人曷爲来归运讙隂田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齐爲是来归之谷梁传离会不致何爲致也危之也危之则以地致何也爲危之也其危奈何曰颊谷之会孔子相焉两君就坛两相相揖齐人鼓噪而起欲以执鲁君孔子歴阶而上不尽一等而视归乎齐侯曰两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爲来爲命司马止之齐侯逡巡而谢曰寡人之过也退而属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与之行古人之道二三子独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爲罢会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齐人来归郓讙隂之田者盖爲此也因是以见虽有文事必有武备孔子于颊谷之会见之矣】史记定公十年春及齐平夏齐大夫犁鉏言于景公曰鲁用孔丘其势危齐乃使使告鲁爲好会会于夹谷鲁定公且以乘车好往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曰诺具左右司马会齐侯夹谷爲坛位土阶三等以会遇之礼相见揖让而登献酬之礼毕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四方之乐景公曰诺于是旍旄羽袚矛防劒拨鼓噪而至孔子趋而进歴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爲好会夷狄之乐何爲于此请命有司有司却之不去则左右视晏子与景公景公心怍麾而去之有顷齐有司趋而进曰请奏宫中之乐景公曰诺优倡侏儒爲戏而前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曰匹夫而荧惑诸侯者罪当诛请命有司有司加法焉手足异处景公惧而动知义不若归而大恐告其羣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君爲之奈何有司进对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悼之则谢以实于是齐侯乃归所侵鲁之郓汶阳隂之田以谢过【○正义曰鲁筑城以旌孔子功因名谢城】

左传【十二年】仲由爲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公羊注云二大夫宰吏数叛患之以问孔子孔子曰陪臣执国命采长数叛者坐邑有城池之固家有甲兵之藏故也季孙说其言而堕之家语孔子言于定公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叔孙不得意于季氏因费宰公山弗扰率费人以袭鲁孔子以公与季孙叔孙孟孙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费人北遂隳三都之城彊公室弱私家尊君卑臣政化大行○三都未尽隳也家语疎矣史记在十三年亦误】

公羊传曷爲帅师堕郈帅师堕费孔子行乎季孙三月不违曰家不藏甲邑无百雉之城于是帅师堕郈帅师堕费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百雉而城【谷梁传堕犹取也非国言围围成大公也何以致危之也何危尔边乎齐也】

家语孔子爲鲁司寇摄行相事有喜色仲由问曰由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乐以贵下人乎于是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爲政始诛之或者爲失乎孔子曰居吾语汝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僻而坚三曰言僞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其谈说足以饰襃荣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是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斯足忧矣【新论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唯顔渊不去独知圣人之徳也夫门人去仲尼而皈少正卯非不知仲尼之圣亦不知少正卯之佞】初鲁之贩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者奢侈逾法鲁之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爲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于邑不求有司皆如归焉

吕氏春秋孔子始用于鲁鲁人鹥诵之曰麛裘而鞞投之无戾鞞之麛裘投之无邮用三年男子行乎涂右女子行乎涂左财物之遗者民莫之举大智之用固难逾也【○孔丛云三年民又作诵云云符子鲁侯欲以孔子爲司徒将召三桓议之乃谓左丘明曰寡人欲以孔子爲司徒而授以鲁政焉将欲谋诸三子左丘明曰孔丘其圣人与夫圣人佐政过者离位焉虽欲谋其将弗合乎鲁侯曰吾子奚以知之丘明曰周人有爱裘而好珍羞欲爲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言未防狐相率逃于重丘之下羊相呼藏于深林之中故周人十年不制一裘五年不具一牢何者周人之谋失之矣今君欲以孔丘爲司徒召三桓而谋之亦与狐谋裘与羊谋羞哉于是鲁侯遂不与三桓谋而召孔丘爲司徒○孔子未尝爲司徒此附托也】

史记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皆予之以归齐人闻而惧曰孔子爲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我之爲先幷矣盍致地焉犂鉏曰请先尝沮之沮之而不可则致地庸迟乎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爲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防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师已送曰夫子则非罪孔子曰吾歌可夫歌曰彼妇之口可以出走彼妇之谒可以死败盖优哉游哉维以防岁师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师已以实告桓子喟然叹曰夫子罪我以羣婢故也夫【○史年表定公十一年而孔子行此云十四年互异】

琴操季桓子受女乐孔子欲谏不得退而望鲁山作山操以喩季氏若山之蔽鲁也曰予欲望鲁兮山蔽之手无斧柯奈山何

历聘

史记孔子遂适衞主于子路妻兄颜浊邹家衞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居顷之或谮孔子于卫灵公灵公使公孙余假一出一入孔子恐获罪焉居十月去衞将适陈过匡颜刻爲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匡人闻之以爲鲁之阳虎阳虎尝暴匡人于是遂止孔子孔子状类阳虎拘焉五日颜渊后子曰吾以汝爲死矣颜渊曰子在囘何敢死匡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惧孔子曰文王旣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使从者爲甯武子臣于卫然后得去去即过蒲

韩诗外传孔子行简子将杀阳虎孔子似之带甲以围孔子舍子路愠怒奋防将下孔子止之曰由何仁义之寡裕也夫诗书之不习礼乐之不讲是丘之罪也若吾非阳虎而以我爲阳虎则非丘之罪也命也我歌子和若子路歌孔子和之三终而围罢诗曰来游来歌以陈盛德之和而无爲也

庄子孔子游于匡宋人围之数帀而歌不辍子路入见曰何夫子之娱也孔子曰来吾语汝我讳竆久矣而不免命也求通久矣而不得时也当尧舜而天下无竆人非知得也当桀纣而天下无通人非知失也时势适然夫水行不避蛟龙者渔父之勇也陆行不避兕虎者猎夫之勇也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知竆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者圣人之勇也由处矣吾命有所制矣无几何将甲者进辞曰以爲阳虎也故围之今非也请辞而退【琴操孔子到匡郭外顔渊举策指匡穿垣曰往与阳货正从此入匡人闻其言告君曰往者阳货今复来乃率众围孔子数日乃和琴而歌音曲甚哀有暴风击军士僵仆于是匡人乃知孔子圣人自解也】

史记月余反乎衞主蘧伯玉家灵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谓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与寡君爲兄弟者必见寡小君寡小君愿见孔子辞谢不得已而见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爲弗见见之礼答焉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居衞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爲次乘招揺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淮南子孔子欲行王道东西南北七十说而无所偶故因卫夫人弥子瑕而欲通其道吕氏春秋孔子道弥子瑕见厘夫人因也】孔子去曺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宋司马桓魋欲杀孔子拔其树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家语孔子见宋君君问孔子曰吾欲使长有国而列都得之吾欲使民无惑吾欲使士竭力吾欲使日月当时吾欲使圣人自来吾欲使官府治理爲之奈何孔子对曰千乘之君问丘者多矣而未有若主君之问问之悉也然主君所欲者尽可得也丘闻之邻国相亲则长有国君惠臣忠则列都得之不杀无辜无释罪人则民不惑士益之禄则皆竭力尊天敬鬼则日月当时崇道贵徳则圣人自来任能黜否则官府治理宋君曰善哉岂不然乎寡人不佞不足以致之也孔子曰此事非难唯欲行之云耳○说苑作梁君】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臯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韩诗外传孔子出卫之东门逆姑布子卿曰二三子引车避有人将来必相我者也志之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车避有圣人将来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视之五十步从而望之五十步顾子贡曰是何爲者也子贡曰赐之师也所谓鲁孔丘也姑布子卿曰是鲁孔丘欤吾固闻之子贡曰赐之师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尧之颡舜之目禹之颈臯陶之喙从前视之盎盎乎似有土者从后视之髙肩弱脊此惟不及四圣者也子贡吁然姑布子卿曰子何患焉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逺而望之羸乎若丧家之狗子何患焉子何患焉子贡以告孔子孔子无所辞独辞丧家之狗耳曰丘何敢乎子贡曰汗面而不恶葭喙而不借赐以知之矣不知丧家狗何足辞也子曰赐汝独不见夫丧家之狗欤旣敛而椁布器而祭顾望无人意欲施之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纵心莫之纲纪是人固以丘爲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孔子遂至陈主于司城贞子家孔丛子陈惠公大城因起淩阳之台未终而坐法死者数十人又执三监吏夫子适陈闻之见陈侯与俱登台而观焉夫子曰美哉斯台自古圣王之爲城台未有不戮一人而能致功若此者也陈侯默而退遂窃赦所执吏旣而见夫子问曰昔周作灵台亦戮人乎答曰文王之兴附者六州六州之众各以子道来故区区之台未及期日而已成矣何戮之有乎夫以少少之众能立大大之功唯君尔

史记孔子居陈三岁会晋楚争彊更伐陈及吴侵陈陈常被寇孔子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进取不忘其初于是孔子去陈过蒲会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车五乘从孔子其爲人长贤有勇力谓曰吾昔从夫子遇难于匡今又遇难于此命也已吾与夫子再罹难宁鬬而死鬭甚疾蒲人惧谓孔子曰茍毋适衞吾出子与之盟出孔子东门孔子遂适衞子贡曰盟可负邪孔子曰要盟也神不听衞灵公闻孔子来喜郊迎问曰蒲可伐乎对曰可灵公曰吾大夫以爲不可今蒲衞之所以待晋楚也以衞伐之无乃不可乎孔子曰其男子有死之志妇人有保西河之志吾所伐者不过四五人灵公曰善然不伐蒲灵公老怠于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叹曰茍有用我者朞月而已三年有成孔子行佛肸爲中牟宰赵简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畔使人召孔子孔子欲往子路曰由闻诸夫子其身亲爲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今佛肸亲以中牟畔子欲往如之何孔子曰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我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孔子击磬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硁硁乎莫己知也夫而已矣孔子旣不得用于衞将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天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隂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避之而况乎丘哉乃还息乎陬乡作爲陬操以哀之而反乎卫入主蘧伯玉家【○家语云作槃操以哀之琴操槃操又名息陬操其辞曰干泽而渔蛟龙不游覆巢毁卵鳯不翔畱惨予心悲还原息陬】

新序赵简子欲专天下谓其相曰赵有犊犨晋有铎鸣鲁有孔丘吾杀三人者天下可王也于是乃召犊犨铎鸣而问政焉已而杀之使使者聘孔子于鲁以胖牛肉迎于河上使者语船人曰孔子即上船中河必流而杀之孔子至使者致命进胖牛之肉孔子仰天而叹曰美哉水乎洋洋乎使丘不济此水者命也夫子路趋而进曰何谓也孔子曰夫犊犨铎鸣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意之时须而后从政及其得意也杀之黄龙不反于涸泽凤凰不离其罻罗故刳胎焚林则麒麟不臻覆巢破卵则凤凰不翔竭泽而渔则蛟龙不见鸟兽之于不仁犹知避之况丘乎故虎啸而谷风起龙兴而景云见击庭钟于外而黄钟应于内夫物类之相感精神之相应若响之应声影之象形故君子违伤其类者今彼已杀吾类矣何爲之此乎于是遂囘车不渡而还【○三国志注引○家语云杀窦犨鸣犊及舜华史云窦鸣犊舜华似窦犨字鸣犊也或作鸣铎庆华】

水经注孔子适赵临河不济叹而作歌曰秋风衍兮风扬波舟楫颠倒更相加归来归来胡爲斯

孔丛子赵简子使聘夫子夫子将至焉及河闻鸣犊与窦犨之见杀也廻舆而旋之卫至鄹遂爲操曰周道衰微礼乐陵迟文武既坠吾将焉归周游天下靡邦可依凤鸟不识珍宝枭鸱眷然顾之惨然心悲巾车命驾将适唐都黄河洋洋攸攸之鱼临津不济还辕息鄹伤予道竆哀彼无辜翺翔于衞复我旧庐从吾所好其乐只且

史记他日灵公问兵陈孔子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与孔子语见蜚鴈仰视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复如陈是嵗鲁哀公三年而孔子年六十矣秋季桓子病辇而见鲁城喟然叹曰昔此国几兴矣以吾获罪于孔子故不兴也顾谓其嗣康子曰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后数日桓子防康子代立已葬欲召仲尼公之鱼曰昔吾先君用之不终终爲诸侯笑今又用之不能终是再爲诸侯笑康子曰则谁召而可曰必召冉求于是使使召冉求冉求将行孔子曰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是日孔子曰归乎归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吾不知所以裁之子赣知孔子思归送冉求因诫曰即用以孔子爲招云冉求既去明年孔子自陈迁于蔡【○孔子在陈思归一见论语一见孟子止是一时之言而两书各记耳史世家前后再引盖失之矣】明年孔子自蔡如叶叶公问政孔子曰政在来逺附迩他日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孔子闻之曰由尔何不对曰其爲人也学道不倦诲人不厌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墨子叶公子髙问政于仲尼曰善爲政者若之何仲尼对曰善爲政者逺者近之而旧者新之】去叶反于蔡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爲隐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爲谁子路曰爲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桀溺谓子路曰子爲谁曰爲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悠悠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而不辍子路以告孔子孔子怃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羣天下有道邱不与易也他日子路行遇荷蓧丈人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爲夫子植其杖而芸子路以告孔子曰隐者也复往则亡

孔丛子孔子使宰予使于楚楚昭王以安车象饰因宰予以遗孔子焉宰予曰夫子无以此爲也王曰何故对曰臣以其用思其所在观之有以知其然王曰言之宰予对曰自臣侍从夫子以来窃见其言不离道动不违仁贵义尚德清素好俭仕而有禄不以爲积不合则去退无吝心妻不服防妾不衣帛车器不雕马不食粟道行则乐其治不行则乐其身此所以爲夫子也若夫观目之丽靡窈窕之淫音夫子过之弗之视遇之弗之听也故臣知夫子之无用此车也王曰然则夫子何欲而可对曰方今天下道徳寝息其志欲兴而行之天下诚有欲治之君能行其道则夫子虽徒步以朝固犹爲之何必逺辱君之重贶乎王曰乃今而后知孔子之德也大矣宰予归以告孔子孔子曰二三子以予之言何如子贡对曰未尽夫子之美也夫子德髙则配天深则配海若予之言行事之实也夫子曰夫言贵实使人信之舍实何称乎是赐之华不若予之实也楚王使使奉金币聘夫子宰予冉有曰夫子之道至是行矣遂请见问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孰与许由之贤夫子曰许由独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然今世无文王之君也虽有太公孰能识之乃歌曰大道隐兮礼爲基贤人窜兮将待时天下如一欲何之史记孔子迁于蔡三嵗吴伐陈楚救陈军于城父闻孔子在陈蔡之闲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将往拜礼陈蔡大夫谋曰孔子贤者所刺讥皆中诸侯之疾今者久畱陈蔡之闲诸大夫所设行皆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国也来聘孔子孔子用于楚则陈蔡用事大夫危矣于是乃相与发徒役围孔子于野不得行絶粮从者病莫能兴孔子讲诵歌不衰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竆乎孔子曰君子固竆小人竆斯滥矣子贡色作孔子曰赐尔以予爲多学而识之者与曰然非与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孔子知弟子有愠心乃召子路而问曰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邪人之不我信也意者吾未知邪人之不我行也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齐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干子路出子贡入见孔子曰赐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子贡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盖少贬焉孔子曰赐良农能稼而不能爲穑良工能巧而不能爲顺君子能修其道纲而纪之统而理之而不能爲容今尔不修尔道而求爲容赐而志不逺矣子贡出顔囘入见孔子曰囘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吾道非邪吾何爲于此顔囘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顔氏之子使尔多财吾爲尔宰

韩诗外传孔子困于陈蔡之闲即三经之席七日不食藜羮不糁弟子有饥色读书习礼乐不休子路进谏曰爲善者天报之以福爲不善者天报之以贼今夫子积徳累仁爲善久矣意者当遣行乎奚居之隐也孔子曰由来汝小人也未讲于论也居吾语汝子以知者爲无罪乎则王子比干何爲刳心而死子以义者爲聼乎则伍子胥何爲抉目而悬吴东门子以亷者爲用乎则伯夷叔齐何爲饿于首阳之山子以忠者爲用乎则鲍叔何爲而不用叶公子髙终身不仕鲍焦抱木而泣子推登山而燔故君子博学深谋不遇时者众矣岂独丘哉贤不肖者材也遇不遇者时也今无有时贤安所用哉故虞舜耕于历山之阳立爲天子其遇尧也傅说负土而版筑以爲大夫其遇武丁也伊尹故有莘氏僮也负鼎操俎调五味而立爲相其遇汤也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年七十屠于朝歌九十乃爲天子师则遇文王也管夷吾束缚自槛车以爲仲父则遇齐桓公也百里奚自卖五羊之皮爲秦伯牧牛举爲大夫则遇秦缪公也虞丘于天下以爲令尹让于孙叔敖则遇楚庄王也伍子胥前功多后戮死非知有盛衰也前遇阖闾后遇夫差也夫骥罢盐车此非无形容也莫知之也使骥不得伯乐安得千里之足造父亦无千里之手矣夫兰茝生于茂林之中深山之闲人莫见之故不芬夫学者非爲通也爲竆而不忧困而志不衰先知祸福之始而心无惑焉故圣人隐居深念独闻独见夫舜亦贤圣矣南面而治天下惟其遇尧也使舜居桀纣之世能自免于刑戮之中则爲善矣亦何位之有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当此之时岂关龙逢无知而王子比干不慧乎哉此皆不遇时也故君子务学修身端行而须其时者也子无惑焉诗曰鹤鸣于九臯声闻于天

说苑孔子遭难陈蔡之境絶粮弟子皆有饥色孔子歌两柱之闲子路入见曰夫子之歌礼乎孔子不应曲终而曰由君子好乐爲无骄也小人好乐爲无慑也其谁知之子不我知而从我者乎子路不说授于而舞三终而出及至七日孔子修乐不休子路愠见曰夫子之修乐时乎孔子不应乐终而曰由昔者齐桓霸心生于莒句践霸心生于会稽晋文霸心生于骊氏故居不幽则思不逺身不约则智不广庸知而不遇之于是与明日免于厄子贡执辔曰二三子从夫子而遇此难也其不可忘已孔子曰恶是何也语不云乎三折肱而成良医夫陈蔡之闲丘之幸也二三子从丘者皆幸人也吾闻人君不困不成王列士不困不成行昔者汤困于吕文王困于羑里秦穆公困于殽齐桓困于长勺句践困于会稽晋文困于骊氏夫困之爲道从寒之及暖暖之及寒也唯贤者独知而难言之也易曰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圣人所与人难言信也【荀子孔子曰由居吾语汝昔晋公子重耳霸心生于曹越王句践霸心生于会稽齐桓公小白霸心生于莒故居不隠者思不逺身不佚者志不广女庸安知吾不得之桑落之下】

庄子孔子竆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藜羮不糁顔色甚惫而歌于室顔囘择菜子路子贡相与言曰夫子再逐于鲁削迹于卫伐树于宋竆于商周围于陈蔡杀夫子者无罪借夫子者无禁歌鼓琴未尝絶音君子之无耻也若此乎顔囘无以应入告孔子孔子推琴喟然而叹曰由与赐细人也召而来吾语之子路子贡入子路曰如此者可谓竆矣孔子曰是何言也君子通于道之谓通穷于道之谓竆今丘抱仁义之道以遭乱世之患其何竆之爲故内省而不竆于道临难而不失其徳天寒既至霜雪既降吾是以知松栢之茂也陈蔡之隘于丘其幸乎孔子削然反琴而歌子路扢然执干而舞子贡曰吾不知天之髙也地之下也古之得道者竆亦乐通亦乐所乐非竆通也道徳于此则竆通爲寒暑风之序矣故许由娱于颍阳而共伯得乎共首孔子竆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左据槁木右击槁枝而歌焱氏之风有其具而无其数有其声而无宫角木声与人声犁然有当于人之心顔囘端拱还目而窥之仲尼恐其广已而造大也变已而造哀也曰囘无受天损易无受人益难无始而非防也人与天一也夫今之歌者其谁乎囘曰敢问无受天损易仲尼曰饥渴寒暑竆桎不行天地之行也运物之泄也言与之偕逝之谓也爲人臣者不敢去之执臣之道犹若是而况乎所以待天乎何谓无受人益难仲尼曰始用四逹爵禄并至而不竆物之所利乃非已也吾命有在外者也君子不爲盗贤人不爲窃吾若取之何哉故曰鸟莫知于鷾鸸目之所不宜处不给视虽落其实弃之而走其畏人也而袭诸人闲社稷存焉尔何谓无始而非防仲尼曰化其万物而不知其禅之者焉知其所终焉知其所始正而待之而已耳何谓人与天一邪仲尼曰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人之不能有天性也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寓言自佳妙】

吕氏春秋孔子穷乎陈蔡之闲藜羮不斟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囘索米得而爨之几熟孔子望见颜囘攫其甑中而食之选闲食熟谒孔子而进食孔子佯爲不见之孔子起曰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顔囘对曰不可向者煤室入甑中弃食不祥囘攫而饭之孔子叹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疑之而以诈试之非圣之所以待贤也家语孔子厄于陈蔡从者七日不食子贡以所赍货窃犯围而出告籴于野人得米一石焉顔囘仲由次之于壤屋之下有埃墨堕饭中颜囘取而食之子贡自井望见之不说以爲窃食也入问孔子曰仁人亷士竆改节乎孔子曰改节即何称于仁亷哉子贡曰若囘也其不改节乎子曰然子贡以所见告孔子子曰吾信囘之爲仁久矣虽汝有云弗以疑也其或者必有故乎汝止吾将问之召顔囘曰畴昔予梦见先人岂或启祐我哉子炊而进饭吾将进焉对曰向有埃墨堕饭中欲置之则不洁欲弃之则可惜囘即食之不可祭也孔子曰然乎吾亦食之顔囘出孔子顾谓二三子曰吾之信囘也非待今日也二三子由此乃服之○此亦囘防前说未必有其事今世家语后人所爲耳孔丛子墨子曰孔子厄于陈蔡之闲子路烹豚孔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之剥人之衣以沽酒孔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之诘之曰所谓厄者沽酒无处藜羮不粒乏食七日若烹豚饮酒则何言乎厄斯不然矣且子路爲人勇于见义纵有豚酒不以义不取之可知也又何问焉庄子孔子围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太公任往吊之曰子几死乎曰然子恶死乎曰然任曰予尝言不死之道东海有鸟焉其名曰意怠其爲鸟也翂翂翐翐而似无能引援而飞迫胁而栖进不敢爲前退不敢爲后食不敢先尝必取其绪是故其行列不斥而外人防不得害是以免于患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子其意者饰知以惊愚脩身以明污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故不免也昔吾闻之大成之人曰自伐者无功功成者隳名成者亏孰能去功与名而还与众人道流而不明居得行而不明处纯纯常常乃比于狂削迹捐势不爲功名是故无责于人人亦无责焉至人不闻子何喜哉孔子曰善哉辞其交游去其弟子逃于大泽衣裘褐食杼栗入兽不乱羣入鸟不乱行鸟兽不恶而况人乎○寓言非实搜神记孔子厄于陈歌于馆中夜有一人长九尺余皂衣髙冠大咤声动左右子路与战于庭孔子察之见其甲车闲时时开如掌孔子曰何不探其甲车引而奋登子路引之没手仆地乃大鳀鱼也孔子曰此物也何爲来哉吾闻物老则羣精依之因衰而至岂以吾遇厄乎夫六畜之物及蛇鱼龞草木之属久者神皆慿依能爲妖怪谓之五酉五酉者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物老则爲怪杀之则已夫何患焉子路烹之其味滋病者兴明日遂行○迂诞不经之甚冲波传孔子去卫适陈涂中见二女采桑子曰南枝窈窕北枝长答曰夫子游陈必絶粮九曲明珠穿不得着来问我采桑娘夫子至陈大夫发兵围之令穿九曲珠乃释其厄夫子不能使囘赐返问之其家谬言女出外以一瓜献二子子贡曰瓜子在内也女乃出语曰用蜜涂珠丝将繋蚁蚁将系丝如不肯过用烟熏之子依其言乃能穿之于是絶粮七日○尤俚而谬】

史记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然后得免昭王将以书社地七百里封孔子楚令尹子西曰王之使使诸侯有如子贡者乎曰无有王之辅相有如顔囘者乎曰无有王之将率有如子路者乎曰无有王之官尹有如宰予者乎曰无有且楚之祖封于周号爲子男五十里今孔丘述三王之法明周召之业王若用之则楚安得世世堂堂方数千里乎夫文王在丰武王在镐百里之君防王天下今孔丘得据土壤贤弟子爲佐非楚之福也昭王乃止其秋楚昭王防于城父于是孔子自楚反乎卫是岁也孔子年六十三而鲁哀公六年也庄子孔子西游于衞顔渊问师金曰以夫子之行爲奚如师金曰惜乎而夫子其竆哉颜渊曰何也师金曰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齐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将复取而盛以箧衍巾以文绣游居寝卧其下彼不得梦必且数眯焉今而夫子亦取先王已陈刍狗取弟子游居寝卧其下故伐树于宋削迹于衞竆于商周是非其梦邪围于陈蔡之闲七日不火食死生相与邻是非其眯邪夫水行莫如用舟而陆行莫如用车以舟之可行于水也而求推之于陆则没世不行寻常古今非水陆与周鲁非舟车与今蕲行周于鲁是犹推舟于陆也劳而无功身必有殃彼未知夫无方之传应物而不竆者也且子独不见夫桔橰者乎引之则俯舍之则仰彼人之所引非引人也故俯仰而不得罪于人故夫三皇五帝之礼义法度不矜于同而矜于治故譬三皇五帝之礼义法度其犹柤棃橘柚邪其味相反而皆可于口故礼义法度者应时而变者也今取猨狙而衣以周公之服彼必龁齧挽裂尽去而后慊观古今之异犹猨狙之异乎周公也故西施病心而矉其里其里之丑人见而美之归而捧心而矉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美矉而不知矉之所以美惜乎而夫子其竆哉【○庄生文絶无方幅痕迹入手便佳寓言以畼其旨非故爲訾毁也】

史记其明年吴与鲁会缯征百牢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贡往然后得已孔子曰鲁衞之政兄弟也是时衞君辄父不得立在外诸侯数以爲让而孔子弟子多仕于衞卫君欲得孔子爲政子路曰衞君待子而爲政子将奚先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何其正也孔子曰野哉由也夫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错手足矣夫君子爲之必可名言之必可行君子于其言无所茍而已矣其明年冉有爲季氏将师与齐战于郎克之季康子曰子之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冉有曰学之于孔子季康子曰孔子何如人哉对曰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求之至于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康子曰我欲召之可乎对曰欲召之则毋以小人固之则可矣

家语孔子在衞冉求言于季孙曰国有圣人而不能用欲以求治是犹却步而欲求及前人不可得已今孔子在衞衞将用之已有才而以资邻国难以言智也请以重币迎之季孙以告哀公公从之

左传【哀公十一年】孔文子之将攻大叔也访于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则尝学之矣甲兵之事未之闻也退命驾而行曰鸟则择木木岂能择鸟文子遽止之曰圉岂敢度其私访衞国之难也将止鲁人以币召之乃归【史记防季康子逐公华公賔公林以币迎孔子孔子归鲁】

琴操猗兰操孔子所作也孔子歴聘诸侯诸侯莫能任自卫反鲁幽谷之中见香兰独秀喟然叹曰夫兰当爲王者香今乃与众草爲伍乃止车援琴鼓之自伤不逢时托辞于香兰云习习谷风以隂以雨之子于归逺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时人闇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此等皆后人拟作】

孔丛子哀公使以币如衞迎夫子而防不能赏用也故夫子作丘陵之歌曰登彼丘陵峛崺其阪仁道在迩求之若逺遂迷不复自婴屯蹇喟然廻虑题彼泰山郁确其高梁甫廻连枳棘充路陟之无缘将伐无柯患兹蔓延惟以永叹涕霣潺湲

史记孔子之去鲁凡十四岁而反乎鲁

说苑孔子生于乱世莫之能容也故言行于君泽加于民然后仕言不行于君泽不加于民则处孔子怀天覆之心挟仁圣之德悯时俗之污泥伤纪纲之废坏服重历逺周流应聘乃俟幸施道以子百姓而当世诸侯莫能任用是以徳积而不肆大道屈而不伸海内不蒙其化羣生不被其恩故喟然叹曰而有用我者则吾其爲东周乎故孔子行说非欲私身运徳于一城将欲舒之于天下而建之于羣生者耳

韩诗外传孔子抱圣人之心彷徨乎道徳之域逍遥乎无形之乡倚天理观人情明终始知得失故兴仁义厌利势以持养之于时周室微王道絶诸侯力政强劫弱众暴寡百姓靡安莫之纪纲礼义废坏人伦不理于是孔子自东自西自南自北匍匐救之【论衡孔子自知不用圣思闵道不行民在涂炭之中庶几欲佐诸侯行道济民故应聘周流不避患耻爲道不爲已故逢患而不恶爲民不爲名故蒙谤而不避孔子周流游说七十余国按孔子自卫反鲁在陈绝粮削迹于卫忘味于齐伐树于宋并费与顿牟至不能十国新论仲尼恓恓突不暇黔盐铁论孔子能方不能圆故饥于黎丘○其事未闻】

哀公问

礼记【儒行】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逢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哀公曰敢问儒行孔子对曰遽数之不能终其物悉数之乃畱更仆未可终也哀公命席孔子侍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怀忠信以待举力行以待取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僞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易退也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者儒有居处齐难其坐起恭敬言必先信行必中正道涂不争险易之利冬夏不争阴阳之和爱其死以有待也养其身以有爲也其备豫有如此者儒有不宝金玉而忠信以爲宝不祈土地立义以爲土地不祈多积多文以爲富难得而易禄也易禄而难畜也非时不见不亦难得乎非义不合不亦难畜乎先劳而后禄不亦易禄乎其近人有如此者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众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其守鸷虫攫搏不程勇者引重鼎不程其力往者不悔来者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者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其居处不淫其饮食不溽其过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数也其刚毅有如此者儒有忠信以爲甲胄礼义以爲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一畞之宫环堵之室荜门圭窬蓬户瓮牖易衣而出幷日而食上荅之不敢以疑上不荅不敢以谄其仕有如此者儒有今人与居古人与稽今世行之后世以爲楷适弗逢世上弗援下弗推谗谄之民有比党而危之者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夺也虽危起居竟信其志犹将不忘百姓之病也其忧思有如此者儒有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幽居而不淫上通而不困礼之以和爲贵忠信之美优游之法慕贤而容众毁方而瓦合其寛裕有如此者儒有内称不辟亲外举不辟怨程功积事推贤而进逹之不望其报君得其志茍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儒有闻善以相告也见善以相示也爵位相先也患难相死也久相待也逺相致也其任举有如此者儒有澡身而浴徳陈言而伏静而正之上弗知也麤而翘之又不急爲也不临深而爲高不加少而爲多世治不轻世乱不沮同弗与异弗非也其特立独行有如此者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寛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亷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爲有如此者儒有合志同方营道同术并立则乐相下不厌久不相见闻流言不信其行本方立义同而进不同而退其交友有如此者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寛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孔子至舍哀公馆之闻此言也言加信行加义终没吾世不敢以儒爲戏【○此篇极其夸张先儒疑非夫子之言】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论鲁国之士与之爲治敢问如何取之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爲非者不亦鲜乎曰然则章甫絇履绅带缙笏者皆贤人也孔子曰不必然也丘之所言非此之谓也夫端衣裳冕而乘轩者则志不在食焄斩衰菅菲杖而歠粥者则志不在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谓此类也公曰善哉尽此而已乎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贤人有圣人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公曰敢问何如斯可谓之庸人孔子曰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托其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闇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不知其所执此则庸人也公曰何谓士人孔子曰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备百善之美必有处也是故智不务多必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必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必审其所由智既知之言既道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公曰何谓君子孔子曰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怨仁义在身而色无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此则君子也公曰何谓贤人孔子曰所谓贤人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言足以法于天下而不伤于身道足以化于百姓而不伤于本富则天下无宛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则贤者也公曰何谓圣人孔子曰所谓圣人者徳合于天地变通无方竆万事之终始协庻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竝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徳覩者不识其邻此谓圣人也公曰善哉非子之贤则寡人不得闻此言也虽然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未尝知哀未尝知忧未尝知劳未尝知惧未尝知危恐不足以行五仪之教若何孔子对曰如君之言已知之矣则邱亦无所闻焉公曰非吾子寡人无以啓其心吾子言也孔子曰君入庙门而右登自阼阶仰视榱桷俯察几筵其器皆存而不覩其人君以此思哀则哀可知矣昩爽夙兴正其衣冠平旦视朝虑其危难一物失理乱亡之端君以此思忧则忧可知矣日出听政至于中冥诸侯子孙往来爲賔行礼揖让慎行威仪君以此思劳则劳可知矣缅然长思出于四门周章逺望覩亡国之墟必将有数焉君以此思惧则惧可知矣夫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君以此思危则危可知矣君既明此五者又少畱意于五仪之事则于政治何有失矣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天道敏生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者犹蒲卢也待化以成故爲政在于得人取人以身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爲大义者宜也尊贤爲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以生也礼者政之本也是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天下之逹道有五其所以行之者三曰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也五者天下之逹道智仁勇三者天下之逹徳也所以行之者一也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公曰子之言美矣至矣寡人实固不足以成之也孔子曰好学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能成天下国家者矣公曰政其尽此而已乎孔子曰凡爲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羣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逺人也怀诸侯也夫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敬大臣则不体羣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逺人则四方归之懐诸侯则天下畏之公曰爲之奈何孔子曰斋洁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去谗逺色贱货而贵徳所以尊贤也爵其能重其禄同其好恶所以笃亲亲也官盛任使所以敬大臣也忠信重禄所以劝士也时使薄敛所以子百姓也日省月考既廪称事所以来百工也送往迎来嘉善而矜不能所以绥逺人也继絶世举废邦治乱持危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治天下国家有九经其所以行之者一也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竆在下位不获于上民弗可得而治矣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不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不顺于亲不信于友矣顺于亲有道反诸身不诚不顺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于善不诚于身矣诚者天之至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夫诚弗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之所以体定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公曰子之教寡人备矣敢问行之所始孔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之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而民贵用命民既孝于亲又顺以听命措诸天下无所不可公曰寡人既得闻此言也惧不能果行而获罪咎【○与中庸小异】

史记鲁哀公问政对曰政在选臣

说苑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何若而可取也孔子对曰毋取拑者无取健者毋取口锐者哀公曰何谓也孔子曰拑者大给利不可尽用健者必欲兼人不可以爲法也口锐者多诞而寡信后恐不验也夫弓矢和调而后求其中焉马慤愿顺然后求其良材焉人必忠信重厚然后求其知能焉今人有不忠信重厚而多知能如此人者譬犹豺狼与不可以身近也是故先其仁信之诚者然后亲之于是有知能者然后任之故曰亲仁而使能夫取人之术也观其言而察其行夫言者所以抒其匈而发其情者也能行之士必能言之是故先观其言而揆其行夫以言揆其行虽有奸轨之人无以逃其情矣哀公曰善【荀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请问取人孔子对曰无取健无取詌无取口啍健贪也詌乱也口啍诞也故弓调而后求劲焉马服而后求良焉士信慤而后求知能焉士不信慤而有多知能譬之其豺狼也不可以身尒也语曰桓公周其贼文公用其盗故明主任计不信怒闇主信怒不任计计胜怒者彊怒胜计者亡】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吾国小而能守大则攻其道如何孔子对曰使君朝廷有礼上下相亲天下百姓皆君之民将谁攻之茍违此道民畔如归皆君之雠也将与谁守公曰善哉于是废山泽之禁弛闗市之税以惠百姓哀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之急者莫大乎使民富且寿也公曰爲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敦礼教逺罪疾则民寿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国贫矣孔子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而父母贫者也

吕氏春秋孔子见鲁哀公哀公曰有语寡人曰爲国家者爲之堂上而已矣寡人以爲迂言也孔子曰此非迂言也丘闻之得之于身者得之人失之于身者失之人不出于门户而天下治者其惟知反于已身者乎礼记【哀公问】哀公问于孔子曰大礼何如君子之言礼何其尊也孔子曰丘也小人不足以知礼君曰否吾子言之也孔子曰丘闻之民之所由生礼爲大非礼无以节事天地之神也非礼无以辨君臣上下长幼之位也非礼无以别男女父子兄弟之亲昏姻疏数之交也君子以此之爲尊敬然然后以其所能教百姓不废其会节有成事然后治其雕镂文章黼黻以嗣其顺之然后言其丧算备其鼎俎设其豕腊修其宗庙嵗时以敬祭祀以序宗族即安其居节丑其衣服卑其宫室车不雕几器不刻镂食不贰味以与民同利昔之君子之行礼者如此公曰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孔子曰今之君子好实无厌淫德不倦荒怠敖慢固民是尽午其众以伐有道求得当欲不以其所昔之用民者由前今之用民者由后今之君子莫爲礼也孔子侍坐于哀公哀公曰敢问人道谁爲大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君之及此言也百姓之徳也固臣敢无辞而对人道政爲大公曰敢问何谓爲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爲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爲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爲百姓何从公曰敢问爲政如之何孔子对曰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民从之矣公曰寡人虽无似也愿闻所以行三言之道可得而闻乎孔子对曰古之爲政爱人爲大所以治爱人礼爲大所以治礼敬爲大敬之至矣大昏爲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是故君子兴敬爲亲舍敬是遗亲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爱与敬其政之本与公曰寡人愿有言然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对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爲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乎公曰寡人固不固焉得闻此言也寡人欲问不得其辞请少进孔子曰天地不合万物不生大昏万世之嗣也君何谓已重焉孔子遂言曰内以治宗庙之礼足以配天地之神明出以治直言之礼足以立上下之敬物耻足以振之国耻足以兴之爲政先礼礼其政之本与孔子遂言曰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子也者亲之后也敢不敬与君子无不敬也敬身爲大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三者百姓之象也身以及身子以及子妃以及妃君行此三者则忾乎天下矣大王之道也如此则国家顺矣公曰敢问何谓敬身孔子对曰君子过言则民作辞过动则民作则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百姓不命而敬恭如是则能敬其身能敬其身则能成其亲矣公曰敢问何谓成亲孔子对曰君子也者人之成名也百姓归之名谓之君子之子是使其亲爲君子也是爲成其亲之名也已孔子遂言曰古之爲政爱人爲大不能爱人不能有其身不能有其身不能安土不能安土不能乐天不能乐天不能成其身公曰敢问何谓成身孔子对曰不过乎物公曰敢问君子何贵乎天道也孔子对曰贵其不已如日月东西相从而不已也是天道也不闭其久是天道也无爲而物成是天道也已成而明是天道也公曰寡人憃愚冥烦子志之心也孔子蹴然辟席而对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是故仁人之事亲也如事天事天如事亲是故孝子成身公曰寡人既闻此言也无如后罪何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也是臣之福也【○大戴记同】

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二三大夫皆劝寡人使隆敬于髙年何也孔子对曰君之及此言将天下实赖之岂惟鲁哉公曰何也其义可得闻乎孔子曰昔者有虞氏贵徳而尚齿夏后氏贵爵而尚齿殷人贵富而尚齿周人贵亲而尚齿虞夏殷周天下之盛王也未有遗年者焉髙年者贵于天下久矣次于事亲是故朝廷同爵而尚齿七十杖于朝君问则席八十则不仕朝君问则就之而悌逹乎朝廷矣其行也肩而不并不错则随班白者不以其任于道路而悌逹乎道路矣居乡以齿而老竆不匮强不犯弱众不暴寡而悌逹乎州巷矣古之道五十不爲甸役颁禽隆之长者而悌逹乎搜狩矣军旅什伍同爵则尚齿而悌逹乎军旅矣夫圣王之教孝悌发诸朝廷行于道路至于州巷放于搜狩循于军旅则众感以义死而弗敢犯公曰善哉寡人虽闻之弗能成哀公问于孔子曰智者夀乎仁者夀乎孔子对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行已自取也夫寝时不时饮食不节逸劳过度者疾共杀之居下位而上干其君嗜欲无厌而求不止者刑共杀之以少犯众以弱侮强忿怒不类动不量力者兵共杀之此三者死非命也人自取之若夫智士仁人将身有节动静以义喜怒以时无害其性虽得夀焉不亦可乎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孔子不对孔子趋出以语子贡曰乡者君问丘曰子从父命孝乎臣从君命贞乎三问而丘不对赐以爲何如子贡曰子从父命孝臣从君命贞矣奚疑焉孔子曰鄙哉赐汝不识也昔者明王万乘之国有争臣七人则主无过举千乘之主有争臣五人则社稷不危百乘之家有争臣三人则禄位不替父有争子不陷无礼士有争友不行不义故子从父命奚讵爲孝臣从君命奚讵爲贞夫能审其所从之谓孝之谓贞矣哀公问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作色而对曰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乐非耳弗闻服使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袭慢非性矜庄服使然也介胄执戈者无退懦之气非体纯猛服使然也且臣闻之好肆不守折而长者不爲市窃夫其有益与无益君子所以知鲁哀公问于孔子曰昔者舜冠何冠乎孔子不对公曰寡人有问于子而子无言何也对曰以君之问不先其大者故方思所以爲对公曰其大何乎孔子曰舜之爲君也其政好生而恶杀其任授贤而替不肖徳若天地而静虚化若四时而变物是以四海承风畅于异类凤翔麟至鸟兽驯德无他也好生故也君舍此道而冠冕是问是以缓对

三朝记【千乘】公曰千乘之国受命于天子通其四疆教其书社循其灌庙建其宗主设其四佐列其五官处其朝市爲仁如何子曰不仁国不化公曰何如之谓仁子曰不淫于色子曰立妃设如太庙然乃中治中治不相陵不相陵斯庶嫔遧遧则事上静静斯洁信在中朝大夫必慎以恭出会谋事必敬以慎言长幼小大必中度此国家之所以崇也立子设宗社宗社先示威威明显见辨爵集徳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莫敢援于外大夫中妇私谒不行此所以使五官治执事政也夫政以教百姓百姓齐以嘉善故蛊佞不生此之谓良民国有道则民昌此国家之所以大遂也卿设如大门大门显美小大尊卑中度开明闭幽内禄出灾以顺天道近者闭焉逺者稽焉君发禁宰而行之以时通于地散布于小理天之灾祥地宝丰省及民共飨其禄共任其灾此国家之所以和也国有四辅辅卿也卿设如四体毋易事毋假名毋重食凡事尚贤进能使知事爵不世能之不愆凡民戴名以能食力以时成以事立此所以使民譲也民咸孝弟而安譲此以怨省而乱不作也此国之所以长也下无用则国家富上有义则国家治长有礼则民不争立有神则国家敬兼而爱之则民无怨心以爲无命则民不偸昔者先王本此六者而树之德此国家所以茂也设其四佐而官之司徒典春以教民之不则时不若不令成长幼老疾孤寡以时通于四壃有阖而不通有烦而不治则民不乐生不利衣食凡民之藏贮以及山川之神明加于民者发国功谋斋戒必敬会时必节日历巫祝执伎以守官俟命而作祈王年祷民命及畜谷蜚征庶虞草方春三月缓施生育动作百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朝孤子八人以成春事司马司夏以教士车甲凡士执伎论功脩四卫强股肱质射御才武聪慧治众长防所以爲仪缀于国出可以爲率诱于军旅四方诸侯之游士国中贤余秀兴阅焉方夏三月养长秀蕃庶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爵士之有庆者七人以成夏事司寇司秋以听狱讼治民之烦乱执权变民中凡民之不刑崩本以要闲作起不敬以欺惑憧愚作于财贿六畜五谷曰盗诱居室家有君子曰义子女专曰餝五兵及木石曰贼以中情出小曰闲大曰讲利辞以乱属曰谗以财投长曰贷凡犯天子之禁陈刑制辟以追国民之不率上教者夫是故一家三夫道行三人余食哀乐平无狱方秋三月收敛以时于时有事尝新于皇祖皇考食农夫九人以成秋事司空司冬以制度制地事准揆山林规表衍沃畜水行衰濯浸以节四时之事治地逺近以任民力以节民食太古食壮之食攻老之事公曰功事不少而糇粮不多乎子曰太古之民秀长以寿者食也在今之民羸丑以胔者事也太古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各安其居乐其宫室服事信上上下交信地移民在今之世上治不平民治不和百姓不安其居不乐其宫老疾用财壮狡用力于兹民游薄事贪食于兹民忧古者殷书爲成男成女名属升于公门此以气食得节作事得时劝有功夏服君事不及暍冬服君事不及冻是故年谷不成天之饥馑道无殣者在今之世男女属散名不升于公门此以气食不节作事不成天之饥馑于时委民不得以疾死是故立民之居必于中国之休地因寒暑之和六畜育焉五谷宜焉辨轻重制刚柔和五味以节食时事东辟之民曰夷精以侥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南辟之民曰蛮信以朴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西辟之民曰戎劲以刚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北辟之民曰狄肥以戾至于大逺有不火食者矣及中国之民曰五方之民有安民和味咸有实用利器知通之信令之及量地度居邑有城郭立朝市地以度邑以度民以观安危距封后利先虑久固依固可守爲奥可久能节四时之事霜露时降方冬三月草木落庶虞藏五谷必入于仓于时有事蒸于皇祖皇考息国老六人以成冬事民咸知孤寡之必不失也咸知有大功之必进等也咸知用劳力之必以时息也推而内之水火人也弗之顾矣而况有强适在前有君长正之者乎公曰善哉【四代】公曰四代之政刑论其明者可以爲法乎子曰何哉四代之政刑皆可法也公曰以我行之其可乎子曰否不可臣愿君之立知而以观闻也四代之政刑君若用之则缓急将有所不节不节君将约之约之防将弃法弃法是无以爲国家也公曰巧匠辅绳而斲胡爲其弃法也子曰心未之度习未之狎此以数逾而弃法也夫规矩准绳钧衡此昔者先王之所以爲天下也小以及大近以知逺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水火金木土谷此谓六府废一不可进一不可民并用之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昔夏商之未兴也伯夷谓此二帝之眇公曰长国治民恒干论政之大体以教民辨历大道以时地性兴民之阳德以教民事上服周室之典以顺事天子修政勤礼以交诸侯大节无废小眇其后乎子曰否不可后也诗云东有开明于时鸡三号以兴庶虞庶虞动蜚征作啬民执功百草咸淳地倾水流之是以天子盛服朝日于东堂以教敬示威于天下也是以祭祀昭有神明燕食昭有慈爱宗庙之事昭有义率礼朝廷昭有五官无废甲胄之戒昭果毅以听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防士曰不禄庶人曰死昭哀哀爱无失节是以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此昔先王之所先施于民也君而后此则爲国家失本矣公曰善哉子察教我也子曰乡也君之言善执国之节也君先眇而后善中备以君子言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奂然而兴民壹始公曰是非吾言也吾一闻于师也子吁焉其色曰嘻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公曰吾未能知人未能取人子曰君何爲不观器视才公曰视可明乎子曰可以表仪公曰愿学之子曰平原大薮瞻其草之高丰茂者必有怪鸟兽居之且草可财也如艾而夷之其地必宜五谷高山多林必有怪虎豹蕃孕焉深渊大川必有蛟龙焉民亦如之君察之此可以见器见才矣公曰吾犹未也子曰羣然戚然赜然睾然踖然柱然柚然首然佥然湛然渊渊然淑淑然齐齐然节节然穆穆然皇皇然见才色修声不视闻怪物恪命不改志舌不更气君见之举也得之取也有事事也事必与食食必与位无相越逾昔虞舜天徳嗣尧取相十有六人如此公曰嘻美哉子道广矣曰由徳径径吾恐惛而不能用也何以哉公曰请问图徳何尚子曰圣知之华也知仁之实也仁信之器也信义之重也义利之本也委利生孼公曰嘻言之至也道天地以民辅之圣人何尚子曰有天徳有地徳有人徳此谓三徳三徳率行乃有隂阳阳曰徳隂曰刑公曰善哉再闻此矣阳徳何出子曰阳徳出礼礼出刑刑出虑虑则节事于近而扬声于逺公曰善哉载事何以子曰徳以监位位以充局局以观功功以养民民于此乎上公曰禄不可后乎子曰食爲味味爲气气爲志发志爲言发言定名名以出信信载义而行之禄不可后也公曰所谓民与天地相参者何谓也子曰天道以视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废一曰失统恐不长飨国公愀然其色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虽慎敬而勿爱民亦如之执事无贰五官有羌喜无并爱卑无加尊浅无测深小无招大此谓楣机楣机賔荐不蒙昔舜徴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公曰请问民征子曰无以爲也难行公曰愿学之几必能子曰贪于味不譲妨于政愿富不久妨于政慕宠假贵妨于政治民恶众妨于政爲父不慈妨于政爲子不孝妨于政大纵耳目妨于政好色失志妨于政好见小利妨于政变从无节挠弱不立妨于政刚毅犯神妨于政鬼神过节妨于政幼勿与众克勿与比依勿与谋放勿与游徼勿与事臣闻之弗庆非事君也君闻之弗用以乱厥徳臣将庆其简者盖人有可知者焉貌色声众有美焉必有美质在其中者矣貌色声众有恶焉必有恶质在其中者矣此皆伯夷之所后出也子曰伯夷建国建政脩国脩政公曰善哉【虞戴德】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虑何及高举安取子

曰君以闻之唯丘无以更也君之闻如未成也黄帝慕脩之曰明法于天明开施教于民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改也公曰善哉以天教于民可以班乎子曰可哉虽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钺也父之于子天也君之于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事君是非反天而倒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顺有臣不事君必刃顺天作刑地生庶物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髙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质知而好仁能用民力此以三常之礼明而名不蹇礼失则坏名失则惛是故上古不讳正天名也天子之官四通正地事也天子御珽诸侯御荼大夫服笏正民徳也敛此三者而一举之戴天履地以顺民事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名斆地实也是以不至必诛诸侯相见卿爲介以其教士毕行使仁守会朝于天子天子以歳二月爲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教置离抗大侯规鹄坚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诸侯之教士教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其地心端色容正时以斆伎时有庆以地不时有让以地天下之有道也有天子存国之有道也君得其正家之不乱也有仁父在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以其近而见者稽其逺而明者天事曰明地事曰昌人事曰比两以庆违此三者谓之愚民愚民曰奸奸必诛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居小不约居大则治众则集寡则缪祀则得福以征则服此唯官民之上德也公曰三代之相授必更制典物道乎子曰否猷徳保保惛乎前以小继大变民示也公曰善哉子之察敎我也子曰丘于君唯无言言必尽于他人则否公曰敎他人则如何子曰否丘则不能昔商老彭及仲傀政之敎大夫官之敎士技之敎庶人扬则抑抑则扬缀以徳行不任以言庶人以言犹以夏后氏之袝怀褐也行不越境公曰善哉我则问政子事敎我子曰君问已参黄帝之制制之大礼也公曰先圣之道斯爲美乎子曰斯爲美虽有美者必偏属于斯昭天之福迎之以祥作地之福制之以昌兴民之徳守之以长公曰善哉【诰志】公曰诰志无荒以会民义斋戒必敬会时必节牺牲必全齐盛必洁上下禋祀外内无失节其可以省怨逺灾乎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也公曰然则何以事神子曰以礼会时夫民见其礼则上下援援则乐乐斯毋忧以此怨省而乱不作也夫礼会其四时四孟四季五牲五谷顺至必时其节也丘未知其可以爲逺灾也公曰然则爲此何以子曰知仁合则天地成天地成则庶物时庶物时则民财敬民财敬以时作时作则节事节事以动众动众则有极有极以使民则劝劝则有功有功则无怨无怨则嗣世久唯圣人是故政以胜众非以陵众众以胜事非以伤事事以靖民非以征民故地广而民众非以爲灾长之禄也丘闻周太史曰政不率天下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明幽雌雄也雌雄迭兴而顺至正之统也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虞夏之历正建于孟春于时冰泮发蛰百草权舆瑞雉无释物乃岁俱生于东以顺四时防于冬万于时鸡三号防明载于青色抚十二月节防于丑日月成岁歴再閠以顺天道此谓歳虞汁月天曰作明曰与维天是戴地曰作昌曰与惟地是事人曰作乐曰与惟民是嬉民之动能不逺厥事民之悲色不逺厥徳此谓表里时合物之所生而蕃昌之道如此天生物地养物物备兴而时用常节曰圣人主祭于天曰天子天子崩歩于四川代于四山防葬曰帝天作仁地作富人作治乐治不倦财富时节是故圣人嗣则治文王治以俟时汤治以伐乱禹治以移众众服以立天下尧贵以乐治时举舜舜治以徳使力在国统民如恕在家抚官而国安之勿变劝之勿沮民咸废恶如进良上诱善而行罚百姓尽于仁而遂安之此古之明制之治天下也仁者爲圣贵次力次美次射御次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圣人有国则日月不食星辰不陨勃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山不崩解陵不施谷川浴不处深渊不涸于时龙至不闭凤降忘翼鸷兽忘攫爪鸟忘距防虿不螫婴儿蟁防不食夭驹雒出服河出图自上世以来莫不降仁国家之昌国家之臧信仁是故不赏不罚如民咸尽力车不建戈远迩咸服使来往地賔毕极无怨无恶率惟懿德此无空礼无空名贤人并忧残毒以时省举良良举善善恤民使仁日斆仁賔也【小辨】公曰寡人欲学小辨以观于政其可乎子曰否不可社稷之主爱日日不可得学不可以辨是故昔者先王学齐大道以观于政天子学乐辨风制礼以行政诸侯学礼辨官政以行事以尊事天子大夫学徳别义矜行以事君士学顺辨言以遂志庶人听长辨禁农以行力如此犹恐不济奈何其小辨乎公曰不辨则何以爲政子曰辨而不小夫小辨破言小言破义小义破道道小不通通道必简是故循以观于乐足以辨风矣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辨言矣传言以象反舌皆至可谓简矣夫道不简则不行不行则不乐夫亦固十祺之变由不可既也而况天下之言乎曰微子之言吾壹乐辨言子曰辨言之乐不若治政之乐辨言之乐不下席治政之乐皇于四海夫政善则民说民说则归之如流水亲之如父母诸侯初入而后臣之安用辨言公曰然则吾何学而可子曰礼乐而力忠信其君其习可乎公曰多与我言忠信而不可以入患子曰毋乃既明忠信之备而口倦其君则不可而有明忠信之备而又能行之则可立待也君朝而行忠信百官承事忠满于中而发于外刑于民而放于四海天下其孰能患之公曰请学忠信之备子曰唯社稷之主实知忠信若丘也缀学之徒安知忠信公曰非吾子问之而焉也子三辞将对公曰彊避子曰彊侍丘闻大道不隐丘言之君发之于朝行之于国一国之人莫不知何一之彊避丘闻之忠有九知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徳知徳必知政知政必知官知官必知事知事必知患知患必知备若动而无备患而弗知死亡而弗知安与知忠信内思毕必曰知中中以应实曰知恕内恕外度曰知外外内参意曰知徳徳以柔政曰知政正义辨方曰知官官治物则曰知事事戒不虞曰知备毋患曰乐乐义曰终【用兵】公曰用兵者其由不祥乎子曰胡爲其不祥也圣人之用兵也以禁残止暴于天下也及后世贪者之用兵也以刈百姓危国家也公曰古之戎兵何世安起子曰伤害之生久矣与民皆生公曰蚩尤作兵与子曰否蚩尤庶人之贪者也及利无义不顾厥亲以丧厥身蚩尤惛欲而无厌者也何器之能作蜂虿挟螫而生见害而校以卫厥身者也人生有喜怒故兵之作与民皆生圣人利用而弭之乱人兴之丧厥身诗云鱼在在藻厥志在饵鲜民之生矣不如死之久矣校徳不塞嗣武孙武子圣人爱百姓而忧海内及后世之人思其徳必称其仁故今之道尧舜禹汤文武者犹威致王今若存夫民思其徳必称其人朝夕祝之升闻皇天上神歆焉故永其世而丰其年也夏桀商纣羸暴于天下暴极不辜杀戮无罪不祥于天粒食之民布散厥亲疎逺国老幼色是与而暴慢是亲谗贷处谷法言法行处辟殀替天道逆乱四时礼乐不行而幼风是御厯失制摄提失方孟陬无纪不告朔于诸侯玉瑞不行诸侯力政不朝于天子六蛮四夷交伐于中国于是降之灾水旱臻焉霜雪大满甘露不降百草黄五谷不升民多夭疾六畜眦此太上之不论不议也殀伤厥身失坠天下夫天下之报殃于无徳者也必与其民公惧焉曰在民上者可以无惧乎哉【少闲】公曰今日少闲我请言情于子子愀焉变色避席而辞曰君不可以言情于臣臣请言情于君君则不可公曰师之而不言情焉其私不同子曰否臣事君而不言情于君则不臣君而不言情于臣则不君有臣而不臣犹可有君而不君民无所错手足公曰吾度其上下咸通之权其轻重居之准民之色目既见之鼓民之声耳既闻之动民之徳心既和之通民之欲兼而壹之爱民亲贤而教不能民庶说乎子曰说则说矣可以爲家不可以爲国公曰可以爲家胡爲不可以爲国国之民家之民也子曰国之民诚家之民也然其名异不可同也同名同位曰同等唯不同等民以知极故天子昭有神于天地之闲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修礼于封内以事天子大夫修官守职以事其君士修四卫执技论力以听乎大夫庶人仰视天文俯视地理力时使以听乎父母此唯不同等民以可治也公曰善哉上与下不同乎子曰将以时同时不同上谓之闲下谓之多疾君时同于民布政也民时同于君服听也上下相报而终于施大犹已成发其小者逺犹已成发其近者将行重器先其轻者先清而后浊者天地也天政曰正地政曰生人正曰辨茍本正则华英必得其节以秀孚矣此官民之道也公曰善哉请少复进焉子曰昔尧取人民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汤取人以声文王取人以度此四代五王之取人以治天下如此公曰嘻善之不同也子曰何爲其不同也公曰同乎子曰同公曰人状可知乎子曰不可知也公曰五王取人各有以举之胡爲人之不可知也子曰五王取人比而视相而望五王取人各以已焉是以同状公曰以子相人何如子曰否丘则不能五王取人丘也传闻之以委于君丘则否能亦又不能公曰我闻子之言始蒙矣子曰由君居之成于纯胡爲其蒙也虽古之治天下者岂生于异州哉昔虞舜以天徳嗣尧布功散徳制礼朔方幽都来服南抚交趾出入日月莫不率俾西王母来献其白琯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舜有禹代兴禹防受命乃迁邑姚姓于陈作物配天修徳使力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禹崩十有七世乃有末孙桀即位桀不率先王之明徳乃荒躭于酒淫泆于乐徳昏政乱作宫室高台污池土察以民爲虐粒食之民惛焉几亡乃有商履代兴商履循礼法以观天子天子不说则嫌于死成汤防受天命不忍天下粒食之民刈戮不得以疾死故乃放移夏桀散亡其佐乃迁姒姓于发厥明徳顺民天心啬地作物配天制典慈民咸合诸侯作八政命于惣章服禹功以修舜绪爲副于天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成汤年崩殷徳小破二十有二世乃有武丁即位开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爲君臣上下之节殷民更近者说逺者至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武丁年崩殷徳大破九世乃有末孙纣即位纣不率先王之明徳乃上祖夏桀行荒躭于酒淫泆于乐徳昏政乱作宫室髙台污池土察以爲民虐粒食之民忽然几亡乃有周昌霸诸侯以佐之纣不说诸侯之听于周昌则嫌于死乃退伐崇许魏以客事天子文王防受天命作物配天制无用行三明亲亲尚贤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君其志焉或徯将至也公曰大哉子之教我政也列五王之徳烦烦如繁诸乎子曰君无誉臣臣之言未尽请尽臣之言君如财之曰于此有功匠焉有利器焉有措扶焉以时令其藏必周密发如用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可以事亲可以事君可用于生又用之死吉凶并兴祸福相生防反生福大徳配天公愀然其色曰难立哉子曰臣愿君之立知而以观闻也时天之气用地之财以生杀于民民之死不可以教公曰我行之其可乎子曰唯此在君君曰足臣恐其不足君曰不足举其前必举其后举其左必举其右君既教矣安能无善公吁焉其色曰大哉子之教我制也政之丰也如木之成也子曰君知未成言未尽也凡草木根鞁伤则枝叶必偏枯偏枯是爲不实谷亦如之上失政大及小人畜谷公曰所谓失政者若夏商之谓乎子曰否若夏商者天夺之魄不生徳焉公曰然则何以爲失政子曰所谓失政者疆蒌未亏人民未变鬼神未亡水土未絪糟者犹糟实者犹实玉者犹玉血者犹血酒者犹酒优以继愖政出自家门此之谓失政也非天是反人自反臣故曰君无言情于臣君无假人器君无假人名公曰善哉【○已上七篇俱载大戴礼刘向别録孔子见鲁哀公问政比三朝退而爲记凡七篇汉书孔子三朝七篇】

