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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名贤确论卷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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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宗一

即位灵武【范祖禹】

太上皇【范祖禹】

宝应元年四月崔侁奏尼真如登天得镇国宝十三枚以镇国灾甲寅上皇崩丁卯帝崩【范祖禹】

去尊号去年号以建子月为岁首【范祖禹】

帝在彭原与张良娣博【范祖禹】

上始以官爵赏功而朝士僮仆有衣金紫执役者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范祖禹】

帝初与回纥约克京城日金帛子女皆归之至广平王俶等收东京回纥大掠三日【范祖禹】

命九节度讨安庆绪不置元帅以鱼朝恩为观军容使九节度之师六十万溃于相州【范祖禹】

帝不听李泌先取范阳之谋【秦少游】

以六等定陷贼官罪悔诛陈希烈等【温公】

更制乐器【东坡】

以李岘论毛若虚鞫狱不实罢相降蜀州刺史【孙之翰】

藩鎭【孙之翰 范祖禹 温公】

李揆【张唐英】

李勉【范祖禹】

即位灵武

范祖禹论曰哥舒翰守潼关王思礼请回兵诛杨国忠翰曰此乃翰反非禄山也翰偾军降虏固无足道然其言可为后法肃宗以皇太子讨贼至灵武遂自称帝此乃太子叛父何以讨禄山也唐有天下几三百年由汉以来享国最为长久然三纲不立无父子君臣之义见利而动不顾其亲是以上无教化下无亷耻古之王者必正身齐家以率天下其身不正未有能正人者也唐之父子不正而欲正万事难矣其享国长久亦曰幸哉

太上皇

范祖禹论上迎上皇于望贤宫释黄袍尝膳习马执鞚前引曰肃宗以皇太子讨贼遂自立于灵武不由君父之命而有天下是以不孝令也及其迎上皇于望贤宫百姓皆注耳目则辞帝服避驰道屑屑焉为末礼以眩耀于众岂其诚乎况其终也用妇言而保奸谋迁其父于西宫卒以愤鬰而殒事亲若此罪莫大焉且临危则取大利居安则谨小节以是为孝亦已悖矣孟子曰不能三年之丧而缌小功之察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其肃宗之谓乎又论帝迁上皇西内后感李唐对上皇亦思见陛下之言然畏张后不敢诣西内曰阳失其所以为阳则制于阴刚失其所以为刚则困于柔肃宗不君故制于小人女子不能雠疾而反畏之欲见其父而且不敢其况能保四海乎

宝应元年四月崔侁奏尼真如登天得镇国宝十三枚以镇国灾甲寅上皇崩丁卯帝崩

范祖禹论曰昔尧命重黎絶地天通盖恶神人杂揉巫觋矫妄而诬天罔民也后世主昏于上民迷于下黩乱天地无所不有肃宗父子不相信妖由人兴故奸伪得以惑之获宝不一月而二帝崩吉凶之验亦可睹矣 又论李辅国杀张后及越王系兖王僴曰李辅国本飞龙马家皂隶之流肃宗尊宠而任之委之以政授之以兵明皇以忧崩已以骇没张后二王以戮死上不保其父中不保其身下不保其妻子此近小人之祸也可不戒哉

去尊号去年号以建子月为岁首

范祖禹论曰肃宗信禳祈之小数以为更制改号可以致福而弭祸夫畏鬼神听巫觋者匹妇之愚也以天下之君为之不亦异乎

帝在彭原与张良娣博

范祖禹论曰明皇播迁于蜀肃宗越在草莽宗庙焚毁社稷丘墟此痛心尝胆之时也而于军旅之中与妇人嬉戏岂非以位为乐乎肃宗之志不及逺矣享国不永此其兆欤

上始以官爵赏功而朝士僮仆有衣金紫执役者大将军告身一通才易一醉

范祖禹论曰传曰不轨不物谓之乱政官爵者人君所以驭天下不可以虚名而轻用也君以为贵则人贵之君以为贱则人贱之难得而加于君子则贵矣易得而施之小人则贱矣肃宗欲以茍简成功而滥假名器轻于粪土此乱政之极也唐室之不竞不亦宜乎

帝初与回纥约克京城日金帛子女皆归之至广平王俶等収东京回纥大掠三日

范祖禹论曰肃宗欲克复唐室茍求天下之贤而与之共天下之功因民之心以讨暴逆何患乎贼之不灭而唐之人主好结诸蕃以求其援肃宗姑务欲速不为逺谋至使回纥纵掠与贼无异其失民也不亦甚乎昔武王伐商亦有微卢彭濮春秋之时姜戎常佐晋征讨皆以中国之师制之使为犄角之助而已至于后世则倚外域以成功与之共事未有不为患者也

