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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册 天总二年毛文龙等处来文六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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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册 天总二年毛文龙等处来文六件

天总二年四月来书云:金国之汗思欲和好,即归还旧地,誓告於天。我若怀前仇,阴谋杀害,肇起异端,则惟天鉴而诛我毛文龙。【原档残缺】等,若心口不一,阳奉阴违,违悖前盟,则上天鉴之,死於非命。我等若彼此相和,且始终不渝,则鬼神眷佑,延及子孙,永享富贵也。立此誓文,傅之後世。书云:来员之言语,含糊不明,故复往问。其下员不善措敌,难陈密事,所答之言无不糊涂。又有伪善私通之语。不佞虽不才於天地间,但断不能失信於一之。只知诚信,不知伪善,只知忠义,不知奸邪。夫人而无信,圣人恶之。汗意既与我意拍合,请凡事商议而行。无谕野战攻城,我有决心。行止得当,则万无一失。保身家以享富贵,即在今日矣。方寸之心,唯天地鬼神鉴之,王总兵官亦知之矣。

毛文龙再拜。先於四月二十六日,阔科、马通事等五人来至镇江。五月初三日,迎入皮岛,时户部在岛散发粮食。户部官属下人,十分怀疑,属告其户部曰:“诸申往来频繁,终日忙於事,留住岁日,所用衣服,全缝制毕。五月十六日,遣其旧人三名,由海至镇江,复携礼物两驮,运至渖阳。”今闻山东登州地方总兵官及原道员,不时遣船出海,沿岸安哨探。登州地方道员携其下属官员、豕差及亲戚、僚友等,又来至皮岛等语。因未知确信,我遂断然制止,未纳下人谎言。我与尔同谋起此事,惟恐失信,故匆忙遣人答覆。

毛文龙拜金国汗纛下致书。不佞常铭之於心,宣之於口,存之於中,一进不忘。因所遣使臣之言,同气同意,即遣回国。又闻初遣之使臣,照旧携礼物前来我处等语,当时,皇上遣户部大臣送钱粮至岛,并将所乘船撤回铁山。具时汗所遣使臣,未经查实,误入户部。使臣及所携礼物,尽被擒获,解往京都。不佞闻之此,遂连夜遣人赴京,贿银四万两,始获赦死,养之於内地。请少待数日,奋力交涉,俾还於汗。正在烦恼之际,突有喀山牛录下诸申八人逃来,伊等言称:我汗与诸贝勒原以一心倚尔等行事等语。不佞闻此,愈觉不安。嗣後遣来之人,须仔细辨认为善也。无谕尔取山海关,我取山东,若从两面来攻,则大事即可定矣。我不分尔所得,我亦不归尔管辖。特致书以闻之。

毛文龙再拜致书,至於前遣官赍书议和一事,我曾有言,自今日始议,我皆一一承认,凡事我皆承当等语。我与尔彼此能罢兵休战,共享太平,则我心中不胜喜悦。曾想送还阔科,即与汗及诸贝勒议定大事。不料汗所遣之人误入户部粮船,为来送钱粮之户部官员擒获连我之三人一并解往京都,亦未告知我,以败我大事。今将阔科未能送还,空口无凭,汗与诸贝勒,亦不再听信我言。一片诚心美意,反成无信义者,此怨无处可诉。我之心意,本欲与汗及诸贝勒共图大事,今又见疑,岂非天之罚耶?圣汗与诸贝勒转战四方,欲何时可成大事乎?皆尔等胸无计谋故耳,我与汗及诸贝勒共议国家大事,则同享幸福,名垂万世。但不知汗与诸贝勒信否?倘纳我言,宜遣人密商,此言无稍虚伪。若谓诱骗,骗其四、五人何为?我二人母相疑。好汉作事,向与常人异。大事成之後方见善心。书不尽言。

