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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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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

9月7日

○癸亥,彗見。

○世祖移御于壽康宮。疾大漸,召禮曹判書任元濬,傳曰:「予欲傳位世子,其辦諸事。」元濬出以告河東君鄭麟趾、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左議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山陽君康純、昌寧君曹錫文、右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麟趾等啓曰:「上疾漸就平痊,奈何遽欲釋位?臣等以爲不可。」元濬以啓;世祖怒曰:「運去英雄不自由,汝等違予志欲,是趣予死也。」令內侍取冕服,親賜世子,世子固辭不獲。元濬知上意不可回,出告諸宰,會百官備儀衛,日晡世子卽位於壽康宮中門。百官稱賀,赦境內。敎曰:

予以涼德,夙忝儲位,唯不克祇承是懼。乃於成化四年九月初七日,父王殿下命云:『予罹疾疹,久不視事,載念萬幾之重,益疚于懷。付汝重器,居閑養疾。』予固辭再三,不獲兪允,以是日勉登大位。尊父王曰太上王,母妃曰王太妃,惟是軍國重事,承稟乃行。顧予微末,叨襲丕基,怵惕惟厲,尙賴群臣,同心夾輔,無負艱大之命。屬玆初服,宜布寬仁,自今月初七日昧爽以前,除十惡及强盜外,咸宥除之。於戲!旣嗣無疆之歷,咸與有衆惟新。

○初,以兵曹判書朴仲善爲平安中道節度使,宜山君南怡兵曹判書。刑曹判書姜希孟嘗語中樞府知事韓繼禧曰:「怡之爲人,不宜典兵。」至是,繼禧白上,以仲善復爲兵曹判書,怡宜山君兼司僕將,吳子慶平安中道節度使。

○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據會寧鎭僉節制使呈啓:「八月十六日,伐引住兀良哈大護軍也邑時來言:『兀良哈等,自以前者入寇穩城,不許上京,欲盡會諸姓兀狄哈。慶源則南訥、巨節、古也乙、也羅等四姓,穩城則具稱、古也、者愁、豆巨等四姓,會寧則尼麻車、都羅、其屯、沙下羅等四姓,以八月分道入寇,議已定矣。』臣據此,移文諸鎭諸堡,令謹愼隄備,臣亦巡邊待變。」命右承旨魚世謙與諸宰議之,回諭嶠曰:「今見卿啓,知聲息甚緊。委遣助戰節制使朴良臣、金用達、袁幹、李長孫、鄭有智、李仲孫、洪利老、洪任、李昭、趙悰等,各率軍官十人,兼諭南道節度使李淑琦,量率下番軍士往北道,竝取卿節度。又送新制銃筒一千柄、箭一萬筒,竝藥匠五人,卿其知悉。」又諭曰:「兀狄哈等,前此再來作耗敗歸,懷怨必深。然不可遽爾招撫以示弱,又不可遽絶,卿密審此意,有願來朝者,待之如舊,若只送一二人,或有死者,則無所憑驗,必生疑怨,卿其審察。且骨看兀狄哈、兀良哈、斡朶里、女眞,以有功者,爲先從約上送。」諭李淑琦曰:「兀狄哈聲息甚緊,卿量率南道下番軍士往北道,聽金嶠節度。」

○命都承旨權瑊,每日直宿。

○尊王太妃爲慈聖王太妃。

○禮曹啓:「卽位稱賀,外方隨所聞先後進箋。」從之。

○傳旨吏曹,給還及第柳轂、宦官姜生、僧省孚告身。

9月8日

○甲子,彗見。

○宗親宰樞,問安于太上殿。

○禮曹啓:「太上王傳旨,請稱宣旨。」從之。

○上將於明日奉冊上太上王王大妃尊號,以太上王疾大漸,乃止。

○太上王命以昭訓韓氏爲王妃。時,昭訓有身彌月,出于父伯倫第,卽遣衛士守其第。

○傳于承政院曰:「凡禦敵,不可輕擧,亦不可乘銳窮追。予恐邊將有如此失誤,當諭之。」遂諭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兵無常勢,勇劫攻守,皆因敵變。今兀狄哈,再敗而去,勢必肅聚,以圖報復。卿厲兵畜力,寇至當奮擊,然不可不度衆寡,輕敵而動,亦不可窮追,以致蹉跌。要在乘機制宜耳。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又曰:『兵難遙度。』卿宜審彼我之勢,臨敵應變。」

○上率百官,謝恩于太上王。箋曰:

黃屋非心,誕就怡養;神器不易,遽及顓蒙。省循何堪?驚恐罔措。伏念臣性質旣劣,學識亦疎。監國撫民,尙未副儲貳之任;承祧主鬯,安敢弛夙夜之憂。豈意微痾之餘,遄降禪授之命?控牢辭而莫追,激愚衷之冞深。玆蓋伏遇大度淵沖,至仁天覆,乃令孱質,獲纉丕基。臣謹當惟懷永圖,期莫忝於貽燕,克遵成憲,庶不替於綿鴻。

俄而,急召禮曹判書任元濬、戶曹判書盧思愼、中樞府知事韓繼禧及密城君琛入內,夜初鼓,太上王薨于壽康宮之正寢。琛與領議政浚議以爲:「夜已深,若此時發喪,而百官來會,則必爾喧擾,宜於明日發喪。」元濬出語承旨等曰:「領議政等云,發喪當從明日。然如此大事,豈可無所受命,擅秘不發乎?況殯殿諸事,不可不與諸宰急議,宜莫如徧告諸大臣,來會南門外議事。若有支用之物,承政院招該司官吏,使各輸供,則有何喧擾乎?」卽往南門候之,蓬原君鄭昌孫、綾城君具致寬、上黨君韓明澮、左議政朴元亨、右議政金礩,已到門外。元濬具告,遂與諸宰議啓,以思愼、元濬、漢城府左尹金吉通爲殯殿都監提調,訓鍊院正任淑、副正尹孝孫、前監正李崇元、禮曹正郞趙岷、戶曹正郞金仲衡、工曹佐郞慶俊爲郞官。又以玉山君躋、右參贊尹弼商,擬守陵官,上以茂松君尹子雲爲之。元亨及都承旨權瑊啓曰:「子雲獨子,母且老,大故未可知也。請改之。」乃以弼商爲守陵官。

9月9日

○乙丑,早朝,百官哭臨,其儀曰:

典儀設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大君諸君,特設位於正一品之前。〉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書吏各陪其後。〉典儀位於文官東北西向,引儀位在南差退。又引儀位於武官西北東向,俱北上。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入就位。引儀唱:「跪、俯伏、哭。」宗親以下,跪俯伏盡哭哀。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以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移班近東皆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分引以出。

○承政院啓:「罷新殿之役,其役夫移赴殯殿。」從之。

○以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左議政朴元亨、茂松君尹子雲、中樞府知事韓繼禧、洪應、戶曹判書盧思愼爲國葬都監提調,成均館司成閔貞、行司猛鄭六孫、訓鍊院副正鄭永通、議政府檢詳朴繼姓、訓鍊院僉正李有仁、柳輊、吏曹正郞崔命孫、行司直高善慶、成均館典籍成健、司憲府執義金碔、司諫院正言崔漢公爲郞官,領議政浚、綾城君具致寬、右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右贊成韓繼義、中樞府知事金漑、尹士昕、漢城府尹徐居正、禮曹判書任元濬、吏曹判書成任爲山陵都監提調,軍資監正李嶷、行副司直梁順石、前執義李壽生、都事申允甫、行護軍尹龜山、廣興倉守盧由愼、行司猛崔承宗、前縣監南倜、前郡事崔昕、行都事林重、行副護軍金克鍊、行司果洪貴達、前佐郞尹惠、判官金順誠爲郞官,以銀川君穳爲代奠官。

○謝恩使金良璥,回自大明。

○命放鷹鶻土豹,又命承政院馳書于咸吉南道觀察使朴徐昌,放洪原縣所獲海靑。

○傳于兵曹曰:「今停採金,其勿送軍人。」

○命停京畿軍籍使。

○禮曹啓:「今大行大王喪祭諸事,請依文宗大王時例施行。一,宗親及文武百官,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每朝晡哭臨,至成殯而止。自初喪至卒哭,及卒哭後朔望、有名日、四時、臘、練祥、禫祭,竝勿許服制式暇謝前雜故。一,諸道大小使臣及外官,皆於聞訃日,設香卓於正廳,以素服、烏紗帽、黑角帶,入庭俯伏哭盡哀,行四拜,聞訃第六日成服,著斬衰,其服日限,與下京官同。諸道觀察使、節度使,遣人進箋陳慰,若二品以上外官,雖非牧使亦進箋,沿邊官不擧哀。一,自初喪至卒哭,竝停大、中、小祀,殯後惟祭社稷。一,禁用刑,徒、流以下罪,二十七日後處決,大辟之罪,三年後斷決。一,停樂三年,惟大祀,卒哭後用樂。一,禁嫁娶屠殺,限卒哭前。一,巷市五日。一,主上斬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翼善冠、黑角帶、白皮靴,凡干喪事,着衰服。一,太妃、王妃、嬪、貴人、昭儀、淑儀、昭容、淑容、昭訓、內命婦、親女公主,斬衰三年,卒哭後,白衣裳、黑蓋頭、黑帶、白皮鞋。一,侍女以下,斬衰三年,布背子、蓋頭、布帶、素鞋,卒哭後,白衣裳、黑蓋頭、黑帶。一,宗親及文武百官,斬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凡干喪事,着衰服。一,前銜堂上官,斬衰三年,卒哭後,白衣、烏紗帽、黑角帶。一,守陵官、侍陵內侍,斬衰三年。〈陵參奉、魂殿參奉、內侍同。〉一,司鑰、書房色、飯監等服,竝同內侍。一,別監、小親侍、各差備人,極麤生布直領衣,及頭巾、麻帶、白繩鞋,卒哭後,白衣、黑頭巾、黑帶,終三年。一,有職事前銜各品,及成衆官、內禁衛、忠義衛、忠贊衛、別侍衛、族親衛之類,白衣、白布帽、麻帶、白靴,卒哭後,烏紗帽、黑角帶,終三年。一,甲士、正兵之類,白衣、白笠、麻帶、白靴,卒哭後,黑帶笠,終三年。一,議政府、六曹各衙門錄事,及諸司書吏,白衣、白平頂頭巾、麻帶、白靴,卒哭後,黑平頂頭巾、黑帶,終三年。一,中外前銜三品以下,及生員、進士、生徒,白衣、白笠、白帶、白靴,生員、進士、生徒入學校,白頭巾,卒哭後,白衣、白笠、黑帶,終三年。一,一品以下命婦,白布大袖衣、蓋頭巾、帶,卒哭後,黑蓋頭巾、黑帶,終三年。一,庶人男女僧徒,白衣、白笠、白帶,卒哭後除。一,皂隷、羅將,白衣、白帶、白布頭巾,卒哭後,黑頭巾、黑帶,終三年。一,社稷、宗廟、文昭殿、諸山陵、昭格署等官,除在官外,白衣、白布裹紗帽、麻帶;牽馬陪,白雲鞋、行纏、生麻帶〈日衣私備。下同。〉;蓋陪,白雲鞋、行纏、頭巾;轎子陪,白布圓領、白雲鞋、行纏、頭巾、鶴氅;仗馬陪、寶馬陪、衣禱陪諸員,白衣、行纏、頭巾、雲鞋。上項牽馬陪以下,卒哭後白衣,餘皆去白色。一,陽繖用白苧布,烏杖代以白漆杖,鞍轡轎子,皆裹白緜布。卒哭前,衛士所佩環刀,鞘用白皮,裹纓子垂兒,用白弓鞬,白皮裹矢,服從本色,粧用白,如頭冕紗帽家之類,皆裹用白布。卒哭後,皆去白色,外袱用鹿皮,內袱用白綿紬。」

9月10日

○丙寅,慧見。

○以太上王訃,告宗廟、社稷。

○命王大妃傳敎,稱內旨。

○夜二皷,沐浴襲衣,凡九稱。設襲奠儀。其儀曰:

攸司具禮饌,禮曹省視以進。〈後倣此。〉內侍傳奉,入設於大行床東,設香爐香合竝燭於前,〈雖非奠時,夜則終夜設燭。〉代奠官〈宗親二品以上爲之。〉盥手〈盥先設於中門外。後倣此。〉,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凡奉香奠爐酌酒,授盞奠盞,內侍爲之。〉作供佛假屋於殯奠南。

○罷採金。

○傳于承政院曰:「告訃、請諡及進香、陳慰使,不可不亟送,但各率護送軍一千,則慮恐防戍疎虞,其與諸大臣議啓。」都承旨權瑊議啓:「告訃文書,則議政府稟旨所申,進香文書,則當稱權署國事,文書塡日不同,故不得竝行,若發日異,而同時渡江,則遼東以爲畏聲息而然也。且護送軍,只遣五百人爲便。」

○上曰:「咸吉道諸種野人,雖聲言入寇穩城,慮或西擊平安道,欲遣助戰節制使何如?」諸大臣議啓曰:「東、西、北界所居野人,種類不同,決無來犯之患。」命停平安道戒嚴,令節度使吳子慶速赴。

○命議政府,議可祛之弊以啓。議政府啓:「一,停京中及慶尙道諸邑倉穀改量。一,停諸道諸邑芻茭收刈。一,停大倉伐材。一,停慶尙道刊經都監貿銅,其已貿者,令本道觀察使,照敬差官事目,納所在邑錄會計。」從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平安中道節度使吳子慶、東道節度使黃斯允、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曰:「今奏聞、告訃、正朝等使,一時渡江,護送軍勿論上下番,擇甲士、正兵中壯勇者七百人,以守令、軍官中可爲將者二人,分領護送。」

○傳于禮曹曰:「喪葬諸事,其與密城君琛、永順君溥、曾經政丞以上,同議行之。」

○禮曹啓:「宗廟、文昭殿薦新魚肉,請依舊例,卒哭前勿進。」從之。

9月11日

○丁卯,小斂,衣凡二十二稱。設小斂奠,其儀曰:

內侍設饌訖,監察、典儀、引儀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內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就位坐。引儀唱:「跪。」宗親及百官皆跪。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連奠三盞。〉俯伏興退。殿下哭盡哀,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哭盡哀。引儀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出。侍臨者代哭,不絶聲。

○左議政朴元亨請移御昌德宮,上曰:「父王在此,予何忍移居?」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江原道觀察使金瓘曰:「靑瓦所需金城縣鉛鐵,只進所得,勿令更採。」

○時將安欑宮於朝啓廳,諸宗宰議向首之處。朴元亨曰:「吾聞殯而南首,不死其親之意;葬而北首,永隔幽明之意,當南首。」諸宗宰,或云宜因天地之南北,或云宜因宮室之向背。禮曹判書任元濬以爲:「當以室之向背。」議遂定。

○刊經都監提調韓繼禧啓:「都監不可停罷。」時議少之。

9月12日

○戊辰,慧見。

○大斂,衣凡九十稱。設大斂奠,其儀曰:

內侍設饌訖,內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哭盡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就位坐,哭盡哀。引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盡哀。殿下止哭,王大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止哭。引儀唱:「哭止。」宗親及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連奠三盞。〉俯伏興退。殿下哭盡哀,王大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哭盡哀。引儀唱:「哭。」宗親及百官哭盡哀。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出帷外,內侍扶引殿下出帷外。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權退。侍臨者代哭,不絶聲。

○日晡,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左議政朴元亨、中樞府知事韓繼禧、都承旨權瑊、巴山君趙得琳、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漢城府左尹金吉通等,作欑宮于殿內,安梓宮,至人定時成殯。設成殯奠,其儀曰:

內侍設饌訖,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內侍扶引殿下就位跪,俯伏哭盡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入就位坐,哭盡哀。引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盡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止哭。引儀唱:「哭止。」宗親及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奠酒,〈連奠三盞。〉俯伏興退。殿下哭盡哀,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哭盡哀。引儀唱:「哭。」宗親及百官哭盡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止哭。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內侍扶引殿下還廬次,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還次。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移班近東皆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分引以出。止代哭。

○上以山陵都監事目,示承政院,問曰:「京畿役卒,以本月二十日徵聚,則日期太迫,慮貧民艱於資糧。且其役卒,擅罰徵贖,無乃不可乎?」都承旨權瑊啓曰:「京畿役卒,二十日徵聚,不爲太迫,且役軍卒,則有罪者不可無罰,避役者亦不可無贖。」

○禮曹啓:「今照戶曹受敎,太行太王喪葬諸事,一依文宗大王時例,然考新定橫看,則與文宗大王喪葬儀軌不同。請殯、葬諸事,一准依軌,自餘諸事,參用橫看。」從之。

9月13日

○己巳,慧見。

○上居廬次。自此至赴山陵,常居廬次。

○河東君鄭麟趾等,往英陵卜地,回啓曰:「英陵旁近,無可用之地。」上曰:「卿等勞矣。然可更往審視,但不要高峻之處。」

○河東君鄭麟趾及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中樞府領事沈澮、昌寧君曺錫文、仁山君洪允成、右議政金礩等啓曰:「今次赴京,請承襲及告訃請諡等事,稱使、副使,同時發遣何如?且今所奏請,皆重事,請優給盤纏。」傳曰:「請承襲使,政府所遣;告訃請謚使,予之所遣,同時而遣,無乃不可乎?若盤纏事,於皇帝則當盡誠以事之,至於禮部,何必如是?若未准請,則再請可也。」致寬曰:「舊例請承襲等事,方物或有或無,今若不獻,恐中國以爲不可。」傳曰:「方物有無,其考舊例以啓。」都承旨權瑊啓曰:「舊例無方物,唯太上受禪之時有之。然與今日之事不同,不可爲例。」從之。麟趾等又啓曰:「昔太宗薨于壽康宮,世宗廬于昌德宮,蓋恐喧鬧殯殿也。請移御昌德宮。」傳曰:「太妃云:『若赴山陵之後,則可移居。』予何敢移居?」

○設法席于殯殿,凡三日。命密城君琛、永順君溥、中樞府知事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巴山君趙得琳、都承旨權瑊等入參。

9月14日

○庚午,慧[彗]見。

○命永順君溥、領議政浚,更日直宿禁中。

○上問高靈君申叔舟曰:「標旗所以令軍,今雖無可用,然不可無也,白質用淡黃色,畫龍何如?」叔舟對曰:「標旗駕前所建,萬目所懸,誠不可無也。古有墨衰從戎者,此非他儀物之比,雖用黃色可也。今以白質白旒,畫以黃龍,則易別而不亂。麾者,亦所以行師,尤不可紊也。纛非旗麾之比,雖白亦可。」從之。

9月15日

○辛未,慧見。

○上詣殯殿上食,其儀曰:

每日未明,掖庭設殿下位於殯殿戶外之東西向,〈成殯前,內侍設位於殿內。〉時至,〈日出朝奠,逮日夕奠。〉攸司進禮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竝燭於其前,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又內侍設盥櫛之具于靈寢側,捧魂帛函,出就靈座。殿下杖入就位,〈成殯前內侍扶引。〉跪俯伏哭,〈跪時內侍捧杖。後倣此。〉代奠官〈成服後守陵官〉盥手,陞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降復位,四拜、興、平身、跪、俯伏。〈侍陵內侍同。〉殿下哭盡哀,殿下還廬次。食時上食,〈饌品如平時,唯不用肉。司饔院供進。香醞燒酒,如平時例,隨其節候,內醫院供進。〉如朝奠儀,夕奠亦如朝奠。儀畢,內侍捧魂帛函,入就靈寢。殿下哭盡哀,殿下還廬次。哭無時。〈朝夕之間,哀至則哭於次。〉

○辰時,設望奠,其儀曰:

前一日,掖庭署設殿下位於殯殿戶外之東西向。典儀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監察、典儀、引儀位於外庭,竝如常。其日淸晨,攸司進禮饌,〈饌品與成殯奠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竝燭於其前,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前一刻,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內侍導殿下,杖入就位,跪俯伏。內侍設盥櫛之具于靈寢側,內侍捧魂帛函,出就靈座。殿下哭,典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殿下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宗親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降復位,四拜、興、平身、跪、俯伏。殿下哭盡哀,典儀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殿下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內侍導殿下還廬次,引儀引宗親及文武百官,移班近東皆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分引以出。有名日別奠同。

○傳于承政院曰:「今次奏聞文書,大行大王及太妃,何以稱號?且大明若問王世子有無,何以答之?其令禮曹議啓。」禮曹啓曰:「大行大王,當稱薨逝殿下,太妃稱王妃,王子數,從實以對。」上然之。

○傳于承政院曰:「宿衛軍士甚少,而徼巡者太多,且未聞徼巡捕盜。其與院相,均分諸部軍數,務多宿衛。」

○先是,助戰節制使李昭等,欲帶李錫哲及崔淸江防戍,諸宰皆以爲可,上問承政院曰:「李錫哲、崔淸江曾犯何罪?」承政院啓曰:「淸江罪關不忠、不孝,錫哲通其妻弟發配,乃今放還。」上曰:「此輩皆以敗常亂倫,獲罪先朝,國豈無人,必欲用此輩乎?」

9月16日

○壬申,彗見。

○上率百官詣殯殿,成服哭臨,其儀曰:

禮曹判書詣廬次前跪,贊請成服,尙衣院進衰服。殿下服衰服,諸君服衰服,王大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服衰服,宗親及文武百官皆服衰服。內侍設饌訖,監察、典儀、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左通禮引殿下出次,內侍扶引杖入就位,跪俯伏,哭盡哀。〈跪時內侍捧杖。後倣此。〉諸君去杖,從入就位,跪、俯伏、哭盡哀。女官引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就位坐,哭盡哀。引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盡哀。殿下止哭,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止哭,諸君止哭。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唱:「跪。」宗親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殿下哭盡哀,諸君哭盡哀,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哭盡哀。引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殿下止哭,諸君止哭,王大妃、王妃、內命婦以下止哭。引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左通禮導殿下,內侍扶引還廬次。諸君還次,王太妃、王妃、內命婦以下還次。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移班近東皆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分引以出。「

○高靈君申叔舟、寧城君崔恒、漢城府尹徐居正等,草大行大王行狀以進。上覽之曰:「御製陳法序,示之中國,無乃不可乎?」叔舟等對曰:「陳法出自中國,文宗因而製之,已載文宗行實。大行大王,又因文宗所製而序之,論河圖之理甚明,欲使中國之人,共知文章之淵源,故竝錄焉。」

○遣中樞府知事李石亨、漢城府左尹李坡,奉表如大明,告訃請諡,又請承襲。百官以白衣、烏紗帽、黑帶,拜表於昌德宮。其請諡表曰:

賜諡示終,惟帝王之令典;易名致孝,是人子之至情。敢攄微悰,庸瀆聰聽。伏念臣父先臣諱,叨守敝服,特荷眷怜。常竭忠誠,恪修侯度,遽嬰疾疹,永辭聖朝。謹稽往規,宜請殊號,伏望諒顯親之危懇,垂恤孤之洪私,遂令貞魂,獲紆寵命。臣謹當克勤無怠,益修繼述之誠,永矢不諼,恒貢壽康之祝。

行狀曰:

國王姓李氏,諱瑈,字粹之,莊憲王第二子。母妃沈氏,本國領議政府事溫之女也。以永樂十五年丁酉九月丙子生,天資英明,好學不倦,德器日就,封首陽君。莊憲王晩年罹疾,王性至孝,晨夕侍側,未嘗少懈,比薨哀痛毁瘠,觀者莫不感歎。景泰三年,恭順王薨,帝遣尙膳監左監丞金宥、右監丞金興,賜諡祭,又賜嗣王誥命冠服,嗣王選遣王,奉表赴京稱謝。四年,姦臣皇甫仁、金宗瑞等,聚群不逞謀逆,禍機已迫,王告嗣王誅除。六年,嗣王弱齡且疾,國內多故,遣陪臣具由陳奏,請傳付國事于王。七年二月,帝遣內官尹鳳、金興來錫誥命,仍賜王及王妃冕服、冠服、綵段。王遣陪臣,奉表陳謝,仍請立嫡子暲爲世子。王旣受封,夙夜惕厲,憂勤庶政,常以務農興學,求賢養兵爲先務。七月,下敎曰:「監司受命分憂,撫育一道,黜陟臧否。比聞守令廉平愛民者寡,徒事厚斂,甚至營私傷民,若是而監司不能刺擧,則責任之意安在?夫國之所以爲國,軍民而已,知軍民之弊,而無所措置,則予牧民之意安在?監司責守令,予責監司,體統相維,綱擧目張,此國之大政也。自今若有誠心撫字,務農桑勤種畜,養兵馬無滯囚,薄自奉惠老疾,興學校者,予必不次擢用,少有反是,必用重典。賞善罰惡,國之大柄。予敢有私,以累天心?」十月,勑封嫡子暲爲世子,王奉表稱謝,仍請遣世子朝見,帝諭曰:「國王要遣世子來朝,乃古者列國世子,受命于朝之意,亦人臣敬上之所當然,緣今天寒,跋涉艱難,世子已到關上,卽便入朝,如未到關,不必來朝。」世子已登途,王聞命止之。天順元年二月,王聞英宗皇帝復位,奉表稱賀,帝遣翰林院修撰陳鑑、太常博士高閏,齎詔勑,賜王及王妃錦幣、表裏,王宥境內,奉表稱謝。九月,世子暲病逝,王請立第二子晄爲世子,勑曰:「朕惟享有國土,繼體爲重。今得王奏,以世子暲早逝,國人請立第二子晄,特允所請,以晄爲朝鮮國王世子。王尙訓以忠孝,俾敦德秉義,毋慢毋驕,庶副國人之望。」王奉表稱謝。王令世子,謁先聖入學,行齒冑禮,博士執經授學。王每遇事,必援引古今,諄切論說,以訓世子,又擇儒士,授以經史。親著訓辭一篇,以恒德、敬神、納諫、杜讒、用人、勿侈、使宦、愼刑、文武、善述十事爲目,備述爲國之要,常令世子誦之。天順二年,王諭諸道守令曰:「汝等孰不知省刑罰、薄賦斂、修武備、勸農桑、遵奉憲章,致君無過爲意也?堯、舜雖聖,致治必資股肱,汝等皆我股肱,分憂四方者也。蓋天生烝民,立以司牧,天不自有所爲,必借之君,君不能獨親庶政,必委之百官。然則人主與百官,均是代天理民,當日愼一日,常以不合天心爲慮。君若荒縱,不恤民事,天降之殃,汝守令亦如是焉。若體予意,愛民如子,刑罰無濫,淸白勤儉,則顯有超賞,名垂後世;若貪刻苛暴,貽弊於民,則卽受刑戮,身死家亡。夫十目所視,其能掩乎?」十二月,山東都司登州衛摠旗鎖慶等四十五人,遭風漂流,到我國境,王親見勞慰,厚資衣糧,解赴遼東,帝降勑褒奬。三年,王敎曰:「養育人材,非一朝可成,又非人人皆用。雖有材而敎不勸,則不成;雖有人而試不預,則難用。宜常誘掖勸勵,數試之爲登庸之備。」數引諸生,講問經史。三月,王至成均館,謁先聖,發策取士,自後頻謁先聖。王常患學者師授不明,各執所見,議論紛紜,會諸儒論難四書五經同異,親自臨決,剖釋肯綮,至當歸一,群疑以定。《易學啓蒙》,精密難曉,王親著註解,以曉學者。王嘗於後苑,酌舊臣酒,仍與射侯,王發必貫鵠,有進詩者。王手扎示之曰:「予少年氣雄心壯,自在於游藝,以爲平生之業,今則不然。若徒爲馮婦,而不知所以節之,則非致治服戎之道也。」又見諸臣詩,皆有警戒之詞,益感股肱之忠,和之詩曰:「欲少欲可滿,事簡功乃成。敬天天乃保,勤民民乃寧。小藝莫致慮,大政宜致精。」又曰:「憂患生安樂,暢達荄窮困。天命固靡常,惟善以爲從。毋忘交修志,思與有始終。」四年,王以本國在海外,書籍鮮少,文學未精,請遣子弟入學,勑曰:「王國詩書禮義之敎,傳習有素,表、箋、章奏,與夫行移吏文,悉遵禮式,雖未能盡通漢音,而通事傳譯,未嘗不諭,何必子弟來學?」初,毛憐衛兀良哈浪卜兒哈,世居我國會寧地面,與我國人民,世相婚嫁,無異編氓,其子亦升哥,來住王城,娶妻從仕。卜兒哈欲赴王城,邊將例減傔從,卜兒哈發忿,至王城,與亦升哥同謀,還誘親黨,煽動諸落。亦升哥請治病吉州溫泉,倍道馳驛,就父同叛,邊將迹知其謀,拿致卜兒哈父子以啓。王按覈俱服,乃置於法,建州右衛都指揮佟火爾赤等,虛捏爲辭,謀欲報復。帝遣禮科給事中張寧,來問根由,實得其情,卜兒哈之子阿比車逃竄,肅聚群黨,侵擾邊疆。九月沿江屯結,潛伺竊發,邊將分道追擊,殺獲幾盡,王卽具由以聞。七年,王敎曰:「爲國莫大於用人,用人尤重於擇將。將者,生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故云將者,國之輔。國之强弱,係輔之周隙,則任用之際,其可或輕乎?故人主常自擇將,而下不得注擬者,豈非任之重,故不可假人以柄耶?雖然深居宮中,雖明四目,人之賢否,豈能盡知?故不得不疇咨博訪,以咨僉擧,旣擧之後,擇而用之,則在乎上耳。昔漢高之興也,蕭、曹皆沛鄕吏卒,豈以天下之無人?只以知之之難耳。予以寡昧,守玆艱大,恩無逮下,威不及遠,常安不忘危,思得將才。凡大小臣僚,皆與我共治者,勿拘卑顯,勿嫌親姻,具錄才行,實封以聞。稱爾所擧,賞當延及,擧或不中,予不爾罪。」王以昇平日久,則武備必弛,月再閱陳,春秋講武,又自著說,訓勵諸將,略曰:「兵者,以智運用,以用應智。智者,本仁義,度我人,審地利也;用者,明形數,一節制,利器械也。本仁義,則如之何?明學校,嚴君臣,崇文武,守典章是也。度我人,則如何之?觀天運,校將士,計曲直,參勞逸是也。審地利,則如之何?乘風水,達道里,因高下,據險易是也。明形數,則如之何?修軍籍,預作隊,定人心,一耳目是也。一節制,則如之何?勤敎閱,恒賞罰,比臨敵,無少貸是也。利器械,則如之何?人各造,禁常用,勸牧馬,考黜陟是也。」又嘗序恭順王所著《陳法》,略曰:「自風后《握奇》以後,諸葛亮、李靖,得其遺法,雖因時宜,有八陳六花,而其理則至于今,未嘗異。我殿下,以迨天未雨之志,修定陳法,兼蕃漢之勢,盡奇正之變,法天地明人倫,集大成於先哲,立弘規於後葉。文約而意深,法簡而用繁。其連陳之外陳者,六、七、八、九之數也;內陣者,五、十之數也;間陳者,一、二、三、四之數也,此法河圖之文也。合陳之中,衛包內外者,五十之包內外也;四衛之離乎方者,一六、二七、三八、四九之各離乎其方也,此法洛書之變也。駐統方列,戰統圓聚,方以守之,圓以行之,此法天地之體也。外陳方而內陳圓,義形於外,智藏於內,此法陰陽之用也。各保小將,父子之親也;聽於一將,君臣之義也;陣有牝牡,夫婦之別也;隊伍相愛,兄弟之情也;法令不愆,朋友之信也,此法人倫之道也。是故敎兵而民知禮義,國家恒安也。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孔聖曰:『不敎民戰,是謂棄之。』敎戰者,國之大事。夫孰不愛七尺之軀,重百年之命?履屍涉血,爭首赴敵者,諒由敎之預而法先定,勢先固而氣力成也。管子曰:『敎士三萬,橫行天下,此無他,變剛柔而固其勢耳。』小而一家,大而天下,無非勢合而成也。始也乾坤之旣判,善惡之必有對,治亂之必相因,愚迷之徒,有違命負力者,則王者當有以接之,故不得已制爲干戈,以討不服,此因亂勢而制兵也。及乎塵淸海晏,豺狼屛迹,放馬投戈,制禮作樂,時敍九功,乃歌七德,此因治世而偃兵也。然則兵之出入,無非勢也。」成化三年八月,皇帝勑曰:「建州三衛董山等,本以蕃臣,世受朝恩,近者陽爲朝貢之名,陰行盜邊之計,朕宥之而愈肆,不得已用兵致討。惟爾朝鮮國王,世守禮義,忠於我國家,有加無替,朕甚嘉焉。若我兵加于彼逆虜,王宜閉絶關隘,使彼奔逬無所入,以就擒殄,若王能遣偏師,與我軍遙相應,伺便而蹙之,則彼之授首尤易,而王之功愈茂,忠愈彰矣。朕豈無以報王哉?勉樹勳名。時不可失。」王卽遣陪臣康純、魚有沼、南怡,領一萬餘兵,馳渡鴨綠江,分道直抵建州東北潑豬江兀彌府諸寨,擣其巢穴,擒斬賊酋李滿住、古納哈及其黨類,焚蕩屯落而還。王遣陪臣高台弼,獻俘。四年四月,勑曰:「朕命將率師,致討建州逆虜,俾王協助天兵,今得王奏,知遣陪臣中樞府官康純等,統衆萬餘,渡鴨綠、潑豬二江,攻破兀彌府諸寨,殺逆虜李滿住、古納哈父子,斬獲其部屬,焚其廬舍積取,得其所掠我東寧衛人口,遣陪臣吏曹參判高台弼獻俘。已將王所獻賊屬,依例處置,人口給親完聚,牛畜給軍屯種。良由王世篤忠貞,故朕以尺札命王,而王國之衆,響應于海東朕之將士,雷厲風驅,內外合勢,逆虜瓦解,王可謂毋負朕所命矣。朕與王,君臣同心,豈不美哉?今遣內官姜玉、金輔,至王國,賜王綵段、白金、紋錦、西洋布,其康純、高台弼等,亦各有賜,以旌其勞,王其欽承之。」王奉表稱謝。六月,登州衛總旗鎖慶等四十三人漂流,到我國境,王厚資衣糧,解送遼東。上國之人,或自海上漂到,或自虜中逃還者,前後所解遼東,無慮數百人,悉皆厚慰資送。秋九月甲子,王以病薨于正寢,享年五十二,在位十四年。王英果勇智,恭儉寬簡,天性篤學,手不釋卷,經史諸書,一覽不忘,淹貫古今,以至曆算、音律、醫、卜之理,靡不精硏,遇有施措,觸處洞照。自幼一言一動,皆明白正大,無纖毫矯飾。事上以誠,接下以禮,正家法而盡其雍睦,厚人倫而極其恩愛,嚴妃妾之分,明嫡庶之等,享祀必躬。法令必信,臨政銳精,唯以敬天勤民爲心,日勤日愼,無少暇豫。甄升賢能,黜退邪侫,崇儒術而英材作興,尙武事而士卒精鍊,明賞愼罰,務農重蠶,輕徭役薄征斂,身先儉約,常服浣濯,王妃以下,皆斥華飾。放出宮人,只令纔備灑掃,汰冗食,省浮費,以節財用,不數年間,儲峙盈衍,民日殷阜。每申儆監司、守令,或遣使廉訪,盡祛民瘼,赴外任拜辭者,亦必引見,曲諭分憂字民之意乃遣。由是澤下究情上達,鱞寡無蓋。日引臣僚,咨詢治道,雖處小事,亦自師虞,舍己無難,有匡救箴諫者,必虛懷聽納,以廣言路。或値閑燕,招延儒雅,尙論歷代治亂成敗之迹,講明聖賢道統,性理之奧,日昃夜分,亹亹不爲疲。常訓戒儲貳,貽謀經遠慮,祖先以來憲章雖具,科條滋多,有司或眩於遵守,且時異勢殊,有不得不變而通之。於是參酌商搉,務從簡切,定著一國大典,爲後世持守之規。交隣以義,唯務輯睦,示以誠信,故雖島倭、野人之頑獷,亦無不怛威赧德。自受命以來,竭誠述職,愼守藩翰,凡有帝命,恐不及祗若,天眷特加,荐蒙寵綏,東民歡悅,方願永年,昊天不弔,遽罹于疾。及至垂絶,神思不少亂,慮勞民以襄後?樧遺命喪葬,悉從儉約,歿猶惠民,可勝痛哉?