韩非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鄙谚曰莫众而迷今寡人举事与羣臣虑之而国愈乱其故何也孔子对曰明主之问臣一人知之一人不知也如是者明主在上羣臣直议于下今羣臣无不一辞同轨乎季孙者举鲁国尽化爲一君虽问境内之人犹不免于乱也

说苑鲁哀公问孔子曰予闻忘之甚者徙而忘其妻有诸乎孔子对曰此非忘之甚者也忘之甚者忘其身哀公曰可得闻与对曰昔夏桀贵爲天子富有天下不修禹之道毁坏辟法裂絶世祀荒淫于乐沈酗于酒其臣有左师触龙者谄谀不止汤诛桀左师触龙者身死四支不同坛而居此忘其身者也哀公愀然变色曰善韩非子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古者有夔一足其果信有一足乎孔子对曰不也夔非一足也夔者忿戾恶心人多不说喜也虽然其所以得免于人害者以其信也人皆曰独此一足矣夔非一足也一而足也哀公曰审而是固足矣一曰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夔一足信乎曰夔人也何故一足彼其无他异而独通于声尧曰夔一而足矣使爲乐正故君子曰夔有一足非一足也【孔丛子鲁哀公问书称夔曰于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庶尹允谐何谓也孔子对曰此言善政之化乎物也古之帝王功成作乐其功善者其乐和乐和则天地犹且应之况百兽乎夔爲帝舜乐正实能以乐尽治理之情公曰然则政之大本莫尚夔乎孔子曰夫乐所以歌其成功非政之本也众官之长既咸熙熈然后乐乃和焉公曰吾闻夔一足有异于人信乎孔子曰昔重黎举夔而进又欲求人而佐焉舜曰夫乐天地之精也唯圣人爲能和六律均五音知乐之本以通八风夔能若此一而足矣故曰一足非一足也公曰善】

说苑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吾闻君子不博有之乎孔子对曰有之哀公曰何爲其不博也孔子对曰爲其有二乘哀公曰有二乘则何爲不博也孔子对曰爲行恶道也哀公惧焉有闲曰若是乎君子之恶恶道之甚也孔子对曰恶恶道不能甚则其好善道亦不能甚好善道不能甚则百姓之亲之也亦不能甚诗云未见君子忧心惙惙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诗之好善道之甚也如此哀公曰善哉吾闻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微孔子吾焉闻斯言也哉

新序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闻之东益宅不祥信有之乎孔子曰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夫损人而益己身之不祥也弃老取幼家之不祥也释贤用不肖国之不祥也老者不教幼者不学俗之不祥也圣人伏匿天下之不祥也故不祥有五而东益不与焉诗曰各敬尔仪天命不又未闻东益之与爲命也【论衡鲁哀公欲西益宅史争以爲不祥哀公作色而怒左右数谏而不听以问其傅宰质睢曰吾欲西益宅史以爲不祥何如宰质睢曰天下有三不祥西益宅不与焉哀公大说有顷复问曰何谓三不祥对曰不行礼义一不祥也嗜欲无止二不祥也不聼规谏三不祥也哀公缪然深惟慨然自反遂不益宅○此前事之舛淮南子同】

家语鲁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之命与性何谓也孔子对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化于隂阳象形而发谓之生化竆数尽谓之死故命者性之始也死者生之终也有始则必有终矣人始生而有不具者五焉目无见不能食不能行不能言不能化及生三月而微煦然后有见八月生齿然后能食朞而生膑然后能行三年顖合然后能言十有六而精通然后能化隂竆反阳故隂以阳变阳竆反隂故阳以隂化是以男子八月生齿八岁而龀二八而化女子七月生齿七嵗而龀二七而化一阳一隂竒偶相配然后道合化成性命之端形于此也公曰男子十六精通女子十四而化是则可谓生民矣而礼男子三十而有室女子二十而有夫也岂不晚哉孔子曰夫礼言其极不是过也男子二十而冠有爲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于此而往则自婚矣羣生闭藏乎阴而爲化育之始故圣人因时以合偶男子竆天数也极霜降而妇功成嫁娶者行焉冰泮而农桑起婚礼而杀于此男子者任天道而长万物者也知可爲知不可爲知可言知不可言知可行知不可行者是故审其伦而明其别谓之知所以效匹夫之听也女子者顺男子之教而长其理者也是故无专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幼从父兄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言无再醮之端教令不出于闺门事在供酒食而已无阃外之非仪也不越境而奔丧事无擅爲行无独成参知而后动可验而后言昼不游庭夜行以火所以效匹妇之徳也孔子遂言曰女有五不取逆家子者乱家子者世有刑人子者有恶疾子者丧父长子者妇有七出三不去七出者不顺父母者无子者淫僻者嫉妒者恶疾者多口舌者窃盗者三不去者谓有所取无所归与共更三年之丧先贫贱后富贵凡此圣人所以顺男女之际重婚姻之始也【大戴礼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化于阴阳象形而发谓之生化竆数尽谓之死故命者性之终也则必有终矣人生而不具者五目无见不能食不能行不能言不能化三月而彻盷然后能有见八月生齿然后食朞而生膑然后能行三年暿合然后能言十有六情通然后能化隂竆反阳阳竆反阴是故阴以阳化阳以阴变故男以八月而生齿八歳而毁齿一阴一阳然后成道二八十六然后情通然后其施行女七月生齿七嵗而毁二七十四然后其化成合于三也小节也中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合于五也中节也太古男五十而室女三十而嫁备于三五合于八八也八者维刚也天地以发明故圣人以合隂阳之数也男者任也子者孳也男子者言任天地之道如长万物之义也故谓之丈夫丈者长也夫者扶也言长万物也知可爲者知不可爲者知可言者知不可言者知可行者知不可行者是故审论而明其别谓之知所以正夫徳者女者如也子者孳也女子者言如男子之教而长其义理者也故谓之妇人妇人仗于人也是故无专制之义有三从之道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夫死从子无所敢自遂也故令不出闺门事在馈食之闲而已矣是故女及日乎闺门之内不百里而犇丧事无独爲行无独成之道参知而后动可验而后言宵夜行烛宫事必量六畜蕃于宫中谓之信也所以正妇徳也女有五不取逆家子不取乱家子不取世有刑人不取世有恶疾不取丧妇长子不取逆家子者爲其逆徳也乱家子者爲其乱人伦也世有刑人者爲其弃于人也世有恶疾者爲其弃于天也丧妇长子者爲其无所受命也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去爲其逆徳也无子爲其絶世也淫爲其乱族也妒爲其乱家也有恶疾爲其不可与共粢盛也口多言爲其离亲也窃盗爲其反义也妇有三不去有所取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大罪有五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诬鬼神者罪及二世杀人者罪止其身故大罪有五杀人爲下○大戴此篇不言哀孔问答中叚同丧服四制今删去】

丧服要记鲁哀公祖载其父孔子曰宁设表门乎公曰不也夫表门起于禹禹治洪水故表其门以纪其功吾父无功何用焉宁设菰庐乎公曰菰庐起泰伯泰伯出奔闻古公薨还赴丧故作菰庐以彰其尸吾父无泰伯之罪何用此爲宁设五谷囊乎公曰五谷囊者伯夷叔齐饿死首阳恐其魂之饥也故设谷囊吾父食味含哺而死何用此焉宁设挂树乎公曰挂树者晋文公有内难出亡介子推随其行割肉以续军粮后文公归国忽忘子推子推奏唱而歌文公始悟当授爵禄子推奔介山抱木烧死国人恐其魂魄贾于地故作挂树吾父生于宫殿死于枕席何挂树爲宁设魂衣乎公曰魂衣起宛荆宛荆于山下道逢寒死羊角哀迎其尸恐神之寒故作魂衣吾父生服锦绣死于衣被何用此爲宁设桐人乎公曰齐人虞卿遇恶继母不得养父死不能葬自知有过故作桐人吾父生得供养何桐人爲宁设三桃汤乎公曰桃汤起于卫灵公有女嫁楚乳母送之道闻夫死欲将新妇还妇曰女有三从今属于人死当防哀因素车白马进到夫家治三桃汤以沐死者出东北隅礼三终使死者不恨吾父无所恨何用桃汤焉

庄子鲁哀公问于仲尼曰卫有恶人焉曰哀骀他丈夫与之处者思而不能去也妇人见之请于父母曰与爲人妻宁爲夫子妾者十数而未止也未尝有闻其唱者也常和而已矣无君人之位以济乎人之死无聚禄以望人之腹又以恶骇天下和而不唱知不出乎四域且而雌雄合乎前是必有异乎人者也寡人召而观之果以恶骇天下与寡人处不至以月数而寡人有意乎其爲人也不至乎期年而寡人信之国无宰而寡人传国焉闷然而后应泛而若辞寡人丑乎防授之国无几何也去寡人而行寡人防焉若有亡也若无与乐是国也是何人者也仲尼曰丘也尝使于楚矣适见防子食于其死母者少焉眴若皆弃之而走不见已焉尔不得类焉尔所爱其母者非爱其形也爱使其形者也战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资刖者之屦无爲爱之皆无其本矣爲天子之诸御不爪翦不穿耳取妻者止于外不得复使形全犹足以爲尔而况全徳之人乎今哀骀他未言而信无功而亲使人授已国唯恐其不受也是必才全而徳不形者也哀公曰何谓才全仲尼曰死生存亡竆逹贫富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日夜相代乎前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故不足以滑和不可入于灵府使之和豫通而不失于兑使日夜无郤而与物爲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是之谓才全何谓徳不形曰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爲法也内保之而外不荡也徳者成和之修也徳不形者物不能离也哀公异日以告闵子曰始也吾以南面而君天下执民之纪而忧其死吾自以爲至通矣今吾闻至人之言恐吾无其实轻用吾身而亡吾国吾与孔丘非君臣也徳友而已矣

绎史卷八十六之一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二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二】

删述上

史记然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防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不足徴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徴也足则吾能徴之矣观殷夏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闗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尚书纬孔子求得黄帝孙帝魁之书迄于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断逺而定近可以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为尚书十八篇为中正部仲尼叙书上谓天谈下谓民语兼该男女究其表里】

孔丛子孔子曰书之于事也逺而不阔近而不廹志尽而不怨辞顺而不谄吾于髙宗肜日见徳有报之疾也茍由其道致其仁则逺方归志而致其敬焉吾于洪范见君子之不忍言人之恶而质人之美也发乎中而见乎外以成文者其惟洪范乎

尸子孔子云诵诗读书与古人居读书诵诗与古人谋说苑孔子论诗至于正月之六章戄然曰不逢时之君子岂不殆哉从上依世则废道违上离俗则危身世不与善已独由之则曰非妖则孽也是以桀杀闗龙逄纣杀王子比干故贤者不遇时常恐不终焉诗曰谓天盖髙不敢不局谓地盖厚不敢不蹐此之谓也

孔丛子孔子读诗及小雅喟然而叹曰吾于周南召南见周道之所以盛也于栢舟见匹夫执志之不可易也于淇澳见学之可以为君子也于考槃见遁世之士而不闷也于木见包且之礼行也于缁衣见好贤之心至也于鸡鸣见古之君子不防其敬也于伐檀见贤者之先事后食也于蟋蟀见陶唐俭徳之大也于下泉见乱世之思眀君也于七月见豳公之所造周也于东山见周公之先公而后私也于狼跋见周公之逺志所以为圣也于鹿鸣见君臣之有礼也于彤弓见有功之必报也于羔羊见善政之有应也于节南山见忠臣之忧世也于蓼莪见孝子之思养也于四月见孝子之思祭也于裳裳者华见古之贤者世保其禄也于采菽见古之眀王所以敬诸侯也

家语孔子曰小辩害义小言破道闗雎兴于鸟而君子美之取其雄雌之有别鹿鸣兴于兽而君子大之取其得食而相呼若以鸟兽之名嫌之固不可行也孔子曰吾于甘棠见宗庙之敬也甚矣思其人必爱其树尊其人必敬其位道也

盐鐡论孔子曰吾于河广知徳之至也而欲得之各反其本复诸古而已

史记孔子晩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絶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论语防孔子读易韦编三絶鐡挝三折漆书三灭抱朴子有古强者云孔子尝劝我读易云此良书也丘窃好之韦编三絶鐡挝三折今乃大悟】

易【上彖】象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徳合无疆含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雷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冝建侯而不宁防山下有险险而止防蒙亨以亨行时中也匪我求童蒙童防求我志应也初筮告以刚中也再三渎渎则不告渎防也防以养正圣功也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防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渉大川往有功也讼上刚下险险而健讼讼有孚窒惕中吉刚来而得中也终凶讼不可成也利见大人尚中正也不利渉大川入于渊也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比吉也比辅也下顺从也原筮元永贞无咎以刚中也不宁方来上下应也后夫凶其道穷也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曰小畜健而巽刚中而志行乃亨宻云不尚往也自我西郊施未行也履柔履刚也说而应乎干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刚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眀也泰小往大来吉亨则是天地交而万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内阳而外隂内健而外顺内君子而外小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也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则是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也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内隂而外阳内柔而外刚内小人而外君子小人道长君子道消也同人柔得位得中而应乎干曰同人同人曰同人于野亨利渉大川干行也文眀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其徳刚健而文眀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谦亨天道下济而光眀地道卑而上行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随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

随时之义大矣哉蛊刚上而柔下巽而止蛊蛊元亨而天下治也利渉大川往有事也先甲三日后甲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颐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刚柔分动而眀雷电合而章柔得中而上行虽不当位利用狱也贲亨柔来而文刚故亨分刚上而文柔故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眀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复亨刚反动而以顺行是以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利有攸往刚长也复其见天地之心乎无妄刚自外来而为主于内动而健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命也其匪正有不利有攸往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大畜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徳刚上而尚贤能止健大正也不家食吉养贤也利渉大川应乎天也颐贞吉养正则吉也观颐观其所养也自求口实观其自养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刚过而中巽而说行利有攸往乃亨大过之时大矣哉习坎重险也水流而不盈行险而不失其信维心亨乃以刚中也行有尚往有功也天险不可升也地险山川丘陵也王公设险以守其国险之时用大矣哉离丽也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重眀以丽乎

正乃化成天下柔丽乎中正故亨是以畜牝牛吉也【下彖】彖曰咸感也柔上而刚下二气感应以相与止而说男下女是以亨利贞取女吉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感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恒恒亨无咎利贞乆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乆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终则有始也日月得天而能乆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遯亨遯而亨也刚当位而应与时行也小利贞浸而长也遯之时义大矣哉大壮大者壮也刚以动故壮大壮利贞大者正也正大而天地之情可见矣晋进也眀出地上顺而丽乎大眀柔进而上行是以康侯用锡马蕃庶昼日三接也眀入地中明夷内文眀而外柔顺以防大难文王以之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暌火动而上泽动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说而丽乎眀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小事吉天地暌而其事同也男女暌而其志通也万物暌而其事类也暌之时用大矣哉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时用大矣哉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作雷作而百果草木皆甲拆解之时大矣哉损损下益上其道上行损而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二簋应有时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益损上益下民说无疆自上下下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庆利渉大川木道乃行益动而巽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夬决也刚决柔也健而说决而和扬于王庭柔乘五刚也孚号有厉其危乃光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穷也利有攸往刚长乃终也姤遇也柔遇刚也勿用取女不可与长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刚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时义大矣哉萃聚也顺以说刚中而应故聚也王假有庙致孝享也利见大人亨聚以正也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观其所聚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柔以时升巽以顺刚中而应是以大亨用见大人勿恤有庆也南征吉志行也困刚揜也险以说困而不失其所亨其惟君子乎贞大人吉以刚中也有言不信尚口乃穷也巽乎水而上水井井养而不穷也改邑不改井乃以

刚中也汔至亦未繘井未有功也羸其瓶是以凶也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已日乃孚革而信之文眀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鼎象也以木巽火亨饪也圣人亨以享上帝而大亨

以养圣贤巽而耳目聪眀柔进而上行得中而应乎刚是以元亨震亨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惊百里惊逺而惧迩也出可以守宗庙社稷以为祭主也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艮其止止其所也上下敌应不相与也是以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也渐之进也女归吉也进得位往有功也进以正可以正邦也其位刚得中也止而巽动不穷也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终始也说以动所归妹也征凶位不当也无攸利柔乗刚也丰大也眀以动故丰王假之尚大也勿忧宜日中冝照天下也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旅小亨柔得中乎外而顺乎刚止而丽乎眀是以小亨旅贞吉也旅之时义大矣哉重巽以申命刚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顺乎刚是以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兑说也刚中而柔外说以利贞是以顺乎天而应乎人说以先民民防其劳说以犯难民防其死说之大民劝矣哉涣亨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渉大川乘木有功也节亨刚柔分而刚得中苦节不可贞其道穷也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中孚柔在内而刚得中说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鱼吉信及豚鱼也利渉大川乘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小过小者过而亨也过以利贞与时行也柔得中是以小事吉也刚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飞鸟之象焉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顺也既济亨小者亨也利贞刚柔正而位当也初吉柔得中也终止则乱其道穷也未济亨柔得中也小狐汔济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上象】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徳载物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山下出泉防君子以果行育徳云上于天需君子

以饮食宴乐天与水违行讼君子以作事谋始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地上有水比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徳上天下泽履君子以辩上下定民志天地交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天地不交否君子以俭徳辟难不可荣以禄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雷出地

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徳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泽中有雷随君子以向晦入宴息山下有风蛊君子以振民育徳泽上有地临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无疆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雷电噬嗑先

王以眀罚勅法山下有火贲君子以眀庶政无敢折狱山附于地剥上以厚下安宅雷在地中复先王以至日闭闗商旅不行后不省方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徳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遯世无闷水洊至习坎君子以常徳行习教事眀两作离大人以继眀照于四方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天下有山遯君子以逺小人不恶而严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勿履眀出地上晋君子以自昭眀徳眀入地中眀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眀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上火下泽暌君子以同而异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徳雷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泽上于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徳则忌天下有风姤后以施命诰四方泽上于地萃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地中有木升君子以顺徳积小以髙大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木上有水井君子以劳民劝相泽中有火革君子以治歴眀时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山上有木渐君子以

居贤徳善俗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雷电皆至丰君子以折狱致刑山上有火旅君子以眀慎用刑而不留狱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丽泽兑君子以朋友讲习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徳行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山上有雷小过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辩物居方【下象】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徳施普也终日干干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乆也用九天徳不可为首也履霜坚冰隂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括囊无咎慎不害也黄裳元吉文在中也龙战于野其道穷也用六永贞以大终也虽磐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六二之难乗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即鹿无虞以从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穷也求而往眀也屯其膏施未光也泣血涟如何可长也利用刑人以正法也子克家刚柔接也勿用取女行不顺也困防之吝独逺实也童防之吉顺以巽也利用御寇上下顺也需于郊不犯难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需于沙衍在中也虽小有言以吉终也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寇敬慎不败也需于血顺以聼也酒食贞吉以中正也不速之客来敬之终吉虽不当位未大失也不永所事讼不可长也虽小有言其辩眀也不克讼

归逋窜也自下讼上患至掇也食旧徳从上吉也复即命渝安贞不失也讼元吉以中正也以讼受服亦不足敬也师出以律失律凶也在师中吉承天宠也王三命怀万邦也师或舆尸大无功也左次无咎未失常也长子帅师以中行也弟子舆尸使不当也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比之初六有他吉也比之自内不自失也比之匪人不亦伤乎外比于贤以从上也显比之吉位正中也舍逆取顺失前禽也邑人不诫上使中也比之无首无所终也复自道其义吉也牵复在中亦不自失也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有孚愓出上合志也有孚挛如不独富也既既处徳积载也君子贞凶有所疑也素履之往独行愿也幽人贞吉中不自乱也眇能视不足以有眀也跛能履不足以与行也咥人之凶位不当也武人为于大君志刚也愬愬终吉志行也夬履贞厉位正当也元吉在上大有庆也防茅征吉志在外也包荒得尚于中行以光大也无往不复天地际也翩翩不富皆失实也不戒以孚中心愿也以祉元吉中以行愿也城复于隍其命乱也拔茅贞吉志在君也大人否亨不乱羣也包羞位不当也有命无咎志行也大人之吉位正当也否终则倾何可长也出门同人又谁咎也同人于宗吝道也伏戎于莽敌刚也三歳不兴安行也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同人之先以中直也大师相遇言相克也同人于郊志未得也大有初九无交害也大车以载积中不败也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害也匪其彭无咎眀辩晢也厥孚交如信以发志也威如之吉易而无备也大有上吉自天祐也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鸣谦贞吉中心得也劳谦君子万民服也无不利防谦不违则也利用侵伐征不服也鸣谦志未得也可用行师征邑国也初六鸣豫志穷凶也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盱豫有悔位不当也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六五贞疾乘刚也恒不死中未亡也冥豫在上何可长也官有渝从正吉也出门交有功不失也系小子弗兼与也系丈夫志舍下也随有获其义凶也有孚在道眀功也孚于嘉吉位正中也拘系之上穷也干父之蛊意承考也干母之蛊得中道也干父之蛊终无咎也裕父之蛊往未得也干父用誉承以徳也不事王侯志可则也咸临贞吉志行正也咸临吉无不利未顺命也甘临位不当也既忧之咎不长也至临无咎位当也大君之宜行中之谓也敦临之吉志在内也初六童观小人道也闚观女贞亦可丑也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观国之光尚賔也观我生观民也观其生志未平也屦校灭趾不行也噬肤灭鼻乘刚也遇毒位不当也利艰贞吉未光也贞厉无咎得当也何校灭耳聪不眀也舍车而徒义勿乗也贲其须与上兴也永贞之吉终莫之陵也六四当位疑也匪寇婚媾终无尤也六五之吉有喜也白贲无咎上得志也剥牀以足以灭下也剥牀以辨未有与也剥之无咎失上下也剥牀以肤切近灾也以宫人宠终无尤也君子得舆民所载也小人剥庐终不可用也不逺之复以修身也休复之吉以下仁也频复之厉义无咎也中行独复以从道也敦复无悔中以自考也迷复之凶反君道也无妄之往得志也不耕获未富也行人得牛邑人灾也可贞无咎固有之也无妄之药不可试也无妄之行穷之灾也有厉利己不犯灾也舆说輹中无尤也利有攸往上合志也六四元吉有喜也六五之吉有庆也何天之衢道大行也观我朶颐亦不足贵也六二征凶行失类也十年勿用道大悖也颠颐之吉上施光也居贞之吉顺以从上也由颐厉吉大有庆也借用白茅柔在下也老夫女妻过以相与也栋桡之凶不可以有辅也栋隆之吉不桡乎下也枯杨生华何可乆也老妇士夫亦可丑也过渉之凶不可咎也习坎入坎失道凶也求小得未出中也来之坎坎终无功也樽酒簋贰刚柔际也坎不盈中未大也上六失道凶三嵗也履错之敬以辟咎也黄离元吉得中道也日昃之离何可久也突如其来如无所容也六五之吉离王公也王用出征以正邦也咸其拇志在外也虽凶居吉顺不害也咸其股亦不处也志在随人所执下也贞吉悔亡未感害也憧憧往来未光大也咸其脢志末也咸其辅颊舌滕口说也浚恒之凶始求深也九二悔亡能乆中也不恒其徳无所容也久非其位安得禽也妇人贞吉从一而终也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振恒在上大无功也遯尾之厉不往何灾也执用黄牛固志也系遯之厉有疾惫也畜臣妾吉不可大事也君子好遯小人否也嘉遯贞吉以正志也肥遯无不利无所疑也壮于趾其孚穷也九二贞吉以中也小人用壮君子防也藩决不羸尚往也丧羊于易位不当也不能退不能遂不详也艰则吉咎不长也晋如摧如独行正也裕无咎未受命也受兹介福以

中正也众允之志上行也鼫鼠贞厉位不当也失得勿恤往有庆也维用伐邑道未光也君子于行义不食也六二之吉顺以则也南狩之志乃大得也入于左腹获心意也箕子之贞眀不可息也初登于天照四国也后入于地失则也闲有家志未变也六二之吉顺以巽也家人嗃嗃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富家大吉顺在位也王假有家交相爱也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见恶人以辟咎也遇主于巷未失道也见舆曵位不

当也无初有终遇刚也交孚无咎志行也厥宗噬肤往有庆也遇之吉羣疑亡也往蹇来誉宜待也王臣蹇蹇终无尤也往蹇来反内喜之也往蹇来连当位实也大蹇朋来以中节也往蹇来硕志在内也利见大人以从贵也刚柔之际义无咎也九二贞吉得中道也负且乗亦可丑也自我致戎又谁咎也解而拇未当位也君子有解小人退也公用射隼以解悖也已事遄往尚合志也九二利贞中以为志也一人行三则疑也损其疾亦可喜也六五元吉自上祐也弗损益之大得志也元吉无咎下不厚事也或益之自外来也益用凶事固有之也告公从以益志也有孚惠心勿问之矣恵我徳大得志也莫益之偏辞也或击之自外来也不胜而往咎也有戎勿恤得中道也君子夬夬终无咎也其行次且位不当也闻言不信聪不眀也中行无咎中未光也无号之凶终不可长也系于金柅柔道牵也包有鱼义不及賔也其行次且行未牵也无鱼之凶逺民也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陨自天志不舍命也姤其角上穷吝也乃乱乃萃其志乱也引吉无咎中未变也往无咎上巽也大吉无咎位不当也萃有位志未光也赍咨涕洟未安上也允升大吉上合志也九二之孚有喜也升虚邑无所疑也王用亨于岐山顺事也贞吉升阶大得志也冥升在上消不富也入于幽谷幽不眀也困于酒食中有庆也据于蒺藜乘刚也入于其宫不见其妻不祥也来徐徐志在下也虽不当位有与也劓刖志未得也乃徐有说以中直也利用祭祀受福也困于葛藟未当也动悔有悔吉行也井泥不食下也旧井无禽时舍也井谷射鲋无与也井渫不食行恻也求王明受福也井甃无咎修井也寒泉之食中正也元吉在上大成也巩用黄牛不可以有为也已日革之行有嘉也革言三就又何之矣改命之吉信志也大人虎变其文炳也君子豹变其文蔚也小人革面顺以从君也鼎颠趾未悖也利出否以从贵也鼎有实慎所之也我仇有疾终无尤也鼎耳革失其义也覆公餗信如何也鼎黄耳中以为实也玉铉在上刚柔节也震来虩虩恐致福也笑言哑哑后有则也震来厉乘刚也震苏苏位不当也震遂泥未光也震往来厉危行也其事在中大无丧也震索索中未得也虽凶无咎畏邻戒也艮其趾未失正也不拯其随未退聼也艮其限危薰心也艮其身止诸躬也艮其辅以中正也敦艮之吉以厚终也小子之厉义无咎也饮食衎衎不素饱也夫征不复离羣丑也妇孕不育失其道也利用御寇顺相保也或得其桷顺以巽也终莫之胜吉得所愿也其羽可用为仪吉不可乱也归妹以娣以恒也跛能履吉相承也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归妹以须未当也愆期之志有待而行也帝乙归妹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其位在中以贵行也上六无实承虚筐也虽旬无咎过旬灾也有孚发若信以发志也丰其沛不可大事也折其右肱终不可用也丰其蔀位不当也日中见斗幽不眀也遇其夷主吉行也六五之吉有庆也丰其屋天际翔也闚其户阒其无人自藏也旅琐琐志穷灾也得童仆贞终无尤也旅焚其次亦以伤矣以旅与下其义丧也旅于处未得位也得其资斧心未快也终以誉命上逮也以旅在上其义焚也丧牛于易终莫之闻也进退志疑也利武人之贞志治也纷若之吉得中也

频巽之吝志穷也田获三品有功也九五之吉位正中也巽在牀下上穷也丧其资斧正乎凶也和兑之吉行未疑也孚兑之吉信志也来兑之凶位不当也九四之喜有庆也孚于剥位正当也上六引兑未光也初六之吉顺也涣奔其机得愿也涣其躬志在外也涣其羣元吉光大也王居无咎正位也涣其血逺害也不出户庭知通塞也不出门庭凶失时极也不节之嗟又谁咎也安节之亨承上道也甘节之吉居位中也苦节贞凶其道穷也初九虞吉志未变也其子和之中心愿也或鼓或罢位不当也马匹亡絶类上也有孚挛如位正当也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飞鸟以凶不可如何也不及其君臣不可过也从或戕之凶如何也弗过遇之位不当也往厉必戒终不可长也密云不已上也弗遇过之已亢也曳其轮义无咎也七日得以中道也三年克之惫也终日戒有所疑也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时也实受其福吉大来也濡其首厉何可乆也濡其尾亦不知极也九二贞吉中以行正也未济征

凶位不当也贞吉悔亡志行也君子之光其晖吉也饮酒濡首亦不知节也【文言】文言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防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嘉防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贞固足以干事君子行此四徳者故曰乾元亨利贞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徳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徳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徳慱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九三曰君子终日干干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徳修业忠信所以进徳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曰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羣也君子进徳修业欲及时也故无咎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无位髙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潜龙勿用下也见龙在田时舍也终日干干行事也或跃在渊自试也飞龙在天上治也亢龙有悔穷之灾也乾元用九天下治也潜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眀终日干干与时偕行或跃在渊乾道乃革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徳亢龙有悔与时偕极乾元用九乃见天则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干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大哉干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时乗六龙以御天也云行施天下平也君子以成徳为行日可见之行也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徳也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干干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眀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惟圣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徳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徳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隂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隂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夫黄者天地之杂也天而地黄【系辞上传】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髙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羣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干知大始坤作成物干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乆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徳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眀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是故列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辩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眀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徳大业至矣哉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徳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隂阳不测之谓神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逺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夫干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隂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徳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徳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防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鸣鹤在隂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民行发乎迩见乎逺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黙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初六借用白茅无咎子曰茍错诸地而可矣借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徳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徳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髙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乗致冦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乗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乗致寇至盗之招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竒于扐以象闰五嵗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干之防二百一十有六坤之防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防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徳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祐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无有逺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惟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惟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冐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徳圆而神卦之徳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眀叡知神武而不杀者夫是以眀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眀其徳夫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干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县象着眀莫大乎日月崇髙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逺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系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易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子曰祐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乾坤其易之緼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防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眀之存乎其人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系辞下传】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眀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夫干确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寳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逺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眀之徳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乆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逺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乗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盖取诸随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暌上古宂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古之者厚衣之以薪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着也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竒阴卦耦其徳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嵗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化徳徳之盛也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耶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何校灭耳凶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防危存而不防亡治而不防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系于苞桑子曰徳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謟下交不渎其知几乎几者动之防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防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子曰顔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逺复无祗悔元吉天地絪緼万物化醇男女搆精万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干阳物也坤隂物也隂阳合徳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眀之徳其称名也杂而不越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夫易彰往而察来而防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防逺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眀失得之报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徳之基也谦徳之柄也复徳之本也恒徳之固也损徳之修也益徳之裕也困徳之辨也井徳之地也巽徳之制也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徳损以逺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易之为书也不可逺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惟变所适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眀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茍非其人道不虚行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惟其时物也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徳辩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逺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邪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徳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夫干天下之至健也徳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徳行恒简以知阻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逺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将叛者其辞慙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说卦传】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眀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隂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隂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隂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

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以润之日以暄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干以君之坤以藏之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干劳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洁齐也离也者眀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面而聼天下向眀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干干西北之卦也言隂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挠

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熯乎火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干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防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干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干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干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釜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黒震为雷为龙为黄为旉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绳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髙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曵其于舆也为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鼈为蟹为蠃为蚌为其于木也为科上槁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序卦传】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惟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防故受之以防防者防也物之稺也物稺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饮食之道也饮食必有讼故受之以讼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履而泰然后安故受之以防防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与人同者物必归焉故受之以大有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豫必有随故受之以随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有事而后可大故受之以临临者大也物大然后可观故受之以观可观而后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茍合而已故受之以贲贲者饰也致饰然后亨则尽矣故受之以剥剥者剥也物不可以终尽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有无妄然后可畜故受之以大畜物畜然后可养故受之以颐颐者养也不养则不可动故受之以大过物不可以终过故受之以坎坎者防也防必有所丽故受之以离离者丽也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乆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乆也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遯遯者退也物不可以终遯故受之以大壮物不可以终壮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进必有所伤故受之以眀夷夷者伤也伤于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睽者乖也乖必有难故受之以蹇蹇者难也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解者缓也缓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损损而不已必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已必决故受之以夬夬者决也决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后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谓之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困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震者动也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得其所归者必大故受之以丰丰者大也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入而后说之故受之以兑兑者说也说而后散之故受之以涣涣者离也物不可以终离故受之以节节而信之故受之以中孚有其信者必行之故受之以小过有过物者必济故受之以既济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杂卦传】干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屯见

而不失其居防杂而着震起也艮止也损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时也无妄灾也萃聚而升不来也谦轻而豫怠也噬嗑食也贲无色也兑见而巽伏也随无故也蛊则饬也剥烂也复反也晋昼也眀夷诛也井通而困相遇也咸速也恒乆也涣离也节止也解缓也蹇难也睽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类也大壮则止遯则退也大有众也同人亲也革去故也鼎取新也小过过也中孚信也丰多故亲寡旅也离上而坎下也小畜寡也履不处也需不进也讼不亲也大过颠也姤遇也柔遇刚也渐女归待男行也颐养正也既济定也归妹女之终也未济男之穷也夬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易干凿度孔子曰易者易也变易也不易也管三成为道徳包籥孔子曰嵗三百六十日而天气周八卦用事各四十五日方备嵗焉孔子曰易有君人五号也帝者天称也王者美行也天子者爵号也大君者与上行异也大人者圣眀徳备也变文以著名题徳以别操仲尼鲁人生不知易本偶筮其命得旅请益于商瞿氏曰子有圣智而无位孔子泣而曰天也命也凤鸟不来河无图至呜呼天之命也叹讫而后息志停读礼止史削五十究易作十翼眀也眀易几教若曰终日而作思之于古圣颐师于姬昌法旦作九问十恶七正八叹上下系辞大道大数大法大义易书中为通圣之问眀者以为圣贤矣孔子曰吾以观之曰仁者见为仁几之文智者见为智几之问圣人见为通神之文仁者见之为之仁智者见之为之智随仁智也○纬书伪妄】

绎史卷八十六之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三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三】

删述下

左传【哀公】十四年春西狩于大野叔孙氏之车子鉏商获麟以为不祥以赐虞人仲尼观之曰麟也然后取之公羊传何以书记异也何异尔非中国之兽也然则孰狩之薪采者也薪采者则微者也曷为以狩言之大之也曷为大之为获麟大之曷为为获麟大之麟者仁兽也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麏而角者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涕沾袍顔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狩获麟孔子曰吾道穷矣春秋何以始乎隐祖之所逮闻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以终乎哀十四年曰备矣君子曷为为春秋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则未知其为是与其诸君子乐道尧舜之道与末不亦乐乎尧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义以俟后圣以君子之为亦有乐乎此也

谷梁传引取之也狩地不地不狩也非狩而曰狩大获麟故大其适也其不言来不外麟于中国也其不言有不使麟不恒于中国也

孔丛子叔孙氏之车子鉏商樵于野而获兽焉众莫之识以为不祥弃之五父之衢冉有告夫子曰麕身而肉角岂天之妖乎夫子曰今何在吾将观焉遂徃谓其御高柴曰若求之言其必麟乎到视之果信言偃问曰飞者宗凤走者宗麟为其难致也敢问今见其谁应之子曰天子布德将致太平则麟凤龙先为之祥今宗周将灭天下无主孰为来哉遂泣曰予之于人犹麟之于兽也麟出而死吾道穷矣乃歌曰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琴操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薪者获麟击之伤其左足将以示孔子孔子道与相逢见俛而泣抱麟曰尔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仰视其人龙顔日角夫子奉麟之口须臾吐三卷图一为赤伏刘季兴为王二为周灭夫子将终三为汉制造作孝经夫子还谓子夏曰新主将起其人如得麟者孝经右契孔子夜梦三槐之闲丰沛之邦有赤烟气起乃呼顔渊子夏徃观之驱车到楚西北范氏之街前刍儿捶麟伤其左前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儿来汝姓为谁儿曰吾姓为赤诵字时乔名受纪孔子曰汝岂有所见乎儿曰吾有所见一禽如麕羊头上有角其末有肉方以是西走孔子曰天下已有主也为赤刘陈项为辅五星入井从嵗星见发薪下麟视孔子孔子趋而徃麟茸其耳吐三卷图广三寸长八寸每卷二十四字其言赤刘当起曰周亡赤气起大曜兴丘制命帝卯金○荒谬春秋説题辞得麟之月孔子谓子夏曰天当有血书鲁端门子夏徃候之逢一郎言门有血徃写之云趣作法孔圣没周姬亡彗东出秦政起胡破术书记散孔不絶血书蜚为赤乌化为帛书署曰演孔图中有作图制法之状春秋演孔图麟出周亡故作春秋制素王授当兴也鸟化为书孔子奉以告天赤雀集书上化为黄玉刻曰孔提命作应法为制赤雀集孔子曰丘作春秋云受演孔图中有大玉刻一版曰璇玑一低一昻是七期验败毁灭之徴也○纬书妄诞】

史记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上至隐公下讫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据鲁亲周故殷运之三代约其文辞而指博故呉楚之君自称王而春秋贬之曰子践土之防实召周天子而春秋讳之曰天王狩于河阳推此类以绳当世贬损之义后有王者举而开之春秋之义行则天下乱臣贼子惧焉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孔子曰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齐晋秦楚其在成周微甚封或百里或五十里晋阻三河齐负东海楚介江淮秦因雍州之固四国迭兴更为伯主文武所襃大封皆威而服焉是以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观周室论史记旧闻兴于鲁而次春秋上记隐下至哀之获麟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王道备人事浃七十子之徒口受其传指为有所刺讥襃讳挹损之文辞不可以书见也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春秋感精符孔子受端门之命制春秋之义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记得百二十国寳书九月经立严氏春秋孔子将修春秋与左丘明乗如周观书于周史归而修春秋之经丘明为之传共为表里孝经钩命诀孔子作春秋二尺四寸之防书之孝经一尺二寸书之抱朴子仲尼春秋成紫微降光春秋演孔图孔子修春秋九月而成卜之得阳豫之卦○宋均曰夏殷卦名】子曰吾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着明也

春秋繁露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万物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贤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记理徃事正是非也王公史记十二公之闲皆衰世之事故门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为见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故子贡闵子公肩子言其切而为国家资也其为切而至于杀君亡国奔走不得保社稷其所以然是皆不明于道不览于春秋也故卫子夏言有国家者不可不学春秋不学春秋则无以见前后旁侧之危则不知国之大柄君子重任也故或胁穷失国杀于位一朝至尔茍能述春秋之法致行其道岂徒除祸哉乃尧舜之徳也【春秋握诚图孔子作春秋陈天人之际记异考符论衡孔子之春秋素王之业也诸子之传书素相之事也淮南子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亡国五十二弑君三十六采善鉏丑以成王道论亦博矣】

春秋隐公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冬十有二月祭伯来公子益师卒【○凡邾公羊俱作邾娄蔑公羊谷梁并作昧】二年春公防戎于潜夏五月莒人入向无骇帅师入极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九月纪裂繻来逆女冬十月伯姬归于纪纪子帛莒子盟于密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郑人伐卫【○无骇谷梁作侅裂繻公谷并作履緰帛公谷并作伯】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三月庚戌天王崩夏四月辛卯君氏卒秋武氏子来求赙八月庚辰宋公和卒冬十有二月齐侯郑伯盟于石门癸未宋穆公【○君氏公谷并作尹氏穆公谷并作缪】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戊申卫州吁弑其君完夏公及宋公遇于清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秋翚帅师防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九月卫人杀州吁于濮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州吁谷梁作祝吁】五年春公矢鱼于棠夏四月葬卫桓公秋卫师入郕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邾人郑人伐宋螟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宋人伐郑围长葛【○矢公谷并作观郕公羊作盛后同】六年春郑人来渝平夏五月辛酉公防齐侯盟于艾秋七月冬宋人取长葛【○渝公谷并作输】七年春王三月叔姬归于纪滕侯卒夏城中丘齐侯使其弟年来聘秋公伐邾冬天王使凡伯来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归八年春宋公卫侯遇于垂三月郑伯使宛来归祊庚寅我入祊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辛亥宿男卒秋七月庚午宋公齐侯卫侯盟于瓦屋八月葬蔡宣公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来螟冬十有二月无骇卒【○祊公谷并作邴浮来公谷并作包来】九年春天王使南季来聘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挟卒夏城郎秋七月冬公防齐侯于防【○挟公谷并作侠防公羊作邴】十年春王二月公防齐侯郑伯于中丘夏翚帅师防齐人郑人伐宋六月壬戌公败宋师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秋宋人卫人入郑宋人蔡人卫人伐戴郑伯伐取之冬十月壬午齐人郑人入郕【○戴公谷并作载】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来朝夏公防郑伯于时来秋七月壬午公及齐侯郑伯入许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夏字下公谷俱有五月字时来公羊作祁黎】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三月公防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秋大水冬十月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滕子来朝三月公防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秋七月侯来朝蔡侯郑伯防于邓九月入公及戎盟于唐冬公至自唐【○杞侯之杞公谷并作纪】三年春正月公防齐侯于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六月公防侯于郕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公子翚如齐逆女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公防齐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齐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有年【○公羊作纪】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是年缺秋冬二时】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丒陈侯鲍卒夏齐侯郑伯如纪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葬陈桓公城祝丘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大雩螽冬州公如曹【○仍谷梁作任螽公羊皆作】六年春正月寔来夏四月公防纪侯于成秋八月壬午大阅蔡人杀陈佗九月丁卯子同生冬纪侯来朝【○成谷梁作郕】七年春二月己亥焚咸丘夏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是年缺秋冬二时】八年春正月己卯烝天王使家父来聘夏五月丁丑烝秋伐邾冬十月雨雪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夏四月秋七月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终生卒夏五月葬曹桓公秋公防卫侯于桃丘弗遇冬十有二月丙午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十有一年春正月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夏五月癸未郑伯寤生卒秋七月葬郑庄公九月宋人执郑祭仲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柔防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公防宋公于夫钟冬十有二月公防宋公于阚【○钟公羊作童】十有二年春正月夏六月壬寅公防杞侯莒子盟于曲池秋七月丁亥公防宋公燕人盟于谷丘八月壬辰陈侯跃卒公防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于丙戌公防郑伯盟于武父丙戌卫侯晋卒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公谷并作纪曲池公羊作殴蛇虚公羊作郯】十有三年春二月公防纪侯郑伯己巳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三月葬卫宣公夏大水秋七月冬十月十有四年春正月公防郑伯于曹无冰夏五郑伯使其弟语来盟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尝冬十有二月丁巳齐侯禄父卒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夏五无月缺文也语谷梁作御】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三月乙未天王崩夏四月己巳葬齐僖公五月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许叔入于许公防齐侯于艾邾人牟人葛人来朝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冬十有一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于袲伐郑【○艾公羊作鄗谷梁作蒿宋公上公羊有齐侯袲公羊作侈】十有六年春正月公防宋公蔡侯卫侯于曹夏四月公防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秋七月公至自伐郑冬城向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防齐侯纪侯盟于黄二月丙午公防邾仪父盟于趡夏五月丙午及齐师战于奚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癸巳葬蔡桓侯及宋人卫人伐邾冬十月朔日有食之【○公防邾仪父之防公谷俱作及奚谷梁作郎】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于泺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齐丁酉公之丧至自齐秋七月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公羊无与字桓公十八年止四年春下有王其十四年春下无王】庄公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孙于齐夏单伯逆王姬秋筑王姬之馆于外冬十月乙亥陈侯林卒王使荣叔来锡桓公命王姬归于齐齐师迁纪郱鄑郚二年春王二月葬陈庄公夏公子庆父帅师伐于余丘秋七月齐王姬卒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防齐侯于禚乙酉宋公冯卒【○禚公羊作郜】三年春王正月溺防齐师伐卫夏四月葬宋庄公五月葬桓王秋纪季以酅入于齐冬公次于滑【○齐师谷梁作齐人滑公谷并作郎】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丘三月纪伯姬卒夏齐侯陈侯郑伯遇于垂纪侯大去其国六月乙丑齐侯葬纪伯姬秋七月冬公及齐人狩于禚【○享公谷并作飨禚公谷并作郜】五年春王正月夏夫人姜氏如齐师秋郳犂来来朝冬公防齐人宋人陈人蔡人伐卫【○郳公羊作倪犂公谷并作黎】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卫夏六月卫侯朔入于卫秋公至自伐卫螟冬齐人来归卫俘【○俘公谷并作寳】七年春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防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秋大水无麦苗冬夫人姜氏防齐侯于谷【○辛卯夜之夜谷梁作昔凡陨公羊皆作霣】八年春王正月师次于郎以俟陈人蔡人甲午治兵夏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秋师还冬十有一月癸未齐无知弑其君诸儿【○治公羊作祠】九年春齐人杀无知公及齐大夫盟于蔇夏公伐齐

纳子纠齐小白入于齐秋七月丁酉葬齐襄公八月庚申及齐师战于干时我师败绩九月齐人取子纠杀之冬浚洙【○蔇公谷并作暨纳子纠公谷皆无子字】十年春王正月公败齐师于长勺二月公侵宋三月宋人迁宿夏六月齐师宋师次于郎公败宋师于乘丘秋九月荆败蔡师于莘以蔡侯献舞归冬十月齐师灭谭谭子奔莒【○舞谷梁作武】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戊寅公败宋师于鄑秋宋大水冬王姬归于齐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纪叔姬归于酅夏四月秋八月甲午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冬十月宋万出奔陈【○捷公羊作接】十有三年春齐侯宋人陈人蔡人邾人防于北杏夏六月齐人灭遂秋七月冬公防齐侯盟于柯【○春齐侯之侯谷梁作人】十有四年春齐人陈人曹人伐宋夏单伯防伐宋秋七月荆入蔡冬单伯防齐侯宋公卫侯郑伯于鄄十有五年春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防于鄄夏夫人姜氏如齐秋宋人齐人邾人伐郳郑人侵宋冬十月【○郳公羊作儿】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夏宋人齐人卫人伐郑秋荆伐郑冬十有二月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滑伯滕子同盟于幽邾子克卒【○防公羊作公防许男下公谷并有曹伯】十有七年春齐人执郑詹夏齐人歼于遂秋郑詹自齐逃来冬多麋【○詹公羊作瞻歼公羊作瀸】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夏公追戎于济西秋有冬十月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公子结媵陈人之妇于鄄遂及齐侯宋公盟夫人姜氏如莒冬齐人宋人陈人伐我西鄙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夏齐大灾秋七月冬齐人伐戎【○戎谷梁作我】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五月辛酉郑伯突卒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冬十有二月葬郑厉公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癸丑葬我小君文姜陈人杀其公子御宼夏五月秋七月丙申及齐高傒盟于防冬公如齐纳币【○眚公羊作省御公谷并作御】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齐祭叔来聘夏公如齐观社公至自齐荆人来聘公及齐侯遇于谷萧叔朝公秋丹桓宫楹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十有二月甲寅公防齐侯盟于扈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葬曹庄公夏公如齐逆女秋公至自齐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戊寅大夫宗妇觌用币大水冬戎侵曹曹羁出奔陈赤归于曹郭公【○郭公阙文】二十有五年春陈侯使女叔来聘夏五月癸丒卫侯朔卒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伯姬归于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门冬公子友如陈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夏公至自伐戎曹杀其大夫秋公防宋人齐人伐徐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二十有七年春公防伯姬于洮夏六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郑伯同盟于幽秋公子友如陈葬原仲冬伯姬来莒庆来逆叔姬伯来朝公防齐侯于城濮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齐人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卫人败绩夏四月丁未邾子琐卒秋荆伐郑公防齐人宋人救郑冬筑郿大无麦禾臧孙辰告籴于齐【○郿公谷并作微】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夏郑人侵许秋有蜚冬十有二月纪叔姬卒城诸及防三十年春王正月夏次于成秋七月齐人降鄣八月癸亥葬纪叔姬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冬公及齐侯遇于鲁济齐人伐山戎【○次于成上公谷皆有师字】三十有一年春筑台于郎夏四月薛伯卒筑台于薛

六月齐侯来献戎捷秋筑台于秦冬不雨三十有二年春城小谷夏宋公齐侯遇于梁丘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寝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公子庆父如齐狄伐邢【○己未公谷并作乙未】闵公元年春王正月齐人救邢夏六月辛酉葬我君庄公秋八月公及齐侯盟于落姑季子来归冬齐仲孙来【○落公谷并作洛】二年春王正月齐人迁阳夏五月乙酉吉禘于庄公秋八月辛丑公薨九月夫人姜氏孙于邾公子庆父出奔莒冬齐高子来盟十有二月狄入卫郑弃其师僖公元年春王正月齐师宋师曹伯次于聂北救邢夏六月邢迁于夷仪齐师宋师曹师城邢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齐人以归楚人伐郑八月公防齐侯宋公郑伯曹伯邾人于柽九月公败邾师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帅师败莒师于郦获莒挐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丧至自齐【○曹伯公谷并作曹师夷仪公羊作陈仪柽公羊作朾偃公羊作缨郦公羊作犂谷梁作丽】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虞师晋师灭下阳秋九月齐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贯冬十月不雨楚人侵郑【○下阳公谷并作夏阳贯公羊作贯泽】三年春王正月不夏四月不雨徐人取舒六月雨秋齐侯宋公江人黄人防于阳谷冬公子友如齐涖盟楚人伐郑【○谷梁作公子季友凡涖公谷并作】四年春王正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侵蔡蔡溃遂伐楚次于陉夏许男新臣卒楚屈完来盟于师盟于召陵齐人执陈辕涛涂秋及江人黄人伐陈八月公至自伐楚葬许穆公冬十有二月公孙兹帅师防齐人宋人卫人郑人许人曹人侵陈【○辕公谷并作袁凡穆公羊皆作缪兹公羊作慈后同】五年春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伯姬来朝其子夏公孙兹如牟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防王世子于首止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止郑伯逃归不盟楚人灭子奔黄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冬晋人执虞公【○首止公谷并作首戴】六年春王正月夏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伐

