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讨了非模态命题之后，我们必须探讨模态命题。首先应该注意，有时候一个命题被称为模态的是因为命题的格式带有这样一个模式。这在以下情况下是显然的：“每个人是动物是必然的”、“每个人在跑是或然的”、“每个人是动物是第一种本质模式”、“每个必然的东西是真的是人人皆知的”、“苏格拉底在跑是人们不知道的”，以及其他命题等等。然而有些命题被称为模态的，其中出现的模式并无这样的命题格式。
对第一类模态命题必须总是着眼于复合和划分来进行区别。在复合的意义上总是断定这样一个模式真谓述与有关格式相应的命题。例如，借助“每个人是动物是必然的”则断定“必然”这个模式真谓述“每个人是动物”这个命题，这个命题的格式是“that每个人是动物” [7] 。因为当命题的词项处于直接宾格而动词处于不定式时，某种东西就被称为命题的格式。然而，这样一个命题的划分的意义与一个带有一个模式但没有这样一个格式的命题总是同义的。例如，“每个人是动物是必然的”在划分的意义上与“每个人必然（或必然地）是动物”是同义的。同样，“苏格拉底是动物是人人皆知的”在划分的意义上与“人人皆知苏格拉底是动物”是同义的，还有其他这样的命题也是如此。
因此，我们应该首先说一说这样的复合意义上的命题，然后再说其他命题。
首先应该注意，正如已经说过的那样，借助这样一个命题断定的总是这样一个模式真谓述与格式相应的整个命题。由此得出一些结果。一种结果是：对于这样一种全称必然（de necessario）命题，即使其单称命题各个是或然的或假的，它也可以是必然的。例如，在复合的意义上，“每个真或然命题是真的是必然的”是真的和必然的，然而其单称命题各个是假的。因为“这个真或然命题是真的是必然的”，如果指其任何一个，就是假的，因为这个真或然命题可以是假的。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所说的单称命题就是假的，从而现在不是必然的。但是，借助这样一个单称命题断定了这是必然的。
与此相似，“每个假或然命题是假的是真的”是真的和必然的，然而其单称命题各个是或然的，这从归纳看是显然的。同样，有时候这样一个全称命题是不可能的，然而各个单称命题是可能的和或然的。这一点在“这二者都是真的是真的”的情况下是显然的，如果这是指两个矛盾的或然命题。与此相似，这在“所有这些都是假的是真的”这种情况下是显然的，如果这里指所有未来或然命题——然而其单称命题各个是或然的。
但是，在回答这些例子的时候应该说，任何这样的命题都不是全称的，相反，各个这样的命题都是单称的。因为在各个这样的命题中，主项是一个单称命题或是某个指代一个命题的东西。
对此应该说，这样一个命题严格地和恰当地说究竟是全称的或特称的，还是单称的，我们目前不应该有过多的担心。因为至少亚里士多德称这样的命题为全称的和特称的，后面我们将看到这一点；而且我在当前的讨论中一直是以这种方式谈论的。但是我不太在乎亚里士多德在那个例子中是广义地和不恰当地谈论还是严格地和恰当地谈论。因此我主张，当一个命题的格式是与一个命题整体有关的主项时，当一个带有全称符号的普通词项是与附属构造的主项有关时，这个命题就是全称的。例如，在“每个人是动物是必然的”中，“每个人是动物”这个短语是与主动词“是”有关的主项，而带有这个符号的“人”这个普通词项却是与附属构造有关的主项。而且对于我主张的观点来说，这一点就足够了。因此，如果任何人认为这样的命题恰当地说是全称的，那么他就很容易主张，一个普通词项是与附属构造有关的主项，这就足够了。
从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出，为了知道这样命题的真所要求的东西，只要知道下面这样的情况所要求的东西就足够了：有的命题是必然的，或者一个命题是或然的，或真的，或不可能的，或人人皆知的，或人们不知的，或相信的，以及其他情况等等——详细检验所有情况则会过于冗长。
然而，关于必然命题应该注意，一个命题叫做必然的，不是因为它总是真的，而是因为如果它是，它就是真的并且不能是假的。因此，“上帝是”这个心灵的命题是必然的，不是因为它总是真的——因为如果它不是，它就不是真的——而是因为如果它是，那么它就是真的并且不能是假的。与此相似，“上帝是”这个说出的命题是必然的，然而它却并非总是真的，因为当它不是时，它就既不真，也不假。但是如果它被表达出来，它就是真的并且不能是假的，除非词项的意义发生变化。
关于不可能命题应该有一些相似的论述，即它是一个命题，如果它是，它就是假的，然而它不是假的，除非它是一个命题。作适当修正，对于或然命题也是如此。但是为了使一个命题被知道或被相信等等，还有更多的要求。然而，这些要求属于《后分析篇》和其他一些著作。
* * *
[1] “that”是一个先行词，引导一个句子。它本身只有语法作用，没有实际的涵义。这句话是根据英译文翻译的。拉丁文中没有这样的句子形式，这样的表达方式是凭其自身的语法形式体现出来的：“omnem homo esse animal est necessarium ”。——译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