○傳于承政院曰:「獄囚若大辟,則三年後斷之,雖干大罪,若或自明者,亦待三年,無乃不可乎?其速磨勘以啓。」

○禮曹啓:「舊例國喪三年內,如誕日、正至,百官以吉服行賀禮,且諸道進箋時,竝用吉服,請依此例。」又啓:「卒哭前饋倭、野人時,請依舊用素饌。」皆從之。

9月17日

○癸酉,彗見。

○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左議政朴元亨、右議政金礩、南陽君洪達孫、山陽君康純、昌寧君曺錫文及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等,會議園陵可用之地,分道往審。

○初,太上王遺命曰:「死欲速朽,勿設石室石槨。」至是,上召六曹參判以上會議,申叔舟、具致寬等議啓曰:「請用石室。」上曰:「若然則爲之如何?」叔舟等更啓曰:「內用石室,外則只設石欄干,而石羊、石馬等儀物,皆依舊。」

○畫工韓貴,圖竹山、陽智兩縣主山形勢以進曰:「若安陵寢于此地,則子孫世世享福矣。」傳于承政院曰:「予觀此圖,山水分背,不宜安陵,貴來妄告,若此不懲,人爭効之。其推劾以啓。」

9月18日

○甲戌,彗見。

○初,諸宗宰啓廣州李之直墳塋,宜於陵寢,上將親幸觀之。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等,回自豐壤,啓曰:「鄭欽之墳塋,山形奇秀,甚合陵寢。」上命高靈君申叔舟等,率相地官,更審以啓,仍停廣州之行。

○禮曹啓:「宗廟祭各室先王、先后祝文,第一室稱;『孝曾孫嗣王臣諱桓祖淵武聖桓大王、祖妣懿惠王后崔氏。』第二室稱;『孝曾孫嗣王臣諱皇高祖考太祖康獻至仁啓運聖文神武大王、皇高祖妣承仁順聖神懿王后韓氏。』第三室稱;『嗣王臣諱恭靖溫仁順孝大王、定安王后金氏。』第四室稱;『孝曾孫嗣王臣諱皇曾祖考太宗恭定聖德神功文武光孝大王、皇曾祖妣彰德昭烈元敬王后閔氏。』第五室稱:『孝孫嗣王臣諱皇祖考世宗莊憲英文睿武仁聖明孝大王、皇祖妣宣仁齊聖昭憲王后沈氏。』第六室稱:『嗣王臣諱文宗恭順欽明仁肅光文聖孝大王。』且文昭殿及各陵祝文,請竝依此。」從之。

9月19日

○乙亥,彗見。

○傳旨禮曹曰:「陵寢皆用石室,而大行大王命不作石室,今宜遵奉遺命,以成美德。」

○以大明慈懿皇太后薨,遣行上護軍卞袍,奉表陳慰,行大護軍安克思進香。其表曰:

昊天降割,永閟慈儀,率土纏悲,悉均哀慕。伏惟俯就中制,少抑至情。

進香祭文曰:

於皇聖后,克配乾剛,密贊神猷,鴻圖再昌,晩御長樂,慈儀益彰。庶幾怡愉,永享壽康,天胡不弔,仙馭斯迫?六宮攀號,九有痛惻。念惟小邦,世荷卵育,聞訃以還,驚悼冞切。爰遣陪臣,恭薦菲薄,於昭在上,冀紆歆格。禮物,白細苧布一百匹、黑細麻布一百匹、人蔘一百五十觔。

○高靈君申叔舟等,回自豐壤,啓曰:「相地官皆云:『鄭欽之墳塋甚好,愈於李之直墳塋。』但有一人,言右臂愜隘,主穴傾仄,爲可少爾。」仍啓曰:「京畿內,或有勝於此者,請分遣相地官,期以旬日來會,各啓所見之地,然後更議。」從之。

○命吏曹判書成任、行上護軍鄭蘭宗、行副諸軍趙瑾、承文院判校趙安貞、別坐安惠、判官李叔生、承政院注書朴孝元、司正朴耕、僧文冏等,以金泥寫經,蓋爲大行大王資福也。

9月20日

○丙子,兼禮曹判書朴元亨啓曰:「大行大王魂殿,請同議政府及繕工提調,就景福宮古景禧殿審定。」又啓曰:「世宗、文宗陵號諡號,皆踰月而議,宜從舊例。且冊封中宮,大事也,方在初喪,難擧慶典,宜從古制,三年後封之。誕辰雖與正朝同日,請諸道所獻方物,別封以進。」從之。

9月21日

○丁丑,彗見。

○遣行大護軍張進忠,奉表如大明賀正。

○命以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左議政朴元亨、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右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等爲院相,更日詣承政院,議決庶務。

○傳于承政院曰:「今山陵、國葬都監,每事依文宗葬儀,若優於其制則可,不及則不可。喪葬諸事,務要如法而辦。」承政院啓曰:「本朝國恤儀制,至文宗大備,故今依其制,其或有未盡者,亦皆措辦。」

○時,僧信眉、壽眉、學悅、學祖等,每罷殯殿法席,則退處於廣延樓芙蓉閣,供給甚優,凡有佛事,承旨或往來問焉。中樞府知事韓繼禧,亦以事往,因與談論,學祖曰:「江原道有吾住居寺,其賜田甚薄無用,欲改受全羅道沃饒之田,何以上達?曩者學悅以造洛山寺,作啓目以啓,其時大臣皆非笑之。若啓目則政府六曹之事,非吾敢爲,幸爲我導之。」繼禧曰:「不如乘間用單子啓達。」學祖從其言。繼禧以文學大臣,而附緇徒,時論鄙之。

9月22日

○戊寅,彗見。

○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上黨君韓明澮、左議政朴元亨、右議政金礩等啓曰:「先王皆用石室,而大行大王遺命勿用,是自抑損,以祛民弊也。雖然陵寢之固,無如右室。若非石室,明器、服玩等物,藏之亦難。今乃下旨,勿用石室,臣等不忍于懷敢啓。」又啓曰:「昔太宗殯于壽康宮,世宗廬于昌德宮,來往設奠。今殯殿、廬次,皆在此宮,臣等以爲,此宮淺露,殿堂陿隘,百執事奔走者甚衆,又宮內修繕處甚多,以世俗吉凶之說言之,豈無拘忌,而殿下與太妃,俱御此宮,竊爲未安。」又啓曰:「中朝自古稱我國爲禮義之邦,今當初喪,貿綵段等物,則彼以爲何如?且前者明使之來,布子用之幾盡,來春明使來,則用布必多,請停尙衣院貿易。」都承旨權瑊以啓,上曰:「貿易則當從卿等所啓,勿用石室,則大行大王遺命,當啓太妃處之。」旣而御札示叔舟等曰:

山陵諸事,雖不得優於前,不欲減於舊,吾之夙心。第念遺敎重不能違,一切諸事,拘於此而拘於彼,未盡誠心者多矣。子而思孝,臣而思忠,彌天與地,何敢盡言?更思遺囑,不勝隕涕。若遺囑有不得盡稱者,是則臣子負敎也,非奉先之意也。然而向者斂襲之時,因其勢不得已而施行。粹嬪等付囑諸事,雖傾國財,何所不可?第念軍國事重未副先王之意,安有費貨而後安哉?惟其心而已。適今日卿等請用石室,是亦臣子忠懇出於至誠,予何非焉?然先王末命,怳然在耳,敢忘于懷?玆予煢煢在疚,叨襲靈圖,奄臨兆庶,不因公卿之輔,何敢當之?太妃天性慈仁,但欲勿違遺命,卿等所知,宜體此意,各陳所思。

叔舟等議啓曰:「臣等伏覩御札,情義俱盡,不勝悲感。臣等竊謂,自古帝王,莫不用石室,先儒用灰隔曰:『歲久成石。』是亦欲爲石室,而力不及也。古之重石室也如是,大行大王不許石室,昭儉德而欲除民弊也。然爲石室,力役不多,不足爲弊,況不爲石室,則明器、服玩等物,安之無所,或燒或埋,亦非古制。雖慮地氣不得流行,旣無底石,則亦足升降;雖慮水氣停畜,室無底石,則亦足滲洩;雖慮掘傷地脈,梓宮四面,又設木板,則其傷地脈一也。古今石室之制,行之已久,豈不計利害哉?且大行大王,親定懿敬、章順兩墓之制,皆用石室,只除外石,意亦可見。臣等豈不知大行大王昭儉除弊爲美意、殿下遵奉遺敎爲大義?然不用石室,則木根之蔓,蟲蟻之穴,防之實難,心所未安。今內設石室,外設欄干雜儀,而悉除臺石博石,因山爲陵,其於昭儉除弊,遵奉遺敎,致誠用極之意,庶爲竝盡。然臣等非敢固執,出於迫切,伏惟上裁。」又以御札答之曰:

予觀卿等所啓,益感股肱之忠。然而大行大王嘗敎:「石室有名無實,不可施用。」此非慕虛名,除民弊,自損益之敎也。今者大妃亦曰:「不可違敎。」予惟臣子之情,豈用石室而後已哉?但以區區之情,不自已耳。卿等更熟思之。

○傳于承政院曰:「大行王遺囑,粹嬪等諸人欲加資級,其考喪中除授舊例,與夫日月久近以啓。」承政院啓:「古例除授,皆於喪一月之後。」遂命吏曹除授,吏曹啓:「舊例二十七日後,始下除書,請今日只受落點口傳,待二十七日後,乃下除書。」從之。遂下御書于吏曹曰:「粹嬪、尹昭訓族親,各代加二人資;淑儀朴氏,陞貴人;領議政浚,代加二人資;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高靈君申叔舟、中樞府知事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都承旨權瑊,各代加一人資;宦官申雲、內醫金尙珍、道流邊肅觀,各進階,巴山君趙得琳進階,又代加一人資;僉正權攅,超階。以李鐵堅爲忠淸道節度使,尹欽訓鍊院都正。」

○傳于承政院曰:「今見兵曹所啓省記,宿衛軍數,纔一千九百餘人。向者予慮宿衛疎虞,令政丞及政院等,分諸部軍數,毋令多寡相懸。其時軍額,每番皆三千,今乃寡少,據何法耶?日者政丞等,勸我移御昌德宮曰:『此宮淺露,不宜居之。』至於宿衛疎虞,則略無言者,是豈助我者哉?予之初命均分軍數,非欲變置軍律,以如此時,軍卒不可不整也。且啓省記時,承旨等何不詳察乎?其問諸兵曹。」承政院卽招正郞洪偁問之,偁曰:「分軍非我所管。」

○傳旨戶曹,給粹嬪粳米六十石,淑儀十石,昭訓五十石,侍女鴛鴦五石。

○戶曹啓:「今考新定橫看:『四孟月頒祿,有故未受於科內者,許於科後百日追給。彭排、隊卒,則月俸本無科日,須待番遞,憑考役日乃給。』因此計限無定制,實爲不可。請自番遞,始計定限,令詳定所竝錄橫看。」從之。

○禮曹啓:「同議政府及繕工監提調,奉審古景禧殿,宜爲魂殿。請令繕工監修葺。」從之。

9月23日

○己卯,彗見。

○上黨君韓明澮及兼兵曹判書金國光、兵曹堂上等,以宿衛軍士數少待罪。傳曰:「是當該郞吏之過,卿等何與焉?其勿待罪。」卽命囚佐郞崔八俊于義禁府鞫之。

○兵曹參知柳子光啓曰:「臣承大行大王密旨,護送倭人古都老、而難灑毛于薺浦,因見倭船制度,竝諸浦倭人來居者船制,我國人似難依樣而造。但倭人來居者,數至萬計,今若不爲處置,則恐貽後患。」命禮曹,錄諸浦來居倭人名數以啓。

○時,軍士之宿衛于景福宮、昌德宮、寧壽宮者,只八百九十二名,而兵曹省記,竝錄外所各處軍士,號一千九百七十三名。承政院以爲軍士數少,本不可也,而省記虛張其數,尤不可,卽取兵曹佐郞金利貞供辭以啓。判書朴仲善啓曰:「當日宿衛左部軍士數少,故已移牒五衛,以他部軍士充定,五衛不卽抄定,將欲推勘,會日暮未及以啓,請待罪。」御書傳旨義禁府曰:「兵曹郞官虛張軍數,甚不合臣子之義。其逐條推鞫以啓。」傳于仲善曰:「爾爲判書,小事尙不能檢擧,今乃歸罪下官乎?汝則非他人比,乃予族屬,故予甚愧焉。」仲善啓曰:「省記磨勘,正郞孫次綿所管,而次綿新除,未諳格例,故令正郞洪偁同議爲之。金利貞當夕直宿,而已非所知也。」傳曰:「偁雖同議爲之,本非所管,可只囚次綿。若竝囚與知者,則當竝劾判書,何獨偁也?」

○命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昌寧君曺錫文、上黨君韓明澮、左贊成金國光、中樞府知事徐居正、禮曹判書任元濬等,率相地官,分往京畿相地。

○傳于承政院曰:「今旣不用石室,役夫無乃太多乎?其亟抄還。」承政院卽招山陵都監郞官問之,對曰:「舊例用石室役夫六千,今令旣不用,故只役三千。」

○造紙署提調啓:「本署只有別坐八人,而無久任,官事多疎虞。請依掌菀、司圃等署,置祿官一員爲行首,仕滿三十朔,方許遞差,汰去別提四員。」從之。

○宗親永順君溥等,將進香于殯殿,稟祭品隆殺。傳于承政院曰:「進香隆殺,宜各以誠,而宗親等稟旨,無乃有誠少而强爲者乎?如有强爲者,命勿進香何如?」都承旨權瑊對曰:「宗親等稟旨,固失矣。然爲大行王,孰無誠心?」上意乃解。自是凡進香祭品,務盡隆美,花燭等物,皆飾以金銀,爭極奢麗,無復限制。

9月24日

○庚辰,彗見。

○傳于院相寧城君崔恒及都承旨權瑊曰:「大行大王尊號,未及加上,遽爾賓天,追悼罔極,今欲速上諡號。古者踰月而定諡,此雖人子不死其親之意,然旣已斂殯,今復何言?速上尊諡,此太妃及予之至願也。」恒對曰:「當考古制。」傳曰:「其速召議政府堂上、曾經政丞、六曹參判以上,會議以啓。」遂議啓:「廟號曰神宗、睿宗、聖宗,諡號曰烈文英武神聖仁孝,魂殿曰永昌、長慶、昌慶,陵號曰景陵、昌陵、靖陵。」上覽之,令瑊問曰:「承天體道四字,本尊號也,而謂予曰仍之,乃今除去,是誘我也。向予謂韓繼禧曰:『勿限字數。』今乃只限八字,以予爲幼沖而若是耶?」左右皆索然,無以對。左議政朴元亨啓曰:「承天體道四字,似爲虛也,故臣實議除。」上曰:「大行大王再造功德,一國臣民,夫誰不知?廟號不得稱爲世祖乎?」河東君鄭麟趾等曰:「八字則臣等非所敢限。我國祖宗諡號,率用四字、六字、八字而止,故倣此而議。世祖則我朝有世宗,故未敢擬議。」上曰:「漢時旣有世祖,又有世宗,今稱世祖何妨?」僉曰:「此則臣等未及思之。且繼禧再謂臣等曰:『何限八字?』然不以上敎傳之,故未會上意,請待罪。」繼禧亦曰:「臣未明白宣傳,臣亦待罪。」俄而命中官饋酒,令更議之改啓。諡曰承天體道至德隆功烈文英武聖神明睿仁孝大王,廟號曰世祖。瑊以啓,上曰:「仁孝上加懿肅,陵號曰泰陵,殿號曰永昌。」仍命勿待罪。

9月25日

○辛巳,彗見。

○高靈君申叔舟,自廣州來復命,啓曰:「凡加君上諡,必與國人同議,未可以二三大臣之議定也。臣請更與二品以上同議。」命議政府、曾經政丞、六曹參判以上、春秋、藝文館堂上,議定。因出御書示叔舟曰:「廟號曰世祖,諡號曰承天體道至德隆功烈文英武聖神明睿懿肅仁孝,陵號曰泰殿,魂殿曰永昌。」叔舟啓曰:「御書諡號,無以尙之。但昔唐玄宗陵號曰泰陵,泰字雖好,然玄宗非令德之主,請改之。且承天體道烈文英武,大行王生時尊號,先稱八字而後加諡。」傳曰:「卿言甚是,然須與衆議之。」叔舟出與諸宰僉議,陵曰光陵,諡曰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懿肅仁孝。』傳曰:「可。」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北道觀察使李恕長、節度使金嶠曰:「本道防禦最緊,自後陪箋差使員,除守令,擇道內品官之解事者以遣。」

9月26日

○壬午,彗見。

○命諸宗宰,往審前所卜山陵之地。

○義禁府啓:「曾命兵曹,衛士多數直宿,佐郞崔八俊擅減其數,按律制書有違杖九十。」命改律以啓。又請囚佐郞金利貞及其日入直堂上,御書曰:「堂上則勿覈。」

9月27日

○癸未,彗星入于天市垣北東垣第一星,西南三尺,光芒可三十尺。都承旨權瑊啓曰:「今彗星行度,在我國分野,請考道經祈禳。」傳曰:「佛經無禳之之術乎?其問諸韓繼禧。」瑊卽與繼禧議啓曰:「請行醮禮於昭格殿,開道場於內佛堂禳禱。」從之。

○夜,大雷電雨雹。傳于承政院曰:「今天變示戒,無乃有冤不伸者多乎?其慮囚以啓。」都承旨權瑊,錄義禁府囚孫次綿、金利貞及刑曹囚七人以啓。

○義禁府啓:「崔八俊罪,應比棄毁制書律。」命罷職。

9月28日

○甲申,彗見。

○命放孫次綿、金利貞、崔八俊,竝復職,又放刑曹囚七人。

○命中樞府知事韓繼禧,考朝夕奠有禮拜與否以啓。繼禧啓曰:「《朱文公家禮》始有朝夕奠拜禮,然於儀注,不著拜禮者,以朝夕奠,象生時故也。」上欲行拜禮,議拜數於高靈君申叔舟,叔舟對曰:「拜則當行四拜。然世宗時,參酌古制,定儀注而不著者,必有以也。請令大司憲梁誠之,率藝文館儒臣,更攷古制。」從之。

○諸宗宰相衍禧宮後山來,啓曰:「可用,但小利耳。」傳曰:「可用諸山,議定于一。」相地官等,皆以驪興權聰父母墳塋及勝山爲上,而求諸近地,則莫如衍禧宮後山。徐居正等曰:「衍禧宮後山果善,然祖宗陵寢,皆不用小利,宜擇鄭欽之、朴訔墳塋用之。」密城君琛啓曰:「欽之之墳,令伐木疏通,更相之。」傳曰:「伐木後,政丞等,盡率相地人更相焉。」卽遣安孝禮及京畿都事朴崇質刋木。

○戶曹啓:「曾降傳旨,募人納米十六萬石于咸吉道,一萬五十石于江原道,從願受價米于內地,然應募者,皆抱布貿穀于道,致令民間騷弊,請停之。」從之。

9月29日

○乙酉,彗見。

○上問申叔舟曰:「世祖諡號『懿肅』二字,與河城尉公主爵號懿淑相似,改乎否?」叔舟對曰:「改之爲便。」命承政院議改,政院以簡、毅、欽三字啓,命改懿字用欽字。

○禮曹啓:「太妃殿進上方物,請依舊。」上問於院相上黨君韓明澮,明澮啓曰:「當與中宮同。」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及宗貞秀,各遣使來獻土物。

9月30日

○丙戌,彗見。

○命宗宰,往審鄭欽之墳塋。河東君鄭麟趾啓曰:「欽之墳下,有兪堅墳,其穴甚好,以臣所見,無如此山。」命承政院馳書于高靈君申叔舟等,竝相之。密城君琛、永順君溥及叔舟等,回啓曰:「臣等見兪堅之墳,不可用,欽之之墳,則甚合陵寢。但主穴不端爲可嫌,然相地官等,皆以爲補土可用,唯崔灝元、全賛,以爲不可用。」傳曰:「明當盡召二品以上宗宰,更議之。」

○議政府率百官,進香于殯殿,其儀曰:

前一日,典儀設文武百官及監察、典儀位於外庭,竝如常。其日午時,攸司進禮饌,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竝燭於其前,奠祭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文武百官入就位,典儀唱:「跪、俯伏、哭。」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引班首,詣盥洗位。〈大祝,執事,皆盥洗。〉引儀引班首,升自東偏階,詣靈座前北向跪。典儀唱:「跪。」百官跪。執事者二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爐,跪進,班首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執事者以盞酌酒授班首,班首獻盞,授大祝,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班首俯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祭文訖,班首俯伏、興、平身。典儀唱:「俯伏、興、平身。」百官俯伏、興、平身。引儀引班首,還本位。典儀唱:「跪、俯伏、哭。」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分引文武百官出。〈宗親府以下諸道觀察使,進香時行禮竝同。〉

○命兵曹、都摠府,更嚴闕內徼巡及報更等事。

○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馳啓:「今九月十五日,訓春住野人大護軍多尙介來言:『欲報復南訥兀狄哈,請兵於野人者邑同介家,聞深處韃靼,與三衛韃靼戰,三衛韃靼敗北,移來火剌溫地面,火剌溫亦欲移朝鮮地面野人所居。』且建州衛充尙弟充也等二百餘人,朝見于大明,大明以前日作耗,竝殺之,毛憐衛野人,亦欲朝大明,路聞充也等被殺乃還。多尙介之還,又見尼麻車兀狄哈六人,言:『前者入寇穩城而不利,聚兵欲報,聞朝廷將領軍躪殺,竝挈家登山。』然待氷合,必欲作賊。」命示都摠府、兵曹。

○傳于禮曹曰:「自今諸司應行諸事,須轉報主掌官,毋得私相移文。」

○西所衛將金山正衍,點檢所管,喧鬧不肅,都承旨權瑊,啓請推鞫。上不允,卽命摘奸守門軍士。

冬十月

10月1日

○丁亥朔,傳于承政院曰:「太妃欲別進香,有古例否?我國王后皆先薨,予知無例。然從此行之如何?若行之,則祭品又何以爲之?」承政院啓曰:「王后進香,雖無舊例,然在情禮,須當行之。祭品則議政府進香極備,無以加之,若花燭及膳羞,加等備之。粹嬪以下進香,以此退期。」從之。俄而傳曰:「其稽皇后進香古典以啓。」

○召密城君琛、永順君溥、河城君鄭顯祖、蛇山君灝、江陽君瀜、定陽君淳、八溪君瀞、河東君鄭麟趾、高靈君申叔舟、蓬原君鄭昌孫、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左議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寧城君崔恒、南陽君洪達孫、昌寧君曺錫文、山陽君康純、右議政金礩、中樞府領事沈澮、左贊成金國光、左參贊柳洙、中樞府知事金漑、韓繼禧、魚孝瞻、尹士昕、洪應、丘從直、徐居正、工曹判書金禮蒙、禮曹判書任元濬、吏曹判書成任、大司憲梁誠之、參判鄭自英、輔德崔士老、文學金季昌、司經成俔、說書崔淑精及承旨等入廬次。令都承旨權瑊,歷呼相地官問曰:「汝等昨見鄭欽之墳塋,其山勢吉凶,盡陳無隱。」安孝禮、崔灝元對曰:「山勢宜於陵寢,但主穴欹斜,須補土乃用。」獨曺守宗曰:白虎內,小阜去之則尤善。「上問左右,皆曰:」可去之。「孝禮等啓曰:」雖有無妨。「又問:」兪堅之墳如何?「皆曰:」不可用。「問居正、元濬曰:」相地所言,於卿等意何如?「皆對曰:」勢甚奇正,合園陵。其局內小阜吉凶,請考諸書以啓。「上曰:」然。「又謂宗宰曰:」今日引見卿等,欲使陳其素蘊,各悉言之。「孝瞻、禮蒙對曰:」臣等亦聞是山甚佳。安知不去小阜,乃反爲善乎?「問麟趾曰:」卿言不善何也?「對曰:」廣平、平原兩大君及文宗卜地時,臣見此山,靑龍之外,山水背走,主穴欹斜,又多石,故以爲不可用。「上曰:」山陵予已定矣,可於二十七日後,親往見之。「

○平安中道節度使吳子慶馳啓:「冬月防戍甚緊,請令東道節度使黃斯允戍理山,西道節度使金堅壽戍義州,臣則戍朔州,東西相援。」命申叔舟等議便否,叔舟等啓曰:「大行大王慮虛內而守邊,設東、西、中三道,東、西二道則戍江邊,中道則戍內地,又慮中道之兵,不赴江邊,則沿江防戍虛弱,令赴防軍士,悉依舊法,三道和會,或屯兵或散戍。又令中道節度使,在本道要害處待變,此先王立法本意也。」命承政院回答子慶曰:「所啓朔州留防事,不可虛內而專事江邊。東、西二道,旣自守江邊,宜率黃海軍士於中道要害處,隨宜留防待變。江邊赴防軍士,不計自他依舊施行。」

10月2日

○戊子,上幸豐壤。百官皆以衰服、白笠,衛士以白衣、白笠扈從。至豊壤宮前,設行帳駐輦。密城琛、永順君溥等啓曰:「請乘小輦,由徑路以觀案山來脈。路隘請減駕前衛士。」從之。駕至鄭欽之墳塋,召諸宗宰,論山勢吉凶。寧城君崔恒曰:「山勢甚好,但恨明堂欹仄。」輔德崔士老曰:「此山無明堂,且靑龍背走,向水口而去,不合陵寢。」禮賓寺正崔灝元,與士老所言同,與前日所啓異,上反覆詰問,灝元强卞不已。上令士老及徐居正、任元濬等,更審吉凶。及作寺基址。俄而駕登主山,觀山勢來脈,由靑龍山脊而下,還宮。遂下灝元于義禁府。

10月3日

○己丑,傳旨義禁府曰:「日者招聚相地官等,親問鄭欽之墳塋吉凶,崔灝元只言明堂欹仄,補土可用,昨親幸更問,則符同崔士老,乃曰:『明堂促俠,不可用。』强卞不已,必是聽人所囑。其推鞫以啓。」

○傳于承政院曰:「崔灝元、安孝禮,先王嘗賜恩憐,欲加職久矣。今予親問山陵吉凶,灝元前後變辭,不以直啓,故鞫之。」卽命吏曹,陞孝禮爲堂上官。仍召孝禮,更問山陵形勢,遂饋之。

10月4日

○庚寅,傳旨內需所,賜宦官田畇粳米三十石,金壽敬十石。

○傳旨戶曹曰:「蓬原君鄭昌孫,遷祖父母、父母及同生墳;行護軍柳均,遷父母、妻子墳。其賜昌孫棺槨各八、油芚八部、紙一百卷、米豆竝一百石;均棺槨各六、油芚六部、米豆竝四十石、紙五十卷。」又令承政院馳書于京畿觀察使,抄給造墓軍人,昌孫五十名,均三十名。