命九节度讨安庆绪不置元帅以鱼朝恩为观军容使九节度之师六十万溃于相州

范祖禹论曰夙沙卫殿齐师殖绰郭最曰子殿国师齐之辱也夫以诸侯之师使阉人殿之犹以为辱况天子之师而使宦者为之主帅乎是辱天下之众也且庆绪穷冦郭李不世出之将也使朝恩节制之犹不免于败则庸人可知矣肃宗初复两京举六十万之众而弃之其不亡亦幸哉

帝不听李泌先取范阳之谋

秦少游论曰臣闻有善听无良谋有善谋无利势天下之势善谋之则无不利天下之谋善听之则无不良臣尝以为唐室方镇之患至于百有余年而不能解者其弊葢始于天宝之际肃宗不用李泌之谋先取范阳而已何则范阳者禄山之巢穴也鸟焚其巢虽有劲翮无所归兽失其穴虽有絶足无所恃其势也禄山帅范阳専三道劲兵不徙者十有四年矣其人视之犹子之于父母也一旦举兵犯顺天下之人以为反贼切齿攘袂惟恐其不灭而范阳之人独以为主引颈企踵惟恐其不兴此所谓家臣不知有国自古小人之常情故郭子仪李光弼自朔方起兵皆欲先图范阳而泌为肃宗言之最悉此盖天下利势乘之不可失者使肃宗能听其计先诏李郭诸将犄角而取范阳贼失巢穴则其众自溃两京可以传檄而定兵亦遂息矣唯其不用泌谋是以庆绪思明相继复起至凶徒逆党久稽天诛则偷为一切之计瓜分河北地以付之此方镇之患所从起也昔之取天下者皆以首事之地为根本故虽困败而能复振高祖之保闗中光武之据河内魏武之全兖州是也夫范阳者亦禄山之闗中河内兖州也方其陷两京所得禁府珍宝輙以槖駞载归其俗至谓禄山思明为二圣后十七年张弘靖欲惩其事发墓毁棺而众犹不悦以至于乱由是言之天宝之际若非唐之威德在人忠臣义士乃心王室则天下之事可胜言哉栁玭称两京之复泌谋居多其功大于鲁连范蠡若以范阳言之泌之谋不见听者多矣其言王者之师当务万全图久安使无后害又得两京则贼再乱已而果然呜呼使泌之谋尽见听也岂有方镇之患哉

以六等定陷贼官罪悔诛陈希烈等

司马温公论曰为人臣者策名委质有死无二希烈等或贵为卿相或亲连肺腑于承平之日无一言以规人主之失救社稷之危迎合取容以窃富贵及四海横溃乘天子播越偷生茍活顾恋妻子媚贼称臣为之陈力此屠酤之所羞犬马之不如傥更全其首领复其官爵是谄谀之臣无往而不得计也彼颜杲卿张廵之徒世治则摈斥外方沉抑下僚世乱则委弃孤城虀粉冦手何为善者之不幸而为恶者之幸朝廷待忠义之薄而保奸邪之厚邪至于微贱之臣廵徼之隶谋议不豫号令下变朝闻亲征之诏夕失警跸之所乃复责其不能扈从不亦难乎六等议刑斯亦可矣又何悔焉

更制乐器

东坡曰唐之初即用隋乐武德九年始诏祖孝孙窦琟等定乐初隋用黄锺一宫惟击七钟其五悬而不击谓之哑钟张文収乃依古断竹为十二律与孝孙等次调五钟叩之而应由是十二钟皆用而肃宗时山东人魏延陵得律图李辅国奏之云太常乐调皆下不合黄锺请悉更制诸钟磬帝以为然乃悉取诸乐器摩剡之二十五日而成然以汉律考之黄锺乃太簇也当时议者以为非是唐用肃宗乐以后政日急民日偷以至于亡以理推之其所谓下者乃中声也悲夫

以李岘论毛若虚鞫狱不实罢相降蜀州刺史

孙之翰论曰肃宗逐李岘不惟为内臣所制亦昏暗而然也岘之名徳为时信重作相未踰月论议风采已能耸动中外及论毛若虚奸回致崔伯阳等无罪谴逐此固易明之事一县尉捕杀马坊卒非凶暴之甚安敢行法但李辅国言卒之寃伯阳等数名臣案覆之具得其状独若虚附会辅国亦言其寃肃宗不信伯阳等公正之言但慿若虚奸回之奏此岂非为辅国所制而然尔既为内臣所制枉逐正人贤相辨之复以为累且对侍臣言岘专权逐之逺郡犹为寛法是果不能辨事之曲直察臣之枉正岂非昬暗也辅国一阉人以护从微劳宠用过分遂致强横挠乱国法公卿百官承附者众岘既相首论其状辅国寻让位虽出忿意是亦知惧也一阉人方强横天子不能制大臣不敢忤贤者作相首挫其锋若任之岁时必能制其奸恶不至于甚岘方尽心国事无所畏避肃宗以为専权而逐之养成辅国之势卒为大恶噫肃宗中兴之主也以过宠内臣遂昬懦至此惜哉

