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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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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漸川古今粹言

人纔學便湏知有著力處既學便湏知有得力處今當於何處著力陸平泉云不過庸德之行庸言之謹

楊慈湖云學者通患在於思慮議論之多而不行孔子忠信篤敬之訓

范文正公謂賈內翰曰君不憂不顯惟不欺二字可終身行之內翰自謂平生用之不盡

薛文清公云舍而不求曰忘求之太過曰助長

胡力庵每頌此語謂學者所患正為忘字自朝至暮念念不忘便是聖賢

薛文清公常言心如鏡敬如磨鏡不敬便昏了所以說學有緝熙於光明

慈湖遺書云學者涵飬有道則氣味和雅言語閑靜臨事而無事

文公訓子帖云大槩禮數要恭謹詳緩不要倉皇顛錯

顧東江嘗言人家夜飲晏起乃奸盜所由始

訴訟一事最當謹始使官司公明可恃尚不當為或官司雖無心而吏人佐使亦何所不至有是而後悔之固無及矣况隣里所爭不過侵占田界逋欠錢物及兇悖凌犯耳徐徐諭之可也李參政漢老作其叔父成季墓志云居鄉則以困畏不若人為哲真達識也

後生才俊者父兄當以為憂不當以為喜湏常加檢束令熟讀經書訓以寬厚恭謹勿使與浮薄者游處不然其可慮之事盖非一端哺鳒撝斨?br>王靜泉見戶內日晷指之云光陰不可再得如何容易放他過去

伊川云今人於外事外物件件要好只有自家一箇身與心卻不要好待得外事外物好時自家身與心已先自不好了也

凡人粧成十分好不如真色一分好

陸平泉云朋友者今日之典籍典籍者往時之朋友籍溪教諸生於工課餘暇以片紙書古人懿行或詩及銘贊之有補於人者粘置壁間俾往來誦之咸令精熟

康節誦希夷之語曰得便宜事不可再作得便宜處不可再去有詩云珍重至人嘗有語落便宜處得便宜盖可終身行之也

張魏公每訓子及門人曰學者當清明其心默存聖賢氣象久久自有見處

呂申公居家夏不排窓不揮扇冬不附火平生未嘗行草書尤不喜人愽未嘗較曲直聞謗未嘗辨

平泉言朋友易合者到利害之際多不得力其落落難合者到利害之際反得力

夫子溫良恭儉讓五字常要想見其氣象謝安迎桓溫時氣象常要想劉寬下車還牛氣象常要想

司馬溫公曰去惡從善舍非從是人或以為如制悍馬幹磐石之難靜而思之在我而巳如轉戶樞何難之有

閣老木齋謝公正德初致仕上章力薦守溪王公匏菴吳公以代已吏科給事中王昂論選法得罪吏部尚書邃菴楊公救之薄譴二公休休大臣之風今不可復見矣

陸贄云鋒鏑交於原野而决策於九重之中機會變於斯湏而定計於千里之外非計也今各邊緫兵巡撫見一虜出一軍賞一功罰一罪必湏奏請令不得行事由中制互相推調常致誤事由於將權不重故也

正德十四年 【 錢寧下獄】 江彬用事 毅皇帝有旨南巡舉朝文臣諫不聽金吾衞指揮張英懷匕首入端門剖腹出心以諫死御道上其忠烈又出漢辛慶忌唐張萬福二將軍之上

呂涇野先生 【 柟】 正德三年登進士第一時巨璫劉瑾用事權傾中外以其同鄉也欲要致之先生不往繼而以禮來賀又卻之不受瑾口???亍之先生因請告歸於高陵瑾使人偵於途少有可議則就逮焉行至保定卒無所得而返先生之學於斯亦可見矣

可言不可行不若勿言可行不可言不若勿行平泉至本一禪院法堂與隱南禪師云每常靜坐中覺胸中自有一種快活對人道不得今士大夫以紛華盛麗為樂吾看來樂得不甚?利許魯齋詩云萬般補飬皆虛偽惟有操心是要規

悟真禪師云靜中將平日所憂所疑看破自然不上心來 【 妄情覷破則???】 日常舉動湏要知是甚麼在這裡舉動 【 一切動靜俱属真性】

分外事一毫不與使其心超然無繫

白雲云性如天清明廣大性如地包容徧覆性如水周流無滯

靜也不妨動也不妨動靜間不把真性點污方纔是道

禪家本不求益只要了卻一生無所牽罣便是完他事 【 心無罣碍此生亦空】

一庵云達磨面壁九年不曾有一刻閑閑了便有乘之者矣

把點檢他人功夫做自巳事何有不辦 【 點檢是對副人的意不特管人過失也上蔡所謂矜字正此數】 目有異見耳有異聞湏正巳心終不為患臨死只有安命一法更無妙理可尋所以謂之淡中滋味

張含齋云這心駕馭他不得湏是靜中慢慢收拾然亦無工夫可用處只是凡事退後些不得巳而應之可也

怜悧人去道遠所以要痴要呆 【 神仙伎倆無多子只是人間一味呆】 怨我謗我無非助道之良緣愛人敬人便是操心之要法

惡字不要看重了如私情眷戀?謀計較前思後筭自擇便宜的心即是惡念如酒色財氣是非人我扳緣愛念患得患失皆是惡也

只有迷悟元無凡聖

大珠和尚云心逐物為邪物從心為正乃知先儒所謂循理不是行好事之謂也

火宅塵勞何時是了安樂得一日便是千萬日樣子

平時不怕死臨終卻忙亂此是正念主不定也所以功夫全要在平時

思量計較聦明怜悧於此箇門中一點也用不著

素問曰恬澹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存病安從來

郭康伯遇神人授一保身衞生之術云自身有病自心知身病還將心自醫心境靜時身亦靜心生還是病生時郭信用其言知自護愛康強倍常年幾百歲

康節云老年軀體素溫存安樂窩中別有春盡道山翁拙于用也能康濟自家身此自飬之旨也

華佗云人亦湏少勞動使穀氣清

今人怕死至傷生之事卻敢為聖人於傷生之事自不為到臨死卻不怕論語謝氏註云聖人之所不食窮口腹者或反食之欲心勝而不睱擇也

唐柳公度年八十有強力人問其術對曰吾平生未嘗以脾胃熟生物暖冷物以元氣佐喜怒此亦可為座右銘也

大渴不大飲大饑不大食恐血氣失常卒然不救也荒年餓莩飽食即死是驗也嗟乎善飬生者飬內不善飬生者飬外飬內者安恬臟腑調順血脉使一身之氣流行冲和百痾不作飬外者恣口腹之欲極滋味之羙窮飲食之樂雖肌體充腴容色悅澤而酷烈之氣內蝕臟肺形神虛矣安能保合太和以臻遐齡耶