○永順君溥、領議政浚、河城君鄭顯祖、綾城君具致寬、右議政金礩、禮曹判書任元濬等,議擇下玄宮日以啓曰:「明年二月內無吉日,但今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大吉。」礩曰:「古者天子七月而葬,同軌至;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今若用二十八日,雖乖五月而葬之制,然是日外無吉日。」上曰:「此外雖無吉日,抑無其次乎?」乃召河東君鄭麟趾等議之。麟趾等議啓:「景泰皇帝,五月而葬,天順皇帝,三月而葬,亦用吉日也。今雖不合古制,然山運不合於明年,則日雖近,不可不用其吉。」遂以十一月二十八日爲定。

○傳旨承政院、吏、兵曹、司憲府曰:「政者,國之重柄,不可徇私廢公。第念正始之初,或有因勢得請,濫冒天祿。自今大司憲及執義以下一員,來參政廳,衛將率二部,禁諸紛亂。有擅出入者,雖宗宰功臣,卽時鎖項,隨後啓聞,如有隱諱,當族誅。」右議政金礩與領議政浚議啓曰:「族誅之法太過。」命還收傳旨,改置之極刑。

10月5日

○辛卯,義禁府請拷訊崔灝元,上曰:「何必拷問然後直告哉?以此言,說與灝元,平問可也。」

○太妃進香于殯殿。其祭文曰:「配天其尊,父臨一國;納民休和,措世妥帖。夙忝坤位,仰承乾則。大期奄忽,仙遊遽促。攀號莫及,哀痛何極?躬奠泂酌,尙紆歆格。」

○禮曹啓:「大司憲及臺長政廳坐次,大司憲則從坐目,執義以下則坐南行。」從之。

○吏曹啓:「前此議政府舍人、檢詳、承政院注書及司憲府、司諫院,不置公座簿,只以日記計仕,閱實爲難。請自今置公座簿,憑考計仕,永爲恒式。」從之。

10月6日

○壬辰,傳旨戶曹,還給敬愼翁主祿俸。初,其母淑善翁主訟敬愼不孝,收祿俸,至是給之。

○粹嬪進香于殯殿。

○傳旨義禁府曰:「都摠府錄事金錫老,於政廳奔走求官,其推鞫以啓。」

○加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竝顯祿大夫,浚、朴元亨、金礩兼經筵領事,韓伯倫輔國崇祿大夫淸川君,趙得琳資憲巴山君,盧思愼、任元濬、姜希孟兼經筵知事,洪應、鄭自英兼經筵同知事,李石亨中樞府知事,尹欽行訓鍊院都正,金尙珍中樞府同知事,鄭蘭宗、李鐵堅兼五衛將,李坡行護軍,權瑊、李克增、魚世謙、尹繼謙、成允文、韓繼純兼經筵參贊官,崔士老成均館大司成,成貴達忠淸道兵馬節度使。伯倫,王妃之父,以工曹正郞超遷。前此,吏曹請置經筵官,上曰:「大行大王遺敎:『儒生好高談異論,群議時事,不可別設一官。』今宜皆以他司兼之,逐日進講。」至是,堂上依舊額,郞官只置六員,皆稱侍講官。

10月8日

○甲午,傳于承政院曰:「喪服不可追製,今新除職者,以素衣就仕。但光陵參奉,不可以素服侍陵,其以著衰者差之。」

○命釋崔灝元,仍敎曰:「汝之所言,極爲邪曲,當置極刑,然以先王遺敎,置而勿論。汝其知之。」灝元業儒,而兼學雜技,每與安孝禮爭能,至以辱言相加,自以爲得計,士林鄙之。

○傳旨戶曹曰:「右議政金礩,改葬外祖及妻子,其賜米豆竝四十石、棺槨各四、油芚四部、紙五十卷。」又令京畿觀察使,抄給造墓軍三十名。

○傳旨義禁府、刑曹曰:「自今囚人,除盜賊及重罪外,勿著枷,只令鎖項。」

○戶曹啓:「近來倭人來款者多,糧餉不敷,請東萊、蔚山、熊川田稅,限三年收納本邑,以調倭料。」從之。

10月9日

○乙未,昭訓尹氏,進香于殯殿。

○是日曉,殯側法席,舍移分身,命與法席者同參。傳旨刑曹曰:「今十月初九日,於殯殿法席,舍利分身二百七枚。自是日昧爽以前,但犯奸盜及關係綱常濫刑官吏外,流以下,已發覺未發覺,已結正未結正,竝皆原免。」命印同參文賜之,同參者凡二百六十三人。

○遼東都司,解送義州被擄人劉得吉,命承政院馳書于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培曰:「聖節使護送將李秉正帶來被擄義州人劉得吉,馳馹以送。且凡唐人走回者,遣官取招,實爲有弊。自今觀察使親問其人情願身病有無、所居地方、父母族親名字、被擄根因日時、依住野人姓名、地名、逃脫根因,及被擄時賊中凡所聞之事以聞。其中如有悉知賊勢,可以訪問者,啓稟上送。」

10月10日

○丙申,司憲府啓:「議政府司錄安琛,以正八品超拜監察;咸吉北道都事趙秀武,以從五品超拜春川府使。琛雖秩滿當遷,以吏曹判書成任五寸姪,不可超授,秀武與任同里閈,無才德可稱而濫授,皆爲不可。請改正。」

10月11日

○丁酉,雨。

○都摠府都事曺效彬啓曰:「東所軍士,冒雨宿衛,請移昌德宮。」上問曰:「汝謂誰?」對曰:「臣都摠府都事曺效彬。」上覽省記,無效彬名,卽命囚兵曹正郞許譔于義禁府,因問效彬,效彬初言軍士無雨具,繼言或有遮蔽者。又命召效彬,召參知柳子光,謂曰:「何不察省記乎?」子光對曰:「臣唯致察軍數,至於都摠府都事,未及察焉。」傳旨義禁府曰:「兵曹正郞許譔,曾以省記錯誤,累加推鞫,尙不致意。今於省記,不錄都摠府都事曺效彬名,且東所宿衛軍士冒雨,而不檢察以聞,效彬初言:『東所軍士無雨具,請移屯昌德宮。』更問則以爲間有草席自蔽者,其言屢變,其推鞫以啓。」

○吏曹判書成任、參判徠、參議李永垠避嫌,仍啓曰:「憲府以臣等超授人職,欲刻之。臣等以爲去年李瓊仝,自藝文待敎,拜吏曹佐郞,朴良以待敎,拜工曹佐郞,憲府初不敢言,而獨於今日言之,似亦晩矣。」上問於承政院曰:「瓊仝、良除職時,憲府糾劾否?」承政院啓以不曾糾劾。御書示憲府曰:「卿等糾察之意甚嘉,然而或有時而察,或有時而不察,然則何以正朝廷乎?憲府其察焉。」命任等勿避嫌。

○夜,風雨甚急。上慮山陵役徒凍濕,送醫藥酒食,又令承政院,馳書于提調及監役官,曲加救護。

10月12日

○戊戌,臨瀛大君璆進香于殯殿,其花燭等物,極爲華侈。

○御書下議政府曰:

兵衛不可不嚴,設衛部而領之;公器不可不正,設百司而治之,專以天位不可一日曠廢故也。是以天生民而作之君,司牧兆庶,非恣欲自奉之意也。蓋人君代天理物,若有一毫之私,安可以體天御器,施政斯民哉?予以寡昧,早襲靈圖,明不能燭理,德不能綏民,欲資公卿之輔,永昌無疆之業。不意屑屑之徒,爭榮華於朝夕,恐富貴之不我先,無高而不升,令色巧言,朋黨於權門,輕主之幼弱,幸己之得顯。罪之而莫懲,戒之而莫信,不以威克,何以濟民?且念群臣雖有所陳,若曰:「此事非我所干。」含默不言,則玆所謂:「君門邈於萬里者也。」予何由知?故曰:「朝有千臣,昭公去國而不悟;弓無九石,寧一終身而不知。」是何異哉?戰戰兢兢,恐懼益深。予惟政柄不可假人,賞罰非人臣所當自擅。欲懲一人,以戒後來,肆囚兵曹郞官等於義禁府,惟爾大小臣僚,咸體此意,各愼乃職,毋怠毋愆。

○司憲府持平崔敬止啓曰:「安孝禮往年丁父喪,爲訟奴婢,脫衰入闕門,坐不孝罪,而今拜堂上官,臣以爲不可。且崔灝元,所言阿曲,殿下暫囚遽釋,臣亦以爲不可。」上曰:「孝禮雖受罪,已任用於先朝,予非爲賢而除是職,重違先王之遺敎耳。且灝元亦非爲無罪而赦之,亦有先王遺敎,不敢加罪也。當今可言之事,不有大於此者乎?大臣不法事,豈無可言者,汝置而不言,反以如此碎事來煩乎?予欲加罪,以言官姑置之。其速退。」

10月13日

○己亥,上幸圓覺寺。

10月14日

○庚子,河城君鄭顯祖進香于殯殿。

10月15日

○辛丑,遣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往慰山陵董役提調,竝饋役夫。

○戶曹啓:「宗親及東西班各品職田,以每年十月晦日爲限,限前受職者,許令收租,雖限後在喪身死,依頒祿例收之。且新定《大典》,寺社田、賜田,每一結摘出十八負三束,以當國用稅米之入,其摘出之田,屬國用,凡收稅竝限翼年二月。」從之。

10月16日

○壬寅,命收兵曹正郞許譔告身,曺効彬只令左遷。

○御書傳旨承政院戶曹曰:「代納甚有害於民,自今代納者,勿論功臣宗、宰,卽置極刑,家産沒官,雖因公犯法,亦當論罪。」都承旨權瑊啓曰:「代納之害於民,公私無異,請竝禁公家代納。」從之。命收傳旨,削『雖因公犯法亦當論罪』八字,改以『公私皆禁』。

○禮曹據司譯院牒呈啓:「舊例講隷訓導二人,以文臣通曉漢語者差之,敎訓生徒。今新定《大典》,革訓導,故生徒廢業,實爲不可,請仍舊。」從之。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今依卿所啓,送贈給野人紅綿布二百匹。卿其竝取南道諸邑所在綿布二百匹,相雜贈給。」又馳書于咸吉南道觀察使朴徐昌曰:「贈給野人緜布二百匹,輸送北道。」

○傳曰:「百姓咸仰於君者也,今大行大王赴山陵時,都中坊里人,可令侍衛。」

10月17日

○癸卯,前此,尹昭訓家前及趙淑宗家前,兩警守,各送正兵五人守之。部將邊石崙,誤以甲士二十人,往守昭訓家。昭訓遣人詣闕曰:「多遣衛士令備賊,敢謝恩命。」宣傳官往視之,果甲士二十人屯守。上怒命拿致石崙問之,石崙對曰:「臣代部將成繼曾直宿,一依繼曾分軍文案遣之。」命都承旨權瑊、右承旨魚世謙,杖訊石崙,石崙對如前,命囚闕內,令衛士守之。時,繼曾領役山陵,命馳驛拿來。

10月18日

○甲辰,貞顯翁主進香于殯殿。

○命承政院,鞫問成繼曾竝書員吳以俠。權瑊、魚世謙,杖以俠三十下,猶不輸情。傳曰:「杖三十猶不服,必有其情,當壓膝。」瑊等又問以俠,以俠曰:「只錯書正兵爲甲士。」竟不服,傳曰:「若不承服,則雖椎碎猶可,更杖訊之。」世謙又杖之,承傳宦官安仲敬問曰:「汝則然矣,衛將、部將等,其無阿附者乎?」對曰:「未知也。」杖十五許而止。

○召兵曹判書朴仲善、參判愼承善、參議金孫、參知柳子光,傳曰:「部將等分軍多錯,卿等何不致察?」仲善等免冠謝。召承旨及仲善等于內,上曰:「兵衛至重,軍卒不可不多。若山陵、昌德宮、司饔院役夫,則不得已分之,今卿等不勉予之所勉,而勉所不勉何哉?且今適無事,而金國光兼判兵曹已久,予今遞之,卿等知之。」

○傳于承政院曰:「今夜杖邊石崙于殯側,予豈無悔?然軍衛不可不嚴故耳,卿等知之。」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石見州周布和兼,各遣使來獻土物。

10月19日

○乙巳,命召左贊成金國光,仍傳于承政院曰:「今遞金國光兼判兵曹,非爲部將等分軍之誤,其以是語之。」上又引見臺諫曰:「予遞金國光兼判兵曹者,非不信大臣。蓋政柄不可久持。久持則弊生,弊生則恩傷,人言足慮。戶、禮雖有兼判書,非兵之比。予欲保全國光,故遞之,非有他意也。」國光爲人善揣時事,爲上所信,久典兵柄,致玉帛無不如意,時有張榜于街,刺其貪者,上之是敎,豈無所聞乎?

○都承旨權瑊、右承旨魚世謙,拷訊吳以俠,不服。命壓膝更問。以俠曰:「臣代正兵役,此則臣有罪。以甲士守警守實無情。」傳曰:「事出成繼曾,成繼曾豈不知以俠代正兵役乎?其鞫以問。」卽拷訊繼曾,亦不輸情。

○上分遣宣傳官于宗宰家,摘發奔競。遂擭咸吉道觀察使朴徐昌所送人金美於高靈君申叔舟家,慶尙道觀察使金謙光所率尙州京邸人周山於右議政金礩家,永柔官奴內隱達於龜城君浚家,良人金山於朴仲善家,女人小非於成任家以啓。傳曰:「不禁奔競,責在憲府。」命囚司憲府持平崔敬止于義禁府。叔舟詣闕謝曰:「朴徐昌寄書問慰,竝送豹皮一張,臣郤之,其人未及去而被執。」上謂叔舟曰:「卿何嫌乎?但徐昌之過也。」又謂臺諫曰:「梓宮在殯,不可議時事,然兵戎國之大事,不可不嚴。近小大朝官,戒之莫信,罪之莫懲,予甚非之。臺諫等以爲無事而不言耶?若有可言,則毋或諱之。」

○御昌德宮便殿,承旨李克增、注書、史官等侍。上謂克增曰:「禁奔競之法,卿亦知之乎?」對曰:「世祖嘗重是法。」上曰:「予慮卽位之初,奔競權門者必多,欲遣人摘發者有日。」因歷呼奔競人就前,問金美曰:「汝因何事來京?賂權門幾處?且其道人心何如?」美對曰:「臣齎進上物件到京,但寄監司書於申叔舟,無他賂處。本道人心,臣不知也。」上曰:「汝知人主一人,旣以進上來矣,又將何物以事權門乎?往年,其道人聲言申叔舟、韓明澮潛謀不軌,以惑衆聽,盡殺觀察、節度使及守令。人心不靖,汝亦知之,今復如是,使之洶洶耶?」美失對。上謂克增曰:「朴徐昌備諳咸吉之事及朝廷本意者也,今不體國家之意,阿附權門,不可不追身推鞫。明日當召諸宰,僉擧可代徐昌者以聞。」問內隱達曰:「汝以何事,來謁龜城君乎?」對頗不直,上怒。問周山曰:「汝何人而到金礩家乎?」對曰:「尙州京邸人也。」上曰:「汝是京邸人,何以從監司行也?」山曰:「監司例率其道諸邑京邸人,故臣從之。」上謂克增曰:「此何等法也?古有此例否?」對曰:「監司本無驅使,如肅拜及拜辭時,輪日率京邸人例也。」上曰:「權勢之家,豈無所率者,而必京邸人乎?其令禁止。」問金山曰:「汝何人來謁朴仲善乎?」山曰:「臣漆工也。仲善之家,令臣改造破器,故往耳。」上曰:「此常事也,可放。」問小非曰:「汝謁成任,請何事耶?」對曰:「婢乃隣家寡婦婢也,以主之命,乞水陸齋所需菓實。」上曰:「汝見任,任何言乎?」小非曰:「到門見執,未及見任。」上曰:「此女其情可恕,宜速放之。」卽命囚金美、內隱達、周山于義禁府。

10月20日

○丙午,召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左議政朴元亨、昌寧君曺錫文及承旨等入內。上曰:「咸吉南道觀察使朴徐昌,賄賂權門,不可不問其情。誰可代其任者?其擧所知者。」叔舟等退,擧刑曹判書姜希孟、兵曹判書朴仲善、知事洪應、戶曹參判韓致亨以啓。上問四人誰可者,叔舟等對曰:「今咸吉南道稍無事,致亨嚴重,可鎭一面。」上從之。

○命曺錫文及權瑊、魚世謙等,鞫邊石崙、成繼曾、吳以俠等。命拿致尹昭訓家奴勿金及甲士二十人。上御昌德宮便殿,親問勿金曰:「汝何以甲士二十人,擅直汝家?」對曰:「初,甲士等來言:『吾輩二十人,以助番來守昭訓宅。』故臣與宦官宋重,共議分置。」召甲士等歷問之,皆對曰:「部將令臣等十人,守昭訓家前警守,十人守趙淑宗家前警守。臣等至昭訓第,勿金曰:『汝等皆爲守我宮來。』遂與宦官議,令臣等二十人分守前後。」上召重問曰:「汝無予命,而區處警守軍士何也?」對曰:「臣到昭訓第後園,適見鑿井之地而已。」不以實對,命下重、勿金于義禁府。

○傳旨義禁府曰:「朴徐昌伴人金美,將豹皮賂遺申叔舟,阿附權勢,親問時不以實告;永柔官奴內隱達,謁領議政浚,問其情由,所對亦頗不直,其推鞫以啓。」又傳旨曰:「凡奔競于宰相家者,憲府禁止,已有著令,今慢不檢察,以致干謁成風,其鞫司憲府當該官吏以啓。」

○以鄭蘭宗爲戶曹參判,成允文工曹參判,韓繼純右副承旨,鄭孝常同副承旨,朴楗守全羅道觀察使,韓致亨咸吉南道觀察使。

10月21日

○丁未,命勿推慶尙道觀察使金謙光奔競事。仍傳旨司憲府曰:「自今諸道觀察使、節度使、都事、評事,毋得帶率京邸人。」

○特命加全羅道觀察使朴楗,階嘉善大夫。

○上御昌德宮崇文堂。昌寧君曺錫文啓曰:「軍務重事,部將擅自分軍,甚不可。請自今令衛將分軍。」上曰:「政丞之言然矣,予意以爲呈單子于都摠府,都摠府啓而後,分定爲可。」錫文曰:「上敎允當。臣恐煩上聰,敢以前言啓之。」上曰:「予何煩乎?吳以俠等,其情不可不鞫,其與權瑊、魚世謙往鞫之。」

○御札諭中外曰:

一,稱念者雖重,隨情論罪。一,今雖禁代納,若守令因此收斂,則無異於前,是尤酷也,凌遲可也。一,守令、萬戶及觀察使、節度使等,受命分憂,鎭禦封疆,若收斂於民,盛載上來,則是無異於盜,何以禁盜?如是則同罪。一,知而不告者,亦依律論斷。

○戶曹啓:「舊法,貢物及田租未納者,給解由時憑考。今京外官吏,雖有虧欠未收之物,亦給解由,請自今有如此者,雖經赦推劾罷黜,其虧欠物件分徵。且諸司調度雜物,不卽載重記,虛錄會計者,亦於解由憑考。」從之。

10月22日

○戊申,命都承旨權瑊、右承旨魚世謙,就昌德宮,鞫部將邊石崙、成繼曾、書員吳以俠等,皆不輸情。但繼曾云:「以軍士假稱書員而役之者,非獨臣也,他部皆然。今若問之,誰敢隱情?」命竝劾繼曾所告部將等。

○司憲府啓:「吏曹判書成任同里人趙秀武、五寸姪安琛,皆越階超遷。且別坐秩滿淹滯者多,而里將申輔、申弼,皆無功勞,兄弟同日竝除守令,固當論劾,然事已經赦,請改正。」上問權瑊及仁山君洪允成,皆對曰:「輔、弼兄弟,別無才幹,同日拜守令,似不便,請依憲府所啓。」從之。任及參判徠、參議李永垠請避嫌,傳曰:「大臣所爲細事,不可一一非之,其勿避嫌。」

○命加行中樞府僉知事金守溫,階輔國崇祿大夫。

○傳旨兵曹曰:「闕門出入,本以人定罷漏爲限。自今日,已昏天未明,則除行幸、朝參、祭祀、賀禮及邊方聲息緊關大事外,禁雜人出入。」

○日本國對馬州倭護軍皮古仇羅、井職家等,來獻土物。

10月23日

○己酉,時,咸吉道兵火之餘,官無委積,募民納穀,以實邊需,而豪勢之家,競輸綿布,夤緣納官,有納栗之名,而無其實。且京中商賈,久留民間,橫行無忌,民不堪苦。戶曹請遣御史糾摘,命遣監察金承慶,齎事目而往。「一,端川以南諸邑,自募納穀者,間有囑托守令,納以綿布,以軍資羡餘舊穀充數。今改量照數,竝別穀之新舊,如有僞者,鞫其邑守令。一,京中商賈,多率傔從,久留民間作弊者,一一囚鞫。一,吉州以北諸邑所在穀,曾下諭改量錄會計,至今置而不問,竝推覈。」

○傳于承政院曰:「今作佛事于殯側,佛殿如來,現相於東北,予欲赦部將成繼曾、邊石崙、書員吳以俠,及軍士犯杖罪以下者,何如?」承旨李克增、韓繼純等啓曰:「前此舍利分身,又有日下五色雲,今如來現相,祥瑞稠疊,宜大赦境內,與同休慶。然比來數赦,今又不可更宥,只赦繼曾、石崙、以俠等及軍士杖罪以下爲當。請令百官進箋陳賀。」上曰:「喪中受賀何如?」繼純等强之然後,上許之。又傳曰:「悉錄告身見收者姓名以聞。」

○傳旨戶曹曰:「南積及張氏墳遷葬時,賜米豆竝十石、棺槨、紙二十卷。平原大君夫人、永膺大君夫人,仍給大君科田。」

○司憲府啓:「日者,臣等將司錄安琛、都事趙秀武,竝越等受職,敢瀆天聰,御書曰:『憲府糾察之意甚嘉,然或有時而察,或有時而不察,如是則何以正朝廷?憲府其察焉。』臣等以爲,爵祿人主所以御下之柄,而酬酢一世者。必以德之大小、功之多少而爵祿之。若位不滿德,祿不稱功,人主當擧而進之,未嘗輕與,在人臣雖一資半級,不可低昻於其間。謹稽《元六典》:『經明行修道德兼備可爲師範者,識通時務才合經濟可建事功者,習於文辭工於筆札可備文翰之任者,精於律算達於吏治可堪臨民之職者,謀深《韜》、《略》勇冠三軍可爲將帥者,習於射馳工於捧石可任軍務者,天文、地理、卜筮、醫藥或攻一藝者,諸道監司,詳悉訪問,以備擢用。』《續六典》:『東、西班行,職未經實職者,與添設職無異,自今從曾經實職除授。』今觀立法本意,以賢以功特旨擢用外,超授實職三等者,固無此例。唯李瓊仝、朴良,以藝文待敎,超授佐郞。臣等以爲,二人登仕日久,且中重試,公議所屬,故未敢論駁,固有罪矣。然此特一時所爲,非有定制,而因以爲例,遂爲成法,甚不可也。況散官、影職,如墾田捕盜、堤堰田制里將、滅火軍功,厥類甚多,又代受親戚父兄餘資,無一日從事之勤,而在家增秩,以至大夫者頗多。今琛、秀武,無他功能,皆以執政大臣親戚隣里之故,越次受職。若不改正,則正始之初,轉廢成法,虛增散官之輩,因緣權勢,初得八品,次五品,次三品,姻婭親舊,一朝置之通顯不難也。請特收秀武等濫授實職,以杜僥倖冒濫之門。」御札曰:「不察大體而審小節,則不可也。且大臣,國家之幹,求之斯勞,任之斯逸,不可懷疑。眞有罪則罪之可也,務存大體,勿輕大臣。」

10月24日

○庚戌,禮曹兼判書朴元亨啓曰:「喪用吉服行賀禮,臣竊以爲不可。請以衰服行之。且大妃殿賀禮,則古無其禮,行之亦難。」傳曰:「喪中賀禮,予亦已知其非,然諸宰以爲祥瑞宜賀,故許之。今可用衰服暫行。大妃殿則勿行爲可。」俄命竝停之。時,司憲府啓:「凡賀禮,必有鍾鼓之聲、贊賀之辭,今方國恤,固不可以凶服賀,又不可釋衰從吉,請停之。」承旨韓繼純將憲府之言,入與李克增等議之,乃悟其不可,留阻久,乃出語臺官曰:「朴元亨已啓停之,不必更啓。」其近臣容悅類如此。

○司諫院啓:「咸興判官金孟節,曾爲義盈庫直長,坐贓不敍,蒙恩宥得通仕路。隨品受職,已足矣,今超授五品,臣等竊謂不可。且日者憲府所啓,安琛、趙秀武事,亦願採納。」上令院相議啓,高靈君申叔舟曰:「臺諫之言當矣。今之從仕者,類皆資級高而實職不逮,故當除授時,以人器相當,或超遷者有之,不可歸罪銓曹。自今立一定之法,則銓曹用人易,而臺諫亦無如是之言矣。」左贊成金國光曰:「凡條章,世祖皆已詳定,凡注擬取人器相當,不拘班資崇卑,但不得越三階除授,今不須立法。」御札曰:

立賢無方,任人斯逸,何可從諫官之言,而罪大臣?若有罪則,焉得循私?蓋大臣之於國家,猶人之手足,如疑而任之,則誰有恃保?勿以隣里、族親爲言,但察專擅自高之意,明政體而存大體,則大臣不疑,而邦家益泰矣。

叔舟曰:「上敎允當。事皆如此,有何難濟?」又傳曰:「凡用人,銓曹啓而除授,何可紛更?除授之法,不必復立。」

○賜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河城君鄭顯祖、綾城君具致寬、行中樞府僉知事金守溫、知事韓繼禧、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右參贊尹弼商、巴山君趙得琳、中樞府同知事金尙珍、都承旨權瑊、僉正權攢,內廐馬各一匹,以每參佛事故也。

○昏,兵曹參知柳子光,詣承政院,告入直承旨李克增、韓繼純曰:「臣有急啓事。」克增等與子光,進閤門外,令承傳宦官安仲敬以啓。上召見子光,子光啓曰:「曩臣入直內兵曹,南怡亦以兼司僕將入直,怡乘昏來語臣曰:『世祖待吾輩,無異於子,今國有大喪,人心危疑,恐姦臣作亂,則吾輩浪死。當與汝盡忠,以報世祖之恩。』臣答曰:『有何姦人爲亂?』怡曰:『金國光專政貪婪,如此輩誅之可也。且盧思愼甚不肖者也,汝亦知之乎?』臣答曰:『何爲發此言?』今夕怡馳到臣家,言:『慧星至今不滅,汝亦見之乎?』臣曰:『不見。』怡曰:『今在天河中,光芒俱白,不可易見。』臣取《綱目》,披示慧星見處,註曰:『光芒白,將軍逆,二歲兵大亂。』怡嘆曰:『此亦必有應矣。』良久,又曰:『吾欲擧事,今主上使宣傳官,伺察宰相家奔競者甚嚴,宰相必厭之矣。然於壽康宮則虛疎,不可擧事,必景福宮然後可也。』臣曰:『如此大事,吾輩何能獨爲?汝又與何人謀?且上必久御昌德宮。』怡曰:『吾將使移景福宮。』臣曰:『何以爲之?』怡曰:『此不難。』仍曰:『此等語,吾獨與汝言之,汝雖告,吾諱之,汝必死,吾雖告,汝諱之,吾必死。此等語,三人會則不可言也。且世祖盡刷民丁爲兵,民怨至深,機不可失。吾豪傑之士也。』臣欲饋酒,辭以已醉,不飮而去。」上曰:「然則何以處之?」子光對曰:「乘夜往捕,恐或亡匿,待天明,令一人齎命牌召之,則可致矣。」上曰:「然。」尋命曰:「何必待明?」卽命召克增、繼純,命繼純與入直司僕將居平君復,率軍士往捕之,又命宦官申雲偕往。仍召入直都摠管盧思愼、康袞、兵曹參判愼承善等入侍,命都摠府,令軍士環甲守闕門,以宣傳標信,授宣傳官,令入直衛將,整戎器分守各所。又令兵曹分軍士,守都城門及城上。命召密城君琛、河東君鄭麟趾等諸宗宰,又令仲敬,召德源君曙、永順君溥、右參贊尹弼商入侍。溥啓曰:「退隔七八日間,南怡到臣入直處,問臣曰:『宗親入直,依舊例乎?』臣答曰:『上命吾與龜城君、河城君,卒哭前更日直宿。』怡曰:『晝則何如?』答曰:『晝則常直,有故則出。』怡若有所言,囁嚅而去。」上曰:「必覘候也。」繼純、復、雲,率兼司僕朴之蕃、柳𥇓、曺漢臣及衛士百餘人,到怡家圍之,使人持命牌,召之甚急。怡疑事覺,紿以不在,俄而怡佩劎執弓矢,踰墻而出。軍士捽其髮,怡將拔劎,軍士共縛之,竝執妾妓卓文兒以來。三更,上御壽康宮後苑別殿,召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河城君鄭顯祖、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中樞府領事沈澮、左議政朴元亨、昌靈君曺錫文、左參贊金國光、兵曹判書朴仲善、右參贊尹弼商、巴山君趙得琳,及思愼、袞、承善、復,承旨、注書、兼司僕、宣傳官等入侍。上問怡曰:「汝近日見何人,語何事乎?」怡對曰:「臣見辛井保,論北方之事,他無所言。」又問:「汝見文致彬幾日乎?」對曰:「見致彬有日。臣欲陳時弊草疏,令致彬斤正而已,他無所言。」又問:「昨今日中,汝見何人乎?」怡若不記,茫然良久曰:「今日往李之楨家,相與圍碁,因言:『北方有事,則國家必以我爲將,誰可任部將者?』之楨曰:『閔叙、金堅壽、張孝孫,皆有兼人之勇,然孝孫在外,堅壽已顯用,又在外,唯叙可也。』臣遂往叙家,相與言去年居山之戰,又言北方聲息,敍亦論防戍之要,因言星變事,臣答曰:『星變如此,則人物流離,其無憂乎?』仍飮酒辭出。又往柳子光家論話,旁有書床,取《綱目》,覽彗星見一節,他無所論。」命諸宰相鞫之,不輸情。上命子光與怡面質,子光呼怡,具道怡所言。怡始知子光來啓而驚,以頭擊地曰:「子光素不快於臣,故誣臣。臣忠義之士,平生以岳飛自許,安有是事?」叙適以巡將,承召而來,上問叙,對曰:「怡到臣家,語前年居山之戰,又言北方聲息,臣亦論北方長城之利曰:『皇甫仁築城當時,以爲非,然至今賴之。古人有植楡柳於西山,以防胡者,今亦植楡柳於未築城之處,以防野人之衝突可也。』怡亦陳其利害,因言:『天變如此,姦臣必起,吾慮其必先受誅戮也。』臣聞之驚曰:『姦臣誰歟?』怡曰:『上黨君韓明澮。』臣曰:『何不早啓?』怡曰:『欲詳聞所爲而啓。』因曰:『此言若三人會則不可發也。』因飮酒醉去,臣欲卽馳啓,未得詳聞,又以巡將行巡時迫,計之未熟,未及啓。」下問怡,對曰:「臣果與叙言之。明澮嘗到臣家,言立嫡之事,臣知其謀亂。」明澮避位啓曰:「臣未嘗往怡家與怡言,請對辨。」上曰:「此皆怡詐飾之言,不足辨也。卿其就坐。」問致彬,對曰:「向者怡以疏草,授臣令斤正,草今在臣家,他無所聞。」問之楨,之楨對不直,杖三十餘下,但云:「怡言:『若伐兀良哈,而以我爲將,則誰可任衛將者?』臣歷言閔叙、張孝孫曰:『叙乃可矣。』」問卓文兒,對曰:「怡言近有北方聲息,令人修甲,又有朴自河、自田兄弟,來治弓矢,怡常犯夜出入,問之則叱而不言。嘗有康政丞至家,怡於外廳,相對飮酒,又宣傳官李繼命,率校尉五六人,到家而去,怡告其母曰:『鄭僉知崇魯,見繼命驚惶走出。』」又問之楨:「汝自少交南怡,怡之所爲,汝非不知。」對曰:「怡以兼司僕將入番,臣往見之,怡讀《高麗史》,因語曰:『我欲上疏,陳佛法兵衛等事。』聞此言而已。且怡嘗學《兵要》於臣,怡之所謀,臣實不知。」又杖三十餘下不服,問怡孽叔南愈,對曰:「日者,臣往怡家,有金昌孫、李仲淳者先到,相與碁奕,射小的,餘無聞。」杖二十下不服。又問怡曰:「南愈言汝射的奕碁,汝何卒哭前射的奕碁乎?」對曰:「臣武人也,恐弓力將損,與金昌孫、朴自河、李仲淳輩共射,又與趙穎達、姜利敬射。」上曰:「世祖之靈,昭昭在殯殿,汝言之以實。」遂問移御景福宮等語何謂也。對曰:「小臣安能使主上,移御景福宮乎?」命杖之,猶不服。明澮啓曰:「先鞫怡家奴僕,以問常時往來之人。」命卽拿致奴婢五六名,一一問之,婢莫加對曰:「近日有稱政丞者來。」明澮問曰:「今之政丞多矣,汝所見者誰耶?」莫加曰:「姓名則不知,面黑髯多之人也。」時,康純在坐,避席曰:「臣欲買姜太監之家,歷入怡家。」

