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言
一、对人来说,知识终极是认识到事情的发生都是有道理的,其余一切不用操心。(《圣经·传道书》)(1)
二、上帝给人认识事物的兴趣是为了折磨他。(《圣经·传道书》)(2)
三、空酒囊里装满的是风,没主意的人一脸自命不凡。(斯多巴乌斯)
四、阳光下的一切有同样的命运与规律。(《圣经·传道书》)(3)
五、最美好的生活就是不思不想。(索福克勒斯)
六、非彼也非此,两者皆不是。(塞克斯都)
七、神在世上创造万物,不论大小,把其观念置于我们心中。(《圣经·传道书》)(4)
八、因我看到我们人人只要活在世上,终其一生仅是些幽魂或淡淡影子。(索福克勒斯)
九、唔,世人可怜的精神!唔,盲从的心!在那么黑暗的人生里,那么巨大的艰险中,消逝去我们仅有不多的岁月!(卢克莱修)
十、动辄自吹是伟大的人,第一个挫折就会把他打得趴下。(欧里庇得斯)
十一、天、地与海洋统统加在一起,与茫茫宇宙相比还是微不足道。(卢克莱修)
十二、你见过自比为圣贤的人么?疯子也比他更多理智。(谚语)
十三、灵魂如何与肉体长在一起,你尚且不得知道,神的作为你更不得知道。(《圣经·传道书》)(5)
十四、这可能存在,这可能不存在。(塞克斯都)
十五、美是值得赞美的。(柏拉图)
十六、人是泥做的。(出典不明)
十七、在你们自己眼里不要把自己当贤人。(圣保罗《罗马书》)(6)
十八、迷信跟随骄傲,对它敬重如父。(斯多巴乌斯)
十九、上帝不允许他人骄傲自大。(希罗多德)
二十、不要怕也不要盼你的最后日子。(马提雅尔)
二十一、人,你不知道这样或那样适合你,也不知道这两样对你是否需要。(《圣经·传道书》)(7)
二十二、我是人,我认为对人的一切我都不陌生。(泰伦提乌斯)
二十三、不要过于自逞智慧,免得显出愚蠢。(《圣经·传道书》)(8)
二十四、若有人以为自己知道什么,按他所当知道的,他仍是不知道。(圣保罗《哥林多前书》)
二十五、人若无有,自己还以为有,就是自欺了。(圣保罗《加拉太书》)
二十六、不要看自己过于所当看的……要看得合乎中道。(圣保罗《罗马书》)
二十七、以前无人知道,今后也无人知道什么是肯定无疑的东西。(色诺芬)
二十八、活着该称为生命,还是死亡该称为生命,谁知道呢?(欧里庇得斯)
二十九、万事都太难,世人不能理解。(《圣经·传道书》)(9)
三十、语言有充分余地说好或者说坏。(荷马)
三十一、人类就是对故事贪得无厌。(卢克莱修)
三十二、万物皆虚妄。(柏修斯)
三十三、凡事都是虚空。(《圣经·传道书》)
三十四、保持分寸,遵守界限、按照自然。(卢卡努)
三十五、尘土,你有什么自豪的呢?(《圣经·传道书》)
三十六、祸哉那些自以为有智慧的人!(《圣经·以赛亚书》)
三十七、享受在你眼前的事,其余你又能知道什么呢。(《圣经·传道书》)
三十八、没有一条道理没有它的正反两面。(塞克斯都)
三十九、我们的神志在黑暗中游荡,眼前一片茫然,不能够辨别真伪。(米歇尔·德·洛皮塔尔)
四十、上帝选人像影子,当光明移走时影子也消失了,谁将对他作出判断?(10)(《圣经·传道书》)
四十一、只有不确定才是确定的,只有人才是最可悲和最自大。(大普林尼)
四十二、在上帝的创造物中,对人来说,风的痕迹是最不可知的。(《圣经·传道书》)(11)
四十三、每位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偏爱。(欧里庇得斯)
四十四、若把自己看作是个人物,这种自命不凡的看法会贻害终生。(斯多巴乌斯)
四十五、人不是受事物本身,而是受自己对事物的看法所困扰。(爱比克泰德)
