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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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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一个禅宗和尚,长着葫芦瓢般的秃脑袋。他对进山门的武士说:

“路上你看见着火了吧。”

“有个女人号啕痛哭,诉说着她的丈夫被火烧死了。旁观者都觉得她太可怜了。”

“哈哈哈,哭声是佯装的。”

“你说什么?”

“那是装哭的啊。那女人巴不得她丈夫死去呀。也许是她有了别的男人,硬把丈夫灌醉,然后同她的野男人两人合谋,用针扎进她丈夫的脑袋,把丈夫杀死后,放了一把火将房子烧掉的。”

“有什么传闻吗?”

“没听见什么传闻。不过,哭声未免……”

“所谓哭声?”

“活着的人,跟佛一样也有耳朵的嘛。”

“唔。如果是真实的话,这女人就太可恶啰。”

年轻武士横眉怒目地冲出了山门。

良久,他挂着一副苍白的面孔回来了。

“和尚!”

“怎么样了?”

“我一刀斩成两截了。”

“哈哈哈,是吗?”

“斩是斩了,可一看见刀光闪亮,我就怀疑起和尚你的话来了。那女人死死地抱住烧得焦黑的尸体放声大哭,向我合掌施礼。她说:请把我杀掉吧,请让我到我丈夫那儿去吧,谢谢您了。她说罢,含着微笑归天了。”

“也许是吧。这是合乎道理的。”

“你说些什么呀?”

“我路过的时候,她装哭;你路过的时候,她是真哭吧。”

“你是个出家人,怎么暗算起人家来呢?”

“只因为你没有与佛同样的耳朵。”

“你玷污了武士的刀。怎么处理这刀上的污秽呢?”

“给你擦擦干净吧。”

“砍断这葫芦瓢吗?”

“又要弄脏啦。”

“那就……”

“先交给我吧。”

和尚接过刀,吆喝一声“啊”,使劲将刀投在墓地的石碑上。刀猛然扎入一块石碑里。鲜红的血从石碑上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啊,啊!”

“是被杀死的男人的鲜血。”

“是男人的鲜血吗?”

“是被杀死的女人的鲜血。”

“什么?你打算用妖术来作弄我吗?”

“不是妖术,是着火那家的远祖遥宗的石碑。”

武士开始哆嗦了。

“和尚,那宝刀是我祖先世代留传下来的,是把名刀。”

“把它拔出来不就行了吗?”

武士伸手拔刀,石碑倒下,刀就势折断了。光滑的青苔包裹着的石碑连半点伤痕也没有。

“哦,多么奇怪啊!”

武士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折断了的宝刀,这时候,和尚急匆匆地登上了大雄宝殿。

“该是诵经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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