古之善攝生者居常少思慮忍嗜慾平喜怒寡憂樂澹好惡世之羙麗貴重物事舉不足以入其心由是志意舒暢形體安和血氣順利度百歲矣經曰不治已病治未病其此之謂與

方正學曰寒即乎燠暑即乎凉自外至者懼其巳傷而不知發乎中者為身之殃噫嗜慾之毒甚於劍芒人惟寒暑之慎而不於此之防何耶人從慾中生死孰能無慾但始則濃厚次則淡薄次則念頭雖起過而不留次則雖有念如嚼蠟而無味又次則無念斯為工夫耳古箴曰不怕念起只怕覺遟

仙人道士非有靈積精飬氣以成真

忍力最難如遇喜多言欲忍之使默見色思濫欲忍之使伏逢樂將縱欲忍之使歛臨食方甘欲忍之使節皆人之所難也

晁文元公曰人生大難惟有重病極貧大亂三者而已其餘細故何足介懷

東坡居士在黃州嘗書云自今以往早晚飲食不過一爵一肉有尊客則三之可損不可增召我者預以此告一曰安分以飬福二田寬胃以飬氣三曰省費以飬財

顧左山絕欲七八年矣而壽止六十八好酒故也可見酒色財氣四件皆能减筭惟色為速耳

李南湄云吾午飯後不看書

天下事都是假的要識得破

王鶴坡嘗言飲食畧多一口便不是畧覺食?愛氣便要折本鶴坡稟賦甚弱九十餘乃卒

何五山云脾胃也要歇息他磨子常用也湏壞了

范冲座右戒曰凡喫飲食不可揀擇去取

何五山云要節飲食湏於舉筯時便著意

隱南禪師云凡視聽皆能損神閒處徐步最好安定語諸生食飽未可據案或久坐皆於氣血有傷

四百四種病宿食為根本

朝打坐暮打坐腹中嘗忍三分餓

名利不苟狥喜怒不妄發滋味不過求聲色不躭嗜神慮不邪思可以無病常壽

陽明先生曰絕飲酒薄滋味則氣自清寡思慮屏嗜慾則精自明定心氣少眠睡則神自澄

康齋云月下詠詩獨步綠陰時倚脩竹好風徐來人境寂然心甚平淡無康節所謂攻心之事

李谷砰云宇宙中有箇大快樂要人會受用

久廢不可速成積弊不可頓除優游不可久戀人情不能恰好禍患不可苟免夫為善知識達此五者涉世可無悶矣

躄者命在杖失杖則顛渡者命在舟失舟則溺凡林下人自無所守挾外勢以為重者一旦失其所挾皆不能免顛溺之患

唐一菴云壽至百歲說著死還是怕人有何厭足

薛文清公云多言使人心志流蕩而神氣亦損吳石湖語鄉中士大夫曰你莫道我沒受用我雖貧儘有受用

東坡云人生樂處不必自已勞心擺布只是眼前山川草木無不可喜但是人看不見

人之貧富不常與天地陰晴相似斷非人謀所能保守但當盡其道耳

不是富貴累人人自累富貴只思大舜若固有之之意任其去來何累之有

凡人做事未有不筭後來决不依所筭若依所筭則天為無權矣

錢財遺子孫反受怨

古來聖賢皆死何况於汝若做好人落得做耳不然枉做一塲人

東坡謫惠州自言辟如生長此地便了山谷謫宜州自言做秀才時貧陋原是如此皆素患難之意

勤儉自能生財不在貪利如佃戶皆宜處之有道道只在事上見

人不在貧富只在做好人耳若是好人貧亦不困乏富亦不取禍

知保身則必愛身如寶能愛身則不敢不愛人能愛人則人必愛我人愛我則吾身保矣推之不敢惡人不敢慢人皆然此萬物一體之道也愛一家則一家愛我矣一家愛我則吾身保矣吾身保然後能保一家推之國與天下皆然此一貫之道也

食淡之勝於肥甘食後乃見貧賤之勝於富貴當亦如是

財物如飲食然多亦不可無亦不可白雲適中之言最有理所以當勤而不當貪當儉而不當吝惟適於理而已

生老病死如春夏秋冬安可逃耶

富貴分定不能勉強若朝夕營營可以成家連天也無用處

遊人園亭即吾所受用若生歆羡卻是苦因周萊峰云不愛其身正是第一件不好處

那得自家許多精神去周旋人未必有益覺勞即止

昔者文王問於鬻子敢問人有大忘乎對曰有曰敢問大忘柰何曰知其身之忘而不改也以賊其身乃喪其軀其行如此是謂之大忘余有傷生之惡甚多雖甚悔之終不能改真所謂大忘也所以先儒以收放心為先務

貪財既不是懶惰又不是怎麼是中道中道以何為凖曰以身命為凖餓殺也不是終日逐逐也不是

近得一拙字可守又得一約字可以飬拙二字可持之終身

常人以嗜慾害身以貨財害子孫以政事害民人以學術害天下後世無是四者豈不快哉 留有餘不盡之巧以還造化留有餘不盡之祿以歸 朝廷留有餘不盡之財以厚百姓留有餘不盡之福以遺子孫

以上俱錄古今粹言

鄭端簡今言

高皇帝戊辰生生二十五年入淮西從郭元帥三年起兵渡江明年定建康為吳國公八年為吳王四年為

皇帝是年???胡享國三十有一年建文君洪武丁巳生生六年而其兄虞懷王卒又十年而其父 懿文太子卒當是時

高皇年六十有五矣遂立為太孫七年而嗣帝位四年而亡正統初建文君出滇南至廣西一日呼寺僧謂曰我建文皇帝也寺僧大懼白官府迎至藩堂南面趺足坐地自稱朱允炆曰胡濙名訪張儠傝為我也眾聞之悚然聞於 朝乘傳之京師有司皆以王禮見比至入居大內以壽終葬西山不封不樹提學鄞黃潤玊嘗見之言其狀貌魁梧聲如洪鐘云帝嘗賦詩曰牢落西南四十秋蕭蕭華髮已盈頭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漢無情水自流長樂宮中雲氣散朝元閣上雨聲收新蒲細柳年年綠野老吞聲哭未休至貴州金竺長官司羅永菴嘗題詩壁間其一曰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雲深紫微有象星還拱玊漏無聲水自沉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其二曰閱罷楞嚴磬懶敲笑看黃屋寄雲標南來瘴嶺千層迥北望天門萬里遙欵?久忘飛鳳輦袈裟新換袞龍袍百官此日知何處惟有群烏早晚朝