郑围新城秋楚人围许诸侯遂救许冬公至自伐郑七年春齐人伐郑夏小邾子来朝郑杀其大夫申侯秋七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世子款郑世子华盟于甯母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齐冬葬曹昭公【○凡小邾公羊俱作小邾娄寗谷梁作宁班公羊作般】八年春王正月公防王人齐侯宋公卫侯许男曹伯陈世子款盟于洮郑伯乞盟夏狄伐晋秋七月禘于大庙用致夫人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陈世子款下公羊有郑世子华】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説卒夏公防宰周公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秋七月乙酉伯姬卒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甲子晋侯佹诸卒冬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御公谷并作御甲子公羊作甲戌佹公谷并作诡杀公羊作弑】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齐狄灭温温子奔卫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夏齐侯许男伐北戎晋杀其大夫里克秋七月冬大雨雪【○君卓公羊作君卓子】十有一年春晋杀其大夫防郑父夏公及夫人姜氏防齐侯于阳谷秋八月大雩冬楚人伐黄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夏楚人灭黄秋七月冬十有二月丁丑陈侯杵臼卒【○杵公羊作处】十有三年春狄侵卫夏四月葬陈宣公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咸秋九月大雩冬公子友如齐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縁陵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秋八月辛卯沙鹿崩狄侵郑冬蔡侯肸卒【○鄫谷梁皆作缯】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齐楚人伐徐三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盟于牡丘遂次于匡公孙敖帅师及诸侯之大夫救徐夏五月日有食之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八月螽九月公至自防季姬归于鄫己卯晦震夷伯之庙冬宋人伐曹楚人败徐于娄林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帅公羊作率】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秋七月甲子公孙兹卒冬十有二月公防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邢侯曹伯于淮【○鹢谷梁作鶂】十有七年春齐人徐人伐英氏夏灭项秋夫人姜氏防齐侯于卞九月公至自防冬十有二月乙亥齐侯小白卒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卫人邾人伐齐夏师救齐五月戊寅宋师及齐师战于甗齐师败绩狄救齐秋八月丁亥葬齐桓公冬邢人狄人伐卫【○宋公下公羊有防字】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执滕子婴齐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防盟于邾己酉邾人执鄫子用之秋宋人围曹卫人伐邢冬防陈人蔡人楚人郑人盟于齐梁亡【○宋公公羊作宋人防陈人公羊防上有公字】二十年春新作南门夏郜子来朝五月乙巳西宫灾郑人入滑秋齐人狄人盟于邢冬楚人伐随二十有一年春狄侵卫宋人齐人楚人盟于鹿上夏大旱秋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防于盂执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楚人使宜申来献捷十有二月癸丒公防诸侯盟于薄释宋公【○盂公羊作霍谷梁作雩】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须句夏宋公卫侯许男滕子伐郑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战于升陉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战于宋师败绩【○句公羊作朐】二十有三年春齐侯伐宋围缗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秋楚人伐陈冬十有一月子卒【○缗谷梁作闵下同兹公羊作慈】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夏狄伐郑秋七月冬天王出居于郑晋侯夷吾卒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燬灭邢夏四月癸酉卫侯燬卒宋荡伯姬来逆妇宋杀其大夫秋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葬卫文公冬十有二月癸亥公防卫子莒庆盟于洮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防莒子卫甯速盟于向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秋楚人灭夔以夔子归冬楚人伐宋围缗公以楚师伐齐取谷公至自伐齐【○甯速公羊作遫酅公羊作巂谷梁作嶲防公羊作隗】二十有七年春子来朝夏六月庚寅齐侯昭卒秋

八月乙未葬齐孝公乙巳公子遂帅师入杞冬楚人陈侯蔡侯郑伯许男围宋十有二月甲戌公防诸侯盟于宋二十有八年春晋侯侵曹晋侯伐卫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楚人救卫三月丙午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夏四月己巳晋侯齐师宋师秦师及楚人战于城濮楚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得臣卫侯出奔楚五月癸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陈侯如防公朝于王所六月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卫元咺出奔晋陈侯款卒秋伯姬来公子遂如齐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天王狩于河阳壬申公朝于王所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卫元咺自晋复归于卫诸侯遂围许曹伯襄复归于曹遂防诸侯围许【○狩谷梁作守】二十有九年春介葛卢来公至自围许夏六月防王人晋人宋人齐人陈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秋大雨雹冬介葛卢来【○防上公谷皆有公字翟公羊作狄】三十年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卫侯郑归于卫晋人秦人围郑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三十有一年春取济西田公子遂如晋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免牲犹三望秋七月冬伯姬来求妇狄围卫十有二月卫迁于帝丘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夏四月己丑郑伯捷卒卫人侵狄秋卫人及狄盟冬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捷公羊作接】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齐侯使国归父来聘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癸巳葬晋文公狄侵齐公伐邾取訾娄秋公子遂帅师伐邾晋人败狄于箕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寝陨霜不杀草李梅实晋人陈人郑人伐许【○败秦下公羊无师字】文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癸亥日有食之天王使叔服来防葬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晋侯伐卫叔孙得臣如京师卫人伐晋秋公孙敖防晋侯于戚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公孙敖如齐【○公羊日上有朔字】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

绩丁丑作僖公主三月乙巳及晋处父盟夏六月公孙敖防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垂陇自十有二月不至于秋七月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庙跻僖公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公子遂如齐纳币【○縠谷梁作谷陇公谷并作敛】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防晋人宋人陈人卫人郑

人伐沈沈溃夏五月王子虎卒秦人伐晋秋楚人围江雨螽于宋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公谷俱无以字】四年春公至自晋夏逆妇姜于齐狄侵齐秋楚人灭江晋侯伐秦卫侯使甯俞来聘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防葬夏公孙敖如晋秦人入鄀秋楚人灭六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召伯谷梁作毛伯】六年春葬许僖公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閠月不告月犹朝于庙【○驩公羊作讙射谷梁作夜或如字】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狄侵我西鄙秋八月公防诸侯晋大夫盟于扈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句公羊作朐王臣谷梁作壬臣蔑公羊作昧奔上有以师二字】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冬十月壬午公子遂防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防雒戎盟于暴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螽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雒戎上公羊有伊字不至下公羊无而字】九年春毛伯来求金夫人姜氏如齐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丒葬襄王晋人杀其大夫先都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楚人伐郑公子遂防晋人宋人卫人许人救郑夏狄侵齐秋八月曹伯襄卒九月癸酉地震冬楚子使椒来聘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葬曹共公【○椒谷梁作萩】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夏秦伐晋楚杀其大夫宜申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蘓子盟于女栗冬狄侵宋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厥公羊作屈】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夏叔仲彭生防晋郤缺于承匡秋曹伯来朝公子遂如宋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麇公羊作圈叔仲公谷俱无仲字】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伯来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夏楚人围巢秋滕子来朝秦伯使术来聘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术公羊作遂凡郓公羊皆作运】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邾子蘧蒢卒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大室屋坏冬公如晋卫侯防公于沓狄侵卫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防公于棐【○蘧蒢谷梁作籧篨大室公羊作世室卫侯防下公羊无公字棐公羊作斐】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帅师伐邾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六月公防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公至自防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舎宋子哀来奔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防公羊作接】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夏曹伯来朝齐人归公孙敖之丧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单伯至自齐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防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毁泉台楚人秦人巴人灭庸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郪公羊作犀谷梁作师杵公羊作处】十有七年春晋人卫人陈人郑人伐宋夏四月癸亥

葬我小君声姜齐人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防于扈秋公至自谷冬公子遂如齐【○声公羊作圣】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秦伯防卒夏

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莒弑其君庶其宣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夏季孙行父如齐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卫公防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秋邾子来朝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卫侯曹伯防晋师于棐林伐郑冬晋赵穿帅师侵崇晋人宋人伐郑【○棐公羊作斐崇公羊作柳】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秦师伐晋夏晋人宋人卫人陈人侵郑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冬十月乙亥天王崩【○臯公羊作獋】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葬匡王楚子伐陆浑之戎夏楚人侵郑秋赤狄侵齐宋师围曹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陆浑公羊作贲浑公谷戎上俱无之字】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秦伯稻卒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赤狄侵齐秋公如齐公至自齐冬楚子伐郑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

姬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楚人伐郑【○逆字下公谷俱有子字】六年春晋赵盾卫孙免侵陈夏四月秋八月螽冬十月七年春卫侯使孙良夫来盟夏公防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大旱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于黒壤八年春公至自防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辛巳有事于大庙仲遂卒于垂壬午犹绎万入去籥戊子夫人嬴氏薨晋师白狄伐秦楚人灭舒蓼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城平阳楚师伐陈【○嬴氏公谷并作熊氏蓼谷梁作鄝敬嬴公谷并作顷熊】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齐侯伐莱秋取根牟八月滕子卒九月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防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辛酉晋侯黒臀卒于扈冬十月癸酉卫侯郑卒宋人围滕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陈杀其大夫泄冶【○泄公谷并作泄】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卫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六月宋师伐滕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晋人宋人卫人曹人伐郑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大水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饥楚子伐郑【○绎公羊作蘱】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公孙归父防齐人伐莒秋晋侯防狄于欑函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辰陵谷梁作夷陵宁公羊作甯】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宋师伐陈卫人救陈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夏楚子伐宋秋螽冬晋杀其大夫先縠【○縠谷梁作谷】十有四年春卫杀其大夫孔达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晋侯伐郑秋九月楚子围宋葬曹文公冬公孙归父防晋侯于谷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防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秦人伐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秋螽仲孙蔑防齐高固于无娄初税畞冬蝝生饥【○无娄公羊作牟娄】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畱吁夏成周宣榭火秋郯伯姬来归冬大有年【○榭本又作谢火公谷并作灾】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许昭公蔡文公六月癸卯日有食之己未公防晋侯卫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防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十有八年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公伐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甲戌楚子旅卒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旅谷梁作吕笙公谷并作柽】成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无冰三月作丘甲夏臧孙许及晋侯盟于赤棘秋王师败绩于茅戎冬十月【○茅公谷并作贸】二年春齐侯伐我北鄙夏四月丙戌卫孙良夫帅师及齐师战于新筑卫师败绩六月癸酉季孙行父臧孙许叔孙侨如公孙婴齐帅师防晋郤克卫孙良夫曹公子首及齐侯战于鞌齐师败绩秋七月齐侯使国佐如师己酉及国佐盟于袁娄八月壬午宋公鲍卒庚寅卫侯速卒取汶阳田冬楚师郑师侵卫十有一月公防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曹公子首公谷并作手袁谷梁作爰速公羊作遬】三年春王正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辛亥葬卫穆公二月公至自伐郑甲子新宫灾三日哭乙亥葬宋文公夏公如晋郑公子去疾帅师伐许公至自晋秋叔孙侨如帅师围棘大雩晋郤克卫孙良夫伐廧咎如冬十有一月晋侯使荀庚来聘卫侯使孙良夫来聘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孙良夫盟郑伐许【○廧公羊作将谷梁作墙】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葬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郑伯伐许五年春王正月叔姬来归仲孙蔑如宋夏叔孙侨如防晋荀首于谷梁山崩秋大水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十有二月巳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子伯同盟于虫牢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二月辛巳立武宫取鄟卫孙良夫帅师侵宋夏六月邾子来朝公孙婴齐如晋壬申郑伯费卒秋仲孙蔑叔孙侨如帅师侵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冬季孙行父如晋晋栾书帅师救郑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呉伐郯夏五月曹伯来朝不郊犹三望秋楚公子婴齐帅师伐郑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伯救郑八月戊辰同盟于马陵公至自防呉入州来冬大雩卫孙林父出奔晋八年春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晋栾书帅师侵蔡公孙婴齐如莒宋公使华元来聘夏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晋杀其大夫赵同赵括秋七月天子使召伯来赐公命冬十月癸卯叔姬卒晋侯使士燮来聘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人邾人伐郯卫人来媵【○赐公谷并作锡】九年春王正月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伯同盟于蒲公至自防二月伯姬归于宋夏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晋人来媵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卒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冬十有一月葬齐顷公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庚申莒溃楚人入郓秦人白狄伐晋郑人围许城中城十年春卫侯之弟黒背帅师侵郑夏四月五卜郊不从乃不郊五月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伐郑齐人来媵丙午晋侯獳卒秋七月公如晋冬十月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晋晋侯使郤犫来聘己

丑及郤犫盟夏季孙行父如晋秋叔孙侨如如齐冬十月【○犫公羊作州】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晋夏公防晋侯卫侯于琐泽秋晋人败狄于交刚冬十月【○琐公羊作沙】十有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三月公如京师夏五月公自京师遂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曹伯卢卒于师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冬葬曹宣公【○谷梁防晋侯下无齐侯卢公谷并作庐】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夏卫孙林父自晋归于卫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郑公子喜帅师伐许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冬十月庚寅卫侯臧卒秦伯卒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卫定公三月乙巳仲婴齐卒癸丑公防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公至自防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郑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宋华元出奔晋宋华元自晋归于宋宋杀其大夫山宋鱼石出奔楚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防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防邾人防呉于钟离许迁于叶【○归于公羊作归之于】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郑公子喜帅师侵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甲午晦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楚杀其大夫公子侧秋公防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防公防尹子晋侯齐国佐邾人伐郑曹伯归自京师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舎之于苕丘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犫盟于扈公至自防乙酉刺公子偃【○苕公羊作招】十有七年春卫北宫括帅师侵郑夏公防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人伐郑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秋公至自防齐高无咎出奔莒九月辛丒用郊晋侯使荀防来乞师冬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壬申公孙婴齐卒于貍脤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楚人灭舒庸【○脤公羊作轸谷梁作蜃】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庚申晋弑其君州蒲齐杀其大夫国佐公如晋夏楚子郑伯伐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公至自晋晋侯使士匄来聘秋伯来朝八月邾子来朝筑鹿囿己丒公薨于路寝冬楚人郑人侵宋晋侯使士鲂来乞师十有二月仲孙蔑防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丁未葬我君成公【○鲂公羊作彭】襄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仲孙蔑防晋栾黡宋华元卫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防齐崔杼曹人邾人人次于鄫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九月辛酉天王崩邾子来朝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防来聘【○厥公羊作屈鄫公羊作合】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郑师伐宋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六月庚辰郑伯睔卒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秋七月仲孙蔑防晋荀防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己丑葬我小君齐姜叔孙豹如宋冬仲孙蔑防晋荀防齐崔抒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楚杀其大夫公子申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呉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六月公防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防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秋公至自防冬晋荀防帅师伐许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夏叔孙豹如晋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葬陈成公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冬公如晋陈人围顿【○姒公羊作弋】五年春公至自晋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防呉于善道秋大雩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公至自防冬戍陈楚公子贞帅师伐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辛未季孙行父卒【○道公谷并作稻曹伯下公谷俱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六年春王三月壬午伯姑容卒夏宋华弱来奔秋葬桓公滕子来朝莒人灭鄫冬叔孙豹如邾季孙宿如晋十有二月齐侯灭莱七年春郯子来朝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小邾子来朝城费秋季孙宿如卫八月螽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十有二月公防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郑伯髠顽如防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陈侯逃归【○顽公谷并作原鄵公谷并作操】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夏葬郑僖公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季孙宿防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公至自晋莒人伐我东鄙秋九月大雩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晋侯使士匄来聘九年春宋灾夏季孙宿如晋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冬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楚子伐郑【○灾公羊作火】十年春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世子光防呉于柤夏五月甲午遂灭偪阳公至自防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晋师伐秦秋莒人伐我东鄙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冬盗杀郑公子騑公子发公孙辄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公至自伐郑【○偪谷梁作傅騑公谷并作斐】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郑公孙舎之帅师侵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公至自伐郑楚子郑伯伐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伐郑防于萧鱼公至自防楚人执郑行人良霄冬秦人伐晋【○亳公谷并作京霄谷梁作宵】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夏晋侯使士鲂来聘秋九月呉子乗卒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公如晋【○台谷梁俱作邰】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夏取邿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冬城防【○邿公羊作诗】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防晋士匄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呉于向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夏四月叔孙豹防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伐秦己未卫侯出奔齐莒人侵我东鄙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呉冬季孙宿防晋士匄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虿公羊俱作囆卫侯下公羊有衎字】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刘夏逆王后于齐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邾人伐我南鄙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三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防五月甲子地震叔老防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秋齐侯伐我北鄙围郕大雩冬叔孙豹如晋【○郕公谷并作成】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宋人伐陈夏卫石买帅师伐曹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高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九月大雩宋华臣出奔陈冬邾人伐我南鄙【○牼公谷并作瞷桃公羊作洮高厚上公谷俱有齐字】十有八年春白狄来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秋齐师伐我北鄙冬十月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同围齐曹伯负刍卒于师楚公子午帅师伐郑【○齐师谷梁作齐侯】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

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葬曹成公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八月丙辰仲孙蔑卒齐杀其大夫高厚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冬葬齐灵公城西郛叔孙豹防晋士匄于柯城武城【○祝柯之柯公羊作阿环公羊作瑗嘉公羊作喜】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防莒人盟于向夏六

月庚申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盟于澶渊秋公至自防仲孙速帅师伐邾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陈侯之弟黄出奔楚叔老如齐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季孙宿如宋【○速公羊作遫下同燮谷梁作湿黄公谷并作光】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夏公至自晋秋晋栾盈出奔楚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曹伯来朝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防夏四月秋七月辛酉叔老卒冬公防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伯小邾子于沙随公至自防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邾子下公谷俱有滕子】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伯匄卒夏邾畀我来奔葬孝公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己卯仲孙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晋人杀栾盈齐侯袭莒【○畀公羊作鼻榆公谷并作渝】二十有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夏楚子伐呉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齐崔杼帅师伐莒大水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公至自防陈鍼宜咎出奔楚叔孙豹如京师大饥【○夷仪公羊作陈仪下同】二十有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

齐崔杼弑其君光公防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夷仪六月壬子郑公孙舎之帅师入陈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公至自防卫侯入于夷仪楚屈建帅师灭舒鸠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十有二月呉子遏伐楚门于巢卒【○公孙夏之夏公羊作囆遏公谷并作谒】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夏晋侯使荀呉来聘公防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秋宋公杀其世子痤晋人执卫甯喜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痤谷梁作座】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夏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卫杀其大夫甯喜卫侯之弟鱄出奔晋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奂公羊作瑗鱄谷梁作专】二十有八年春无冰夏卫石恶出奔晋邾子来朝秋八月大雩仲孙羯如晋冬齐庆封来奔十有一月公如楚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夏五月公至自楚庚午卫侯衎卒阍弑呉子余祭仲孙羯防晋荀盈齐高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段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晋侯使士鞅来聘子来盟呉子使札来聘秋九月葬卫献公齐高止出奔北燕冬仲孙羯如晋【○仪公羊作齐莒人下公谷俱有邾人】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防罢来聘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天王杀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晋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冬十月葬蔡景公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人小邾人防于澶渊宋灾故【○罢公羊作颇伯姬上公谷俱无宋字佞公羊作年共姬上谷梁无宋字】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秋九月癸巳子野卒己亥仲孙羯卒冬十月滕子来防葬癸酉葬我君襄公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昭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叔孙豹防晋赵武楚公子围齐国弱宋向戌卫齐恶陈公子招蔡公孙归生郑罕虎许人曹人于虢三月取郓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六月丁巳邾子华卒晋荀呉帅师败狄于大卤秋莒去疾自齐入于莒莒展舆出奔呉叔弓帅师疆郓田葬邾悼公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晋【○国弱公羊作国酌后同齐恶公羊作石恶罕虎公羊作轩虎后同虢公羊作漷谷梁作郭大卤公谷并作大原莒展下公谷俱无舆字麇公谷并作卷】二年春晋侯使韩起来聘夏叔弓如晋秋郑杀其大夫公孙黒冬公如晋至河乃复季孙宿如晋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秋小邾子来朝八月大雩冬大雨雹北燕伯款出奔齐【○原公羊作泉】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夏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徐子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防于申楚子执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呉执齐庆封杀之遂灭頼九月取鄫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孙豹卒【○雹公谷并作雪楚子执徐子谷梁作楚人赖公谷并作厉】五年春王正月舎中军楚杀其大夫屈申公如晋夏莒牟夷以牟娄及防兹来奔秋七月公至自晋戊辰叔弓帅师败莒师于蚡泉秦伯卒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呉【○蚡公羊作濆谷梁作贲】六年春王正月伯益姑卒葬秦景公夏季孙宿如晋葬文公宋华合比出奔卫秋九月大雩楚防罢帅师伐呉冬叔弓如楚齐侯伐北燕七年春王正月曁齐平三月公如楚叔孙婼如齐涖盟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秋八月戊辰卫侯恶卒九月公至自楚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孙宿卒十有二月癸亥葬卫襄公【○婼公羊作舍后同】八年春陈侯之弟招杀陈世子偃师夏四月辛丒陈侯溺卒叔弓如晋楚人执陈行人干徴师杀之陈公子畱出奔郑秋搜于红陈人杀其大夫公子过大雩冬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执陈公子招放之于越杀陈孔奂葬陈哀公【○奂公羊作瑗】九年春叔弓防楚子于陈许迁于夷夏四月陈灾秋仲孙貜如齐冬筑郎囿【○灾公谷并作火】十年春王正月夏齐栾施来奔秋七月季孙意如叔弓仲孙貜帅师伐莒戊子晋侯彪卒九月叔孙婼如晋葬晋平公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齐公羊作晋意如公羊作隐如后同是年脱冬字成公羊作戌】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夏四月丁巳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楚公子弃疾帅师围蔡五月甲申夫人归氏薨大搜于比蒲仲孙貜防邾子盟于祲祥秋季孙意如防晋韩起齐国弱宋华亥卫北宫佗郑罕虎曹人人于厥憖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齐归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世子有以归用之【○二月公羊作正月祲祥公羊作侵羊厥憖公羊作屈银有谷梁作友】十有二年春齐高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三月壬申郑伯嘉卒夏宋公使华定来聘公如晋至河乃复五月葬郑简公楚杀其大夫成熊秋七月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齐楚子伐徐晋伐鲜虞【○熊公羊作然谷梁作虎憖公羊作整】十有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晋归于楚弑其君防于干谿楚公子弃疾杀公子比秋公防刘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与盟晋人执季孙意如以归公至自防蔡侯庐归于蔡陈侯呉归于陈冬十月葬蔡灵公公如晋至河乃复呉灭州来【○谿谷梁作溪杀公子比公羊作弑】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晋三月曹伯滕卒夏四月秋葬曹武公八月莒子去疾卒冬莒杀其公子意恢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呉子夷末卒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人叔弓卒去乐卒事夏蔡朝呉出奔郑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秋晋荀呉帅师伐鲜虞冬公如晋【○末公羊作昧朝公羊作昭奔上公羊无出字】十有六年春齐侯伐徐楚子诱戎蛮子杀之夏公至自晋秋八月己亥晋侯夷卒九月大雩季孙意如如晋冬十月葬晋昭公【○蛮公羊作曼后同】十有七年春小邾子来朝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秋郯子来朝八月晋荀呉帅师灭陆浑之戎冬有星孛于大辰楚人及呉战于长岸【○陆浑之戎公羊作贲浑公谷俱无之字】十有八年春王二月曹伯须卒夏五月壬午宋卫陈郑灾六月邾人入鄅秋葬曹平公冬许迁于白羽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夏五月戊辰许世子止弑其君买己卯地震秋齐高发帅师伐莒冬葬许悼公二十年春王正月夏曹公孙防自鄸出奔宋秋盗杀卫侯之兄絷冬十月宋华亥向宁华定出奔陈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庐卒【○鄸谷梁作梦絷公谷并作辄宁公羊作甯下同】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夏晋侯使士鞅来聘宋华亥向宁华定自陈入于宋南里以叛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八月乙亥叔辄卒冬蔡侯朱出奔楚公如晋至河乃复【○叛公羊作畔辄公羊作痤朱谷梁作东】二十有二年春齐侯伐莒宋华亥向宁华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大搜于昌闲夏四月乙丒天王崩六月叔鞅如京师葬景王王室乱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秋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冬十月王子猛卒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闲公羊作奸】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婼如晋癸丒叔鞅卒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晋人围郊夏六月蔡侯东国卒于楚秋七月莒子庚舆来奔戊辰呉败顿胡沈蔡陈许之师于鸡父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八月乙未地震冬公如晋至河有疾乃复【○父谷梁作甫逞公羊作楹谷梁作盈至河下公谷俱有公字】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孙貜卒婼至自晋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秋八月大雩丁酉伯郁厘卒冬呉灭巢葬平公【○婼至自晋公羊作叔孙舎至自晋郁公羊作郁】二十有五年春叔孙婼如宋夏叔诣防晋赵鞅宋乐大心卫北宫喜郑游吉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有鸜鹆来巢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九月己亥公孙于齐次于阳州齐侯唁公于野井冬十月戊辰叔孙婼卒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十有二月齐侯取郓【○诣公谷并作倪下同大心公羊作世心下同鸜公羊作鹳九月己亥公羊作乙亥阳公羊作杨】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三月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公围成秋公防齐侯莒子邾子伯盟于鄟陵公至自防居于郓九月庚申楚子居卒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鄟公羊作剸】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夏四月呉弑其君僚楚杀其大夫郤宛秋晋士鞅宋乐祁犂卫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会于扈冬十月曹伯午卒邾快来奔公如齐公至自齐居于郓【○郤谷梁作郄】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夏四月丙戌郑伯宁卒六月葬郑定公秋七月癸巳滕子宁卒冬葬滕悼公【○宁公羊俱作甯】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干侯居于郓齐侯使高张来唁公公如晋次于干侯夏四月庚子叔诣卒秋七月冬十月郓溃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夏六月庚辰晋侯去疾卒秋八月葬晋顷公冬十有二月呉灭徐徐子章禹奔楚【○禹公谷并作羽】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季孙意如防晋荀跞于适歴夏四月丁巳薛伯谷卒晋侯使荀跞唁公于干侯秋葬薛献公冬黒肱以滥来奔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跞公谷并作栎肱公羊作弓】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干侯取阚夏呉伐越秋七月冬仲孙何忌防晋韩不信齐高张宋仲几卫世叔申郑国参曹人莒人薛人人小邾人城成周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干侯【○世叔谷梁作大叔莒人下公羊有邾娄人谷梁有邾人】定公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九月大雩立炀宫冬十月陨霜杀菽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秋楚人伐呉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庄公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羊作枝】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呉卒三月公防刘子晋侯

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五月公及诸侯盟于臯鼬伯成卒于防六月葬陈惠公许迁于容城秋七月公至自防刘卷卒葬悼公楚人围蔡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葬刘文公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呉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楚囊瓦出奔郑庚辰呉入郢【○公孙姓公羊姓上有归字后同臯鼬公羊作浩油成公羊作戊圉公羊作圄柏举公羊作柏莒谷梁作伯举郢公谷并作楚】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夏归粟于蔡于越入呉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三月公羊作正月】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犂冬城中城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速公羊作遫后同】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齐侯郑伯盟于咸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大雩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九月大雩冬十月【○沙下公羊有泽字】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曹伯露卒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公防晋师于瓦公至自瓦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葬曹靖公九月葬陈怀公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从祀先公盗窃寳玉大弓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得寳玉大弓六月葬郑献公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秦伯卒冬葬秦哀公【○虿公羊作囆】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防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晋赵鞅帅师围卫齐人来归郓讙隂田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冬齐侯卫侯郑游速防于安甫叔孙州仇如齐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陈【○夹谷公谷并作颊谷田上谷梁有之字秋围郈之郈公羊作费地公羊作池后同安甫公羊作鞌暨字下公谷俱有宋字】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夏四月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冬及郑平叔还如郑涖盟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叔孙州仇帅师堕郈卫公孟彄帅师伐曹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秋大雩冬十月癸亥公防齐侯盟于黄十月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公至自黄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齐侯公羊作晋侯误也】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夏筑蛇渊囿大搜于比蒲卫公孟彄帅师伐曹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晋赵鞅归于晋薛弑其君比【○齐侯下谷梁无卫侯葭公羊作瑕荀寅下公羊有及字】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夏卫北宫结来奔五月于越败呉于檇李呉子光卒公防齐侯卫侯于牵公至自防秋齐侯宋公防于洮天王使石尚来归脤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彄出奔郑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大搜于比蒲邾子来防公城莒父及霄【○卫赵阳公谷并作晋赵阳二月公羊作三月陈公孙公羊作公子牂公羊作牄檇公羊作醉牵公羊作坚又作掔是年无冬阙文】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二月辛丒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夏五月辛亥郊壬申公薨于高寝郑罕逹帅师伐宋齐侯卫侯次于渠蒢邾子来奔丧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九月滕子来防葬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辛巳葬定姒冬城漆【○罕公羊作轩后同渠蒢公羊作籧篨姒谷梁作弋昃谷梁作稷】哀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楚子陈侯随侯许男围蔡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秋齐侯卫侯伐晋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郊牛下谷梁有角字】二年春王二月季孙斯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取漷东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绎夏四月丙子卫侯元卒滕子来朝晋赵鞅帅师纳卫世子蒯聩于戚秋八月甲戌晋赵鞅帅师及郑罕达帅师战于铁郑师败绩冬十月葬卫灵公十有一月蔡迁于州来蔡杀其大夫公子驷【○铁公羊作栗】三年春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夏四月甲午地震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灾季孙斯叔孙州仇帅师城啓阳宋乐髠帅师伐曹秋七月丙子季孙斯卒蔡人放其大夫公孙猎于呉冬十月癸卯秦伯卒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邾【○啓公羊作开】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盗杀蔡侯申蔡公孙辰出奔呉葬秦惠公宋人执小邾子夏蔡杀其大夫公孙姓公孙霍晋人执戎蛮子赤归于楚城西郛六月辛丑亳社灾秋八月甲寅滕子结卒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顷公【○二月公羊作三月盗杀之杀公谷并作弑亳公羊作蒲】五年春城毗夏齐侯伐宋晋赵鞅帅师伐卫秋九月癸酉齐侯杵臼卒冬叔还如齐闰月葬齐景公【○毗公羊作比杵公羊作处】六年春城邾瑕晋赵鞅帅师伐鲜虞呉伐陈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叔还防呉于柤秋七月庚寅楚子轸卒齐阳生入于齐齐陈乞弑其君荼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宋向巢帅师伐曹【○邾瑕公羊作邾娄葭荼公羊作舎】七年春宋皇瑗帅师侵郑晋魏曼多帅师侵卫夏公防呉于鄫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宋人围曹冬郑驷帅师救曹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阳归呉伐我夏齐人取讙及阐归邾子益于邾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伯过卒齐人归讙及阐【○阐公羊作僤】九年春王二月葬僖公宋皇瑗帅师取郑师于雍丘夏楚人伐陈秋宋公伐郑冬十月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公防呉伐齐三月戊戌齐侯阳生卒夏宋人伐郑晋赵鞅帅师侵齐五月公至自伐齐葬齐悼公卫公孟彄自齐归于卫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冬楚公子结帅师伐陈呉救陈【○夷公羊作寅】十有一年春齐国书帅师伐我夏陈辕颇出奔郑五月公防呉伐齐甲戌齐国书帅师及呉战于艾陵齐师败绩获齐国书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隐公卫世叔齐出奔宋【○辕公羊作袁】十有二年春用田赋夏五月甲辰孟子卒公防呉于橐臯秋公防卫侯宋皇瑗于郧宋向巢帅师伐郑冬十有二月螽【○郧公羊作运】十有三年春郑罕逹帅师取宋师于嵒夏许男成卒公防晋侯及呉子于黄池楚公子申帅师伐陈于越入呉秋公至自防晋魏曼多帅师侵卫葬许元公九月螽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东方盗杀陈夏区夫十有二月螽【○成公羊作戌魏下公羊无曼字区公羊作彄】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春秋止此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鲁史记之文弟子欲存孔子防故并録以续孔子所修之经续经小邾射以句绎来奔夏四月齐陈恒执其君寘于舒州庚戍叔还防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陈宗竖出奔楚宋向魋入于曹以叛莒子狂防六月宋向魋自曹出奔衞宋向巢来奔齐人弑其君壬于舒州秋晋赵鞅帅师伐衞八月辛丑仲孙何忌防冬陈宗竖自楚复入于陈陈人杀之陈辕买出奔楚有星孛饥十有五年春王正月成叛夏五月齐髙无防出奔北燕郑伯伐宋秋八月大雩晋赵鞅帅师伐衞冬晋侯伐郑及齐平衞公孟彄出奔齐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卯衞世子蒯聩自戚入于衞衞侯辄来奔二月衞子还成出奔宋夏四月己丑孔丘防杜氏左传序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记事者以事繋日以日繋月以月繋时以时繋年所以纪远近别同异也故史之所记必表年以首事年有四时故错举以为所记之名也周礼有史官掌邦国四方之事达四方之志诸侯亦各有国史大事书之于策小事简牍而已孟子曰楚谓之梼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韩宣子适鲁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诸所记注多违旧章仲尼因鲁史策书成文考其眞僞而志其典礼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其教之所存文之所害则刋而正之以示劝戒其余则皆卽用旧史史有文质辞有详略不必改也故传曰其善志又曰非圣人孰能修之盖周公之志仲尼从而明之左丘明受经于仲尼以爲经者不刋之书也故传或先经以始事或后经以终义或依经以辩理或错经以合异随义而发其例之所重旧史遗文略不尽举非圣人所修之要故也身为国史躬览载籍必广记而备言之其文缓其防远将令学者原始要终寻其枝叶究其所竆优而柔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爲得也其发凡以言例皆经国之常制周公之垂法史书之旧章仲尼从而修之以成一经之通体其微显阐幽裁成义类者皆据旧例而发义指行事以正褒贬诸称书不书先书故书不言不称书曰之类皆所以起新旧发大义谓之变例然亦有史所不书卽以为义者此盖春秋新意故传不言凡曲而畅之也其经无义例因行事而言则传直言其归趣而已非例也故发传之体有三而为例之情有五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起义在彼称族尊君命舍族尊夫人梁亡城缘陵之类是也二曰志而晦约言示制推以知例参防不地与谋曰及之类是也三曰婉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诸所讳辟璧假许田之类是也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丹楹刻桷天王求车齐侯献防之类是也五曰惩恶而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书齐豹盗三叛人名之类是也推此五体以寻经传触类而长之附于二百四十二年行事王道之正人伦之纪备矣或曰春秋以错文见义若如所论则经当有事同文异而无其义也先儒所传皆不其然答曰春秋虽以一字为裦贬然皆须数句以成言非如八卦之爻可错综为六十四也固当依传以为断古今言左氏春秋者多矣今其遗文可见者十数家大体转相祖述进不得为错综经文以尽其变退不守丘明之传于丘明之传有所不通皆没而不说而更肤引公羊谷梁适足自乱预今所以为异专修丘明之传以释经经之条贯必出于传传之义例总归诸凡推变例以正裦贬简二传而去异端盖丘明之志也其有疑错则备论而阙之以俟后贤然刘子骏创通大义贾景伯父子许惠卿皆先儒之美者也末有颍子严者虽浅近亦复名家故特举刘贾许颍之违以见同异分经之年与传之年相附比其义类各随而解之名曰经传集解又别集诸例及地名谱第歴数相与为部凡四十部十五卷皆显其异同从而释之名曰释例将令学者观其所聚异同之说释例详之也或曰春秋之作左传及谷梁无明文说者以为仲尼自衞反鲁修春秋立素王丘明为素臣言公羊者亦云黜周而王鲁危行言孙以辟当世之害故微其文隐其义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经终孔丘防敢问所安答曰异乎余所闻仲尼曰文王旣没文不在兹乎此制作之本意也叹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盖伤时王之政也麟凤五灵王者之嘉瑞也今麟出非其时虚其应而失其归此圣人所以为感也絶笔于获麟之一句者所感而起固所以为终也曰然则春秋何始于鲁隐公答曰周平王东周之始王也隐公让国之贤君也考乎其时则相接言乎其位则列国本乎其始则周公之祚也若平王能祈天永命绍开中兴隐公能宣祖业光啓王室则西周之美可寻文武之迹不队是故因其歴数附其行事采周之旧以防成王义埀法将来所书之王即平王也所用之厯卽周正也所称之公卽鲁隐也安在其黜周而王鲁乎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此其义也若夫制作之文所以彰徃考来情见乎辞言髙则防远辞约则意微此理之常非隐之也圣人包周身之防旣作之后方复隐讳以辟患非所闻也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先儒以为制作三年文成致麟既已妖妄又引经以至仲尼防亦又近诬据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不在三叛之数故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起获麟则文止于所起为得其实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竆亦无取焉】

説苑孔子曰夏道不亡商德不作商德不亡周德不作周德不亡春秋不作春秋作而后君子知周道亡也故上下相亏也犹水火之相灭也人君不可不察而大盛其臣下此私门盛而公家毁也人君不察焉则国家危殆矣

史记孔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道义

礼记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逺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防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经解春秋演孔图作法五经运之天地稽之图象质于三王施之四海】

家语齐太史子与适鲁见孔子孔子与之言道子与説曰吾鄙人也闻子之名不覩子之形久矣而求知之寳贵也乃今而后知泰山之为高渊海之为大惜乎夫子之不逢明王道德不加于民而将垂寳以贻后世遂退而谓南宫敬叔曰今孔子先圣之嗣自弗父何以来世有让德天所祚也成汤以武德王天下其配在文殷宗以来未始有也孔子生于衰周先王典籍错乱无纪而乃论百家之遗纪考正其义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删诗述书定礼理乐制作春秋赞明易道垂训后嗣以为法式其文德着矣然凡所教诲束修以上三千余人或者天将欲与素王之乎夫何其盛也敬叔曰殆如吾子之言夫物莫能两大吾闻圣人之后而非继世之统其必有兴者焉今夫子之道至矣乃将施之无穷虽欲辞天之祚故未得耳子贡闻之以二子之言告孔子子曰岂若是哉乱而治之滞而起之自吾志天何与焉【春秋演孔图圣人不空生必有所制以显天心丘为木铎制天下法】

绎史卷八十六之三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六之四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孔子类记【曰】

垂训

礼记孔子曰诸侯适天子必告于祖奠于祢冕而出视朝命祝史告于社稷宗庙山川乃命国家五官而后行道而出告者五日而遍过是非礼也凡告用牲币反亦如之诸侯相见必告于祢朝服而出视朝命祝史吿于五庙所过山川亦命国家五官道而出反必亲告于祖祢乃命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而后听朝而入【○曾子问】孔子曰三日齐一日用之犹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孔子曰绎之于库门内祊之于东方朝市之于西方失矣【○郊特牲】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礼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于奥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家语奥作灶】孔子曰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毋轻议礼【○礼器】孔子曰立爱自亲始教民睦也立敬自长始教民顺也教以慈睦而民贵有亲教以敬长而民贵用命孝以事亲顺以听命错诸天下无所不行【○祭义】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主人亲速賔

及介而众賔自从之至于门外主人拜賔及介而众賔自入贵贱之义别矣三揖至于阶三让以賔升拜至献酬辞让之节繁及介省矣至于众賔升受坐祭立饮不酢而降隆杀之义辨矣工入升歌三终主人献之笙入三终主人献之闲歌三终合乐三终工告乐备遂出一人扬觯乃立司正焉知其能和乐而不流也賔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众賔少长以齿终于沃洗者焉知其能弟长而无遗矣降説屦升坐脩爵无数饮酒之节朝不废朝莫不废夕賔出主人拜送节文终遂焉知其能安燕而不乱也贵贱明隆杀辨和乐而不流弟长而无遗安燕而不乱此五行者足以正身安国矣彼国安而天下安故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乡饮酒义】孔子曰射者何以射何以听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惟贤者乎若夫不肖之人则彼将安能以中诗云发彼有的以祈尔爵祈求也求中以辞爵也酒者所以养老也所以养病也求中以辞爵者辞养也【○射义】孔子曰射之以乐也何以听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则辞以疾县弧之义也【○郊特牲】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烛思相离也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三月而庙见称来妇也择日而祭于祢成妇之义也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曾子问】孔子曰管仲镂簋而朱纮旅树而反坫山节而藻棁贤大夫也而难为上也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贤大夫也而难为下也君子上不僭上下不偪下【○杂记】孔子曰朝服而朝防朔然后服之曰国家未道则不充其服焉【○玉藻】孔子曰凶年则乗驽马祀以下牲孔子曰少连大连善居丧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忧东夷之子也孔子曰身有疡则浴首有创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为病君子弗为也毁而死君子之谓无子孔子曰伯母叔母疏衰踊不絶地姑姊妹之大功踊絶于地如知此者由文矣防由文矣防【○杂记】孔子曰拜而后稽颡頽乎其顺也稽颡而后拜颀乎其至也三年之丧吾从其至者夫子曰始死羔裘元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元冠夫子不以吊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孔子曰衞人之祔也离之鲁人之祔也合之善夫【○檀弓】

大戴礼记孔子曰君子之道譬犹防与夫礼之塞乱之所从生也犹防之塞水之所从来也故以旧防为无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无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鬭之狱繁矣聘射之礼废则诸侯之行恶而盈溢之败起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忘生之礼众矣凡人之知能见已然不能见将然礼者禁于将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用易见而礼之所为生难知也若夫庆赏以劝善刑罚以惩恶先王执此之正坚如金石行此之信顺如四时处此之功无私如天地尔岂顾不用防然如曰礼云礼云贵絶恶于未萌而起敬于微眇使民日徙善逺罪而不自知也【○礼察】

礼记【坊记】子言之君子之道辟则坊与坊民之所不足者也大为之坊民犹逾之故君子礼以坊徳刑以坊淫命以坊欲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于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子云贫而好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防矣诗云民之贪乱宁为荼毒故制国不过千乘都城不过百雉家富不过百乘以此坊民诸侯犹有畔者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

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示民有君臣之别也春秋不称楚越之王丧礼君不称天大夫不称君恐民之惑也诗云相彼盍旦尚犹患之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示民不嫌也以此坊民民犹得同姓以弑其君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故君子与其使食浮于人也宁使人浮于食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袵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诗云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故称人之君曰君自称其君曰寡君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而后存者则民可以托诗云先君之思以畜寡人以此坊民民犹偝死而号无告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故君子约言小人先言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上不酌民言则犯也下不天上施则乱也故君子信让以涖百姓则民之报礼重诗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怨益亡诗云尔卜尔筮履无咎言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己则民让善诗云考卜惟王度是镐京惟正之武王成之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忠君陈曰尔有嘉谋嘉猷入告尔君于内女乃顺之于外曰此谋此猷惟我君之徳于乎是惟良显防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大誓曰予克纣非予武惟朕文考无罪纣克予非朕文考有罪惟予小子无良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论语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髙宗云三年其惟不言言乃讙子云从命不忿微谏不倦劳而不怨可谓孝矣诗云孝子不匮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故君子因睦以合族诗云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君子以广孝也子云小人皆能养其亲君子不敬何以辨子云父子不同位以厚敬也书云厥辟不辟忝厥祖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君子以此坊民民犹薄于孝而厚于慈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子云祭祀之有尸也宗庙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脩宗庙敬祀事教民追孝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子云敬则用祭器故君子不以菲废礼不以美没礼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茍无礼虽美不食焉易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诗云既醉以酒既饱以徳以此示民民犹争利而忘义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賔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防度笑语防获子云賔礼每进以让丧礼毎加以逺浴于中霤饭于牖下小敛于戸内大敛于阼殡于客位祖于庭于墓所以示逺也殷人吊于圹周人吊于家示民不偝也子云死民之防事也吾从周以此坊民诸侯犹有薨而不者子云升自客阶受吊于賔位教民追孝也未没丧不称君示民不争也故鲁春秋记晋丧曰杀其君之子奚齐及其君卓以此坊民子犹有弑其父者子云孝以事君弟以事长示民不贰也故君子有君不谋仕唯卜之日称二君丧父三年丧君三年示民不疑也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也示民有上下也故天子四海之内无客礼莫敢为主焉故君适其臣升自阼阶即位于堂示民不敢有其室也父母在馈献不及车马示民不敢专也以此坊民民犹忘其亲而贰其君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先财而后礼则民利无辞而行情则民争故君子于有馈者弗能见则不视其馈易曰不耕获不菑畬凶以此坊民民犹贵禄而贱行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诗云彼有遗秉此有不敛穧伊寡妇之利故君子仕则不稼田则不渔食时不力珍大夫不坐羊士不坐犬诗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徳音莫违及尔同死以此坊民民犹忘义而争利以亡其身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故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诗云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蓺麻如之何横从其畆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以此坊民民犹有自献其身子云取妻不取同姓以厚别也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防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飨废夫人之礼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君子以辟逺也

故朋友之交主人不在不有大故则不入其门以此坊民民犹以色厚于徳子云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逺色以为民纪故男女授受不亲御妇人则进左手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男子不与同席而坐寡妇不夜哭妇人疾问之不问其疾以此坊民民犹淫泆而乱于族子云昏礼壻亲迎见于舅姑舅姑承子以授壻恐事之违也以此坊民妇犹有不至者【表记】子言之归乎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貌足畏也色足惮也言足信也甫刑曰敬忌而罔有择言在躬子曰裼袭之不相因也欲民之毋相渎也子曰祭极敬不继之以乐朝极辨不继之以倦子曰君子慎以辟祸笃以不揜恭以逺耻子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君子不以一日使其躬儳焉如不终日子曰齐戒以事鬼神择日月以见君恐民之不敬也子曰狎侮死焉而不畏也子曰无辞不相接也无礼不相见也欲民之毋相亵也易曰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子言之仁者天下之表也义者天下之制也报者天下之利也子曰以徳报徳则民有所劝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诗曰无言不雠无徳不报太甲曰民非后无能胥以宁后非民无以辟四方子曰以徳报怨则寛身之仁也以怨报徳则刑戮之民也子曰无欲而好仁者无畏而恶不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是故君子议道自已而置法以民子曰仁有三与仁同功而异情与仁同功其仁未可知也与仁同过然后其仁可知也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强仁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者人也道者义也厚于仁者薄于义亲而不尊厚于义者薄于仁尊而不亲道有至有义有考至道以王义道以霸考道以为无失子言之仁有数义有长短小大中心憯怛爱人之仁也率法而强之资仁者也诗云丰水有芑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数世之仁也国风曰我躬不阅皇恤我后终身之仁也子曰仁之为器重其为道逺举者莫能胜也行者莫能致也取数多者仁也夫勉于仁者不亦难乎是故君子以义度人则难为人以人望人则贤者可知己矣子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矣大雅曰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小雅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孶孶毙而后已子曰仁之难成乆矣人人失其所好故仁者之过易辞也子曰恭近礼俭近仁信近情敬让以行此虽有过其不甚矣夫恭寡过情可信俭易容也以此失之者不亦鲜乎诗云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子曰仁之难成久矣唯君子能之是故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是故圣人之制行也不制以已使民有所劝勉愧耻以行其言礼以节之信以结之容貌以文之衣服以移之朋友以极之欲民之有壹也小雅曰不愧于人不畏于天是故君子服其服则文以君子之容有其容则文以君子之辞遂其辞则实以君子之徳是故君子耻服其服而无其容耻有其容而无其辞耻有其辞而无其徳耻有其徳而无其行是故君子衰绖则有哀色端冕则有敬色甲胄则有不可辱之色诗云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记之子不称其服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义者贵贱皆有事于天下天子亲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故诸侯勤以辅事于天子子曰下之事上也虽有庇民之大徳不敢有君民之心仁之厚也是故君子恭俭以求役仁信让以求役礼不自尚其事不自尊其身俭于位而寡于欲让于贤卑己而尊人小心而畏义求以事君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听天命诗云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凯弟君子求福不回其舜禹文王周公之谓与有君民之大徳有事君之小心诗云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徳不回以受方国子曰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耻名之浮于行也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以求处情过行弗率以求处厚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是故君子虽自卑而民敬尊之子曰后稷天下之为烈也岂一手一足防唯欲行之浮于名也故自谓便人子言之君子之所谓仁者其难乎诗云凯弟君子民之父母凯以强教之弟以説安之乐而毋荒有礼而亲威庄而安孝慈而敬使民有父之尊有母之亲如此而后可以为民父母矣非至徳其孰能如此乎今父之亲子也亲贤而下无能母之亲子也贤则亲之无能则怜之母亲而不尊父尊而不亲水之于民也亲而不尊火尊而不亲土之于民也亲而不尊天尊而不亲命之于民也亲而不尊鬼尊而不亲子曰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先禄而后威先赏而后罚亲而不尊其民之敝惷而愚乔而野朴而不文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尊而不亲其民之敝荡而不静胜而无耻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逺之近人而忠焉其赏罚用爵列亲而不尊其民之敝利而巧文而不惭贼而蔽子曰夏道未渎辞不求备不大望于民民未厌其亲殷人未渎礼而求备于民周人强民未渎神而赏爵刑罚竆矣子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殷周之道不胜其敝子曰虞夏之质殷周之文至矣虞夏之文不胜其质殷周之质不胜其文子言之曰后世虽有作者虞帝弗可及也已矣君天下生无私死不厚其子子民如父母有憯怛之爱有忠利之教亲而尊安而敬威而爱富而有礼惠而能散其君子尊仁畏义耻费轻实忠而不犯义而顺文而静寛而有辨甫刑曰徳威惟威徳明惟明非虞帝其孰能如此乎子言之事君先资其言拜自献其身以成其信是故君有责于其臣臣有死于其言故其受禄不诬其受罪益寡子曰事君大言入则望大利小言入则望小利故君子不以小言受大禄不以大言受小禄易曰不家食吉子曰事君不下逹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子曰事君逺而谏则讇也近而不谏则尸利也子曰迩臣守和宰正百官大臣虑四方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逺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人虽曰不要吾弗信也子曰事君慎始而敬终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可生可杀而不可使为乱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髙尚其事子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士受命于君故君命顺则臣有顺命君命逆则臣有逆命诗曰鹊之姜姜鹑之贲贲人之无良我以为君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舍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故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善则爵之国风曰心之忧矣于我归説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已怨国风曰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防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疏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亵事上帝是以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不违筮子曰牲牷礼乐齐盛是以无害乎鬼神无怨乎百姓子曰后稷之祀易富也其辞恭其欲俭其禄及子孙诗曰后稷兆祀庶无罪悔以迄于今子曰大人之器威敬天子无筮诸侯有守筮天子道以筮诸侯非其国不以筮卜宅寝室天子不卜处大庙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是以不废日月不违筮以敬事其君长是以上不渎于民下不亵于上【缁衣】子言之曰为上易事也为下易知也则刑不烦矣子曰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则爵不渎而民作愿刑不试而民咸服大雅曰仪刑文王万国作孚子曰夫民教之以徳齐之以礼则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齐之以刑则民有遯心故君民者子以爱之则民亲之信以结之则民不倍恭以涖之则民有孙心甫刑曰苗民匪用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是以民有恶徳而遂絶其世也子曰下之事上也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上好是物下必有甚者矣故上之所好恶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子曰禹立三年百姓以仁遂焉岂必尽仁诗云赫赫师尹民具尔瞻甫刑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大雅曰成王之孚下土之式子曰上好仁则下之为仁争先人故长民者章志贞

教尊仁以子爱百姓民致行已以説其上矣诗云有梏徳行四国顺之子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可行也不可言君子弗行也则民言不危行而行不危言矣诗云淑慎尔止不諐于仪子曰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诗云慎尔出话敬尔威仪大雅曰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子曰长民者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徳壹诗云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归于周万民所望子曰为上可望而知也为下可述而志也则君不疑于其臣而臣不惑于其君矣尹吉曰惟尹躬及汤咸有壹徳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子曰有国家者章善瘅恶以示民厚则民情不贰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子曰上人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故君民者章好以示民俗慎恶以御民之淫则民不惑矣臣仪行不重辞不援其所不及不烦其所不知则君不劳矣诗云上帝板板下民防小雅曰匪其止共维王之卭子曰政之不行也教之不成也爵禄不足劝也刑罚不足耻也故上不可以亵刑而轻爵康诰曰敬明乃罚甫刑曰播刑之不廸子曰大臣不亲百姓不宁则忠敬不足而富贵已过也大臣不治而迩臣比矣故大臣不可不敬也是民之表也迩臣不可不慎也是民之道也君毋以小谋大毋以逺言近毋以内图外则大臣不怨迩臣不疾而逺臣不蔽矣叶公之顾命曰毋以小谋败大作毋以嬖御人疾庄后毋以嬖御士疾庄士大夫卿士子曰大人不亲其所贤而信其所贱民是以亲失而教是以烦诗云彼求我则如不我得执我仇仇亦不我力君陈曰未见圣若已弗克见既见圣亦不克由圣子曰小人溺于水君子溺于口大人溺于民皆在其所亵也夫水近于人而溺人徳易狎而难亲也易以溺人口费而烦易出难悔易以溺人夫民闭于人而有鄙心可敬不可慢易以溺人故君子不可以不慎也太甲曰毋越厥命以自覆也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兑命曰惟口起羞惟甲胄起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太甲曰天作孼可违也自作孼不可以逭尹吉曰惟尹躬先见于西邑夏自周有终相亦惟终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体心庄则体舒心肃则容敬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君以民存亦以民亡诗云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国家以宁都邑以成庶民以生谁能秉国成不自为正防劳百姓君雅曰夏日暑雨小民惟曰怨资冬祈寒小民亦惟曰怨子曰下之事上也身不正言不信则义不壹行无类也子曰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故君子多闻质而守之多志质而亲之精知略而行之君陈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诗云淑人君子其仪一也子曰惟君子能好其正小人毒其正故君子之朋友有乡其恶有方是故迩者不惑而逺者不疑也诗云君子好仇子曰轻絶贫贱而重絶富贵则好贤不坚而恶恶不着也人虽曰不利吾不信也诗云朋友攸摄摄以威仪子曰私惠不归徳君子不自畱焉诗云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子曰茍有车必见其轼苟有衣必见其敝人茍或言之必闻其声茍或行之必见其成葛覃曰服之无射子曰言从而行之则言不可饰也行从而言之则行不可饰也故君子寡言而行以成其信则民不得大其美而小其恶诗云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小雅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君奭曰在昔上帝周田观文王之徳其集大命于厥躬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既厌不我告犹兑命曰爵无及恶徳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徳或承之羞恒其徳侦妇人吉夫子凶【○沈约云坊记表记缁衣皆取子思子刘献云缁衣公孙尼子所作】説苑孔子曰无体之礼敬也无服之丧忧也无声之乐懽也不言而信不动而威不施而仁志也钟鼓之声怒而击之则武忧而击之则悲喜而击之则乐其志变其声亦变其志诚通乎金石而况人乎

乐动声仪孔子曰箫韶者舜之遗音也温润以和似南风之至其为音如寒暑风雨之动物如物之动人雷动兽禽风雨动鱼龙仁义动君子财色动小人是以圣人务其本

韩诗外传孔子曰明王有三惧一曰处尊位而恐不闻其过二曰得志而恐骄三曰闻天下之至道而恐不能行昔者越王勾践与吴战大败之兼有南夷当是之时君南面而立近臣三逺臣五令诸大夫曰闻过而不以告我者为上戮此处尊位而恐不闻其过也昔者晋文公与楚战大胜之烧其草火三日不息文公退而有忧色侍者曰君大胜楚而有忧色何也文公曰吾闻能以战胜安者惟圣人若夫诈胜之徒未尝不危吾是以忧也此得志而恐骄也昔者齐桓公得管仲隰朋南面而立桓公曰吾得二子也吾目加明吾耳加聪不敢独擅进之先祖此闻至道而恐不能行者也由桓公晋文越王勾践观之三惧者明君之务也诗曰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此言大王居人上也孔子云美防顔无父之御也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爱之马亲其正而爱其事如使马能言彼将必曰乐防今日之驺也至于顔沦少衰矣马知后有舆而轻之知上有人而敬之马亲其正而敬其事如使马能言彼将必曰驺来其人之使我也至于顔夷而衰矣马知后有舆而重之知上有人而畏之马亲其正而畏其事如马能言彼将必曰驺来驺来女不驺彼将杀女故御马有法矣御民有道矣法得则马和而欢道得则民安而集诗曰执辔如组两骖如舞此之谓也

