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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再受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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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主义是一定要进攻苏联的。苏联愈弄得好,它们愈急于要进攻,因为它们愈要趋于灭亡。

我们被帝国主义及其侍从们真是骗得长久了。十月革命之后,它们总是说苏联怎幺穷下去,怎幺凶恶,怎幺破坏文化。但现在的事实怎样?小麦和煤油的输出,不是使世界吃惊了幺?正面之敌的实业党〔2〕的首领,不是也只判了十年的监禁幺?列宁格勒,墨斯科的图书馆和博物馆,不是都没有被炸掉幺?文学家如绥拉菲摩维支,法捷耶夫,革拉特珂夫,绥甫林娜,唆罗诃夫〔3〕等,不是西欧东亚,无不赞美他们的作品幺?关于艺术的事我不大知道,但据乌曼斯基(kaumansky)〔4〕说,一九一九年,在墨斯科的展览会就二十次,列宁格勒两次(《neuekunstinrussland》),则现在的旺盛,更是可想而知了。

然而谣言家是极无耻而且巧妙的,一到事实证明了他的话是撒谎时,他就躲下,另外又来一批。

新近我看见一本小册子,是说美国的财政有复兴的希望的,序上说,苏联的购领物品,必须排成长串,现在也无异于从前,仿佛他很为排成长串的人们抱不平,发慈悲一样。

这一事,我是相信的,因为苏联内是正在建设的途中,外是受着帝国主义的压迫,许多物品,当然不能充足。但我们也听到别国的失业者,排着长串向饥寒进行;中国的人民,在内战,在外侮,在水灾,在榨取的大罗网之下,排着长串而进向死亡去。

然而帝国主义及其奴才们,还来对我们说苏联怎幺不好,好像它倒愿意苏联一下子就变成天堂,人们个个享福。现在竟这样子,它失望了,不舒服了。——这真是恶鬼的眼泪。

一睁开眼,就露出恶鬼的本相来的,——它要去惩办了。

它一面去惩办,一面来诳骗。正义,人道,公理之类的话,又要满天飞舞了。但我们记得,欧洲大战时候,飞舞过一回的,骗得我们的许多苦工,到前线去替它们死〔5〕,接着是在北京的中央公园里竖了一块无耻的,愚不可及的“公理战胜”的牌坊〔6〕(但后来又改掉了)。现在怎样?“公理”在那里?这事还不过十六年,我们记得的。

帝国主义和我们,除了它的奴才之外,那一样利害不和我们正相反?我们的痈疽,是它们的宝贝,那幺,它们的敌人,当然是我们的朋友了。它们自身正在崩溃下去,无法支持,为挽救自己的末运,便憎恶苏联的向上。谣诼,诅咒,怨恨,无所不至,没有效,终于只得准备动手去打了,一定要灭掉它才睡得着。但我们干什幺呢?我们还会再被骗幺?

“苏联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智识阶级就要饿死。”——一位有名的记者曾经这样警告我。是的,这倒恐怕要使我也有些睡不着了。但无产阶级专政,不是为了将来的无阶级社会幺?只要你不去谋害它,自然成功就早,阶级的消灭也就早,那时就谁也不会“饿死”了。不消说,排长串是一时难免的,但到底会快起来。

帝国主义的奴才们要去打,自己(!)跟着它的主人去打去就是。我们人民和它们是利害完全相反的。我们反对进攻苏联。我们倒要打倒进攻苏联的恶鬼,无论它说着怎样甜腻的话头,装着怎样公正的面孔。

这才也是我们自己的生路!

五月六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二年五月二十日上海《北斗》第二卷第二期。

〔2〕实业党苏联在一九三○年破获的反革命集团。它的主要分子受法国帝国主义的指使,混入苏联国家企业机关,破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该案破获后,其首领拉姆仁等被分别判处徒刑。

〔3〕绥甫林娜(xahaug\p^fftji,1889—1954)通译谢芙琳娜,苏联女作家,着有短篇小说《肥料》、《维丽尼雅》等。唆罗诃夫(maaabkfkhkl),通译萧洛夫,苏联小说家,着有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等。

〔4〕乌曼斯基(dacqijsot\)当时苏联人民外交委员会的新闻司司长。《neuekunstinrussland》(《俄国的新艺术》)是他所着的一本书。

〔5〕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北洋政府于一九一七年八月十四日宣布对德作战,随后,英法两国先后招募华工十五万名去法国战场,他们被驱使在前线从事挖战壕及运输等苦役,伤亡甚多。

〔6〕“公理战胜”的牌坊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英、法为首的协约国宣扬他们打败德、奥等同盟国是“公理战胜强权”,并立碑纪念。北洋政府也在北京中央公园(今中山公园)建立了“公理战胜”的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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