威寧出塞俘馘甚多虜自永樂以來惟此奪其氣一時群臣忌功百方誣訕皆非實事汪直自敬憚威寧威寧不峻拒之亦未為過後人乃以威寧比陳鉞何其忍也

麓川之役大費財力騷動半天下比再出兵益復虛耗苟且奏捷鐵券金書至今不絕威寧新建止終其身豈不舛哉

恭仁康定景皇帝初封為郕王正統十四年七月茂陵北征王居守坐闕左門西面見群臣八月茂陵北狩 皇太后詔立其長子為皇太子郕王監國坐午門攝朝廷臣班劾王振監國倉卒未有處分廷臣大哭錦衣指揮馬順振黨也叱且退臺諫王竑等憤捽順捶死且索毛王二長隨二長隨亦黨振廷中大譁監國起且退兵部侍郎于謙趨上掖監國止頓首曰請殿下坐監國復坐問曰爾意云何謙進前密對數語頓首下監國遂曰百官前振罪當赤族予請 太后行誅未晚順罪亦應誅今擊死勿論又令左右縳二長隨至立命將軍?擊二長隨死命都御史陳鎰藉振家玊盤徑尺者十四珊瑚樹高六七尺者十數金銀十餘庫馬數萬匹誅振姪錦衣指揮山夷其族移監國入坐奉天門左以謙為兵部尚書翰林侍讀彭時?輅入內閣九月丙子監國以太后命即 皇帝位詔改明年為景泰元年大赦天下遙尊茂陵為 太上皇帝尊皇后錢氏為太上皇后

難兵未起中朝非無備江陰侯吳高屯遼東都督宋忠屯懷來徐愷屯河間各十萬人而張昺謝貴在北平耿炳文又統兵三十萬至真定何以兵起塗地瓦觧謂非天命歟

宣德二年行在吏部言自永樂十九年迄今遣回庶官四千三百十九人居鄉往往不循分守搆詞徤訟持官府短長請悉召至京考驗才能可用者以次敘銓否罷為民

國初謚羙惡兼用洪武二十二年魯王卒

上諭禮部尚書李原名曰父子天性謚法公議朕不得以私恩廢公議可謚曰荒永樂六年伊王謚厲

永樂至正統間諸老臣在政地既久且專忠定蹇義秉銓忠靖夏原吉握利權皆二十七年忠宣劉大夏尚書兩京三十九年而在交南者十有九年胡濙忠安為禮部尚書三十二年文襄廵撫江南二十二年以故用人理財禮樂征伐諸大政文經武緯各盡其長章程故在後鮮能及

洪武三十五年

文皇即位開內閣召七臣入預機務名直文淵閣盖自壬午至嘉靖百六十年間凡六十八人直隸十人南直隸八人浙江八人江西十六人河南七人山東四人福建二人湖廣四人四川四人山西一人廣東三人廣西一人

洪武二十七年寰宇通衢書成書分為八目東距遼東都司又自遼東東北至三萬衞西極四川松藩衞又西南距雲南金齒南踰廣東崖州又東南至福建漳州府北暨北平大寧衞又西北至陜西甘肅為驛九百四十浙江福建江西廣東之道各一河南陜西山東山西北平湖廣廣西雲南之道各二四川之道三為驛七百六十六凡天下道里縱一萬九百里橫一萬一千七百五十里四夷之驛不與焉

十一

彭惠安公哀江南詞敘述建文死義之臣至方遜志乃云後來奸佞儒巧言自粉餙叩頭乞餘生無乃非直筆盖指西楊輩脩實錄書方再三叩頭乞生者非實事也

十二

靖難之歲十一月副都御史陳瑛言

皇上順天應人以有天下四方萬姓莫不率服然車駕初至京師有不順天而効死建文者如禮部侍郎黃觀太常少卿廖昇翰林修撰王叔英衡府紀善周是修浙江按察使王良沛知縣顧伯瑋等計其存心與叛逆同宜從追戮 上曰朕初舉義誅姦臣不過數輩後來二十九人中如張紞王鈍鄭賜黃福尹昌隆皆宥而用之今汝所言數人况有不與二十九人之數者彼食其祿自盡其心悉勿問

十三

春秋謹華夷之辨中國有主也文中子帝元魏未為非聖祖功德高百王詔文嘗稱曰天命真人於沙漠帝王廟中以元世祖與三皇五帝三王漢高光唐宗宋祖並祀真聖人卓越之見

十四

我朝雖設修譔編修檢討為史官特有其名耳實錄進呈焚草液池一字不傳况中間數多細事重大政體進退人材多不錄每科京師鄉試考官賜宴皆書冢宰內閣大臣其先後相繼竟不可考他可知矣

十五

景泰元年吏部辦事吏徐鎮上疏言京官潛遣家歸民心驚懼乞禁止

十六

知已不易得楊文貞不知王文端葉文莊不知于肅愍彭文憲不知李襄敏李文達不知葉文莊丘文莊不知王端毅倪文毅不知莊定山馬端肅不知劉忠宣崔文敏不知王虎谷張文忠不知王陽明

十七

國初李太師胡丞相凉國公諸獄未可知若于少保石緫兵諸獄詞恐未為無枉即劉瑾錢寧江彬亦未必有反謀坐奸黨可也武定積惡負恩本有死罪近言官所指法官所擬亦難服其心侯爵終當復唯曹賊是實

十八

薛文清公山東巡按時嘗言內外風憲緘默都御史顧佐惡之薛考滿署平常以故不得進階封贈父母顧名臣也尚然况其他乎

十九

正統己巳大統曆二至日晷晝夜六十一刻岳文肅公大異之識者以為用事大臣任私智廢曆法必有搖本之禍八月六師陷土木

二十

吾鄉入 國朝名臣輩出開創時文成文憲籌畫軍旅興制禮樂未四十年而有靖難之事則遜志効夷齊之節又未五十年而有北狩之事則肅愍收宗李之功又未八十年而有南昌之變則端敏發其奸忠烈死其難陽明平其亂此皆焯焯在國史者內閣今纔七人文簡文懿文毅文正文忠皆能稱其職矣若章文懿純心正學師表海內稱為大老又不可以功名論也