10月25日

○辛亥,霧。

○上御便殿,問趙穎達,對曰:「臣與怡同里閈,日與遊戲而已,未聞謀逆之語。」問自河,對曰:「臣到怡家,怡令人修甲,戒臣云:『今在國喪,無故修甲,人聞之則必以爲異,汝勿洩也。』未聞謀逆之語。」問張戒之,對曰:「怡嘗問云:『誰爲勇力者?』臣答以不知,怡又云:『今有星變,野人必起,吾當擊平之。』唯此言耳。」問姜利敬,對曰:「臣與怡作契而已。」上曰:「汝與怡相見幾日?」對曰:「今纔五六日。」問何言,對曰:「怡言:『汝往任所何日?』臣答以從近,怡云:『惜其時時不相見也。』」時,利敬拜軍威縣監未赴。問卞永壽,對曰:「臣以醫術見怡耳。」幷其子自義杖之,不服。問仲淳,對曰:「怡云:『吾拜兵曹判書,金國光、盧思愼、韓繼禧,白上遷之。彼人等貪婪,素不與我同好者也。』臣但聞此言。」又問致彬,對曰:「臣以兼司僕入番,怡亦以司僕將入直,臣就怡直所,怡方與李之楨圍碁。怡以疏草,請臣斤正,其文有云:『正兵悉赴造寺之役,兵衛虧疎。』且云:『釋氏之事,未知其靈。』語多不恭,臣以爲不可,將欲修改,未及就耳。」問崇魯,對曰:「南怡嘗求造弓之筋,臣持至怡家,會宣傳官李繼命,持標信而至曰:『吾承禁奔競之命而來。』臣遂與辭別。」時,繼命入侍,卽命鎖項。繼命之往怡家也,怡曰:「汝今承傳而來,吾若擊碎汝頭,則上謂我何如?」繼命聞之,猶不憚。又問卓文兒,悉言怡國喪成服前食肉之事。怡初被執時,牛肉數十斤在廚,問怡曰:「汝始食肉何日?」對曰:「臣有疾,國喪七日後,以母命食之。」命琛、溥、叔舟、明澮、錫文、元亨、克增及刑曹判書姜希孟,同義禁府、臺諫雜治之,怡等猶不承服。兼司僕向化童淸周啓曰:「辛井保往洪原串,怡語之云:『赴山陵時,可及還乎?』井保答云:『可及。』怡云:『速來。』」向化李巨乙加介又啓曰:「金繼宗往洪州,怡云:『赴山陵時,可及還乎?』繼宗云:『可及。』怡云:『速來。』」卽命義禁府,拿致井保、繼宗。

○命闕門皆考標信出入,衛卒令司饔院饋飯。

10月26日

○壬子,前判官李壽朋啓曰:「臣嘗在外,兼司僕文孝良,以臣守家婢德只爲妾,寓居臣家。前此十餘日間入來,欲以胡桃贈申叔舟,使孝良書片簡,孝良執筆良久曰:『近國家有事,姑徐之。』臣問何事,答曰:『南怡云:「星變方見,必有姦臣謀亂者。」我問姦臣爲誰,怡云:「韓明澮。然未知其詳,故未敢啓。汝亦勿喧,徐觀其勢。」』翌日暮,孝良自外醉來,就寢未與語。詰朝臣問:『汝昨飮何處而醉?且詳聞前日所言之事乎?此大事當速啓達,不可遲留。』孝良曰:『南判書因田畇以啓,上曰:「勿泄。予當無迹圖之,使之保全近日。」上遂申嚴兵衛之法。』乃以傳寫傳旨示臣,有兵衛不可不嚴,屑屑之徒,爭榮華於朝夕,朋黨於權門,輕主之幼弱,幸己之得顯等語。臣以爲果上已知之矣,今聞有變敢啓。」命饋壽朋酒食。先是,以孝良往來怡家,拿致之,及壽朋來啓,上問孝良曰:「汝與怡何謀?」對曰:「臣於十月初七日,以兼司僕入番,怡亦以司僕將入直,方夜臣就怡寢處,怡讀《高麗史》,至辛旽、辛禑事,嗟悼不已。仍謂臣曰:『彗星今猶在乎?』臣答曰:『猶在。』怡云:『天變不虛,何以久不滅乎?』時,雲水君孝誠,以五衛將入直,與怡隔壁,怡恐及聽,再三呼之不應。怡知其熟睡,謂臣曰:『今天變如此,必有姦臣謀亂者。』臣問姦臣爲誰,怡不答,臣强問之,怡云:『韓明澮欲挾幼主專權也。』因嘆息曰:『吾厚蒙國恩,汝亦以海外人至兼司僕,其無圖報國恩之心乎?』臣答曰:『我本無功,得兼司僕,圖報之心,豈偶然乎?』仍問曰:『此非小事,誰與爲之?』怡答云:『康純曰:「吾輩受國厚恩,然吾老矣。子方强壯,靖難之事,子當任之。」』臣心以爲純必與知。初十日,臣出番,與兼司僕辛良,往怡家相見將還,怡留臣曰:『與汝有議事。』因曰:『雖正人,失勢則見害;雖邪人,得勢則鴟張。若此事不密則必敗,雖妻子愼勿與言。』臣問曰:『彼人等何時擧事?』怡云:『欲於赴山陵之日擧事。』臣曰:『今不預啓,臨時倉卒,何以應變?』怡云:『臨時先除頭頭人等,然後啓之。』臣曰:『何故不卽啓?』怡云:『形跡未顯,何據而啓?』臣曰:『然則何不先語田畇云:「聞有如此事,但形跡未顯,故未卽啓之。」使畇亦知之乎?且擧事日期,子亦知之,何謂形跡未顯?』怡云:『日期雖定,彼若諱之,我以一身無證可明。』十九日臣出番時,往司僕將廳,文原君柳泗、新宗君孝伯及鄭崇魯等在坐,怡聞金國光罷兼兵曹,喜曰:『主上聖明,千載一遇。何以能知其所爲而改之?』泗曰:『同盟之事,何言之若是?』怡云:『爲國耳。君上與同盟,何可同也?』其日臣往怡家,柳繼良先往在門,與怡相見,繼良先出,臣仍留語怡云:『今見傳旨,不意屑屑之徒,爭榮華於朝夕,上必已知之。若令公不啓而事露,則發明難矣,須速先啓。』怡云:『近日軍務諸事,上嚴加戒飭,料彼群兇漸自消除。今此傳旨,必上欲保全之也,若彼兇謀自消,何必好事而啓?愼勿洩。』臣謂上已知,不煩臣等之告也」孝良猶欲右怡,言多不直,乃杖五十下,乃曰:「怡云:『欲於赴山陵時,中路先除頭頭將相若韓明澮等,次及永順君、龜城君,次及乘輿而自立。」問宰相中與謀者誰,對曰:「康純。」上卽命鎖純問之,純泣對曰:「臣初以甲士,濫蒙聖恩,位至極品,且爲功臣,有何不足而反耶?」命解鎖復坐,仍賜酒曰:「予豈疑卿?卿勿懼也。」問李繼命曰:「汝何承傳伺察奔競,而私謁於怡?」對曰:「臣適過其家,欲飮水而入。」領議政浚曰:「繼命諱碎頭之言,其情甚詐。」更問之,乃言其實。上曰:「大行王嘗言,繼命不宜近侍,今果然矣。」命下逆黨于義禁府獄,令侍衛宗宰,皆宿禁中。又辭連人朴茂、金連根、文孝元、崔淡,皆在外,命義禁府拿來。義禁府鞫卓文兒,云:「怡自今月二十日後,連二日持刺出去,或日沒或夜深乃還。今月十九日出番以後,環刀弓箭,必置枕邊,又前此十餘日夜,怡語我云:『汝何蔑視我?我使汝爲良,則不如是矣。』我答云:『御前呈才人,何以爲良?』怡云:『非唯汝身,至於汝父,我當擅便矣。』我曰:『汝何得擅便?』怡叱之。又五六日,我與婢莫德,如廁謂曰:『近日汝主行止異常。』莫德云:『國喪時豈是作妾事,無乃謀亂乎?』我曰:『此語但我與汝言,勿說諸僕。』二十四日夜,奴他乃急告命牌來,怡驚起震慄,卽執劍出戶,俄又還入,著笠而走云:『以我不在諱之。』語我覓弓箭給奴石乙山,仍戒勿喧,急著馬鞍牽來,東山卽出去。我奔告怡母云:『判書執劍持弓矢出走。』母曰:『此子自幼不離弓劍。』」

10月27日

○癸丑,霧。

○上御昌德宮崇文堂。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領議政浚、河城君鄭顯祖、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中樞府領事沈澮、左議政朴元亨、昌寧君曺錫文等,及都摠管、承旨、臺諫、史官等入侍。令校尉,拿致南怡于庭,命都摠管洪應、都承旨權瑊問之。怡對曰:「臣自少業弓馬,儻邊境有事,則先自建功,以輔國家,臣之志也。臣本忠義之士。」上曰:「汝稱忠義之士,何成服前食肉乎?」對曰:「得病故食之。」上令問反逆之由,怡對不以實,乃杖之,怡大言曰:「願姑徐徐。臣所謀之事,言之則長。願賜一杯酒,且緩繫索,一一陳之。」命賜酒緩索,怡曰:「臣果欲謀反。與柳子光相語之言皆是。顧康純曰:」彼乃臣之黨也。去九月,世祖升遐之後,適有星變,純與密城君入直都摠府,臣往見之,俄而密城君入內,純執臣手語之曰:『方今幼主嗣位,星變如是,姦臣必乘時作亂。若然則吾等受世祖之恩,以將軍爲名,必先受禍,將若之何?』臣應之曰:『弱者先手可乎?』純然之。他日與純,同日入直,純到臣直所,相與閱《高麗史》,因論:『康肇弑其君誦立詢,其時非之,後世以爲善。以今觀之,勢異事同。』臣曰:『計今已定矣。將君我者誰也?』仍擧永順君,純云:『永順、龜城,則一身而已,其嗣微少。吾嘗與寶城君,語國家之事,寶城莫不嘆息,其子春陽君,三到吾家而去,此亦不無心者也。吾等之計,莫如此也。其後吾輩功成退休,則人誰曰不可?』他日純更語云:『上嘗引見諸宰相,問山陵吉凶,吾聞天語丁寧,眞明哲之主也。有何奸臣,孽牙其間?吾輩當勿貳心,勉輔而已。』又前日上幸豐壤,相山陵基地,與宗宰論吉凶時,純目臣曰:『我曾不言乎?汝亦聞天語乎?』「若將又言者,見柳子光在後,竟不復言。問純,純諱之,杖之,純曰:」臣自幼不受杖,豈可忍焉?當如怡言。「命取招,純援筆不卽著名,顧罵怡曰:」吾豈與汝謀哉?「怡曰:」令公以爲不言乎?與我同死可也。且令公旣爲政丞,年又老矣,死亦無悔;如我則年纔二十六,誠可惜也。「嘆曰:」英雄之才,用之不善。「純卽服招,又問黨與,純曰:」無。「命杖訊之,純曰:」臣安能忍杖?若盡擧左右之臣,以爲吾黨,亦以爲信乎?「問怡以純黨與,對曰:」臣亦不知也。但純嘗曰:『洪允成氣闊,可與議事者。』欲言之而不言。純又言:『本鄕保寧軍士,當番在京者百餘人,若臨時語之,則必從矣。』「又問怡作亂施爲,對曰:」昌德、壽康兩宮淺露,擧事時,外人易知,赴山陵時,令人火兩宮,待上還御景福宮,十二月間,臣與純約一時入直,臣率入直兼司僕,純率入直軍士擧事。「又問黨與,怡歷擧閔叙、卞永壽、卞自義、文孝良、高福老、吳致權、朴自河、曺敬治等數之,欲與謀而未及說者二十余人。命拿敬治,拷訊三十餘下,不服。更問怡,怡曰:」臣若言之,而敬治但曰:『彼言是。』則似未可信,敬治自言,而與臣同,然後可信矣。「更杖敬治,其所言果與怡言同。怡曰:」主上聖明,臣寡福至此。且臣與康純,皆一等功臣也,願流遠方,不爾則賜死。「上曰:」汝不知如是而謀反耶?「卽命會百官,轘純、怡、敬治、永壽、自義、孝良、福老、致權、自河于市,梟首七日。是日,拿寶城君㝓及子春陽君徠以來。上問㝓、徠,㝓對曰:」頃者,康純以奴婢文書事,到臣家,臣饋酒,純袖所飮自磁杯而去,臣意其愛酒器,又送白磁大鍾于其家,而無所謀議。臣則未嘗往其家。「徠曰:」臣於上王升遐前,一度往訪而已。「命饋酒放之。下敎曰:

予以涼德,遭家不造,煢煢在疚,惟不克負荷是懼。不意姦臣,乘我初服,遽稔兇謀,陰聚群不逞之徒,圖危社稷。禍機垂發,尙賴天地祖宗陰祐,逆謀自敗,悉伏天誅。屬玆戡亂之始,當霈肆眚之仁。自今月二十七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蠱毒魘魅、謀故殺人、但犯强竊盜及關係綱常事外,已發覺未發覺,已決正未決正,咸宥除之。於戲!靖禍亂而固宗祊,旣有非常之慶,布寬典而滌瑕垢,宜推莫大之恩。

○入侍宗宰,請治㝓、徠之罪,命只收告身。

○傳于承政院曰:「入侍宗宰有故者外,皆宿禁內。」命義禁府,拿逆黨辭連人慶由恭、尹末孫以來。

○傳旨吏、兵曹曰:「兵曹參知柳子光,可追錄敵愾功臣二等。」

10月28日

○甲寅,雨,雷電以風。

○上問承政院及申叔舟、韓明澮、朴元亨曰:「趙穎達、李之楨者,南怡腹心也。怡雖不言,欲臨時語之,是亦黨也。處斬何如?凡事干人罪狀,分其輕重以啓。」叔舟等分揀啓之,下旨于義禁府曰:「朴自田、金昌孫、盧敬孫、崔浣、李之楨、南愈、曺允信、文致彬、張戒之、金實、張益之、張順之、趙順宗、趙穎達、姜利敬、李夏、李鐵柱、洪亨生、柳繼良、李仲淳、蔣西、辛井保、盧守同、金元賢竝處斬,籍沒家産;金繼宗、尹末孫、慶由恭、金孝祖、鄭崇魯竝爲奴,籍沒家産;金連根爲奴,李繼命收告身,本鄕充軍,末孫、崇魯竝收功臣錄券。凌遲者緣坐,竝依律文,女壻安置;處斬者父子、妻妾、孫、兄弟、叔姪等,竝皆安置。」

○傳曰:「予欲策勳,其議功臣號,分三等以啓。」申叔舟等議啓:「一等曰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二等曰輸忠保社定難翊戴,三等曰推忠定難翊戴。」傳旨吏曹,以參知柳子光、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宦官申雲、右副承旨韓繼純爲一等,密城君琛、德源君曙、永順君溥、龜城君浚、領事沈澮、右議政朴元亨、河城君鄭顯祖、居平君復、左承旨李克增、兼司僕朴之蕃爲二等,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昌寧君曺錫文、淸川君韓伯倫、戶曹判書盧思愼、兵曹判書朴仲善、同知事洪應、信川君康袞、巴山君趙得琳、兵曹參判愼承善、都承旨權瑊、右承旨魚世謙、右副承旨尹繼謙、同副承旨鄭孝常、僉正權攅、注書趙益貞、宦官安仲敬、徐敬生、金孝江、李存命、柳漢爲三等。其褒賞諸事,一依佐翼功臣例。知事韓繼禧家在城外,因門閉不得入,是日來謁,上召見,命錄三等功臣。攅以醫術,知遇世祖,恩眷異常,上卽位,寵待益隆。功臣等啓曰:「臣等別無功勞,而濫蒙恩眷,心實未安。」仍啓曰:「南怡等,以寶城君父子,藉口謀逆,請加罪㝓、徠,以安人心。」上不允。又啓曰:「金漑,亂臣曺敬治妻父也。其壻被誅,漑不宜在職。」命收告身。又啓曰:「南怡之母,國喪成服前食肉,其子犯大逆,且有天地間不容之罪,請置極刑。」命轘于市,梟首三日,以怡蒸之也。

○傳旨義禁府,削閔發功臣籍,配遠方。

○傳旨義禁府曰:「南怡辭連崔演元等,推鞫以啓。」

10月29日

○乙卯,忠勳府進香于殯殿。

○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左議政朴元亨、昌寧君曺錫文、寧城君崔恒、上黨君韓明澮、大司憲梁誠之等,請㝓、徠罪。臺諫又上疏曰:

臣等將㝓父子置之於法事,再瀆天聰,乃降御札曰:「近日之事,皆姦臣所爲,非寶城等所與。」臣等反覆思之,人臣義無私交,私則必誅,㝓與純同爲摠管,如有公言,當於公廳共之,不必私家相往。而㝓則宗室至親,純則典兵大將,私與往復,此已可誅矣。況純於私話先發不軌之言,以試㝓意,㝓亦聞言心喩,尋遣其子徠,往來純家,其交通之跡,純不能諱,㝓父子亦不得揜。而賊純挾㝓扇亂之情,南怡明言之,其㝓之與謀,章章明甚,義當置之大法,以快臣民之憤。殿下只慮宗宰,懷畏疑之心,不思宗社萬世之計,乃以亂賊之首,置之天誅之外,非但臣等痛憤,大小臣民,罔不缺望。稽之於古,大義所關,人主不得而私焉。願殿下斷以大義,據法定罪,宗社幸甚,萬世幸甚。

上不從。更請之,上曰:「已赦而復加罪,則何以爲信?其勿更言。」

○刑曹判書姜希孟上書曰:

臣當殿下聞變搜賊之初,臣家在城外,城門固閉,未能赴急,臣與韓繼禧,繞門踧踖。月二十六日命召,臣就義禁府,與諸大臣參鞫逆黨,臣之忠奮訊鞫之情,何異於他?二十七日朝,同諸鞫獄大臣詣闕,參推逆賊,賊旣吐實,命臣與盧思愼,同撰誅賊敎書。臣又承命,縛致罪人於法場,臣雖不在初日捍衛之列,若其與聞終始,參決大獄,則與有微勞。臣爵位已極,更何所望?非敢自伐希恩。臣以戚里大臣,書筵舊屬,當殿下神武討賊之時,未與論勳之列,不勝區區隕越之至。

上令示院相,仍傳曰:「人皆如此,則無乃不可乎?」院相具致寬亦啓不可,不允。

○命收南怡弓箭、大刀、甲于軍器寺。

○命遣義禁府經歷許峻,拿江原道觀察使金瓘以來。

10月30日

○丙辰,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進香于殯殿。

○臺諫上疏曰:

臣等將㝓父子事,或疏或言,累瀆天聰,未蒙允可,退而思之,事孰有大於此者乎?臣等敢將無已之懇,期於得請,伏惟垂覽。臣等竊惟,成王、周公,古之聖賢也。管、蔡於成王則叔父,周公則兄弟,親愛之情,宜無不至。然而管、蔡,一爲流言,動搖王室,成王、周公,不得私焉。此無他,大義滅親,爲宗社萬世計,不得不爾也。今㝓父子以宗戚,乃與典兵之將,私相往復,以此按律,罪已當誅,所當置法者一也。賊臣南怡,乃陳康純之言曰:「㝓之父子,聞我之言,來往吾家,似有其心,況又多子,挾以爲首可矣。」是則其與謀明甚,所當置法者一也。旣爲逆黨所推,收其告身,罪名已成,終不可捨,所當置法者一也。大抵除惡,必務其本,今黨援伏辜,而禍首猶在,使道路目之曰:「彼某乃賊某之首也云爾。」則豈臣民所與共戴一天者乎?所當置法者一也。古人曰:「稽謀自天。」又曰:「謀從衆則合天心。」今一國臣民,皆曰:「當誅。」天意可知。臣等所以累瀆不已者,質諸聖人而不惑,以俟百世而無疑,殿下何不斷以大義,以正王法乎?臣等未知,殿下以爲宗戚,而不忍斷之邪?自古謀亂者,不必疎遠之人爲然,多出於貴近宗戚之間,豈可以私恩,而廢大義乎?伏望殿下,仰思成王、周公之事,俯徇臣民痛憤之情,斷之以義,置之於法,宗社幸甚,萬世幸甚。

疏入,命召臺諫饋之,上曰:「可置遠方,不可加罪。予已赦之,今若加罪,是失信也。」大司憲梁誠之等更啓曰:「㝓雖不知,固亦有罪,況與交通乎?」上曰:「前日何不嚴奔競之禁,使相交通乎?」誠之對曰:「世祖嘗敎曰:『奔競之禁,勿爲固執。』且本府胥徒不多,未能遍禁。」上謂都承旨權瑊曰:「令詳定所,加給胥徒。」又謂誠之等曰:「其退思焉。」

○起復前工曹判書魚有沼,爲蘂城君。

○吏曹啓:「請逆黨爲奴充軍者之兄弟、叔姪、婚姻,竝褫職。」從之。

○趙淑素與南怡善,怡攻建州,薦爲從事官。淑自是常往來怡家,命拿致問之,淑不服。上御便殿,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龜城君浚、仁山君洪允成、淸川君韓伯倫、西原君韓繼美,及承旨、宣傳官、兼司僕等入侍。上問淑黨怡之狀,淑不服,乃加刑,淑但號曰:「一忠臣死矣。」上謂允成曰:「怡之黨,不可遺類。」允成對曰:「淑儒而善射者,怡作亂,則此輩必爲之助,斷不可遺。」上曰:「怡之反也,辭連死者衆,予甚不忍。」允成對曰:「宗社大計,不得不爾。」乃命下淑于義禁府處斬。上又曰:「刑人可恤,然爲宗社計,不可不嚴,其斬刑人父子皆坐死。」

○壯勇隊吾麻守,告同隊人陳小斤知、孟佛生、李山等,與南怡爲黨通謀,卽令拿問佛生,辭頗不直,加刑乃服,命處斬。又問小斤知,辭連者數十人,命皆拿來。日暮,移御壽康宮後菀便殿,命召申叔舟、韓明澮、具致寬入侍,鞫小斤知、李山等,皆服。上曰:「予今在衰絰之中,非喜刑人也,以社稷計,不可不嚴治逆黨。須窮問置刑,殺以止殺可也。」小斤知等,盡援同隊人幾至百餘,乃云:「臣與李山、卜中,聽南怡言,悉聚壯勇隊之有武才者,於本年九月二十九日,分三運往怡家,怡饋之酒曰:『行當往戍咸吉道矣。』」夜已三皷,命盡捕辭連人,囚于宣政門外庭,令都摠管尹士昕、都承旨權瑊,率衛士守之。

○傳旨吏、兵曹、掌隷院曰:「捕南怡有功文處敬、金鎭超階,曺漢臣、柳𥇓、盧效愼加階,破敵衛石子義超二階準職,別監鄭禮除職,承政院書吏田眉壽,去官超二階準職,別監崔渚,免賤爲良。兼司僕鄭惟序、內禁衛洪汝揖等十三人、破敵衛四十九人、壯勇隊二十人、別監七人,給仕五十。」

○以琛爲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密城君,曙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德源君,溥精忠敵愾保社翊戴功臣顯祿大夫永順君,浚精忠出氣布義敵愾保社定難翊戴功臣顯祿大夫議政府領議政龜城君,朴元亨輸忠佐翼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大匡輔國崇祿大夫議政府左議政延城君,鄭麟趾輸忠靖難同德佐翼定難翊戴功臣河東君,鄭昌孫輸忠勁節佐翼定難翊戴功臣蓬原君,申叔舟推忠協策靖難同德佐翼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高靈君,韓明澮輸忠衛社協策靖難同德佐翼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上黨君,沈澮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靑松君,曺錫文推忠佐翼出氣布義敵愾定難翊戴功臣昌寧君,鄭顯祖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綏祿大夫儀賓府儀賓河城君,韓伯倫推忠定難翊戴功臣輔國崇祿大夫淸川君,魚孝瞻中樞府同知事,誡承憲大夫雲山君,韓繼禧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崇政大夫行中樞府知事西平君,康袞推忠靖難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信川君,趙得琳推忠佐翼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巴山君,柳子光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武靈君,申雲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興陽君,盧思愼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崇政大夫戶曹判書宣城君,朴仲善精忠出氣布義敵愾定難翊戴功臣正憲大夫兵曹判書平陽君,尹欽五衛都摠府都摠管,復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中義大夫居平君,洪應推忠定難翊戴功臣資憲大夫中樞府知事益城君,朴之蕃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竹城君,安仲敬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咸安君,李季專吏曹參判,愼承善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兵曹參判居昌君,韓嶬兵曹參知,權瑊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都承旨花川君,李克增輸忠保社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承旨廣川君,魚世謙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右承旨咸從君,尹繼謙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左副承旨鈴平君,韓繼純輸忠保社炳幾定難翊戴功臣嘉靖大夫行承政院右副承旨淸平君,鄭孝常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嘉善大夫行承政院同副承旨雞林君,權攅推忠定難翊戴功臣通訓大夫行司贍寺僉正,趙益貞推忠定難翊戴功臣奉直郞行承政院注書,趙瑾江原道觀察使。上謂承旨等曰:「以卿等有翊戴之功,竝陞二品,勿懷遷轉,各謹乃職。」二品承旨,自此始。

○傳旨義禁府,康純子孔伊妻,勿緣坐,以大妃親屬也。

○傳于義禁府曰:「亂臣凌遲處斬人緣坐內男丁,屬珍島、南海、濟州。」

〈睿宗襄悼大王實錄卷第一〉

十一月

11月1日

○丁巳朔,御札,數壯勇隊黨南怡之罪,示宗宰曰:「阿附權臣,自作威福,一也;欲顯己功,深懷反覆,二也;知而不言,三也;奬誘人心,陷其術中,四也;信聽賊臣之言,謀危社稷,五也;誑惑人心,以威脅勑,六也;犯法亂常,使民心不自安,七也;自恃力强,輕蔑主上,八也;爲臣不忠,九也;亂法聚黨,布虐於民,十也。」

○御昌德宮崇文堂,宗宰及承旨等入侍。上問南怡餘黨壯勇隊小斤知等二十餘人,唯甫里、韓卜仲服招。李和尙言:「臣自九月初,役於國葬都監,晝夜不得休息,何暇見怡乎?」金長守言:「小斤知不知臣家在何處,何能請臣而見怡乎?」問小斤知,以長守家門戶向背,皆誤言之,上知其誣,卽命放和尙、長守。

○先是,水原人崔敬之殺其叔母,久繫獄,欲要功免罪,誣告閔發與洪元老,在獄中私語,似與南怡參謀者。命置發于庭,問之發,對曰:「敬之與臣有舊怨,且臣與兄叙,不睦已久,斷無共謀之理。」命只鎖項,勿下獄,仍敎曰:「大行大王謂汝愚直,夷險一節。予知汝不與謀。然所以囚之者,汝兄緣坐耳。今欲放遣,第以事重不果。」發痛哭拜謝而出。又問元老推鞫,未竟日暮,命皆囚仁政殿外庭。

○臺諫請㝓、徠之罪,不允。

11月2日

○戊午,御崇文堂,召密城君琛、永順君溥、河城君鄭顯祖、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左議政朴元亨、昌寧君曺錫文、仁山君洪允成、淸川君韓伯倫、陽川君許琮、蘂城君魚有沼、兵曹判書朴仲善、東原君咸禹治、知事洪應、參判愼承善、巴山君趙得琳、開城府尹鄭文炯、同知事高台弼、承旨等,令叔舟,按問壯勇隊等八十餘人,只誅小斤知,李山充、甫里極邊官奴,餘皆放之。問閔發、洪元老,發以同囚人邊寬爲證。卽問寬,對曰:「臣今日詣闕時,有一押囚軍士,語臣曰:『敬之云:「發及元老相語事,寬若與我言同則可,否則必得重罪。』」上問發等所密言者何事,對曰:「臣實不知。但前二日,敬之遽呼臣曰:『發及元老有密語,汝亦聞之。他日有問,勿以不知爲辭。今日所云意在此耳。』」自餘所對與發同。上知其誣,謂發曰:「予欲復爾職,法當緣坐,但令配外,汝往待命。」發扣頭謝感泣。命收發告身,流于忠州。謂元老曰:「汝弟之故繫獄,待汝弟來鞫問,然後處之。」寬儒生,年十五初執刃,與其友元利貞戲,利貞誤觸刃死。寬以此被囚至是,爲發證辨之甚詳,上憐之,且已會赦乃免。

○南暿,怡之親屬,與怡結契相善。暿時丁父憂,居楊州。命拿致問之,暿對曰:「臣往年丁父憂,又遭妻母喪,何暇從怡謀乎?且怡閨門有醜聲,臣與之絶久矣。」上曰:「所謂醜聲何事?」對曰:「怡之妻父謂臣曰:『怡何等人也,爲人所不爲,與禽獸何異?』臣問其事,曰:『怡蒸於其母。醜聲騰播,人孰不知?』臣聞之,不復往見。」上命放之。

○臺諫上疏曰:

臣等請除禍首,屢瀆天聰,未蒙兪允。臣等反覆思之,開闢以來,豈有反逆之首,偸生人世者乎?日者之事,所不忍言。主上殿下,承天地祖宗默佑之力,炳幾勦定,姦黨伏辜,誠宗社臣民無彊慶福也。而彼㝓父子,以賊之首,獨漏天討,殿下縱欲全恩,其於天地祖宗默佑之意何如?夫亂臣賊子,兇謀秘蹤,知之甚難,去之則易,殿下旣知其難,何不行其所易者乎?譬之撲火防川,焰焰必去,慮其燎原;涓涓必塞,慮其滔天。況此㝓輩,賊黨所援,光焰盛而源流長者乎?詩曰:「肇允彼桃蟲,拚飛維鳥。」《書》曰:「我曷敢不終朕畝?」殿下嗣大歷服,無彊惟休,亦無彊惟恤,當思天地默佑之心,祖宗付托之重,除惡務本,置之於法,以快臣民之憤,以固千萬世無彊之業,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等屢奉聖敎,謂爲不可,然而累瀆不已者,不忍見亂賊之首,猶在輦轂之下,區區之心,誓不欲共在天地之間爾。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襄陽府使黃允元曰:「前者諭爾以聽僧學悅言發馬,自今勿復爾也。」

○傳旨義禁府曰:「亂臣南怡、康純及其黨,皆已伏誅。今有餘黨趙叔,及壯勇隊孟佛生、陳小斤知、李山等漏網,不卽天誅,賴天地祖宗之佑,今悉捕誅。其餘脅從,竝皆不治,第念臣民未知其由,或不安靖,惟義禁府,曉諭中外。」

○命放逆黨辭連人辛良、尹擧莘、洪孝孫、辛秀武、朴葳、朴茂、崔得孫、洪亨老、良衣金。

11月3日

○己未,上進香于殯殿。

○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南陽君洪達孫、左議政朴元亨、昌寧君曺錫文等啓曰:「臣等與議政府六曹堂上共議:『古無皇后會葬之禮。今太妃隨梓宮往山陵,時方天寒,扈從之士,觸冒風雪,況今逆賊甫平,人心未靖,太妃不可往。』願殿下道達太妃。」上白太妃,太妃曰:「其日往山陵,翌日乃還,計已定矣。」上傳諸宰相曰:「太妃志已定,難以言語爭。卿等當以諫疏來。」

○都承旨權瑊啓曰:「卽位之初,賜百官爵,例也。今又定難,請加百官階。且下求言敎。」上然之,卽傳旨吏、兵曹曰:「旣登寶位,又剪逆黨,宜布慶典。其賜凡在官者,爵一階,階窮者代授。」

○傳于戶曹曰:「景福宮後苑及膺坊所畜猪,竝授該司養之。」

○戶曹啓:「諸司官吏遞遷後所掌之物,新官不汲汲照數傳授,以致踈虞。請自今須待授受已畢,方許給祿。如軍資監、豊儲、廣興倉諸司,只照數開閉,支用庫交割。」從之。

11月4日

○庚申,江原道觀察使趙瑾,進香于殯殿。

○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左議政朴元亨、仁山君洪允成、昌寧君曺錫文、禮曹判書任元濬等上書曰:

伏聞,大行大王赴山陵之日,太妃殿下將欲陪詣山陵,此實出於悲痛罔極之至情。然臣等謹按歷代后妃,未有親隨靈轜,至于山陵,我朝亦無是事。古今痛切之懷,亦豈偶爾?以其婦無外事,禮不踰閾,抑情止禮而然也。伏望主上殿下,據禮道達,俯脩輿情。

疏入,傳曰:「予將疏意,道達太妃。」太妃敎曰:「若是,我當不往。」太妃令宦官申雲傳曰:「我初不知古禮,欲侍梓宮而往,卿等之言如是,我不往矣。」

○臺諫上疏曰:

臣等近以罪人置法事,累瀆天聰,至于四五,竟未蒙允,不勝缺望。臣等竊惟,事有輕重,義有大小。小而輕者,人臣不敢忤旨以極諫;重且大者,人主不得屈法而伸恩。今㝓父子,反逆之首,祖宗所必誅,萬姓所共憝,非但臣等强聒不已,政府大臣合辭以請,所謂國人皆曰可殺者也。而殿下欲全私恩,只收職牒,非惟不足以懲,適以增其怏怏疑懼之心,患將難測。遠則成王誅管、蔡,近則世祖處瑢、瑜,誠爲宗社大計,不得不爾。殿下何不以此而三思?且《春秋》之法,誅討亂賊,必嚴治其黨與,欲使爲惡者孤也,況其稱爲首者哉?殿下旣不置之典刑,又不逬諸四域,使首惡安處輦下,豈一國臣民所忍見聞?伏望殿下,以義斷恩,明致其罪,上以慰祖宗默佑之心,下以快臣民憤鬱之情,宗社幸甚,萬世幸甚。

傳曰:「㝓暫無所疑,然涉亂賊之言,卿等亦屢請不已,令出居于外。」已而,傳旨義禁府,配㝓、徠于楊根。

○命部將,齎酒一百盆、醬十石,饋山陵軍人,又遣宣傳官,齎宣醞,往慰董役提調。

○吏曹啓:「翊戴功臣階窮者,許令父子、兄弟、叔姪、壻、孫中代授,宗親則外親、妻親、妹夫、外孫中,限四寸代授。」從之。

11月5日

○辛酉,忠淸道觀察使安哲孫,進香于殯殿。卒平原大君琳夫人洪氏,又進香。上欲論賞佛事執事之人,令承政院議啓。都承旨權瑊啓曰:「服勞奔走,臣子分內事也,若必論功,當以資級。然今有百官進階之命,不可疊授。請停之。」上問諸院相。崔恒對曰:「瑊之言甚當。」從之。

○命內需司,賜宦官金潔粳米七石、黃豆三石。

○傳旨兵曹曰:「西所衛將具謙、東所衛將宋文琳,本月初四日,不呈宿衛軍士省記,推鞫以啓。」

○慶源府使金沔父死,命承政院馳書,令乘驛以來。仍諭咸吉道觀察使李恕長、節度使金嶠曰:「慶源府使金沔,今遭父喪,以助戰節制使李長孫代之,卿等知悉。」

11月6日

○壬戌,上率百官,以討平逆黨,告殯殿,遣官告宗廟、社稷。

○儀賓府進香于殯殿。

○臺諫啓曰:「㝓、徠等,只配楊根,楊根密近京城,請移置遠地。且㝓之子非一,其父得罪流外,而其子靦然在職,列於朝行,甚不可。請竝流于外,且凌遲人族親,皆依律緣坐,而獨閔發發配,臣等亦謂不可。」上曰:「吾計之已熟,勿復言。」

○上聞僧徒減價買牛,來賣京中,宰殺取利,且於漁場漁舶,主張專利,遂與高靈君申叔舟、都承旨權瑊,議禁制條令。傳旨于禮曹,幷諭諸道觀察使曰:「近來無賴僧徒,減價買牛於兩界及江原、黃海等道,增價賣諸京市,轉相屠殺,使農者乏牛;漁場漁舶,僧實主張,侵漁謀利。非徒貽弊於民,大乖本戒。自今所在諸邑,及所經站驛民吏,能捕告者,卽以所得牛隻漁利給之,僧徒依律論罪還俗,當差幷罪。本邑官吏正長,及牛主同利之人,如有告不以實者,以其罪罪之。又有憑此,侵虐僧人者,亦抵罪。」

○命以南怡家賜柳子光。

11月7日

○癸亥,被擄逃來義州人劉得吉來,命承政院,問其往來本末。得吉條對曰:「一,臣居義州,去辛巳年被建州衛野人李古赤等八十餘兵搶去,十日方到愁愁厚住佟答馬赤家爲奴。本年七月十八日,入山採人參,因而逃往遼東。一,答馬赤酋長充尙,今年率麾下五百二十人,入朝大明,盡殺之,存者纔五十餘人。一,去年大明兵,與我軍夾攻後,野人等恐我軍再至,皆登山不得安業,因此貧劣,無報復之志。一,充尙弟充也,代爲酋長。一,野人以唐牛角,或以本土牛角自造弓,但其體,視我國弓差大。絃用皮,箭鏃貿大明鐵自造,其制與我國西甫子箭同。一,去年我國軍,攻殺李滿住父子,擧部驚駭。一,每作賊時,與火剌溫兀狄哈甫乙可土、甫乙可大,及建州衛羅夏、李古赤等連兵。一,他麻赤家,東距李滿住部落三日程,北距火剌溫兀狄哈地面五日程,南距義州十日程,西南距遼東六日程。」

○以韓繼禧爲西平君,任元濬兼義禁府判事,柳子光武靈君,洪應兼經筵知事春秋館同知事,洪常唐陽君,安仲敬原城君,衍金山君,末生桃平君,倩川邑君,善生茂林君,昌壽城君。

○命收宦官李得守告身。

○義禁府啓:「今奉傳旨,鞫崔演元,演元供云:『南怡問星變,臣答曰:「彗星入圓局內,於我國無害。」怡曰:「彗若見,兵事必起。」唯此問答而已。』演元私與亂臣推論天變,必有其情。請杖訊。」從之。

○有僧因大妃殿,請爵族人于上,傳于吏曹曰:「洛山寺,先王稱爲予創構,若其爲先王之事,則雖有弊,猶或可爲。如洛山寺則爲予創之,而今聞百姓受苦,予敢忍焉?已令拿致其道監司,今在闕僧人,意不自安,或有告歸者。此僧族人,可於東班敍用。無闕則敍於西班。」

11月8日

○甲子,新畫佛幀成,設點眼法筵于殯殿,布施僧徒有差。

○全羅道觀察使朴楗,進香于殯殿。「

○日本國對馬州守護代官平朝臣宗助六盛俊,遣使來獻土物。

○承政院奉旨馳書于忠淸、全羅、慶尙道觀察使、濟州節制使等曰:「亂臣緣坐人及財産,卿等與敬差官,曲加點檢,勿使脫漏。如有杖訊事,商度施行。」

11月9日

○乙丑,召都承旨權瑊曰:「謂凡人近之則雖踈必親,遠之則雖親必踈,信任宦者之非,予豈不知?第以親近任事,不可事事而罪之。故如有小過,或容而不治,或治而赦之。卿體予意,宦官如有陵轢朝臣,肆行不法者,具罪以啓。」

○義禁府經歷許峻,執江原道觀察使金瓘以來,令承政院問曰:「洛山寺造成之費,何濫收民間乎?」瓘對曰:「曾降諭書:『洛山寺諸事,卿宜體予,視力盡心,雖一匏一索,勿煩民間。』其後僧學悅見臣,親受事目曰:『事目付物,須一一備給。』故其中易辦之物,令諸邑隨宜備給,難辦之物,據諭書勿煩之語對之。學悅曰:『永順君承傳言,役民至重,非監司所顓,故諭以勿煩民,自餘諸事,監司可以措置。』且曰:『監司功臣,非他宰相比,願勿阻當。』臣不得已移文諸邑,然不檢守令,至於擾民,臣實有罪。」卽命解鎖,置之闕內。

○傳旨吏、兵曹,還給宋繼殷、李碩童、張孝生、尹得仁、李仲敬、任世奉、朴亨知、金繼童、卞居仁、趙繼男、許讃、金尙珍等告身。

○傳旨掌隷院曰:「亂臣南怡祖母貞善公主奴婢,還屬內需司。」

○傳旨戶曹,賜亂臣南愈家于奉保夫人金氏,趙淑家于尙宮洪氏,金孝祖家于宦官申雲,趙穎達家于曺疹,崔湲家于安仲敬,曺敬治家于居平君復,金元賢家于承旨韓繼純,朴自河家于竹城君朴之蕃,洪亨生家于宦官柳漢,柳季良家于金潔,姜利敬家于判官韓懽。

11月10日

○丙寅,上令宦官申雲,敎金瓘曰:「卿觀察一方,從僧學悅言,行諭旨外事,當嚴治其罪以示民,第以先王時事,特赦之。且將敍用,其知之。」〈史臣曰:「學悅承世祖密旨,爲主上改創洛山寺,觀察使金瓘,從學悅言,濫收民間,至於匙筯,無所不取,民不堪苦,多與怨讟。瓘任分憂之責,當以救民爲急,乃不能隨事陳弊,務除民瘼。以爲吾寧得罪於民,毋得罪於悅,凡悅所求,雖無上旨,亦皆委曲成就之。後果以悅得至二品,鄙夫!」〉

○賜武靈君柳子光貂裘一領。

○諭咸去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卿所啓野人,依前諭書有功者,約其傔從,先上送。」

○命吏曹敍用金瓘。

11月11日

○丁卯,全羅道觀察使朴楗辭,上曰:「予初卽位,且有姦臣之變,人心不靖,擇卿以送,卿宜鎭定,勿令煩擾。如有冤抑者,毋徇常法,且辨且聞。予聞僧徒擾民,故近日下諭諸道。僧人如有犯法者,卿宜痛治,無度牒者,悉令還俗充軍。但三寶不可擾。且雖一家之內,奴婢資産之數,當尙知之,況國之軍簿,不可不明。卿其勉之。」

○永順君溥,進香于殯殿。

○諭平安道觀察使曰:「被擄逃來義州人劉得吉,今還本家,曲加撫恤。」

11月12日

○戊辰,中宮進香于殯殿,領議政浚又進香。

○傳于承政院曰:「今功臣敎書,密城君琛稱叔,德源君曙稱卿,宦官稱爾。」

11月13日

○己巳,烏山君澍等進香于殯殿。

○訓鍊院副正尹孝孫上書曰:

臣伏覩聖旨:「群臣雖有所陳,若曰:『此事非我所干。』含默不言,則玆所謂:『君門遠於千里者也。』予何由知。故曰:『朝有千臣,昭公去國而不悟;弓無九石,寧一終身而不知。』是何異哉?」戰戰兢兢,恐懼益深,大哉王言!一哉王心!開言路訪時政,求臻至治之意至矣。夫士生斯世,讀聖賢書,孰不欲談當世事,結明主知?然大庭之策,江都之命下矣;佛骨之表,潮陽之譴隨之。遂使讜論不聞,諛言日進,甚非國家福也。今聖諭如是,臣敢以出位爲嫌,終默不言乎?言雖不中,庶賜優容,以廣敷奏。臣謹按《禮記》曰:「士腧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士三虞,大夫五,諸侯七。」又曰:「君旣卒哭,而服王事。」又曰:「卒哭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故此祭漸用吉禮也。國朝禁嫁娶禁屠殺,在卒哭之前,而大祀用樂,在卒哭之後。至於宗親百官,卒哭後除喪服,三品以下妻及庶人,卒哭後竝吉服。我世宗大王嘗有敎曰:「參古例,酌人情,定爲權制。王世子以下,三日內小食粥,三日後食食,逾月少飮酒,卒哭後食肉。」然則卒哭者,易凶從吉之大節也,重且嚴矣。今光陵葬期,但以拘忌,擇用三月,是誠出於不得已,卒哭之期,又從而逼焉,臣恐未安。伏願依《禮記》中月之制,及先王已行之期,待五月卒哭何如?學校,風化之源,自古帝王莫不重焉。人生八歲入小學,十五入大學,此二帝三王所以治隆於上,俗美於下者,以敎民有其具也。漢武帝立大學,生徒動至數萬,郡學悉皆充滿。唐太宗大召名儒,增廣生員,踵堂者八千餘人。三代以下,於斯爲盛。我朝崇儒重道,右文興化,留意於學校,可謂至矣。然州府郡縣,生徒有定額,而欲學者,病於編軍,成均四學額數有未滿,而干祿者,亦不肯就學。由是學校不廣,人材罕出,其於聖上興學作成之意何如?夫子曰:「學而優則仕。」又曰:「三年學,不志於穀,吾未之見也。」今則蔭襲之徒,纔免襁褓,已有干祿之心,奚待乎三年之學?足不履於學舍,名已登於仕版,唯知榮華之可慕,豈達君臣之大義?夫窮經將以致用,行道必欲濟世,幼而不學,則將焉用之?伏願增廣額數,愼擇師長,久於其任,以專敎養,有志願學之徒,悉取而敎之,賢者則儲養以待用,愚者則放還以備兵。蔭襲之人,竝令就學,待通《小學》、《四書》一經而後,許令筮仕,則學校大興,人材輩出矣。《詩》曰:「濟濟多士,文王以寧。」又曰:「周王壽考,何不作人?」然則作成之道,又在殿下,緝熙聖學,躬行以率之耳。伏惟留意焉。臣謹按《禹貢》,惟金三品,不獨産於梁州,荊州亦貢焉。嶧陽孤桐,泗濱浮磬,九州之中,徐州獨貢,以非他州所産也。聖人任土作貢之意至矣。夫地有所産,則不可不貢,貢非土産,則民受其害。今貢案亦聖人作貢之美,意而貢金有說焉。以臣所居全羅一道言之,鎭安、任實、淳昌、玉果、谷城、順天、光陽、求禮八邑,沿於産金大川,隨其殘盛,昔皆有貢,行之無弊,甚良法也。曾以敬差官一時臆見,專減七邑之金,獨於求禮一小縣加定,至於四兩之多,臣竊惑焉。産金之水,八邑皆有焉,八邑之中,求禮最殘,民戶僅百有三十餘矣。昔日三錢之金,尙未能支,況四兩之多乎?雖使七八歲採之,恐未充一歲之貢。民之愁歎困苦,不可勝言。臣請仍舊分定所産諸邑,以便民生,以盡地利。臣且以所聞慶尙之事言之。昔晋州其利乾柿,安東其利栢子。今也乾柿之貢,分於尙州,而尙州買於晋州;栢子之貢,分於他邑,而他邑買於安東,往復之間,其弊不貲。此特就甚者言之耳。臣請分遣朝官,同其道觀察使,擧一道貢案之數,各以地之所産,斟酌分定,則庶乎其不差矣。且聞請免金銀,屢陳于策者,以非土産也。今也諸道黃金之貢,載之貢案,昭示八方,於義何如?請於中外該官,別錄藏之何如?社倉之設,本欲救民,而似與民爭利,恐未盡善也。社長得人,則斂散均平,民之利也,能取息十二,國之利也。不得其人,則斂散不均,聚怨於民,一不利也;散在民間,曰力不能收斂,年年如是,二不利也:視爲己有,任意費用,量斗之時,稱貸充數,名存實無,三不利也;甚者置酒招朋,日以爲事,逋欠太半,責將歸我,則焉知或托以火賊,又從而逃散乎?四不利也。散積遠村,脫有不虞之變,誰能守之?是將以救民,而終以資敵也。雖有智者,焉能善其後?臣未知其可也。請於諸邑,復置義倉,務廣蓄積,賑貧民以備水旱何如?諸道置巨鎭留正兵,以備不虞,其慮深矣。然留防之卒,率多居其鎭,或居傍近諸邑,以爲朝夕之慮,無有持久之計。怠惰之兵,莫此爲甚,縱有緩急,將焉用之?臣請以遠鎭,相換留防,使知勤勞,則緩急皆可用也。諭將篇云:「人齎糧蓑,習飢飽也;涉江擁山,歷險易也。」此國家之修勞也。宋朝以南道軍,戍於北邊,使知勞苦,亦其意也。臣聞留防之徒,或以請托,或以賄賂,留防番上之時,踈數有不同不均之歎興焉。臣請各以旅次,輪番留防,以均勞逸何如?昔召公戒成王初政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歷年,知今我初服。」甚言初政,不可不敬德也。初服而敬,則自貽哲命吉與歷年矣。殿下春秋鼎盛,初臨九五,萬姓延頸,想望大平。實天命人心,去就離合之機,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時,可不敬歟?方今宅憂亮陰,哀毁踰禮,奉先思孝,一遵遺孝,思祖宗創業之不易,念今日守成之艱難,欲資匡救之德,永昌無彊之業。憲府參政,而銓選嚴矣;代納一禁,而民害除矣。諄諄乎代天理物之訓,反覆乎徇私廢公之戒!賄賂公行,則奔競之禁,不可不嚴矣;貪墨恣行,則懲惡之法,不可不重也。兢兢業業,屢降綸音,愼乃初服之意,至矣盡矣。不意兇徒,潛圖不軌,則炳幾剪除,曾不崇朝,豈非聖上憂勤敬德之至,默通於天,而祖宗之垂佑乎?實億萬世無彊之福也。臣聞至誠無息,帝王之道。然人主一身,攻之者衆,愛惡私則憸壬入,好慾衆則孝敬衰,樂便嬖則壯心沮,無敬畏則戒心忘,踈賢土則正論拂,喜任好則擧措偏。此正心術之大累,而不克終之所由漸也。昔漢武帝建元之初,表章六經,罷黜百家,勤則勤矣。然一事征伐,則此心已肆於窮黷矣;一興土木,則此心已縱於奢侈矣。唐玄宗開元之初,討論經籍,訪問名儒,義則美矣。然浮屠之立,則此心不能不惑於異端矣;射獵之好,則此心不能不荒於遊畋矣。人心操舍之無常,可不懼哉?伏願殿下,日愼一日,愼終如始。方在亮陰未葬之前讀喪禮,旣葬讀祭禮,一如朱文公之儀。卒哭後,日御經筵,講論經籍,紬繹古今,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日與宏臣碩輔,講求治安之道,正心術敦實行,進君子退小人。深謀遠慮,以保安宗社;寬恩沛澤,以子惠困窮。聽忠言納直諫,杜僥偉塞讒說。欲民之安業也,則省刑薄斂,而不奪其時;欲邊境之無虞也,則擇將鍊士而詰爾戎兵,以建不拔之基,則臣之願也。臣聞敬者,一身之主宰,而萬事之根本,聖學之所以成始而成終者也。伏願殿下,守而勿失,以錫我朝鮮萬世之福也。臣謹以管見,昧死以聞。

上覽之,傳于承政院曰:「求言所以欲聞予過失也,孝孫書,非先正之法,拿來鞫問。」召都承旨權瑊,令逐條問曰:「汝之上言,善則善矣,然以予之事爲非則可也,何以非先王之法乎?」孝孫對曰:「佛骨之表,非國家福也等語,則古人有因諫見斥者,故臣今欲獻言,而希望聖慈耳。讜論諛言等語,則泛論人主惡聞直言之禍,非指當今而言。但願卽政之初,廣開言路耳。言雖不中,庶賜優容等語,則小臣之言,雖或有失,冀免於罪,又欲聖上,廣開言路也。王世子以下卒哭等語,則以世宗遺敎,行之有舊例,今適近卒哭,故臣妄陳焉。聖人任土作貢等語,則全羅道淳昌等八邑,産金同而求禮獨貢,故及之。求禮最殘不可勝言等語,則臣嘗守墳求禮近地,細聞此事,民甚苦之,故陳焉。諸道貢金別錄藏之等語,則若領行廣布,恐傳聞上國,臣願只於京中所納諸司,外方所産諸邑,別錄以藏。社倉之設等語,則民間私債,取息什伍,社倉則取息什二,若奉行未盡善,則其弊或與私債取息同,故陳之。臣未知其可也等語,則只願革社倉而已。復置義倉,務廣蓄積等語,則今別倉雖與義倉同,別倉穀數有限,不與義倉同,故願復置義倉,廣蓄積賑貧民,備水旱耳。輪番留防,以均勞逸等語,則假如全州鎭,以本州正兵,傍近諸邑兵留防,則每朝暮往來其家,軍裝馬匹,亦或踈虞,無有持久之計,故欲換鎭赴防,以習勤勞。且臣因省母,往全羅道途中,遇逢番上正兵,其人云:『留防番上,賄賂公行,勞逸不均。』故臣陳之。宅憂亮陰守城艱難等語,則臣以殯殿郞廳,朝夕聞大內哭泣哀痛之聲,且屢降傳旨,每感聖上憂勤惕厲之意,故臣敢陳之。賄賂公行等語,則指言初政嚴奔競之法,重貪墨之罪耳。一事征伐,荒於游畋等語,則漢武帝、唐玄宗,皆能善始,不能善終,願聖上鑑此,愼終如始耳。世祖時政幷啓之意,則臣於世祖求言之時,將上項貢金、社倉、正兵、留防等事,上書陳弊,御書下詳定所,事未施行,故臣未忘於懷,今適有求言之敎,臣敢陳之。」瑊以啓,命囚闕內。

○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培奉書于承政院以啓曰:「道內守令,有武才者,令防戍江邊,且差赴明使臣往來護送將,因此公務,多有淹滯。請自今護送將,以三道虞候軍官中擇遣,勿令守令防戍護送。」從之。

○臨瀛大君璆有疾,命司贍僉正權攅,齎藥往醫之。

11月14日

○庚午,承賓洪常進香于殯殿。

11月15日

○辛未,咸吉南道觀察使朴徐昌進香于殯殿。

○命放尹孝孫,傳曰:「汝誹謗先正,死有餘辜。然予旣求言,而復加之罪不可,故特赦之,勿復如是。」

○上慮獄囚寒凍者,命宣傳官尹磷、注書趙益貞,往義禁府、典獄署視之。

○命戶曹,月給粳米七石于淨業院。

○義禁府啓:「崔演元與亂臣南怡,非唯論星變,乃課怡命云:『汝命不善終。且今慧星尤可慮也。』其情固在,而忍杖不服,請更拷訊。」命收告身,充邊遠軍。

○日本國對馬州宗四郞職家、宗大膳助茂友、宗茂世、馬助家次等,各遣使來獻土物。

11月16日

○壬申,昭憲王后族親沈氏等,進香于殯殿。

○命放還㝓、徠。御札曰:

帝王之爲國,必先親而後踈,不親其親,誰與爲親?近者逆賊肆情,禍迫宗社,指永順君溥、者乙山君、〈今上諱〉㝓、徠爲辭。若以㝓、徠爲罪人,則溥等亦不可優焉。第以㝓、徠,有相會賄賂之故,不得已流于外,以定人心而已。予何有疑而罪之耶?且孝寧,太宗之愛子,世祖之所敬,予承祖考之烈,犬馬猶不可不重,況祖宗之所愛敬者乎?玆命還㝓、徠于京都,以安其業,惟爾百僚,咸體此意。

○義禁府啓:「逆黨孟佛生父文吉、金元賢父李行、李山父者斤吾未、小斤知父觀音老、崔瑗父由汀、柳季良父貽、趙順宗父添壽、盧敬孫子都致、閔叙子吾麻知、曺敬治子長孫,幷律應處絞。」傳曰:「除陵遲處死人父子及佛生、小斤知、李山父子外,幷勿處絞,永屬極邊官奴。」

11月17日

○癸酉,太妃族親尹氏等,進香于殯殿。

○司諫院大司諫芮承錫、司憲府執義金碔等啓曰:「㝓、徠纔到配所,遽命赦還,臣等以爲不可。」傳曰:「汝等所言良是。然彼輩亦以永順君溥等爲辭,何止罪㝓?其視昨日所下御札。」承錫等更啓:「㝓、徠之罪甚大,非溥等之比。嘗往來交親,其跡跪秘,不宜遽釋。」傳曰:「去年賊臣李施愛,以申叔舟、韓明澮藉口,而世祖不以爲疑。㝓有子甚多,今信疑似而輕易罪之可乎?其勿復言。」

11月18日

○甲戌,異姓有服親等,進香于殯殿。

○上慮山陵之役,濫用民力,遣宦官往視之。太妃大殿所次草家各三間,皆作溫堗,又構行廊五間。命拿督役郞廳林重以來,令承政院鞫之。重對曰:「濫堗二間,其作在傳敎前,其餘四間及行廊五間,則聞嬪、貴人、昭訓、侍女侍衛,且材木已具,故都提調、提調,同議營造。」承政院以啓。傳曰:「如此嚴寒,役凍餒之民,非予本心。然山陵之役,不得已耳,汝等何不體予之意,輕用民力乎?此外私用民力處有幾?」重對曰:「提調入接處,但結幕而已。」會,提調密城君琛、綾城君具致寬詣闕,具以啓,命釋重。

11月19日

○乙亥,忠翊府進香于殯殿。

○行上護軍李尹仁啓曰:「珍島郡定屬人朴增,臣同貫族人。臣以其道觀察使,巡到海南縣,增請見,臣許之。今聞有人訴臣,臣不自安,請待罪。」傳曰:「予何疑乎?卿勿爾也。」先是,海南縣人金有知,與李尹仁有宿怨,來告承政院曰:「李尹仁與節度使金致元、長興府使金舜臣、珍島流人朴增,會于本縣群飮,其情可疑。請問之。」命囚有智,拿致海南懸監成重性及增,按問之。

○傳旨禮曹曰:「昔夏禹之元年,縣鍾、皷、磬、鐸、鞀,以待四方之士曰:『敎寡人以道者,諭以義者,告以事者,語以憂者,有獄訟者,或擊振搖之。』禹以大聖,初卽位,猶且求言,如是之廣且切,況其下者乎?予以否德,遭家不造,受皇考末命,叨襲靈圖,仰惟付畀之重,惟不克負荷是懼。間有逆臣孽芽,賴天地祖宗之靈,旋就誅夷。顧當在疚,不堪多難,未知獲戾于上下,怵惕危懼,罔知攸濟。念惟學問未講,道義多闕。喪制豈盡合古,政事豈盡合公,賢俊豈盡登庸,憸邪豈盡黜退,奔競豈盡禁止,賄賂豈盡不行,刑獄豈盡無濫,民瘼豈盡醫治?文風何以振,武備何以修,吏貪汚何以廉,俗薄惡何以淳,盜賊何以弭,邊警何以備歟?玆數者,非予之明所能料理而修擧也。中外大小臣僚,其實封予之不逮,弊之可救者以聞,以副予臨政願治之意。」

○傳旨刑曹、司憲府曰:「如違避官司催督差發公事者,漢城府、承政院、臺諫、掌隷院、宗簿寺,直囚家僮於典獄署,自餘諸衙門,具由移文刑曹,議輕重囚之,幷毋過三人。過三日卽放,勿役使勿徵價。違者糾察。」

11月20日

○丙子,命領議政浚,奉世祖諡冊寶,告宗廟。其儀曰:

前請諡三日,領議政以下行事執事官,散齋二日,宿於正寢,致齋一日,宿於本司。宗親及文武百官,前一日齋宿本司。前二日,工曹判書,以冊寶各安於彩轝。〈冊寶皆有案。〉詣闕,承旨傳奉以入。前一日,典設司設權置冊寶幄於廬次門外南向,〈設案〉典儀設領議政位於幄南道東北向,讀冊官、讀寶官、奉冊官、奉寶官、擧冊案者、擧寶案者位於領議政之後近南,異位重行,北向東上。設典儀位於領議政東北西向,典儀、引儀在南差退。又典儀、引儀位於領議政西北東向,俱北上。典儀設領議政以下門外位於中門外道東,異位重行,西向北上。執禮設權置冊寶案於宗廟西階下東向,設領議政位於阼階東南西向,讀冊官、讀寶官、奉冊官、奉寶官、擧冊案者、擧寶案者位於領議政之後近南,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執禮、謁者、贊者、贊引及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宗廟令、宮闈令位,設宗親及文武百官位,開瘞坎,設望瘞位,竝如常。忠義衛以常服,捧香祝,〈親押〉先詣宗廟。其日宗親及文武百官,徑詣宗廟變服,常服黑角帶。領議政及讀冊官、讀寶官、奉冊官、奉寶官、擧案者,以常服黑角帶,俱集朝堂。禮曹正郞,陳綵轝二於中門外,兵曹正郞,設細仗於彩轝之南。引儀引領議政以下皆就門外位。典儀率引儀,先入就位,近侍及忠贊衛,詣閤外以俟。引儀引領議政以下入就位。內侍奉諡冊寶出閤,跪授近侍,近侍進跪受。忠贊衛擧〈每案二人對擧〉進近侍前跪,近侍以冊寶,各置於案,興詣幄,忠贊衛各擧案從之。近侍權置冊寶於案,退立於東南西向。〈忠贊衛立於近侍之後〉典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領議政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引儀引領議政,詣幄前。近侍取諡冊函,南向跪授領議政,領議政進跪受。擧冊案者二人,對擧案,進領議政之左跪。領議政置諡冊函於案,擧案者對擧退,稍南東向立。近侍取諡寶盝,授領議政,如上儀。訖領議政俯伏興平身。引儀引領議政,由中道出,擧冊寶案者,前行出中門。領議政以冊寶,各置綵轝,細仗前導如常,詣宗廟。奉冊官奉諡冊函,奉寶官奉諡寶盝,擧冊寶案者,各擧案入,安於權置案,〈冊在北,寶在南〉權退,宮闈令帥其屬,開室整拂神幄,鋪筵設几,如常儀。宗廟令、典祀官,各帥其屬,實饌具。〈饌品如朔望祭,唯無牲有幣爲異。〉設香爐香合,奠祝版,設尊設洗,竝如常。