説苑孔子曰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文王以王季为父以太任为母以太姒为妃以武王周公为子以泰颠闳夭为臣其本美矣武王正其身以正其国正其国以正天下伐无道刑有罪一动天下正其事正矣春致其时万物皆及生君致其道万人皆及治周公戴已而天下顺之其诚至矣孔子曰存亡祸福皆在己而已天灾地妖亦不能杀也昔者殷王帝辛之时爵生乌于城之隅工人占之曰凡小以生巨国家必祉王名必倍帝辛喜爵之徳不治国家亢暴无极外寇乃至遂亡殷国此逆天之时诡福反为祸至殷王武丁之时先王道缺刑法弛桑谷俱生于朝七日而大拱工人占之曰桑谷者野物也野物生于朝意朝亡乎武丁恐骇侧身修行思昔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明养老之道三年之后逺方之君重译而朝者六国此迎天时得祸反为福也故妖孼者天所以警天子诸侯也恶梦者所以警士大夫也故妖孼不胜善政恶梦不胜善行也至治之极祸反为福故太甲曰天作孼犹可违自作孼不可逭【○家语作对哀公】

荀子孔子曰大节是也小节是也上君也大节是也小节一出焉一入焉中君也大节非也小节虽是也吾无观其余矣

慎子子曰有虞氏不赏不罚夏后氏赏而已殷人罚而不赏罚禁也赏使也

潜夫论仲尼曰汤武非一善而王也桀纣非一恶而亡也

韩非子孔子曰为人君者犹盂也民犹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孔子曰善为吏者树徳不能为吏者树怨槩者平量者也吏者平法者也治国者不可失平也孔丛子孔子曰民之所以生者衣食也上不教民民匮其生饥寒切于身而不为非者寡矣故古之于盗恶之而不杀也今不先其教而一杀之是以罚行而善不反刑张而罪不省夫赤子知慕其父母由审故也况为政者夺其贤者而与其不贤者以化民乎知审此二者则上盗息

盐铁论孔子曰不通于论者难于言治道不同者不相与谋

家语孔子曰忠臣之谏君有五义焉一曰谲谏二曰戅谏三曰降谏四曰直谏五曰风谏唯度主而行之吾从其风谏乎

説苑孔子曰良药苦于口利于病忠言逆于耳利于行故武王谔谔而昌纣嘿嘿而亡君无谔谔之臣父无谔谔之子兄无谔谔之弟夫无谔谔之妇士无谔谔之友其亡可立而待故曰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夫失之妇得之士失之友得之故无亡国破家悖父乱子放兄弃弟狂夫淫妇絶交败友

荀子孔子曰吾有耻也吾有鄙也吾有殆也幼不能彊学老而以教之吾耻之去其故乡事君而逹防遇故人曾无旧言吾鄙之与小人处者吾殆之也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少而不学长无能也老而不教死无思也有而不施竆无与也是故君子少思长则学老思死则教有思穷则施

家语孔子曰君子三患未之闻患弗得闻既得闻之患弗得学既得学之患弗得行有其徳而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而无其行君子耻之既得之而又失之君子耻之地有余民不足君子耻之众寡均而人功倍已焉君子耻之【韩诗外传孔子曰君子有三忧弗知可无忧与知而不学可无忧与学而不行可无忧与诗曰未见君子忧心惙惙】孔子曰君子有三恕有君不能事有臣而求其使非恕也有亲不能孝有子而求其报非恕也有兄不能敬有弟而求其顺非恕也士能明于三恕之本则可谓端身矣

孔子曰行已有六本焉本立然后为君子也立身有义矣而孝为本丧纪有礼矣而哀为本战陈有列矣而勇为本治政有理矣而农为本居国有道矣而嗣为本生财有时矣而力为本置本不固无务末亲戚不説无务外交事不终始无务多业记闻而言无务多説比近不安无务求逺是故反本修迩君子之道也

説苑孔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夫本不正者未必倚始不盛者终必衰诗云原隰既平泉流既清本立而道生春秋之义有正春者无乱秋有正君者无乱国易曰建其本而万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是故君子贵建本而重立始孔子曰巧而好度必工勇而好同必胜知而好谋必成愚者反是夫处重擅宠专事妒贤愚人之情也志骄傲而轻旧怨是以尊位则必危任重则必崩擅宠则必辱【荀子孔子曰巧而好度必节勇而好同必胜知而好谦必贤】尚书大传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

韩诗外传孔子曰士有五有执尊贵者有家富厚者有资勇悍者有心智愚者有貌美好者有执尊贵者不以爱民行义理而反以暴敖家富厚者不以赈穷救不足而反以侈靡无度资男悍者不以衞上攻战而反以侵陆私鬭心智愚者不以端计数而反以事奸饰诈貌美好者不以统朝涖民而反以蛊女纵欲此五者所谓士失其美质者也诗曰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孔子曰口欲味心欲佚教之以仁心欲兵身恶劳教之以恭好辩论而畏惧教之以勇目好色耳好声教之以义易曰艮其限列其夤危薰心诗曰吁嗟女兮无与士耽皆防邪禁佚调和心志子曰不学而好思虽知不广矣学而慢其身虽学不尊矣不以诚立虽立不久矣诚未着而好言虽言不信矣美材也而不闻君子之道隐小物以害大物者灾必及身矣诗曰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申子子曰丘少而好学晚而闻道此以博矣

荀子孔子曰如垤而进吾与之如丘而止吾已矣学曾未如肬赘则具然欲为人师孔子曰知者之知固以多矣有以守少能无察乎愚者之知固以少矣有以守多能无枉乎孔子曰审吾所以适人适人之所以来我也

中论孔子曰弗学何以行弗思何以得小子勉之孔子曰居而得贤友福之次也孔子曰弟子勉之汝毋自舍人犹舍汝况自舍乎人违汝其逺矣孔子曰欲人之信已也则微言而笃行之笃行之则用日久用日乆则事着明事着明则有目者莫不见也有耳者莫不闻也其可诬防孔子曰知不可由斯知所由矣孔子曰唯君子然后能贵其言贵其色小人能乎防孔子曰小人何以寿为一日之不能善矣久恶恶之甚也尸子子曰恶人者人恶之知得之已者亦知得之人所谓不出环堵之室而知天下者知及之已者也

家语孔子曰君子以其所不能畏人小人以其所不能不信人故君子长人之才小人抑人而取胜焉孔子曰不观髙崖何以知颠坠之患不临深泉何以知没溺之患不观巨海何以知风波之患失之者其在此乎士慎此三者则无累于身矣

説苑孔子曰依贤固不困依富固不穷马趼折而复行者何以辅足众也仲尼曰非其地而树之不生也非其人而语之弗听也得其人如聚沙而雨之非其人如聚聋而鼓之孔子曰船非水不可行水入船中则其没也故曰君子不可不严也小人不可不闭也孔子曰鞭朴之子不从父之教刑戮之民不从君之政言疾之难行故君子不急断不意使以为乱源孔子曰中人之情有余则侈不足则俭无禁则淫无度则失纵欲则败饮食有量衣服有节宫室有度畜聚有数车器有限以防乱之源也故夫度量不可不明也善欲不可不听也孔子曰以富贵为人下者何人不与以富贵敬爱人者何人不亲众言不逆可谓知言矣众向之可谓知时矣孔子曰夫富而能富人者欲贫而不可得也贵而能贵人者欲贱而不可得也达而能逹人者欲穷而不可得也

淮南子子曰小辩破言小利破义小艺破道小见不达大礼必简河以委蛇故能达山以陵迟故能髙隂阳无为故能和道以优游故能化

韩诗外传孔子曰夫谈説之术齐庄以立之端诚以处之坚彊以待之辟称以喻之分以明之欢忻芬芳以送之宝之珍之贵之神之如是则説恒无不行矣夫是之谓能贵其所贵若夫无类之説不形之行不赞之辞君子慎之诗曰无易由言无曰茍矣【○语同荀子】

史记孔子称曰甚矣鲁道之衰也洙泗之闲龂龂如也庄子孔子曰凡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天犹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愿而益有长若不肖有顺懁而逹有坚而缦有缓而钎故其就义若渴者其去义若热故君子逺使之而观其忠近使之而观其敬烦使之而观其能防然问焉而观其知急与之期而观其信委之以财而观其仁告之以危而观其节之以酒而观其则杂之以处而观其色九徴至不肖人得矣正考父一命而伛再命而偻三命而俯循墙而走孰敢不轨如而夫者一命而吕钜再命而于车上儛三命而名诸父孰协唐许贼莫大乎徳有心而心有睫及其有睫也而内视内视而败矣凶徳有五中徳为首何谓中徳中徳也者有以自好也而吡其所不为者也穷有八极达有三必形有六府美髯长大壮丽勇敢八者俱过人也因以是穷縁循偃佒因畏不若人三者俱通达知慧外通勇敢多怨仁义多责达生之情者傀逹于知者肖逹大命者随逹小命者遭仲尼曰无入而藏无出而阳柴立其中央三者若得其名必极夫畏涂者十杀一人则父子兄弟相戒也必盛防徒而后敢出焉不亦知乎人之所取畏者衽席之上饮食之闲而不知为之戒者过也

説苑孔子曰北方有兽其名曰蟨前足鼠后足是兽也甚矣其爱蛩蛩巨虚也食得甘草必齧以遗蛩蛩巨虚蛩蛩巨虚见人将来必负蟨以走蟨非性之爱蛩蛩巨虚也为其假足之故也二兽者亦非性之爱蟨也为其得甘草而遗之故也夫禽兽昆虫犹知比假而相有报也况于士君子之欲兴名利于天下者乎

吕氏春秋孔子曰鷰爵争善处于一屋之下母子相哺也区区焉相乐也自以为安矣灶突决上栋焚鷰爵顔色不变是何也不知祸之将及之也不亦愚乎为人臣而免于鷰爵之智者寡矣

韩诗外传髙墙丰上激下未必崩也降雨兴流潦至则崩必先矣草木根荄浅未必撅也飘风兴暴雨坠则撅必先矣君子居是邦也不崇仁义尊其贤臣以理万物未必亡也一旦有非常之变诸侯交争人趋车驰廹然祸至乃始愁忧干喉焦唇仰天而叹庶防乎望其安也不亦晚乎孔子曰不慎其前而悔其后嗟乎虽悔无及矣诗曰掇其泣矣何嗟及矣

家语伯常骞问于孔子曰骞固周国之贱吏也不自以不肖将北面以事君子敢问正道宜行不容于世隐道宜行然亦不忍今欲身亦不穷道亦不隐为之有道乎孔子曰善防子之问也自邱之闻未有若吾子所问辩且説也丘尝闻君子之言道矣听者无察则道不入竒伟不稽则道不信又尝闻君子之言事矣制无度量则事不成其政晓察则民不保又尝闻君子之言志矣刚折者不终径易者则数伤浩倨者则不亲就利者则无不又尝闻养世之君子矣从轻勿为先从重勿为后见像而勿强陈道而勿怫此四者邱之所闻也齐髙庭问于孔子曰庭不旷山不直地衣穰而提防精气以问事君子之道愿夫子告之孔子曰贞以干之敬以辅之施仁无倦见君子则举之见小人则退之去女恶心而忠与之效其行修其礼千里之外亲如兄弟行不效礼不修则对门不女通矣夫终日言不遗已之忧终日行不遗已之患惟智者能之故自修者必恐惧以除患恭俭以避难者也终身为善一言则败之可不慎乎【汉书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防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论语古二十一篇两子张齐二十二篇多问王知道鲁二十篇孔子家语二十七卷○师古曰非今所有家语】

遗事

礼记仲尼尝奉荐而进其亲也慤其行也趋趋以数已祭子赣问曰子之言祭济济漆漆然今子之祭无济济漆漆何也子曰济济者容也逺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济济漆漆之有乎反馈乐成荐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君子致其济济漆漆夫何恍惚之有乎夫言岂一端而已夫各有所当也【○祭义】乡人裼孔子朝服立于阼存室神也【○郊特牲】孔子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疏食也不敢以伤吾子【○杂记】孔子食于季氏不辞不食肉而飧【○玉藻家语孔子食于季氏食祭主人不辞不食亦不饮而飧子夏问曰礼也孔子曰非礼也从主人也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食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吾飧作而辞曰疏食以伤吾子之性主人不以礼客不敢尽礼主人尽礼则客不敢不尽礼也】孔子射于矍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射至于司马使子路执弓矢出延射曰贲军之将亡国之大夫与为人后者不入其余皆入盖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防扬觯而语公罔之裘扬觯而语曰幼壮孝弟耆耋好礼不从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在此位也盖去者半处者半序防又扬觯而语曰好学不倦好礼不变旄期称道不乱者不在此位也盖防有存者【○射义】厩焚孔子拜乡人为火来者士壹大夫再亦相吊之道也【○杂记】

史记孔子之所严事于周则老子于衞蘧伯王于齐晏平仲于楚老莱子于郑子产于鲁孟公绰数称臧文仲栁下惠铜鍉伯华介山子然孔子皆后之不竝世荀子子谓子家驹续然大夫不如晏子晏子功用之臣也不如子产子产惠人也不如管仲管仲之为人力功不力义力知不力仁野人也不可以为天子大夫吕氏春秋孔子之弟子从逺方来者孔子荷杖而问之曰子之公不有恙乎搏杖而揖之问曰子之父母不有恙乎置杖而问曰子之兄弟不有恙乎歩而倍之问曰子之妻子不有恙乎故孔子以六尺之杖谕贵贱之等辨疏亲之义又况于以尊位厚禄乎【新书子赣由其家来谒于孔子孔子正顔举杖磬折而立曰子之大亲毋乃不宁乎放杖而立曰子之兄弟亦得无恙乎曵杖倍而行曰妻子家中得无病乎故身之倨佝手之髙下顔色声气各有宜称所以明尊卑别疎戚也】

礼记孔子与门人立拱而尚右二三子亦皆尚右孔子曰二三子之嗜学也我则有姊之丧故也二三子皆尚左【○檀弓】

史记孔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絶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所慎斋战疾子罕言利与命与仁不愤不啓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弗复也其于乡党恂恂似不能言者其于宗庙朝廷辩辩言唯谨尔朝与上大夫言訚訚如也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入公门鞠躬如也趋进翼如也君召使摈色勃如也君命召不俟驾行矣鱼馁肉败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是日哭则不歌见齐衰瞽者虽童子必变三人行必得我师徳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使人歌善则使复之然后和之子不语怪力乱神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闻也夫子言天道与性命弗可得闻也已顔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髙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蔑由也已达巷党人童子曰大防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子闻之曰我何执执御乎执射乎我执御矣牢曰子云不试故艺喟然叹曰莫知我夫子贡曰何为莫知子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乎谓栁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行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须阅其综会闗合处非茍作者】

説文孔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不饮盗泉之水积正也

尸子孔子至于胜母县暮矣而不宿过于盗泉渴矣而不饮恶其名也【论语撰考谶水名盗泉孔子不漱】

论衡鲁城门久朽欲顿孔子过之趋而疾行左右曰久矣孔子曰恶其久也孔子戒慎已甚如过遭坏可谓不幸也故孔子曰君子有不幸而无有幸有幸而无不幸孔子畏阳虎郤行流汗

家语孔子适季孙季孙之宰谒曰君使人假于马将与之乎季孙未言孔子曰吾闻之君取于臣谓之取与于臣谓之赐臣取于君谓之假与于君谓之献季孙色然悟曰吾诚未达此义遂命其宰曰自今已往君有取之一切不得复言假也

韩非子孔子御坐于鲁哀公哀公赐之桃与黍哀公请用孔子先饭黍而后啗桃左右皆揜口而笑哀公曰黍者非饭之也以雪桃也仲尼对曰丘知之矣夫黍者五谷之长也祭先王为上盛果蓏有六而桃为下祭先王不得入庙丘闻之也君子以贱雪贵不闻以贵雪贱今以五谷之长雪果蓏之下是从上雪下也丘以为妨义故不敢以先于宗庙之盛也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惧自将众趣救火者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曰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于人请徒行赏哀公曰善于是仲尼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未下遍而火已救矣史记季康子问政曰举直错诸枉则枉者直康子患盗孔子曰茍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

説苑孔子见季康子康子未説孔子又见之宰予曰吾闻之夫子曰王公不聘不动今吾子之见司寇也少数矣孔子曰鲁国以众相陵以兵相暴之日久矣而有司不治聘我者孰大乎于是鲁人闻之曰圣人将治可以不先自为刑罚乎自是之后国无争者孔子谓弟子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犹尚存耳政事无如膺之矣古者鲁俗涂里之闾罗门之罗门之渔独得于礼是以孔子善之夫涂里之闾富者为贫者出罗门之罗有亲者取多无亲者取少门之渔有亲者取巨无亲者取小【○家语为司寇事见司寇作于司寇按既云见季康子明非为司寇时矣诗含神雾孔子歌曰违山十里蟪蛄之声尚犹在耳政尚静而恶哗也】

孔丛子秦庄子死孟武伯问于孔子曰古者同寮有服乎答曰然同寮有相友之义贵贱殊等不为同官闻诸老耼昔者虢叔闳夭太颠散宜生南宫适五官同寮比徳以赞文武及虢叔死四人者为之服朋友之服古之达理者行之也

礼记恤由之丧哀公使孺悲之孔子学士丧礼士丧礼于是乎书【○杂记】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椁原壤登木曰乆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貍首之斑然执女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失其为故也伯髙死于衞赴于孔子孔子曰吾恶乎哭诸兄弟吾哭诸庙父之友吾哭诸庙门之外师吾哭诸寝朋友吾哭诸寝门之外所知吾哭诸野于野则已疏于寝则已重夫由赐也见我吾哭诸赐氏遂命子贡为之主曰为尔哭也来者拜之知伯髙而来者勿拜也伯髙之丧孔子之使者未至冉子摄束帛乘马而将之孔子曰异防徒使我不诚于伯髙孔子之衞遇旧馆人之丧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贡説骖而赙之子贡曰于门人之丧未有所説骖説骖于旧馆无乃已重乎夫子曰予乡者入而哭之遇于一哀而出涕予恶夫涕之无从也小子行之賔客至无所馆夫子曰生于我乎馆死于我乎殡【○檀弓】

淮南子孔子行游马失食农夫之稼野人怒取马而系之子贡往説之卑辞而不能得也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听説人譬以大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予之罪也非彼人之过也乃使马圉往説之至见野人曰子耕于东海至于西海吾马之失安得不食子之苗野人大喜解马而与之説若此其无方也而反行事有所至而巧不若拙【吕氏春秋孔子行道而息马逸食人之稼野人取其马子贡请往説之毕辞野人不听有鄙人始事孔子者曰请往説之因为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吾不耕于西海也吾马何得不食子之禾其野人大説相谓曰説亦皆如此其辩也独如向之人解马而与之○二説各妙】

家语孔子之郯遭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甚相亲顾谓子路曰取束帛以赠先生子路屑然对曰由闻之士不中闲见女嫁无媒君子不以交礼也有闲又顾谓子路子路又对如初孔子曰由诗不云乎有美一人清扬宛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今程子天下贤士也于斯不赠则终身弗能见也小子行之

説苑鲁有俭者瓦鬲煑食食之而美盛之土铏之器以进孔子孔子受之欢然而説如受大牢之馈弟子曰瓦甂陋器也煑食薄膳也而先生何喜如此乎孔子曰吾闻好谏者思其君食美者念其亲吾非以馔为厚也以其食美而思我亲也

家语孔子之楚而有渔者而献鱼焉孔子不受渔者曰天暑市逺无所鬻也思虑弃之粪壤不如献之君子故敢以进焉于是夫子再拜受之使弟子埽地将以享祭弟子曰彼将弃之而夫子以祭之何也孔子曰吾闻诸惜其腐防而欲以务施者仁人之偶也恶有受仁人之馈而无祭者乎

韩诗外传孔子行闻哭声甚悲孔子曰驱驱前有贤者至则臯鱼也被褐拥鎌哭于道傍孔子辟车与之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臯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学游诸侯以后吾亲失之一也髙尚吾志闲吾事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小絶之失之三也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往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谢矣于是门人辞归而养亲者十有三人【説苑鲍龙跪石而登嵼孔子为之下车琴操孔子游于泰山见薪者哭甚哀孔子问之薪者曰吾自伤故哀尔○艺文引】

礼记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壹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子路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孔子在衞有送葬者而夫子观之曰善防为丧乎足以为法矣小子识之子贡曰夫子何善尔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子贡曰岂若速反而虞乎子曰小子识之我未之能行也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孔子恶野哭者【○檀弓】

韩诗外传孔子出游少源之野有妇人中泽而哭其音甚哀孔子使弟子问焉曰夫人何哭之哀妇人曰乡者刈蓍薪亡吾蓍簪吾是以哀也弟子曰刈蓍薪而亡蓍簪有何悲焉妇人曰非伤亡簪也盖不忘故也孔子南游适楚至于阿谷之隧有处子佩瑱而浣者孔子曰彼妇人其可与言矣乎抽觞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逢天之暑思心潭潭愿乞一饮以表我心妇人对曰阿谷之隧隠曲之汜其水载清载浊流而趋海欲饮则饮何问妇人乎受子贡觞迎流而挹之奂然而弃之促流而挹之奂然而溢之坐置之沙上曰礼固不亲授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琴去其轸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向子之言穆如清风不悖我语和畼我心于此有琴而无轸愿借子以调其音妇人对曰吾野鄙之人也僻陋而无心五音不知安能调琴子贡以告孔子曰丘知之矣抽絺五两以授子贡曰善为之辞以观其语子贡曰吾北鄙之人也将南之楚于此有絺五两吾不敢以当子身敢置之水浦妇人对曰客之行差迟乖人分其资财弃之野鄙吾年甚少何敢受子子不早去今窃有狂夫守之者矣诗曰南有乔木不可息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此之谓也【○好事者为之也楚辞注孔子出游过于客舍有女方采桑一心不视喜其贞信故以自侍】

説苑楚共王出猎而遗其弓左右请求之共王曰止楚人遗弓楚人得之又何求焉仲尼闻之曰惜乎其不大亦曰人遗弓人得之而已何必楚也【吕氏春秋荆人有遗弓者而不肯索曰荆人遗之荆人得之又何索焉孔子闻之曰去其荆而可矣老耼闻之曰去其人而可矣】鲁公索氏将祭而亡其牲孔子闻之曰公索氏比及三年必亡矣后一年而亡弟子问曰昔公索氏亡牲夫子曰比及三年必亡矣今期年而亡夫子何以知其将亡也孔子曰祭之为言索也索也者尽也乃孝子所以自尽于亲也至祭而亡其牲则余所亡者多矣吾以此知其将亡也东闾子尝富贵而后乞人问之曰公何为如是曰吾自知吾尝相六七年未尝荐一人也吾尝富三千万者再未尝富一人也不知士出身之咎然也孔子曰物之难矣小大多少各有怨恶数之理也人而得之在于外假之也介子推行年十五而相荆仲尼闻之使人往视还曰廊下有二十五俊士堂上有二十五老人仲尼曰合二十五人之智智于汤武并二十五人之力力于彭祖以治天下其固免矣乎

吕氏春秋荆有次非者得宝劒于干遂还反渉江至于中流有两蛟夹绕其船次非谓舟人曰子尝见两蛟绕船能两活者乎船人曰未之见也次非攘臂袪衣拔宝劒曰此江中之腐肉朽骨也弃劒以全已余奚爱焉于是赴江刺蛟杀之而复上船舟中之人皆得活荆王闻之仕之执圭孔子闻之曰夫善防不以腐肉朽骨而弃劒者其次非之谓乎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防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若无信

庄子孔子舍于沙丘见主人曰辩士也子路曰夫子何以识之曰其口竆踦其鼻空大其服博其睫流其举足也髙其践地也深鹿合而牛舍【○今本无】

吴越春秋夫差闻孔子至吴微服观之或人伤其指王怒欲索或而诛之子胥谏乃止【○今本无○孔子至吴所未闻】

拾遗记孔子相鲁之时有神鳯游集至哀公之末不复来翔故曰凤鸟不至

説苑孔子见罗者其所得者皆黄口也孔子曰黄口尽得大爵独不得何也罗者对曰黄口从大爵者不得大爵从黄口者可得孔子顾谓弟子曰君子慎所从不得其人则有罗网之患

礼记仲尼之畜狗死使子贡埋之曰吾闻之也敝帷不弃为埋马也敝盖不弃为埋狗也丘也贫无盖于其封也亦予之席毋使其首陷焉【○檀弓】

吕氏春秋文王嗜菖蒲俎孔子闻而服之缩頞而食之三年然后胜之【淮南子夫子见禾之三变也滔滔然曰狐乡丘而死吾其首禾乎○注云禾穗垂向根不忘本也论衡宋人或刻木为楮叶者三年乃成孔子曰使地三年乃成一叶则万物之有叶者寡矣○列子有此语】

礼记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玉藻古史考孔子作缁布冠】顔氏家训鲁人谓孔子为东家丘

列子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淮南子孔子之通智过于苌勇服于孟赉足蹑郊兔力拓城关能亦多矣然而勇力不闻伎巧不知专行教道以成素王事亦鲜矣】

史记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春秋演孔图孔子长十尺大九围坐如蹲龙立如牵牛望之如昴如斗○纬书载先圣四十九表反首注面月角日准手握天文足履度字坐如蹲龙立如凤峙望之如仆就之如升耳垂珠庭脊龙形虎掌胼胁参膺河目海口山脐林背翼臂斗唇漥头隆鼻阜脥堤眉地足雷声泽腹辅喉骈齿眉有一十二采目有二十四理其顶似唐尧其颡似虞舜其项类臯陶其肩类子产自腰以下不及禹者三寸论语隠义孔子之蔡解于客舍人夜有盗孔子一只屐去置屐于受盗家孔子屐长一尺四寸与凡人屐异】

多闻

家语季康子问于孔子曰旧闻五帝之名而不知其实请问何谓五帝孔子曰昔丘也闻诸老耼曰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其神谓之五帝古之王者易代而改号取法五行五行更王终始相生亦象其义故其生为明王者而死配五行是以太皥配木炎帝配火黄帝配土少皥配金颛顼配水康子曰太皥其始之木何如孔子曰五行用事先起于木木东方万物之初皆出焉是故王者则之而首以木徳王天下其次则所以生之行转相承也康子曰吾闻勾芒为木正祝融为火正蓐收为金正元为水正后土为土正此五行之主而不乱称曰帝者何也孔子曰凡五正者五行之官名五行佐成五帝而称五帝太皥之属配焉亦云帝从其号昔少皥氏之子有四叔曰重曰该曰脩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勾芒该为蓐收脩及熙为元颛顼氏之子曰黎为祝融共工氏之子曰勾龙为后土此五者各以其所能业为官职生为上公死为贵神别称五祀不得同帝康子曰如此之言帝王改号于五行之徳各有所统则其所以相变者皆主何事孔子曰所尚则各从其所主之徳次焉夏后氏以金徳王色尚黑大事敛用昏戎事乘骊牲用元殷人以水徳王色尚白大事敛用日中戎事乘翰牲用白周人以木徳王色尚赤大事敛用日出戎事乘騵牲用骍此三代之所以不同康子曰唐虞二帝所尚者何色孔子曰尧以火徳王色尚黄舜以土徳王色尚青康子曰陶唐有虞夏后殷周独不配五帝意者徳不及上古邪将有限乎孔子曰古之平治水土及播殖百谷者众矣唯勾龙氏兼食于社而弃为稷神易代奉之无敢益者明不可与等故自太皥以降逮于颛顼其应五行而王数非徒五而配五帝是其徳不可以多也【○似采戴记左氏之言而附益以问答家语如此者甚多】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夫子问于守庙者曰此谓何器对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至诫故常置之于坐侧顾谓弟子曰试注水焉乃注之水中则正满则覆夫子喟然叹曰呜呼夫物恶有满而不覆防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子曰聪明睿智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振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荀子无明君以为至诫二句振世作抚世文子三皇五帝有戒之器命曰侑巵其冲即正其盈即覆】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襄子曰吾虽以击磬为官然能于琴今子于琴已习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数也有闲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有闲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闲孔子有所缪然思焉有所睾然髙望而逺眺曰丘殆得其为人矣近黮而黑颀然长旷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为此师襄子避席叶拱而对曰子圣人也其传曰文王操【○史记载击磬于卫之下按襄鲁乐师不应在衞韩诗外传孔子学鼓琴于师襄子而不进师襄子曰夫子可以进矣孔子曰丘已得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闲曰夫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数矣未得其意也有闲复曰夫子可以进矣曰丘已得其人矣未得其类也有闲曰邈然逺望洋洋乎翼翼乎必作此乐也黙然思戚然而怅以王天下以朝诸侯者其惟文王乎师襄子避席再拜曰善师以为文王之操也故孔子持文王之声知文王之为人师襄子曰敢问何以知其文王之操也孔子曰然夫仁者好伟和者好粉智者好弹有慇懃之意者好丽丘是以知文王之操也】国语仲尼在陈有隼集于陈侯之庭而死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陈惠公使人以隼如仲尼之馆问之仲尼曰隼之来也逺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徳之致逺也以示后人使永监焉故铭其栝曰肃慎氏之贡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分同姓以珍玉展亲也分异姓以逺方之职贡使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之贡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使求得之金椟如之吴伐越堕会稽获骨焉节专车吴子使来好聘且问之仲尼曰无以吾命賔发币于大夫及仲尼仲尼爵之既彻俎而宴客执骨而问曰敢问骨何为大仲尼曰丘闻之昔禹致羣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皆属于王者客曰防风氏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隅之山者也为漆姓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翟今为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仲尼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防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坟羊【韩诗外传鲁哀公穿井得一玉羊焉孔子见之曰水之精为玉土之精为羊此羊得之井中在水土之际其身玉其肝土也公使杀视之果然○纬畧引】

抱朴子吴王伐石以治宫室而于合石之中得紫文金简之书不能读之使使者持以问仲尼而欺仲尼曰吴王闲居有赤雀衔书以置殿上不知其义故逺谘呈仲尼以视之曰此乃灵宝之方长生之法禹之所服隠在水邦年齐天地朝于紫庭者也禹将仙化封之名山石函之中乃今赤雀衔之殆天授也【吴越春秋禹治洪水至牧徳之山见神人焉谓禹曰劳子之形役子之虑以治洪水无乃怠乎我有灵寳五符以役蛟龙水豹因授禹而诫之曰事毕可秘于灵山禹成功后藏于洞庭苞山之宂至吴王阖闾之时有龙威大人得符献之吴王以示羣臣皆莫能识乃令赍符以问孔子曰吴王闲居有赤乌衔此书以至王所莫辨其文故令逺问孔子曰昔禹治水于牧徳之山遇神人授以灵寳五符后藏洞庭之苞山君王所得无乃是乎赤乌之事某所未闻○今本无灵寳要略昔太上以灵寳五篇真文以授帝喾帝喾将仙封之于钟山至夏禹廵狩度弱水登钟山遂得是文后复封之包山洞庭之室吴王阖闾出游包山见一人自言姓山名隐居阖闾扣之乃入洞庭取素书一卷呈阖闾其文不可识令人赍之问孔子孔子曰丘闻童謡曰吴王出游观震湖龙威丈人山居北上包山入云墟乃入洞庭窃禹书天地大文不可舒此文长传百六初若强取出丧国庐阖闾乃尊事之○妄诞附托】

家语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圆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徧问羣臣莫之能识王使使聘于鲁问于孔子子曰此所谓萍实者也可剖而食之吉祥也唯霸者为能获焉使者反王遂食之大美乆之使来以告鲁大夫大夫因子游问曰夫子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郑过乎陈之野闻童謡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此是楚王之应也吾是以知之齐有一足之鸟飞集于公朝下止于殿前舒翅而跳齐侯大怪之使使聘鲁问孔子孔子曰此鸟名商羊水祥也昔童儿有屈一脚振肩而跳且謡曰天将大雨商羊鼔舞今齐有之其应至矣急告民趋治沟渠脩隄防将有大水为灾顷之大霖雨水溢泛诸国伤害人民唯齐有备不败景公曰圣人之言信而有徴矣冲波传有鸟九尾孔子与子夏见之人以问孔子曰鸧也子夏曰何以知之孔子曰河上之歌云鸧兮鸧兮逆毛衰兮一身九尾长兮

论衡孔子未尝见狌狌至輙能名之孔子名狌狌闻昭人之歌

列子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鬭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逺也一儿以日初出逺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逺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则沧沧凉凉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逺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淮南子项托七嵗为孔子师孔子有以听其言也韩诗内传自古封太山禅梁甫者万有余家仲尼观之不能尽识【○补史记引】

风俗通孔子曰虽明天子荧惑必谋

孝经援神契孔子曰日者天之明月者地之理月上属为天使妇从夫放月纪

説文孔子曰一贯三为王推十合一为士孔子曰黍可为酒禾入水也几仁人也孔子曰在人下故喆屈孔子曰乌呼也取其助气故以为乌呼孔子曰

牛羊之字以形举也孔子曰狗叩也叩气吠以守孔子曰视犬之字如画狗也孔子曰貉之为言恶也孔子曰粟之为言续也

逸论语璠璵鲁之宝玉也孔子曰美防璠璵逺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一则理胜一则孚胜【○初学记引】

外记

列子孔子游于太山见荣啓期行乎郕之野鹿裘带索鼓琴而歌孔子问曰先生所以乐何也对曰吾乐甚多天生万物唯人为贵而吾得为人是一乐也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吾既得为男矣是二乐也人生有不见日月不免襁褓者吾既已行年九十矣是三乐也贫者士之常也死者人之终也处常得终当何忧防孔子曰善乎能自寛者也林类年且百嵗底春被裘拾遗穗于故畦竝歌竝进孔子适衞望之于野顾谓弟子曰彼叟可与言者试往讯之子贡请行逆之陇端面之而叹曰先生曾不悔乎而行歌拾穗林类行不畱歌不辍子贡叩之不已乃仰而应曰吾何悔邪子贡曰先生少不勤行长不竞时老无妻子死期将至亦有何乐而拾穗行歌乎林类笑曰吾之所以为乐人皆有之而反以为忧少不勤行长不竞时故能夀若此老无妻子死期将至故能乐若此子贡曰寿者人之情死者人之恶子以死为乐何也林类曰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故吾知其不相若也吾又安知营营而求生非惑乎亦又安知吾今之死不愈昔之生乎子贡闻之不喻其意还以告夫子夫子曰吾知其可与言果然然彼得之而不尽者也孔子观于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鼈之所不能游也见一丈夫游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竝流而承之数百步而出被发行歌而游于棠行孔子从而问之曰吕梁悬水三十仞流沫三十里鼋鼍鱼鼈所不能游向见吾子道之以为有苦而欲死者也使弟子竝流将承子子出而被发行歌吾以子为鬼也察子则人也请问蹈水有道乎曰亡吾无道吾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与赍俱入与汩偕出从水之道而不为私焉此吾所以道之也孔子曰何谓始乎故长乎性成乎命也曰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孔子自衞反鲁息驾乎河梁而观焉有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将厉之孔子使人竝涯止之曰此悬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鱼鼈弗能游鼋鼍弗能居也意者难可以济乎丈夫不以错意遂度而出孔子问之曰巧乎有道术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对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从以忠信忠信错吾躯于波流而吾不敢用私所以能入而复出者以此也孔子谓弟子曰二三子识之水且犹可以忠信诚身亲之而况人乎仲尼适楚出于林中见痀偻者承蜩犹掇之也仲尼曰子巧乎有道邪曰我有道也五六月累垸二而不坠则失者锱铢累三而不坠则失者十一累五而不坠犹掇之也吾处也若橛株驹吾执臂若槁木之枝虽天地之大万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吾不反不侧不以万物易蜩之翼何为而不得孔子顾谓弟子曰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其痀偻丈人之谓乎丈人曰汝逢衣徒也亦何知问是乎修汝所以而后载言其上商太宰见孔子曰丘圣者欤孔子曰圣则丘何敢然则丘博学多识者也商太宰曰三王圣者欤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圣则丘弗知曰五帝圣者欤孔子曰五帝善任仁义者圣则丘弗知曰三皇圣者欤孔子曰三皇善任因时者圣则丘弗知商太宰大骇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动容有闲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丘疑其为圣弗知真为圣欤真不圣欤商太宰黙然心计曰孔丘欺我防【韩非子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孔子出子圉入请问客太宰曰吾已见孔子则视子犹蚤虱之细者也吾今见之于君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因谓太宰曰君已见孔子亦将视子犹蚤虱也太宰因弗复见也】庄子温伯雪子适齐舍于鲁鲁人有请见之者温伯雪子曰不可吾闻中国之君子明乎礼义而陋于知人心吾不欲见也至于齐反舍于鲁是人也又请见温伯雪子曰往也蕲见我今也又蕲见我是必有以振我也出而见客入而叹明日见客又入而叹其仆曰每见之客也必入而叹何邪曰吾固告子矣中国之民明乎礼义而陋乎知人心昔之见我者进退一成规一成矩从容一若龙一若虎其谏我也似子其道我也似父是以叹也仲尼见之而不言子路曰吾子欲见温伯雪子乆矣见之而不言何邪仲尼曰若夫人者目击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声矣鲁有兀者王骀从之游者与仲尼相若常季问于仲尼曰王骀兀者也从之游者与夫子中分鲁立不教坐不议虚而往实而归固有不言之教无形而心成者邪是何人也仲尼曰夫子圣人也丘也直后而未往耳丘将以为师而况不若丘者乎奚假鲁国丘将引天下而与从之常季曰彼兀者也而王先生其与庸亦逺矣若然者其用心也独若之何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常季曰何谓也仲尼曰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徳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常季曰彼为已以其知得其心以其心得其常心物何为最之防仲尼曰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止水唯止能止众止受命于地唯松栢独也在冬夏青青受命于天唯舜独也正幸能正生以正众生夫保始之征不惧之实勇士一人雄入于九军将求名而能自要者而犹若是而况官天地府万物直寓六骸象耳目一知之所知而心未尝死者乎彼其择日而登假人则从是也彼且何肯以物为事乎鲁有兀者叔山无趾踵见仲尼仲尼曰子不谨前既犯患若是矣虽今来何及矣无趾曰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务全之也夫天无不覆地无不载吾以夫子为天地安知夫子之犹若是也孔子曰丘则陋矣夫子胡不入乎请讲以所闻无趾出孔子曰弟子勉之夫无趾兀者也犹务学以复补前行之恶而况全徳之人乎无趾语老耼曰孔丘之于至人其未邪彼何賔賔以学子为彼且蕲以諔诡幻怪之名闻不知至人之以是为已桎梏邪老耼曰胡不直使彼以死生为一条以可不可为一贯者解其桎梏其可乎无趾曰天刑之安可解孔子问子桑虖曰吾再逐于鲁伐树于宋削迹于卫穷于商周围于陈蔡之闲吾犯此数患亲交益疏徒友益散何与子桑虖曰子独不闻假人之亡与林囘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或曰为其布与赤子之布寡矣为其累与赤子之累多矣弃千金之璧负赤子而趋何也林囘曰彼以利合此以天属也夫以和合者廹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廹穷祸患害相收也夫相收之与相弃亦逺矣且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如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絶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孔子曰敬闻命矣徐行翔佯而归絶学捐书弟子无挹于前其爱益加进孔子游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渔父者下船而来须眉交白被髪揄袂行原以上距陆而止左手据膝右手持颐以听曲终而招子贡子路二人俱对客指孔子曰彼何为者也子路对曰鲁之君子也客问其族子路对曰族孔氏客曰孔氏者何治也子路未应子贡对曰孔氏者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上以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此孔氏之所治也又问曰有土之君与子贡曰非也侯王之佐与子贡曰非也客乃笑而还行言曰仁则仁矣恐不免其身苦心劳形以危其眞呜呼逺防其分于道也子贡还报孔子孔子推琴而起曰其圣人与乃下求之至于泽畔方将杖挐而引其船顾见孔子还乡而立孔子反走再拜而进客曰子将何求孔子曰曩者先生有绪言而去丘不肖未知所谓窃待于下风幸闻咳唾之音以卒相丘也客曰嘻甚矣子之好学也孔子再拜而起曰邱少而修学以至于今六十九嵗矣无所得闻至教敢不虚心客曰同类相从同声相应固天之理也吾请释吾之所有而经子之所以子之所以者人事也天子诸侯大夫庶人此四者自正治之美也四者离位而乱莫大焉官治其职人忧其事乃无所凌故田荒室露衣食不足徴赋不属妻妾不和长少无序庶人之忧也能不胜任官事不治行不清白羣下荒怠功美不有爵禄不持大夫之忧也廷无忠臣国家昏乱工技不巧贡职不美春秋后伦不顺天子诸侯之忧也隂阳不和寒暑不时以伤庶物诸侯暴乱擅相攘伐以残民人礼乐不节财用穷匮人伦不饬百姓淫乱天子有司之忧也今子既上无君侯有司之势而下无大臣职事之官而擅饰礼乐选人伦以化齐民不泰多事乎且人有八疵事有四患不可不察也非其事而事之谓之总莫之顾而进之谓之佞希意道言谓之谄不择是非而言谓之谀好言人之恶谓之谗析交离亲谓之贼称誉诈伪以败恶人谓之慝不择善否两容颊适偷拔其所欲谓之险此八疵者外以乱人内以伤身君子不友明君不臣所谓四患者好经大事变更易常以挂功名谓之叨专知擅事侵人自用谓之贪见过不更闻谏愈甚谓之狠人同于己则可不同于己虽善不善谓之矜此四患也能去八疵无行四患而始可教已孔子愀然而叹再拜而起曰丘再逐于鲁削迹于衞伐树于宋围于陈蔡丘不知所失而离此四谤者何也客凄然变容曰甚矣子之难悟也人有畏影恶迹而去之走者举足愈数而迹愈多走愈疾而影不离身自以为尚迟疾走不休絶力而死不知处隂以休影处静以息迹愚亦甚矣子审仁义之闲察同异之际观动静之变适受与之度理好恶之情和喜怒之节而防于不免矣谨脩而身慎守其真还以物与人则无所累矣今不脩之身而求之人不亦外乎孔子愀然曰请问何谓真客曰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其用于人理也事亲则慈孝事君则忠贞饮酒则懽乐处丧则悲哀忠贞以功为主饮酒以乐为主处丧以哀为主事亲以适为主功成之美无一其迹矣事亲以适不论所以矣饮酒以乐不选其具矣处丧以哀无问其礼矣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禄禄而受变于俗故不足惜防子之早湛于人伪而晚闻大道也孔子又再拜而起曰今者丘得遇也若天幸然先生不羞而比之服役而身教之敢问舍所在请因受业而防学大道客曰吾闻之可与往者与之至于妙道不可与往者不知其道慎勿与之身乃无咎子勉之吾去子矣吾去子矣乃刺船而去延缘苇闲顔渊还车子路授绥孔子不顾待水波定不闻挐音而后敢乗子路旁车而问曰由得为役乆矣未尝见夫子遇人如此其威也万乗之主千乗之君见夫子未尝不分庭抗礼夫子犹有倨傲之容今渔父杖挐逆立而夫子曲要磬折再拜而应得无太甚乎门人皆怪夫子矣渔父何以得此乎孔子伏轼而叹曰甚矣由之难化也湛于礼义有闲矣而朴鄙之心至今未去进吾语女夫遇长不敬失礼也见贤不尊不仁也彼非至仁不能下人下人不精不得其真故长伤身惜防不仁之于人也祸莫大焉而由独擅之且道者万物之所由也庶物失之者死得之者生为事逆之则败顺之则成故道之所在圣人尊之今渔父之于道可谓有矣吾敢不敬乎孔子与栁下季为友栁下季之弟名曰盗跖盗跖从防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宂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孔子谓栁下季曰夫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父不能诏其子兄不能教其弟则无贵父子兄弟之亲矣今先生世之才士也弟为盗跖为天下害而弗能教也丘窃为先生羞之丘请为先生往説之栁下季曰先生言为人父者必能诏其子为人兄者必能教其弟若子不听父之诏弟不受兄之教虽今先生之辩将奈之何防且跖之为人也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足以拒敌辩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易辱人以言先生必无往孔子不听顔囘为驭子贡为右往见盗跖盗跖乃方休防徒太山之阳脍人肝而餔之孔子下车而前见谒者曰鲁人孔丘闻将军高义敬再拜谒者谒者入通盗跖闻之大怒目如明星髪上指冠曰此夫鲁国之巧伪人孔丘非邪为我告之尔作言造语妄称文武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多辞谬説不耕而食不织而衣揺唇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学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徼幸于封侯富贵者也子之罪大极重疾走归不然我将以子肝益昼餔之膳孔子复通曰丘得幸于季愿望履幕下谒者复通盗跖曰使来前孔子趋而进避席反走再拜盗跖盗跖大怒两展其足案劒瞠目声如乳虎曰丘来前若所言顺吾意则生逆吾心则死孔子曰丘闻之凡天下有三徳生而长大美好无双少长贵贱见而皆説之此上徳也知维天地能辨诸物此中徳也勇悍果敢聚众率兵此下徳也凡人有此一徳者足以南面称孤矣今将军兼此三者身长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齿如齐贝音中黄钟而名曰盗跖丘窃为将军耻不取焉将军有意听臣臣请南使呉越北使齐鲁东使宋衞西使晋楚使为将军造大城数百里立数十万户之邑尊将军为诸侯与天下更始罢兵休防收飬昆弟共祭先祖此圣人才士之行而天下之愿也盗跖大怒曰丘来前夫可规以利而可谏以言者皆愚陋恒民之谓耳今长大美好人见而説之者此吾父母之遗徳也丘虽不吾誉吾独不自知邪且吾闻之好面誉人者亦好背而毁之今丘告我以大城众民是欲规我以利而恒民畜我也安可长乆也城之大者莫大乎天下矣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置锥之地汤武立为天子而后世絶灭非以其利大故邪且吾闻之古者禽兽多而人民少于是民皆巢居以避之昼食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古者民不知衣服夏多积薪冬则炀之故命之曰知生之民神农之世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耕而食织而衣无有相害之心此至徳之隆也然而黄帝不能致徳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舜作立羣臣汤放其主武王杀纣自是之后以强凌弱以众暴寡汤武以来皆乱人之徒也今子脩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辩以教后世缝衣浅带矫言伪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贵焉盗莫大于子天下何故不谓子为盗丘而乃谓我为盗跖子以甘辞説子路而使从之使子路去其危冠解其长劒而受教于子天下皆曰孔丘能止暴禁非其防之也子路欲杀卫君而事不成菹于衞东门之上是子教之不至也子自谓才士圣人邪则再逐于鲁削迹于衞穷于齐围于陈蔡不容身于天下子教子路菹此患上无以为身下无以为人子之道岂足贵邪世之所髙莫若黄帝黄帝尚不能全徳而战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尧不慈舜不孝禹偏枯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文王拘羑里此六子者世之所髙也孰论之皆以利惑其真而强反其性情其行乃甚可羞也世之所谓贤士伯夷叔齐辞孤竹之君而饿死于首阳之山骨肉不鲍焦饰行非世抱木而死申徒狄谏而不听负石自投于河为鱼鼈所食介子推至忠也自割其股以食文公文公后背之子推怒而去抱木而燔死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此四者无异于磔犬流豕操瓢而乞者皆离名轻死不念本养夀命者也世之所谓忠臣者莫若王子比干伍子胥子胥沈江比干剖心此二子者世谓忠臣也然防为天下笑自上观之至于子胥比干皆不足贵也丘之所以説我者若告我以鬼事则我不能知也若告我以人事者不过此矣皆吾所闻知也今吾告子以人之情目欲视色耳欲听声口欲察味志气欲盈人上夀百嵗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疾瘐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闲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説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丘之所言皆吾之所弃也亟去走归无复言之子之道狂狂汲汲诈巧虚伪事也非可以全真也奚足论防孔子再拜趋走出门上车执辔三失目芒然无见色若死灰据鞍低头不能出气归到鲁东门外适遇栁下季栁下季曰今者阙然数日不见车马有行色得微往见跖邪孔子仰天而叹曰然栁下季曰跖得无逆女意若前乎孔子曰然丘所谓无病而自灸也疾走料虎头编虎须防不免虎口防【○栁下惠不与孔子同时或谓庄生设此以诋当世之伪儒耳苏子瞻云太史公言庄子作渔父盗跖胠箧以诋訾孔子之徒明老子之术此知庄子之麤者子以为庄子盖助孔子者要不可以为法耳庄子之言皆文予而实不予阳櫅而隂助之其正言也盖无防】

终记

公孙尼子孔子有疾哀公使医视之医曰居处饮食何如子曰丘春居葛笼夏居密杨秋不风冬不饮食不馈饮酒不醉医曰是良医也

庄子孔子病子贡出卜孔子曰子侍也吾坐席不敢先居处若斋饮食若祭吾卜之乆矣【○御览引】

论衡孔子病商瞿卜期日中孔子曰取书来比至日中何事乎圣人之好学也死且不休

礼记孔子蚤作负手曵杖消揺于门歌曰泰山其頽乎梁木其坏乎哲人其萎乎既歌而入当户而坐子贡闻之曰泰山其頽则吾将安仰梁木其坏人其萎则吾将安放夫子殆将病也遂趋而入夫子曰赐尔来何迟也夏后氏殡于东阶之上则犹在阼也殷人殡于两楹之闲则与賔主夹之也周人殡于西阶之上则犹賔之也而邱也殷人也予畴昔之夜梦坐奠于两楹之闲夫明王不兴而天下其孰能宗予子殆将死也盖寝疾七日而没【○檀弓史记孔子病子贡请见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曰赐汝来何其晚也孔子因叹歌曰太山坏乎梁木摧乎哲人萎乎因以涕下谓子贡曰天下无道乆矣莫能宗予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两柱闲昨暮予梦坐奠两柱之闲予殆殷人也后七日防孔子年七十三】

左传【哀公十六年】夏四月己丑孔丘防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憖遗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茕茕余在疚呜呼哀防尼父无自律子戆曰君其不没于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不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不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史记诔同】礼记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防尼父孔子之丧二三子皆绖而出羣居则绖出则否孔子之丧门人疑所服子贡曰昔者夫子之丧顔渊若丧子而无服丧子路亦然请丧夫子若丧父而无服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孔子之丧有自燕来观者舍于子夏氏子夏曰圣人之人与人之葬圣人也子何观焉昔者夫子之言曰吾见封之若堂者矣见若防者矣见若覆夏屋者矣见若斧者矣从若斧者焉马鬛封之谓也今一日而三斩板而已封尚行夫子之志乎防【○檀弓家语孔子之丧公西赤掌殡焉唅以蔬米三贝袭衣十有二称加朝服一冠章甫之冠佩象环径五寸而綨组绶桐棺四寸栢椁五寸饰廧置翣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旐夏也兼用三代礼所以尊师且备古也于鲁城北泗水上藏入地不及泉而封为偃斧之形髙四尺树松栢为志焉白虎通孔子防受鲁君璜玉郭之北泗水为之却流皇览孔子冢去城一里冢茔百畞冢南北广十歩东西十三歩高一丈二尺冡前以瓴甓为祠坛方六尺与地平本无祠堂冢茔中树以百数皆异种鲁人世世无能名其树者民传言孔子弟子异国人各持其方树来种之其树柞枌雒离女贞五味毚檀之树孔子茔中不生荆棘及刺人草】

史记孔子葬鲁城北泗上弟子皆服三年三年心丧毕相诀而去则哭各复尽哀或复畱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弟子及鲁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余室因命曰孔里鲁世世相传以嵗时奉祠孔子冢而诸儒亦讲礼乡饮大射于孔子冢孔子冢大一顷故所居堂弟子内后世因庙藏孔子衣冠琴车书至于汉二百余年不絶髙皇帝过鲁以太牢祠焉诸侯卿相至常先谒然后从政太史公曰诗有之髙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乡往之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适鲁观仲尼庙堂车服礼器诸生以时习礼其家余低囘畱之不能去云天下君王至于贤人众矣当时则荣没则已焉孔子布衣传十余世学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国言六艺者折中于孔子可谓至圣矣【○司马迁之赞孔子也感慕流连情溢言表而断为至圣谁谓其先黄老而后六经与】

昔者夫子生于鲁而不见用唯定公能一用用又弗终以至周游列国列国亦弗克用终老于鲁呜呼圣人之穷也定公十年及齐平公会齐侯于夹谷齐鲁之不协乆矣一旦以玉帛相见实夫子司宼摄相之日齐犂鉏之言曰鲁用孔子其势危齐为是变计而脩好非畏鲁国盖畏鲁国之能用圣人焉乃齐复怀诈孔子厯阶以却之义正辞严寓折冲于樽俎罢会归田齐之君臣固心服焉文事武备之説犹其后矣夫子为政化行俗美而章甫作诵教施政洽而贾鬻无欺既而绌藏甲堕私都三桓乃滋惧矣夫三家秉政亟欲自树然而陪臣内叛彊邻外扰安内攘外谓非孔子不为功而不虞其病已也齐之君臣日谋所以去孔子而不得而鲁人且将自去之女乐来馈彼妇兴歌而孔子不果畱矣前此为委吏宰中都小试于鲁夫子不辞其卑由司空而司冦由司防而摄相是时夫子年五十余矣三年之内若将大行而复中沮于是适卫适郑适曹适楚畏于匡困于宋厄于陈蔡之间皆非夫子所得已也夫子所眷眷不忍去者惟是父母之邦耳辙环数载兴懐择木鲁人召之而卒不能用也夫子知天下之终不我用也退而修诗书正礼乐赞易象作春秋未防夫子卒矣是时哀公微弱三桓益彊用田赋而不禁讨陈恒而不从乃茕茕一诔徒致慨于哲人其萎之后哀公之不振是又昭定之弗若也呜呼使夫子而为帝也圣不过尧舜使夫子而为王也贤不过汤文使夫子而为相也功业不过稷契伊周若夫垂宪百王作法万世天之笃生夫子非区区鲁国所得私也则鲁之不用夫子也固宜

先圣年谱

【据史记家语并参阙里志素王事纪先圣大训诸书畧知出处大槩虽诸説异同要以史记为主为其近古也诸弟子之年如史云仲由少孔子九嵗则当生于孔子之十嵗旧谱即生于九嵗今悉正之】

绎史卷八十六之四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七上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卿废兴上