四十六、人提高自己的思想是好事,但是还是超不过人的思想。(欧里庇得斯)
四十七、何必用难以企及的宏图大业去折腾你的心志呢?(贺拉斯)
四十八、耶和华的判断如同深渊。(《圣经·诗篇》)
四十九、我什么都决定不了。(塞克斯都)
五十、我什么都不懂。(塞克斯都)
五十一、我中止评判。(塞克斯都)
五十二、我观察。(塞克斯都)
五十三、以风俗与感觉作为指针。(出典不详)
五十四、换位推理。(出典不详)
五十五、我不能够明白。(塞克斯都)
五十六、就这么一回事。(出典不详)
五十七、不偏向任何一边。(12)(出典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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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传道书》中没有这句话。蒙田在《随笔集》第二卷第十二章《雷蒙·塞邦赞》中这样写道:“《传道书》说,日复一日,事情出现在你的面前,不论什么滋味,你从好处接受它们;其余不是你能认识的。”
(2) 《传道书》这句话是这样写的:“我专心用智慧寻求查究天下所做的一切事,乃知神叫世人所经练的,是极重的劳苦。”蒙田在《随笔集》第二卷第十七章《论自命不凡》中又这样写道:“据《圣经》说,让人对事物产生好奇,这是神强加于人的一种‘劳苦’。”
(3) 蒙田在《随笔集》中两次引用这个句子。这里与《传道书》的原话稍有出入,原话是这样写的:“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事上,有一件祸患,就是众人所遭遇的都是一样。”
(4) 但是《圣经·传道书》中,意义较为接近的只有这句话:“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
(5) 这句话已残缺,经推测补全,与《圣经·传道书》原话略有出入。原话是这样写的:“骨头在怀孕妇女的胎中如何长成,你尚不得知道。……”
(6) 原注说此句出自《罗马书》第十二章第六行,但原书中没有这句话。
(7) 据原注,引自《圣经·传道书》第十一章第六行。但《传道书》是这样写的:“早晨要撒你的种,晚上也不要歇你的手,因为你不知道哪一样发旺。或是早撤的,或是晚撒的,或是两样都好。”
(8) 据原注,来自《传道书》第七章第十七行。但《传道书》是这样写的:“……也不要过于自逞智慧,何必自取败亡呢。”
(9) 但《圣经·传道书》(第一章第八行)原话是这样写的:“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
(10) 蒙田在《随笔集》第二卷第十二章,也引用这句句子,据说出自《圣经·传道书》,《传道书》确实常把人比作影子,但是没有这样一句话。
(11) 但《圣经·传道书》中找不到这句话。
(12) 蒙田在《随笔集》第二卷第十二章《雷蒙·塞邦赞》这样写道:“这种想法可以概括成一个问句:‘我知道什么?’我把这句话作为格言,铭刻在一个水平秤上。”
蒙田年表
1533 2月28日米歇尔·德·蒙田诞生于法国南部佩里戈尔地区距卡蒂翁镇四公里的蒙田城堡,他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前两个姐姐,都已夭逝。父亲皮埃尔·埃康是个继承了丰厚家财的商人,但送他至邻村抚养。
1535 父亲思想开明,爱好新事物,从意大利带回一个不懂法语的德国人,专门给他的三岁儿子进行拉丁语教育。
1536 父亲被任命为波尔多市副市长。