二十一

孝皇召見劉忠宣公諭曰事有不可每欲召卿?量又以非卿部內事而止今後有當議者卿可寫揭帖密封進來對曰不敢 上曰何曰先朝李孜省可為鑑戒 上曰卿與我論國事豈孜省營私害物者比曰臣下以揭帖顯行是亦前代斜封墨勑之弊

陛下宜遠法帝王近法祖宗事有可否外付之府部內咨之內閣可也如有揭帖日久上下俱有弊且非後世法臣不敢効順 上稱善久之

二十二

馬鈞陽嘗上疏言國制僧道府各不過四十人州三十人縣二十人今天下百四十七府二百七十七州千一百四十五縣額該僧三萬七千九十餘人成化十二年度僧十萬成化二十二年度僧二十萬以前所度僧道又不下二十萬人共該五十餘萬人以一僧一道食米六石論之該米二百六十餘萬石足當京師一歲之用况不耕不織賦役不加軍民匠灶私自披剃而隱於寺觀者又不知其幾啟修寺觀徧于天下自京師達之四方公私之財用於僧道過半乞嚴加禁約

二十三

王文恪公曰予在翰林與陸廉伯語及楊文貞廉伯曰文貞功之首罪之魁也予問為何廉伯曰內閣故有絲綸簿文貞晚年以子稷故欲媚王振以絲綸簿付之故內閣之權盡移中官余亦不知其然否及余入內閣見歷朝詔誥底本皆在非所謂絲綸簿乎不聞送入况中官之專與否不在一簿之存亡也顧人主信用何如耳廉伯之言不知何所從授天下皆傳之

二十四

張永初見 上乘間出懷中疏奏逆瑾十七事且言其將為不車?丸 上怒夜縳瑾坐謀反凌遅三日諸被害者爭拾其肉嚼之湏臾而盡九月吏部尚書張綵錦衣指揮楊玊石文義坐瑾黨伏誅內閣曹元削籍盡革瑾所行亂政害人事焚與瑾往返書劄文字論平寧夏及誅瑾功封仇金?戊為咸寧伯內閣進勳廕子又封諸太監兄弟為伯者七人以楊一清為戶部尚書南京御史張芹劾李東陽當瑾擅權時禮貌過於卑屈詞旨極其稱讚及他人奏誅瑾則攘功受賞不顧名節東陽引疾辭不允

二十五

楊文襄一清公與太監張永西征也嘆息泣謂永曰藩室亂易除國家內變不可測柰何永曰何謂公曰公豈一日忘情顧無能為公畫策者遂促席手畫瑾字永曰渠日夜在上傍上一日不見渠不樂今其枝附已成耳目廣矣柰何公曰公亦 天子信幸臣今討賊不付他人付公 上意可知公試班師入京詭言請 上間語寧夏事 上必就公問公於此時上寘藩偽檄并述渠亂政凶狡謀不車?丸海內愁怨大亂將起 上英武必悟且大怒誅瑾瑾誅柄用公益矯瑾行事呂強張承業暨公千載三人耳永曰不濟柰何公曰他人言濟不濟未可知言出公必濟顧公言時湏有端緒且委曲 上萬一不信頓首請死願死 上前即退瑾殺奴餵狗又涕哭頓首得請即行事無緩頃刻漏機事禍不旋踵永勃然作曰老奴何惜餘年報

主乎已而永入京請見如公策竟誅瑾

二十六

大同初叛之歲失總兵官所佩征西前將軍印職方請給新印余為主事白郎中緫兵印文柳葉篆請改印文或稱別將軍或增减其字恐原印在叛軍處有事時行文奏報真偽不可辨悞事非小往年胡忠安公在禮部失行在禮部之印改鑄行在禮部印此在內衙門尚然况邊鎮兵權又反側不靖時乎郎中不以為然

二十七

嘉靖三年甲申大同伍堡軍叛殺巡撫張文錦參將賈鑑時緫兵江桓坐視不能討賊朝廷罷桓以桂勇代之令桂疾驅入大同誅首惡撫脅從且遣都督魯綱緫兵侍郎胡錠提督軍務率兵屯陽和堡候勇誅首惡撫定即班師勇巳誅郭巴子等首惡十七人綻綱以為功非巳有起營而西大同軍復閉門及罵勇倒鬼誑我縳勇欲殺之勇不屈言汝等再殺我闔城無噍數矣乃釋勇盡殺勇家丁代玊微服走宣府錠等又妄言功奏捷中朝皆知之不得已召還京是時內閣費宏不欲再用兵幸無事余及甌寧李默各上疏乞討賊李疏報聞余疏乙酉正月十七日進留中薊州緫兵馬永亦請自率兵討賊不聽以故大同叛軍至今為邊鎮大禍

二十八

王虎谷為祠祭郎中疏請嚴試僧道精通玄典者始與度牒王晉谿問之曰兄謂此可塞異端乎若如兄策此輩欲得度必有精通玄典者出於其間今二氏之徒苟且為衣食計尚不可遏塞與吾儒爭勝負若使精通玄典又可柰何虎谷嘆服

二十九

大禹治河易今日治河難大禹時直欲除害今併欲興利以故甚難既欲順其流不逆水性必難得其濟漕運既欲濟漕運難保淮西陵寢無衝决之患大名張秋濟寧徐州處處畏河患又必湏引之東南流雖大禹治之恐亦便無長策以故中灤之運及膠河故道皆不可不早?之膠河即今所謂南北新河不出登萊大洋之險直自安東至海倉三百里耳

三十

景泰元年五月漕粟十五萬石自丁字沽舟行抵雄縣分給軍餉

三十一

林見素劾繼曉下詔獄 茂陵怒甚事且不測司禮太監懷恩叩首諍不可曰殺俊將失百官心將失天下心奴不敢奉詔 上大怒曰汝與俊合謀訕我不然安知宮中事舉硯擲恩恩以首承硯不中又怒仆其几恩脫帽觧帶伏地號泣曰奴不能復事爺爺矣叱恩出至東華門使人謂典詔獄者曰若等諂梁方合謀致俊死若等不得獨生乃徑歸臥稱中風不能起 上怒觧命醫治疾屢使勞問俊得不死