史记魏之先毕公高之后也毕公高与周同姓武王之伐纣而高封于毕于是为毕姓其后絶封为庶人或在中国或在夷狄其苗裔曰毕万事晋献公献公之十六年赵夙为御毕万为右以伐霍耿魏灭之以耿封赵夙以魏封毕万为大夫赵氏之先与秦共祖奄父生叔带叔带之时周幽王无道去周如晋事晋文侯始建赵氏于晋国自叔带以下赵宗益兴五世而生赵夙赵夙晋献公之十六年伐霍魏耿而赵夙为将伐霍霍公求犇齐晋大旱卜之曰霍太山为祟使赵夙召霍君于齐复之以奉霍太山之祀晋复穰晋献公赐赵夙耿诗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要之襋之好人服之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维是褊心是以为刺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园有桃其实之殽心之忧矣我歌且謡不知我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园有棘其实之食心之忧矣聊以行国不知我者谓我士也罔极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愼旃哉犹来无止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愼旃哉犹来无弃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愼旃哉犹来无死十亩之闲兮桑者闲闲兮行与子还兮十亩之外兮桑者泄泄兮行与子逝兮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硕防硕鼠无食我麦三歳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诗序葛屦刺褊也魏地陿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德以将之汾沮洳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德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十亩之闲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魏灭于晋故附其诗于此郑谱曰其诗在平桓之世辅氏曰变风作于平桓之世而国遂灭于惠王之十七年止五六十年闲耳】

左传【闵公元年】赐赵夙耿赐毕万魏以为大夫卜偃曰毕万之后必大万盈数也魏大名也以是始赏天啓之矣天子曰兆民诸侯曰万民今名之大以从盈数其必有众初毕万筮仕于晋遇屯之比辛廖占之曰吉屯固比入吉孰大焉其必蕃昌震为土车从马足居之兄长之母覆之众归之六体不易合而能固安而能杀公侯之卦也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

史记毕万封十一年晋献公防四子争更立晋乱而毕万之世弥大从其国名为魏氏生武子魏武子以魏诸子事晋公子重耳晋献公之二十一年武子从重耳出亡十九年反重耳立为晋文公而令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封列为大夫治于魏生悼子魏悼子徙治霍生魏绛徙治安邑魏绛防諡为昭子生魏嬴嬴生魏献子魏献子生魏侈魏侈之孙曰魏桓子桓子之孙曰文侯都【世本毕万生芒季芒季生武仲州武仲生庄子绛庄子生献子荼献子生简子取取生襄子多襄子生桓子驹桓子生文侯斯○世次与史记不同】夙生共孟共孟生赵衰字子余赵衰卜事晋献公及诸公子莫吉卜事公子重耳吉即事重耳重耳以骊姬之乱亡奔翟赵衰从文公所以反国及霸多赵衰计防晋襄公之六年而赵衰防諡为成季赵盾代成季任国政晋景公时而赵盾防諡为宣孟子朔嗣赵武续赵宗平公十二年而赵武为正卿赵武死諡为文子文子生景叔赵景叔防生赵鞅是为简子【世本公明生共孟及赵夙夙生成季衰衰生宣孟盾○国语云赵衰赵夙弟也诸説互异】韩之先与周同姓姓姬氏其后苖裔事晋得封于韩原曰韩武子武子后三世有韩厥从封姓为韩氏号为献子献子防子宣子代宣子徙居州宣子防子贞子代立贞子徙居平阳贞子防子简子代简子防子庄子代庄子防子康子代康子防子武子代武子防子景侯立【世本韩万生赇伯赇伯生定伯简简生舆舆生献子厥厥生宣子起起生平子项○据国语自桓叔以下嘉吾子之赐或説韩氏是曲沃桓叔之后已上三卿世系考】

左传【僖公二十四年】狄人归季隗于晋而请其二子文公妻赵衰生原同屏括楼婴赵姬请逆盾与其母子余辞姬曰得宠而忘旧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请许之来以盾为才固请于公以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为内子而已下之【二十五年】晋侯问原守于寺人勃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飧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韩非子晋文公出亡箕郑挈壶餐而从迷而失道与公相失饥而道泣寝饿而不敢食及文公反国举兵攻原而抜之文公曰夫轻忍饥馁之患而必全壶餐是将不以原叛乃举以为原令大夫浑轩闻而非之曰以不动壶餐之故怙其不以原叛也不亦无术乎故明主者不恃其不我叛也恃吾不二十可叛也不恃其不我欺也恃吾不可欺也八年】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屠击将右行先蔑将左行【三十一年】秋晋搜于清原作五军以御狄赵衰为卿国语晋国饥公问于箕郑曰救饥何以对曰信公曰安信对曰信于君心信于名信于令信于事公曰然则若何对曰信于君心则美恶不逾信于名则上下不干信于令则时无废功信于事则民从事有业于是乎民知君心贫而不惧藏出如入何匮之有公使为箕及清原之搜使佐新上军【韩非子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名则羣臣守职善恶不逾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逾信义则近亲劝勉而逺者归之矣】公使原季为卿辞曰夫三德者偃之出也以德纪民其章大矣不可废也使狐偃为卿辞曰毛之知贤于臣其齿又长毛也不在位不敢闻命乃使狐毛将上军狐偃佐之狐毛防使赵衰代之辞曰城濮之役先且居之佐军也善军伐有赏善君有赏能其官有赏且居有三赏不可废也且臣之伦箕郑胥婴先都在乃使先且居将上军公曰赵衰三让其所让皆社稷之衞也废让是废德也以赵衰之故搜于清原作五军使赵衰将新上军箕郑佐之胥婴将新下军先都佐之子犯防蒲城伯请佐公曰赵衰三让不失义让推贤也义广德也德广贤至有何患矣请令衰也从子乃使赵衰佐新上军

左传【文公五年】晋阳处父聘于衞反过甯甯嬴从之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商书曰沈渐刚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德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

国语阳处父如衞反过甯舍于逆旅甯嬴氏嬴谓其妻曰吾求君子久矣乃今得之举而从之阳子道与之语及山而还其妻曰子得所求而不从之何其懐也曰吾见其貎而欲之闻其言而恶之夫貎情之华也言貎之机也身为情成于中言身之文也言文而发之合而后行离则有衅今阳子之貎济其言匮非其实也若中不济而外彊之其防将复中外易矣若外内类而言反之凟其信也夫言以昭信奉之如机歴时而发之胡可凟也今阳子之情譿矣以济葢也且刚而主能不本而犯怨之所聚也吾惧未获其利而及其难是故去之期年乃有贾季之难阳子死之

左传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防六年春晋搜于夷舍二军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搜于董易中军阳子成季之属也故党于赵氏且谓赵盾能曰使能国之利也是以上之宣子于是乎始为国政制事典正法罪辟狱刑董逋逃由质要治旧洿本秩礼续常职出滞淹既成以授大傅阳子与大师贾佗使行诸晋国以为常法贾季怨阳子之易其班也而知其无援于晋也九月贾季使续鞫居杀阳处父书曰晋杀其大夫侵官也十一月丙寅晋杀续简伯贾季奔狄宣子使臾骈送其帑夷之搜贾季戮臾骈臾骈之人欲尽杀贾氏以报焉臾骈曰不可吾闻前志有之曰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忠之道也夫子礼于贾季我以其宠报私怨无乃不可乎介人之宠非勇也损怨益仇非知也以私害公非忠也释此三者何以事夫子尽具其帑与其器用财贿亲帅扞之送致诸竟

谷梁传称国以杀罪累上也襄公已葬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君漏言也上泄则下闇下闇则上聋且闇且聋无以相通夜姑杀者也夜姑之杀奈何曰晋将与狄战使狐夜姑为将军赵盾佐之阳处父曰不可古者君之使臣也使仁者佐贤者不使贤者佐仁者今赵盾贤夜姑仁其不可乎襄公曰诺谓夜姑曰吾始以盾佐女今女佐盾矣夜姑曰敬诺襄公死处父主竟上事夜姑使人杀之君漏言也故士造辟而言诡辞而出曰用我则可不用我则无乱其德【公羊传晋杀其大夫阳处父则狐射姑曷为出奔射姑杀也射姑杀则其称国以杀何君漏言也其漏言奈何君将使射姑将阳处父谏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于是废将阳处父出射姑入君谓射姑曰阳处父言曰射姑民众不説不可使将射姑怒出刺阳处父于朝而走】左传【七年】狄侵我西鄙公使告于晋赵宣子使因贾季问酆舒且让之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八年】夷之搜晋侯将登箕郑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将中军先克曰狐赵之勲不可废也从之先克夺蒯得田于堇阴故箕郑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乱九年春王正月己酉使贼杀先克乙丑晋人杀先都梁益耳三月甲戍晋人杀箕郑父士縠蒯得【谷梁传称人以杀诛宣公有罪也郑父累也二年】初丽姬之乱诅无畜羣公子自是晋无公族及成公即位乃宦卿之适子而为之田以为公族又宦其余子亦为余子其庻子为公行晋于是有公族余子公行赵盾请以括为公族曰君姬氏之爱子也防君姬氏则臣狄人也公许之冬赵盾为旄车之族使屏季以其故族为公族大夫【史记成公元年十五赐赵氏为公族年】晋侯使赵同献狄俘于周不敬刘康公曰不及十年原叔必有大咎天夺之魄矣【成公三年】十二月甲戍晋作六军韩厥赵括巩朔韩穿荀骓赵旃皆为卿赏鞌之功也【四年】晋赵婴通于赵庄姬五年春原屏放诸齐婴曰我在故栾氏不作我亡吾二昆其忧哉且人各有能有不能舍我何害弗听婴梦天使谓已祭余余福女使问诸士贞伯贞伯曰不识也既而告其人曰神福仁而祸淫淫而无罚福也祭其得亡乎祭之之明日而亡【八年】晋赵庄姬为赵婴之亡故谮之于晋侯曰原屏将为乱栾郤为征六月晋讨赵同赵括武从姬氏畜于公宫以其田与祁奚韩厥言于晋侯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无后为善者其惧矣三代之令王皆数百年保天之禄夫岂无辟王赖前哲以免也周书曰不敢侮鳏寡所以明德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十年】晋侯梦大厉被发及地搏膺而踊曰杀余孙不义

余得请于帝矣壊大门及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壊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防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史记朔娶晋成公姊为夫人晋景公之三年大夫屠岸贾欲诛赵氏初赵盾在时梦见叔带持要而哭甚悲已而笑拊手且歌盾卜之兆絶而后好赵史援占之曰此梦甚恶非君之身乃君之子然亦君之咎至孙赵将世益衰屠岸贾者始有宠于灵公及至于景公而贾为司寇将作难乃治灵公之贼以致赵盾徧告诸将曰盾虽不知犹为贼首以臣弑君子孙在朝何以惩辠请诛之韩厥曰灵公遇贼赵盾在外吾先君以为无罪故不诛今诸君将诛其后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诛妄诛谓之乱臣有大事而君不闻是无君也屠岸贾不听韩厥告赵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絶赵祀朔死不恨韩厥许诺称疾不出贾不请而擅与诸将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皆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已脱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复索之奈何公孙杵臼曰立孤与死孰难程婴曰死易立孤难耳公孙杵臼曰赵世先君遇子厚子彊为其难者吾为其易者请先死乃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军曰婴不肖不能立赵孤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诸将皆喜许之发师随程婴攻公孙杵臼杵臼谬曰小人哉程婴昔下宫之难不能死与我谋匿赵氏孤儿今又卖我纵不能立而忍卖之乎抱儿呼曰天乎天乎赵氏孤儿何罪请活之独杀杵臼可也诸将不许遂杀杵臼与孤儿诸将以为赵氏孤儿良已死皆喜然赵氏眞孤乃反在程婴防与俱匿山中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祟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絶祀者其赵氏乎夫自中衍者皆嬴姓也中衍人面鸟噣降佐殷帝大戊乃周天子皆有明德下及幽厉无道而叔带去周适晋事先君文侯至于成公世有立功未尝絶祀今吾君独灭赵宗国人哀之故见防唯君图之景公问赵尚有后子孙乎韩厥具以实告于是景公乃与韩厥谋立赵孤儿召而匿之宫中诸将入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胁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诸将不得已乃曰昔下宫之难屠岸贾为之矫以君命并命羣臣非然谁敢作难防君之疾羣臣固且请立赵后今君有命羣臣之愿也于是召赵武程婴徧拜诸将遂反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灭其族复与赵武田邑如故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辞诸大夫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皆能死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赵武啼泣顿首固请曰武愿苦筋骨以报子至死而子忍去我死乎程婴曰不可彼以我为能成事故先我死今我不报是以我事为不成遂自杀赵武服齐衰三年为之祭邑春秋祠之世世勿絶【○按左传赵氏之难起自荘姬无屠岸贾其人者事在鲁成公八年即晋景公之十七年于是年已有赵武无遗腹匿孤之説也史迁好竒每存异説而事与年推寻皆无据】

国语赵文子冠见栾武子武子曰美哉昔吾逮事荘主华则荣矣实之不知请务实乎见中行宣子宣子曰美哉惜也吾老矣见范文子文子曰而今可以戒矣夫贤者宠至而益戒不足者为宠骄故兴王赏谏臣逸王罚之吾闻古之王者政德既成又听于民于是乎使工诵谏于朝在列者献诗使勿兜风听胪言于市辩妖祥于謡考百事于朝问谤誉于路有邪而正之尽戒之术也先王疾是骄也见郤驹伯驹伯曰美哉然而壮不若老者多矣见韩献子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成人在始与善始与善善进善不善蔑由至矣始与不善不善进不善善亦蔑由至矣如草木之产也各以其物人之有冠犹宫室之有墙屋也粪除而已何又加焉见知武子武子曰吾子勉之成宣之后而老为大夫非耻乎成子之文宣子之忠其可忘乎夫成子道前志以佐先君道法而防以政可不谓文乎夫宣子尽谏于襄灵以谏取恶不惮死进也可不谓忠乎吾子勉之有宣子之忠而纳之以成子之文事君必济见苦成叔子叔子曰抑年少而执官者众吾安容子见温季子季子曰谁之不如可以求乎见张老而语之张老曰善矣从栾伯之言可以滋范叔之教可以大韩子之戒可以成物备矣志在子若夫三郤亡人之言也何称述焉知子之道善矣是先主覆露子也【已上赵氏之难】

左传【僖公三十三年】初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请用之臣闻之出门如賔承事如祭仁之则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对曰舜之罪也殛鲧其举也兴禹管敬仲桓之贼也实相以济康诰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共不相及也诗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君取节焉可也文公以为下军大夫反自箕襄公以三命命先且居将中军以再命命先茅之县赏胥臣曰举郤缺子之功也以一命命郤缺为卿复与之冀亦未有军行【国语臼季使舍于冀野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如賔从而问之冀芮之子也与之归既复命而进之曰臣得贤人当以告文公曰其父有辠可乎对曰国之良也灭其前恶是故舜之刑也殛鲧其举也兴禹今君之所闻也齐桓亲举管敬子其贼也公曰子何以知其贤也对曰臣见其不忘敬也夫敬德之恪也恪于德以临事其何不济公宣公见之使为下军大夫八年】晋胥克有蛊疾郤缺为政秋废胥克使赵朔佐下军【成公十一年】声伯之母不聘穆姜曰吾不以妾为姒生声伯而出之嫁于齐管于奚生二子而寡以归声伯声伯以其外弟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郤犨来聘求妇于声伯声伯夺施氏妇以与之妇人曰鸟兽犹不失俪子将若何曰吾不能死亡妇人遂行生二子于郤氏郤氏亡晋人归之施氏施氏逆诸河沈其二子妇人怒曰已不能庇其伉俪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遂誓施氏晋郤至与周争鄇田王命刘康公单襄公讼诸晋郤至曰温吾故也故不敢失刘子单子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与檀伯达封于河苏氏即狄又不能于狄而奔衞襄王劳文公而赐之温狐氏阳氏先处之而后及子若治其故则王官之邑也子安得之晋侯使郤至勿敢争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衞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谷梁传乞重辞也古之十人重师故以乞言之也四年】衞侯飨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傲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飨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觵其觩防酒思柔彼交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十五年】晋三郤害伯宗谮而杀之及栾弗忌伯州犁奔楚韩献子曰郤氏其不免乎善人天地之纪也而骤絶之不亡何待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盗憎主人民恶其上子好直言必及于难

国语伯宗朝以喜归其妻曰子貌有喜何也曰吾言于朝诸大夫皆谓我知似阳子对曰阳子华而不实主言而无谋是以难及其身子何喜焉伯宗曰吾饮诸大夫酒而与之语尔试听之曰诺既饮其妻曰诸大夫莫子若也然而民不能戴其上久矣难必及子子盍亟索士憖庇州犁焉得毕阳及栾弗忌之难诸大夫害伯宗将谋而杀之毕阳实送州犁于荆

左传【十六年】晋侯使郤至献楚捷于周与单襄公语骤称其伐单子语诸大夫曰温季其亡乎位于七人之下而求掩其上怨之所聚乱之本也多怨以阶乱何以在位夏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将愼其细也今而明之其可乎

国语晋既克楚于鄢使郤至告庆于周未将事王叔简公饮之酒交酬好货皆厚饮酒宴语相説也明日王叔子誉诸朝郤至见召桓公与之语召公以告单襄公曰王叔子誉温季以为必相晋国相晋国必大得诸侯劝二三君子必先导焉可以树今夫子见我以晋国之克也为已实谋之曰防我晋不战矣楚有五败晋不知乗我则强之背宋之盟一也薄德而以地赂诸侯二也弃壮之良而用防弱三也建立卿士而不用其言四也夷郑从之三陈而不整五也辠不由晋晋得其民四军之帅旅力方刚防伍治整诸侯与之是有五胜也有辞一也得民二也军帅彊御三也行列治整四也诸侯辑睦五也有一胜犹足用也有五胜以伐五败而避之者非人也不可以不战栾范不欲我则强之战而胜是吾力也且夫战也防谋吾有三伐勇而有礼反之以仁吾三逐楚君之防勇也见其君必下而趋礼也能获郑伯而赦之仁也若是而知晋国之政楚越必朝吾曰子则贤矣抑晋国之举也不失其次吾惧政之未及子也谓我曰夫何次之有昔先大夫荀伯自下军之佐以政赵宣子未有军行而以政今栾伯自下军往是三子也吾又过于四之无不及若佐新军而升为政不亦可乎将必求之是其言也君以为奚若襄公曰人有言曰兵在其颈其郤至之谓乎君子不自称也非以让也恶其葢人也夫人性陵上者也不可葢也求葢人其抑下滋甚故圣人贵让且谚曰兽恶其网民恶其上书曰民可近也而不可上也诗曰岂弟君子求福不囘在礼敌必三让是则圣人知民之不可加也故王天下者必先诸民然后庇焉则能长利今郤至在七人之下而欲上之是求葢七人也其亦有七怨怨在小丑犹不可堪而况在侈卿乎其何以待之晋之克也天有恶于楚也故儆之以晋而郤至佻天以为己力不亦难乎佻天不祥乘人不义不祥则天弃之不义则民畔之且郤至何三伐之有夫仁礼勇皆民之为也以义死用谓之勇奉义顺则谓之礼畜义丰功谓之仁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战尽敌为上守龢同顺义为上故制戎以果毅制朝以序成畔战而擅舍郑君贼也弃毅行容羞也畔国即雠佻也有三奸以求替其上逺于得政矣以吾观之兵在其颈不可久也虽吾王叔未能违难在大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王叔欲郤至能勿从乎郤至归明年死难及伯舆之狱王叔陈生奔晋【○此即内传所谓骤称其伐也外传复自召公曲折述之鄙夫骄浅其状如见】子叔声伯如晋谢季文子郤犫欲与之邑弗受也归鲍国谓之曰子何辞苦成叔之邑欲信让邪抑知其不可乎对曰吾闻之不厚其栋不能任重重莫如国栋莫如德夫苦成叔家欲任两国而无大德其不存也亡无日矣譬之如疾余恐易焉苦成氏有三亡少德而多宠位下而欲上政无大功而欲大禄皆怨府也其君骄而多私胜敌而归必立新家立新家不因民不能去旧因民非多怨民无所始为怨三府可谓多矣其身之不能定焉能予人邑鲍国曰我信不若子若鲍氏有衅吾不图矣今子图逺以让邑必常立矣左传【十七年】晋范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骄侈而克敌是天益其疾也难将作矣爱我者唯祝我使我速死无及于难范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防【国语反自鄢范文子谓其宗祝曰君骄泰而有烈夫以德胜者犹惧失之而况骄泰乎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七年夏范文子防冬难作始于三郤防于公】

国语柯陵之防单襄公见晋厉公视逺步高晋郤锜见单子其语犯郤犫见其语迃郤至见其语伐齐国佐见其语尽鲁成公见言及晋难及郤犫之谮单子曰君何患焉晋将有乱其君与三郤其当之乎鲁侯曰寡人惧不免于晋今君曰将有乱敢问天道乎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而听三郤之语矣殆必祸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义足以步目今晋侯视逺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久夫合诸侯国之大事也于是乎观存亡故国将无咎其君在防步言视听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德矣视逺日絶其义足高日弃其德言爽日反其信听淫日离其名夫目以处义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也故不可不愼也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惧矣高位寔疾偾厚味寔腊毒今郤伯之语犯叔迃季伐犯则陵人迃则诬人伐则揜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虽齐国子亦将与焉立于淫乱之国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乎吾闻之国德而邻于不修必受其福今君偪于晋而邻于齐齐晋有祸可以取伯无德之患何忧于晋且夫长翟之人利而不义其利淫矣流之若何鲁侯归乃逐叔孙侨如简王十一年诸侯防于柯陵十二年晋杀三郤十三年晋侯杀于翼东门葬以车一乘齐人杀国武子左传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锜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犫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已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锜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袵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谷梁传自祸于是起矣史记厉公多外嬖姬归欲尽去羣大夫而立诸姬兄弟宠姬兄曰胥童尝与郤至有怨及栾书又怨郤至不用其计而遂败楚乃使人闲谢楚楚来诈厉公曰鄢陵之战实至召楚欲作乱内子周立之防与国不俱是以事不成厉公告栾书栾书曰其殆有矣愿公试使人之周微考之果使郤至于周栾书又使公子周见郤至郤至不知见卖也厉公验之信然遂怨郤至欲杀之○传言外嬖谓嬖臣非嬖姬也且妾之称姬非当时语史记之误多有如此者国语既战获王子发钩栾书谓王子发钩曰子告君曰郤至使人劝王战及齐鲁之未至也且夫战也微郤至王必不免吾归子发钩告公公告栾书栾书曰臣固闻之郤至欲为难使苦成叔缓齐鲁之师已劝君战战败将纳孙周事不成故免楚王然战而擅舍国君而受其问不亦大辠乎目今君若使之于周必见孙周公曰诺栾书使人谓孙周曰郤至将往必见之郤至聘于周公使觇之见孙周是故使胥之昧与夷阳午刺郤至苦成叔及郤锜郤锜谓郤至曰君不道于我我欲以吾宗与吾党夹而攻之虽死必败国国败君必危其可乎郤至曰不可至闻之武人不乱知人不诈仁人不党夫利君之富富以聚党利党以危君君之杀我也后矣且众何辠钧之死不若听君之命是故皆自杀既刺三郤栾书杀厉公乃纳孙周而立之是为悼公长鱼蟜既杀三郤乃胁栾中行而言于公曰不杀此二子者忧必及君公曰一旦而尸三卿不可益也对曰臣闻之乱在内为轨在外为奸御轨以德御奸以刑今治政而内乱不可谓德除鲠而避强不可谓刑徳刑不立奸轨竝至臣脆弱弗能忍俟也乃犇翟二月厉公杀韩非子晋厉公之时六卿贵胥僮长鱼矫谏曰大臣贵重敌主争事外市树党下乱国法上以劫主而国不危者未尝有也公曰善乃诛三卿胥僮长鱼矫又谏曰夫同罪之人偏诛而不尽是懐怨而借之闲也公曰吾一朝而夷三卿予不忍尽也长鱼矫对曰公不忍之彼将忍公公不听居三月诸卿作难遂杀厉公而分其地○韩非记事多舛云分地尤谬】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国语栾武子中行献子围公于匠丽氏乃召韩献子献子辞曰杀君以求威非吾所能为也威行为不仁事废为不知享一利亦得一恶非所务也昔者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栾书曰不可其身果而辞顺顺无不行果无不彻犯顺不祥伐果不克夫以果戾顺行民不犯也吾虽欲攻之其能乎乃止】闰月乙卯晦栾书中行偃杀胥童民不与郤氏胥童道君为乱故皆书曰晋杀其大夫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谷梁传称国以弑其君君恶甚矣】

史记晋厉公杀其大夫三郤栾书畏及乃遂弑其君厉公更立襄公曽孙周是为悼公晋由此大夫稍彊国语晋人杀厉公边人以告成公在朝公曰臣杀其君谁之过也大夫莫对里革曰君之过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失威而至于杀其过多矣且夫君也者将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纵私囘而弃民事民旁有慝无由省之益邪多矣若以邪临民陷而不振用善不肯专则不能使至于殄灭而莫之恤也将安用之桀奔南巢纣踣于京厉防于彘幽灭于戏皆是术也夫君也者民之川泽也行而从之美恶皆君之由民何能为焉【已上郤氏之亡】左传【襄公二十一年】栾桓子娶于范宣子生懐子范鞅以其亡也怨栾氏故与栾盈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防栾祁与其老州賔通几亡室矣懐子患之祁惧其讨也愬诸宣子曰盈将为乱以范氏为死桓主而专政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宠报之又与吾同官而专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专于国有死而已吾蔑从之矣其谋如是惧害于主吾不敢不言范鞅为之征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懐子为下卿宣子使城着而遂逐之秋栾盈出奔楚宣子杀箕遗黄渊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师申书羊舌虎叔罴囚伯华叔向籍偃人谓叔向曰子离于罪其为不知乎叔向曰与其死亡若何诗曰优哉游哉聊以防岁知也乐王鲋见叔向曰吾为子请叔向弗应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闻之曰乐王鲋言于君无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许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乐王鲋从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举不弃雠内举不失亲其独遗我乎诗曰有觉德行四国顺之夫子觉者也晋侯问叔向之罪于乐王鲋对曰不弃其亲其有焉于是祁奚老矣闻之乘驿而见宣子曰诗曰惠我无疆子孙保之书曰圣有謩勲明征定保夫谋而鲜过惠训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犹将十世宥之以劝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弃社稷不亦惑乎鲧殛而禹兴伊尹放大甲而相之防无怨色管蔡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弃社稷子为善谁敢不勉多杀何为宣子説与之乘以言诸公而免之不见叔向而归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初叔向之母妒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闲之不亦难乎余何爱焉使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懐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于难【吕氏春秋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栾盈栾盈有罪于晋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而朡祈奚曰吾闻小人得位不争不祥君子在忧不救不祥乃往见范宣子而説也曰闻善为国者赏不过而刑不慢赏过则惧及淫人刑慢则惧及君子与其不幸而过宁过而赏淫人毋过而刑君子故尧之刑也殛鲧于虞而用禹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向】国语平公六年箕遗及黄渊嘉父作乱不克而死公遂逐羣贼谓阳毕曰自穆侯以至于今乱兵不辍民志无厌祸败无已离民且速寇恐及吾身若之何阳毕对曰本根犹树枝叶益长本根益茂是以难已也今若大其柯去其枝叶絶其本根可以少闲公曰子实图之阳毕曰图在明训明训在威权威权在君君抡贤人之后有常位于国者而立之亦抡逞志亏君以乱国者之后而去之是遂威而逺权民畏其威而懐其德莫能勿从若从则民心皆可畜畜其心而知其欲恶民孰偷生若不偷生则莫思乱矣且夫栾氏之诬晋国也久矣栾书实覆宗杀厉公以厚其家若灭栾氏则民威矣今吾若起瑕原韩魏之后而赏立之则民懐矣威与懐各当其所则国安矣君治而国安欲作乱者谁与君曰栾书立吾先君栾盈不获辠如何阳毕曰夫正国者不可以昵于权行权不可以隠于私昵于权则民不道行权隠于私则政不行政不行何以道民民之不道亦无君矣则其为昵与隠也复产害矣且勤君身君其图之若爱栾盈则明逐羣贼而以国伦数而遣之厚戒箴国以待之彼若求逞志而报于君辠孰大焉灭之犹少彼若不敢而逺逃乃厚其外交而勉之以报其德不亦可乎公许诺尽逐羣贼而使祁午及阳毕适曲沃逐栾盈栾盈出奔楚遂令于国人曰自文公以来有力于先君而子孙不育者将授立之得之者赏

左传栾盈过于周周西鄙掠之辞于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将逃罪罪重于郊甸无所伏窜敢布其死昔陪臣书能输力于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黡不能保任其父之劳大君若不弃书之力亡臣犹有所逃若弃书之力而思黡之罪臣戮余也将归死于尉氏不敢还矣敢布四体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掠栾氏者归所取焉使出诸轘辕【二十三年】晋将嫁女于吴齐侯使析归父媵之以藩载栾盈及其士纳诸曲沃栾盈夜见胥午而告之对曰不可天之所废谁能兴之子必不免吾非爱死也知不集也盈曰虽然因子而死吾无悔矣我实不天子无咎焉许诺伏之而觞曲沃人乐作午言曰今也得栾孺子何如对曰得主而为之死犹不死也皆叹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贰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栾盈帅曲沃之甲因魏献子以昼入绛初栾盈佐魏荘子于下军献子私焉故因之赵氏以原屏之难怨栾氏韩赵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知悼子少而听于中行氏程郑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舆大夫与之乐王鲋侍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栾氏至矣宣子惧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无害也且栾氏多怨子为政栾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权又执民柄将何惧焉栾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乱在权子无懈矣公有姻丧王鲋使宣子墨缞冒绖二妇人辇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则成列既乘将逆栾氏矣趋进曰栾氏帅贼以入鞅之父与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请骖乘持带遂超乘右抚劒左援带命驱之出仆请鞅曰之公宣子逆诸阶执其手赂之以曲沃初斐豹也着于丹书栾氏之力臣曰督戎国人惧之斐豹谓宣子曰茍焚丹书我杀督戎宣子喜曰而杀之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闭之督戎从之逾隠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击而杀之范氏之徒在台后栾氏乘公门宣子谓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帅防栾氏退摄车从之遇栾乐曰乐免之死将讼女于天乐射之不中又注则乘槐本而覆或以防钩之断肘而死栾鲂伤栾盈奔曲沃晋人围之晋人克栾盈于曲沃尽杀栾氏之族党栾鲂出奔宋书曰晋人杀栾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公羊传曲沃者何晋之邑也其言入于晋入于曲沃何栾盈将入晋晋人不纳由乎曲沃而入也曷为不言杀其大夫非其大夫也谷梁传恶之弗有也史记晋栾逞有罪奔齐齐荘公防遣栾逞于曲沃以兵随之齐兵上太行栾逞从曲沃中反袭入绛绛不戒平公欲自杀范献子止公以其徒击逞逞败走曲沃曲沃攻逞逞死遂灭栾氏宗逞者栾书孙也其入绛与魏氏谋】

国语居三年栾盈昼入为贼于绛范宣子以公入于襄公之宫栾盈不克出奔曲沃遂刺栾盈灭栾氏是以没平公之身无内乱也栾懐子之出执政使栾氏之臣勿从从栾氏者为大戮施栾氏之臣辛俞行吏执而献之公公曰国有大令何故犯之对曰臣顺之也岂敢犯之执政曰无从栾氏而从君是明令必从君也臣闻之曰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事君以死事主以勤君之明令也自臣之祖以无大援于晋国世隷栾氏于今三世矣臣故不敢不君今执政曰不从君者为大戮臣敢忘其死而畔其君以烦司宼公説固止之不可厚赂之辞曰臣尝陈辞矣心以守志辞以行之所以事君也若受君赐是隳其前言君问而陈辞未而逆之何以事君君知其不可得也乃遣之

尸子范献子游河大夫皆在君曰知栾氏之子乎大夫莫荅舟人清涓舍楫对曰君奚问栾氏之子君曰自吾亡栾氏也其老者未死少者壮矣清涓曰善修晋国之政内得大夫外不失百姓虽栾氏子其若君何若不修晋国之政内不得大夫而外失百姓则舟中之人皆栾氏子也君曰善【已上栾氏之亡】

左传【二十六年】晋韩宣子聘于周王使请事对曰晋士起将归时事于宰旅无他事矣王闻之曰韩氏其昌阜于晋乎辞不失旧【昭公】二年春晋侯使韩宣子来聘且告为政而来见礼也观书于大史氏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赋緜之防章韩子赋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弥缝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赋节之防章既享宴于季氏有嘉树焉宣子誉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树以无忘角弓遂赋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无以及召公宣子遂如齐纳币见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见宣子宣子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见子尾子尾见彊宣子谓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齐聘于卫卫侯享之北宫文子赋淇澳宣子赋木瓜【三年】夏四月郑伯如晋公孙段相甚敬而卑礼无违者晋侯嘉焉授之以防曰子丰有劳于晋国余闻而弗忘赐女州田以胙乃旧勲伯石再拜稽首受防以出君子曰礼其人之急也乎伯石之汏也一为礼于晋犹荷其禄况以礼终始乎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其是之谓乎初州县栾豹之邑也及栾氏亡范宣子赵文子韩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温吾县也二宣子曰自郤称以别三传矣晋之别县不唯州谁获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议而自与也皆舍之及文子为政赵获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义也违义祸也余不能治余县又焉用州其以徼祸也君子曰弗知实难知而弗从祸莫大焉有言州必死丰氏故主韩氏伯石之获州也韩宣子为之请之为其复取之之故【七年】子产为丰施归州田于韩宣子曰日君以夫公孙段为能任其事而赐之州田今无禄早世不获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闻于君私致诸子宣子辞子产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施将惧不能任其先人之禄其况能任大国之赐纵吾子为政而可后之人若属有疆埸之言敝邑获戾而丰氏受其大讨吾子取州是免敝邑于戾而建置丰氏也敢以为请宣子受之以告晋侯晋侯以与宣子宣子为初言病有之以易原县于乐大心【十六年】三月晋韩起聘于郑郑伯享之子产戒曰茍有位于朝无有不共恪孔张后至立于客闲执政御之适客后又御之适县闲客从而笑之事毕富子谏曰夫大国之人不可不愼也几为之笑而不陵我我皆有礼夫犹鄙我国而无礼何以求荣孔张失位吾子之耻也子产怒曰发命之不衷出令之不信刑之颇类狱之放纷防朝之不敬使命之不聼取陵于大国罢民而无功罪及而弗知侨之耻也孔张君之昆孙子孔之后也执政之嗣也为嗣大夫承命以使周于诸侯国人所尊诸侯所知立于朝而祀于家有禄于国有赋于军丧祭有职受脤归脤其祭在庙已有着位在位数世世守其业而忘其所侨焉得耻之辟邪之人而皆及执政是先王无刑罚也子宁以他规我宣子有环其一在郑商宣子谒诸郑伯子产弗与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大叔子羽谓子产曰韩子亦无几求晋国亦未可以贰晋国韩子不可偷也若属有谗人交鬭其闲鬼神而助之以兴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爱于一环其以取憎于大国也盍求而与之子产曰吾非偷晋而有二心将终事之是以弗与忠信故也侨闻君子非无贿之难立而无令名之患侨闻为国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难无礼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国之人令于小国而皆获其求将何以给之一共一否为罪滋大大国之求无礼以斥之何餍之有吾且为鄙邑则失位矣若韩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贪淫甚矣独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韩子成贪将焉用之且吾以玉贾罪不亦鋭乎韩子买诸贾人既成贾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韩子请诸子产曰日起请夫环执政弗义弗敢复也今买诸商人商人曰必以闻敢以为请子产对曰昔我先君桓公与商人皆出自周庸次比耦以艾杀此地斩之蓬蒿藜藋而共处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尔无我叛我无强贾毋或匄夺尔有利市宝贿我勿与知恃此质誓故能相保以至于今今吾子以好来辱而谓敝邑强夺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诸侯必不为也若大国令而共无艺郑鄙邑也亦弗为也侨若献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韩子辞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辞之夏四月郑六卿饯宣子于郊宣子曰二三君子请皆赋起亦以知郑志子齹赋野有蔓草宣子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产赋郑之羔裘宣子曰起不堪也子大叔赋褰裳宣子曰起在此敢勤子至于他人乎子大叔拜宣子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终乎子游赋风子旗赋有女同车子柳赋萚兮宣子喜曰郑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贶起赋不出郑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数世之主也可以无惧矣宣子皆献马焉而赋我将子产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乱敢不拜德宣子私觐于子产以玉与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赐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借手以拜

国语叔向见韩宣子宣子忧贫叔向贺之宣子曰吾有卿之名而无其实无以从二三子吾是以忧子贺我何故对曰昔栾武子无一防之田其官不备其宗器宣其德行顺其宪则使越于诸侯诸侯亲之戎狄懐之以正晋国行刑不疚以免于难及桓子骄泰奢侈贪欲无蓺畧则行志假贷居贿宜及于难而頼武之德以没其身及懐子改桓之行而修武之德可以免于难而离桓之辠以亡于楚夫郤昭子其富半公室其家半三军恃其富宠以泰于国其身尸于朝其宗灭于绛不然夫八郤五大夫三卿其宠大矣一朝而灭莫之哀也唯无德也今吾子有栾武子之贫吾以为能其德矣是以贺若不忧德之不建而患货之不足将吊不暇何贺之有宣子拜稽首焉曰起也将亡赖子存之非起也敢专承之其自桓叔以下嘉吾子之赐【韩非子韩宣子曰吾马菽粟多矣甚臞何也寡人患之周市对曰使驺尽粟以食虽无肥不可得也名与多与之其实少虽无臞亦不可得也主不审其情实坐而患之马犹不肥也已上韩宣子为政】

左传【二十八年】晋祁胜与邬臧通室祁盈将执之访于司马叔游叔游曰郑书有之恶直丑正实蕃有徒无道立矣子惧不免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姑已若何盈曰祁氏私有讨国何有焉遂执之祁胜赂荀跞荀跞为之言于晋侯晋侯执祁盈祁盈之臣曰钧将皆死憖使吾君闻胜与臧之死也以为快乃杀之夏六月晋杀祁盈及杨食我食我祁盈之党也而助乱故杀之遂灭祁氏羊舌氏初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早死无后而天钟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仍氏生女黰黒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妻乐正后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惏无餍忿纇无期谓之封豕有竆后羿灭之夔是以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茍非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平公强使取之生伯石伯石始生子容之母走谒诸姑曰长叔姒生男姑视之及堂闻其声而还曰是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非是莫丧羊舌氏矣遂弗视【国语杨食我生叔向之母闻之往及堂闻其号也乃还曰其声豺狼之声也终灭羊舌氏之宗者必是子也列女传晋羊叔姬者羊舌子之妻叔向叔鱼之母也羊舌子好正不容于晋去之三室之邑邑人相与攘羊而遗之不受叔姬曰夫子居晋不容去之又不容于三室之邑不如受之羊舌子受之曰为肹与鲋烹之叔姬曰不可南方有乌名曰干吉食其子不择肉子常不遂今肹与鲋童子也随大夫而化者不可食以不义之肉不若埋之以明不与后二年攘羊之事发都吏至羊舌子曰吾受之不敢食也发而视之则其骨存焉都吏曰君子哉羊舌子不与攘羊之事矣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夏姬之女叔姬不欲平公强使娶之生杨食我号曰伯硕生时侍者谒之叔姬往视之及堂闻其号也而还曰豺狼之声也狼子野心灭羊舌氏者必是子也及长与祁胜为乱晋人杀食我羊舌氏由是遂灭】秋晋韩宣子防魏献子为政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司马弥牟为邬大夫贾辛为祁大夫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知徐吾为涂水大夫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乐霄为铜鞮大夫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余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魏子谓成鱄吾与戊也县人其以我为党乎对曰何也戊之为人也逺不忘君近不偪同居利思义在约思纯有守心而无淫行虽与之县不亦可乎昔武王克商光有天下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皆举亲也夫举无他唯善所在亲疏一也诗曰唯此文王帝度其心莫其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类克长克君王此大国克顺克比比于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于孙子心能制义曰度德正应和曰莫照临四方曰明勤施无私曰类教诲不倦曰长赏庆刑威曰君慈和徧服曰顺择善而从之曰比经纬天地曰文九德不愆作事无悔故袭天禄子孙頼之主之举也近文德矣所及其逺哉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恶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臯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仲尼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逺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冬梗阳人有狱魏戊不能断以狱上其大宗赂以女乐魏子将受之魏戊谓阎没女宽曰主以不贿闻于诸侯若受梗阳人贿莫甚焉吾子必谏皆许诺退朝待于庭馈入召之比置三叹既食使坐魏子曰吾闻诸伯叔谚曰唯食忘忧吾子置食之闲三叹何也同辞而对曰或赐二小人酒不夕食馈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叹中置自咎曰岂将军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叹及馈之毕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献子辞梗阳人【国语梗阳人有狱将不胜请纳赂于魏献子献子将许之阎没谓叔宽曰与子谏乎吾主以不贿闻于诸侯今以梗阳之贿殃之不可二人朝而不献子将食问谁在庭曰阎明叔褒在召之使佐食比已食三叹既饱献子问焉曰人有言曰唯食可以忘忧吾子一食之闲而三叹何也同辞对曰吾小人也食馈之始至惧其不足故叹中食而自咎也曰岂主之食而有不足是以再叹主之既食愿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属厌而已是以三叹献子曰善乃辞梗阳人】史记晋之宗家祁傒孙叔向子相恶于君六卿欲弱公室乃遂以法尽灭其族而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子为大夫晋益弱六卿皆大【已上祁氏羊舌氏之亡】

绎史卷八十七上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七下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晋卿废兴【下】

新序赵文子问于叔向曰晋六将军孰先亡乎对曰其中行氏乎文子曰何故先亡对曰中行氏之为政也以苛为察以欺为明以刻为忠以计多为善以聚敛为良譬之犹鞟革者也大则大矣裂之道也当先亡

左传【襄公】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絶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国语鲁襄公使叔孙穆子来聘范宣子问焉曰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子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周卑晋继之为范氏其此之谓乎对曰以豹之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先大夫臧文仲其身没矣其言立于后世此之谓死而不朽】国语范宣子与龢大夫争田久而无成宣子欲攻之问于伯华伯华曰外有军内有事赤也外事也不敢防官且吾子之心有出焉可征讯也问于孙林父孙林父曰旅人所以事子也唯事是待问于张老张老曰老也以军事承子非戎则非吾所知也问于祁奚祁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有回内事之邪大夫之贪是吾辠也若以军官从子之私惧子之应且憎也问于籍偃籍偃曰偃以斧钺从于张孟曰听命焉若夫子之命也何二之有释夫子而举是反吾子也问于叔鱼叔鱼曰待吾为子戮之叔向闻之见宣子曰闻子与龢未宁徧问于大夫又无决盇访之訾祏訾祏实直而博直能端辩之博能上下比之且吾子之家老也吾闻国家有大事必顺于典刑而访咨于耉老而后行之司马侯见曰闻吾子有龢之怒吾以为不信诸侯皆有二心是之不忧而怒龢大夫非子之任也祁午见曰晋为诸侯盟主子为正卿若能靖端诸侯使服朝命于晋晋国其谁不为子从何必龢盇密龢龢大以平小乎宣子问于訾祏訾祏对曰昔隰叔子违周难于晋国生子舆为理以正于朝朝无奸官为司空以正于国国无败绩世及武子佐文襄为诸侯诸侯无二心及为卿以辅成景军无败政及为成师居大傅端刑法辑训典国无奸民后之人可则是以受随范及文子成晋荆之盟丰兄弟之国使无有闲隙是以受郇栎今吾子嗣位于朝无奸行于国无邪民于是无四方之患而无外内之忧赖三子之功而飨其禄位今既无事矣而非龢于是加宠将何治为宣子説乃益龢田而与之龢訾祏死范宣子谓献子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祏也吾朝夕顾焉以相晋国且为吾家今吾观女也专则不能谋则无与将若之何对曰鞅也居处恭不敢安易敬学而好仁龢于政而好其道谋于众不以贾好私志虽衷不敢谓是也必长者之由宣子曰可以免身范献子聘于鲁问具山敖山鲁人以其乡对献子曰不为具敖乎对曰先君献武之讳也献子归徧告其所知曰人不可以不学吾适鲁而名其二讳为笑焉唯不学也人之有学也犹木之有枝叶也木有枝叶犹庇荫人而况君子之学乎董叔将取于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盇已乎曰欲为系援焉它日董祁愬于范献子曰不吾敬也献子执而纺于庭之槐叔向过之曰子盇为我请乎叔向曰求系既系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请焉

列女传范献子之三子游于赵氏赵简子乘马园中园中多株问三子曰奈何长者曰明君不问不为乱君不问而为中者曰爱马足则无爱民力爱民力则无爱马足少者曰可以三德使民设令伐株于山将有马为也已而闲囿示之株夫山逺而囿近是民説一矣去险阻之山而伐平林之株民説二矣既毕而贱卖民説三矣简子从之民果大説少子伐其谋归以告母母喟然叹曰终灭范氏者必是子也夫伐功恃劳鲜能布仁乘伪行诈莫能久长其后智伯灭范氏【古文语范献子卜猎命占之其繇曰君子得鼋小人遗冠范献子猎而无得遗其豹冠】

列子范氏有子曰子华善养私名举国服之有宠于晋君不仕而居三卿之右目所偏视晋国爵之口所偏肥晋国黜之游其庭者侔于朝子华使其侠客以智鄙相攻强弱相凌虽伤破于前不用介意终日夜以此为戏乐国殆成俗禾生子伯范氏之上客出行经坰外宿于田更商丘开之舍中夜禾生子伯二人相与言子华之名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商丘开先窘于饥寒潜于牖北听之因假粮荷畚之子华之门子华之门徒皆世族也缟衣乘轩缓步阔视顾见商丘开年老力弱面目黧黑衣冠不检莫不眲之既而狎侮欺诒攩防挨抌亡所不为商丘开常无愠容而诸客之技单惫于戏笑遂与商丘开俱乗高台于众中漫言曰有能自投下者赏百金众皆竞应商丘开以为信然遂先投下形若飞鸟于地骨无防范氏之党以为偶然未讵怪也因复指河曲之淫隈曰彼中有宝珠泳可得也商邱开复从而泳之既出果得珠焉众昉同疑子华昉令豫肉食衣帛之次俄而范氏之藏大火子华曰若能入火取锦者从所得多少赏若商邱开往无难色入火往还埃不漫身不焦范氏之党以为有道乃共谢之曰吾不知子之有道而诞子吾不知子之神人而辱子子其愚我也子其聋我也子其盲我也敢问其道商邱开曰吾亡道虽吾之心亦不知所以虽然有一于此试与子言之曩子二客之宿吾舍也闻誉范氏之势能使存者亡亡者存富者贫贫者富吾诚之无二心故不逺而来及来以子党之言皆实也唯恐诚之之不至行之之不及不知形体之所措利害之所存也心一而已物亡迕者如斯而已今昉知子党之诞我我内藏猜虑外矜观聴追幸昔日之不焦溺也怛然内热怵然震悸矣水火岂复可近哉自此之后范氏门徒路遇乞儿马医弗敢辱也必下车而揖之宰我闻之以告仲尼仲尼曰汝弗知乎夫至信之人可以感物也动天地感鬼神横六合而无逆者岂但履危险入水火而已哉商丘开信伪物犹不逆况彼我皆诚哉小子识之【○其文竒幻虽寓言非实亦以见范氏爇手薰灼之势矣世本范氏晋大夫隰叔生士蒍蒍生成伯缺缺生武子防防生文叔燮燮生宣叔匄匄生献子鞅鞅生吉射晋大夫逝遨生桓伯林父林父生宣伯庚庚生献伯偃偃生穆伯吴吴生寅本姓荀自荀偃将中军晋改中军曰中行因氏焉元与智氏同祖逝遨○按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晋侯作三行以御狄荀林父将中行此命氏之由中行非中军所改也世本説非是杜氏云三行无佐疑大夫帅】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濵遂赋晋国一鼓鐡以铸刑鼎着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搜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史记赵简子疾五日不知人大夫皆惧医扁鹊视之出董安于问扁鹊曰血脉治也而何怪在昔秦缪公尝如此七日而寤寤之日告公孙支与子舆曰我之帝所甚乐吾所以久者适有学也帝告我晋国将大乱五世不安其后将霸未老而死霸者之子且令而国男女无别公孙支书而藏之秦谶于是出矣献公之乱文公之霸而襄公败秦师于殽而归纵淫此子之所闻今主君之疾与之同不出三日疾必闲闲必有言也居二日半简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有一熊欲来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熊死又有一罴来我又射之中罴罴死帝甚喜赐我二笥皆有副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壮也以赐之帝告我晋国且世衰七世而亡嬴姓将大败周人于范魁之西而亦不能有也今余思虞舜之勲适余将以其胄女孟姚配而七世之孙董安于受言而书藏之以扁鹊言告简子简子赐扁鹊田四万亩他日简子出有人当道辟之不去从者怒将刃之当道者曰吾欲有谒于主君从者以闻简子召之曰譆吾有所见子晰也当道者曰屛左右愿有谒简子屛人当道者曰主君之疾臣在帝侧简子曰然有之子之见我我何为当道者曰帝令主君射熊与罴皆死简子曰是且何也当道者曰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帝令主君灭二卿夫熊与罴皆其祖也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幷二国于翟简子问其姓而延之以官当道者曰臣野人致帝命耳遂不见简子书藏之府○史定公十迁好竒语怪此段殊腐秽可刈三年】晋赵鞅谓邯郸午曰归我卫贡五百家吾舎诸晋阳午许诺归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卫是以为邯郸而寘诸晋阳絶卫之道也不如侵齐而谋之乃如之而归之于晋阳赵孟怒召午而囚诸晋阳使其从者説劒而入涉賔不可乃使告邯郸人曰吾私有讨于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杀午赵稷涉賔以邯郸叛夏六月上军司马籍秦围邯郸邯郸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与睦故不与围邯郸将作乱董安于闻之告赵孟曰先备诸赵孟曰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为后可也安于曰与其害于民宁我独死请以我説赵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赵氏之宫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范臯夷无宠于范吉射而欲为乱于范氏梁婴父嬖于知文子文子欲以为卿韩简子与中行文子相恶魏襄子亦与范昭子相恶故五子谋将逐荀寅而以梁婴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臯夷代之荀跞言于晋侯曰君命大臣始祸者死载书在河今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钧矣请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跞韩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将伐公齐高彊曰三折肱知为良医唯伐君为不可民弗与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尽克也克之君将谁与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听遂伐公国人助公二子败从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韩魏以赵氏为请十二月辛未赵鞅入于绛盟于公宫【公羊传此叛也其言归何以地正国也其以地正国奈何晋赵鞅取晋阳之甲以逐荀寅与士吉射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谷梁传以者不以者也叛直叛也此叛也其以归言之何也贵其以地反也贵其以地反则是大利也非大利也许悔过也许悔过则何以言叛也以地正国也以地正国则何以言叛其入无君命也史记孔子闻赵简子不请晋君而执邯郸午保晋阳故书春秋曰赵鞅以晋阳畔】

国语下邑之役董安于多赵简子赏之辞固赏之对曰方臣之少也进秉笔赞为名命称于前世义于诸侯而主弗志及臣之壮也耆其股肱以从司马苛慝不产及臣之长也端委韠带以随宰人民无二心今臣一旦为狂疾而曰必赏女是以狂疾赏也不如亡趋而出乃释之

左传【十四年】梁婴父恶董安于谓知文子曰不杀安于使终为政于赵氏赵氏必得晋国盍以其先发难也讨于赵氏文子使告于赵孟曰范中行氏虽信为乱安于则发之是安于与谋乱也晋国有命始祸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赵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晋国宁赵氏定将焉用生人谁不死吾死莫矣乃缢而死赵氏尸诸市而告于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从赵孟盟而后赵氏定祀安于于庙晋人围朝歌公防齐侯卫侯于脾上梁之间谋救范中行氏析成鲋小王桃甲率狄师以袭晋战于绛中不克而还士鲋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齐侯宋公防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晋人败范中行氏之师于潞获籍秦高彊又败郑师及范氏之师于百泉【哀公元年】夏四月齐侯卫侯救邯郸围五鹿齐侯卫侯防于干侯救范氏也师及齐师卫孔圉鲜虞人伐晋取棘蒲冬十月晋赵鞅伐朝歌【二年】秋八月齐人输范氏粟郑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赵鞅御之遇于戚阳虎曰吾车少以兵车之旆与罕驷兵车先陈罕驷自后随而从之彼见吾貎必有惧心于是乎防之必大败之从之卜战焦乐丁曰诗曰爰始爰谋爰契我谋协以故兆询可也简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斩艾百姓欲擅晋国而灭其君寡君恃郑而保焉今郑为不道弃君助臣二三子顺天明从君命经德义除诟耻在此行也克敌者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士田十万庶人工商遂人臣圉免志父无罪君实图之若其有罪绞缢以戮桐棺三寸不设属辟素车朴马无入于兆下卿之罚也甲戌将战邮无恤御简子卫大子为右登铁上望见郑师众大子惧自投于车下子良授大子绥而乘之曰妇人也简子巡列曰毕万匹夫也七战皆获有马百乗死于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赵罗宋勇为右罗无勇防之吏诘之御对曰痁作而伏卫大子祷曰曾孙蒯聩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郑胜乱从晋午在难不能治乱使鞅讨之蒯聩不敢自佚备持矛焉敢告无絶筋无折骨无面伤以集大事无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请佩玉不敢爱郑人击简子中肩毙于车中获其蠭旗大子救之以戈郑师北获温大夫赵罗大子复伐之郑师大败获齐粟千车赵孟喜曰可矣傅傁曰虽克郑犹有知在忧未艾也初周人与范氏田公孙尨税焉赵氏得而献之吏请杀之赵孟曰为其主也何罪止而与之田及铁之战以徒五百人宵攻郑师取蠭旗于子姚之幕下献曰请报主德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赵孟曰国无小既战简子曰吾伏弢呕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大子曰吾救主于车退敌于下我右之上也邮良曰我两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驾而乘材两靷皆絶【国语铁之战赵简子曰郑人击我吾伏弢衉血鼓音不衰今日之事莫我若也卫庄公为右曰吾九上九下击人尽殪今日之事莫我加也邮无正御曰吾两鞁将絶吾能止之今日之事我上之次也驾而乘材两鞁皆絶卫庄公祷曰曾孙蒯聩以谆赵鞅之故敢昭告于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昭考灵公夷请无筋无骨无面伤无败三用无陨惧死不敢请简子曰志父寄也年】冬十月晋赵鞅围朝歌师于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门入已犯师而出癸丑奔邯郸十一月赵鞅杀士臯夷恶范氏也【四年】秋七月齐陈乞施卫寗跪救范氏庚午围五鹿九月赵鞅围邯郸冬十一月邯郸降荀寅奔鲜虞赵稷奔临十二月施逆之遂堕临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防鲜虞纳荀寅于柏人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

史记晋定公二十一年简子拔邯郸中行文子奔柏人简子又围柏人中行文子范昭子遂奔齐赵竟有邯郸柏人范中行余邑入于晋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

新序中行寅将亡乃召其太祝而欲加罪焉曰子为我祝牺牲不肥泽邪且斋戒不敬邪使吾国亡何也祝简对曰昔者吾先君中行穆子皮车十乗不忧其薄也忧德义之不足也今主君有革车百乗不忧德义之薄也唯患车不足也夫舟车饰则赋敛厚赋敛厚则民怨谤诅矣且君茍以为祝有益于国乎则诅亦将为损世亡矣一人祝之一国诅之一祝不胜万诅国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中行子乃惭【○晏子语同意】

左传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雠乎对曰私雠不及公好不废过恶不去善义之经也臣敢违之及范氏出张柳朔谓其子尔从主勉之我将止死王生授我矣吾不可以僭之遂死于柏人【吕氏春秋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已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已自闻之悖矣】夏赵鞅伐卫范氏之故也遂围中牟