1539或1540 进入居耶纳中学。那是法国最好的中学之一,在那里学了七年,得到不少历史知识,欣赏拉丁诗歌,学了肤浅的希腊语。日后蒙田抱怨学校死背书本的教学法。
1546 蒙田可能在艺术学院听哲学,听过由尼古拉·德·格鲁奇讲授的辩证法。
1548 波尔多发生暴动,遭到德·蒙莫朗西公爵的残酷镇压。波尔多市失去一切特权,包括自选市长的权利,亨利二世决定把原为终身职的波尔多市长一职改为两年一任。
1549 或许由于时局骚乱和波尔多大学法学教育缺失,蒙田被父亲送至图卢兹,进著名的图卢兹大学学习法律。
1554 亨利二世在佩里格建立间接税最高法院。蒙田年二十一岁,被任命为推事。三年后这家法院又撤销,推事被分派到波尔多法院工作。同年,依然当波尔多市长的父亲成为受人重视的社会人物,得到大主教的批准,建造塔楼,把原来朴实无华的蒙田城堡修建一新,颇为富丽堂皇。
1554—1556 父亲任波尔多市市长。
1554—1556 皮埃尔·埃康任波尔多市市长,时局艰难。据蒙田说,他履行职务付出了心血与钱财。又据让·达那尔的《年表》,“市长大人为了城市的事务还要北上巴黎,给他送去了二十桶葡萄酒,让他到了那座城市打点那些好意的贵族老爷”。蒙田就是在这时,随了父亲和这些桶酒第一次去巴黎,他说还见到了亨利二世。
1557 蒙田进入波尔多最高法院工作。
1558 蒙田结识年长三岁的艾蒂安·德·拉博埃西,两人成为莫逆,虽相交仅六年(其中两年还不在一起),拉博埃西的斯多葛思想对蒙田的影响殊为重大。
1559 波尔多郊区发生毁坏圣像事件,最高法院下令组织一次赛神会,活活烧死一位波尔多富商皮埃尔·富热尔。那时波尔多城里有七千名胡格诺(加尔文派教徒),阴谋、暴动、处极刑常有发生,直至1562年1月颁布宽容法令,局势开始好转。
蒙田到巴黎上朝,陪同弗朗索瓦二世国王巡视巴黎和巴勒杜克。
1561 再次上巴黎。波尔多最高法院交给蒙田一个任务,解决居耶纳省内非常严重的宗教纠纷。蒙田在巴黎住了一年半。有人猜测,但没有证据,这是蒙田欲实现政治抱负但最终失望的时期。
1562 1月17日颁布宽容法令,允许胡格诺派有集会的权利。波尔多高等法院勉强接受。巴黎高等法院6月6日要求它的成员宣誓效忠天主教,6月10日,蒙田始终在巴黎,便在那里履行了这一仪式。10月他随同国王军队前去鲁昂,不久军队从胡格诺派手中攻下鲁昂。蒙田在城里遇见巴西土著民族。
1563 2月蒙田回到波尔多。8月18日拉博埃西在波尔多附近英年早逝。他遗赠给蒙田不少藏书和自己的著作,还留下色诺芬《经济论》、普鲁塔克《婚姻规则》等译稿和自己创作的十四行诗。
1564 差不多全年阅读和注解尼古拉·基尔《编年史》。
1565 跟弗朗索瓦兹·德·拉·夏塞尼结婚。妻子是一位同事的女儿,比他小十一岁,给他带来七千图尔币的嫁妆。后来给他生了六个女儿,只有一个幸存下来。
1568 父亲过世。在他的五个儿子与三个女儿之间分割遗产。蒙田成了蒙田庄园的主人和领主。在继承问题上与母亲发生矛盾。兄弟姐妹共八人,其中三人后皈依新教。同一家庭成员分属两派信仰,这很罕见,但说明埃康家庭对宗教的态度是宽容的。
1569 蒙田贯彻父亲的遗愿,在巴黎出版了雷蒙·塞邦的《自然神学》译著。
1570 蒙田卖掉波尔多高等法院推事一职,到巴黎出版拉博埃西的拉丁诗歌和译著。第二年结成一集问世。蒙田在拉博埃西作品的每一卷上都题辞献给一位重要人物。
蒙田第一个孩子出世,是个女儿,两个月后夭逝。
1571 蒙田三十八岁,退休,他在书房里的一篇拉丁铭文,可以表明他当时的心志。
“基督纪元一五七一年,时年三十八岁,三月朔日前夕,生日纪念,米歇尔·德·蒙田早已厌倦高等法院工作和其他公务,趁年富力壮之时,投入智慧女神的怀抱,在平安与宁静之中度过有生之年。他住在祖先留下的退隐之地,过自由、宁静、悠闲的生活,但愿命运让他过得称心如意!”