三十二

嘉靖庚子北虜破大同塞深入山西時兵部三尚書張瓚掌部事毛伯溫掌都察院事劉天和提督團營皆不肯帥師禦虜起都御史翟鵬於家總督宣大偏保山東河南等處軍務駐大同境上鵬質直端勁外若悃幅內有經緯不善附權貴通賄遺有前輩大臣風節柄臣惡之北虜退捃摭細故閑住明年虜又至諸大臣益畏懼莫肯出大同復起鵬提督如故以防禦功歷陞兵部尚書甲辰兵部議掣防秋兵太早虜直犯紫荊 上大怒逮鵬詔獄謫戍邊行至河西務借宿民家不納告之鈔關主事主事撻民家留鵬宿民家告之東廠以聞復逮鵬瘦死錦衣獄先是樊繼祖為緫督喪師失律且殺良民報功侵費帑金数十萬以厚賂巧媚得無罪

三十三

正德庚午逆瑾既縛治黨與長沙欲逮內閣曹元太監張永曰老先生勿開此路當為日後計元得削籍去正德辛巳新都楊公廷和因言官論晉溪票擬下詔獄且將殺晉溪司禮曰 萬歲今纔年十五王天官左班大臣一旦至此恐日後事不可料大禮議時永嘉欲逮新都司禮亦不肯

三十四

經筵面奏近世無聞惟嘉靖甲申夏呂修撰枏言五月十二日 獻陵忌辰是日講言君臣不宜華服己丑夏陸祭酒深言講官講章不宜輔臣改攛使得自盡其愚因以觀學術邪正呂未幾以論禮謫觧州判官陸竟以此謫延十同知程正叔詞嚴義正范堯夫色溫氣和皆賢講官也今難其人矣

三十五

正德十六年工部言內侍巾帽靴鞋合用紵絲紗羅皮張等料成化間二十餘萬弘治間三十餘萬正德八九年至四十六萬今至七十二萬昔東漢永平中始定宦官員中常侍四人小黃門十人和帝以後中常侍至十人小黃門二十人唐太宗詔內侍不立三品中宗時黃衣二千人員外置千人衣紫者尚少開元天寶黃衣以上三千人衣紫千人其稱旨者輒拜三品列戟于門宋初自供奉官至黃門定員一百八十人孝宗定二百人後增至二百五十人洪武二年定置內使監奉御凡六十人今自太監至火者近萬人矣

三十六

嘉靖初錦衣旗校革三萬一千八百餘人歲省糧儲數十萬革冗官冗兵四萬餘人歲省京儲一百六十八萬石

三十七

正德十四年六月寧王宸濠反巡撫都御史孫公燧按察副使許公逵死之汀贛都御史王公守仁及吉安知府伍文定起兵討宸濠檄召江西各府兵宸濠出南昌寇陷南康九江丁亥遣人寇望江己丑安慶守備楊銳指揮崔文知府張文錦力禦之時王公在吉安奏留公差還京御史謝源伍希儒紀功悉會吉安鄉官都御史王懋中編修鄒守益郎中曾直評事羅僑御史張鰲山僉事劉藍進士郭持平驛丞王思李中按察使劉遜參政黃繡知府劉昭議十三凌十一等數百人被執脅從御史王金主事金山按察使楊璋僉事王疇參政陳杲布政使梁辰都指揮葉文馬驥白昂等八月癸未 上親征詔天下遂至南京駐太監王洪家十五年十月 上還京駐通州宸濠伏誅

三十八

弘治中台人繆恭學古行高晚年走京師奏六事其一紀絕屬請封建庶人後為王奉祀懿文太子通政司官見恭奏大駭罵恭蠻子何為自速死繫恭兵馬司獄劾上待命賴

敬皇明聖放恭還鄉

三十九

仁宗即位之歲十一月召禮部尚書呂震與御劄曰建文中奸臣正犯悉受顯戮其家屬初發教坊司錦衣衞浣衣局習匠功臣家奴今有存者既經大赦並宥為民給還田土 仁宗撰 長陵神功聖德碑文稱建文君雖追廢猶書其沒曰崩當在其位猶尊之曰朝廷又諭群臣曰若方孝孺輩皆忠臣詔從寬典於是天下始敢稱孝孺諸死義者為忠臣云

四十

先朝用人惟賢惟材雖內閣輔佐不專翰林初開內閣七人用王府審理副中書舍人給事中知縣改翰林官入直文淵閣此後如文達起吏部主事文清起御史功業道德有過二公者乎近日但有改入翰林及宮寮者千萬指摘十無一完即有才行出群之士亦深避峻卻惟恐一旦改官徒增多口耳且往時忌人官被至于死後定謚尚有公論今亦大異于昔矣

四十一

戶部尚書王杲簡諒廉平兵部尚書劉儲秀清貞恪慎山西巡撫孫繼魯清修苦節文行卓然皆一時人材嘉靖丙午丁未二年相繼去位孫繫死詔獄王荷戟南荒卒劉削籍非出內閣之意即言官之口其貪墨奸佞依阿卑諂者安享榮祿即有論劾行賄得觧職任如故旋復旋轉以故今之大臣實難展布上為內閣刼持下為言官巧詆相率低頭下氣者以為循謹千金雙璧絡繹道路即以雄才大器著聲矣

四十二

嘉靖來浙中儒臣可為輔弼者王文定公瓚董中峯先生王?巳張文定公邦奇皆不得用中峯文學蘊藉行誼修??絜竟為永嘉中傷一廢不復起善數甚惜之王官至禮部侍郎張南京兵部尚書中峯與張余嘗接其言論正人君子也

四十三

我朝內閣以私喜進用人者有之未嘗有以私怒殺人者萬安焦芳劉宇曹元亦未嘗至此

四十四

宸濠之役王陽明不顧九族之禍賊擒奏凱彬忠諸佞倖導 康陵南征罪人未就甸師之戮中外危疑洶洶視行陣間尤費心力媢嫉之徒肆為誣詆天日鑒之而巳其桶岡橫水浰頭之賊連穴數省寇叛數十年國無大費竟爾盪定此功豈在靖遠威寧之下其學術非潛心內省密自體察者慎勿輕訾也

