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是那末热,现在的巴黎真有点像夏天,真应该说避暑了。黎明时,又醒来一次。八时半起床,写了一信给箴。十时半,去寄信,并到公园走了一会。得予同,愈之及舍予各一信,坐在咖啡馆里拆开读了,很高兴。饭后,与元等同坐公园闲坐着,三时回。午睡了一会,在家写信给予同,愈之,圣陶,雪村及舍予。信写毕,已将七时。蔡医生来,同到万花楼吃饭。饭后,喝了咖啡。街角的天空上,挂着如镰刀似的新月,晚烟微微的浓了。蔡道:“到森林去划船吧。”说“森林”,当然是指波龙森林而言,芳登波罗太远,vincenne是在工人区中,我们没有去过。街上一点风也没有,便黄昏也不见凉。我希望那边会有一点风,便答道:“好的。”船头上有一盏红的纸灯挂着,免得黑漆漆的船要相冲碰。这一夜,几乎是我一个人在划着船,绕了岛打了一个大圈,一个小圈,还停在小瀑布下静听着潺潺的水的清音。晚上的湖面,游人也并不见少。所有的小舟仍都出去了。湖面上,一盏盏红灯,各把长长的红影投映在水中,宛如放湖灯时的西湖。今夜我腕力觉得特别好,一点也不疲倦。只是手掌上的皮有点坟起了。十时半,舍舟上岸,走了一条的森林大街(ave.de bois),沿街坐了许多的人,看人,也被人看。又转到henry martin,在那里等电车。到十一时半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