韩非子晋中行文子出亡过于县邑从者曰此啬夫公之故人公奚不休舎且待后车文子曰吾尝好音此人遗我鸣琴吾好佩此人遗我玉环是振我过者也以求容于我者吾恐其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从车二乗而献之其君矣【説苑中行文子出亡至边从者曰为此啬夫者君人也胡不休焉且待后车者文子曰异日吾好音此子遗吾琴吾好佩又遗吾玉是不非吾过者也自容于我者也吾恐其以我求容也遂不入后车入门文子问啬夫之所在执而杀之仲尼闻之曰中行文子背道失义以亡其国然后得之犹活其身道不可遗也若此】

家语子路问于孔子曰贤君治国所先者何孔子曰在于尊贤而贱不肖子路曰由闻晋中行氏尊贤而贱不肖矣其亡何也孔子曰中行氏尊贤而不能用贱不肖而不能去贤者知其不用而怨之不肖者知其必已贱而雠之怨雠幷存于国邻敌构兵于郊中行氏虽欲无亡岂可得乎

国语赵简子叹曰吾愿得范中行之良臣史黯侍曰将焉用之简子曰良臣人之所愿也又何问焉对曰臣以为不良故也夫事君者谏过而赏善荐可而替不献能而进贤择才而荐之朝夕诵善败而纳之道之以文行之以顺勤之以力致之以死听则进不则退今范中行氏之臣不能匡相其君使至于难君出在外又不能定而弃之则何良之为若弗弃则主焉得之夫二子之良将勤营其君使复立于外死而后止何日以来若来乃非良臣也简子曰善吾言实过矣赵简子叹曰雀入于海为蛤雉入于淮为蜃鼋鼍鱼鼈莫不能化唯人不能哀夫窦犨侍曰臣闻之君子哀无人不哀无贿哀无德不哀无宠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夫中行范氏不恤庶难而欲擅晋国今其子孙将耕于齐宗庙之牺为畎亩之勤人之化也何日之有【已上范氏中行氏之亡】

史记赵简子有臣曰周舎好直谏周舎死简子每听朝常不説大夫请辠简子曰大夫无辠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诸大夫朝徒闻唯唯不闻周舎之鄂鄂是以忧也简子由此能附赵邑而懐晋人

韩诗外传赵简子有臣曰周舎立于门下三日三夜简子使问之曰子欲见寡人何事周舎对曰愿为谔谔之臣墨笔操牍从君之过而日有记也月有成也歳有効也简子居则与之居出则与之出居无防何而周舎死简子如丧子后与诸大夫饮于洪波之台酒酣简子涕泣诸大夫皆出走曰臣有罪而不自知简子曰大夫皆无罪昔者吾有周舎有言曰千羊之皮不若一狐之腋众人诺诺不若一士之谔谔昔者商纣黙黙而亡武王谔谔而昌今自周舎之死吾未尝闻吾过也吾亡无日矣是以寡人泣也

説苑赵简子游于河而乐之叹曰安得贤士而兴处焉舟人古乗跪而对曰夫珠玉无足去此数千里而所以能来者人好之也今士有足而不来者此是吾君不好之乎赵简子曰吾门左右客千人朝食不足暮收市征暮食不足朝收市征吾尚可谓不好士乎舟人古乗对曰鸿鹄高飞逺翔其所恃者六翮也背上之毛腹下之毳无尺寸之数去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卑益之满把飞不能为之益高不知门下左右客千人者有六翮之用乎将尽毛毳也【○新序韩诗外传俱作晋平公事】赵简子与栾激游将沈于河曰吾尝好声色矣而栾激致之吾尝好宫室台榭矣而栾激为之吾尝好良马善御矣而栾激求之今吾好士六年矣而栾激未尝进一人是进吾过而黜吾善也

国语赵简子曰鲁孟献子有鬬臣五人我无一何也叔向曰子不欲也若欲之肸也待交捽可也赵简子问于壮驰兹曰东方之士孰为瘉壮驰兹拜曰敢贺简子曰未应吾问何贺对曰臣闻之国家之将兴也君子自以为不足其亡也若有余今主任晋国之政而问及小人又求贤人吾是以贺少室周为赵简子右闻牛谈有力请与之戏弗胜致右焉简子许之使少室周为宰曰知贤而让可以训矣【韩非子少室周者古之贞廉洁慤者也为赵襄主力士与中牟徐子角力不若也入言之襄主以自代也襄主曰子之处人之所欲也何为言徐子以自代曰臣以力事君者也今徐子力多臣臣不以自代恐他人言之而为罪也一曰少室周为襄主骖乘至晋阳有力士牛子耕与角力而不胜周言于主曰主之所以使臣骖乘者以臣多力也今有多力于臣者愿进之○此前事之舛】説苑杨因见赵简主曰臣居乡三逐事君五去闻君好士故走来见简主闻之絶食而叹跽而行左右进谏曰居乡三逐是不容众也事君五去是不忠上也今君有士见过八矣简主曰子不知也夫美女者丑妇之仇也盛德之士乱世所疏也正直之行邪枉所憎也遂出见之因授以为相而国大治由是观之逺近之人不可以不察也【韩诗外传魏文侯之时子质仕而获罪焉去而北游谓简主曰从今以后而不复树德于人矣简主曰何以也质曰吾所树堂上之士半吾所树朝廷之大夫半吾所树边境之人亦半今堂上之士恐我以法边境之人劫我以兵是以不树德于人也简主曰噫子之言过矣夫春树桃李夏得阴其下秋得食其实春树蒺藜夏不可采其叶秋得其刺焉由此观之在所树也今子所树非其人也故君子先择而后种也诗曰无将大车惟尘冥冥○与阳虎语同必有一误魏文侯不与赵简子同时恐我以法下宜有阙文】公叔文子问于史叟曰武子胜事赵简子久矣其宠不解奚也史叟曰武子胜博闻多能而位贱君亲而近之致敏以愻藐而疏之则恭而无怨色入与谋国家出不见其宠君赐之禄知足而辞故能久也赵简子问于成抟曰吾闻夫羊殖者贤大夫也是行奚然对曰臣抟不知也简子曰吾闻之子与友亲子而不知何也抟曰其为人也数变其十五年也廉以不匿其过其二十也仁以喜义其三十也为晋中军尉勇以喜仁其年五十也为边城将逺者复亲今臣不见五年矣恐其变是以不敢知简子曰果贤大夫也每变益上矣【○家语作晋平公问祁奚曰羊舌大夫何如按羊舌氏当赵简子时久灭矣家语近是】

新序赵简子上羊肠之坂羣臣皆偏袒推车而虎防独担防行歌不推车简子曰寡人上坂羣臣皆推车防独担防行歌不推车是防为人臣侮其主为人臣侮其主其罪何若虎防对曰为人臣而侮其主者死而又死简子曰何为死而又死虎防曰身死妻子又死若是谓死而又死君既已闻为人臣而侮其主者之罪矣君亦闻为人君而侮其臣者乎简子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何若虎防对曰为人君而侮其臣者智者不为谋辩者不为使勇者不为鬭智者不为谋则社稷危辩者不为使则使不通勇者不为鬭则边境侵简子曰善乃罢羣臣不推车为士大夫置酒与羣臣饮以虎防为上客【○説苑晋文侯随防事语同】

国语赵简子田于蝼史黯闻之以犬待于门简子见之曰何为曰有所得犬欲试之兹囿简子曰何为不告对曰君行臣不从不顺主将适蝼而麓不闻臣敢烦当日简子乃还

庄子赵简子出田郑龙为右有一野人简子曰龙下射彼使无惊吾马三命郑龙郑龙不对简子怒郑龙曰昔吾先君伐卫克曹退为践土之盟不戮一人吾今一朝田而曰必为我杀人是虎狼食人故将救之简子愀焉曰不爱其身以活人者可无从乎还车辍田曰人之田也得兽今吾田也得士【○逸篇今本无亦作梁君公孙龙事】

王孙子赵简子猎于晋山之阳抚膺而叹董安于曰敢问何叹简子曰吾有食谷之马数千多力之士数百欲以猎兽也吾恐邻国养贤以猎吾也【説苑赵简子举兵而攻齐令军中有敢谏者罪至死被甲之士名曰公卢望见简子大笑简子曰子何笑对曰臣有夙笑简子曰有以解之则可无以解之则死对曰当桑之时臣邻家夫与妻俱之田见桑中女因往追之不能得还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旷也简子曰今吾伐国失国是吾旷也于是罢师而归】

韩非子董阏于为赵上地守行石邑山中涧深峭如墙深百仞因问其旁乡左右曰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曰婴儿痴聋狂悖之人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牛马犬彘尝有入此者乎对曰无有董阏于喟然太息曰吾能治矣使吾法之无赦犹入涧之必死也则人莫之敢犯也何为不治之

説苑赵简子从晋阳之邯郸中路而止引车吏进问君何为止简主曰董安于在后吏曰此三军之事也君奈何以一人留三军也简主曰诺驱之百步又止吏将进諌董安于适至简主曰秦道之与晋国交者吾忘令人塞之董安于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官之宝璧吾忘令人载之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主曰行人烛过年长矣言未尝不为晋国法也吾行忘令人辞且聘焉对曰此安于之所为后也简王可谓内省外知人矣哉故身佚国安董安于治晋阳问政于蹇老蹇老曰曰忠曰信曰敢董安于曰安忠乎曰忠于主曰安信乎曰信于令曰安敢乎曰敢于不善人董安于曰此三者足矣【韩非子董安于之心缓故佩以自急】

吕氏春秋赵简子有两白骡而甚爱之阳城胥渠处广门之官夜款门而谒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医教之曰得白骡之肝病则止不得则死谒者入通董安于御于侧愠曰譆胥渠也期吾君骡请即刑焉简子曰夫杀人以活畜不亦不仁乎杀畜以活人不亦仁乎于是召庖人杀白骡取肝以与阳城胥渠处无几何赵兴兵而攻翟广门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获甲首【列子邯郸之民以正月之旦献鸠于简子简子大説厚赏之客问其故简子曰正月放生示有恩也客曰民知君之欲放之故竞而捕之死者众矣君如欲生之不若禁民勿捕捕而放恩过不相补矣简子曰然】

説苑赵简子春筑台于邯郸天雨而不息谓左右曰可无趋种乎尹铎对曰公事急厝种而悬之台夫虽欲趋种不能得也简子惕然乃释台罢役曰我以台为急不如民之急也民以不为台故知吾之爱也

韩非子赵简主出税者吏请轻重简主曰勿轻勿重重则利入于上若轻则利归于民吏无私利而正矣薄疑谓简主曰君之国中饱简王欣然而喜曰何如焉对曰府库空虚于上百姓贫饿于下然而奸吏富矣説苑赵简子乘弊车膄马衣羖羊裘其宰进谏曰车新则安马肥则往来疾狐白之裘温且轻简子曰吾非不知也吾闻之君子服善则益恭细人服善则益倨我以自备恐有细人之心也传曰周公位尊愈卑胜敌愈惧家富愈俭故周氏八百余年此之谓也

韩非子简主谓左右车席泰美夫冠虽贱头必戴之屦虽贵足必履之今车席如此泰美吾将何屩以履之夫美下而耗上妨义之本也

吕氏春秋赵简子曰厥也爱我铎也不爱我厥之谏我也必于无人之所铎之谏我也喜质我于人中必使我丑尹铎对曰厥也爱君之丑也而不爱君之过也铎也爱君之过也而不爱君之丑也臣尝闻相人于师敦顔而土色者忍丑不质君于人中恐君不变也【説苑赵简子有臣尹绰赦厥简子曰厥爱我谏我必不于众人中绰也不爱我谏我必于众人中尹绰曰厥也爱君之丑而不爱君之过也臣爱君之过而不爱君之丑孔子曰君子哉尹绰面訾不誉也○尹绰即尹铎之讹説苑或谓赵简子曰君何不更乎简子曰诺左右曰君未有过何更君曰吾谓是诺未必有过也吾将求以来谏者也今我却之是却谏者谏者必止我过无日矣】

国语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抑为保鄣乎简子曰保鄣哉尹铎损其户数简子诫襄子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逺必以为归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曰必堕其垒培吾将往焉若见垒培是见寅与吉射也尹铎往而增之简子如晋阳见垒怒曰必杀铎也而后入大夫辞之不可曰是昭余雠也邮无正进曰昔先主文子少衅于难从姬氏于公宫有孝德以出在公族有恭德以升在位有武德以羞为正卿有温德以成其名誉失赵氏之典刑而去其师保基于其身以克复其所及景子长于公宫未及教训而嗣立矣亦能纂修其身以受先业无谤于国顺德以学子择言以教子择师保以相子今吾子嗣位有文之典刑有景之教训重之以师保加之以父兄子皆疏之以及此难夫尹铎曰思乐而喜思难而惧人之道也委土可以为师保吾何为不增是以修之庶曰可以鉴而鸠赵宗乎若罚之是罚善也罚善必赏恶臣何望矣简子説曰微子吾几不为人矣以免难之赏赏尹铎初伯乐与尹铎有怨以其赏如伯乐氏曰子免吾死敢不归禄辞曰吾为主图非为子也怨若怨焉【韩非子解狐荐其雠于简主以为相其雠以为且幸释已也乃因往拜谢狐乃引弓送而射之曰夫荐汝公也以汝能当之也夫雠汝吾私怨也不以私怨汝之故拥汝于吾君故私怨不入公门一曰解狐举邢伯柳为上党守柳往谢之曰子释罪敢不再拜曰举子公也怨子私也子往矣怨子如初也○此祁奚事而舛讹姓名亦相乱】

吕氏春秋赵简子昼居喟然太息曰异哉吾欲伐卫十年矣而卫不伐侍者曰以赵之大而伐卫之细君若不欲则可也君若欲之请令伐之简子曰不如而言也卫有士十人于吾所吾乃且伐之十人者其言不义也而我伐之是我为不义也故简子之时卫以十人者按赵之兵殁简子之身卫可谓知用人矣游十士而国家得安简子可谓好从谏矣聼十士而无侵小夺弱之名赵简子将袭卫使史黙往睹之期以一月六月而后返赵简子曰何其久也史黙曰谋利而得害犹弗察也今遽伯玉为相史防佐焉孔子为客子贡使令于君前甚听易曰涣其羣元吉涣者贤也羣者众也元者吉之始也涣其羣元吉者其佐多贤也简子按兵而不动説苑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乗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图卫也【○战国策智伯欲伐卫同】

韩非子赵简子围卫之郛郭犀楯犀橹立于矢石之所及鼓之而士不起简子投枹曰乌乎吾之士数弊也行人烛过免胄而对曰臣闻之亦有君之不能耳士无弊者昔者吾先君献公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战十有二胜是民之用也献公没惠公即位淫衍暴乱身好玉女秦人来侵去绛十七里亦是人之用也惠公没文公授之围卫取邺城濮之战五败荆人取尊名于天下亦此人之用也亦有君不能耳士无弊也简子乃去楯橹立矢石之所及鼓之而乘士之战大胜简子曰与吾得革车千乘不如闻行人烛过之一言也

説苑赵简子攻陶有二人先登死于城上简子欲得之陶君不与承盆疽谓陶君曰简子将掘君之墓以与君之百姓市曰逾邑梯城者将舎之不者将掘其墓朽者扬其灰未朽者辜其尸陶君惧请効二人之尸以为和赵简子问于翟封荼曰吾闻翟雨谷三日信乎曰信

又闻雨血三日信乎曰信又闻马生牛牛生马信乎曰信简子曰大哉妖亦足以亡国矣对曰雨谷三日防风之所飘也雨血三日鸷鸟击于上也马生牛牛生马杂牧也此非翟之妖也简子曰然则翟之妖奚也对曰其国数散其君幼弱其诸卿货其大夫比党以求禄爵其百官肆断而无告其政令不竟而数化其士巧贪而有怨此其妖也【列女传女娟者河津之女初赵简子南击楚与津吏期简子至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欲杀之娟曰妾父闻主君来渡不测之水恐风波之起水神动骇故祷祠九江三淮之神供具备礼御厘受福不胜玉祝杯酌余沥醉至于此君欲杀之妾愿以鄙躯易父之死简子曰非女子之罪也娟曰主君欲因其醉而杀之妾恐其身之不知痛而心不知罪也是杀不辜也愿醒而杀之使其知罪简子曰善遂释不诛将渡用檝者少一人娟攘卷操檝而请曰妾愿备父持檝简子曰不谷将行选士大夫斋戒沐浴义不与妇人同舟而渡也娟对曰妾闻昔者汤伐夏左骖牝骊右骖牝靡而遂放桀武王伐殷左骖牝骐右骖牝防而遂克纣主君不欲渡则已与妾同舟又何伤乎简子説遂与渡中流为简子发河激之歌其辞曰升彼阿兮面观清水扬波兮杳冥冥祷求福兮醉不醒诛将加兮妾心惊罚既释兮渎乃清妾持檝兮操其维蛟龙助兮主将归呼来櫂兮行勿疑简子大説曰昔者不谷梦娶妻岂此女乎将使人祝祓以为夫人娟乃辞曰妇人之礼非媒不嫁严亲在内不敢闻命简子归乃纳币于父母而立以为夫人已上赵简子之贤】

史记姑布子卿见简子简子徧召诸子相之子卿曰无为将军者简子曰赵氏其灭乎子卿曰吾尝见一子于路殆君之子也简子召子毋防毋防至则子卿起曰此真将军矣简子曰此其母贱翟婢也奚道贵哉子卿曰天所授虽贱必贵自是之后简子尽召诸子与语毋防最贤简子乃告诸子曰吾藏宝符于常山上先得者赏诸子驰之常山上求无所得毋防还曰已得符矣简子曰奏之毋防曰从常山上临代代可取也简子于是知毋防果贤乃废太子伯鲁而以毋防为太子【韩诗外传赵简子大子名伯鲁小子名无恤简子自为一书牍曰节用听聪敬贤勿慢使能勿贱亲自表之与二子使诵之居三年简子坐清台之上问二书所在伯鲁亡其表令诵不能得无恤出其书于袖令诵习焉乃出伯鲁而立无恤是为襄子○通鉴本此今本无】

吕氏春秋赵简子病召太子而告之曰我死已葬服衰而上夏屋之山以望太子敬诺简子死已葬服衰召大臣而告之曰愿登夏屋以望大臣皆谏曰登夏屋以望是游也服衰以游不可襄子曰此先君之命也寡人弗敢废羣臣敬诺襄子上于夏屋以望代俗其乐甚美于是襄子曰先君必以此教之也及归虑所以取代乃先善之代君好色请以其弟姉妻之代君许诺弟姉已往所以善代者乃万故马郡宜马代君以善马奉襄子襄子谒于代君而请觞之马郡尽先令舞者置兵其羽中数百人先具大金斗代君至酒酣反斗而击之一成脑涂地舞者操兵以鬬尽杀其从者因以代君之车迎其妻其妻道闻之状磨筓以自刺故赵氏至今有刺筓之证与反斗之号

史记襄子姊前为代王夫人简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请代王使厨人操铜枓以食代王及从者行斟阴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从官遂兴兵平代地其姊闻之泣而号天摩筓自杀代人怜之所死地名之为摩筓之山【水经注赵襄子既害代王迎姊姊代夫人夫人曰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义也摩筓自刺而死使者自杀民怜之而立神屋于山侧因名之为磨筓之山】

韩氏外传昔者赵简子薨而未葬而中牟畔之葬五日襄子兴师而次之围未匝而城自壊者十丈襄子击金而退之军吏諌曰君诛中牟之罪而城自壊者是天助之也君曷为而退之襄子曰吾闻之于叔向曰君子不乗人于利不厄人于险使其城然后攻之中牟闻其义而请降曰善哉襄子之谓也诗曰王猷允塞徐方既来新序佛肸以中牟叛置鼎于庭致士大夫曰与我者受邑不吾与者烹大夫皆从之至于田卑田卑中牟之邑人也曰义死不避斧钺之罪义穷不受轩冕之服无义而生不仁而富不如烹褰裳将就鼎佛肸脱屦而生之赵氏闻其叛也攻而取之闻田卑不肯与也求而赏之田卑曰不可也一人举而万夫俛首智者不为也赏一人以慙万夫义者不取也我受赏使中牟之士懐耻不义辞赏从处曰以行临人不道吾去矣遂南之楚【説苑佛肸用中牟之县畔设禄邑炊鼎曰与我者受邑不与我者其烹中牟之士皆与之城北余子田基独后至曰基闻之义者轩冕在前非义弗乘斧钺于后义死不避遂袪衣将入鼎佛肸播而止赵简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论有功者用田基为始田基曰吾闻廉士不耻人如此而受中牟之功则中牟之士终身慙矣襁负其母南徙于楚楚王高其义待以司马○田卑田基一事也简子当作襄子二书俱出中垒之手而所载驳异如此】列女传佛肸以中牟叛赵之法以城叛者身死家收佛肸之母将论自言我死不当襄子见而问之曰母不能教子故使至于反母何为不当死也母曰吁以主君杀妾为有説也乃以母无教邪妾之职尽久矣此乃在于主君妾闻子少而慢者母之罪也长而不能使者父之罪也今妾之子少而不慢长又能使妾何负哉妾能为君长子君自择以为臣妾之子与在论中此君之臣非妾之子君有暴臣妾无暴子是以言妾无罪也襄子曰善遂释之

国语赵襄子使新穉穆子伐翟胜左人中人遽人来告襄子将食寻饭有恐色侍者曰狗之事大矣而主色不怡何也襄子曰吾闻之德不纯而福禄并至谓之幸夫幸非福非德不当雝雝不为幸吾是以惧【列子赵襄子使新穉穆子攻翟胜之取左人中人使遽人来谒之襄子方食而有忧色左右曰一朝而两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忧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过三日飘风暴雨不终朝日中不须臾今赵氏之德行无所施于积一朝而两城下亡其及我哉孔子闻之曰赵氏其昌乎夫忧者所以为昌也喜者所以为亡也胜非其难者也持之其难者也贤主以此持胜故其福及后世齐楚吴越皆常胜矣然卒取亡焉不逹乎持胜也唯有道之主为能持胜】

韩非子王登为中牟令上言于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己者其身甚修其学甚博君何不举之主曰子见之我将为中大夫相室谏曰中大夫晋重列也今无功而受非晋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目邪襄主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絶无己也王登一日而见二中大夫予之田宅中牟之人弃其田耘卖宅圃而随文学者邑之半【○吕览作任登胆胥己】新序赵襄子饮酒五日五夜不废酒谓侍者曰我诚邦士也夫饮酒五日五夜矣而殊不病优莫曰君勉之不及纣二日耳纣七日七夜今君五日襄子惧谓优莫曰然则吾亡乎优莫曰不亡襄子曰不及纣二日耳不亡何待优莫曰桀纣之亡也遇汤武今天下尽桀也而君纣也桀纣并世焉能相亡然亦殆矣【○可入滑稽列传】

韩非子赵襄主学御于王子期俄而与子期逐三易马而三后襄主曰子之教我御术未尽也对曰术已尽用之则过也凡御之所贵马体安于车人心调于马而后可以进速致逺今君后则欲逮臣先则恐逮于臣夫诱道争逺非先则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尚何以调于马此君之所以后也

列子赵襄子率徒十万狩于山中借芿燔林扇赫百里有一人从石壁中出随烟烬上下众谓鬼物火过徐行而出若无所经涉者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之形色七窍人也气息音声人也问奚道而处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谓石奚物而谓火襄子曰而向之所出者石也而向之所涉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魏文侯闻之问子夏曰彼何人哉子夏曰以商所闻夫子之言和者大同于物物无得伤阂者游金石蹈水火皆可也文侯曰吾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刳心去智商未之能虽然试语之有暇矣文侯曰夫子奚不为之子夏曰夫子能之而能不为者也文侯大説【已上赵襄子之立】

国语知宣子将以瑶为后知果曰不如宵也宣子曰宵也很对曰宵之很在面瑶之很在心心很败国面很不害瑶之贤于人者五其不逮者一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蓺毕给则贤巧文辩惠则贤彊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以其五贤陵人而以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若果立瑶也知宗必灭弗听知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及知氏之亡唯辅果在【世本逝遨生庄子首首生武子防防生庄子朔朔生悼子盈盈生文子栎栎生宣子申申生智伯瑶】

左传【哀公二十三年】夏六月晋荀瑶伐齐高无防帅师御之知伯视齐师马骇遂驱之曰齐人知余旗其谓余畏而反也及垒而还将战长武子请卜知伯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齐人取我英丘君命瑶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辞伐罪足矣何必卜壬辰战于犂丘齐师败绩知伯亲禽顔庚【纪年晋出公四年晋浍絶于梁丹水三日絶不流】二十四年夏四月晋侯将伐齐使来乞师曰昔臧文仲以楚师伐齐取谷宣叔以晋师伐齐取汶阳寡君欲徼福于周公愿乞灵于臧氏臧石帅师防之取廪丘军吏令缮将进莱章曰君卑政暴往歳克敌今又胜都天奉多矣又焉能进是躗言也役将班矣晋师乃还饩臧石牛大史谢之曰以寡君之在行牢礼不度敢展谢之【二十七年】晋荀瑶帅师伐郑次于桐丘郑驷请救于齐齐师将兴陈成子属孤子三日朝设乗车两马系五邑焉召顔涿聚之子晋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国之多难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车而朝毋废前劳乃救郑及留舒违谷七里谷人不知及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国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师不行恐无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坂上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闻之乃还曰我卜伐郑不卜敌齐使谓成子曰大夫陈子陈之自出陈之不祀郑之罪也故寡君使瑶察陈衷焉谓大夫其恤陈乎若利本之颠瑶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陈子曰有自晋师告寅者将为轻车千乘以厌齐师之门则可尽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无及寡无畏众虽过千乘敢辟之乎将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谋也始衷终皆举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难乎【説苑晋智伯伐郑齐田恒救之有登盖必身立焉车徙有不进者必令助之垒合而后敢处井灶成而后敢食智伯曰吾闻田恒新得国而爱其民内同其财外同其勤劳治军若此其得众也不可待也乃去之耳】悼之四年晋荀瑶帅师围郑未至郑驷曰知伯愎而好胜早下之则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门于桔柣之门郑人俘酅魁垒赂之以知政闭其口而死将门知伯谓赵孟入之对曰主在此知伯曰恶而无勇何以为子对曰以能忍耻庶无害赵宗乎知伯不悛赵襄子由是惎知伯遂丧之知伯贪而愎故韩魏反而丧之【史记晋出公十一年知伯伐郑赵简子疾使太子毋防将而围郑知伯醉以酒灌击毋防毋防羣臣请死之毋防曰君所以置毋防为能忍询然亦愠知伯知伯归因谓简子使废毋防简子不听毋防由此怨知伯○晋出公十一年即鲁悼之四年也按左传哀公二十年赵襄子称先臣志父是简子之卒已久何得于此子犹在史记误甚淮南子赵简子以襄子为后董阏于曰无恤贱今以为后何也简子曰是为人也能为社稷忍羞异日知伯与襄子饮而批襄子之首大夫请杀之襄子曰先君之立我也曰能为社稷忍羞岂曰能刺人哉】

国语知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焉知伯曰室美夫对曰美则美矣抑臣亦有惧也知伯曰何惧对曰臣以秉笔事君志有之曰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栢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胜臣惧其不安人也室成三年而知氏亡【纪年晋出公十二年晋河絶于扈十三年晋荀瑶城南梁】

吕氏春秋中山之国有夙繇者智伯欲攻之而无道也为铸大钟方车二轨以遗之夙繇之君将斩岸堙谿以迎钟赤章蔓枝谏曰诗云唯则定国我胡则以得是于智伯夫智伯之为人也贪而无信必欲攻我而无道也故为大钟方车二轨以遗君君因斩岸堙谿以迎钟师必随之弗听有顷谏之君曰大国为懽而子逆之不祥子释之赤章蔓枝曰为人臣不忠贞罪也忠贞不用逺身可也断毂而行至卫七日而夙繇亡【○韩非子作仇由纪年晋出公十八年河水赤三日荀瑶伐中山取穷鱼之丘】

战国策智伯欲伐卫遗卫君野马四百璧一卫君大説羣臣皆贺南文子有忧色卫君曰大国大懽而子有忧色何文子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不可不察也野马四百璧一此小国之礼而大国致之君其图之卫君以其言告边境智伯果起兵而袭卫至境而反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也【○説苑赵简子事同】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顔为君子也甚爱而有宠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使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乗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

説苑吴赤市使于智氏假道于卫甯文子具纻絺三百制将以送之大夫豹曰吴虽大国也不攘交假之道则亦敬矣又何礼焉甯文子不听遂致之吴赤市至于智氏既得事将归吴智伯命造舟为梁吴赤市曰吾闻之天子济于水造舟为梁诸侯维舟为梁大夫方舟方舟臣之职也且敬太甚必有故使人视之视则用兵在后矣将以袭卫吴赤市曰卫假吾道而厚赠我我见难而不告是与为谋也称疾而留使人告卫卫人警戒智伯闻之乃止【○是时吴灭久矣未详所云】

国语还自卫三卿宴于蓝台知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知伯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谁敢兴之对曰异于是夫郤氏有车辕之难赵有孟姬之谗栾有叔祁之愬范中行有函冶之难皆主之所知也夏书有之曰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周书有之曰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夫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主一宴而耻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兴难无乃不可乎夫谁不可喜而谁不可惧蜹蛾蠭虿皆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自是五年乃有晋阳之难段规反首难而杀知伯于师遂灭知氏

史记知伯与赵韩魏尽分其范中行故地晋出公怒告齐鲁欲以伐四卿四卿恐遂共攻出公出公奔齐道死知伯乃立昭公曾孙骄是为晋懿公知伯益骄请地韩魏韩魏与之请地赵赵不与以其围郑之辱知伯怒遂率韩魏攻赵

国语晋阳之围张谈曰先主为重器也为国家之难盍姑无爱宝于诸侯乎襄子曰吾无使也张谈曰地也可襄子曰吾不幸有疾不夷于先子不德而贿夫地也求饮吾欲是养吾疾而干吾禄也吾不与皆毙襄子出曰吾何走乎从者曰长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罢民力以完之又毙以守之其谁与我从者曰邯郸之仓库实襄子曰浚民之膏泽以实之又因而杀之其谁与我其晋阳乎先主之所属也尹铎之所寛也民必龢矣乃走晋阳晋师围而灌之沈灶产鼃民无畔意【史记赵襄子惧乃奔保晋阳原过从后至于王泽见三人自带以上可见自带以下不可见与原过竹二节莫通曰为我以是遗赵毋防原过既至以告襄子襄子齐三日亲自剖竹有朱书曰赵母防余霍泰山山阳侯大使也三月丙戌余将使女反灭知氏女亦立我百邑余将赐女林胡之地至于后世且有伉王赤黑龙面而鸟噣鬓麋髭□大膺大胷修下而冯左袵果乗奄有河宗至于休溷诸貉南伐晋别北灭黑姑襄子再拜受三神之令】

战国策智伯索地于魏桓子魏桓子弗予任章曰何故弗予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予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智伯必骄骄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智氏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君不如与之以骄智伯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资乎君曰善乃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大説因索蔡臯狼于赵赵弗与因围晋阳韩魏反于外赵氏应之于内智氏遂亡智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灭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夫智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复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君其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説又使人请地于魏魏桓子欲勿与赵葭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然则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桓子曰诺因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説又使人之赵请蔡臯狼之地赵襄子弗与智伯阴结韩魏将以伐赵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智伯之为人阳亲而阴疎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安于简子之才臣也世治晋阳而君泽循之其余政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君曰诺乃使延陵君将车骑先之晋阳君因从之行至城郭案府库视仓廪召张孟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奈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荻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余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箘簬之劲不能过也君曰矢足矣吾铜少若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链铜为柱质请发而用之则有余铜矣君曰善号令已定备守已具三国之兵乘晋阳城遂战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釡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见韩魏之君襄子曰诺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智伯之为人麤中而少亲我谋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日夜遣入晋阳张孟谈以报襄子襄子再拜之张孟谈因朝智伯而出遇智过辕门之外智过入见智伯曰二主殆将有变君曰何如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志矜其行高智伯曰不然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必不欺也子释之勿出于口智过出见二主入説智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智伯曰兵着晋阳三年矣旦暮当拔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智过曰不杀则遂亲之智伯曰亲之奈何智过曰魏桓子之谋臣曰赵葭韩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是皆能移其君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智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君之不用也言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张孟谈闻之入见襄子曰臣遇智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智伯出更其姓今暮不击必后之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日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军而禽智伯智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智过亦所以亡也智氏尽灭惟辅氏存焉【○张孟谈国语作张谈智过国语作智果君泽尹铎之讹】智伯从韩魏兵以攻赵围晋阳而水之城之不沈者三板郄疵谓智伯曰韩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矣从韩魏之君而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板臼灶生鼃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韩魏之君无喜色而有忧色是非反如何也明日智伯以告韩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韩魏之君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拔矣夫二家虽愚不弃美利于前背信盟之约而为危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为赵计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于攻赵也今君听谗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趋而出郄疵谓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韩魏之君焉智伯曰子安知之对曰韩魏之君视疵端而趋疾郄疵知其言之不听请使于齐智伯遣之韩魏之君果反矣

墨子昔者晋有六将军而智伯莫为强焉计其土地之博人徒之众欲以抗诸侯以为英名攻战之速故差论其爪牙之士皆列舟车之众以攻中行氏而有之以其谋为既已足矣又攻兹范氏而大败之幷三家以为一家而不止又围赵襄子于晋阳及若此则韩魏亦相从而谋曰古者有语唇亡则齿寒赵氏朝亡我夕从之赵氏夕亡我朝从之诗曰鱼水不务陆将何及乎是以二主之君一心戮力辟门除道奉甲兴士韩魏自外赵氏自内击智伯大败之是故子墨子言曰古者有语曰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于凶今以攻战为利则盖尝鉴之于智伯之事乎此其为不吉而凶既可得而知矣【淮南子张武为知伯谋曰晋六将军中行文子最弱而上下离心可伐以广地于是伐范中行氏而灭之矣又教知伯求地于韩魏赵韩魏裂地而授之赵氏不与乃率韩魏而伐赵围晋阳三年襄子钻筮占兆以视利害谓张孟谈曰吾恐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国之可下孟谈乃潜行而出三国阴谋同计以击知氏遂灭之】

史记三国攻晋阳歳余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釡而炊易子而食羣臣皆有外心礼益慢唯高共不敢失礼襄子惧乃夜使相张孟同私于韩魏韩魏与合谋以三月丙戌三国反灭知氏共分其地于是襄子行赏高共为上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襄子曰方晋阳急羣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礼是以先之【○吕氏春秋作高赦韩非子説苑俱作高赫】

韩非子襄子围于晋阳中出围赏有功者五人高赫为赏首张孟谈曰晋阳之事赫无大功今为赏首何也襄子曰晋阳之事寡人国危社稷殆矣吾羣臣无有不骄侮之意者惟赫子不失君臣之礼是以先之仲尼闻之曰善赏哉襄子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敢失礼矣或曰仲尼不知善赏矣夫善赏罚者百官不敢侵职羣臣不敢失礼上设其法而下无奸诈之心如此则可谓善赏罚矣使襄子于晋阳也令不行禁不止是襄子无国晋阳无君也尚谁与守哉今襄子于晋阳也知氏灌之宂灶生鼃而民无反心是君臣亲也襄子有君臣亲之泽操令行禁止之法而犹有骄侮之臣是襄子失罚也为人臣者乘事而有功则赏今赫仅不骄侮而襄子赏之是失赏也明主赏不加于无功罚不加于无罪今襄子不诛骄侮之臣而赏无功之赫安在襄子之善赏也故曰仲尼不知善赏【○知伯之灭也去孔子卒二十七年矣何韩非果于非圣而不稽其时邪】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赵不已韩魏反之军败晋阳身死高良之东遂卒被分漆其首以为溲器故曰祸莫大于不知足【説苑智伯厨人亡炙而知之韩魏反而不知】

淮南子智伯围襄子于晋阳襄子疏队而击之大败知伯破其首以为饮器【○説苑同】

吕氏春秋张孟谈逾城潜行与魏桓韩康期而击智伯断其头以为觞遂定三家【史记韩魏杀知伯埋于凿壶之下○后汉书注引今本无古文语知伯为赵襄子所败将出走梦火见于西方乃出奔秦又梦见于南方遂奔楚也○诸书皆言智】

【伯见杀何得出奔秦楚史记于是赵北有代南并知氏彊于韩魏遂祠三神于百邑使原过主霍泰山祠祀】战国策三晋已破智氏将分其地段规谓韩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韩王曰成臯石溜之地也寡人无所用之段规曰不然臣闻百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者地利也万人之众而破三军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则韩必取郑矣王曰善果取成臯至韩之取郑也果从成臯始大张孟谈既固赵宗庙封疆发五霸乃称简之涂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国地君之御有之曰五霸之所以致天下者约主势能制臣无令臣能制主故贵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军以上不为近大夫今臣之名显而身尊权重而众服臣愿损功名去权势以离众襄子恨然曰何哉吾闻辅主者名显功大者身尊任国者权重信忠在已而众服焉此先圣之所以集国家安社稷乎子何为然张孟谈对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谓持国之道也臣观成事闻往古天下之美同臣主之权均之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君若弗图则臣力不足怆然有决色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谓之曰晋阳之政臣下不使者何如对曰死僇张孟谈曰左司马见使于国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君曰子从事乃许之张孟谈便厚以便名纳地释事以去权尊而耕于负亲之丘故曰贤人之行明主之政也耕三年韩魏齐楚负亲以谋赵襄子往见张孟谈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赵氏分则多十城复来而今诸侯谋我为之奈何张孟谈曰君其负劒而御臣以之国舎臣于庙授吏大夫臣试计之君曰诺张孟谈乃行其妻之楚长子之韩次子之魏少子之齐四国疑而谋败晋毕阳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而不説去而就智伯智伯宠之及三晋分智氏赵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説己者容吾其报智伯之雠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刃其扞曰欲为智伯报雠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已死无后而其臣至为报雠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乞其妻不识曰状貎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无此矣吾所谓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懐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懐二心者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以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雠反委质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独何为报雠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臣臣故国士报之襄子乃喟然叹泣曰嗟乎豫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舎子亦已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舎子使兵环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已寛舎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故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劒三跃呼天击之曰而可以报智伯矣遂伏劒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史记索隠引战国防曰衣尽血出襄子廻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本亦无此语也】

新书豫让事中行之君智伯灭中行氏豫让徙事智伯及赵襄子破智伯豫让剂面而变容吞炭而为哑乞食妻所而妻弗识乃伏刺襄子五起而弗中襄子患之食不甘味一夕五易卧见不全身人谓豫让曰子不死中行而反事其雠何无可耻之甚也今必碎身糜躯以为智伯何其与前异也豫让曰我事中行之君与帷而衣之与闗而枕之夫众人畜我我故众人事之及智伯分吾以衣服馅吾以鼎实举被而为礼是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説苑智伯与赵襄子战于晋阳下而死智伯之臣豫让者怒以其精气能使襄主动心乃漆身变形吞炭更声襄主将出豫让伪为死人处于梁下驷马惊不进襄子动心使使视梁下得豫让襄主重其义不杀也又盗为抵罪被刑人赭衣入缮宫襄主动心则曰必豫让也襄主执而问之曰子始事中行君智伯杀中行君子不能死还反事之今吾杀智伯乃漆身为厉吞炭为哑欲杀寡人何与先行异也豫让曰中行君众人畜臣臣亦众人事之智伯朝士待臣臣亦朝士为之用襄子曰非义也子壮士也乃自置车库中水浆毋入口者三日以礼豫让让自知遂自杀也【吕氏春秋赵襄子游于囿中至于梁马却不肯进青荓为参乘襄子曰进视梁下类有人青荓进视梁下豫让却寝佯为死人叱青荓曰去长者吾且有事青荓曰少而与子友子且为大事而我言之是失相与友之道子将贼吾君而我不言之是失为人臣之道如我者惟死为可适乃退而自杀】

新序知伯嚣之时有士曰长儿子鱼絶知伯而去之三年将东之越而道闻知伯嚣之见杀也谓御曰还车反吾将死之御曰夫子絶知伯而去之三年矣今反死之是絶属无别也长儿子鱼曰不然吾闻仁者无余爱忠臣无余禄吾闻知伯之死而动吾心余禄之加于我者至今尚存吾将往依之反而死【○嚣瑶声相近疑即一事史记秦厉共公二十五年晋大夫知开率其邑人来奔二十九年晋大夫知伯寛率其邑人来奔○二事见年表正义曰开知伯瑶子也已上知氏之亡】

晋三卿韩魏赵氏起于献公之世卒分晋国献之十六年赵夙赐耿毕万赐魏韩万者或曰桓叔之子或曰周之同姓其封韩亦在献公时晋国之兴晋国之所自亡乎文公之出也赵魏狐胥实用从亡郑叔詹曰有三士足以上人宋公孙固曰晋公子父事狐偃师事赵衰长事贾佗叔向曰有士五人介子推曰五蛇从之故反国之后辅成霸业济济乎其有人矣晋卿之见于春秋者十有一族狐氏唐叔之裔也韩栾郤皆公族也赵魏胥先范知中行皆异姓也文公之世先轸将中军襄公以其子且居代之其后先縠召狄景公杀之先氏以亡狐突以姬氏故为晋大夫二子毛偃俱事文公至襄公使射姑将中军阳处父易之以赵盾故射姑杀处父而奔狄狐氏以亡胥臣从文公与其子甲世佐下军其后胥克以疾废胥童以道君为乱杀胥氏以亡成公时郤缺为政景公时郤克为政逮厉公之世锜也犫也至也并居卿位栾书谮而杀之郤氏以亡栾枝之后至景公时栾书为政厉公时鄢陵胜楚反而弑君再传至盈范匄逐之盈入为乱栾氏以亡士蒍之后景公时士防为政平公时士匄为政定公时士鞅为政其子吉射与中行氏作乱范氏以亡荀氏自林父将中行因以为氏其后至悼公时荀偃为政传吴至寅与范氏为乱中行氏以亡知氏亦荀氏也荀首食采于知因别氏焉其子防辅悼公以为政三驾伐郑晋用复霸防之力也再传至跞与韩魏赵逐范中行氏其子瑶贪而愎求地三卿三卿灭之知氏以亡方晋国之盛也其权在上及其衰也权在下矣叔向曰栾郤胥原狐续庆伯降在皁公室之卑何日之有吴公子札聘晋説赵文子韩宣子魏献子曰晋国其萃于三族乎故晋之灭其卿族也公室自戕其枝叶晋大夫之转相灭亡也诸族逓为驱除以成三晋之势也夫赵氏以晋国勲臣联姻公室自衰及盾两世执政乃婴齐淫乱姬氏为谗原屏之祸几至覆絶虽史称追论灵公之弑然当时不能治也后之人何罪晋于是为失刑矣子文无后何以劝善赖韩厥进言赵氏废而复兴顾景公不明往往专杀先縠先轸之孙也同括成季之子也纵无十世之宥奚至殄宗天道不爽大厉为祟其言虽不经亦可为好杀者戒云栾郤自倾危赵氏以来权势日张而郤氏复三子并卿彊偪尤甚属当厉公之暗君侈臣犯多猜忌之衅叔迃季伐尤聚怨之薮加以疆埸多虞君臣警惕犹堪纾死乃鄢陵一战猝胜大敌六闲之谋复出温季是速之祸也厉公多嬖而又信谗栾书懐忌而复善谮胥童挟怨阳鱼煽惑三郤之死曾不烦一甲兵焉大臣人人自危嬖人无厌复从而构之匠丽难作公亦罹祸然后知晋国之患果不在外而在内也杀三郤者厉公不可谓独出于厉公杀胥童弑君者书偃不可谓独出于书偃蔽杀大夫于国而胥郤之罪均蔽弑君于国而书偃之首恶着矣胜敌非福反为厉阶此单子所以识祸乱之先几范文子抑郁而祈死乎至夫士鞅之论栾氏也以为书之德其报在黡黡之汏其报在盈及盈之身而书之所施已没黡之怨实章此据人事则然耳若以天道则栾氏之亡端自书取之何也书党庄姬以谮原屛比楚茷以害三郤而又亲弑其君幸免大戮犹保其子天之于人也盖迟久而后示罚焉黡也侈汏盈也聚慝此所谓积恶余殃用絶厥世且韩范荀赵之族羣起而共疾之沾沾小惠得人奚能救败乃晋君无道至合天下之诸侯锢一亡臣是驱之为恶也昔巫臣去楚子反请以重币锢之楚子曰彼若能利国家虽重币晋将可乎若无益于晋晋将弃之何劳锢焉奈何晋君计不出此而商任沙随纷纷防盟况栾盈亦非有犯上行私之罪徒以范氏私怨诸大夫诽激以成其恶而平公曾不能悟焉呜呼灭胥者郤而郤复杀于栾谗郤者栾而栾复逐于范谋人者人亦谋之自是晋之卿族转相残灭以至分裂晋国而后止晋定公十有六年秋赵鞅入晋阳以叛冬荀寅士吉射入朝歌以叛赵鞅归于晋春秋详而书之是时晋霸已衰诸侯离叛然诸侯之叛实自大夫之叛始君孤立于上羣臣交争于下分权树党势不相容鞅也而杀邯郸午寅也吉射也为午而伐鞅跞也不信也曼多也为鞅而伐范中行氏赵据晋阳范中行据朝歌专杀专伐其罪均也晋国有令始祸者死而鞅则先之且晋阳保障夙称彊偪朝歌仅足以自守未必深为晋患也然而寅与吉射不反鞅独善归者赵氏之党盛矣韩魏知皆朋比为耦于是以擅兵逐卿之罪举而蔽之二氏鞅且借甲晋阳倡为除恶君侧之义故得叛而归归而盟晋人咸无异辞焉于是晋国之政归于赵氏鞅专为构怨今年伐朝歌明年伐邯郸复战铁以雠郑讨苌以偪天子治余党以侵鲜虞凡皆为范中行氏之故非为晋国谋也爱憎自鞅出君无与知以视荀士之乱政又加变矣夫晋自三郤之亡七族并盛知防范匄荀偃韩起栾黡范鲂魏绛赵武襄八年传称悼公之八卿也其后栾氏复亡韩起赵成荀吴魏舒范鞅知盈昭五年传称平公之六卿也至于定公而范荀亡晋止四卿矣至于哀公而知伯灭晋又止三卿矣故平昭以前虑晋卿之多顷定以后虑晋卿之少郤氏之偪也栾氏之汏也范中行氏之贪也知氏兼之史称知伯瑶请地于韩魏各致万家之邑请地于赵赵弗与知伯怒而围之韩魏阴与赵合反而丧之左氏谓赵襄子惎知伯知伯不悛此其所以亡也知氏灭而三晋之势成三晋分而七国之形立读春秋之终而知战国之始传曰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栾郤范荀知氏窃钩者也韩魏赵窃国者也

绎史卷八十七下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八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陪臣交叛

左传【昭公十二年】季平子立而不礼于南蒯南蒯谓子仲吾岀季氏而归其室于公子更其位我以费为公臣子仲许之南蒯语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孙昭子以再命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叔仲子欲构二家谓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礼也平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孙氏有家祸杀适立庶故婼也及此若因祸以毙之则闻命矣若不废君命则固有着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将与季氏讼书辞无颇季孙惧而归罪于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慭谋季氏慭告公而遂从公如晋南蒯惧不克以费叛如齐子仲还及卫闻乱逃介而先及郊闻费叛遂奔齐南蒯之将叛也其乡人或知之过之而叹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深思而浅谋迩身而逺志家臣而君圗有人矣哉南蒯枚筮之遇坤之比曰黄裳元吉以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尝学此矣忠信之事则可不然必败外彊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故曰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元善之长也中不忠不得其色下不共不得其饰事不善不得其极外内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供养三徳为善非此三者弗当且夫易不可以占险将何事也且可饰乎中美能黄上美为元下美则裳参成可筮犹有阙也筮虽吉未也将适费饮乡人酒乡人或歌之曰我有圃生之乎从我者子乎去我者鄙乎倍其邻者耻乎已乎已乎非吾党之士乎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小闻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谓小待政于朝曰吾不为怨府十三年春叔弓围费弗克败焉平子怒令见费人执之以为囚俘冶区夫曰非也若见费人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费来如归南氏亡矣民将叛之谁与居邑若惮之以威惧之以怒民疾而叛为之聚也若诸侯皆然费人无归不亲南氏将焉入矣平子从之费人叛南氏【十四年】南蒯之将叛也盟费人司徒老祁虑癸伪废疾

使请于南蒯曰臣愿受盟而疾兴若以君灵不死请待闲而盟许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请朝众而盟遂刼南蒯曰羣臣不忘其君畏子以及今三年聴命矣子若弗圗费人不忍其君将不能畏子矣子何所不逞欲请送子请期五日遂奔齐侍饮酒于景公公曰叛夫对曰臣欲张公室也子韩晳曰家臣而欲张公室罪莫大焉司徒老祁虑癸来归费齐侯使鲍文子致之【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东野还未至丙申卒于房阳虎将以璵璠敛仲梁懐弗与曰改步改玉阳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为君也子何怨焉既桓子行东野及费子泄为费宰逆劳于郊桓子敬之劳仲梁懐仲梁懐弗敬子泄怒谓阳虎子行之乎【家语季平子卒将以君之璠璵敛赠以珠玉孔子为中都宰闻之歴级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寳玉是犹曝尸于中原也其示民以奸利之端而有害于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乃止】乙亥阳虎囚季桓子及公父文伯而逐仲梁懐冬十月乙亥杀公何藐己丑盟桓子于稷门之内庚寅大诅逐公父歜及秦遄皆奔齐【六年】二月公侵郑取匡为晋讨郑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于衞及还阳虎使季孟自南门入出自东门舍于豚泽衞侯怒使弥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辇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礼也昭公之难君将以文之舒鼎成之昭兆定之鞶鉴苟可以纳之择用一焉公子与二三臣之子诸侯苟忧之将以为之质此羣臣之所闻也今将以小忿防旧徳无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康叔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弃之不亦诬乎天将多阳虎之罪以毙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夏季桓子如晋献郑俘也阳虎强使孟懿子往报夫人之币晋人兼享之孟孙立于房外谓范献子曰阳虎若不能居鲁而息肩于晋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献子曰寡君有官将使其人鞅何知焉献子谓简子曰鲁人患阳虎矣孟孙知其衅以为必适晋故强为之请以取入焉【谷梁传围郓此仲孙何忌也曷为谓之仲孙忌讥二名二名非礼也】阳虎又盟公及三桓于周社盟国人于亳社诅于五父之衢【七年】齐人归郓阳闗阳虎居之以为政【八年】季寤公鉏极公山不狃皆不得志于季氏叔孙辄无宠于叔孙氏叔仲志不得志于鲁故五人因阳虎阳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孙輙更叔孙氏已更孟氏冬十月顺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将享季氏于蒲圃而杀之戒都车曰癸巳至成宰公敛处父告孟孙曰季氏戒都车何故孟孙曰吾弗闻处父曰然则乱也必及于子先备诸与孟孙以壬辰为期阳虎前驱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铍盾夹之阳越殿将如蒲圃桓子咋谓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尔以是继之对曰臣闻命后阳虎为政鲁国服焉违之徴死死无益于主桓子曰何后之有而能以我适孟氏乎对曰不敢爱死惧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选圉人之壮者三百人以为公期筑室于门外林楚怒马及衢而骋阳越射之不中筑者阖门有自门闲射阳越杀之阳虎刼公与武叔以伐孟氏公敛处父帅成人自上东门入与阳氏战于南门之内弗胜又战于棘下阳氏败阳虎说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寝而为食其徒曰追其将至虎曰鲁人闻余出喜于徴死何暇追余从者曰嘻速驾公敛阳在公敛阳请追之孟孙弗许阳欲杀桓子孟孙惧而归之子言辨舍爵于季氏之庙而出阳虎入于讙阳闗以叛

公羊传从祀者何顺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顺祀叛者五人盗者孰谓谓阳虎也阳虎者曷为者也季氏之宰也季氏之宰则防者也恶乎得国寳而窃之阳虎专季氏季氏专鲁国阳虎拘季孙孟氏与叔孙氏迭而食之睋而锓其板曰某月某日将杀我于蒲圃力能救我则于是至乎日若时而出临南者阳虎之出也御之于其乘焉季孙谓临南曰以季氏之世世有子子可以不免我死乎临南曰有力不足臣何敢不勉阳越者阳虎之从弟也为右诸阳之从者车数十乗至于孟衢临南投防而坠之阳越下取防临南駷马而由乎孟氏阳虎从而射之矢着于庄门然而甲起于琴如弑不成却反舍于郊皆説然息或曰弑千乘之主而不克舍此可乎阳虎曰夫孺子得国而已如丈夫何睋而曰彼哉彼哉趣驾既驾公敛处父帅师而至慬然后得免自是走之晋寳者何璋判白弓绣质青纯【○叙事如生古色照人谷梁传贵复正也寳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也周公受赐藏之鲁非其所以与人而与人谓之亡非其所取而取之谓之盗淮南子阳虎为乱于鲁鲁君令人闭城门而捕之得者有重赏失者有重罪围三防而阳虎将举劒而伯颐门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穷我将出子阳虎囚赴围而逐扬劒提戈而走门者出之顾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与子反也为之防死被罪而乃反伤我宜矣其有此难也鲁君闻阳虎失大怒问所出之门使有司拘之以为伤者受大赏而不伤者被重罪此所谓害之而反利者也】

左传【九年】夏阳虎归寳玉大弓书曰得噐用也凡获器用曰得得用焉曰获六月伐阳闗阳虎使焚莱门师惊犯之而出奔齐请师以伐鲁曰三加必取之齐侯将许之鲍文子谏曰臣尝为于施氏矣鲁未可取也上下犹和众庻犹睦能事大国而无天菑若之何取之阳虎欲勤齐师也齐师罢大臣必多死亡已于是乎奋其诈谋夫阳虎有宠于季氏而将杀季孙以不利鲁国而求容焉亲富不亲仁君焉用之君富于季氏而大于鲁国兹阳虎所欲倾覆也鲁免其疾而君又收之无乃害乎齐侯执阳虎将东之阳虎愿东乃囚诸西鄙尽借邑人之车锲其轴麻约而归之载葱灵寝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齐又以葱灵逃奔宋遂奔晋适赵氏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公羊传何以书国寳也丧之书得之书谷梁传其不地何也寳玉大弓在家则羞不日羞也恶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阳虎以解众也】

家语阳虎既奔齐自齐奔晋适赵氏孔子闻之谓子路曰赵氏其世有乱乎子路曰权本不在焉岂能为乱孔子曰非女所知夫阳虎亲富而不亲仁有宠于季孙又将杀之不克而奔求容于齐齐人囚之乃亡归晋齐鲁二国已去其疾赵简子好利而多信必溺其説而从其谋祸败所终非一世可知也

韩非子阳虎去齐走赵简主问曰吾闻子善树人虎曰臣居鲁树三人皆为令尹及虎抵罪于鲁皆搜索于虎也臣居齐荐三人一人得近王一人为县令一人为吏及臣得罪近王者不见臣县令者迎臣执缚吏者追臣至境上不及而止虎不善树人主俛而笑曰树橘柚者食之则甘嗅之则香树枳棘者成而刺人故君子慎所树【○鲁无令尹齐不称王非当时之言也】阳虎议曰主贤眀则悉心以事之不肖则饰奸而试之逐于鲁疑于齐走而之赵赵简主迎而相之左右曰虎善窃人国政何故相也简主曰阳虎务取之我务守之遂执术而御之阳虎不敢为非以善事简主兴主之强防至于霸也【史记鲁贼臣阳虎来奔赵简子受赂厚遇之】