四十五

論大禮入內閣者席文襄張文忠桂文襄方文襄四人霍文敏以禮書掌詹事府事若楊文襄再入閣以稱張疏李文康以諭德是張疏入閣

四十六

今人專指斥陽明學術余不知學但知大學恐不可直以宋儒改本為是而以漢儒舊本為非此湏虛心靜思得之若寧藩反時余時年二十一應試在杭見諸路羽書皆不敢指名宸濠反或曰江西省城有變或曰江西省城十分緊急或曰江西巡撫被害重情或曰南昌忽聚軍馬船隻傳言有變唯陽明傳報明言江西寧王謀反欽奉密旨會兵征討安仁謂陽明學本邪說功由詭遇又曰王某心事眾所共疑何其不諒至此

四十七

王陽明初見宸濠佯言售意以窺逆謀宴時李士實在坐宸濠言 康陵政事缺失外示愁嘆士實曰世豈無湯武耶陽明曰湯武亦湏伊呂宸濠又曰有湯武便有伊呂陽明曰若有伊呂何患無夷齊自是陽明始知宸濠謀逆决矣乃遣其門生舉人冀元亨往來濠邸覘其動靜益得其詳於是始上疏請提督軍務言臣據江西上流江西連歲盜起乞假臣提督軍務之權以便行事意在濠也司馬王晉溪知陽明意覆奏王某有本之學有用之才今此請奏相應准允給與旗牌便宜行事江西一應大小緩急賊情悉聽王某隨機撫勦以故濠反陽明竟得以此權力起兵擒賊捷奏中功歸本兵新都故不喜晉溪見陽明奏遂怒故封爵久不行至

今皇帝登極詔中及之議者遂謂新都自為已定策地也濠反書初至諸大臣驚懼以為濠事十成八九晉溪一日十四奏調兵食且大聲對諸大臣曰王伯安在汀贛據南昌上流旦夕且縳宸濠諸公無恐曩請與伯安提督軍務正為今日已而濠平職方郎中論功超陞晉溪乃不得脫戍籍豈不大舛晉溪後以張桂薦起復為吏部尚書卒謚恭襄

四十八

洪武元年始設六部以滕毅為吏部尚書正三品屬中書省十三年罷省以山西參政偰斯為吏部尚書改正二品自偰至張紞皆在南京蹇忠定公以後皆在北京

四十九

劉文安公陳十事其八言賞罰曰石亨于謙等將兵禦虜未聞摧陷羊?星羶迎回鑾輅但迭為勝負互相殺傷而已雖不足罰亦未足賞今亨自伯爵陞為侯爵謙由二品陞為一品天下之人未聞其功而但見其賞豈不怠忠臣義士之心乎今宜使亨等但居舊職勿授新陞以崇廉恥之節以作敵愾之氣夫既與而不忍奪者姑息之政也既進而不肯退者患失之心也上不行姑息之政下不懷患失之心則治平可計日而望矣時羅通亦以為言然自德勝之役之後也先再不敢窺我居庸紫荊者誰之力也

五十

弘治十一年三月監生江瑢奏言劉徤李東陽杜絕言路掩蔽聦明妬賢嫉能排抑勝巳急宜斥退徤東陽疏言近日兩京科道指陳時弊并劾奔競交結乞恩傳奉等官雖未盡當數多可採而乃漫無可否槩下施行自

祖宗朝至今未有此事皆臣等因循將順苟避嫌疑不能力贊乾剛俯從輿論別白忠邪明正賞罰以致人心惶惑物議沸騰草野之下其言乃至於此乞罷 上不許下瑢詔獄徤等又上疏力救瑢得釋

五十一

南京設參贊機務自戶部尚書黃忠宣公始實宣德乙卯也已而黃公兼掌兵部事正統五年代黃公者兵部侍郎徐琦正統十四年琦陞尚書景泰元年止掌部事靖遠伯代琦緫督機務成化間崔莊敏公以南吏書王端毅公以南右都御史參贊機務恐亦未然又云始於正統辛酉亦非盖正統辛酉始定名南京也

五十二

景泰元年九月初令九卿內閣相移文書名內閣移司屬書孔目名

五十三

永樂中觧公胡公出內閣為廣西參議國子祭酒宣德四年禮書華盖殿大學士張瑛戶書謹身殿大學士陳山以干請諸司出內閣改瑛南京禮部山專教內豎書景泰□年江淵亦自內閣出為工部尚書代石璞

五十四

巡撫之名實始於洪武辛未是年敕遣

皇太子巡撫陜西也建文中遣侍郎夏忠靖等二十四人充採訪使巡行天下永樂辛丑遣尚書蹇忠定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宣德庚戍遣侍郎于肅愍周文襄等六人出巡撫也建文永樂廵行大臣並以給事中佐之

五十五

丘文莊公言我朝文臣有謚始於姚恭靖公胡文穆公恐恭靖未可謂為文臣謂之武臣可也文臣賜謚實始於王文節公禕文節於建文元年四月贈翰林學士賜謚永樂中改謚忠文

五十六

孝慈 仁宗二皇后開基育聖功邁莘塗德超任姒 列后濟羙宜家之教戢於坤裳逮下之恩深於樛木百八十年餘未嘗有臨朝干政者正統中天下休息 孝誠之功正德末國統中絕非 孝康為之內主禍未可知也然當是時四揚在內閣可謂勤勞王家者矣

五十七

翰林始得謚文餘不得與不知出何令典鄭文安儀文簡吳楊二文恪魏文靖葉王邵三文莊何文肅黃文毅皆非翰林彭從吾易名惠安林見素有改謚之請未見施行然亦有官至內閣不得謚文者馬許二襄敏王毅愍陳莊靖是也

五十八

宣德三年敕南京刑部侍郎?民考察在京百司以民廉介端謹也民字時舉武進人永樂二年進士庶吉士與修永樂大典除刑部主事又與修五經四書性理大全進員外 郎中十九年陞山東左參政當是時索唐賽兒急盡逮山東北京尼既又盡逮天下出家婦女先後幾萬人民撫定綏輯曲為觧釋人情始安 上再征虜敕民舟車轉餉節約曲筭省財力民不擾事集 上在道中敕民與巡按御史考所過郡縣吏宣德二年召充會試考官三年召入南京戶部為右侍郎尋改南京刑部九年卒官貧不能喪吳文恪公力為經紀始充殮成化間葉文莊公請褒民不果