蒙田从法国大使德·特朗侯爵手里接受圣米迦勒骑士团勋位;9月9日被查理九世国王任命为王宫内侍。10月28日,女儿莱奥诺出世,这是蒙田六个女儿中唯一活下来长大成人的孩子。
1572 圣巴托罗缪大屠杀。拉罗歇尔叛乱;内战打得正酣,蒙田开始撰写他的《随笔集》。同年阿米奥翻译的普鲁塔克《道德论集》出版,成为蒙田的案头必备书。
《随笔集》第一卷大部分成于1572—1573年。蒙田想到的主要是军事政治事件。他大量阅读杜·贝莱兄弟的《回忆录》,吉夏当的《意大利史》,塞涅卡的著作也是他的床头书。
1572—1574 法国内战。三支王家军队向新教徒进攻。普瓦图军由德·蒙邦西埃率领,驻扎在圣埃米纳,蒙田随同居耶纳省天主教贵族加入这支军队。但是没有打起来,因为新教派领袖拉努拒绝作战。蒙邦西埃派蒙田去波尔多高等法院,要求法院下令采取措施作好保卫城市的准备。
1573 蒙田的第三个女儿安娜出世,只活了七个星期。
1574 蒙田的第四个女儿出世,活了三个月。5月11日,蒙田在波尔多高等法院王室成员面前转呈德·蒙邦西埃公爵给朝廷的奏折,然后作了一个长篇发言。
拉博埃西的《自愿奴役》被人塞入卡尔文派一本小册子《法国人的闹钟》出版。文章匿名,内容也遭篡改。
1576 蒙田命人做了一块铭牌,一边是蒙田纹章,环绕圣米迦勒的圆环,一边是一座横放的天平,上刻1576年日期,他的年纪四十二岁,还写上皮浪的格言:“我弃权。”他写出一部分《雷蒙·塞邦赞》。
1577 蒙田的第五个女儿出世,活了一个月。11月30日那瓦尔国王封蒙田为王宫内侍。
1577—1578 蒙田患上肾结石症,他的父亲和祖先也曾患过这个病。肾结石、痛风或风湿病使他终生受苦。
《随笔集》第二卷的大部分是这时起至1580年写成的。
1578 2月25日,蒙田开始详细阅读恺撒的《内战记》和《高卢战纪》,五个月间作出许多注解。
不久后,他又阅读博丹的《共和国》。但是他时常翻阅的两部著作是塞涅卡的《给卢西里乌斯的书信》,普鲁塔克的《名人列传》和《道德论集》。尤其普鲁塔克是《随笔集》的源泉。
1580 3月1日,《随笔集》在波尔多米朗杰(millanges)出版社出版,第一版分为两卷。之后,蒙田准备去法国、瑞士、意大利等国旅游治病。在巴黎,蒙田把《随笔集》献给亨利三世。
8月,蒙田参加费尔围城战。
9月,蒙田携幼弟和三位青年朋友,从博蒙启程,进行历时十七个多月的意大利之旅。在多姆雷米,拜会圣女贞德家族的后裔。途经瑞士、德意志、奥地利和阿尔卑斯地区。
一路上游山玩水,参观教堂宫殿,了解各地行政司法,对风土人情、建筑古迹、宗教礼仪、民政设施、温泉疗养、大盗伏法、犹太人割礼、驱魔作法,甚至罗马威尼斯青楼生活都表现出极大兴趣。
12月29日在罗马晋谒格列高利十三世教皇。
1581 4月5日,蒙田接受《罗马公民资格证书》。
1581 9月7日,蒙田尚在意大利逗留,消息传来他当选为波尔多市长,任期两年。他准备行装回国。
1582 德·杜在他的《历史》一书中说他“受惠于米歇尔·德·蒙田之处甚多,他那时是波尔多市长,待人坦诚,反对任何约束,从不加入阴谋集团,对自己的事务非常熟悉,尤其对他的故乡居耶纳省的事务有深刻的了解”。