藩镇

范祖禹论邢延恩请刘展为淮南都统因除之展知谋以宋州兵赴镇陷润升等十余州曰邢延恩一言而朝廷失信藩臣背叛江淮数千里罹涂炭之患甚矣小人之交乱四国也肃宗不明有以来谗慝之口岂特一延恩之罪哉 又论裴茙受密敇袭来瑱瑱击擒茙送京师赐死曰肃宗信谗黜陟不明以藩镇为饵欲诱反侧之臣故刘展叛于前来瑱乱于后皆朝廷易置不以其道故也且瑱未失臣节而行裴茙簒夺之谋使茙克瑱而代其位不若瑱跋扈之为愈也夫藩臣倔强阻兵得一贤相足以制之肃宗谋及宦者得无乱乎

司马温公论平卢节度使王元志卒李懐玉杀元志子推侯希逸为节度上令中使就授旄节曰夫民生有欲无主则乱是故圣人制礼以治之自天子诸侯至于卿大夫庻人尊卑有分大小有伦若纲条之相维臂指之相使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无觊觎其在周易上天下泽履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此之谓也凡人君所以能有其臣民者以八柄存乎已也茍或舍之则彼此之势均何以使其下哉肃宗遭唐中衰幸而复国是宜正上下之礼以纲纪四方而偷取一时之安不思永久之患彼命将帅统藩维国之大事也乃委一介之使徇行伍之情无问贤不肖惟其所欲与者则授之自是之后积习为常君臣循守以为得策谓之姑息乃至偏禆士卒杀逐主帅亦不治其罪因以其位任授之然则爵禄废置杀生予夺皆不出于上而出于下乱之生也庸有极乎且夫有国家者赏善而诛恶故为善者劝为恶者惩彼为人下而杀逐其上恶孰大焉乃使之拥旄秉钺师长一方是赏之也赏以劝恶恶其何所不至乎书云逺乃猷诗云猷之未逺是用大諌孔子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为天下之政而专事姑息其忧患可胜校乎由是为下者常盻盻焉伺其上茍得间则攻而发之为上者常惴惴焉畏其下茍得间则掩而屠之争务先发以逞其志非有相保养为俱利乆存之计也如是而求天下之安其可得乎迹其厉阶肇于此矣盖古者治军必本于礼故晋文公城濮之战见其师少长有礼知其可用今唐治军而不顾礼使士卒得以陵偏禆偏禆得以陵将帅则将帅之陵天子自然之势也由是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无所控诉凡二百余年及大宋受命后太祖始制军法使以阶级相承小有违犯咸伏斧锧是以上下有序令行禁止四征不庭无思不服宇内乂安兆民允殖以迄于今皆由治军以礼故也岂非诒谋之逺哉

李揆

张唐英论曰李揆与吕諲同相肃宗諲才居揆之上及諲以事出守荆南而政誉甚美再入为相密遣直省官往江陵求諲之事諲乃奏之揆贬袁州刺史噫揆欲陷諲乃自陷也且执大政于岩廊之上当思所以辅翼人主之道以泽天下而不误苍生不以喜怒私国家之法不以亲雠坏朝廷之公贤有雠必擢拔而用之不肖而亲者必摈斥而去之庻几上不负于君下不愧于人而反恶其有美政而恐得用欲求其瑕阴肆倾陷此岂有心于天下哉盖笔札之士非廊庙之器其始进也不考其实如南郭先生之徒及得位而不知所以为大臣之道而恃居中制外有临高走丸之易而欲害外臣岂不愧于古之祁奚哉真懐腐而欲香入水而求不濡之人也噫身为大臣而父事中人李辅国而复嫉害正人其后元载用事而置之散地卒至流落葢亦有所召也

李勉

范祖禹论弹管崇嗣朝仪不肃曰昔赵襄子有晋阳之难羣臣皆懈惟高共不敢失礼及襄子行赏以共为先肃宗之在朔方唐室危如缀旒李勉不以王路夷险易其心不以君父在草莽而废其职事君若此可谓忠正之士矣

历代名贤确论卷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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