五十九

成化中太監張敏卒姪太常寺丞苗傾貲上獻乞侍郎 上曰苗本由承差若侍郎六部執政不可可授南京三品左右急持官制請竟得南京通政使是時四方白丁錢虜?販技藝革職之流以及士夫子弟率夤緣近侍內臣進獻珍玩輒得賜太常少卿通政寺丞郎署中書司務序班不復由吏部謂之傳奉官閣老之子若孫甫髫齓巳授中書冠帶牙牌支俸給隸但不署事朝參大抵多出於梁方之門弘治間馬端肅公言京官額一千二百餘人傳奉官乃至八百餘人內實支薪俸者九十一人冗官莫甚於今日請因灾汰罷上從之

六十

洪武十一年封 周王於河南開封一郡惟一王府今則郡王三十九府輔國將軍二百一十二位奉國將軍二百四十四位中尉而下不計矣洪武年間軍職二萬八千有奇成化五年軍職八萬二千有奇成化迄今不知增幾倍矣洪武初年錦衣衞官二百五員今一千七百餘員此祿俸所以不足也嘉靖八年春詹事霍韜奏云

六十一

國初偽漢陳友諒為勍敵偽吳張士誠次之吳能西擾建業我則不敢越鄱陽而取武昌矣是時以長興侯耿炳文守長興江陰侯吳良守江陰長興守則陸騎不能出徽歙所以斷平江之掌股江陰守則師舟不敢窺通泰所以扼平江之襟喉吳不我擾而陳氏???張氏繼之矣

六十二

弘治甲子六月虜中走回人云聞虜中欲擄黃裏黃裏者京城也時北虜小王子求貢朝廷既許而不至且聞有異謀又走回人云朵顏頭目阿爾乞蠻領三百人與北虜通和小王子與一小女寄飬引誘入寇而大同亦告急於是 泰陵欲出軍召劉東山面議東山力言京軍不可輕出 上曰 文皇朝頻年出兵逐虜數百里未嘗失利對曰 文皇時何時也有糧有草有兵有馬又有好將官所以得利今糧草缺乏軍馬罷弊將官鮮得其人軍士玩於法利不能殺賊且又因而害人徒費財物有損無益師遂不出

六十三

正統十四年虜至京城榜購能擒斬也先者賞萬金封國公景泰元年購殺也先者賞銀五萬兩金萬兩封公官太師殺伯顏帖木兒喜寧等賞銀二萬兩金千兩

六十四

正德年間親王三十位郡王二百十五位將軍中尉二千七百位文官二萬四百武官十萬衞所七百二十二旗軍八十九萬六千廩膳生員三萬五千八百吏五萬五千其祿俸糧約數千萬天下夏秋稅糧大約二千六百六十八萬四千石出多入少故王府久缺祿米衞所缺月糧各邊缺軍餉各省缺俸廩今宗室王二等將軍三等中尉三等主君五等及疏庶人罪庶人凡五萬餘文武官益冗兵益竄名投占徒煩抽補召募名數日增而實用日减加以冗費無經財安得不盡民安得不窮哉

六十五

正德中吏部三尚書張綵坐瑾黨死陸完坐宸濠黨王晉溪坐奸黨亂政皆論死减謫戍石文隱公代晉溪有匿名書帖吏部門云莫做莫做莫賀莫賀十五年間一連三箇

六十六

中山王初夫人張氏繼夫人謝氏王出師歸孝陵諭王曰卿夫人好鞭撻人至死此不足佐卿朕為卿擇一佳婦謝夫人是也謝夫人生四子四女女長即仁孝皇后次代王安王妃又次未聘永樂丁亥仁孝皇后崩長陵諭謝夫人朕欲得夫人季女繼中宮夫人曰妾女不堪上配聖躬長陵曰夫人女不歸朕更擇何等壻耶季女竟不敢受人聘從佛氏為尼於南京聚寶門外所謂王姑庵者是也嘉靖中霍文敏公為禮書毀之

六十七

山西三傑喬公宇王公鳳雲王公瓊白岩以德量勝虎谷以節槩勝晉溪以才畧勝然而晉溪有功於民社矣

六十八

太祖實錄三修建文君即位初修王景充緫裁靖難後再修緫裁觧縉縉得罪後三修緫裁楊士奇初修再修時士奇亦秉筆

六十九

嘉靖九年更定南北郊禮南郊 皇天上帝南向 太祖西向東一壇大明西一壇夜明東二壇二十八宿西二壇雲師雨師風師雷師北郊 皇地祗北向 太祖西向東一壇中嶽東嶽南嶽西嶽北嶽基運山翊聖山神烈山西向西一壇中鎮東鎮南鎮西鎮北鎮天壽山純德山東向東二壇東海西海南海北海西向西二壇大江大淮大河大漢東向

七十

景泰四年刑科給事中曹凱言比者戶部請聽軍民官吏輸豆如輸豆四千石以上授指揮歷俸十六七年償彼豆倍半矣又令管事世襲以生民脂膏飬無功之子孫於無窮也有功者必曰吾累世忘軀獲此官彼輸豆亦獲此官朝廷以吾軀命同於菽粟其誰不觧體起端雖微弊流甚大乞勑輸粟豆授武職者帶俸不任事不世襲犯贓罪如文職止許原籍衙門帶俸終身 上曰凱言有理巳授職者仍舊管事承襲今後悉如凱言

七十一

嘉靖壬寅北虜孔棘兵書張瓚恐統兵出禦於會推總督文臣疏中歷舉往年禦虜皆遣都御史故事奏下吏部時文選郎中謂余曰往時邊事急推總督文臣皆兵部會府部諸衙門議上今乃移吏部又必欲推都御史柰何余曰渠負 國恩邊事大壞今猶為此奸巧渠獨不知虜棘本兵自出乎天順五年孛來寇陜西馬昂統兵木懋川之役王驥嘉靖初河西之役金獻民皆本兵也景泰時于少保自請行邊嶺南蠻反用兵久無成功議設兩廣總督于少保亦自請行此獨非故事耶已而廷推首上瓚次毛伯溫劉天和三人皆兵書毛掌院劉督團營又次起用翟鵬

內批用鵬

七十二

大同古雲中宣府古上谷虜入大同塞必犯紫荊倒馬入宣府塞則犯白羊居庸自獨石邊外順潮河川南下則古北口黃花鎮不能禦矣大同宣府有重兵古北口黃花鎮兵最弱

七十三

景泰三年沙灣堤壞遣訓導陳冕修築先是冕以沙灣功陞教授比沙灣復決冕奏言欲息斯患在用人工部惡冕請送冕山東巡撫責其成功否械赴京師既得旨給事中陳嘉猷言朝廷嘗榜求治河之畧竟未有言冕嘗有修河績今更進言而工部嫉之必欲置諸有罪之地人人皆將緘口不言其他利病甚於此者孰肯復言冕不足卹而國體所關甚重乞令冕恊同巡撫等官修築便 上從之