毛文龙再拜致书。阅汗来书,甚感不解。其骄恣失信,俾人生疑之处,我岂能不知乎?况议和之事,乃两国所愿,於两地有益之事,尔若不愿,则亦已耳!何以大言欺我?事成之前,尚且如此。一入陷阱之中,岂能以礼待我耶?来书云:若送还诸申,可以往来;否则不再往来等语。尔言误矣!我与刘德库初议时曾言,我两国之事若能成,不仅送还诸申,连我亦无处可去等语。今议和之事未成前,便欲强行索取诸申,安能确立相和之诚心?至阔科一事,我固然有错,然在彼处,尔之过失亦不少也。先汗在时,我所遣诸申一名,汉人两名,均被杀。其後,尔三次遣使欲和。使臣至江之後,又杀我哨卒近百人。一面议和好密事,一面频攻铁山,属行欺诈,反复无常。贤人未有似此特力妄行者,良可惊也。我虽庸才寡术,然居心纯正,毫无诳诈之心念,背天理之行。尔诚信赖我,俾我从速登岸,又何必急於索还所有诸申耶?何惜此数诸申人。唯若送还於尔,

何以掩我地民人之耳目耶?谕语载: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不曾闻之乎?本欲遣人观察尔愿和与否之情形,若不愿和,则各思深远之计。今阅来书,人之从善从恶,唯在於天,

不在於人也。惜哉,先前致书所提之事,未有一次相报,而以巧言相欺,是必欲与我为敌也,诚然如此,我亦闻之尔处之事,又何惧哉!今我同尔说千道万,无一用巧威胁之词。今尔因一阔科而疑我,何其无智乃尔!为此一人从劳往返,实无济於事。倘能与我同心创建万代不朽之业,何如?今我听命於尔,然尔不肯,设尔进退维谷,听命於我,我岂肯乎?宜熟计之也。尔若以我言为是,即下决心,明白赐书,从速遣之,观尔如何行事,我再答复。否则尽杀所遣之人,方足汗嗜杀之心乎?我前曾致书云之以後再不可差大人来,南官及南人在皮岛,有事暗暗差人,渐渐说明,可做即做等语。前者俱已讲明完结之事,又何疑?汗仍遗书,言不明确,甚是疑惑,故我复遣人往。

前者我遣周姓人往约汗与诸贝勒云:尔率兵前来,我为内应,如此则取之易如反掌等语。当时汗与诸贝勒,竟不纳我言。又云:毛总兵官在彼欲降之心,半真半假,对遣来之刘保等人仍以善言惑之,作速遣回,事将自然完结等语。汗又不纳,反而言称:尔欲来归,则送诸申前来登岸,不然,勿再遣使。倘若遣人前来,则即行杀之等语。因知事不能成,归降之念,随即断绝。其率兵於山东地方收粮,逼迫前往,乃因不合意,即行劫掠。以我观之,汗心犹豫而狐疑:又谓毛总兵官放恣,初无定心,後被牵累,事不易结等语。遂以毛总兵官蓄意叛逆即密告袁都司杀之。我以告叛有功,升为副将职我虽在此地兼职,而归回彼地之心常存也,此非诳诈。唯因汗与诸贝勒弗能通情达理,是以我归心未定。汗谓尔虽在彼为我勤力为之,我亦不嘉许,唯尔来归,即为头功等语。臣之惧而不敢往者有三事,谅汗不知也。负恩逃来之此一也。今无寸功,待臣为汗立大功後,方可归回。不然,谁不骂我为奸宄也。闻汗於宁远议和,倘我至彼,议和已成,明即索我还,汗又责我往来无定,万一遣归,则我粉身碎骨也。故惧而不敢往,此二也。我诸史弟复至,虽在彼照常养之,而不以原礼待之,我虽在彼生亦犹死也。故惧而不敢往,此三也。以上三事,汗当静心思之,请赐我誓书一道,共同起誓,我将乐於做事,若书东江之事,一旦傅扬,

唯恐被牵连,事将难辨,遂未书之。善养所往之人,令人看守,勿使囚禁受苦,以免人惧而不往也,毛总兵官死後,已与耿千总商议归降之策。因三弟在宁远,四弟往山东,故至今慎不敢行而未动。明兵又接踵而至,当时未遣人往报,汗且恨之。我自有主意。有必要时,身遣人往报,若疑有诈,即行停止,我亦不遣人去。将於春三月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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