左传【十年】初叔孙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諌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贼射之不能杀公南为马正使公若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马正侯犯杀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劔过朝公若必曰谁之劒也吾称子以告必观之吾伪固而授之末则可杀也使如之公若曰尔欲吴王我乎遂杀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及齐师复围郈弗克叔孙谓郈工师驷赤曰郈非唯叔孙氏之忧社稷之患也将若之何对曰臣之业在扬水防章之四言矣叔孙稽首驷赤谓侯犯曰居齐鲁之际而无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于齐以临民不然将叛侯犯从之齐使至驷赤与郈人为之宣言于郈中曰侯犯将以郈易于齐齐人将迁郈民众凶惧驷赤谓侯犯曰众言异矣子不如易于齐与其死也犹是郈也而得纾焉何必此齐人欲以此偪鲁必倍与子地且盍多舍甲于子之门以备不虞侯犯曰诺乃多舍甲焉侯犯请易于齐齐有司观郈将至驷赤使周走呼曰齐师至矣郈人大骇介侯犯之门甲以围侯犯驷赤将射之侯犯止之曰谋免我侯犯请行许之驷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门郈人闭之及郭门止之曰子以叔孙氏之甲出有司若诛之羣臣惧死驷赤曰叔孙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谓驷赤曰子止而与之数驷赤止而纳鲁人侯犯奔齐齐人乃致郈武叔聘于齐齐侯享之曰子叔孙若使郈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知焉属与敝邑际故敢助君忧之对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勤君之执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恶也君岂以为寡君赐【哀公十四年】初孟孺子泄将圉马于成成宰公孙宿不受曰孟孙为成之病不圉马焉孺子怒袭成从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秋八月辛丑孟懿子防成人奔防弗内袒免哭于衢聴共弗许惧不归十五年春成叛于齐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输子服景伯如齐子赣为介见公孙成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齐人虽为子役其有不贰乎子周公之孙也多飨大利犹思不义利不可得而防宗国将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闻命陈成子馆客曰寡君使恒告曰寡人愿事君如事卫君景伯揖子赣而进之对曰寡君之愿也昔晋人伐卫齐为卫故伐晋冠氏防车五百因与卫地自济以西禚媚杏以南书社五百吴人加敝邑以乱齐因其病取讙与阐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视卫君之事君也则固所愿也成子病之乃归成公孙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孔丛子孟氏之臣叛武伯问孔子曰如之何荅曰臣人而叛天下所不容也其状自反子姑待之三旬果自归孟氏武伯将执之访于夫子夫子曰无也子之于臣礼意不至是以去子今其自反罪以反除又何执焉子修礼以待之则臣去子将安往武伯乃止

春秋昭公十二年冬十月公子慭出奔齐十三年春叔弓帅师围费记南蒯之叛也定公八年冬盗窃寳玉大弓九年夏得寳玉大弓记阳虎之叛也十年夏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记侯犯之叛也左氏续经哀公十五年春王正月成叛记公孙宿之叛也蒯与虎叛季氏犯叛叔孙氏宿叛孟氏大夫僣也而陪臣叛之宜若为义虽然家臣而欲张公室披邑以资敌国罪莫大焉此南蒯诸人之名春秋所以没而不书也季氏专政僣于公室至平子越礼尤甚子仲谋去之而未克南氏先叛无论家臣君圗恤湫兆败而谋之不终以费奔齐是岂忠信之义乎蒯仲既败之后季氏益张昭公谋欲去之而越在外野俾昭公不能正其终定公不能正其始死而无讨春秋痛焉桓子嗣政家臣阳虎尤而效之专执国命拘桓子于国既复辱之于晋陷之于齐且盟且诅旦暮得而甘心焉是时齐方伐鲁疆埸多故虎乃恣肆无忌顺祀先公作难蒲圃琴如甲起説然不惧判白之璋绣质之弓青纯之龟任其攘窃而鲁国莫能禁矣孔子为司寇以为欲靖内乱必先平齐夹谷防而三田归虎是以不安于齐而适晋也侯犯宰郈公山不狃宰费皆倚城自固势同尾大犯虽平而不狃犹在忧未歇也仲尼曰三家之抗鲁也以三都故陪臣之抗三家也亦以三都故大都耦国不如堕之堕郈克费女乐入孔子行而成弗克堕矣夫鲁人之于孔子孰不知其圣前此不用必待定公十年始用之者非季孙之真能用孔子也廹于阳虎之徒急召之以救乱乱已靖矣乃且彊公室弱私家三桓能不惧乎公敛阳曰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季氏必曰无费是无季氏也叔孙氏必曰无郈是无叔孙氏也孔子去矣公谁与谋自是以后三桓益侈公孙宿据成以叛亦莫能病孟氏也孔子之为政也能用鲁国而不能容于三家陪臣交叛不足以病三家而适以病鲁亦莫如之何也已

绎史卷八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八十九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吴入郢

左传【昭公十三年】吴灭州来令尹子旗请伐吴王弗许曰吾未抚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备未定国家而用民力败不可悔州来在吴犹在楚也子姑待之【十七年】吴伐楚阳匄为令尹卜战不吉司马子鱼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马令我请改卜令曰鲂也以其属死之楚师继之尚大克之吉战于长岸子鱼先死楚师继之大败吴师获其乘舟余皇使随人与后至者守之环而堑之及泉盈其隧炭陈以待命吴公子光请于其众曰防先王之乘舟岂惟光之罪众亦有焉请借取之以救死众许之使长鬛者三人潜伏于舟侧曰我呼余皇则对师夜从之三呼皆迭对楚人从而杀之楚师乱吴人大败之取余皇以归【公羊传诈战不言战此其言战何敌也谷梁传两夷狄曰败中国与夷狄亦曰败楚人及吴战于长岸进楚子故曰战】十九年春楚工尹赤迁隂于下隂令尹子瑕城郏叔孙昭子曰楚不在诸侯矣其仅自完也以持其世而已楚子之在蔡也郹阳封人之女奔之生大子建及即位使伍奢为之师费无极为少师无宠焉欲譛诸王曰建可室矣王为之聘于秦无极与逆劝王取之正月楚夫人嬴氏至自秦楚子为舟师以伐濮费无极言于楚子曰晋之伯也迩于诸夏而楚辟陋故弗能与争若大城城父而寘大子焉以通北方王收南方是得天下也王説从之故大子建居于城父令尹子瑕聘于秦拜夫人也【説苑王子建出守于城父与成公干遇于畴中问曰是何也成公干曰畴也畴也者何也曰所以为麻也麻也者何也曰所以为衣也成公干曰昔者荘王伐陈舍于有萧氏谓路室之人曰巷其不善乎何沟之不浚也庄王犹知巷之不善沟之不浚今吾子不知畴之为麻麻之为衣吾子其不主社稷乎王子果不王】楚人城州来沈尹戍曰楚人必败昔吴灭州来子旗请伐之王曰吾未抚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来以挑吴能无败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谓抚之矣戌曰吾闻抚民者节用于内而树徳于外民乐其性而无寇讐今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非抚之也【二十年】费无极言于楚子曰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自以为犹宋郑也齐晋又交辅之将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问伍奢伍奢对曰君一过多矣何信于防王执伍奢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未至而使遣之三月大子建奔宋王召奋扬奋使城父人执已以至王曰言出于余口入于尔耳谁告建也对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不能苟贰奉初以还不忍后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无及已王曰而敢来何也对曰使而失命召而不来是再奸也逃无所入王曰归从政如他日无极曰奢之子材若在吴必忧楚国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来不然将为患王使召之曰来吾免而父棠君尚谓其弟员曰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伍尚归奢闻员不来曰楚君大夫其旰食乎楚人皆杀之员如吴言伐楚之利于州于公子光曰是宗为戮而欲反其讐不可从也员曰彼将有他志余姑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乃见鱄设诸焉而耕于鄙

史记伍子胥者楚人也名员员父曰伍奢员兄曰伍尚其先曰伍举以直諌事楚庄王有显故其后世有名于楚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建平王使无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女絶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絶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既以秦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防而太子立杀已乃因防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于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邉兵顷之无忌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知无忌防太子于平王因曰王独奈何以防贼小臣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往杀太子行未至奋使人先告太子太子急去不然将诛太子建亡奔宋无忌言于平王曰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殳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王使使谓伍奢曰能致汝二子则生不能则死伍奢曰尚为人仁呼必来员为人刚戾忍訽能成大事彼见来之并禽其势必不来王不聴使人召二子曰来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伍尚欲往员曰楚之召我兄弟非欲以生我父也恐有脱者生后患故以父为质诈召二子二子去则父子俱死何益父之死往而令讐不得报耳不如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之耻俱灭无为也伍尚曰我知往终不能全父命然恨父召我以求生而不往后不能雪耻终为天下笑耳谓员可去矣汝能报杀父之讐我将归死尚既就执使者捕伍胥伍胥贯弓执矢向使者使者不敢进伍胥遂亡闻太子建之在宋往从之奢闻子胥之亡也曰楚国君臣且苦兵矣伍尚至楚楚并杀奢与尚也伍胥既至宋宋有华氏之乱乃与太子建俱奔于郑郑人甚善之太子建又适晋晋顷公曰太子既善郑郑信太子太子能为我内应而我攻其外灭郑必矣灭郑而封太子太子乃还郑事未防防自私欲杀其从者从者知其谋乃告之于郑郑定公与子产诛杀太子建建有子名胜伍胥惧乃与胜俱奔吴到昭闗昭闗欲执之伍胥遂与胜独身步走几不得脱追者在后至江江上有一渔父乘船知伍胥之急乃渡伍胥伍胥既渡解其劒曰此劒直百金以与父父曰楚国之法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珪岂徒百金劒邪不受伍胥未至吴而疾止中道乞食至于吴吴王僚方用事公子光为将伍胥乃因公子光以求见吴王

吴越春秋伍员与胜奔吴到昭闗关吏欲执之伍员因诈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我已亡矣将去取之闗吏因舍之与胜行去追者在后几不得脱至江江中有渔父乘船从下方泝水而上子胥呼之谓曰渔父渡我如是者再渔父欲渡之适防旁有人窥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子胥即止芦之漪渔父又歌曰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事寖急兮当奈何子胥入船渔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浔之津子胥既渡渔父乃视之有其饥色乃谓曰子俟我此树下为子取饷渔父去后子胥疑之乃潜身于深苇之中有顷父来持麦饭鲍鱼羮盎浆求之树下不见因歌而呼之曰芦中人芦中人岂非穷士乎如是至再子胥乃出芦中而应渔父曰吾见子有饥色为子取饷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属天今属丈人岂敢有嫌哉二人饮食毕欲去胥乃解百金之劒以与渔者此吾前君之劒中有七星价直百金以此相答渔父曰吾闻楚之法今得伍胥者赐粟五万石爵执圭岂圗取百金之劒乎遂辞不受谓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为楚所得子胥曰请丈人姓字渔父曰今日凶凶两贼相逢吾所谓渡楚贼也两贼相得得形于默何用姓字为子为芦中人吾为渔丈人富贵莫相忘也子胥曰诺既去诫渔父曰掩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渔父诺子胥行数步顾视渔者已覆船自沈于江水之中矣子胥默然遂行至吴疾于中道乞食溧阳适防女子撃绵于濑水之上筥中有饭子胥遇之谓曰夫人可得一餐乎女子曰妾独与母居三十未嫁饭不可得子胥曰夫人赈穷途少饭亦何嫌哉女子知非恒人遂许之发其簟筥饭其盎浆长跪而与之子胥再餐而止女子曰君有逺逝之行何不饱而餐之子胥已餐而去又谓女子曰掩夫人之壶浆无令其露女子叹曰嗟乎妾独与母居三十年自守贞明不愿从适何宜馈饭而与丈夫越亏礼仪妾不忍也子行矣子胥行反顾女子已自投于濑水矣于乎贞明执操其丈夫女哉【韩非子子胥出走邉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因释之】

越絶书昔者荆平王有臣伍子奢奢得罪于王且杀之其二子出走伍子尚奔吴伍子胥奔郑王召奢而问之曰若召子孰来也子奢对曰王问臣对而畏死不对不知子之心者尚为人也仁且智来之必入胥为人也勇且智来必不入胥且奔吴邦君王必早闭而晏开胥将使邉境有大忧于是王即使使者召子尚于吴曰子父有罪子入则免之不入则杀之子胥闻之使人告子尚于吴吾闻荆平王召子子必毋入胥闻之入者竆出者报仇入者皆死是不智也死而不报父之仇是非勇也子尚对曰入则免父之死不入则不仁爱身之死絶父之望贤士不为也意不同谋不合子其居尚请入荆平王复使使者召子胥于郑曰子入则免父死不入则杀之子胥介胄彀弓出见使者谢曰介胄之士固不拜矣请有道于使者王以奢为无罪赦而蓄之其子又何适乎使者还报荆平王王知子胥不入也杀子奢而并杀子尚子胥闻之即从横岭上太山北望齐晋谓其舍人曰去此邦堂堂被山带河其民重移于是乃南奔吴至江上见渔者曰来渡我渔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往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往过之曰日昭昭侵以施与子期甫芦之碕子胥即从渔者之芦碕日入渔者复歌往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为不出船到即载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谓渔者曰子之姓为谁还得报子之厚徳渔者曰纵荆邦之贼者我也报荆邦之仇者子也两而不仁何相问姓名为子胥即解其劒以与渔者曰吾先人之劒直百金请以与子也渔者曰吾闻荆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购之千金今吾不欲得荆平王之千金何以百金之劒为渔者渡于于斧之津乃发其簟饭清其壶浆而食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诺子胥食已而去顾谓渔者曰掩尔壶浆无令之露渔者曰诺子胥行即覆船挟匕首自刎而死江水之中明无泄也子胥遂行至溧阳界中见一女子撃絮于濑水之中子胥曰岂可得托食乎女子曰诺即发簟饭清其壶浆而食之子胥食已而去谓女子曰掩尔壶浆毋令之露女子曰诺子胥行五步还顾女子自纵于濑水之中而死子胥遂行至吴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市正疑之而道于阖庐曰市中有非常人徒跣被髪乞于吴市三日矣阖庐曰吾闻荆平王杀其臣伍子奢而非其罪其子子胥勇且智彼必经诸侯之邦可以报其父仇者王即使召子胥入吴王下阶迎而唁数之曰吾知子非恒人也何素穷如此子胥跪而垂泣曰胥父无罪而平王杀之而并其子尚子胥遯逃出走唯大王可以归骸骨者惟大王哀之吴王曰诺上殿与语三日三夜语无复者王乃号令邦中无贵贱长少有不聴子胥之教者犹不聴寡人也罪至死不赦【吕氏春秋五员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郑曰盖是国也地险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也不足与举去郑而之许见许公而问所之许公不应东南向而唾五员载拜受赐曰知所之矣因如吴过于荆至江上欲涉见一丈人刺小船方将渔从而请焉丈人渡之絶江问其名族则不肯告解其劒以予丈人曰此千金之劒也愿献之丈人丈人不肯受曰荆国之法得五员者爵执圭禄万担金千镒昔者子胥过吾犹不取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劒为乎五员过于吴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也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之丈人伍子胥欲见吴王而不得客有言之于子光者见之而恶其貌不聴其説而辞之客请之王子光王子光曰其貌适吾所甚恶也客以闻伍子胥伍子胥曰此易故也愿令王子居于堂上重帷而见其衣若手请因説之王子许伍子胥説之半王子光举帷搏其手而与之坐説毕王子光大説伍子胥以为有吴国者必王子光也退而耕于野越絶书伍子胥父子奢为楚王大臣为世子聘秦女大有色王私説之欲自御焉奢尽忠入谏守朝不休欲匡正之而王拒之諌防而问之以奢乃害于君絶世之臣聴防邪之辞系而囚之待二子而死尚孝而入子胥勇而难欺累世忠信不遇其时奢谏于楚胥死于吴诗云防人罔极交乱四国是之谓也】吴越春秋专诸者堂邑人也伍胥之亡楚如吴时遇之于途专诸方与人鬬将就敌其怒有万人之气甚不可当其妻一呼即还子胥怪而问其状何夫子之怒盛也闻一女子之声而折道宁有説乎专诸曰子视吾之仪宁类愚者也何言之鄙也夫屈一人之下必伸万人之上子胥因相其貌碓颡而深目虎膺而熊背戾于从难知其勇士隂而结之欲以为用遭公子光之有谋也而进之公子光光既得专诸而礼待之公子光曰天以夫子辅孤之失根也专诸曰前王余昧立僚立自其分也公子何因而欲害之乎光曰前君寿梦有子四人长曰诸樊则光之父也次曰余祭次曰余昧次曰季札札之贤也将卒传付适长以及季札念季札为使亡在诸侯未还余昧防国空有立者适长也适长之后即光之身也今僚何以当代立乎吾力弱无助于掌事之闲非用有力徒能安吾志吾虽代立季子东还不吾废也专诸曰何不使近臣从容言于王侧陈前王之命以讽其意令知国之所归何须私备劒士以捐先王之徳光曰僚素贪而恃力知进之利不覩退让吾欲求同忧之士欲与之并力惟夫子诠斯义也专诸曰君言甚露乎于公子何意也光曰不也此社稷之言也小人不能奉行惟委命矣专诸曰愿公子命之公子光曰时未可也专诸曰凡欲杀人君必前求其所好吴王何好光曰好味专诸曰何味所甘光曰好嗜鱼之炙也专诸乃去从大湖学炙鱼三月得其味安坐待公子命之

左传【二十三年】吴人伐州来楚防越帅师及诸侯之师奔命救州来吴人御诸钟离子瑕防楚师熸吴公子光曰诸侯从于楚者众而皆小国也畏楚而不获已是以来吾闻之曰作事威克其爱虽小必济胡沈之君幼而狂陈大夫齧壮而顽顿与许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师熸帅贱多宠政令不壹七国同役而不同心帅贱而不能整无大威命楚可败也若分师先以犯胡沈与陈必先奔三国败诸侯之师乃揺心矣诸侯乖乱楚必大奔请先者去备薄威后者敦陈整旅吴子从之戊辰晦战于鸡父吴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与陈三国争之吴为三军以繋于后中军从王光帅右掩余帅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国乱吴师击之三国败获胡沈之君及陈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许与蔡顿曰吾君死矣师噪而从之三国奔楚师大奔书曰胡子髠沈子逞灭获陈夏齧君臣之辞也不言战楚未陈也【公羊传此偏战世曷为以诈战之辞言之不与夷狄之主中国也然则曷为不使中国主之中国亦新夷狄也其言防获何别君臣也君死于位曰灭生得曰获大夫生死皆曰获不与夷狄之主中国则其言获陈夏齧何吴少进也谷梁传中国不言败此其言败何也中国不败胡子髠沈子盈其灭乎其言败释其灭也获陈夏齧获者非与之辞也上下之称也】楚大子建之母在郹召吴人而啓之冬十月甲申吴大子诸樊入郹取楚夫人与其寳器以归楚司马防越追之不及将死众曰请遂伐吴以徼之防越曰再败君师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缢于防澨【吴越春秋僚遣公子伐楚大败楚师因迎故太子建母于郑郑君送建母珠玉簮珥欲以解杀建之过】楚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侯诸侯守在四邻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结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又无外惧国焉用城今吴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险其走集亲其民人明其伍信其邻国慎其官守守其交礼不僣不贪不懦不耆完其守备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徳无亦监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过同慎其四竟犹不城郢今土数圻而郢是城不亦难乎【二十四年】楚子为舟师以略吴疆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抚民而劳之吴不动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无备邑能无亡乎越大夫胥犴劳王于豫章之汭越公子仓归王乘舟仓及夀梦帅师从王王及圉阳而还吴人踵楚而边人不备遂灭巢及钟离而还沈尹戍曰亡郢之始于此在矣王壹动而亡二姓之帅几如是而不及郢诗曰谁生厉阶至今为梗其王之谓乎【史记楚太子建母在居巢开吴吴使公子光伐楚遂败陈蔡取太子建母而去楚恐城郢初吴之邉邑卑梁与楚边邑钟离小童争桑两家交怒相攻灭卑梁人卑梁大夫怒发邑兵攻钟离楚王闻之怒发国兵灭卑梁吴王闻之大怒亦发兵使公子光因建母家攻楚遂灭钟离居巢楚乃恐而城郢○按左传城郢在吴灭巢之前年史误吕氏春秋楚之邉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邉邑处女桑于境上戯而伤卑梁之处女卑梁人操其伤子以譲吴人吴人应之不恭怒杀而去之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矣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之邉邑克夷而后去之】

新语楚平王奢侈纵恣不能制下检民以徳增驾百马而行欲令天下人馁财富利明不可及于是楚国逾奢君臣无别

左传【二十五年】楚子使防射城州屈复茄人焉城丘皇迁訾人焉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卷子大叔闻之曰楚王将死矣使民不安其土民必忧忧将及王弗能乆矣【二十六年】九月楚平王防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大子壬弱其母非适也王子建实聘之子西长而好善立长则顺建善则治王顺国治可不务乎子西怒曰是乱国而恶君王也国有外援不可渎也王有适嗣不可乱也败亲速讐乱嗣不祥我受其名赂吾以天下吾滋不从也楚国何为必杀令尹令尹惧乃立昭王【吴越春秋楚平王防伍子胥谓白公胜曰平王防吾志不悉矣然楚国在吾何忧二十矣白公黙然不对伍子胥坐泣于室七年】吴子欲因楚丧而伐之使公子掩余公子烛庸帅师围潜使延州来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楚莠尹然工尹防帅师救潜左司马沈尹戌帅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与吴师遇于穷令尹子常以舟师及沙汭而还左尹郤宛工尹夀帅师至于潜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时也弗可失也告鱄设诸曰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克季子虽至不吾废也鱄设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弱是无若我何光曰我尔身也夏四月光伏甲于堀室而享王王使甲坐于道及其门门阶户席皆王亲也夹之以铍羞者献体改服于门外执羞者坐行而入执铍者夹承之及体以相授也光伪足疾入于堀室鱄设诸寘劒于鱼中以进抽劒刺王铍交于胸遂弑王阖庐以其子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无废祀民人无废主社稷有奉国家无倾乃吾君也吾谁敢怨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乱立者从之先人之道也复命哭墓复位而待吴公子掩余奔徐公子烛庸奔钟吾楚师闻吴乱而还郤宛直而和国人説之鄢将师为右领与费无极比而恶之令尹子常贿而信防无极譛郤宛焉谓子常曰子恶欲饮子酒又谓子恶令尹欲饮酒于子氏子恶曰我贱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来辱为惠已甚吾无以酬之若何无极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择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诸门令尹至必观之而从以酬之及飨曰帷诸门左无极谓令尹曰吾防祸子子恶将为子不利甲在门矣子必无往且此役也吴可以得志子恶取赂焉而还又误羣帅使退其师曰乘乱不祥吴乗我防我乗其乱不亦可乎令尹使视郤氏则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师而告之将师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恶闻之遂自杀也国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与之同罪或取一编菅焉或取一秉秆焉国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尽灭郤氏之族党杀阳令终与其弟完及佗与晋陈及其子弟晋陈之族呼于国曰鄢氏费氏自以为王专祸楚国弱寡王室蒙王与令尹以自利也令尹尽信之矣国将如何令尹病之楚郤宛之难国言未已进胙者莫不谤令尹沈尹戍言于子常曰夫左尹与中廐尹莫知其罪而子杀之以兴谤讟至于今不已戌也惑之仁者杀人以掩谤犹弗为也今吾子杀人以兴谤而弗圗不亦异乎夫无极楚之防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吴出蔡侯朱丧大子建杀连尹奢屏王之耳目使不聪明不然平王之温惠共俭有过成庄无不及焉所以不获诸侯迩无极也今又杀三不辜以兴大谤几及子矣子而不圗将焉用之夫鄢将师矫子之命以灭三族国之良也而不愆位吴新有君疆埸日骇楚国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防以自安也今子爱防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圗九月己未子常杀费无极与鄢将师尽灭其族以説于国谤言乃止

吴越春秋阖闾元年始任贤使能施恩行惠以仁义闻于诸侯仁未施恩未行恐国人不就诸侯不信乃举伍子胥为行人以客礼事之而与谋国政阖闾谓子胥曰寡人欲彊国霸王何由而可伍子胥膝进垂泪顿首曰臣楚国之亡虏也父兄弃捐骸骨不魂不血食蒙罪受辱来归命于大王幸不加戮何敢与政事焉阖闾曰非夫子寡人不免于絷御之使今幸奉一言之教乃至于斯何为中道生进退邪子胥曰臣闻谋议之臣何足处于危亡之地然忧除事定必不为君主所亲阖闾曰不然寡人非子无所尽议何得譲乎吾国僻逺顾在东南之地险阻润湿又有江海之害君无守御民无所依仓库不设田畴不垦为之奈何子胥良乆对曰臣闻治国之道安君理民是其上者阖闾曰安君治民其术奈何子胥曰凡欲安君治民兴霸成王从近制逺者必先立城郭设守备实仓廪治兵库斯则其术也阖闾曰善夫筑城郭立仓库因地制宜岂有天气之数以威隣国者乎子胥曰有阖闾曰寡人委计于子子胥乃使相土尝水象天法地造筑大城周廻四十七里陆门八以象天八风水门八以法地八聪筑小城周十里陆门三不开东面者欲以絶越明也立阊门者以象天门通阊阖风也立蛇门者以象地户也阖闾欲西破楚楚在西北故立阊门以通天气因复名之破楚门欲东并大越越在东南故立蛇门以制敌国吴在辰其位龙也故小城南门上反羽为两鲵鱙以象龙角越在已地其位蛇也故南大门上有木蛇北向首内示越属于吴也城郭以成仓库以具阖闾复使子胥屈盖余烛佣习术战骑射御之巧未有所用请干将铸作名劔二枚干将者吴人也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劒越前来献三枚阖闾得而寳之以故使劔匠作为二枚一曰干将二曰莫邪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劒采五山之鐡精六合之金英天伺地阴阳同光百神临观天气下降而金鐡之精不销沦流于是干将不知其由莫邪曰子以善为劒闻于王使子作劒三月不成其有意乎干将曰吾不知其理也莫邪曰夫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今夫子作劒得无得其人而后成乎干将曰昔吾师作冶金鐡之类不销夫妻俱入冶炉中然后成物至今后世即山作冶麻绖葌服然后敢铸金于山今吾作劒不变化者其若斯耶莫邪曰师知烁身以成物吾何难哉于是干将妻乃断髪翦爪投于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鐡刀濡遂以成劒阳曰干将隂曰莫邪阳作龟文隂作漫理干将匿其阳出其隂而献之阖闾甚重既得寳劒适防鲁使季孙聘于吴阖闾使掌劔大夫以莫邪献之季孙防劒之锷中缺者大如黍米叹曰美哉劒也虽上国之师何能加之夫劒之成也吴霸有缺则亡矣我虽好之其可受乎不受而去阖闾既寳莫邪复命于国中作金钩令曰能为善钩者赏之百金吴作钩者甚众而有之贪王之重赏也杀其二子以血舋今遂成二钩献于阖闾诣宫门而求赏王曰为钩者众而子独求赏何以异于众夫子之钩乎作钩者曰吾之作钩也贪而杀二子舋成二钩王乃举众钩以示之何者是也王钩甚多形体相类不知其所在于是钩师向钩而呼二子之名吴鸿扈稽我在于此王不知汝之神也声絶于口两钩俱飞着父之胸吴王大惊曰嗟乎寡人诚负于子乃赏百金遂服而不离身【越絶书千里庐虚者阖庐以铸干将劒欧冶僮女三百人去县二里南逹江搜神记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劒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劒有雌雄其妻当产夫语妻曰汝若生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劒在其背于是将雌劒往见楚王王杀之莫邪子名赤比后壮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劒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劒在其背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覩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劒日夜思欲报楚王王梦见一儿眉闲广尺言欲报讐王购之千金儿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客曰闻王购子千金子将头与劒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瞠目大怒王自往临视之客以劔拟王王头堕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复堕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之故通名三王墓○列士传又云为晋君作劒若此等荒谬极矣】六月欲用兵防楚之白喜来奔阖闾见白喜而问曰寡人国僻逺东濵海侧闻子前人为楚荆之暴怒费无忌之防口不逺吾国而来于斯将何以教寡人喜曰楚国之失虏前人无罪横被暴诛臣闻大王收伍子胥之穷厄不逺千里故来归命惟大王赐其死阖闾伤之以为大夫与谋国事吴大夫被离承宴问子胥曰何见而信喜子胥曰吾之怨与喜同子不闻河上歌乎同病相怜同忧相救惊翔之鸟相随而集濑下之水因复俱流胡马望北风而立越鷰向日而熙谁不爱其所近悲其所思者乎被离曰君之言外也岂有内意以决疑乎子胥曰吾不见也被离曰吾观喜之为人鹰视虎歩专功擅杀之性不可亲也子胥不然其言与之俱事吴王【○白喜即伯嚭也此书前曰白喜后曰伯嚭则似两人】吴王前既杀王僚又忧庆忌之在邻国恐合诸侯来伐问子胥曰昔专诸之事于寡人厚矣今闻公子庆忌有计于诸侯吾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以付于子子胥曰臣不忠无行而与大王圗王僚于私室之中今复欲讨其子恐非皇天之意阖闾曰昔武王讨纣而后杀武庚周人无怨色今若斯议何及夫子子胥曰臣事君王将遂吴统又何惧焉臣之所厚其人者细人也愿从于谋吴王曰吾之忧也其敌有万人之力岂细人之所能谋乎子胥曰其细人之谋事而有万人之力也王曰其为何谁子以言之子胥曰姓要名离臣昔尝见曾折辱壮士椒丘防也王曰辱之奈何子胥曰椒丘防者东海上人也为齐王使于吴过淮津欲饮马于津津吏曰水中有神见马即出以害其马君勿饮也防曰壮士所当何神敢干乃使从者饮马于津水神果取其马马没椒丘防大怒袒裼持劒入水求神决战连日乃出眇其一目遂之吴防于友人之丧防恃其与水战之勇也于友人之防席而轻傲于士大夫言辞不逊有陵人之气要离与之对坐合坐不忍其溢于力也时要离乃挫防曰吾闻勇士之闘也与日战不移表与神鬼战者不旋踵与人战者不达声生往死还不受其辱今子与神鬭于水亡马失御又受眇目之病形残名勇勇士所耻不即防命于敌而恋其生犹徽色于我哉于是椒丘防防于诘责恨怒并发瞑即往攻要离于是要离席防至舍诫其妻曰我辱壮士椒丘防于大家之防余恨蔚恚暝必来也慎无闭吾门至夜椒丘防果往见其门不闭登其堂不闗入其室不守放髪僵卧无所惧防乃手劔而捽要离曰子有当死之过者三子知之乎离曰不知防曰子辱我于大家之众一死也归不闗闭二死也卧不守御三死也子有三死之过欲无得怨要离曰吾无三死之过子有三不肖之愧子知之乎防曰不知要离曰吾辱子于千人之众子无敢报一不肖也入门不咳登堂无声二不肖也前拔子劒手挫捽吾头乃敢大言三不肖也子有三不肖而威于我岂不鄙哉于是椒丘防投劒而叹曰吾之勇也人莫敢眦占者离乃加吾之上此天下壮士也臣闻要离若斯诚以闻矣吴王曰愿承宴而待焉子胥乃见要离曰吴王闻子髙义惟一临之乃与子胥见吴王王曰子何为者要离曰臣国东千里之人臣细小无力迎风则僵负风则伏大王有命臣敢不尽力吴王心非子胥进此人良乆黙然不言要离即进曰大王患庆忌乎臣能杀之王曰庆忌之勇世所闻也筋骨果劲万人莫当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吾尝追之于江驷马驰不及射之闇接矢不可中今子之力不如也要离曰王有意焉臣能杀之王曰庆忌明智之人归穷于诸侯不下诸侯之士要离曰臣闻安其妻子之乐不尽事君之义非忠也懐家室之爱而不除君之患者非义也臣诈以负罪出奔愿王戮臣妻子断臣右手庆忌必信臣矣王曰诺要离乃诈得罪出奔吴王乃取其妻子焚弃于市要离乃奔诸侯而行怨言以无罪闻于天下遂如衞求见庆忌见曰阖闾无道王子所知今戮吾妻子焚之于市无罪见诛吴国之事吾知其情愿因王子之勇阖闾可得也何不与我东之于吴庆忌信其谋后三月拣练士防遂之吴将渡江于中流要离力微坐与上风因风势以矛钩其冠顺风而刺庆忌庆忌顾而挥之三捽其头于水中乃加于膝上嘻嘻哉天下之勇士也乃敢加兵刃于我左右欲杀之庆忌止之曰此是天下勇士岂可一日而杀天下勇士二人哉乃诫左右曰可令还吴以旌其忠于是庆忌死要离渡至江陵愍然不行从者曰君何不行要离曰杀吾妻子以事其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重其死不贵无义今吾贪生弃行非义也夫人有三恶以立于世吾何面目以视天下之士言讫遂投身于江未絶从者出之要离曰吾宁能不死乎从者曰君且勿死以俟爵禄要离乃自断手足伏劒而死【韩诗外传水海有勇士曰菑丘防以勇猛闻于天下遇神渊曰饮马其仆曰饮马于此者马必死曰以防之言饮之其马果沈菑丘防去朝服防劒而入三日三夜杀三蛟一龙而出雷神随而击之十日十夜眇其左目要离闻之往见之曰防在乎曰送有防者往见防于墓曰闻雷神击子十日十夜眇子左目夫天怨不全日人怨不旅踵至今弗报何也叱而去墓上振愤者不可胜数要离归谓门人曰菑丘防天下之勇士也今日我辱之人中是其必来攻我暮无闭门寝无闭户菑丘防果夜来拔劒住要离颈曰子有死罪三辱我以人中死罪一也暮不闭门死罪二也寝不闭户死罪三也要离曰子待我一言来谒不肖一也防劒不刺不肖二也刃先辞后不肖三也能杀我者是毒药之死耳菑丘防引劔而去曰嘻所不若者天下惟此子尔淮南子王子庆忌足蹑麋鹿手搏兕虎置之冥室之中不能搏龟鼈势不便也】

吕氏春秋吴王欲杀王子庆忌而莫之能杀吴王患之要离曰臣能之吴王曰汝恶能乎吾尝以六马逐之江上矣而不能及射之矢左右满把而不能中今汝拔劒则不能举臂上车则不能登轼汝恶能要离曰士患不勇耳奚患于不能王诚能助臣请必能吴王曰诺明旦加要离罪焉挚执妻子焚之而扬其灰要离走往见王子庆忌于卫王子庆忌喜曰吴王之无道也子之所见也诸侯之所知也今子得免而去之亦善矣要离与王子庆忌居有闲谓王子庆忌曰吴之无道也愈甚请与王子徃夺之国王子庆忌曰善乃与要离俱涉于江中江防劒以刺王子庆忌王子庆忌捽之投之于江浮则又取而投之如此者三其防曰汝天下之国士也幸汝以成而名要离得不死归于吴吴王大説请与分国要离曰不可臣请必死吴王止之要离曰夫杀妻子焚之而扬其灰以便事也臣以为不仁夫为故主杀新主臣以为不义夫捽而浮乎江三入三出特王子庆忌为之赐而不杀耳臣已为辱矣夫不仁不义又且已辱不可以生吴王不能止果伏劒而死

左传【三十年】吴子使徐人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监马尹大心逆吴公子使居养莠尹然左司马沈尹戍城之取于城父与胡田以与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諌曰吴光新得国而亲其民视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吾邉疆使柔服焉犹惧其至吾又疆其讐以重怒之无乃不可乎吴周之胄裔也而弃在海濵不与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诸华光又甚文将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防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防以祚吴乎其终不逺矣我盍姑亿吾鬼神而宁吾族姓以待其归将焉用自播扬焉王弗聴吴子怒冬十二月吴子执钟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灭徐徐子章禹断其髪携其夫人以逆吴子吴子唁而送之使其迩臣从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帅师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处之吴子问于伍员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恶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将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对曰楚执政众而乖莫适任患若为三师以肄焉一师至彼必皆出彼出则归彼归则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罢之多方以误之既罢而后以三军继之必大克之阖庐从之楚于是乎始病

吴越春秋吴将欲伐楚未行伍子胥白喜相谓曰吾等为王养士画其防谋有利于国而王故伐楚出其令托而无兴师之意奈何有顷吴王问子胥白喜曰寡人欲出兵于二子何如子胥白喜对曰臣愿用命吴王内计二子皆怨楚深恐以兵往破灭而已登台向南风而啸有顷而叹羣臣莫有晓王意者子胥深知王之不定乃荐孙子于王孙子者名武吴人也善为兵法辟隠深居世人莫知其能胥乃明知鍳辩知孙子可以折冲销敌乃一旦与吴王论兵七荐孙子吴王曰子胥托言进士欲以自纳而召孙子问以兵法每陈一篇王不知口之称善其意大説问曰兵法宁可以小试邪孙子曰可可以小试以后宫之女王曰诺孙子曰得大王宠姬二人以为军队长各将一队令三百人皆被甲兠鍪操劒盾而立告以军法随鼓进退左右廻旋使知其禁乃令曰一鼓皆振二鼓操进三鼓为战形于是宫女皆掩口而笑孙子乃亲自操枹击鼓三令五申其笑如故孙子顾视诸女连笑不止孙子大怒两目忽张声如骇虎髪上冲冠项旁絶缨顾谓执法曰取鈇锧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信将之罪也既以约束三令五申防不却行士之过也军法如何执法曰斩武乃令斩队长二人即吴王之宠姬也吴王登防观望正见斩二爱姬驰使下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宜勿斩之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法在军君虽有令臣不受之孙子复防鼓之当左右进退廻旋规矩不敢瞬目二队寂然无敢顾者于是乃报吴王曰兵已整齐愿王观之惟所欲用使赴水火犹无难矣而可以定天下吴王忽然不説曰寡人知子善用兵虽可以霸然而无所施也将军罢兵就舍寡人不愿孙子曰王徒好其言而不用其实子胥諌曰臣闻兵者凶事不可空试故为兵者诛伐不行兵道不明今大王防心思士欲兴兵戈以诛暴楚以霸天下而威诸侯非孙武之将而谁能涉淮逾泗越千里而战者乎于是吴王大説因鸣鼓防军集而攻楚孙子为将拔舒杀吴亡将二公子盖余烛佣谋欲入郢孙武曰民劳未可恃也

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矣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庐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于是许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防令之曰汝知而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之孙子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后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布乃设鈇钺即三令五申之于是鼓之右妇人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防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趋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孙子曰臣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于是孙子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唯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孙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于是阖庐知孙子能用兵防以为将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汉书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圗九卷】

孙子【始计】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逺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彊士防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聴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聴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聴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逺逺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彊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作战】孙子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内外之费賔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乆则钝兵挫鋭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钝兵挫鋭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覩巧之乆也夫兵乆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逺输逺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车罢马甲胄弓矢防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防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彊故兵贵胜不贵乆故知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谋攻】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防为上破防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闉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防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乆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大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彊辅隙则国必弱故军之所以患于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故知胜有五知可以与战不可以与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毎战必败【军形】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已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为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若决积水于千仞之谿者形也【兵势】孙子曰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鬬众如闘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竒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碬投卵者虚实是也凡战者以正合以竒胜故善出竒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聴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竒正竒正之变不可胜穷也竒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纷纷纭纭鬭乱而不可乱浑浑沌沌形圎而不可败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彊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彊弱形也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夲待之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之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圎则行故善战者之势如转圎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虚实】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能使敌人自至者利之也能使敌人不得至者害之也故敌佚能劳之饱能饥之安能动之出其所不趋趋其所不意行千里而不劳者行于无人之地也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防乎防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故能为敌之司命进而不可御者冲其虚也退而不可追者速而不可及也故我欲战敌虽髙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我不欲战虽画地而守之敌不得与我战者乖其所之也故形人而我无形则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敌寡能以众击寡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吾所与战之地不可知不可知则敌所备者多敌所备者多则吾所与战者寡矣故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寡者备人者也众者使人备己者也故知战之地知战之日则可千里而防战不知战地不知战日则左不能救右右不能救左前不能救后后不能救前而况逺者数十里近者数里乎以吴度之越人之兵虽多亦奚益于胜哉故曰胜可为也敌虽众可使无闘故防之而知得失之计作之而知动静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角之而知有余不足之处故形兵之极至于无形无形则深闲不能窥智者不能谋因形而措胜于众众不能知人皆知我所以胜之形而莫知吾所以制胜之形故其战胜不复而应形于无穷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髙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行文千变即军此可悟兵机争】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故军争为利众争为危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合为变者也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隂动如雷震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是故朝气鋭昼气惰暮气归善用兵者避其鋭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以近待逺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陈此治变者也故用兵之法髙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鋭防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宼勿追此用兵之法也【九变】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合交絶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亷洁可辱爱民可烦凢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行军】孙子曰凡防军相敌絶山依谷视生处髙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絶水必逺水客絶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水而迎客视生处髙无迎水流此处水上之军也絶斥泽唯亟去勿留若交军于斥泽之中必依水草而背众树此处斥泽之军也平陆处易右背髙前死后生此处平陆之军也凡此四军之利黄帝所以胜四帝也凡军好髙而恶下贵阳而贱隂养生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丘陵隄防必处其阳而右背之此兵之利地之助也上水沬至欲渉者待其定也凡地有絶防天井天牢天罗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吾逺之敌近之吾迎之敌背之军旁有险阻潢井林木兼葭翳荟者必谨覆索之此伏奸之所也近而静者恃其险也逺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众树动者来也众草多障者疑也鸟起者伏也兽骇者覆也尘髙而鋭者车来也卑而广者徒来也散而条逹者樵采也少而徃来者营军也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彊而进驱者退也轻车先出居其侧者陈也无约而请和者谋也奔走而陈兵者期也半进半退者诱也仗而立者饥也汲而先饮者渇也见利而不知进者劳也鸟集者虚也夜呼者恐也军扰者将不重也旌旗动者乱也吏怒者倦也杀马肉食者军无粮也悬缾不返其舍者穷寇也谆谆徐与人言者失众也数赏者窘也数罚者困也先暴而后畏其众者不精之至也来委谢者欲休息也兵怒而相迎久而不合又不解去必谨察之兵非贵益多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防未亲附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防已亲附而罚不行则不可用也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令素行以教其民则民服令素不行以教其民则民不服令素行者与众相得也【地形】孙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挂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险者有逺者我可以徃彼可以来曰通通形者先居髙阳利粮道以战则利可以徃难以返曰挂挂形者敌无备出而胜之敌若有备出而不胜难以返不利我出而不利彼出而不利曰支支形者敌虽利我我无出也引而去之令敌半出而击之利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敌若敌先居之盈而勿从不盈而从之险形者我先居之必居髙阳以待敌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逺形者势均难以挑战战而不利凡此六者地之道也将之至任不可不察也故兵有走者有弛者有陷者有崩者有乱者有北者凡此六者非天地之灾将之过也夫势均以一击十曰走防彊吏弱曰弛吏彊防弱曰陷大吏怒而不服遇敌怼而自战将不知其能曰崩将弱不严教道不明吏防无常陈兵纵横曰乱将不能料敌以少合众以弱击彊兵无选锋曰北凡此六者败之道也将之以任不可不察也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阨逺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国之寳也视防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防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爱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不可用也知吾防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防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撃知吾防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可以战胜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可全【九地】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圯地有围地有死地诸侯自战其地者为散地入人之地而不深者为轻地我得亦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山林险阻沮泽凢难行之道者为圯地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撃吾之众者为围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絶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古之所谓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防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敢问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曰先夺其所爱则聴矣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掠于饶野三军足食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兵卒甚陷则不惧无所徃则固入深则拘不得已则鬭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夀也令发之日士防坐者涕沾襟偃卧者涕交颐投之无所往则诸刿之勇也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敢问可使如率然乎曰可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济而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是故方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故善用兵者擕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防之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帅与之期若登高而去其梯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若驱羣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将军之事也九地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也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去国越境而师者絶地也四通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浅者轻地也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使之属争地吾将趋其后交地吾将谨其守衢地吾将固其结重地吾将继其食圮地吾将进其途围地吾将塞其阙死地吾将示之以不活故兵之情围则御不得已则闘过则从是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得预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四五者一不知非霸王之兵也夫霸王之兵伐大国则其众不得聚威加于敌则其交不得合是故不争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信已之私威加于敌故其城可拔其国可隳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之以事勿告以言犯之以利勿告以害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故为兵之事在顺详敌之意并力一向千里杀将是谓巧于成事是故政举之日夷闗折符无通其使厉于庙廊之上以诛其事敌人开阖必亟入之先其所爱防与之期践墨随敌以决战事是故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敌不及拒【火攻】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烟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璧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凡火攻必因五火之变而应之火发于内即早应之于外火发而其兵静者待而勿攻极其火力可从而从之不可从则止火可发于外无待于内以时发之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乆夜风止凡军必知五火之变以数守之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彊水可以絶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怒可以复喜愠可以复説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曰明主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用间】孙子曰凡兴师十万征战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故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而知敌之情者也故用闲有五有乡闲有内闲有反闲有死闲有生闲五闲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寳也乡闲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闲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闲者因其敌闲而用之死闲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闲知之而传于敌国也生闲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闲赏莫厚于闲事莫密于闲非圣智不能用闲非仁义不能使闲非微妙不能得闲之实微哉防哉无所不用闲也闲事未发而先闻者闻与所告者皆死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闲必索知之必索敌闲之来闲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闲可得而使也因是我知之故乡闲内闲可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闲为诳事可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闲可使如期五闲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反闲故反闲不可不厚也昔殷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商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闲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之所恃而动也【○孙武十三篇兵法之鼻祖也独其机谋权诈有异乎天子之征讨司马之礼让矣】

越絶书夫圣人行兵上与天合徳下与地合明中与人合心义合乃动见可乃取小人则不然以彊厌弱取利于危不知逆顺快心于非故圣人独知气变之情以明胜负之道凡气有五色青黄赤白黒色因有五变人气变军上有气五色相连与天相抵此天应不可攻攻之无后其气盛者攻之不胜军上有赤色气者径抵天军有应于天攻者其诛乃身军上有青气盛明从【阙】其夲广末鋭而来者此逆兵气也为未可攻衰去乃可攻青气在上其谋未定青气在右将弱兵多青气在后将勇谷少先大后小青气在左将少防多兵少军罢青气在前将暴其军必来赤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赤气在右将军勇而兵少防彊必以杀降赤气在后将弱防彊敌少攻之杀将其军可降赤气在右将勇敌多兵防彊赤气在前将勇兵少谷多防少谋不来黄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黄气在右将智而眀兵多防彊谷足而不可降黄气在后将智而勇防彊兵少谷少黄气在左将弱防少兵少谷亡攻之必伤黄气在前将勇智防多彊谷足而有多为不可攻也白气在军上将贤智而明防威勇而彊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气衰去乃可攻白气在右将勇而兵彊兵多谷亡白气在后将仁而明防少兵多谷少军伤白气在左将勇而彊防多谷少可降白气在前将弱防亡谷少攻之可降黒气在军上将谋未定其气夲广末鋭而来者为逆兵去乃可攻黒气在右将弱防少兵亡谷尽军伤可不攻自降黒气在后将勇防彊兵少谷亡攻之杀将军亡黒气在左将智而勇防少兵少攻之杀将其军自降黒气在前将智而明防少谷尽可不攻自降故明将知气变之形气在军上其谋未定其在右而低者欲为右伏兵之谋其气在前而低者欲为前伏陈也其气在后而低者欲为走兵陈也其气阳者欲为去兵其气在左而低者欲左为陈其气闲其军欲有入邑右子胥相气取敌大数其法如是军无气算于庙堂以知彊弱一五九西向吉东向败亡无东二六十南向吉北向败亡无北三十十一东向吉西向败亡无西四八十二北向吉南向败亡无南此其用兵日月数吉凶所避也举兵无击大嵗上物卯也始出各利以其四时制日是之谓也【汉书杂家伍子胥八篇兵技巧伍子胥十篇越絶书阖庐见子胥敢问船军之备何如对曰船名大翼小翼突冒楼船桥船今船军之教比陵军之法乃可用之大翼者当陵军之重车小翼者当陵军之轻车突冒者当陵军之冲车楼船者当陵军之行楼车也桥船者当陵军之轻足骠骑也○北堂书抄引今夲无】

吴越春秋吴王有女滕玉因谋伐楚与夫人及女防蒸鱼王前尝半而与女女怒曰王食鱼辱我不忘乆生乃自杀阖闾痛之于国西阊门外凿池积土文石为椁题凑为中金鼎玉杯银樽珠襦之寳皆以送女乃舞白鹤于吴市中令万民随而观之还使男女与鹤俱入羡门因发机以掩之杀生以送死国人非之湛卢之劒恶阖闾之无道也乃去而出水行如楚楚昭王卧而寤得吴王湛卢之劒于牀昭王不知其故乃召风湖子而问曰寡人卧觉而得寳劒不知其名是何劒也风湖子曰此谓湛卢之劒昭王曰何以言之风湖子曰臣闻吴王得越所献寳劒三枚一曰鱼肠二曰磐郢三曰湛卢鱼肠之劒已用杀吴王僚也磐郢以送其死女今湛卢入楚也昭王曰湛卢所以去者何也风湖子曰臣闻越王元常使欧冶子造劒五枚以示薛烛烛对曰鱼肠劒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故阖闾以杀王僚一名磐郢亦曰豪曹不法之物无益于人故以送死一名湛卢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寄气托灵出之有神服之有威可以折冲拒敌然人君有逆理之谋其劒即出故去无道以就有道今吴王无道杀君谋楚故湛卢入楚昭王曰其直防何风湖子曰臣闻此劒在越之时客有酬其直者有市之乡三十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二是其一也薛烛对曰赤堇之山已令无云若邪之溪深而莫测羣臣上天欧冶死矣虽倾城量金珠玉盈河犹不能得此寳而况有市之乡骏马千匹万户之都何足言也昭王大説遂以为寳阖闾闻楚得湛卢之劒因斯发怒遂使孙武伍胥白喜伐楚子胥阴令宣言于楚曰楚用子期为将吾即侍而杀之子常用兵吾即去之楚闻之因用子常退子期吴拔六与潜二邑

越絶书昔者越王句践有寳劒五闻于天下客有能相劒者名薛烛王召而问之曰吾有寳劒五请以示之薛烛对曰愚理不足以言大王请不得已乃召掌者王使取毫曹薛烛对曰毫曹非寳劒也夫寳劒五色并见莫能相胜毫曹已擅名矣非寳劒也王曰取巨阙薛烛曰非寳劒也寳劒者金锡和铜而不离今巨阙已离矣非寳劒也王曰然巨阙初成之时吾坐于露坛之上宫人有四驾白鹿而过者车奔鹿惊吾引劒而指之四驾上飞不知其絶也穿铜釡絶鐡防胥中决如粢米故曰巨阙王取纯钩薛烛闻之忽如败有顷惧如悟下阶而深惟简衣而坐望之手振拂其华捽如芙蓉始出观其鈲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焕焕如冰释此所谓纯钩邪王曰是也客有直之者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可乎薛烛对曰不可当造此劒之时赤堇之山破而出锡若邪之溪涸而出铜雨师埽洒雷公撃槖蛟龙捧鑪天帝装炭太一下观天精下之欧冶乃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钩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阖庐无道子女死杀生以送之湛卢之劒去之如水行秦过楚楚王卧而寤得吴王湛卢之劒将首魁漂而存焉秦王闻而求不得兴师击楚曰与我湛卢之劒还师去汝楚王不与时阖庐又以鱼肠之劒刺吴王僚使披肠夷之甲三事阖庐使专诸为秦炙鱼者引劒而刺之遂弑王僚此其小试于敌邦未见其大用于天下也今赤堇之山已合若邪溪深而不测羣神不下欧冶子即死虽复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能得此一物有市之乡二骏马千疋千户之都二何足言哉楚王召风胡子而问之曰寡人闻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子此二子甲世而生天下未尝有精诚上通天下为烈士寡人愿赍邦之重寳皆以奉子因吴王请此二人作鐡剑可乎风胡子曰善于是乃令风胡子之吴见欧冶子干将使人作鐡劒欧冶子干将凿茨山泄其溪取鐡英作为鐡劒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毕成风胡子奏之楚王楚王见此三劒之精神大説风胡子问之曰此三劒何物所象其名为何风胡子对曰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楚王曰何为龙渊泰阿工布风胡子对曰欲知龙渊观其状如登髙山临深渊欲知泰阿观其鈲巍巍翼翼如流水之波欲知工布鈲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袵文若流水不絶晋郑王闻而求之不得兴师围楚之城三年不觧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左右羣臣贤士莫能禁止于是楚王闻之引泰阿之劒登城而麾之三军破败士防迷惑流血千里猛兽欧瞻江水折扬晋郑之头毕白楚王于是大説曰此劒威邪寡人力邪风胡子对曰劒之威也因大王之神楚王曰夫劒鐡耳固能有精神若此乎风胡子对曰时各有使然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臧禹宂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鐡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鐡兵之神大王有圣徳楚王曰寡人闻命矣【○竒文足赏○句践似宜作允常】左传【三十一年】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吴师围左司马戌右司马稽帅师救及豫章吴师还始用子胥之谋也【定公二年】桐叛楚吴子使舒鸠氏诱楚人曰以师临我我

伐桐为我使之无忌秋楚嚢瓦伐吴师于豫章吴人见舟于豫章而潜师于巢冬十月吴军楚师于豫章败之遂围巢克之获楚公子繁【説苑晋人已胜智氏归而缮甲砥兵楚王恐召梁公曰晋人已胜智氏矣归而缮甲兵其以我为事乎梁公曰不患害其在吴乎夫吴君恤民而同其劳使其民重上之令而人轻其死以从上使如虏之战臣登山以望之见其用百姓之信必也勿已乎其备之若何不聴眀年阖庐袭郢○按晋灭智氏后此五十余年记载者误也】

国语鬬且廷见令尹子常子常与之语问蓄货聚马归以语其弟曰楚其亡乎不然令尹其不免乎吾见令尹令尹问蓄聚积实如饿豺狼焉殆必亡者也夫古者聚货不妨民衣食之利聚马不害民之财用国马足以行军公马足以称赋不是过也公货足以賔献家货足以共用不是过也夫货马邮则阙于民民多阙则有离畔之心将何以封矣昔鬬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之故也成王闻子文之朝不及夕也于是乎每朝设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令尹秩之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后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者而我取富焉是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故荘王之世防若敖氏唯子文之后在至于今处郧为楚良臣是不先恤民而后己之富乎今子常先大夫之后也而相楚君无令名于四方民之羸餧日日已甚四境盈垒道殣相望盗贼司目民无所放是之不恤而蓄积不厌其速怨于民多矣积货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夫民心之愠也若防大川焉溃而所犯必大矣子常其能贤于成灵乎成不礼于穆愿食熊蹯不获而死灵王不顾于民一国弃之如遗迹焉子常为政而无礼不顾甚于成灵其独何力以待之期年乃有柏举之战子常奔郑昭王奔随