七十四

南京城大抵視江流為曲折以故廣袤不相稱似非體國經野辨方正位之意大內又迫東城且徧坡卑窪 太子太孫宜皆不祿江流去而不留山形散而不聚恐非帝王都也以故孝陵欲徙大梁關中長陵竟遷北平

七十五

嘉靖壬寅七月朔日食逐貴溪去時諸城一人在內閣中秋分宜入內閣甲辰諸城以二子舉進士為言官所劾父子並削籍數月後靈寶許太宰石首張宗伯二人同入內閣丙午許乞致仕閑住去張病卒是冬復召貴溪貴溪至而壽寧侯張延齡死於西市戊申冬貴溪亦如之

七十六

漙洽字南洲浙江山陰人洪武初薦高僧入京歷陞左善世靖難兵起為建文君設藥師燈懺詛 長陵金川門開又為建文君削髮長陵即位微聞其事囚南洲十一年榮國公疾革 長陵遣人問所欲言言願釋漙洽 長陵從之釋出獄時白髮長數寸覆額矣走大隆興寺拜榮國公床下曰吾餘生少師賜也仁宗復其官卒年八十二

七十七

嘉靖丁未秋兵書陳經被劾王以旂代陳未幾以河套議出陜西總督邊務劉儲秀代之劉循例疏辭 上怒削籍去趙廷瑞代之不半年兵部更四尚書近年兵部最久者張瓚邊事大壞自瓚始瓚有才畧無柰其好貨何

七十八

皇祖製太廟祭器曰今之不可為古猶古之不可為今禮順人情可以義起所貴斟酌得宜必有損益近世泥古好用籩豆之屬以祭其先生既不用似亦無謂其製祭如生儀

七十九

宣德五年十二月巡撫浙江侍郎成鈞奏海塩縣民言縣並海舊置石嵌土岸延袤二千四百四十餘丈備海患比因風潮衝激壞者一千一百餘丈有司雖常修築然舊石為水所囓皆刓弊無廉隅暫用累砌終不堅固今議於舊岸內別砌石岸而存其舊者以為外障庶可久遠乞如洪武中令嘉興湖州嚴州紹興等府發夫匠恊助為便 上從之

八十

長陵北征命侍郎師逵督餉逵以道險車載民疲糧乏乃擇平坦之地均其里路置站堡每夫一人運米一石此送彼接朝往暮來民以不困食亦旋足

八十一

成化末年宦者尚銘坐東廠陳凖繼之甚簡靖令剌事官校曰反逆妖言則緝餘有司存非汝輩事也坐廠數月都城內外安之權豎以為失職百計媒孽凖自知不免一夕縊死凖廣東順德人

八十二

讀成布衣祭忠文詩成器餘姚人正統末聞翰林侍講 【 劉球】 死於獄即邑中龍泉山頂為文祭之祭畢以餕頒諸同志其文歷述古今權奸之禍凡三千餘言人謂之祭忠文命其地謂祭忠壇詩曰萬古興亡淚滿箋一壇遙憶祭忠年大書筆在憑誰執高調歌沉待我傳無地可投湘水裔有天應照越山顛布衣閔世尤堪弔何處松楸是墓田邵文莊公云

八十三

我郡守楊公承芳乞致仕疏云錢若水居樞密年四十而致仕以臣觀之臣年尤多三歲陶弘景奉朝請年三十六而致仕以臣觀之臣年尤多七歲放臣致仕死得與弘景若水遊於地下足矣

八十四

席文襄公論漕船利害成化以前病在民成化以後病在軍

八十五

北狩永樂七年己丑也六曹稱行部十五年丁酉改云行在某部北京之為京師不復稱行在也盖自正統辛酉始也

八十六

南贛與湖廣福建廣東相連流賊易起鄖陽與陜西四川河南相界流民易聚故江西湖廣既有撫憲此則又設提軍撫治之官也南贛山深而人狡鄖陽土曠而民貧

八十七

宣德四年七月太監馬騏矯旨下內閣書勑付騏復往交趾閘辦金銀珠香時騏自交趾召還未久內閣覆請 上正色曰朕安得有此言渠曩在交趾荼毒軍民卿等獨不聞乎自騏召還交人如觧倒懸豈可再遣然亦不誅騏也

八十八

戶部尚書梁公 【 材】 南京人弘治己未進士字大用號儉庵清修勁節始終不渝為翊國公郭勛所惡削籍初為縣令歷知嘉杭二府皆有惠政有儉庵奏議四冊

八十九

國朝定鼎金陵本興王之地然江南形勢終不能控制西北故 高皇時已有都汴都關中之意觀洪武元年詔曰江左開基立四海永清之本中原圖治廣一視同仁之心其以金陵大梁為南北京方希古 懿文太子輓詩曰相宅圖方獻還宮疾遽侵關中諸老父猶幸翠華臨盖有都關中之議以東宮薨而中止也

九十

崑山魏莊渠言 皇子之國 皇后子其儀制用上十王禮妃所生子用中十王禮嬪所生子用下十王禮降殺以毋為差此不知出何令甲 孝陵封諸王不然

九十一

國初設中書省左右丞相黨獄起罷詔五府九卿分理庶務翰林春坊官看詳諸司奏啟署翰林院兼平駁諸司文章事某官某

成祖靖難後召觧公縉黃公淮胡公廣楊公榮楊公士奇金公幼孜胡公儼入直文淵閣時洪武壬午實建文四年也自後楊公漙張公瑛陳公山陳公循曹公鼐馬公愉苗公衷高公穀張公益彭公時?公輅江公淵王公一寧蕭公鎡王公文徐公有貞許公彬薛公瑄李公賢呂公原岳公正陳公文劉公定之劉公珝劉公吉彭公華尹公直徐公漙劉公徤丘公濬李公東陽謝公遷焦芳王公鏊楊公廷和劉宇曹元劉公忠梁公儲費公宏靳公貴楊公一清蔣公冕毛公紀盖自壬午至正德辛巳凡百二十年五十一人內有再入三入閣惟西楊起布衣歷四朝四十一年

以上俱錄鄭端簡公 【 曉】 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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