《随笔集》第一、二卷修改增补后合成一卷再版,主要添加了意大利诗人的章节和对罗马客居时的回忆。这一版本在波尔多还可看到。
1583 蒙田再次当选为波尔多市市长,任期两年。在第二次任期中,内战和瘟疫都蔓延到佩里戈尔地区、阿基坦省。
他的第六个女儿玛丽出世,只活了几天。
1584 6月10日,亨利二世国王的最小儿子安茹公爵逝世,使那瓦尔的亨利成为王位继承者。
8月1日,蒙田开始他第二个市长任期。
12月19日,那瓦尔国王到蒙田,驻跸在蒙田城堡,由城堡里的人侍候,到了夜里就睡在蒙田的那张床上。
1585 科丽桑特成了那瓦尔国王的情妇,蒙田撰文《美丽的科丽桑特》,劝她“不要让热情损及王上的利益与财富,既然她愿为他做一切,要更多看到他的好处,而不是他的怪脾气”。他还努力促进那瓦尔国王和德·马蒂尼翁元帅的相互了解。马蒂尼翁是居耶纳省总督,对法国的亨利三世甚为忠诚;那瓦尔国王是居耶纳省名义上的总督,认为他们两人过于接近。
6月12日,经过蒙田的斡旋,那瓦尔国王和马蒂尼翁元帅见面。
同月,波尔多市爆发瘟疫,居民大撤离。蒙田带了家人离开蒙田城堡。他的市长任期到7月底为止,7月30日在瘟疫尚未殃及的弗依亚,完成他最后的职责。
1586—1587 阅读大量历史书籍。开始撰写《随笔集》第三卷。
1588 2月16日,蒙田上巴黎去出版第四版《随笔集》,到了奥尔良附近维尔布瓦森林里,被蒙面的神圣联盟分子抢劫。随后他们又把衣服、钱和书籍(其中肯定有《随笔集》的原稿)还给他。后来蒙田在信中向马蒂尼翁讲起这件不幸的事,和《随笔集》中的叙述有些出入。这件事的过程好像事后经过他重新编写的。
德·古内小姐跟母亲住在巴黎,对《随笔集》的作者深感钦佩,听说蒙田在巴黎,请母亲前去代她表示仰慕之情。第二天蒙田到她住处拜访,开始了他与“义女”的长期来往。
5月12日,巴黎发生暴乱,设置街垒。亨利三世被神圣联盟领袖亨利·德·吉兹逼迫离开巴黎,忠于他的贵族随同撤离,其中有蒙田,一直伴随国王直至夏特尔和鲁昂。
6月,《随笔集》出第四版,也有称第五版的,有六百多处增注。
7月,他回到鲁昂,住在圣日耳曼郊区,风湿病发了三天,10日下午3—4点之间,蒙田被巴黎来的军官逮住,押往巴士底狱,这是出于艾勃夫公爵的指使,他要拿他当人质,因为他的一名亲戚被亨利三世关押在鲁昂。当天晚上,卡特琳·德·美第奇王太后下令放他自由。
10月,蒙田作为旁观者参加布卢瓦市三级会议。在德·吉兹公爵遭暗杀后,他离开该城市。
1589—1592 蒙田阅读大量历史著作:希罗多德、狄奥多洛斯、李维、塔西佗和圣奥古斯丁的《上帝之城》。还有他始终极感兴趣的美洲和东方历史。
1589 8月2日,亨利三世逝世。
1589—1592 这时期,蒙田准备新版的《随笔集》,增添了一千多条内容,其中四分之一涉及他的生活、情趣、习惯和想法。撰写《随笔集》二十年来,这部书愈来愈带个人生活色彩,趋向内心自白。蒙田在写《随笔集》的同时敞开自己的胸怀;他写书,书也塑造了他。
1590 6月18日,蒙田给亨利四世写了一封优美的信,似是他的政治生命的遗嘱。