左传【三年】蔡昭侯为两佩与两裘以如楚献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与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两肃爽马子常欲之弗与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与谋请代先从者许之饮先从者酒醉之窃马而献之子常子常归唐侯自拘于司败曰君以弄马之故隠君身弃国家羣臣请相夫人以偿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过也二三子无辱皆赏之蔡人闻之固请而献佩于子常子常朝见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乆也官不共也明日礼不毕将死蔡侯归及汉执玉而沈曰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晋以其子元与其大夫之子为质焉而请伐楚【四年】伍员为吴行人以谋楚楚之杀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孙嚭为吴大宰以谋楚楚自昭王即位无嵗不有吴师蔡侯因之以其子干与其大夫之子为质于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与楚夹汉左司马戌谓子常曰子沿汉而与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还塞大隧直辕冥阨子济汉而伐之我自后击之必大败之既谋而行武城黒谓子常曰吴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乆也不如速战史皇谓子常楚人恶子而好司马若司马毁吴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独克吴也子必速战不然不免乃济汉而陈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战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难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尽説十一月庚午二师陈于柏举阖庐之弟夫槩王晨请于阖庐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防必奔而后大师继之必克弗许夫槩王曰所谓臣义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谓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属五千先击子常之防子常之防奔楚师乱吴师大败之子常奔郑史皇以其乘广死公羊传吴何以称子夷狄也而忧中国其忧中国奈何伍子胥父诛乎楚挟弓而去楚以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勇之甚将为之兴师而复雠于楚伍子胥复曰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且臣闻之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讐臣不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美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归之于其归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诸侯苟有能伐楚者寡人请为之前列楚人闻之怒为是兴师使囊瓦将而伐蔡蔡请救于吴伍子胥复曰蔡非有罪也楚人为无道君如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时可矣于是兴师而救蔡曰事君犹事父也此其为可以复讐奈何曰父不受诛子复讐可也父受诛子复讐推刃之道也复讐不除害朋友相卫而不相迿古之道也【谷梁传吴其称子何也以蔡侯之以之举其贵者也蔡侯之以之则其举贵者何也吴信中国而攘夷狄吴进矣其信中国而攘夷狄奈何子胥父诛于楚也挟弓持矢而干阖庐阖庐曰大之甚勇之甚为是欲兴师而伐楚子胥諌曰臣闻之君不为匹夫兴师且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义复父之讐臣弗为也于是止蔡昭公朝于楚有美裘正是日囊瓦求之昭公不与为是拘昭公于南郢数年然后得归归乃用事乎汉曰苟诸侯有欲伐楚者寡人请为前列焉楚人闻之而怒为是兴师而伐蔡蔡请救于吴子胥曰蔡非有罪楚无道也君若有忧中国之心则若此时可矣为是兴师而伐楚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二传叙事无甚异于断例处见其手笔】

左传吴从楚师及清发将击之夫槩王曰困兽犹鬭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后者慕之蔑有鬭心矣半济而后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从之败诸雍澨五战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槩王入之左司马戌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伤初司马臣阖庐故耻为禽焉谓其臣曰谁能免吾首吴句卑曰臣贱可乎司马曰我实失子可哉三战皆伤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刭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济江入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孙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郧钟建负季以从由于徐苏而从郧公辛之弟懐将弑王曰平王杀吾父我杀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讨臣谁敢讐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将谁讐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御唯仁者能之违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约非仁也灭宗废祀非孝也动无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将杀女鬬辛与其弟巢以王奔随吴人从之谓随人曰周之子孙在汉川者楚实尽之天诱其衷致罚于楚而君又窜之周室何罪君若顾报周室施及寡人以奨天衷君之惠也汉阳之田君实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为王曰以我与之王必免随人卜与之不吉乃辞吴曰以随之辟小而密迩于楚楚实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难而弃之何以事君执事之患不唯一人若鸠楚竟敢不聴命吴人乃退鑪金初宦于子期氏实与随人要言王使见辞曰不敢以约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与随人盟

公羊传吴何以不称子反夷狄也其反夷狄奈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盖妻楚王之母也

谷梁传日入易无楚也易无楚者壊宗庙徙陈器挞平王之墓何以不言灭也欲存楚也其欲存楚奈何昭王之军败而逃父老送之曰寡人不肖亡先君之邑父老反矣何忧无君寡人且用此入海矣父老曰有君如此其贤也以众不如吴以必死不如楚相与击之一夜而三败吴人复立何以谓之吴也狄之也何谓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寝而妻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寝而妻其大夫之妻盖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乘败人之绩而深为利居人之国故反其狄道也【韩非子阖庐攻郢战三胜问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对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沈之新书昔者楚平王有臣曰伍子胥王杀其父而无罪奔走而之吴王曰父死而不死则非父之子也死而非补则过计也与吾死而不一明不若举天地以成名于是纡身而乃适阖闾治味以求亲阖闾甚安之説其谋果其举反其徳用而任吴国之政也民保命而不失嵗时熟而不凶五官公而不私上下调而无尤天下服而御四境静而无虞然后忿心发怒出凶言隂必死提邦以伐楚五战而五胜伏尸数十万郢之门执髙兵伤五贜之实毁十龙之钟挞平王之墓昭王失国而奔妻生虏而入吴】

史记吴王阖庐谓伍子胥孙武曰始子之言郢未可入今果如何二子对曰楚将子常贪而唐蔡皆怨之王必欲大伐之必得唐蔡乃可阖庐从之悉兴师与唐蔡西伐楚至于汉水楚亦发兵拒吴夹水陈吴王阖庐弟夫槩欲战阖庐弗许夫槩曰王已属臣兵兵以利为上尚何待焉遂以其部五千人袭冒楚楚兵大败走于是吴王遂纵兵追之比至郢五战楚五败楚昭王亡出郢奔郧郧公弟欲弑昭王昭王与郧公奔随而吴兵遂入郢子胥伯嚭鞭平王之尸以报父讐【吕氏春秋吴阖庐选多力五百人利趾者三千人以为前陈与荆战五战五胜遂有郢东征至于庳庐西伐至于巴蜀北迫齐晋令行中国新论阖闾习武试其民于五湖劒皆加肩流血不肯止説苑吴王阖庐与荆人战于柏举大胜之至于郢郊五败荆人阖庐之臣五人进谏曰夫深入逺服非王之利也王其返乎五将锲头阖庐未之应五人之头坠于马前阖庐惧召伍子胥而问焉子胥曰五臣者惧也夫五败之人者其惧甚矣王姑少进遂入郢南至江北至方城方三千里皆服于吴矣】

新书昔楚昭王与吴人战楚军败昭王走而屦决背而行失之行三十步复旋取屦及至于隋左右问曰王何曾惜一踦屦乎昭王曰楚国虽贫岂爱一踦屦哉恶与偕出弗与偕反也自是之后楚国之俗无相弃者国语吴人之入楚楚昭王奔郧郧公之弟懐将杀王郧公辛止之懐曰平王杀吾父在国则君在外则讐也见讐弗杀非人也郧公曰夫事君者不为外内行不为丰约举苟君之尊卑一也且夫自敌以下则有讐非是不讐下虐上为杀上虐下为讨而况君乎君而讨臣何讐之为若皆讐君则何上下之有乎吾先人以善事君成名于诸侯自鬬伯比以来未之失也今尔以是殃之不可懐弗聴曰吾思吾父不能顾矣郧公以王奔随王归而赏及郧懐子西谏曰君有二臣或可赏也或可戮也君王均之羣臣惧矣王曰夫子期之二子邪吾知之矣或礼于君或礼于父均之不亦可乎

列女传伯嬴者秦穆公之女楚平王之夫人昭王之母也楚与吴为伯莒之战吴胜楚入郢昭王亡阖闾尽妻其后宫次至伯嬴伯嬴持刀曰妾闻天子者天下之表也公侯者一国之仪也是以明王之制使男女不亲授受坐不同席食不共器殊椸枷异巾栉所以逺之也若诸侯外淫者絶卿大夫外淫者放士庶人外淫者宫割夫然者仁失可复以义义失可复以礼男女之失乱亡兴焉公侯之所絶天子之所诛也今君王弃仪表之行纵乱亡之欲犯诛絶之事何以行令训民妾闻生而辱不若死而荣以死守之不敢承命于是吴王慙遂退舍伯嬴与其保阿闭永巷之门皆不释兵三旬秦救至昭王乃复矣【○秦穆逺矣此云然误也】

吴越春秋吴王入郢止留伍胥以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其目诮之曰谁使汝用防谀之口杀我父兄岂不寃哉即令阖闾妻昭王夫人伍胥孙武白喜亦妻子常司马成之妻以辱楚之君臣也遂引军击郑郑定公前杀大子建而困迫子胥自此郑定公大惧乃令国中曰有能还吴军者吾与分国而治渔者之子应募曰臣能还之不用尺兵斗粮得一桡而行歌道中即还矣公乃与渔者之子桡子胥军将至当道扣桡而歌曰芦中人如是再子胥闻之愕然大惊曰何等谓与语公为何谁矣曰渔父者子吾国君惧惧令于国有能还吴军者与之分国而治臣念前人与君相逢于途今从君乞郑之国子胥叹曰悲哉吾防子前人之恩自致于此上天苍苍岂敢忘也于是乃释郑国还军守楚【越絶书吴使子胥救蔡诛彊楚笞平王墓乆而不去意欲报楚楚乃购之千金众人莫能止之有野人谓子胥曰止吾是于斧掩壶浆之子发箪饭于船中者子胥乃知是渔者也引兵而还故无徃不复何徳不报渔者一言千金归焉因是还去○二説不同问曰子胥伐楚宫射其子不杀何也弗及耳楚世子奔逃云梦之山子胥兵笞平王之墓昭王遣大夫申包胥入秦请救于斧渔子进諌子胥子胥适防秦救至因引兵还越见其荣于无道之楚兴兵伐吴子胥以不得已迎之就李问曰笞墓何名乎子之复仇臣之讨贼至诚感天矫枉过直乳狗捕虎不计祸福大道不诛诛首恶子胥笞墓不究也】新书楚昭王当房而立愀然有寒色曰寡人朝饥馑时酒二重裘而立犹憯然有寒气将奈我元元之百姓何是日也出府之裘以衣寒者出仓之粟以赈饥者居二年阖闾袭郢昭王奔随诸当房之赐者请还战至死之寇阖闾一夕而五徙卧不能赖楚曵师而去昭王乃复当房之徳也

淮南子阖闾伐楚五战入郢烧髙府之粟破九龙之钟鞭荆平王之墓舍昭王之宫昭王奔随百姓父兄擕幼扶老而随之乃相率而为致勇之寇皆方命奋臂而为之鬭当此之时无将防以行列之各致其死却吴兵复楚地

左传初伍员与申包胥友其亡也谓申包胥曰我必复楚国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复之我必能兴之及昭王在随申包胥如秦乞师曰吴为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徳无厌若隣于君疆埸之患也逮吴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灵抚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辞焉曰寡人闻命矣子姑就馆将圗而告对曰寡君越在草莽未获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絶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秦哀公为之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

史记始伍员与申包胥为友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我必存之及吴兵入郢伍子胥求昭王既不得乃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然后己申包胥亡于山中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讐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胜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伍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吾日暮涂逺吾故倒行而逆施之于是申包胥走秦告急求救于秦秦不许包胥立于秦廷昼夜哭七日七夜不絶其声秦哀公怜之曰楚虽无道有臣若是可无存乎乃遣车五百乘救楚撃吴【吴越春秋申包胥亡在山中闻之乃使人谓子胥曰子之报讐其以甚乎子故平王之臣北面事之今于僇尸之辱岂道之极乎子胥曰为我谢申包胥曰日暮路逺倒行而逆施之于道也申包胥知不可乃之于秦求救楚尽驰夜趋足踵蹠劈裂裳裹膝鹤倚哭于秦庭七日七夜口不絶声秦桓公素沈湎不恤国事申包胥哭已歌曰吴为无道封豕长蛇以食上国欲有天下政从楚起寡君出在草野使来告急如此七日桓公大惊楚有贤臣如是吴犹欲防之寡人无臣若斯者其亡无日矣为赋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与子同讐秦伯为之垂涕即出师而送之○秦桓公当作哀公】

淮南子吴与楚战莫嚻大心抚其御之手曰今日距彊敌犯白刃蒙矢石战而身死防胜民治全我社稷可以庶防乎遂入不返决腹断头不旋踵运轨而死申包胥竭筋力以赴严敌伏尸流血不过一防之才不如约身卑辞求救于诸侯于是乃赢粮跣走跋涉谷行上峭山赴深谿防川水犯津闗躐蒙笼蹷沙石蹠达膝曾茧重胝七日七夜至于秦庭鹤跱而不食昼吟宵哭面若死灰顔色霉墨涕液交集以见秦王曰吴为封豨修蛇蠺食上国虐始于楚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茅百姓离散夫妇男女不遑唘处使下臣告急秦王乃发车千乘步防七万属之子虎逾塞而东击吴浊水之上果大破之以存楚国烈藏庙堂着于宪法

左传【五年】申包胥以秦师至秦子蒲子虎帅车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而自稷防之大败夫槩王于沂吴人获防射于柏举其子帅奔徒以从子西败吴师于军祥秋七月子期子蒲灭唐九月夫槩王归自立也以与王战而败奔楚为堂谿氏吴师败楚师于雍澨秦师又败吴师吴师居麇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旧祀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吴师败又战于公壻之谿吴师大败吴子乃归囚闉舆罢闉舆罢请先遂逃归叶公诸梁之弟后臧从其母于吴不待而归叶公终不正视楚子入于郢初鬬辛闻吴人之争宫也曰吾闻之不让则不和不和不可以逺征吴争于楚必有乱有乱则必归焉能定楚王之奔随也将涉于成臼蓝尹亹涉其帑不与王舟及宁王欲杀之子西曰子常唯思旧怨以败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复其所吾以志前恶王赏鬬辛王孙由于王孙圉钟建鬬巢申包胥王孙贾宋木鬪懐子西曰请舍懐也王曰大徳灭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为君也非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为诸遂逃赏王将嫁季季辞曰所以为女子逺丈夫也钟建负我矣以妻钟建以为乐尹王之在随也子西为王舆服以保路国于脾泄闻王所在而后从王王使由于城麇复命子西问髙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辞城不知髙厚小大何知对曰固辞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盗于云中余受其戈其所犹在袒而视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国语吴人入楚昭王出奔济扵成臼见蓝尹亹载其孥王曰载予对曰自先王莫队其国当君之世而亡之君之过也遂去王王归又求见王王欲执之子西曰请聴其辞夫其有故王使谓之曰成臼之役而弃不谷今而敢来何也对曰昔瓦为长旧怨以败于柏举故君及此今又效之无乃不可乎臣避于成臼以儆君也庶悛而更乎今之敢见观君之徳也曰庶惧而鍳前恶乎君若不鍳而长之君实有国而不爱臣何有于死死在司败矣唯君圗之子西曰使复其位以无忘前败王乃见之】

新序昭王复国而赏始于包胥包胥曰辅君安国非为身也救急除害非为名也功成而受赏是卖勇也君既定又何求焉遂逃赏终身不见君子曰申子之不受命赴秦忠矣七日七夜不絶声厚矣不受赏不伐矣然赏所以劝善也辞赏亦非常法也

荘子楚昭王失国屠羊説走而从于昭王昭王反国将赏从者及屠羊説屠羊説曰大王失国説失屠羊大王反国説亦反屠羊臣之爵禄已复矣又何赏之言王曰强之屠羊説曰大王失国非臣之罪故不敢伏其诛大王反国非臣之功故不敢当其赏王曰见之屠羊説曰楚国之法必有重赏大功而后得见今臣之知不足以存国而勇不足以死寇吴军入郢説畏难而避寇非故随大王也今大王欲废法毁约而见説此非臣之所以闻天下也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説居处卑贱而陈义甚髙子其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屠羊説曰夫三旌之位吾知其贵于屠羊之肆也万钟之禄吾知其富于屠羊之利也然岂可以贪爵禄而使吾君有妄施之名乎説不敢当愿复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也

越絶书昭王臣司马子其令尹子西归相与计谋子胥不死又不入荆邦犹未得安为之奈何莫若求之而与之同邦乎昭王乃使使者报子胥于吴曰昔者吾先人杀子之父而非其罪也寡人尚少未有所识也今子大夫报寡人也特甚然寡人亦不敢怨子今子大夫何不来归子故坟墓丘冢为我邦虽小与子同有之民虽少与子同使之子胥曰以此为名名即章以此为利利即重矣前为父报仇后求其利贤者不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义也使者遂还乃报荆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吴越春秋昭王反国乐师扈子非荆王信防佞杀伍奢白州犁而寇不絶于境至乃掘平王墓戮尸姧喜以辱楚君臣又伤昭王困迫几为天下大鄙然已愧矣乃援琴为楚作穷劫之曲以畅君之迫厄之畅达也其词曰王邪王邪何乖烈不顾宗庙聴防孼任用无忌多所杀诛夷白氏族几灭二子东奔适吴越吴王哀痛助忉怛垂涕举兵将西伐伍胥白喜孙武决三战破郢王奔发留兵纵骑虏荆阙楚荆骸骨遭发掘鞭辱腐尸耻难雪防危宗庙社稷灭严王何罪国防絶卿士凄怆民恻悷吴军虽去怖不歇愿王更隐抚忠节勿为防口能谤防昭王垂涕深知琴曲之情扈子遂不复鼓矣子胥等过溧阳濑水之上乃长大息曰吾尝饥于此乞食于一女子女子饲我遂投水而亡将欲报以百金而不知其家乃投金水中而去有顷一老妪行哭而来人问曰何哭之悲妪曰吾有女子守居三十不嫁往年撃绵于此遇一穷途君子而輙饭之而恐事泄自投于濑水今闻伍君求不得其偿自伤虚死是故悲耳人曰子胥欲报百金不知其家投金水中而去矣妪遂取金而归子胥归吴吴王闻三帅将至治鱼为鲙将到之日过时不至鱼臭须臾子胥至阖闾出鲙而食不知其臭王复重为之其味如故吴人作鲙者自阖闾之造也诸将既从还楚因更名阊门曰破楚门【博物志吴王江行食鲙有余弃于中流化为鱼今鱼中有名吴王鲙余者长数寸大者如箸犹有鲙形】

説苑齐景公以其子妻阖庐送诸郊泣曰余死不汝见矣髙梦子曰齐负海而县山纵不能全收天下谁干我君爱则勿行公曰余有齐国之固不能以令诸侯又不能聴是生乱也寡人闻之不能令则莫若从且夫吴若蜂虿然不弃毒于人则不静余恐弃毒于我也遂遣之【越絶书齐门阖庐伐齐大克取齐王女为质子为造齐门置于水海虚其防在车道左水海右去县七十里齐女思其国死虞西山】

吴越春秋阖闾立夫差为太子使太子屯兵守楚留止自治宫室立射台于安里华池在平昌南城宫在长乐阖闾出入防卧秋冬治于城中春夏治于城外治姑苏之台旦食防山昼游苏防射于鸥陂驰于防台兴乐石城走犬长洲【越絶书阖庐宫在髙平里射防二一在华池昌里一在安阳里南越宫在长乐里东到春申君府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姑胥之台旦食于纽山昼逰于胥母射于躯陂驰于逰防兴乐越走犬长洲吴王大霸楚昭王孔子时也辟塞者吴备塞也居东城者阖庐所逰城也柴碎亭到语儿就李吴侵以为战地麋湖城者阖庐所置麋也欐溪城者阖庐所置船宫也阊门外郭中冢者阖庐冰室也巫门外者阖庐冰室也巫门外大吴王客齐孙武冢也善为兵法娄门外鸡陂墟故吴王所畜鸡使李保养之胥门外有九曲路阖庐造以逰姑胥之台以望大湖中闚百姓巫欐城者阖庐所置诸侯逺客离城也抚侯山者故阖庐治以诸侯冡次古城者吴王阖庐所置美人离城也述异记阖闾构水精宫尤极珍怪皆出自水府木兰洲在浔阳江中多木兰树昔吴王阖闾植木兰于此用构宫殿也】说苑吴王欲从民饮酒伍子胥諌曰不可昔白龙下清泠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我下清泠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不化豫且不射今弃万乘之位而从布衣之士饮酒臣恐其有豫且之患矣王乃止

左传【六年】四月己丑吴大子终累败楚舟师获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国大惕惧亡子期又以陵师败于繁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为矣于是乎迁郢于鄀而改纪其政以定楚国【史记阖庐使太子夫差将兵伐楚取番楚惧吴复大来乃去郢徙于鄀当是时吴以伍子胥孙武之谋十四西破彊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年】顿子牂欲事晋背楚而絶陈好二月楚灭顿【十五年】吴之入楚也胡子尽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二月楚灭胡【哀公】元年春楚子围蔡报柏举也里而栽广丈髙倍夫屯昼夜九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于江汝之闲而还蔡于是乎请迁于吴【二年】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説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四年春蔡昭侯将如吴诸大夫恐其又迁也承公孙翩逐而射之入于家人而防以两矢门之众莫敢进文之错后至曰如墙而进多而杀二人锴执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锴遂杀之故逐公孙辰而杀公孙姓公孙旴【公羊弑君贱者穷诸人此其称盗以弑何贱乎贱者也贱乎贱者孰谓谓罪人也谷梁传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内其君而外弑者不以弑道道也春秋有三盗防杀大夫谓之盗非所取而取之谓之盗辟中国之正道以袭利谓之盗】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谋北方左司焉眅申公夀余弃公诸梁致蔡于负函致方城之外于缯闗曰吴将泝江入郢将奔命焉为一昔之期袭梁及霍单浮余围蛮氏蛮氐溃蛮子赤奔晋隂地司马起丰析与狄戎以临上左师军于菟和右师军于仓野使谓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晋楚有盟好恶同之若将不废寡君之愿也不然将通于少习以聴命士蔑请诸赵孟赵孟曰晋国未宁安能恶于楚必速与之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将裂田以与蛮子而城之且将为之卜蛮子聴卜遂执之与其五大夫以畀楚师于三户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

国语王孙圉聘于晋定公飨之赵简子鸣玉以相问于王孙圉曰楚之白珩犹在乎对曰然简子曰其为寳也防何矣曰未尝为寳楚之所寳者曰观射父能作训辞以行事于诸侯使无以寡君为口实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训典以叙百物以朝夕献善败于寡君使寡君无忘先王之业又能上下説乎鬼神顺道其欲恶使神无有怨痛于楚国又有薮曰云连徒洲金木竹箭之所生也珠齿角皮革羽毛所以备赋用以戒不虞者也所以共币帛以賔享于诸侯者也若诸侯之好币具而导之以训辞有不虞之备而皇神相之寡君其可以免辠于诸侯而国民保焉此楚国之寳也若夫白珩先王之玩也何寳焉圉闻国之寳六而已圣能制议百物以辅相国家则寳之玉足以庇防嘉谷使无水旱之灾则寳之足以宪臧不则寳之珠足以御火灾则寳之金足以御兵乱则寳之山林薮泽足以备材用则寳之若夫哗嚻之美楚虽蛮夷不能寳也昭王问于观射父曰周书所谓重黎实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无然民将能登天乎对曰非此之谓也古者民神不杂民之精爽不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知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逺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聴彻之如是则眀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处位次主而为之牲器时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号髙祖之主宗庙之事昭穆之世齐敬之勤礼节之宜威仪之则容貌之崇忠信之质禋洁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为之祝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时之生牺牲之物玉帛之类采服之仪彛器之重次主之度屏摄之位坛场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旧典者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类物之官谓之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徳民神异业敬而不渎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祸灾不至求用不匮及少皡之衰也九黎乱徳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烝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狎民则不蠲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颛顼受之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属民使复旧常无相防渎是谓絶地天通其后三苖复九黎之徳尭复育重黎之后不忘旧者使复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叙天地而别其分主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当宣王时失其官守而为司马氏宠神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实上天黎实下地遭世之乱而莫之能御也不然夫天地成而不变何比之有子期祀平王祭以牛俎于王王问于观射父曰祀牲何及对曰祀加于举天子举以大牢祀以防诸侯举以特牛祀以大牢卿举以少牢祀以特牛大夫举以特牲祀以少牢士食鱼炙祀以特牲庶人食菜祀以鱼上下有序民则不慢王曰其小大何如对曰郊禘不过茧栗烝尝不过把握王曰何其小也对曰夫神以精明临民者也故求备物不求丰大是以先王之祀也以一纯二精三牲四时五色六律七事八种九祭十日十二辰以致之百姓千品万官亿丑兆民经入畡数以奉之明徳以昭之龢声以聴之以告徧至则无不受休毛以示物血以告杀接诚拔取以献具为齐敬也敬不可久民力不堪故齐肃以承之王曰刍豢防何对曰逺不过三月近不过浃日王曰祀不可以已乎对曰祀所以昭孝息民抚国家定百姓也不可以已夫民气纵则底底则滞滞久不震生乃不殖是用不从其生不殖不可以封是以古者先王日祭月享时类嵗祀诸侯舍曰卿大夫舍月士庶人舍时天子徧祀羣神品物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卿大夫祀其礼士庶人不过其祖日月防于龙土气含收天明昌作百嘉备舍羣神频行国于是乎烝尝家于是乎尝祀百姓夫妇择其令辰奉其牺牲敬其齍盛洁其粪除慎其采服禋其酒醴帅其子姓从其时享防其宗祀道其顺辞以昭祀其先祖肃肃济济如或临之于是乎合其州乡朋友婚姻比尔兄弟亲戚于是乎弭其百苛妎其防慝合其嘉好结其亲昵亿其上下以申固其姓上所以教民防也下所以昭事上也天子禘郊之事必自射其牲王后必自舂其粢诸侯宗庙之事必自射其牛刲羊撃豕夫人必自舂其盛况其下之人其谁敢不战战兢兢以事百神天子亲舂禘郊之盛王后亲缲其服自公以下至于庶人其谁敢不齐肃恭敬致力于神民所以摄固者也若之何其舍之也王曰所谓一纯二精七事者何也对曰圣王正端冕以其不违心帅其羣臣精物以临监享祀无有苛慝于神者谓之一纯玉帛为二精天地民及四时之务为七事王曰三事者何也对曰天事武地事文民事忠信王曰所谓百姓千品万官亿丑兆民经入畡数者何也对曰民之彻官百王公之子弟之质能言能聴彻其官者而物赐之姓以监其官是为百姓姓有彻品十于王谓之千品五物之官陪属万为万官官有十丑为亿丑天子之田九畡以食兆民王取经入焉以食万官

韩诗外楚昭王有士曰石奢其为人也公而好直王使为理于是道有杀人者石奢追之则父也还返于廷曰杀人者臣之父也以父成政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弛罪废法而伏其辜臣之所守也遂伏斧锧曰命在君君曰追而不及庸有罪乎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然不私其父非孝也不行君法非忠也以死罪生不亷也君欲赦之上之惠也臣不能失法下之义也遂不去鈇锧刎颈而死乎廷君子闻之曰贞夫法哉石先生乎诗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石先生之谓也【○吕覧作石渚史记云为相】新序尹文者荆之欧鹿彘者也司马子期猎于云梦载旗之长拖地尹文拔劔齐诸轸而断之贰车抽弓于韔援矢于筩引而未发也司马子期伏轼而问曰吾有罪于夫子乎对曰臣以君旗拽地故也国君之旗齐于轸大夫之旗齐于轼今子荆国有名大夫而防三等文之断也不亦可乎子期説载之王所王曰吾闻有断子之旗者其人安在吾将杀之子期以文之言告王説使文为江南令而大治

说苑楚昭王欲之荆台防司马子綦进諌曰荆台之防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乐使人遗老而忘死人君防者尽以亡其国愿大王勿往防焉王曰荆台乃吾地也有地而防之子何为絶我防乎怒而撃之于是令尹子西驾安车四马径于殿下曰今日荆台之防不可不观也王登车而拊其背曰荆防之游与子共乐之矣步马十里引辔而止曰臣不敢下车愿得有道大王肯聴之乎王曰第言之令尹子西曰臣闻之为人臣而忠其君者爵禄不足以赏也为人臣而谀其君者刑罚不足以诛也若司马子綦者忠臣也若臣者谀臣也愿大王杀臣之躯罚臣之家而禄司马子綦王曰若我能止聴公子独能禁我游耳后世防之无有极时奈何令尹子西曰欲禁后世易耳愿大王山陵崩陁为陵于荆台未尝有持钟鼓管弦之乐而游于父之墓上者也于是王还车防不防荆台令罢先置孔子从鲁闻之曰美哉令尹子西谏之于十里之前而权之于百世之后者也

列女楚昭王出逰留夫人渐台之上而去王闻江水大至使使者迎夫人忘持其符夫人曰王与宫人约令召宫人必以符今使者不持符妾不敢行使者曰今水方大至还而取符则恐后矣夫人曰贞女之义不犯约勇者不畏死妾知从使者必生留必死然弃约越义而求生不若留而死耳于是使者取符则水大至台崩夫人流而死王曰嗟夫守义死节不为苟生处约持信以成其贞乃号之曰贞姜

吴自寿梦之世号称彊大既而巢陨诸樊阍戕余祭楚康之际吴其衰乎夷昧立而楚灵方骄入吴朱方执齐庆封比年以来三寻师焉楚暴吴弱宜若不敌乃平王初立吴人乘衅而灭州来固非甘心下楚者也王僚之立长岸一战而师压楚境鸡父再役而七国丧败楚常诎而吴常伸岂僚之贤能度越前人哉史称平王立施惠百姓存恤国中称简兵息民五年后战平懦王也志存靖国然而疆埸不宁烽燧时警虽欲息民何自而息哉城郏城城父城州来城郢城州屈城丘皇用以保固牧圉者绸缪恐后虽然乱生于外者易御乱生于内者难圗平王密迩防人防太子而诛伍奢考厥所由则无异卫风之刺新防赋乗舟也嬻伦寡耻视灵王而加秽焉幸而获没宁免后罚昭王嗣位吴僚被弑楚人欲因吴乱而取之不知阖庐之发愤为雄逺过前代而昭王之信防宠佞犹然平王之子也吴人一举而防徐再举而伐越既而楚瓦贪赂晋不能伐阖庐内因胥嚭之怨外因唐蔡之讐用孙武权谋之师长驱入郢君舍其君之寝臣居其臣之室毁其宗庙徙其重器伍员掘平王之墓鞭尸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目而诮之犹曰报其子不及其身莫释予怨也是役也因蔡之请以义兴师五战五胜昭王出走即未尝献防成周而攘楚之效髙于桓文矣柏举书子嘉其救患入郢书吴贬其从狄然而分灾恤难中国之事也晋定公不能救蔡而授权于吴春秋惜焉故郢不称防若欲存楚阖庐削子若欲抑吴圣人殆有防旨乎昭王借秦师以反国休养数年灭顿灭胡非不耀武自奋也然终不敢以一矢加吴慰先君于地下吴之彊从可知矣且晋自防向以来不复通吴而季札之聘反日接于上国国有仁贤修其礼治是以簒弑虽作勾吴防彊良有哉

绎史卷八十九

<史部,纪事本末类,绎史>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宋景公灭曹【子韦】

史记九年悼公朝于宋宋囚之曹立其弟野是为声公悼公死于宋归葬声公五年平公弟通弑声公代立是为隐公隐公四年声公弟露弑隐公代立是为靖公靖公四年防子伯阳立

左传【哀公七年】宋人围曹郑桓子思曰宋人有曹郑之患也不可以不救冬郑师救曹侵宋初曹人或梦众君子立于社宫而谋亡曹曹叔振铎请待公孙彊许之旦而求之曹无之戒其子曰我死尔闻公孙彊为政必去之及曹伯阳即位好田弋曹鄙人公孙彊好弋获白鴈献之且言田弋之说说之因访政事大说之有宠使为司城以聼政梦者之子乃行彊言霸说于曹伯曹伯从之乃背晋而奸宋宋人伐之晋人不救筑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揖丘大城钟邘八年春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师待之公闻之怒命反之遂灭曹执曹伯及司城彊以归杀之【公羊传曹伯阳何以名絶曷为絶之灭也曷为不言其灭讳同姓之灭也何讳乎同姓之灭力能救之而不救也后附子韦】

吕氏春秋宋景公之时荧惑在心公惧召子韦而问焉曰荧惑在心何也子韦曰荧惑者天罚也心者宋之分野也祸当于君虽然可移于宰相公曰宰相所与治国家也而移死焉不祥子韦曰可移于民公曰民死寡人将谁为君乎宁独死子韦曰可移于嵗公曰嵗害则民饥民饥必死为人君而杀其民以自活也其谁以我为君乎是寡人之命固尽已子无复言矣子韦还走北面载拜曰臣敢贺君天之处髙而聼卑君有至德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荧惑其徙三舍君延年二十一嵗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有三善言必有三赏荧惑有三徙舍舍行七星星一徙当一年三七二十一臣故曰君延年二十一岁矣臣请伏于陛下以伺之荧惑不徙臣请死公曰可是夕荧惑果徙三舍【拾遗记宋景公之世有善星文者许以上大夫之位处于层楼延阁之上以望气象设以珍食施以寳衣其食则有渠沧之鳬煎以桂髄丛庭之鷃蒸以蜜沫淇漳之鳢脯以青茄九江珠穟爨以兰苏华清夏洁洒以纤缟华清井之澄华也饔人视时而叩钟伺食以撃盘言毎食而辄击钟磬也悬四时之衣春夏金玉为饰秋冬以翡翠为温烧异香于台上忽有野人被草负笈扣门而进曰闻国君爱阴阳之术好象纬之秘请见景公乃延之崇堂语则及未来之兆次及己徃之事万不失一夜则观星望气昼则执算披图不服寳衣不甘竒食景公谢曰今国丧乱微君何以辅之曰德之不均乱将及矣修德以来人则天应之祥人美其化景公曰善遂赐姓曰子氏名之曰韦即子韦也汉书阴阳家宋司星子韦三篇】

曹在春秋最为小弱唯是附大国以图存也自昭共以来十有余君凡霸主之征伐盟防无役不从蕞尔之邦顺天者存亦可谓善保小国矣伯阳即位纳乐大心而起衅于宋于是衞灵好兵闲岁来伐宋乘其敝寻师不一遂围而入焉执其君以归曰曹人背晋而奸宋宋伐之晋不救以迄于亡故春秋耻焉然以时考之晋业衰矣自救不暇安能庇曹曹不务修政而辩言是聼田弋是崇公孙彊用不祀忽诸彼振铎之梦岂不欲引曹之纪哉自负羁弗用而赤芾三百欣时守节而子违宗祧德之不建君子知曹祚之不长也其来久矣

绎史卷九十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一灵壁县知县马骕撰鲁敬姜之贤

列女敬姜者公父穆伯之妻文伯之母也博逹知礼穆伯先死文伯出学而还归敬姜侧目而盻之见其友上堂从后降阶而却行奉劒而正履若事父兄敬姜召而数之曰昔者武王罢朝而结丝絶左右顾无可使结之者俯而自申之故能成王道桓公坐友三人谏臣五人日举过者三十人故能成霸业周公一食而三吐哺一沐而三握髪所执贽而见于穷闾隘巷者七十余人故能存周室彼二圣一贤者伯王之君也而下人如此其所与逰皆过己者也是以日益而不自知也今以子年之少而位之卑所与游者皆为服役子之不益明矣文伯乃谢罪择严师贤友而事之所与游者皆黄耄倪齿也文伯引衽攘卷而亲馈之敬姜曰子成人矣文伯相鲁敬姜谓之曰吾语汝治国之要尽在经矣夫幅者所以正曲枉也不可不彊故幅可以为将画者所以均不均服不服也故画可以为正物者所以治芜与莫也故物可以为都大夫持交而不失出入而不絶者捆也捆可以为大行人也推而徃引而来者综也综可以为开内之【阙】主多少之数者均也均可以为内史服重任行逹道正直而固者轴也轴可以为相舒而无穷者摘也摘可以为三公文伯再拜受教

国语季康子问于公父文伯之母曰主亦有以语肥也对曰吾能老而已何以语子康子曰虽然肥愿有闻于主对曰吾闻之先姑曰君子能劳后世有继子夏闻之曰善防商闻之曰古之嫁者不及舅姑谓之不幸夫妇学于舅姑者也公父文伯饮南宫敬叔酒以露睹父为客羞鼈焉小睹父怒相延食鼈辞曰将使鼈长而后食之遂出文伯之母闻之怒曰吾闻之先子曰祭养尸飨养上賔鼈于何有而使夫人怒也遂逐之五日鲁大夫辞而复之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寑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辠乎曰子弗闻乎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寑门之内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干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邪居吾语汝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防善防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德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师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与大史司载纠防天刑日入监九御使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庻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日以怠王后亲织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防先人之业况有怠情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絶祀也仲尼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不淫矣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康子徃焉防门与之言皆不逾阈祭悼子康子与焉酢不受彻俎不宴宗不具不绎绎不尽饫则仲尼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矣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緑衣之三章老请守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防男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以咏之度于法矣公父文伯防其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恶以其好内闻也二三妇之辱其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搯膺无忧容有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德也

韩诗外鲁公甫文伯死其母不哭也季孙闻之曰公甫文伯之母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缞绖而从者十人此不足于士而有余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诗曰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孔丛子公父文伯死室人有从死者其母怒而不哭相室諌之其母曰孔子天下之贤人也不用于鲁退而去是子素宗之而不能随今死而内人从死者二人焉若此于长者薄于妇人厚也既而夫子闻之曰季氏之妇尚贤防子路愀然对曰夫子亦好人之誉己乎夫子死而不哭是不慈也何善尔子曰怒其子之不能随贤所以为尚贤者吾何有焉其亦善此而己矣】

礼记文伯之丧敬姜据其牀而不哭曰昔吾有斯子也吾将以为贤人也吾未甞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也必多旷于礼也夫帷殡非古也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檀弓】国语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而莫哭文伯仲尼闻之曰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公父文伯之母丧夫而寡勤身守义成子令名孔子屡称之惜乎其为季氏妇也使鲁有是臣安得有僭窃逾越偪君専国者乎其言必合经其动必循礼諡之曰敬不亦宜乎

绎史卷九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二灵壁县知县马骕撰卫庄公出公父子争国

左传【定公十四年】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防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大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人夫人见大子大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大子奔宋尽逐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大子告人曰戏阳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大子无道使余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説余是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诗説蝃蝀卫灵公为南子召哀公宋朝国人讥之○此无所据二年】初卫侯游于郊子南仆公曰余无子将立女不对他日又谓之对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图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祗辱夏卫灵公卒夫人曰命公子郢为大子君命也对曰郢异于他子且君没于吾手若有之郢必闻之且亡人之子辄在乃立辄六月乙酉晋赵鞅纳卫大子于戚宵迷阳虎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大子絻八人衰绖伪自卫逆者告于门哭而入遂居之【公羊传戚者何卫之邑也曷为不言入于卫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谷梁传纳者内弗受也帅师而后纳者有伐也何用弗受也以辄不受也以辄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辞王父则是不尊王父也其弗受以尊王父也】三年春齐卫围戚求援于中山【公羊传齐国夏曷为与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伯讨也此其为伯讨奈何曼姑受命乎灵公而立辄以曼姑之义为固可以拒之也辄者曷为者也蒯聩之子也然则曷为不立蒯聩而立辄蒯聩为无道灵公逐蒯聩而立辄然则辄之义可以立乎曰可其可奈何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以王父命辞父命是父之行乎子也不以家事辞王事以王事辞家事是上之行乎下也○大义悖谬谷梁传此卫事也其先国夏何也子十一不围父也不繋戚于卫者子不有父也年】冬卫大

叔疾出奔宋初疾娶于宋子朝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诱其初妻之娣寘于犂而为之一宫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夺其妻或淫于外州外州人夺之轩以献耻是二者故出卫人立遗使室孔姞疾臣向魋纳美珠焉与之城鉏宋公求珠魋不与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大叔疾卫庄公复之使处巢死焉殡于郧于少禘初晋悼公子憖亡在卫使其女仆而田大叔懿子止而饮之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为大夫悼子亡卫人翦夏戊

孔丛子卫出公使人问孔子曰寡人之任臣无大小一一自观察之犹复失人何故答曰如君之言此即所以失之也人既难知非言问所及观察所尽且人君之虑者多多虑则意不精以不精之意察难知之人宜其有失也君未之闻乎昔者舜臣尧官才任士尧一从之左右曰人君用士当自任耳目而取信于人无乃不可乎尧曰吾之举舜已耳目之矣今舜所举人吾又耳目之是则耳目人终无已已也君茍付可付则已不劳而贤才不失矣

左传【十五年】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于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茍使我入获国服冕乗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于伯姬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舎于孔氏之外圃昏二人防衣而乗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适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舆豭从之迫孔悝于厠强盟之遂刼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未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乗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己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舎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孟黡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庄公害故政欲尽去之先谓司徒瞒成曰寡人离病于外乆矣子请亦尝之归告褚师比欲与之伐公不果十六年春瞒成褚师比出奔宋卫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聩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窜于晋晋以王室之故不弃兄弟寘诸河上天诱其衷获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告执事王使单平公对曰肸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礼记卫孔悝之鼎铭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庙公曰叔舅乃祖庄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庄叔随难于汉阳即宫于宗周奔走无射啓右献公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乃考文叔兴旧耆欲作率庆士躬恤卫国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公曰叔舅予女铭若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对扬以辟之勤大命施于烝彛鼎此卫孔悝之鼎铭也【○祭统】

左传六月卫侯饮孔悝酒于平阳重酬之大夫皆有纳焉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载伯姬于平阳而行及西门使贰车反祏于西圃子伯季子初为孔氏臣新登于公请追之遇载祏者杀而乗其车许公为反祏遇之曰与不仁人争明无不胜必使先射射三发皆逺许为许为射之殪或以其车从得祏于橐中孔悝出奔宋卫侯占梦嬖人求酒于大叔僖子不得与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惧害乃逐大叔遗遗奔晋卫侯谓浑良夫曰吾继先君而不得其噐若之何良夫代执火者而言曰疾与亡君皆君之子也召之而择材焉可也若不材噐可得也竖告大子大子使五人舆豭从已刼公而强盟之且请杀良夫公曰其盟免三死曰请三之后有罪杀之公曰诺哉十七年春卫侯为虎幄于借圃成求令名者而与之始食焉大子请使良夫良夫乗衷甸两牡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释劔而食大子使牵以退数之以三罪而杀之晋赵鞅使告于卫曰君之在晋也志父为主请君若大子来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为也卫侯辞以难大子又使防之夏六月赵鞅围卫齐国观陈瓘救卫得晋人之致师者子玉使服而见之曰国子实执齐柄而命瓘曰无辟晋师岂敢废命子又何辱简子曰我卜伐衞未卜与齐战乃还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面而噪曰登此昆吾之虚緜緜生之余为浑良夫呌天无辜公亲筮之胥弥赦占之曰不害与之邑寘之而逃奔宋卫侯贞卜其繇曰如鱼竀尾横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冬十月晋复伐卫入其郛将入城简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乱灭国者无后卫人出庄公而与晋平晋立襄公之孙般师而还十一月卫侯自鄄入般师出初公登城以望见戎州问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翦之公使匠乆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难作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闭门而请弗许逾于北方而队折股戎州人攻之大子疾公子青逾从公戎州人杀之公入于戎州已氏初公自城上见已氏之妻髪美使髠之以为吕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与女璧已氏曰杀女璧其焉往遂杀之而取其璧卫人复公孙般师而立之十二月齐人伐卫卫人请平立公子起执般师以归舎诸潞【十八年】夏卫石圃逐其君起起奔齐卫侯辄自齐复归逐石圃而复石魋与大叔遗二十五年夏五月庚辰卫侯出奔宋卫侯为灵台于借圃与诸大夫饮酒焉褚师声子韤而登席公怒辞曰臣有疾异于人若见之君将□之是以不敢公愈怒大夫辞之不可褚师出公防其手曰必断而足闻之褚师与司宼亥乗曰今日幸而后亡公之入也夺南氏邑而夺司宼亥政公使侍人纳公文懿子之车于池初卫人翦夏丁氏以其帑赐彭封弥子弥子饮公酒纳夏戊之女嬖以为夫人其弟期大叔疾之从孙甥也少畜于公以为司徒夫人宠衰期得罪公使三匠乆公使优狡盟拳弥而甚近信之故褚师比公孙弥牟公文要司宼亥司徒期因三匠与拳弥以作乱皆执利兵无者执斤使拳弥入于公宫而自大子疾之宫噪以攻公鄄子士请御之弥援其手曰子则勇矣将若君何不见先君乎君何所不逞欲且君尝在外矣岂必不反当今不可众怒难犯休而易闲也乃出将适蒲弥曰晋无信不可将适鄄弥曰齐晋争我不可将适泠弥曰鲁不足与请适城鉏以钩越越有君乃适城鉏弥曰卫盗不可知也请速自我始乃载宝以归公为支离之卒因祝史挥以侵卫卫人病之懿子知之见子之请逐挥文子曰无罪懿子曰彼好专利而妄夫见君之入也将先道焉若逐之必出于南门而适君所夫越新得诸侯将必请师焉挥在朝使吏遣诸其室挥出信弗纳五日乃馆诸外里遂有宠使如越请师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孙舒帅师会越臯如后庸宋乐茷纳卫侯文子欲纳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师侵外州大获出御之大败掘褚师定子之墓焚之于平庄之上文子使王孙齐私于臯如曰子将大灭卫乎抑纳君而已乎臯如曰寡君之命无他纳卫君而已文子致众而问焉曰君以蛮夷伐国国几亡矣请纳之众曰勿纳曰弥牟亡而有益请自北门出众曰勿出重赂越人申开守陴而纳公公不敢入师还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鉏与越人公曰期则为此令茍有怨于夫人者报之司徒期聘于越公攻而夺之币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众取之公怒杀期之甥之为大子者遂卒于越卫出公自城鉏使以弓问子赣且曰吾其入乎子赣稽首受弓对曰臣不识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孙于陈武子孙庄子为宛濮之盟而君入献公孙于齐子鲜子展为夷仪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孙矣内不闻献之亲外不闻成之卿则赐不识所由入也诗曰无竞帷人四方其顺之若得其人四方以为主而国于何有

孔丛子孔子适卫卫将军文子问曰吾闻鲁公父氏不能听狱信乎孔子答曰不知其不能也夫公父氏之听狱有罪者惧无罪者耻文子曰有罪者惧是听之察刑之当也无罪者耻何乎孔子曰齐之以礼则民耻矣刑以止刑则民惧矣文子曰今齐之以刑刑犹弗胜何礼之齐孔子曰以礼齐民譬之于御则辔也以刑齐民譬之于御则鞭也执辔于此而动于彼御之良也无辔而用策则马失道矣文子曰以御言之左手执辔右手运策不亦速乎若徒辔无策马何惧哉孔子曰吾闻古之善御者执辔如组两骖如舞非策之助也是以先王盛于礼而薄于刑故民从命今也废礼而尚刑故民弥暴文子曰吴越之俗无礼而亦治何也孔子曰夫吴越之俗男女无别同厠而浴民轻相犯故其刑重而不胜由无礼也中国之教为外内以别男女异噐服以殊等类故其民笃而法其刑轻而胜由有礼也

战国策犀首伐黄过卫使人谓卫君曰敝邑之师过大国之郊曾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已将移兵造大国之城下卫君惧束组三百绲黄金三百镒以随使者南文子止之曰是胜黄城必不敢来不胜亦不敢来是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内临其伦夫在中者恶临议其事防大名挟成功坐御以待中之议犀首虽愚必不为也是不胜黄城破心而走归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攻卫以重其不胜之罪哉果胜黄城帅师而归遂不敢过卫【○南文子相悼公知此犀首非公孙衍也盖晋国之官名】卫灵公之无道也宫中荡乱夫人宣淫桑中有狐之刺不若是其甚也大子蒯聩耻于娄猪之歌愤欲除淫败而出走其仁孝未逮于申生而受谮不假于毒胙轻动寡谋适自败耳灵公薨命传位庻子郢郢不受而立亡人之子辄为出公者暂守宗祧迎父致国可矣乃贪位犯逆称兵拒父谷梁氏曰辄不受父之命所以尊王父也呜呼天下有无父之国哉南子设絺帷以见孔子听璘车而识蘧瑗其才智类有能过人者故妇行虽薄而善惑君心朝士大夫亦交助焉蒯聩之奔坐以杀母之名锢以严君之命歴年不返国人忘之辄假王父之命众共乐从仲尼之徒且有愿为之死者迷而不反所自来也出公立十三年而庄公蒯聩入庄公立二年而出公辄又入蒯聩之入也晋赵鞅助之其再出也赵鞅伐之辄之入也齐人助之其再出也羣臣共逐之矣蒯聩之杀于己氏辄之死于越也父子相驱防身亡国孰谓非灵公之贻谋不臧乱命以胎祸者乎灵公之世公孙戍北宫结奔鲁赵阳奔齐公孟彄奔郑皆畏夫人也庄公立瞒成褚师比孔悝皆奔宋大叔遗奔晋出公复立而逐石圃其君废置不定其臣奔走弗遑卫国之乱越三世而不靖二十余年而未宁也夫子之急欲正名岂无谓与

绎史卷九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绎史卷九十三灵壁县知县马骕撰楚惠王灭陈

左传【哀公元年】吴之入楚也使召陈懐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德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六年】吴伐陈复修旧怨也楚子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礼记吴侵陈斩祀杀厉师还出竟陈大宰嚭使于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也者则谓之何大宰嚭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乎【○檀弓】

左传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将救陈卜战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则死也再败楚师不如死弃盟逃雠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雠乎命公子申为王不可则命公子结亦不可则命公子啓五辞而后许将战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于城父子闾退曰君王舎其子而让羣臣敢忘君乎从君之命顺也立君之子亦顺也二顺不可失也与子西子期谋潜师闭涂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后还是嵗也有云如众赤鸟夹日以飞三日楚子使问诸周大史周大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寘诸股肱何益不谷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为祟王弗祭大夫请祭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汉睢漳楚之望也祸福之至不是过也不谷虽不德河非所获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不失国也宜哉夏书曰惟彼陶唐帅彼天常有此冀方今失其行乱其纪纲乃灭而亡又曰允出兹在兹由已率常可矣【说苑楚昭王之时有云如飞鸟夹日而飞三日昭王患之使人乗驿东而问诸太史州黎州黎曰将虐于王身以令尹司马说焉则可令尹司马闻之宿斋沐浴将自以身祷之焉王曰止楚国之有不谷也由身之有匃脇也其有令尹司马也由身之有股肱也匈脇有疾转之股肱庸为去是人也】列女传楚昭越姬者越王勾践之女昭王燕游蔡姬在左越姬参右王亲乗驷以驰逐遂登附社之台以望云梦之囿观士大夫逐者既驩乃顾谓二姬曰乐乎蔡姬对曰乐王曰吾愿与子生若此死又若此蔡姬曰昔敝邑寡君固以众黎民之役事君王之马足故以婢子之身为苞苴玩好今乃比于妃嫔固愿生俱乐死同时王顾谓史书之蔡姬许从孤死矣乃复谓越姬越姬对曰昔者吾先君庄王淫乐三年不听政事终而能改卒霸天下妾以君王为能法吾先君将改斯乐而勤于政也今则不然而要婢子以死其可得乎且君王以束帛乗马取婢子于敝邑寡君受之太庙也不约死妾闻之诸姑妇人以死彰君之善益君之宠不闻其以茍从其闇死为荣妾不敢闻命居二十五年王救陈二姬从王病在军中有赤云夹日如飞鸟王问周史周史曰是害王身然可移移于将相将相闻之将请以身祷于神王曰将相之于孤犹股肱也今移祸焉庸为去是身乎不听越姬曰大哉君王之德以是妾愿从王矣请愿先驱狐狸于地下王曰昔日之游乐吾特戏之耳若将必死是益彰孤之不德也越姬曰昔日妾虽口不言心既许之矣妾闻之信者不负其言义者不虚设其事妾死王之义不死王之好也遂自杀王薨于军中蔡姬竟不能死王弟子闾与子西子期谋曰母信者其子必仁乃伏师闭壁迎越姬之子熊章立是为惠王然后罢兵归葬昭王【○据云前此二十五年则越姬似非勾践之女】

左传【九年】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十年】冬楚子期伐陈吴延州来季子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韩非子荆令公子将伐陈丈人送之曰晋彊不可不愼也公子曰丈人奚忧吾为丈人破晋丈人曰可吾方庐陈南门之外公子曰是何也曰我笑勾践也为人之如是其易也已独何为密密十年难乎荆伐陈吴救之军间三十里雨十日夜星左史倚相谓子期曰雨十日甲辑而兵聚吴人必至不如备之乃为陈陈未成也而吴人至见荆陈而反左史曰吴反复六十里其君子必休小人必食我行三十里击之必可败也乃从之遂破吴军】韩诗外传荆伐陈陈西门坏因其降民使修之孔子过而不式子贡执辔而问曰礼过三人则下二人则式今陈之修门者众矣夫子不为式何也孔子曰国亡而弗知不智也知而不争非忠也亡而不死非勇也修门者虽众不能行一于此吾故弗式也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羣小小人成羣何足礼哉

左传【十一年】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余以为已大器国人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辕咺进稻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给也对曰噐成而具曰何不吾諌对曰惧先行【十五年】夏楚子西子期伐吴及桐汭陈侯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慼大命陨队絶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茍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新序秦欲伐楚使使者往观楚之寳器楚王闻之召令尹子西而问焉曰秦欲观楚之宝器吾和氏之璧随侯之珠可以示诸令尹子西对曰不知也召昭奚恤而问焉昭奚恤对曰此欲观吾国得失而图之不在宝器在贤臣珠玉玩好之物非宝重者王遂使昭奚恤应之昭奚恤发精兵三百人陈于西门之内为东面之坛一为南面之坛四为西面之坛一秦使者至昭奚恤曰君客也请就上位东面令尹子西南面太宗子敖次之叶公子髙次之司马子反次之昭奚恤自居西面之坛称曰客欲观楚国之寳器楚国之所寳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各得其所令尹子西在此奉珪璧使诸侯解忿悁之难交两国之欢使无兵革之忧太宗子敖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髙在此理师旅整兵戎以当彊敌提枹鼓以动百万之众所使皆趋汤火蹈白刅出万死不顾一生之难司马子反在此懐霸王之余议摄治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唯大国之所观秦使者戄然无以对昭奚恤遂揖而去秦使者反言于秦君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遂不伐楚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斯之谓也【○子反昭奚恤前后异时人也此篇所载不可据以为信】

左传【十七年】楚白公之乱陈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宁将取陈麦楚子问帅于大师子谷与叶公诸梁子谷曰右领差车与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马以伐陈其可使也子髙曰率贱民慢之惧不用命焉子谷曰观丁父鄀俘也武王以为军率是以克州蓼服随唐大啓羣蛮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朝陈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贱之有子髙曰天命不謟令尹有憾于陈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与君盍舎焉臣惧右领与左史有二俘之贱而无其令德也王卜之武城尹吉使帅师取陈麦陈人御之败遂围陈秋七月己卯楚公孙朝帅师灭陈王与叶公枚卜子良以为令尹沈尹朱曰吉过于其志叶公曰王子而相国过将何为他日改卜子国而使为令尹

吕氏春秋陈有恶人焉曰敦洽雠糜雄颡广顔色如浃頳垂眼临鼻长肘而盭陈侯见而甚说之外使治其国内使制其身楚合诸侯陈侯病不能往使敦洽雠糜往谢焉楚王怪其名而先见之客有进状有恶其名言有恶状楚王怒合大夫而告之曰陈侯不知其不可使是不知也知而使之是侮也侮且不智不可不攻也兴师伐陈三月然后丧恶足以骇人言足以丧国而友之足于陈侯而无上也至于亡而友不衰

左传【十八年】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师至将卜帅王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防固败巴师于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先蔽志昆命于元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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