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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没有到中流以上的家庭去当侍婢,也没有到酒楼旅馆去服役,到后来,她由自己的自由志望,进了东京近郊的一个工场当女工去了。她的美貌很能打动工场监督的心。她会见他的时候,他表示一种很欢迎她的态度。

监督会弹四弦琴(vilin)监督夫人的钢丝琴(pioano)也很巧妙。工场定例,每月第三个星期六晚,要在工场附设的俱乐部开慰劳会,男工固然个个到会,女工也差不多全部出席。监督和他的夫人,也到会演奏他们得意的乐器,监督的四弦琴音,和夫人的歌声几次能够叫秋儿下泪。秋儿的社交是在这工场俱乐部开始,秋儿初次知道艺术上的一种寂寞的悲调,也是在这工场俱乐部。

她在会合室的一隅,拣一个没有人注意得到的席位坐下。没有人去理她,她也不找谁谈话。她只旁观她的同僚,男和女,拍着掌合唱野合男女常唱的情歌。她在这慰劳会场里不觉得有什么安慰,她只觉得有一种悲哀的氛围气,围绕着她。她在这会场里,新得了一种感想,就是这会场中司会的女王,是日夜不劳动的监督夫人。她又常拿自己和监督夫人比较,觉得两人间的劳力和报酬,很不平等。她会唱“come! come!……”的情歌,是监督夫人教她的。监督夫人唱完这情歌,她定很欢乐的笑着,但她唱完之后,她的态度,全然和夫人的相反。她出席过两三次后,她再不到这慰劳会了。

一班男女工正在拍着掌,唱歌,喝酒和吃茶点的时候,她只在工场附近老农妇家里一间小房子里——她一个月出三块钱租借来住的小房子——闷闷的读一册《妇女世界》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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