前二刻,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入自東門,先就階間拜位,北向四拜,訖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謁者引領議政以下,俱就東門外位。前一刻,贊引引監察、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宗廟令、宮闈令,入就階間拜位,重行北向西上。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監察以下,皆四拜訖。贊引引監察就位,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贊引引宗廟令、大祝、宮闈令,升自阼階,詣各室,捧出神主,設於左如常,降復位。齋郞詣爵洗位,洗爵拭爵,置於篚,奉詣泰階。祝史迎取於階上,置於尊所坫上。謁者引領議政,贊引引讀冊官、讀寶官、奉冊官、奉寶官、擧冊案者、擧寶案者,入就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領議政以下在位者四拜。〈先拜者不拜〉謁者進領議政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執禮曰:「行奠幣禮。」謁者引領議政,詣盥洗位,盥洗訖。升自阼階,詣第一室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一人,奉香合,一人奉香爐,謁者贊三上香,執事者奠爐于案。大祝以幣篚授領議政,領議政執幣獻幣,以幣授大祝,奠于案。〈凡奉香授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奠幣,皆在西東向。授爵奠爵,準此。〉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領議政出戶,次詣各室上香,奠幣竝如上儀訖。謁者引領議政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爵獻禮。」謁者引領議政,升詣第一室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冪酌酒,執事者二人以爵受酒。謁者引領議政,詣神位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領議政,領議政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神位前。執事者以副爵授領議政,領議政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王后神位前。謁者贊俯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神位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領議政出戶,次詣各室酌獻,竝如上儀訖。謁者引領議政出戶,降復位。謁者引領議政,詣權置冊寶案南,北向立。贊引引奉冊官、奉寶官,俱詣冊寶案前,西向跪,奉冊寶興,由阼階,升詣殿上當中褥位,〈臨時設褥席前楹間北向。〉跪置。〈冊在西,寶在東。〉訖少退,北向立。謁者引領議政,升詣褥位前,北向跪,讀冊官、讀寶官隨之。奉冊官進跪,開函展冊,讀冊官進北向跪讀冊訖。俯伏興降復位。奉冊官以冊還置於函,興少退,東向立。奉寶官進跪,開盝擧寶,讀寶官進,北向跪讀寶訖。俯伏興降復位。奉寶官以寶還置於盝,奉盝興,俱降置於權置案。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領議政降復位。大祝入撤籩豆如式。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領議政以下在位者四拜訖。謁者引領議政,詣望瘞位。大祝取黍稷飯祝幣,降自西階,置於坎。執禮曰:『可瘞。』置土半坎。謁者進領議政之左,白禮畢,遂引領議政將出。奉冊官奉冊函,奉寶官奉寶盝,擧冊寶案者,各擧案,以次前行出東門,安於綵擧而行,領議政以下隨之。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以次出。贊引引監察及諸執事,就階間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傳唱,監察及典祀官以下,皆四拜訖。贊引以次引出。宗廟令、大祝、宮闈令,納神主如常儀。執禮率謁者、贊者、贊引,就階間拜位,四拜以出。宗廟令、典祀官,各帥其屬,撤饌闔戶乃退。領議政以下,詣殯殿,領議政奉冊寶,安於權置幄,〈前一日,典設司設幄次殯殿中門外之東西向。〉留禮曹正郞守之。領議政以下,退歸本司齋宿。「

○命以亂臣南怡京居奴婢二十一口、廣州田,賜忠勳府。

11月21日

○丁丑,領議政浚率百官,上諡冊寶于殯殿。其儀曰:

前一日,典設司設領議政次於冊寶幄之南,近東西向。其日,典儀設權置冊寶褥位於殯殿西階下東向,設領議政位於東階下近南西向,讀冊官、讀寶官、奉冊官、奉寶官、擧冊寶案者位於領議政之後近南,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典儀、代致詞官、引儀位於東階下,設宗親及百官監察位於外庭,竝如常儀。領議政以下,常服黑角帶,詣殯殿門外,領議政入次,宗親及文武百官以衰服,俱集殯殿門外。前二刻,攸司進禮饌,〈饌品與朔望祭奠同。〉內侍傳奉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設尊於門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前一刻,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引儀引奉冊官、奉寶官、擧冊寶案者各擧案,由正門入。領議政以下隨之,至權置褥位前,擧案者各以案,置於褥位,奉冊官、奉寶官,以冊寶各置於案。〈冊在北,寶在南。〉領議政以下就位,典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領議政以下及宗親百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引儀引領議政,由東階升,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進奠三盞。〉贊俯伏興平身。引儀引領議政,降詣庭中北向立,代致詞官升自東偏陛,詣靈座前,北向跪。典儀唱:「跪。」領議政以下及宗親百官跪。代致詞官致詞云:「領議政臣某等,奉敎謹上諡冊諡寶。」啓訖,俯伏興降復位。典儀唱:「俯伏、興、平身。」領議政以下宗親百官,俯伏興平身。引儀引奉冊官、奉寶官〈引儀止於門外。後倣此。〉俱詣冊寶案西向跪,奉冊寶興,由中階升,奉冊寶案者從之。引儀引領議政,由東階升,讀冊官、讀寶官,由東偏階升。領議政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擧案者跪,先置案於香案前。〈冊案在西,寶案在東。〉奉冊官以冊函跪授領議政,領議政受冊函,置於案。次奉寶官以寶盝跪授領議政,領議政受寶盝,置於案,贊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奉冊官進跪,開函展冊,讀冊官進北向跪讀冊訖,俯伏興。奉冊官以冊還置於函,奉函興,擧冊案者置案於靈座前,稍東俯伏興。奉冊官跪置冊函於案,俯伏興,俱降復位。次奉寶官進跪,開盝擧寶,讀寶官進北向跪讀寶訖,俯伏興。奉寶官以寶還置於盝,奉盝興,擧寶案者置案於冊案之南,俯伏興。奉寶官跪,置盝於案,俯伏興,俱降復位。引儀贊俯伏興平身。引領議政降復位。典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領議政以下宗親及百官,鞠躬四拜興平身。引儀引領議政以下出。又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出。行事執事官,領議政、讀冊官、讀寶官各一、〈文臣三品〉奉冊官、奉寶官各一、〈五品〉擧冊案者、擧寶案者各二、〈參外〉典儀、引儀、禮曹、兵曹、〈正郞〉近侍、〈承旨〉忠贊衛四、典祀官、〈奉常寺正〉執禮、〈文臣四品〉宗廟令、宮闈令二、大祝二、〈文臣參外〉祝史、齋郞各二、〈參外〉謁者、〈引儀〉贊者二、〈典儀〉贊引一、〈參外〉執尊者二、〈參外〉監察一、代致詞官、〈奉禮〉執事官六。〈參外〉

其冊文曰:

有德得其位,誕膺丕基。節惠易其名,祗薦徽號。聊申哀慕,敢擬形容?恭惟皇考大王,睿斷雷馳,神謀天授,炳幾仗義,式遏群兇。順天應人,奄臨一國。方値亨屯之始,克恢爲政之規。劭農明刑,礪兵訓卒。吐哺納群策,運制權綱;前席引諸儒,色笑敎誨。交隣有道,事大以誠。敍九族以仁恩,賓四門以禮讓。天地經緯大造,同闔闢之機;日月光華美化,煥文明之盛。惟一紀大平之治,諒千載難遭之休。倦玆勤勞,授以艱大,愛日之誠何及?終天之痛遽深。玆竭純誠,載揚景鑠,謹奉玉冊。上尊諡曰:『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大王。』廟號曰:『世祖。』仰惟沖鑑,俯垂明歆。月恒日升,膺鴻名於不朽;天長地久,錫景福於無窮。

○貞懿公主進香于殯殿。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培進香。

○義禁府經歷李掄,拿咸吉道觀察使朴徐昌以來。命承政院問之,對曰:「臣與申叔舟,同里閈素相善,故以陷穽所捕豹皮一張,付進上陪來者遺之,臣實有罪。」傳曰:「賄賂大臣,罪固大矣。然汝以實對,特原之。」

○戶曹啓:「曾降傳旨,翊戴功臣褒賞諸事,依佐翼功臣例施行。佐翼功臣賜田,則每一結,摘十八負二束之稅,以爲國用田。今翊戴功臣賜田,請據此行之。」上令大臣議之。高靈君申叔舟、仁山君洪允成以爲:「《大典》已頒,賜田不可計減。」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以爲:「依戶曹所啓。」左議政朴元亨以爲:「賜牌之數,與實給數不同,名實各異。請從實數改給。」傳曰:「新舊功臣田,勿摘出國用,以賜牌數,專給其稅。」

11月22日

○戊寅,卒永膺大君琰夫人宋氏,進香于殯殿。

11月23日

○己卯,設啓殯奠如儀。其儀曰:

前三日,告宗廟,如常告儀,無奠。其日,掖庭署設殿下位於殯殿戶外之東西向,典儀設內諸君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監察、典儀、引儀位於外庭,竝如常。前二刻,攸司進禮饌,〈饌品與上諡寶冊奠同。〉內侍傳奉,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祝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前一刻,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禮導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禮跪俯伏,〈後倣此。〉啓請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時內侍奉杖。後倣此。〉內諸君跪俯伏哭。典儀唱:「俯伏、跪、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宗親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盥洗設於中門外。〉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俯伏興退。左通禮啓請哭,殿下哭盡哀,諸君哭盡哀。典儀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左通禮導殿下就廬次,引儀引諸君還次,又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以次出。內侍捧祝文,焚於爐。〈置銅鑪於露臺之西。〉遷靈座及奠於殿內西南,引儀引右議政,入自東偏門,升東偏階。執事者一人,捧拂梓宮之巾〈有函。〉從升。右議政詣攅宮南北向,俯伏跪啓曰:「右議政臣某,謹以吉辰啓攅塗。」啓訖,俯伏興。繕工監官,帥其屬升,撤攅塗畢。右議政以巾拂拭梓宮,覆以棺衣降出。內侍撤饌設幄及靈座、靈寢,竝如初。攸司進禮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如上儀。監察及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禮導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禮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內諸君俯伏哭。典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器止。」宗親及百官止哭。代奠官詣香案前跪,三上香,奠酒如上儀訖,俯伏興退。左通禮啓請哭,殿下哭盡哀,內諸君哭盡哀。典儀唱:「哭。」宗親及百官哭盡哀。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左通禮導殿下還廬次,引儀引內諸君還次。引儀引宗親及百官,移班近東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以次引出。

○咸吉北道觀察使李恕長,進香于殯殿。

○日晡,設祖奠。其儀曰:

其日,掖庭署設殿下位於殯殿戶外之東西向。典儀設內諸君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監察、典儀、引儀位於外庭,竝如常。前二刻,攸司進禮饌,〈饌品與啓殯奠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祝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前一刻,監察及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禮導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禮跪俯伏,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內諸君跪俯伏哭。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宗親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俯伏興退。左通禮啓請哭,殿下哭盡哀,內諸君哭盡哀。典儀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左通禮導殿下還廬次,引儀引內諸君還次。內侍捧祝文焚於爐,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移班近東跪,班首進名奉慰訖。引儀以次引出。

○傳旨戶曹曰:「楡岾寺分田江原道一百八十結內,九十結還屬國用,忠淸、慶尙、全羅道田充給。」

○日本國對馬州太守宗貞國,遣使來獻土物。

11月24日

○庚辰,設遣奠,丑時發引。其遣奠儀曰:

前一日,國葬都監進輴及魂帛腰轝、冊寶腰轝、香亭等於中門外當中南向。〈輴在北轝擧在南。〉進魂帛輦及大轝於外門外當中南向,〈轝在北輦在南。〉陣吉仗於魂帛輦前,凶仗及明器於大轝前。其日,掖庭署設殿下位於殯殿之東西向,典儀設內諸君位於東階下近東西向南上,設宗親及百官、監察、〈諸道觀察使或首領官從本品之末。〉讀哀冊官、奉哀冊官、擧案者、典儀、引儀位於外庭,竝如常。禮曹正郞權置哀冊於西階下北向。〈設席有案。〉發引前五刻,攸司進禮饌訖,〈饌品與祖奠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祝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戶外之左,置盞三於尊所。前四刻,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左通禮導殿下杖入就位。左通禮俯伏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時內侍捧杖。〉內諸君跪俯伏哭。典儀唱:「跪、俯伏、哭。」宗親及百官,跪俯伏哭。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宗親及百官跪。代奠官盥手,升自東偏階,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俯伏興退。引儀引奉冊官,〈引儀止於門外。後倣此〉詣哀冊案前,西向跪,奉冊函興,由中階升,擧案者從之。詣香案前跪,先置案,次置冊函,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引儀引讀冊官,由東偏階升,詣冊案前,北向跪,奉冊官進跪,開函展冊,讀冊官讀冊訖,俯伏興。奉冊官以冊還置於函,奉函興。擧案者置案於靈座前稍東,俯伏興。奉冊官跪置冊函於案,俯伏興,俱降復位。左通禮啓請哭,殿下哭盡哀,內諸君哭盡哀。典儀唱:「俯伏、哭。」宗親及百官,俯伏哭盡哀。左通禮啓請哭止,殿下止哭,內諸君止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及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左通禮導殿下權就廬次,引儀引內諸君還次。內侍徹饌,捧祝文焚於爐。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以次出於門外,分東西序立。左通禮導殿下出就門外幄次,魂帛輦及大轝將發,典儀唱:「俯伏。」宗親及百官俯伏,大轝過,典儀唱:「興、平身。」宗親及百官興平身。

其發引儀曰:

前期〈祈晴于社稷。其日,於宮門及城門,祭五十神位,又祭所過橋梁、名山、大川。〉竢遣奠畢,舁梓宮官,進輴於殯殿階下南面,魂帛轝陳於輴南。攝左通禮進當靈座前,北向俯伏跪,啓請降座升轝,俯伏興。內侍以誥命、諡冊、諡寶、哀冊授執事者,各置於腰轝。〈其案授捧擔人。〉忠贊衛捧香爐、香合,置於香亭,挾侍。〈其案授捧擔人。〉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腰轝,虞主匱置其後。〈後倣此。校倚內侍捧出門外,授捧擔人。〉內侍捧腰轝,由中門出。攝左通禮進當梓宮前,北向俯伏跪請升輴,俯伏興。內侍捧銘旌降階。左議政帥舁梓宮官及內侍捧梓宮降階升輴,覆以素錦褚,內外皆哭。攝左通禮前導,忠義衛以翣障梓宮。轝士捧輴銘旌先行。〈出門授忠義衛,趺授捧持人。〉至門外,攝左通禮進當魂帛轝前,俯伏跪啓請降轝升輦,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輦。攝左通禮進當輴前,俯伏跪啓請降輴升大轝,俯伏興。左議政帥舁梓宮官等,捧梓宮升大轝,南首。〈降輴升大轝時,用輪轝,凡升降同。〉魂帛轝、誥命、諡冊、寶轝、哀冊轝、羽葆、銘旌及翣,以次陳列。攝左通禮進當魂帛輦前,俯伏跪啓請輦駕進發,俯伏興退。又攝左通禮進當大轝前,俯伏跪啓請靈駕進發,俯伏興退。儀衛導從如式。〈吉凶儀仗,具載班次。〉執鐸者振鐸,〈靈駕進止,護軍振鐸。〉靈駕動,宮人乘馬哭從,不絶聲,〈障以行帷。〉內侍哭步從,〈出興仁門,皆權輟哭。〉次內諸君次宗親、百官,〈諸道觀察使或首領官從本品之末。〉以次步從。留都群官,徑至興仁門外,靈駕出興仁門外,至路祭所,靈駕小駐,留都群官,進香奉辭,如別儀。靈駕進發,〈前銜宰樞、耆老、生徒、僧徒,序立道傍,大轝將至,皆俯伏哭四拜奉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皆乘馬侍從如初。魂帛輦至晝停所帷門外,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降輦乘轝,俯伏興退。內侍以腰轝,進魂帛輦前,大祝奉魂帛函,安於腰轝,至帷門內。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乘座,俯伏興。大祝奉魂帛函入,安於帳殿中靈座,〈前一日,典設司設帳殿南向。〉儀仗列於帷門外左右。大輦至,攝左通禮進當大輦前,俯伏跪啓請靈駕小駐,俯伏興退。宮人下馬入次,〈設次於帳殿東南西向。〉內諸君下馬入次,〈設次於帳次東南北向。〉宗親及百官下馬各就次。攸司進饌行禮,竝如朝夕奠。畢,攝左通禮進當靈座前,俯伏跪啓請降座升轝,俯伏興。內侍以腰轝進帷門內,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腰轝,內侍奉腰轝進輦前。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升輦,俯伏興。大祝奉魂帛函,安於輦,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輦駕進發,又攝左通禮進當大轝前,俯伏跪啓請靈駕進發,俯伏興退。靈駕動,儀衛導從如初。宮人乘馬以從,內諸君及宗親、百官,侍從如初。魂帛輦、大轝,至靈帳殿帷門外,〈前一日,典設司設靈帳殿於玄宮之南南向,施屛帳,南置帷門,設幄於帳殿中近北南向,設宮人次於帳殿西南東向。〉攝左通禮進當大轝前,俯伏跪啓請降轝升輴,俯伏興。左議政帥舁梓宮官等,捧梓宮,降輦乘輴。攝左通禮前導,忠義衛以翣障梓宮。轝士奉輴至帷門內,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輴,俯伏興。左議政帥舁梓宮官等,奉梓宮,安於榻上南首。內侍設靈座於梓宮之南南向。〈設帷如初。〉攝左通禮進當魂帛輦前,俯伏跪啓請降輦升轝,俯伏興。大祝奉魂帛函,安於腰轝。內侍奉腰轝,至帷門內。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升座,俯伏興。大祝奉魂帛函,安於靈座,虞主匱置其後。內侍設香案於其前,設銘旌於靈座之右,又設誥命、諡冊寶、哀冊於靈座之左近南,又設靈寢於梓宮之東如初。車轝、儀仗、明器,分列於帳殿帷門外左右。〈若經宿,則車轝等物,至夜乃退,卽玄宮時還陳。〉宮人入次哭如初,內諸君就次。〈設次於帷次東南西向。〉宗親百官權退次。典儀設內諸君位於帷門內之東近南,西向北上,異位重行。宗親、百官位於帷門外近南,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典儀、引儀位於文官之北西向,又典儀、引儀位於武官之北東向,俱北上。攸司設禮饌如常。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典儀唱:「跪、俯伏、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內諸君及宗親、百官止哭。代奠官盥手,〈盥洗設於帷門外。〉入詣香案前,北向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典儀唱:「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哭盡哀。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內諸君及宗親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引內諸君出就次,又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出。內侍侍衛帳殿,設朝夕奠及上食,哭竝如初。行事執事官,左議政、舁梓宮官、〈武官四品。〉攝左通禮二、捧誥命、諡冊、諡寶、哀冊執事各二、〈文臣參外〉捧香爐、香合忠贊衛二、大祝二、〈內外制〉執鐸者十六、〈護軍〉代奠官、〈宗親二品以上。〉左通禮、典儀、引儀。

其班次儀曰:

轝前侍衛軍士,兵曹陳列如舊儀。〈轝後倣此〉次紅門大旗二,分左右,〈凡大旗一人執二人引二人夾,中旗一人執二人引,小旗一人執二人引,皆著靑衣皮帽子。〉紅蓋二,居中分左右,〈各一人執,著靑衣紫巾。凡執繖蓋靑扇人同。〉次朱雀、靑龍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旗各一在右,黃龍旗居中,金皷居中。〈皷左二人執,金右一人執,皆著靑衣皮帽子。後同。〉次六丁旗分左右,朱雀旗居中,次白澤旗二,分左右,次三角、角端、龍馬旗各二,分左右,天下大平旗居中,次玄鶴旗一在左,白鶴旗一在右。次吹角六人居中,分左右,〈二人執大角先行,次中角二人,次小角二人。後倣此。〉御馬一匹具鞍粧,居中分左右,〈各二人牽,著靑衣糉色笠雲鞋。後同。〉次豹骨朶子六,分左右,〈各一人執,著靑衣皮帽子。凡執瓜斧、罼罕、鐙刀、旌節、幢捧、斫子、龍鳳雀扇人同。〉金皷居中,御馬二匹,次熊骨朶子六,分左右,次令字旗二,分左右,〈執人著紅衣皮帽子,執金皷字旗人同。〉駕龜仙人旗二居中,分左右,次皷字旗一在左,金字旗一在右,御馬二匹。次哥舒棒十,分左右,碧鳳旗二居中,分左右,御馬二匹。次金鐙十,分左右,君王千歲旗居中,御馬二匹。次銀粧刀二,分左右,銀交倚居中,脚蹯隨之。〈一人捧交倚,一人執脚蹯,著靑衣紫巾,執盂罐人同。〉次金粧刀二,分左右,次朱雀、靑龍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幢各一在右,銀罐子、銀盂各二居中,御馬二匹。次銀立瓜四,金立瓜二,相間分左右,金皷居中,御馬二匹。次銀斫子、金斫子各四,相間分左右,朱漆交倚居中,脚蹯隨之。靑陽繖二居中,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三十,著紫衣黑巾。〉罕一在左,罼一在右。次旄節四,分左右,次旌四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四十,著紫衣黑巾。〉次銀鉞斧、金鉞斧各四,相間分左右,金皷居中,御馬二匹。次鳳扇八,分左右,靑蓋二居中,分左右,次雀扇十,分左右,紅蓋二居中,分左右,次龍扇二,分左右。前部皷吹。〈陳而不作。〉誥命腰轝居中,尙瑞官隨之。諡冊寶腰轝居中,以次而行。〈每一腰轝轝士,幷補數十五,皆著紫衣、黑巾、鶴氅、紅帶、靑行縢、雲鞋。〉國葬都監官二人隨之。〈著常服黑角帶。〉水精杖、金鉞斧各一,居中分左右,〈杖左斧右,各一人執,著靑衣紫巾。〉紅燭籠二,居中分左右,〈忠贊衛捧持,著常衣黑角帶。後倣此。〉魂帛腰轝居中。〈轝士幷補數三十,著紫衣黑巾。〉靑燭籠二,居中分左右,紅陽繖居中。〈忠義衛擎執,常服黑角帶。〉白燭籠二,居中分左右,香亭居中。〈捧擔人幷補數十五,著黑衣黑巾。〉馬机一居中,〈一人執,著靑衣黑笠。〉魂帛輦,〈挽士幷補數一百二十,著靑衣黑巾。〉內侍隨之。靑扇二,居中分左右,玄武旗居中。後部鼓吹。次後殿大旗二,分左右,次火鐵籠四十,分左右,次方相氏車四,分左右,〈牽曳人,每車幷補數十五,著白衣、白巾。〉次挽詞四十八,分左右,次竹散馬二,分左右,〈牽曳人,每馬五,著白衣白巾。後同。〉次竹鞍馬十,分左右,次靑繡鞍馬十在左,紫繡鞍馬十在右,次明器腰轝五居中,〈轝士每轝幷補數十五,著白衣白巾。〉服玩腰轝居中,〈轝士幷補數二十,著白衣白巾。〉哀冊腰轝居中,〈捧擔人幷補數三十,著白衣白巾。〉國葬都監官隨之。〈服衰服。〉肩轝卽輴居中,〈轝士幷補數一百四十,著白衣、白巾、白鶴氅。〉炬五百,分左右,列於儀仗之外,次望燭五百,分左右,列於儀仗之內。〈四百八十,忠贊衛執之在先,二十內侍執之在後。凡燭炬,皆天明而止,侍衛如初。〉羽葆居中,〈繕工監官擎執。〉香亭居中,〈捧擔人幷補數十五,著白衣白巾。〉銘旌居中。〈忠義衛擎執。〉執鐸司馬十六人,分左右,列於執翣人外。〈以護軍差。〉大轝。〈轝士八百,著白衣、白巾、白鶴氅白襪、繩鞋,分爲四番。凡車轝、義仗、炬火捧持者,皆銜枚。〉畫翣、黻翣、黼翣各二,分立於大轝左右,〈忠義衛擎執。〉宮人二十,〈障以行帷。〉次內侍,次挽詞四十八,分左右,次侍陵內侍,次守陵官,次司禁五人,〈五員充差。〉具器服,執朱杖,分左右。次國葬、殯殿都監官員,各差備別監隨行,次內諸君,次都摠管衛將,皆具器服居中。次承旨、注書,次兵曹堂上,禮曹、兵曹郞官各一人隨之。次宗親及文武百官,次監察二人,分左右,次義禁府郞官二人,分左右。

○百官設路祭于東大門外,其儀曰:

前一日,典設司設靈帳殿於城門外南向,施屛帳,南置帷門,設靈座於帳殿正中,如常。其日,攸司設禮饌〈油密果十四器、實果六器,凡四行,花草麪餠湯十二味。〉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祭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靈座東南北向,置盞三於尊所。引儀設留都文武群官位於帳殿帷門外東西北向,設典儀、引儀位如常。魂帛輦將至,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群官入就位。〈班首及執事者皆詣盥洗〉魂帛輦至帷門外,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降輦升轝,俯伏興退。內侍以腰轝進魂帛輦前,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腰轝,至帷門內,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升座,俯伏興。大祝捧魂帛函入,安於帳殿靈座,儀仗列於帷門外左右。大轝至,攝左通禮進當大轝前,俯伏跪啓請靈駕小駐,俯伏興退。典儀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伏俯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群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引班首,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典儀唱:「跪。」群官皆跪。引儀贊三上香,執事者以盞酌酒授班首,班首執盞獻盞,以盞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引儀贊俯伏興小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引儀贊俯伏興平身。班首俯伏興平身,典儀唱:「俯伏、興、平身。」群官俯伏興平身。引儀引班首退復位。典儀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群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俯伏、哭。」群官跪俯伏哭哀。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群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奉辭訖。攝左通禮進當靈座前,俯伏跪啓請降座升轝,俯伏興。內侍以腰轝進帷門內,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腰轝。內侍捧腰轝進輦前,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升輦,俯伏興。大祝捧魂帛函,安於輦。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輦駕進發,又攝左通禮進當大轝前,俯伏跪,啓請靈駕進發,俯伏興退。靈駕動,群官退。執事者撤饌,大祝捧祭文焚於爐,儀衛導從如初。宮人乘馬以從,內諸君、宗親、百官,侍從如初。

忠勳府又設路祭,如上儀。

○咸吉南道節度使李淑琦馳啓:「東良北住兀狄哈來告:『伐引、阿赤郞貴、尙家下等處住野人六百餘兵,謀與兀狄哈報復,屯聚時建等處。』聞臣領兵而往,卽罷歸。臣詳檢天地面,距吉州西北口子二日程,距端川吾乙足、雙淸口子三四日程。若乘虛入寇,則二口子兵少無援,此實可慮。請別遣將帥,或令曾戍五鎭京軍官一人備禦。」上令大臣共議之。河東君鄭麟趾以爲:「淑琦及助戰節制使等,已令往聽金嶠節度,可令嶠量南北防戍形勢緊緩,遣將分戍。」從之。

○亂臣柳季良叔父瞻,全身不遂,其子上言請免緣坐。上問申叔舟,叔舟對曰:「全身不遂,甚於廢疾、篤疾,可放免。」從之。

11月25日

○辛巳,義禁府拿洪利老、李仲孫以來,命承政院,問利老曰:「汝嘗在兼司僕廳,言南怡事,其毋隱。」利老曰:「臣兄純老,與南暿同里閈,臣訪兄不遇,歷入暿家,怡自外至,妓卓文兒者隨之。怡請暿置酒,暿喪家無酒,怡卽送人于其家,索酒三壺來。其人久而不返,日已昏黑,有一婦乘轎而來,乃怡母也。臣驚惶走出,據垣覘之,其母責怡曰:『汝欲飮友,當於汝家,乃何在此索酒乎?汝雖位高,盡是上德,汝何有才德,放縱乃爾?傾盡三壺,則必至夜分,人不謂汝夜飮乎?』叱之甚峻,聲繖于外。暿請怡母入室,不聽,幷責暿,率怡而去。」又問曰:「汝何以發此言?」乃曰:「童淸周言其母性惡,吾曰:『不獨爾母。南怡位至判書,亦不能制母。』遂具言此事,時李仲孫亦在坐,聞而嘆之。」政院更不問仲孫以啓,上卽命解枷鎖,傳曰:「予初知汝二人無罪,然辭連亂賊,不得不問。今汝言皆直,與告者所陳合,故放之,汝等毋或驚慮。」

○諭咸吉北道節度使金嶠曰:「南道節度使李淑琦馳啓:『南道諸口子兵少,又無統領之人,故慮或彼賊乘虛入寇。』卿與叔琦共議,審度北道形勢施行。」又回喩叔琦曰:「卿所啓防戍事,卽諭北道節度使金嶠,卿宜聽節度。」

11月26日

○壬午,武靈君柳子光啓:「龍山住車夫等,本月二十四日薄暮,自城中還家,到靑坡,有一車夫唱歌。忽有一人,自上林苑中來,與唱歌人相語良久,還入苑中。俄有賊六七人,自苑中出,刺行路一人脅卽死,射一人背。」命兼司僕孫季良、部將曺敬誠,各率兵一百往捕之,得蹤跡詭秘者五人以來,命囚義禁府。

11月27日

○癸未,承政院啓曰:「時當風寒,七虞祭不可皆親行,請初虞、七虞外,可代行。」傳曰:「予當每祭親行。」

11月28日

○甲申,設遷奠,丑時下玄宮,設立主奠,設虞祭於永昌殿。其遷奠儀曰:

前一日,典設司設吉帷宮於靈帳殿之西南向,施屛帳,南置帷門。其日,典儀設內諸君位於靈幄殿帳門內之東近南,西向北上。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帷門外近南,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設典儀、引儀位於百官之北西向,又典儀、引儀位於武班之北東向,俱北上。典儀又設內諸君奉辭位於羡道東近南北上。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其南,文班在北,武班在南,俱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宗親別設位如上。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西向,設典儀、引儀位於百官之西近南,北向東上。典設司設安梓宮幄於玄宮門外南向,攸司設褥位於幄內,周回設帷。典儀設領議政進玉帛位於幄東,近北西向,捧哀冊及玉帛官位於其南差退,西向北上。又於靈帳殿帷門外,陳吉凶車轝及儀仗、明器,如發引儀。攸司進禮饌,〈饌品與遣奠同。〉內侍傳捧,入設於靈座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祝文於靈座之左,設尊於靈帳殿東南北向,置盞三於尊所。方相氏先至入玄宮,以戈擊四隅,明器陳於玄宮外旁側。監察、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典儀唱:「跪、俯伏、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內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代奠官盥手,〈盥洗設於帷門外。〉詣香案前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典儀唱:「俯伏、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俯伏哭盡哀。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宗親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引儀引內諸君出就次,又引儀分引宗親百官出。攸司撤饌,祝文瘞於坎。〈丁字閣北瘞坎〉攝左通禮進當靈座前,俯伏跪啓請升轝,俯伏興退。內侍捧誥命、平時寶冊及諡冊、諡寶,授執事者,各安於腰轝,奉香爐、香合授忠贊衛,置於香亭。大祝奉魂帛函,安於轝,虞主匱置其後,捧詣吉帷宮,安於靈座,虞主匱置其後,誥命、平時冊寶及諡冊、諡寶、香爐、香合,置於靈座前如儀。吉仗陳於吉帷宮門外左右。攝左通禮進當梓宮前,俯伏跪啓請升輴卽玄宮,俯伏興。內侍捧哀冊函,授執事者,安於腰轝,立於輴前。〈至羨道南,奉哀冊官專捧。〉執巾者以巾進,右議政奉巾,進拭梓宮,幷拂棺衣。忠義衛捧銘旌導前,左議政率舁梓宮官等,捧梓宮升輴。攝左通禮導梓宮,忠義衛以翣障梓宮,轝士奉輴,左廻北首。將卽玄宮,宮人皆哭。〈梓宮至羨道,宮人先還。〉典儀唱:「哭。」從內諸君及宗親、百官皆哭從,至奉辭位。輴至玄宮門外幄次,〈左議政察其梓宮上下。〉覆以棺衣,取銘旌去杠,置於其上。引儀引領議政,就進玉帛位,奉哀冊、奉玉帛官隨之。左議政帥舁梓宮官等,以輪轝捧梓宮,入自羨道,安於玄宮內北首。右議政再整棺衣銘旌,令平正。領議政以哀冊入,跪奠於梓宮之西,次以贈玉及贈帛函,跪奠於哀冊之南。國葬都監提調帥其屬,捧明器、服玩、櫃子及黼翣、畫翣等,各以次埋於欄干內左右及前面。初梓宮入玄宮,典儀唱:「跪、俯伏、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內諸君及宗親、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典儀唱:「跪、俯伏、哭。」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俯伏哭。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內諸君及宗親、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奉辭訖,引儀引內諸君還次,又引儀分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山陵都監提調帥其屬,閉隧門如儀。領議政監之,右議政覆土九鍤。山陵都監提調帥工匠,續以終事,下誌石。〈埋於陵南近地,卽石床之北。〉除地於玄宮之左,觀象監祀后土如初。大轝及輴之屬,於栢城內庚地焚之,其通人臣用者則不焚。

其哀冊文曰:

維成化四年歲次戊子九月丁巳朔初八日甲子,世祖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大王,薨于正寢。是年冬十一月二十八日甲申,遷座于光陵,禮也。龍輴警引,蜃輅啓轍。陳象設於園寢,儼虛衛兮池綍。兆庶雨泣於街郊,萬靈風號於寥廓。孝子嗣王擗地無容,終天何極?悼雞寢之永違,攀鳳馭兮莫及。降綸音於鸞殿,撰徽猷於玉牒。其辭曰:「仙李盤根,傳祚奕業,聖繼神承,重熙累洽。泰道中微,屯運適値,孽牙其間,睥睨神器。世祖在邸,宗社是衛,至明炳幾,大勇電掣。天步復安,歷數攸繫,牢讓不獲,大統入繼。駕馭群雄,皷舞一世,鼎新庶政,革古積弊。聖學高明,道妙默契,繼往心傳,定《易》口訣。招延宿儒,講論前席,時著訓辭,日就儲德。祭天南郊,策士大學。昭儉浣衣,務斥華飾,椒壼儀整,棣萼恩廣。五刑惟恤,一笞戒枉。冤民無蓋,老者善養。大事在戎,注意閱武,命衛部將,置摠管府。宣傳設官,兵將著說,丁括號牌,額增軍籍。東狩南巡,民安物阜。政先農蠶,富積倉庾。參酌條科,勒成典章,餘事眞敎,虔禮道場。天花晝雨,甘露宵瀼。協氣旁騰,禎符屢彰。白鹿來馴,靑鶴飛翔。威風震北,朔庭遂空,神化漸東,航海來同,隴禽入貢,水兕納錫。至治之象,惟德繄物。盜據公險,弄兵潢池,敢肆虔劉,自擁旌麾。命將搴旗,拉朽建瓴。胡虜犯邊,天子徵兵。萬軍齊向,群醜此屈,穴擣三衛,俘獻九闕。帝嘉丕績,睿眷彌渥。盛德神功,光前絶後。祝億載壽,爲萬民父,胡馮相之?祲告忽宮。車兮晏出,嗚呼哀哉!聖本生知,藝又多材。前代博觀,大度益恢,廓淸區宇,再掃妖曀。勳忠碩輔,如帶如礪。勵精乙夜,貽謀燕翼。圖臻大平,三五媲隆。克艱厥位,十四年中。節宣有乖,憂勞積久,未至大漸,遂釋重負。冀居閑以怡養,庶永享於慶祚。嗟!金方良藥之不効,奈玉几末命之乍道?嗚呼哀哉!日遽淪兮,揮戈莫駐,天之崩兮,鍊石誰補?鼎湖兮棄弓,橋山兮留舃。哀喪考兮攀號,痛孺哭兮嗚咽。嗚呼哀哉!乘白雲兮帝鄕,卜靑鳥兮壽原,宵奠兮瓊斝,曉發兮金根。列綺城之哀仗,引滋槁之度幰。風悽楚兮颺酸旐,月慘淡兮喝苦挽。抑仙遊兮縹緲,扃夜臺兮閴寂。嗚呼哀哉!大德之未必壽兮,巧曆之莫能測。諉窅冥之理數兮,揭巍蕩之功烈。後玄壤以長存,冠蒼穹而罔極。嗚呼哀哉。」

其誌文曰:

洪惟我世祖大王盛德大業,巍蕩赫濯,莫罄名言,今略敍梗槪,用識于玄宮。謹按大王,世宗第二子,昭憲王后沈氏,以永樂十五年丁酉九月丙子誕王。王少英睿,好學不倦,爲兩宮奇愛。封晋陽大君,後改首陽。正統十一年丙寅,昭憲王后薨,景泰元年庚午,世宗薨,王哀毁盡禮,觀者罔不悲感。壬申文宗薨,帝遣使賜諡祭,又錫嗣王誥命,嗣王遣王奉表如京師陳謝。癸酉姦臣顓政,聚群不逞謀變,王告嗣王誅之。以勳封奮忠仗義匡國補祚定策靖難功臣,摠百官輔政,都統中外兵馬諸軍。乙亥後六月,嗣王以幼沖且疾,禪位于王。王旣莅祚,蚤夜憂勤,常以劭農、興學、求賢、養病爲先務,下敎敦勸長民者。七月立嫡子暲爲世子。丙子王念捍衛之勞,敎封佐翼功臣四十三人。天順元年丁丑,群臣上尊號曰:『承天體道烈文英武』秋九月世子暲病卒,賜諡懿敬,立今上爲世子。謁先聖行齒冑禮。王每遇事,必援引譬喩,以誨世子。又親著訓辭一篇,以恒德、敬神、納諫、杜讒、用人、勿侈、使宦、愼刑、文武、善述十事爲目,常令誦之。命文臣纂先朝嘉謀善政,名曰《國朝寶鑑》,又撰《東國通鑑》,皆稟睿斷。戊寅立號牌之法,己卯幸國學謁聖策士。王患學者師授不明,人各有見,會諸儒,論難《五經》同異,親自決定,群疑氷釋。又著《易學啓蒙要解》,以牖學者。庚辰王曰:「漢光武以天下之大,尙減損吏職,十置其一,國小官多,食浮於事,豈重天祿之意也?」遂汰冗官一百員。秋,東女眞浪卜兒哈謀亂伏誅,其子阿比車嘯聚黨類,侵擾邊圉,王發兵討平之。冬,王西巡至平壤,策士、宴耆艾於庭,減所過田租。辛巳命修諸道軍籍,平安、黃海二道,民居稀闊,募民徙之,給復十年。癸未下敎求將,令不拘卑顯親姻,錄才行以聞。王銳意戎事,月再閱陣,春秋講武,自製兵將等說,訓勵諸將。每語將士曰:『武而不文,非將也。』遂加敦勸,凡在行間,莫不讀書。成化元年乙酉秋,南巡至溫陽,策士、養老如西禮。丙戌王以累朝立法條科寔繁,商搉損益,定爲《經國大典》,又以經費無據,貢賦不均,詳定規式,於是吏易奉行,民弊悉祛。東巡至江陵,策士,蠲逋欠,減田祖。丁亥咸吉道之人李施愛,矯殺節度使等,誘民以反,命將討之。師還班賞將士有差,封敵愾功臣四十五人。秋八月,帝遣使請兵,助攻建州三衛諸虜,王命將領兵一萬,擊破婆瀦江兀彌府諸塞,遣使獻俘。帝遣中使褒奬,賞賚優厚,諸將亦各有賜。戊子秋九月甲子,王以病薨于壽康宮之正寢,享年五十有二,在位十有四年。王睿智英毅,寬簡仁儉,勇力蓋世,學問融貫,內典百家,亦莫不窮硏,處事正大,一言一動,無間然者。敬事諸父,友愛諸弟,皆盡懽心。閨闈雍睦,名分整肅,敦朴先民,身衣浣濯,宮人只備灑掃,餘悉放出。日引大臣,咨訪治道,間延儒雅,尙論歷代冶亂之迹,講明道學之奧,娓娓忘疲,或至夜分乃罷。臨政勵精,日愼一日,崇功賞賢,黜邪遠侫,信賞明罰,勸民積畜,輕徭薄斂,汰去浮費,以節財用。不數年間,府庫充物,民物阜殷。每申儆監司守令,或遣使廉問,朝臣外補者,皆許陛辭,面諭分憂之意,責以成效。治有異等者,增秩優褒,或有漁奪濫刑者,雖細不貸。搜羅雋異,士有小善一藝,率皆甄錄,往往擢以不次。遇士一見顔色,洞照肺腑,後言臧否,無一不中。惠鮮鰥寡,廣詢博訪,務求民隱,田里無銜冤者。十四年間,敬天勤民,一出至誠,事大交隣,皆盡其道。島夷山戎,奉珍納款,無遠不至,東方之治,於斯爲盛。民罔不小大,顒望永享,不弔昊天,八音遽遏,可勝慟哉!憑几前二日,王以璽傳于今上殿下,遺命後事,悉從儉約。今上亮闇盡禮,率群臣上諡曰:『承天體道烈文英武至德隆功聖神明睿欽肅仁孝』,廟號世祖。十一月甲申,葬于楊州治東豐壤縣直洞之原,號曰光陵。噫!《書》之聖神文武,《易》之剛健粹精,《詩》之明類長君,我世祖大王實兼之矣。太妃尹氏,坡平世家,贈左議政璠之女也。配聖毓德,誕二男一女,長則懿敬世子,次我殿下,女懿淑公主。世祖初爲殿下,娶上黨君韓明澮之女爲嬪,生一男。嬪與男皆先亡。又娶淸川君韓伯倫之女,生二男二女皆幼,一男先亡。世祖旣傳位于殿下,命封爲妃。懿敬世子,初封挑源君,娶右議政韓確之女,生二男。長曰婷,封月山君,娶兵曹判書朴仲善之女;次曰〈今上諱〉,封者乙山君,娶韓明澮之次女。女適承賓洪常。懿淑下嫁河城君鄭顯祖。貴人朴氏生二男,長曰曙,封德源君,次曰晟,封昌原君。德源娶司直金從直之女,生二男一女皆幼。

立主奠儀曰:

俟閉玄宮將畢,典儀設內諸君位於吉帷宮門內東近南,西向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吉帷宮門外近南,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別設位如常。〉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典儀、題主官、引儀位於文官之北西向,又典儀、引儀位於武官之北東向,俱北上。奉常寺官設卓三於靈座東南西向,〈題主卓在北,次筆硯卓,次槃匜卓。〉俱筆、硯、墨、槃、匜〈具香湯〉巾。〈用細苧布〉監察、典儀、題主官、典儀、引儀先入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次引內諸君去杖入就位。大祝盥手,〈盥洗設於帷門外。〉升詣靈座前跪,捧虞主匱,置於卓,開匱捧出桑主,以香湯浴主,拭以巾,臥置于卓。引儀引內諸君,升詣卓前北向立,〈設席〉題主官盥手,幷詣卓前西向立。題前面云:『某號大王。』墨書訖,俯伏興退。大祝捧虞主,納于匱加蓋,安於靈座,魂帛函置其後。引儀引內諸君出就次。攸司設禮饌於靈座前,〈饌品與遷奠同〉設香爐、香合幷燭於其前。奠祝文於靈座之前,設尊於座,覆以白苧巾,設几於後。引儀引內諸君及宗親百官入就位。典儀唱:「跪。」內諸君及宗親百官跪。代奠官盥手,詣香案前跪,三上香,酌酒奠于靈座前,〈連奠三盞。〉俯伏興退。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典儀唱:「俯伏、哭。」內諸君及宗親百官,俯伏哭盡哀。典儀唱:「哭止、興、四拜、興、平身。」內諸君及宗親百官,止哭興四拜興平身。大祝捧虞主,納于匱。引儀引內諸君出就次,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攸司徹禮饌,捧祝文瘞於坎。〈丁字閣北瘞坎〉執事官題主官、〈文臣三品。〉代奠官、〈宗親二品以上。〉大祝、〈內、外制。〉捧香奠酒執事者六、〈參外。〉左通禮、典儀、引儀。

返虞儀曰:

攸司陳吉仗於帷門外左右,攝司僕正進返虞輦於門外南向,又進腰轝及香亭於吉帷宮前如儀。竢立主奠畢,攝左通禮進當吉帷宮前,俯伏跪啓請降座升轝,俯伏興。執事者捧誥命、平時冊寶及諡冊寶,各置於腰轝。忠贊衛捧香爐、香合,置於香亭,大祝捧虞主匱,安於轝,魂帛函置其後。內侍捧轝,攝左通禮前導,至帷門外。攝左通禮進當轝前,俯伏跪啓請降轝升輦,俯伏興。大祝捧虞主匱,安於輦,魂帛函置其後。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輦駕進發,俯伏興退。虞主輦動,儀仗以次前引,內諸君及宗親百官以次侍從如初。虞主輦止晝停所帷門外,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降輦升轝,俯伏興。大祝捧虞主匱,安於轝,內侍捧轝,攝左通禮前導。至帳殿前,俯伏跪啓請降轝升座,俯伏興退。大祝捧虞主匱,安於靈座,儀仗列於帷門外左右。內諸君下馬入次,宗親及文武百官下馬各就次。攸司進禮饌行禮,竝如朝夕奠畢。攝左通禮,啓請輦轝升降進發及導從,皆如初。先是,攸司設靈座于永昌殿北壁南面。留都文武群臣,出城門外,以竢虞主輦將至,分立道旁。虞主輦至,典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群官鞠躬四拜興平身訖,俱乘馬。文左武右前導,至宗廟前路下馬。〈過則還上馬。〉虞主輦至宗廟前路,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輦小駐。轝士回輦北向,停於褥席南。〈攸司先設褥席北向。〉少頃,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輦駕進發,俯伏興退。轝士回輦西向進發。內諸君及宗親百官下馬,過行俱上馬。虞主輦將至光化門外,前導群官下馬序立。虞主輦至鞠躬,過則平身。虞主輦至殿門外,攝左通禮進當輦前,俯伏跪啓請降輦升轝,俯伏興。大祝捧虞主匱,安於轝,內侍捧轝,攝左通禮前導。至殿階上,攝左通禮俯伏跪啓請降轝升座,俯伏興退。大祝捧虞主匱,安於靈座,魂帛函置其後。執事者捧誥命、平時冊寶及諡冊、諡寶,置於靈座前稍東,〈誥命案在北,諡冊寶案次之。〉殿司設鳳扇、雀扇各一,靑、紅蓋各一於左右有趺。〈扇在北,蓋次之。〉內諸君就齋室,宗親及百官各之次。

其班次儀曰:

輦前侍衛軍士,兵曹陳列如舊儀。〈輦後倣此。〉紅門大旗二,分左右,〈凡大旗一人執,二人引,二人夾;中旗一人執,二人引;小旗一人執,一人引,皆著靑衣皮帽子。〉紅蓋二,居中分左右,〈各一人執,著靑衣紫巾。凡執繖蓋靑扇人同。〉次朱雀、靑龍旗各一在左,白虎、玄武旗各一在右,黃龍旗居中,金皷居中。〈鼓左二人執,金右一人執,皆著紅衣皮帽子。後同。〉次六丁旗分左右,朱雀旗居中,次白澤旗二分左右,次三角、角端、龍馬旗各二,分左右,天下太平旗居中,次玄鶴旗一在左,白鶴旗一在右。次吹角六人,居中分左右,〈二人執大角先行,次中角二人,次小角二人。後倣此。〉御馬二匹具鞍粧,居中分左右,〈各二人牽,著靑衣椶色笠、雲鞋。後倣此。〉次豹骨朶子六,分左右,〈各一人執,著紅衣皮帽子。凡執瓜斧、罼罕、登刀、旌節、幢捧、斫子、龍鳳雀扇人同。〉金皷居中,御馬二匹。次熊骨朶子六,分左右,次令字旗二,分左右,〈執人著紅衣皮帽子,執金鼓字旗人同。〉駕龜仙人旗二,居中分左右,次皷字旗一在右,金字旗一在左,御馬二匹。次哥舒捧十,分左右,碧鳳旗二,居中分左右,御馬二匹。次金鐙十,分左右,君王千歲旗居中,御馬二匹。銀粧刀二,分左右,銀交倚居中,脚踏隨之。〈一人捧交倚,一人執脚踏,著紫衣紫巾。執盂罐人同。〉次金粧刀二,分左右,次朱雀、靑龍幢各一在左,白虎、玄武幢各一在右,銀罐子、銀盂各一居中,御馬二匹。次銀立瓜四,金立瓜二,相間分左右,金鼓居中,御馬二匹。次銀橫瓜四,金橫瓜二,相間分左右,銀交倚居中,脚踏隨之,御馬二匹。次銀斫子、金斫子各四,相間分左右,朱漆交倚居中,脚踏隨之。靑陽繖二,居中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三十,著紫衣黑巾。〉罕一在左,罼一在右,次旄節四,分左右,次旌四分左右,小轝居中。〈轝士四十,著紫衣紫巾。〉銀鉞斧、金鉞斧各四,相間分左右,金皷居中,御馬二匹。次鳳扇八,分左右,靑蓋二,居中分左右,次雀扇十,分左右,紅蓋二,居中分左右,次龍扇二,分左右,前部皷吹。〈陳而不作。〉誥命、平時冊寶腰轝居中,尙瑞官一人隨之,諡冊寶腰轝居中,以次而行,〈每一腰轝,轝士幷補數十五,皆著紫衣、黑巾、鶴氅、紅帶、靑行縢、雲鞋。〉國葬都監官員二人隨之。〈著常服黑角帶〉水精杖、金鉞斧各一,居中分左右。〈杖左斧右,各一人執,著靑衣紫巾。〉紅燭籠二,居中分左右,〈忠贊衛捧持,著常服、黑角帶。後倣此。〉返虞腰轝居中。〈轝士幷補數三十,著紫衣、黑巾。〉靑燭籠二,居中分左右,紅陽繖居中。〈忠義衛擎執,著常服黑角帶。〉白燭籠二,居中分左右,香亭居中。〈捧擔人幷補數十五,紫衣黑巾。〉馬机一居中,〈一人執,著靑衣黑笠。〉返虞輦,〈挽土幷補數二百二十,著紫衣黑巾。〉內侍隨之。靑扇二,居中分左右,玄武旗居中。後部皷吹。次後殿大旗二,分左右,次司禁〈五員差充。〉四人,具器服執朱杖,分左右,次國葬、殯殿都監官員,差備別監隨行。次內諸君,次都摠管、衛將,皆具器服居中,次兵曹堂上,次承旨、注書,次禮曹、兵曹郞官各一人隨之,次宗親及文武百官,次監察二人,分左右,次義禁府郞官二人,分左右。

○上率百官,詣永昌殿,行初虞祭。其儀曰:

「初虞葬之日行,自第二虞,至第六虞用柔日,第七虞用剛日。殿下沐浴,行事執事官及宗親百官皆沐浴,若初虞日或已晩,不暇沐浴,卽略自澡潔。前一日,殿司率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執禮設殿下褥位於東階東南西向。設獻官、終獻官位於褥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執事者位於中門內之西,北向東上。設執禮位於東階下近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監察位二於文武班後北向,設門外位,獻官諸執事於中門外道東,重行北向西上。開瘞坎於殿之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其日前五刻,〈初虞臨時,再虞至七虞行事,用質明。〉內侍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率其屬,入奠祝版於靈座之左,〈有坫。〉陳幣篚一於尊前,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禮饌,〈饌品與啓殯尊同。〉設尊彝於戶外之左。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壺尊二,〈一實明水,一實盎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二行斝彝、黃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罍,實明水、玄酒爲上。〉設饌槃一於尊所,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有槃匜。〉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瓚一爵一。各有坫。〉亞獻終獻洗又於東南。〈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爵二。各有坫。〉設諸執事盥洗於亞獻、終獻洗東南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前三刻,宗親及文武百官皆就外門外,獻官諸執事就門外位。前一刻,執禮率謁者、贊者、贊引,先入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贊引引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入就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後同。〉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典祀官就位,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洗訖,各就位。

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大祝升自東階,詣靈座前,開匱捧出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布,設几於右。執事詣爵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於篚,捧詣尊前,置於坫上。左通禮進當齋殿前,俯伏跪啓請行第一虞祭。〈餘虞同。〉殿下杖出,贊禮導殿下,杖入就位。〈近侍從入,繖扇扈衛官停於門。〉執禮曰:」跪、俯伏、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拜時,內侍捧杖。後倣此。〉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哭止、四拜。「贊禮啓請哭止興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行尊幣禮。「贊禮導殿下,詣盥洗位,北向立,近侍〈承旨〉一人跪取匜興,沃水,一人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近侍受巾奠於篚。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近侍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擧羃,近侍一人酌鬱鬯,一人以瓚受鬱鬯。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一人奉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于案,近侍以瓚跪進。贊禮啓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近侍,近侍受以授大祝,置於尊所。近侍以幣篚跪進,贊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西東向。進爵奠爵準此。〉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初獻禮。「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擧近侍一人酌醴齊,一人以爵受酒。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以爵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靈座前。贊禮啓請俯伏興少退北向跪,大祝進靈座之左,西向跪讀祝文訖。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者一人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謁者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謁者引亞獻官,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禮曰:」跪、俯伏、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盡哀。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哭止、四拜。「贊禮啓請止哭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啓禮畢,俯伏興,導殿下還齊殿。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引儀引宗親及百官出,贊者引典祀官以下,俱復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此引出,大祝納虞主如儀。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撤禮饌,大祝捧魂帛,盛於土藤箱,裹以紅綃袱,埋於屛處潔地,又以祝幣瘞於坎。宗親及百官詣齋殿前,序立跪,班首進名奉慰。行事執事官,亞獻官、終獻官、〈正一品〉贊禮一、〈禮曹判書,有故則參判。〉近侍、〈承旨〉典祀〈奉常寺正〉執禮一、〈文臣正三品〉大祝一、內侍一、謁者一〈引儀〉贊者二、〈參外〉祝史一、〈四品〉齋郞一、〈五品〉執尊者一、〈六品〉爵洗一、〈六品〉盥洗二、〈六品〉亞、終獻盥洗一、〈參外〉左通禮。〈通禮院〉

○上曰:「月山、者乙山,世祖所鍾愛,予若不恤,其誰憐之?且予同生,只德源、昌源君而已,計活淸貧,予實惻然。」遂傳旨戶曹曰:「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承賓洪常,各於本職田加給一倍;德源君曙、昌源君晟,加給五十結,每春秋別賜米各二十石。」

○賜宦官徐敬生,內廐馬一匹。

○全羅道淳昌正兵金善、吳子淡等,突入後苑,命承政院拿問之,對曰:「本道節度使許亨孫,十月十八日,聲言捕虎,徵聚九州兵于淳昌,又聚于光州,二十五日間罷兵。意必與康純、南怡通謀聚兵,聞純、怡伏誅而罷。」命囚善、子淡于義禁府,將鞠亨孫。以兵政有每年二月十月,諸道節度使聚道內軍士,或齎十日糧,或齎二十日糧,左右道相換習陣之語,遂寢不問。

11月29日

○乙酉,上詣永昌殿,行二虞祭。

○以冬至,議政府、六曹進表裏鞍馬,諸道亦進方物,命以所進馬一匹,賜宦官申雲。

○命都承旨權瑊,齎宣醞往山陵,以慰董役提調領議政浚、玉山君躋、綾城君具致寬、上洛君金礩、左贊成金國光、知事尹士昕、府尹徐居正、商山君黃孝源、行護軍吳凝等,竝賜內廐馬各一匹。

○有裵碩亨、柳貴生者,因林芸以啓曰:「臣有啓事,請辟左右。」命承政院問之。碩亨對曰:「前穩城府使金沔嘗贈康純女奴,今臣又至沔家,則女奴已還。是以來告。」貴生曰:「康純妻族李仁壽者,與其妻嘗出入純家,本月二十六日,臣妻至仁壽家,其家以嘗出入純家,恐事覺爲憂。臣與仁壽爲友壻,故聞之來告。」卽命拿致沔、仁壽妻子,承政院問之。沔對曰:「碩亨者,臣四寸妹夫也。嘗奪臣奴婢,潛役于其家,去春,臣爭之,遂成釁隙,是以含怨誣告。贈純女奴事,則臣嘗戍北方,純贈臣以馬,每云,汝可以女奴償吾馬,臣猶不從。後純將醮其子,乞女奴於臣,臣不得已許之。純留而不還。」問仁壽妻,對曰:「妾幸以姻戚之故,出入其家,及純被誅,其妻以衣籠寄妾,妾夫出外,妾受而歲之。」院相洪允成啓曰:「沔雖言,以女奴換馬,然其情宜栲訊,且碩亨去年陳言,請以閔叢爲吏兵曹判書。臣嘗承命鞫之,今又於奴婢相爭之嫌,起此訟。貴生去歲以僞造印信,受罪。今又謀毁親戚,可竝推鞫。」傳曰:「告者與被告者,皆下義禁府。」

○禮曹啓:「光陵路遠,請獻官、監察、執事,各給驛騎。」從之。

○上令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明澮、寧城君崔恒、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朴元亨、都承肯權瑊等,議英陵遷葬便否。叔舟曰:「初卜地英陵,人多議之。其文具在,取此觀之,可易斷矣。」皆曰然。

十二月

12月1日

○丁亥朔,上詣永昌殿,行三虞祭

○召上黨君韓明澮、禮曹判書任元濬、漢城府尹徐居正、攷地理書,議英陵山勢吉凶。明澮啓曰:「臣之別墅,古臨江縣基,可爲陵寢之地,請遷居民,長養草木。」上令承政院,問便否於院相。

○賜翊戴功臣柳子光等,內廐馬各一匹,幷表裏、白金。子光等謝恩,命饋酒。

12月2日

○戊子,羲禁府啓:「金沔、李仁壽等,交結亂臣,辭連逆謀,請與委官及承旨,三省參鞫。」從之。

12月3日

○己丑,上詣永昌殿,行四虞祭。

○禮曹啓:「卒哭祭後,御翼善冠、白袍、黑角帶、白皮靴,百官以白衣、烏帽、角帶,軍士亦變服侍衛。」從之。

12月4日

○庚寅,移御昌德宮。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上黨君韓明澮,問安。

○日本國冷泉津倭護軍道安,來獻土物。

○黃海道觀察使金永濡馳啓:「今歲凶歉,齋郞、樂生、鄕校譯學生徒,請放學。」從之。

12月5日

○辛卯,上詣永昌殿,行五虞祭。

○蘂城君魚有沼上言曰:

臣父久罹疾病,臣以獨子,長在北邊,未得侍藥。身歿之後,欲守喪三年,少酬罔極之恩。日者,曲承睿恩,起復除職。臣聞命驚惶,然今祥期將至,請守墳終制。

上不允。命承政院,馳書于京畿觀察使曰:

道內楊州居蘂城君魚有沼父小祥奠物,精潔備給。

○武靈君柳子光來啓曰:「舊例義禁府羅將,不得出入闕門,今者直入衛將所,拿書吏而去,臣請避嫌。」命宣傳官,拿致義禁府鎭撫李掄,傳曰:「羅將不得入禁門,今擅執闕內書吏,予欲置大罪,姑赦之,勿復爾也。」

○賜宦官申雲粳米、黃豆各二石。

12月6日

○壬辰,都承旨權瑊,請點檢禁內衛士軍器,上曰:「予以卿爲儒者眞武也,其閱焉。」

○義禁府經歷李仁畦上書曰:

臣竊念願治之君不世出,願治之臣亦不世出。臣以不才,不敢自爲願治之臣,然思効一得之愚,爲日久矣。幸逢殿下求言之日,敢不罄竭心肝,仰塞睿問之萬一?謹條列如左,伏望裁擇。其一曰:「正心修身。」夫人主一身萬化之源,心旣正則天下之事,可從而正矣。正心之要,惟在於學,乞於萬幾之暇,勉臨經筵,講明聖賢之學,於帝王爲治之本、正心修身之要,更加聖慮,兢兢業業,上以敬畏乎天,下以敬畏乎民,凡所施爲務出於正,以成治平之効。其二曰:「朝會聽政。」成湯昧爽丕顯,坐而待朝;文王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萬民。伏願殿下,於一月六日朝會,引見臣庶及群臣之言事者,咨諏善道,察納忠言,務盡群下之情,以隆至治。其三曰:「容受直言。」禹聞善言則拜,湯改過不吝,唐太宗從諫如流,有直言者輒以金帛賞之,此萬世人主之所當鑑也。伏願殿下,令群臣皆得盡言,有獻言者,一皆優容,善則行之,雖不中亦不加罪,以廣言路。其四曰:「令臺諫入政廳。」今我聖上,令臺諫入政廳而禁其冒濫,此誠前古所無之盛事也。然臺諫坐於一隅,而固不知執政之用人,公耶否耶,其罷人當耶否耶,又安知容其私濫其政也?臣願令臺諫,參與政事,其執政用人罷人,必與同議其可否,則庶得銓注公而貪汚自廉矣。其五曰:「親近賢臣。」諸葛亮言於蜀主曰:「親賢臣遠小人,前漢所以興隆;親小人遠賢臣,後漢所以傾頹。」賢者忠厚正直,言必稱仁義,恥其君不爲堯、舜,無一毫諂諛之色;小人便捷侫倖,承顔順色,妬賢疾能,好爲讒言,無一毫忠直之心。二者進退之間,治亂興亡之所由分也。以殿下之明睿,辨之無難,乞加聖察。其六曰:「禁奔競。」歷代皆禁奔競。今我聖上,尙廉恥重節義,二品以上,皆禁奔競之人,可謂至矣。然屑屑之徒,奴顔婢膝於權勢之門者,間或有之,而臣未見以奔競而得罪者,豈非憲府慢不致察而不之禁也?乞令憲司,堅禁奔競,而如有廢閤不行,則嚴加罷黜。又得奔競之人,痛繩以法,而終身不敍,則奔競之風,庶乎息矣。其七曰:「任守令。」漢明帝嘗曰:「郞官上應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殃。」古之帝王,莫不以守令爲重。今之守令,不學年少之輩,因緣附勢,貪汚之徒,不識民事之艱難,治體之緩急。民之憔悴,事之違誤,在於此;賄賂之行,刑獄之濫,由於斯。臣謂銓曹,任守令之際,與政府大臣,論其可否,而擇諳鍊故事之人,以任守令之責,又當拜辭之日,親問方略,知其能否而任之,則賄賂不行,刑獄不濫矣。伏惟殿下,留神焉。其八曰:「賜獨對。」臣竊謂群臣言者,非從容,難以盡言,非獨對,難以觸諱。乞依唐、宋故事,引見大小臣寮,識達治體秉心忠直者一人,從容顧問,則下情得達,無壅塞之患,民瘼自然醫治矣。其九曰:「愛民生。」《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古之帝王,莫不以愛民爲先,今我聖上,蠲減往年義倉所貸,其愛民之仁至渥也。然多受所貸者,土豪品官與鄕吏也。爲守令者,蠲減之事,委之於吏,故品官鄕吏所貸則蠲減,百姓所貸則盡徵,其愛民之仁,獨未行於窮民也。臣願遣剛明忠直之臣于諸道,或考文書,或問其民,如有追徵蠲減者,則嚴加廢閣之罪,醫治民瘼。其十曰:「崇文武。」歷代皆以文武爲重,夫文武所以治內外,不可偏廢也。臣願殿下,時進文士,橫經問難,或試著述;亦令武士,討論兵法,勤習射御,拔其能者,不拘階級而用之,則文敎以振,武備亦修矣。其十一曰:「禁部民告訴。」大抵剛明守令,能制鄕吏,則爲鄕吏者,吹毛覓疵,造飾虛事,陰囑其腹心之人,以爲告訴。如有貪婪守令,與鄕吏同心入己,則鄕吏之徒,利於恣欲,守令雖有謬誤之事,曲防巧掩,使無敗露。然則其部民告訴,皆鄕吏之所爲也。由是陵上之風日起,而風俗薄矣。臣謂革部民告訴之法,而擇任守令,則民安物阜,風淳俗美矣。其十二曰:「弭盜賊。」歷代皆有弭盜之方,今我國家,三犯竊盜,皆置大辟,其弭盜之方至矣。然自濫刑之法立,雖事狀明白,而忍杖不服,則不輸情而得脫者,比比有之。由是盜賊興行,至於城底初昏,殺人奪財,此漸不可長也。臣謂贓物未現,情可曖昧,則雖有得脫猶可也。如有贓物已著,盜賊明白,則除濫刑之律,以限輸情而鞫問,則盜賊庶幾弭矣。其十三曰:「備邊警。」夫船軍者,分戍海濱,以備邊警者也。然船軍,山郡之民居多,其人狃於耕田,而不習舟楫,雖有船軍之名,無船軍之實也。臣聞山海區別,長技不同,秦之銳士,吳之水軍是也。夫水國之人,視驚浪如平地者,性固然也。然則以水邊居人,而定船軍可也。臣竊謂擇剛明不畏强禦之人,分遣諸道,諸邑書員、日守,京官皂隷諸員,與夫各品伴人中,擇居水邊船上慣熟之人,而定船軍,以山郡居民,換定雜差,則邊警庶可備矣。其十四曰:「外方設醫院。」遠方諸邑,地在遐陬,京師遙隔,疾病者不得醫藥,而可生之人,或至於死亡,是誠可憐也。臣謂每一道,設醫院三所,擇退居醫員,及艱於留京下鄕醫生中精術者,定爲醫官,以進上封餘藥材,劑藥救人,則庶無夭扎之人矣。其十五曰:「賑濟飢民。」今年早旱晩水,諸道幾至失農,救荒之政,不可緩也。雖有賑窮賙乏,著在令甲,然守令當百姓嗷嗷待哺之日,徒爲文具,而莫之顧恤者,間或有之。臣願分遣朝臣于諸道,巡行賑貸,使彼萬姓得免飢饉之憂。

疏入,上覽之曰:「予觀仁畦上書,然則然矣,其間亦多有不可得言之事。予旣求言,不宜加罪。更思之,仁畦本筮仕於先朝,而其時不言,今乃非毁之,予不堪忍聞。今欲鞫問仁畦,雖不遠流,當加重罪。」遂傳旨義禁府曰:「予新卽位,欲聞時政民弊,爲是求言。今仁畦輒以妄見,非毁先王,情實薄惡。予不得赦,宜鞫輕上之心,以定耳目。」

○賜月山君婷、者乙山君〈今上諱〉內廐馬各一匹。

○戶曹啓:「曾降傳旨,奉保夫人祿俸、衣纏、宣飯,令本曹擬議施行。臣等竊照舊例,歲賜米豆幷六十石,請依此例。其衣纏、宣飯,依嬪、貴人例。」從之。

○傳旨禮曹曰:「小孫,今以元子稱號。」

12月7日

○癸巳,上詣永昌殿,行六虞祭。還宮時,幸河陰君田畇家,見元子,賜粳米、黃豆各五十石。

○傳旨戶曹,特賜宦官金潔、曺彦,田各二十結。

○命兵曹,宿衛軍士給復一年。

○上令文士,撰《世紀大全》,頒賜諸臣。

12月8日

○甲午,上詣永昌殿,行七虞祭。

○積城縣正兵元淳,射虎以進,命饋酒,賜襦衣一領。

12月9日

○乙未,時旣禁代納,猶有冒法者。上聞而惡之,令張牓通衢廣示。其文曰:

成化四年十二月初九日,都承旨臣權瑊,敬奉傳旨,代納有害於民,故曾下旨:「自今代納者,卽置極刑,以安民生。」然僥倖冒利之徒,不審立法本意,尙有因仍取利,以至陳啓者。今後有如此者,當處斬。

初禁代納也,其已代納而未畢收價者多患之,戶曹因私請啓曰:「已代納而未畢收價者,請令畢收。」上之是敎,得非爲此乎?代納換米,皆巨室所爲,不能頓革。上卽位之初,首除之,善政孰大於是!

○命釋李仁畦,仍敎曰:「予何待汝言,然後可以有爲乎?然欲上下相資,乃下求言之敎。凡人臣,力詆人君過失而暴揚之,實是偸薄之風。然直言予過則猶可也,若非毁先王,則嗣王當何如爲心也?然旣求其言,又從而罪之,恐可言而不言,故特原之,爾其知之。」

○兵曹啓:「今閱軍士等馬,非徒羸瘦,擅還家者過半,因此扈衛虛踈。請自今別侍衛、甲士、忠贊衛、親軍衛,闕騎載馬者,杖九十降一階,盡削前任;闕載馬杖九十者,盡削前仕;騎正兵闕騎載馬者,杖九十退立四朔;闕載馬者,杖九十退立二朔。」從之。

○遣通事司譯院正石蟾,管押被虜逃來高哥、光頭等男婦四名口,解赴遼東。

12月10日

○丙申,上詣永昌殿,行卒哭祭。其儀曰七虞後遇剛日而行。殿下沐浴,行事執事官及宗親百官皆沐浴:

前一日,殿司帥其屬,掃除殿之內外,執禮設殿下褥位於東階東南西向。設亞獻官、終獻官位於褥位之後近南,西向北上。執事者位於中門內之西北向,設執禮位於東階下近西西向,謁者、贊者、贊引在南差退北上。設宗親及文武百官位於外庭,文東武西,俱每等異位,重行北向,相對爲首。〈宗親每品班頭別設位。〉監察位於文武班後北向,設門外位。獻官諸執事位於中門外道東,重行北向西上。開瘞坎殿於北壬地,方深取足容物。其日前五刻,〈行事用質明。〉內侍整拂靈幄,典祀官殿司帥其屬,入奠祝版於靈座之右。〈有坫〉陳幣篚一於尊所,設香爐、香合幷燭於靈座前。次設禮饌,〈饌品與虞祭同。〉設尊彝於戶外之左。斝彝一,〈實明水〉黃彝一,〈實鬱鬯〉著尊二,〈一實明水,一實醴齊。〉山罍二,〈一實玄酒,一實淸酒〉爲四行,〈第一行斝彝、黃彝,第二行著尊,第三行壺尊,第四行山罍。〉皆加勺羃北向西上。〈凡尊、罍實明水、玄酒爲上。〉設瓚槃一於尊所,設洗於東階東南北向。〈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瓚一爵二,各有坫。〉設諸執事盥洗位於亞、終獻洗東南北向。執尊、罍、篚、羃者位於尊、罍、篚、羃之後。前三刻,宗親及文武百官皆就外門外,獻官諸執事皆就門外位。前一刻,執禮帥謁者、贊者、贊引先入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四拜訖就位。贊引引典祀官、大祝、祝史、齋郞,入就殿庭,重行北向西上。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凡執禮有辭,贊者皆傳唱。後倣此。〉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引典祀官就位,引諸執事詣盥洗位,盥帨訖各就位。引儀分引宗親及百官入就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入就位。大祝升自東階,詣靈座前,開匱捧出虞主,設於座,覆以白苧巾,設几於右。執事者詣盥洗位,洗瓚拭瓚,洗爵拭爵,置于篚,捧詣尊所,置于坫上。左通禮進當齋殿前,俯伏跪啓請行禮,殿下杖出。贊禮導殿下入就位,〈近侍從入,繖扇及護衛官,停於門外。〉執禮曰:「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跪拜時,內侍捧杖。後倣此。〉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哭止、四拜。」贊禮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先拜者不拜。〉執禮曰:「行奠幣禮。」贊禮導殿下詣盥洗位,北向立,近侍〈承旨〉一人跪取匜興沃水,一人跪取槃承水。殿下盥手,近侍跪取巾於篚以進,殿下帨手訖,近侍受巾,奠於篚。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近侍從升。〉詣尊所西向立。執禮者擧羃,近侍一人酌鬱鬯,一人以瓚受鬱鬯。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一人捧香合跪進,一人捧香爐跪進,贊禮啓請三上香,近侍奠爐於案。近侍以瓚跪進,贊禮啓請執瓚灌地訖,以瓚授近侍,近侍以授大祝,置於尊所。近侍以幣篚跪進,贊禮啓請執幣獻幣以幣授近侍,奠于靈座前。〈凡進香進瓚進幣,皆在東西向。奠爐受瓚奠幣,皆在東西向。進爵奠爵準此。〉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初獻禮。」贊禮導殿下,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近侍一人酌醴齊,一人以爵受酒。贊禮導殿下,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禮俯伏跪啓請跪,殿下跪,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近侍以爵跪進,贊禮啓請執爵獻爵以爵授近侍,奠于靈座前。贊禮啓請俯伏興少退跪,大祝進靈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贊禮啓請俯伏興平身,殿下俯伏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導殿下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亞獻禮。」謁者引亞獻官,詣盥洗位北向立,盥手帨手訖,謁者引亞獻官,升自東階,詣尊所西向立。執尊者擧羃酌盎齊,執事一人以爵受酒。謁者引亞獻官,入詣靈座前北向立贊跪。執事者以爵授亞獻官,亞獻官執爵獻爵以爵授執事者,奠于靈座前。謁者贊俯伏興平身,引亞獻官出戶降復位。執禮曰:『行終獻禮。』謁者引終獻官,行禮如亞獻儀訖。引降復位。執禮曰:「哭。」贊禮俯伏跪啓請跪俯伏哭,殿下跪俯伏哭盡哀,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執禮曰:「哭止、四拜。」贊禮啓請止哭四拜興平身,殿下止哭四拜興平身。亞獻官以下在位者同。〈贊者亦唱。〉贊禮啓禮畢,俯伏興,導殿下還齋殿。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出,引儀引內諸君出,次引宗親及文武百官出,贊引引監察及典祀官以下,俱伏拜位。執禮曰:「四拜。」贊者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監察及典祀官以下,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引以次引出,大祝納虞主如儀。執禮率謁者、贊者、贊引,就拜位四拜而出。典祀官殿司各帥其屬,徹禮饌,大祝捧祝幣,瘞於坎。宗親及百官詣齋殿前,序立跪,班首進名奉慰。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

○領議政浚、右議政金礩及六曹參判以上詣闕,請進肉膳,上曰:「予今年少氣强,不可從請。」浚等更啓曰:「上體雖康强,先王遺敎,不可違也。」傳曰:「予固難從。但請于太妃。太妃若許之,則予亦從之矣。」浚等請于太妃,太妃敎曰:「不可。」浚等再請曰:「卒哭後進肉膳,古例也。今再請于殿下,未蒙兪允,且傳曰:『若得請于大妃,則予亦許焉。』是誠大事,不可不從。」大妃猶固執不允。俄而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孝寧大君補、密城君琛、永順君溥及諸宗親、宰樞等啓:「卒哭後進肉膳,世宗、世祖皆有遺敎。今殿下以康强爲辭,然調護聖躬,不可不預。」上召麟趾等于寶慶堂,設酌謂曰:「今見卿等,欲聞嘉訓,其各悉陳。」麟趾、昌孫及申叔舟等啓曰:「世祖慮官吏濫刑無辜受害,特加濫刑之禁,恩至重矣。然爲賊者,竝皆無賴之徒,善耐杖意謂:『寧受杖,不可輸情。』官吏亦畏法,不得窮鞫,盜賊日滋,職此之由。請弛濫刑之禁。」沈澮曰:「諸司吏胥,勤苦奔走,只爲除驛丞也,近者革驛丞置察訪,別無利益。請自今復置驛丞,以吏胥去官者充差。」洪允成曰:「諸道旣置節度使,何必復有副節度使?多率軍官,糜費莫甚,請革之。」崔恒、曺錫文曰:「部民告訴,甚乖大義,請革之。且守令遷轉,復用六期,民無迎送之弊,吏有經久之計。」韓明澮、具致寬曰:「平安一道,不必置三節度使,咸吉一路,不必置兩監司,請減其數。」金礩曰:「本朝立號牌法,爲得良民也。然自立號牌以後,良民日減,而新得奴婢者頗多,請別立一司刷之。」明澮復啓曰:「正兵不分貴賤,雖曾經臺諫者,竝皆充籍,唯不籍者宰相耳。請有職人員,別立一衛屬之。」傳曰:「若有事則誰不爲兵?卿言甚當,命如所啓。自餘卿等所陳,當更議施行。」卽令都承旨權瑊,悉書之。自立官吏濫刑之法,盜賊雖贓物現著者,猶不輸情,官吏亦憚法禁,淹延歲月,以待赦宥而放之。或有强奪人物,罪在當死,終不下一杖而見放者多矣。不特盜賊,凡民之强惡者,稍不悅於守令者,必攘臂慢罵,無所忌憚,若下一杖,則必稱濫刑,終坐重罪。自立許部民告訴之法,小民小不如意,便生怨心,陰囑無賴之徒,訴官吏不法,雖日用常行之事,亦皆條列書示邑人曰:「予將詣京師訟之。」邑人恐汚鄕風,厚遺止之,及旣盡用,又復如是,邑人又多贈之,如是者歲至再三。爲守令者,亦多畏縮,陽若不知,甚者望見告訴之人,則必招而飮食之,凡所求請,一從無違。其强以制之,不啗之以利,則終被告訴,罪在不測。由是威令不行,爲惡者獨享其利,良民坐受其弊。自立號牌之法,良民則必考良籍,賤人則必考賤籍,然後方許出給。而其程督大劇,迫於星火,故良民之無籍者,賤人之在逃者,無所於歸,一趨勢家爲奴婢者,何可勝數?故時人爲之語曰:「爲勢家驅奴婢者,號牌之法也。」自立正兵之法,時行朝士及堂上官外,勿論尊卑,悉屬正兵。由是曾經淸要帶大夫,而見困於軍門胥徒之手,士林痛之。至是上初卽位求言,故諸宰悉陳之。賜補、麟趾、昌孫等,阿多介各一坐。宗宰皆出,傳曰:「予旣進肉膳于太妃,太妃亦令予解素。卿等其亦解素。」仍命於仁政殿月臺饋之。

○卒僉知事趙武英,合執父母贓獲,不與同産均分,相訟不決者有年。是日,令諸宰議之。高靈君申叔舟等議曰:「武英所得徧重,除公主別給奴婢,及出居時稱給奴婢外,均分同産。」上可其議。

○武靈君柳子光上書曰:

恭惟主上殿下,新登寶位,銳意圖治,輒下求言之敎,甚盛意也。然臣嘗讀前史,大抵求言非難,聽言爲難;聽言非難,行言爲難。殿下方攬庶政,延訪群臣,國家隆替,社稷安危,生民休戚之端,君子、小人進退消長,天命、人心去就離合之機,正在今日,可不畏哉?臣聞向者訓鍊院正尹孝孫上書,而殿下命繫頸乃赦;近者又有李仁畦上書,見囚獄中。臣竊謂此輩,不過碌碌之書生,必以妄見,語及世祖時事,以忤殿下耳。然其心則未必不爲殿下忠也。臣恐外間未知殿下之意者,必相謂曰:「今我上旣求言,而言之者又從而囚繫之。」轉相遠聞,人懷疑懼,雖欲有言,輒延頸趑趄,未之果也。仁畦之言,雖或狂僭,干涉不敬,宜特命赦,以慰欲言者。臣又以一二事,爲殿下言之。臣伏見今之士夫,廉恥道喪,賄賂公行,以牛馬、金帛、田民相贈遺,而乃曰:「暮夜無知之者。」此所謂谿壑其欲者也,所謂不奪不厭者也。臣愚以爲,近年以來,亂臣賊臣之接踵繼起者,未必非此風所使也。臣伏見,今殿最之法,有今日見黜,而明日復得美官者。是故士夫,不以罷職爲嫌,甚者有今日自求爲殿,而明日得淸要大官,又甚者故辭其職,待其美官而受之。此於僥倖自爲之計,則得矣,其國家爲政銓選之道安在?大是不可也。臣伏願,自今內而百官,外而守令、萬戶,有見罷者,或無故辭職者,限年不敍,以重殿最之法,以杜僥倖之門。臣又聞盜賊之盛,未有如今日之甚也。近日有盜殺人於都門外,況窮村遐陬之間乎?失今不治,臣恐大盜相起於邦域之中,而莫之禁也。臣伏願分遣諸道,勿論强竊掩捕,其三四爲群標掠人家,雖不盜人財物,亦以强盜論殺之可也,雖非强盜,有一貫贓物顯白者,亦殺之可也。若治盜之刑不嚴,則良民之受害,不可勝言。臣職非諫官,輒以管見,仰瀆天聽,不勝戰越之至。

12月11日

○丁酉,命復立探籌法,令衛士陳言。

○左議政朴元亨寢疾甚劇,命遣醫賜藥。

○復置翊衛司。

○蘂城君魚有沼,以衛將入直,饌具不潔,拿致膳夫善生,使人拳歐兩鬢,善生幾十日而死。司饔提調密城君琛、同知事李皎然等以啓,有沼亦謝罪,命勿待罪。令承政院,勘問辭連人以啓,本院卽招善生妻及證人,供招以聞,命皆勿論。

12月12日

○戊戌,傳旨禮曹曰:「三年內視事經筵,依世宗朝故事。」

○命奉保夫人洪氏族,限三寸永許爲良。

○義禁府具按問金有智、朴增等獄辭以啓,且請問李尹仁、金致元、金舜臣、珍島郡事李元老。上曰:「事已曾赦,且無實,皆勿問。元老其治內流人越境出入而不禁,可罷職。」

○先是,義禁府鎭撫金効孟上書,訴定難時有功未蒙錄用。傳于承政院曰:「予欲論効孟功,無乃又有如此者乎?」政院擧五六人以對。傳曰:「後日更啓。」至是,兼宣傳官僉知事鄭崇祖、明川都正長孫、毛陽都正稙、富城守[福城守]穎、富潤副守孝叔、行護軍申瀞、經歷權佖等,亦上言自陳有功。政院啓曰:「上書論功,殊無士風,請皆不許。」從之。〈史臣曰:「彼長孫、稙、穎、孝叔,不學無知,上書自陳,固也。若崇祖、瀞、佖輩,粗有學術,尙自論其功,至瀆天聰如此,鄙哉!」〉

12月13日

○己亥,命殯殿、國葬、山陵都監及長生殿郞官、供辦諸司官員、赴山陵時差使員、上諡告宗廟執事、禮曹郞官、臺諫,竝進一階,資窮准職者,授堂上官,未准職者陞職。又命加判書成任、參判鄭蘭宗、成允文、監察朴孝元、司勇朴耕各一階,判校趙安貞、判官李叔生、別坐安惠、僉正趙祉、文修德,竝授堂上官,以與寫成佛經也。

○上謂都承旨權瑊曰:「世祖以卿爲都承旨,寵待甚隆,及予卽位,卿又勞庶務,且累往山陵,點檢諸事,特加一階。」同副承旨鄭孝常,亦進一階。武靈君柳子光、居平君復、巴山君趙得琳等,請各以功臣應受階,代授其父,從之。

12月14日

○庚子,上令勿齎標信,而召諸將于差備門內饋酒。部將梁瓚以無標信非宣召,獨不赴,上嘉之,特賜弓一張、鞍具馬一匹,超授堂上官。御札傳旨于都摠府曰:「凡宿衛將卒,不可離所。自今若諸所將卒,因私事往來他所者,士卒則處斬,將則凌遲處死,士卒橫行,而將不能禁者,罷黜永不敍,告而實者擢用,誣告者反坐。」

12月15日

○辛丑,上曰:「予聞民間作樂淫祀,今當國恤,作樂可乎?」承政院對曰:「不可」上曰:「立法欲其行也,立法而不行,反見譏於小民。今旣禁用樂,昨有不啓於予,行淫祀於本宮者,問之則曰:『保母所爲也。』外間謂予爲不知耶?推鞫以聞。」

12月16日

○壬寅,設大行大王百齋于圓覺寺。上詣永昌殿上食,還至寺燒香。太妃與中宮、粹嬪及尹昭訓,亦詣寺觀佛事。命賜寺僧米五十石,赦强、竊盜外流以下罪,給衛士別仕三。

○命宣傳官金士恭,點檢衛士所持槌,或有以大刀代槌者。命囚軍器寺判官韓斯文、別提金舜輔于義禁府。

○承政院啓:「大光明殿地衣陋破,請鞫當該官吏。」命囚長興庫直長李益壽于義禁府,尋赦之。

○賜懿淑公主米五十石。

12月17日

○癸卯,命釋韓斯文、金舜輔,幷召提調,令承政政傳敎曰:「軍器重物,不可藏諸閭閻,汝等久散不收,罪當置法。然姑赦之,後勿如是。」

○司憲府啓:「世祖大王上諡告宗廟時,吏曹郞官希望加資,皆自占執事,固爲不可。及加資陞職,三都監郞官勤勞奔走者,尙未陞職,金益齡以文選司正郞,超遷執義,亦甚不可,請改正。」不允。

○傳旨義禁府,永屬李穫于下三道極邊官奴。穫,亂臣李穰弟,康純妻父也。曾以穰緣坐配遠道,純啓請放還。及純之被罪也,穫多潛移純財産,故有是命。後,永屬南海縣奴。

12月18日

○甲辰,御寶慶堂,召經筵知事姜希孟、同知事洪應、鄭自英及侍講官、承旨、史官等曰:「予欲御經筵有日,第以足疾未御。其除會講,只堂上承旨、臺諫、史官各一人,侍講官二人,輪番進講。」仍命饋酒。移御閱武亭,召新宗君孝伯、堤川君蒕及兼司僕、宣傳官等,侍射蹲甲,獨孝伯穿累札,命承政院加階。

12月19日

○乙巳,朝,上詣永昌殿上食,還宮。命罷陣,衛將柳子光、提川君蒕、金山君衍,及李鐵堅、韓致禮等啓曰:「無標信破陣,臣等以爲不可。」上嘉之,各賜角弓、鹿皮。

○賜亂臣卞永壽家于崔昭訓,吳致權家于盧熙叔,高福老家于平原大君保母,閔叙家于權昭訓,趙順宗家于愼昭訓,李鐵柱家于柳更生妻,李仲淳家于李喜妻,盧守同家于嚴敬之,鄭崇魯家于毛氏母,陳小斤知家于內隱伊。

○命送襦衣四十領、裌衣十八領、襦襖子二十領、裌襖子三領于山陵都監,分賜石工等。

12月20日

○丙午,傳于禮曹曰:「擬於明春取士,其預辦諸事。」

○以朴元亨爲領議政,金礩左議政,尹士昐右議政,韓懽司僕寺判官。士昐、懽皆外親,士昐非文武才,懽年少又無才行。

12月21日

○丁未,日微暈。

○初,內贍寺僉正張末孫、判官安訥、李世佐、直長姜子正、奉事李埴上言:「國葬時監造雜物官吏,竝蒙論賞,獨臣等不與。」下其書于吏曹。吏曹啓:「勤勞王事,臣子職分,今末孫等,自論其功,廉恥道喪。請令推覈。」從之。

12月22日

○戊申,上幸圓覺寺燒香,賜寺僧米五十石,赦强、竊盜外流以下罪,給衛士別仕三。又於寺外,飯僧一千。還宮,御寶敬堂,召昌寧君曺錫文及都摠管、衛將、部將、兵曹堂上、郞廳、承旨、宣傳官等,饋酒。

○賜月山君婷,內廐馬一匹。

12月23日

○己酉,上黨君韓明澮啓曰:「前此李施愛、南怡之議亂也,皆以臣藉口,若非世祖之明斷、殿下之包容,不親臨問,則臣安敢得保餘齡,乃至今日耶?臣厚蒙上恩,尙存喘息,措身無地,請乞骸歸老。」不允。

○賜國葬都監提調申叔舟、韓明澮、朴元亨、尹子雲、韓繼禧、盧思愼、洪應、殯殿都監提調金吉通、長生殿提調金禮蒙、吳伯昌,兒馬各一匹。

○賜僧心明,粳米五石。

12月24日

○庚戌,密城君琛、永順君溥、龜城君浚、河東君鄭麟趾、高靈君申叔舟、綾城君具致寬、靑松君沈澮等,往審英陵遷葬地復命,御寶敬堂,召見設酌。

○刑曹判書姜希孟,親稟上旨,進治盜事目:

一,盜賊率皆頑暴無恥,兇辯有餘,故雖贓證已著,若所犯匪輕,則寧死不服,僥倖脫免。自今衆所共知獷悍大賊,雖不自服,據証定罪。一,盜賊雖被執到官,若官吏或因啓請,或因受決,稍有稽緩,則潛通黨與,鍜鍊其辭,後雖拷訊,得情爲難。自今凡干盜賊贓,雖未現情迹明白者,隨卽直行拷訊得情,京中則次數啓達,外方則報觀察使。一,竊盜刺字之法,本爲區別兇類,使無所容,而今膞上刺字者,藏在衣內,隈隱不現,混處平民,靦然無愧,人不易別。自今竊盜藏五貫以上,勿問首從,悉皆黥面。一,强、竊盜,本非異類,相聚共謀,或强或竊,乘時便否爲之。自今刺字者及有名大賊三人以上聚會者,論以竊盜,不得財徙極邊。五人以上成群作賊者,爲首處絞,爲從減一等,其中拒捕者皆絞,持弓矢、金刃者皆斬。一,盜賊寄贓,須依人家,故京中幽僻士大夫空家,外方巨家農莊及市井姦滑之徒,容接群盜,甘心寄贓,符同販賣,其保伍里正,疑畏報復,不發摘現告。因此賊徒,安心盤據,恣行無忌。自今强盜知情窩主,依造意者例,初犯處斬,竊盜窩主初犯,刺竊窩二字,再犯處絞。若里內賊徒,累月完聚行盜,而保伍里正不告者,論以知情不首律。一,京外雖有被賊者,其保伍里正,憚於往來推問,和誘物主,一切庇諱,不卽告官搜捕,因此群盜屯聚,乘時竊發。自今被賊者,卽與里內色掌,告所在邑司,小則差人搜捕,大則轉啓發軍捕之。若被賊人奔告,而里正不卽申報官不搜捕者,隨其輕重科罪。一,盜賊奪人財物,得利百陪,然後敗露,今竊盜科罪時,只從一家財物科斷,不可。自今竊盜一時俱現之贓,幷計。一,賊黨在逃者,卽同獄成,自今收贖。一,今用訊杖,體制輕小,故賊人容易敢忍,略不輸情。自今賊人訊杖,大頭徑七分,小頭徑五分,竝用營造尺,除楊柳樗木,只用水精木造作。京外官吏濫用他犯者,論以濫刑。

12月25日

○辛亥,義禁府上金沔、裵碩亨等獄辭,命赦之。

12月26日

○壬子,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漢城府尹徐居正等,往卜英陵遷葬地于驪興復命,御寶敬堂,召見設酌。

12月27日

○癸丑,朝,上詣永昌殿上食。

○御宣政殿,召見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仁山君洪允成、左議政金礩、六曹參判以上及承旨等,議定遷陵之地。又召相地官安孝禮等,各陳驪興城山李季甸墳,及剛金山、龍仁金嶺山之吉凶,以季甸墳塋爲定。仍設酌,麟趾等啓曰:「剛金山權聰父母墳,實非長生水破,而安孝禮與臣等,共卜此山,不言其凶,及在龍仁途中,乃言長生水破,不可用也。臣等卽欲往見,因驛路彫弊,故令禮曹判書任元濬等,率相地官更審,暫無疑於長生水破。以此而觀,孝禮此言,情涉綢繆,請下攸司推鞫。」傳曰:「諸宰之言然矣。然今若罪孝禮,則後日相地者畏懼,必不明言其非,不可加罪。」

○傳旨兵曹曰:「六十除軍者、侍丁除軍者,竝皆閑遊,無補於國。萬有不虞,不可不使,宜別設兩衛,老除者稱老壯衛,侍丁者稱忠孝衛,常時不與軍役,唯歲一點考。」

12月28日

○甲寅,召河東君鄭麟趾、綾城君具致寬、寧城君崔恒、靑松君沈澮、昌寧君曺錫文、左議政金礩、左贊成金國光、茂松君尹子雲、戶曹判書盧思愼、禮曹判書任元濬、刑曹判書姜希孟、中樞府知事魚孝瞻、工曹判書金禮蒙、吏曹判書成任、漢城府尹徐居正爲遷陵都監提調,分掌諸事。以元濬、希孟、禮蒙、任掌靈幄;恒、錫文、子雲、孝瞻掌儀仗服玩;麟趾、致寬、澮、礩、國光、思愼、居正掌山陵。麟趾等製事目以啓:「一,李季甸墳,須卽開發,審水氣有無。一,石室及雜象用舊。一,靈幄廳用丁字閣。」從之。李仁孫墳在季甸墳傍,當遷。上令承政院,馳書召其子平安道觀察使李克培,以行護軍宋文琳代之。

12月29日

○乙卯,告訃請諡使通事黃中、金繼朴等回自大明,因啓曰:「明使太監崔安、鄭通、沈澮,於本月初九日起程,計正月當到京。」命召河東君鄭麟趾、蓬原君鄭昌孫、高靈君申叔舟、上黨君韓明澮、綾城君具致寬、南陽君洪達孫、寧城君崔恒、仁山君洪允成等,示黃中齎來事目。世祖諡曰惠莊。』上問曰:「此諡何如?」叔舟等啓曰:「善政及民曰惠;睿通克復曰莊。此諡甚善。」又啓曰:「黃中等行到遼東,聞有徵兵合攻建州衛之事,請勿遞平安道觀察使。」從之。

○命承政院,馳書于京畿、黃海、平安道觀察使曰:「今明使三人,各率頭目二十餘人,本月初九日間發北京。其館待諸事,照舊例,曲加措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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