7月20日,亨利四世从圣德尼军营给他写信,希望蒙田在他的身边担任职务。
1592 9月13日,蒙田在自己房里,面前弥撒还在进行时,咽息离去。他的心脏留在当地的圣米迦勒教堂,遗体葬在波尔多斐扬派教堂。
1595 蒙田夫人和皮埃尔·德·勃拉赫交出蒙田作了增注的《随笔集》样书,这份稿子经德·古内小姐整理后,交给朗格里埃出版社印成精美的版本。此后三百年,出版界基本以此版本为准绳。
1613 约翰·弗洛里奥将《随笔集》译成英语。
1619 艾蒂安·帕斯基埃的《书信集》中,有一封写给贝尔杰的长信,提到亨利四世时代的人对《随笔集》的第一次深入的评论。
1633 马可·基那米把《随笔集》译成意大利语。
1640 西班牙把蒙田《随笔集》列为禁书。
1655 据估计,在这个时期,帕斯卡与德·萨奇的《对话集》中提到蒙田,但是这篇文章的真实性尚有待探讨,因为只是在18世纪拉封丹的《回忆录》中有这样的记载。
1666 王家码头学派猛烈攻击蒙田,出现在大约是尼科尔的《逻辑》一书中。这是反蒙田思潮的信号,这个思潮自后持续了半个世纪。
1669 《随笔集》分三卷在巴黎和里昂的两家出版社出版后直至1724年再也没重印。
1674 马勒伯朗士在《寻求真理》一书中对蒙田进行强烈的批评。1676《随笔集》被罗马教廷列为禁书。
1669—1724 蒙田作品销声匿迹的时期。从1595—1650年,《随笔集》平均每两年出一版,而在这五十六年间,没有出过一版。拉勃吕依埃尔赞赏蒙田,反击让·路易·盖兹·德·巴尔扎克和马勒伯朗士,但是他这个评论只是到了伏尔泰时代才结果开花。
1724 科斯特出版社出版三卷本《随笔集》,态度认真,注解详细,是18世纪的基本版本。从1724—1801年间,《随笔集》重印了十六版。
1774 德·普吕尼神父1770年在蒙田城堡发现的蒙田撰《意大利旅行日记》,由默尼埃·德·盖隆作序和注解后出版。手稿交给国王图书馆,此后失踪,无迹可寻。
1812 年轻的维尔曼发表《蒙田赞》,得到法兰西学院嘉奖,《蒙田赞》代表了那一个时代文人对蒙田的看法。
1832 12月,图书收藏家帕里佐以不到一法郎的价格在书摊上购得蒙田做了六百条注解的《恺撒传》一书(普朗丁版);1856年,此书出售时,特契纳以1550法郎代杜马尔公爵购得,公爵收入自己的图书馆,与拉伯雷的《亚里斯多芬》和拉辛注解的《埃斯库罗斯》并列一排。
1837—1838 文学评论家圣伯夫在洛桑文学院开课,评论王家码头学派,讲课内容刊载在1840年和1842年出版的前两卷《王家码头学派史》。其中谈到蒙田、帕斯卡,这对于蒙田的历史评价是一个重要时刻。
1882 大火把蒙田城堡主建筑全部烧毁,塔楼幸免于难。
1854 5月27日,《随笔集》从禁书录中被撤下。
1906 18世纪末,在波尔多档案馆发现当年蒙田亲笔批注的1588年版《随笔集》,那是蒙田家属留给斐扬派教堂的。波尔多市出版地方版《随笔集》,从此它又成为随后一世纪内一切蒙田《随笔集》的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