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一干人众带至丹墀跪倒。贤臣吩咐:“把鼓挖开破面套在道士头上!”青衣走下堂,遵即套上。两旁文武各官,不知什么缘故,个个发愣。贤臣复又开言高叫:“胡氏,快到道士跟前,用力打鼓,如若不遵,本院一定处死!”老妇人说:“晓得!”起身来在道士的眼前,轻轻打了几下。贤臣观瞧,早已明白**。胡氏打完鼓,复又跪倒堂前。贤臣座上望着魏氏讲话:“那妇人,到公堂道士的跟前去打头上的鼓!”魏氏闻听,烈妇心内着急:“也罢!大人既然吩咐,顾不得羞辱。”妇人时下无奈,平身走去,看见道士不由更气,恶狠狠鼓槌举起,搂头打来,一阵响声振耳,道士疼痛喊叫。贤臣说:“住手!”
魏氏返身上堂跪倒。贤臣说:“道士,本院问你,与胡氏通奸,何得倒赖魏氏?”小道叩头尊声:“大人在上,道人原与魏氏有奸,今被拿获,不敢污赖胡氏。”贤臣听罢,微微冷笑,大喝:“贼牛,还敢瞒昧?方才本院叫胡氏、魏氏打鼓,内有道理。本院不说,料你不知!胡氏打鼓,不肯用力,轻槌,惟恐打着贼头,是呢不是?魏氏恼你污赖他的贞节,因此恨不能将你打死。况且地方拿你之时,又在魏氏门扇之下。本院问你,还是实招不招?要挨夹棍倒也容易。”贤臣几句言语将道士问住,不住磕头,口尊:“青天大人,小道愿情实招。小道出家白鹿观内,名叫通元,与寡妇胡氏认作干娘,常常送情。魏氏节烈,恐碍眼目,胡氏嘱叫小道强奸魏氏,以便通隔。总是小道该死,听她所愚,半夜踹门,魏氏惊怪,被房门压倒,苍天不佑胡行之人,小道情甘认罪。”贤臣怒骂:“恶道!你既身入玄门,理当清心寡欲,为何欺天越理,怎么又污赖魏氏,坏她名节?人来!把这小贼牛与那无耻的老淫妇拉下,重打四十!”
青衣喊堂,拉下通元、胡氏,每人重责四十放起。贤臣提笔立刻标判:“胡氏不守失节,逐出金家,任凭另嫁。通元好色贪淫,理该追度帖还俗,但有污赖烈妇贞节,罪加三等,发边远充军。魏氏节烈可嘉,请旨赐匾。”贤臣标判已毕,众官员深服。公事发放完竣,知州请贤臣二堂用饭。
且说两个公差锁拿任能、万氏,拉进土地祠,自石墩子上把锁拴祝戚进望着刘英说:“兄弟。抚院大人退堂吃饭,这桩事晚堂才审,咱也吃些饭食,好预备挟拶两个犯人。”刘英搭就的活局说:“正是。”二人说罢,迈步出了土地祠,将庙门倒扣,远远站立。万氏瞧瞧四顾无人,他二人对锁。万如芳叹气低声,眼望恶棍任能说话:“我虽要将刑挺,到底发毛,心内不由惊怕,上拶之时,疼痛难忍,这事怎了?”不觉长叹泪下:“奴因憎嫌丈夫,与你相好,暗商将他水中害死。”任能说:“女子休得害怕,你挨拶子别要招认,我挨夹棍亦不招承,咬定孙礼,赖他刁告咱俩,滚出活命回家,依旧快活!谁要松口招认,难逃两命齐死,害夫杀命凌迟,大人一定按律。娘子全舍两只手指,救命全凭硬冲。我也舍着两腿,任凭六问三推不招。记着,死内求活,平安一世,方保康宁。”恶妇点头说道:“有理!”男女两个横心做梦,也不知定了埋状,陈门子坐在箱中,记了口供,写完折好,揣在怀内。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