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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五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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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人徐孚遠闇公陳子龍臥子李雯舒章周立勳勒卣選輯

姪徵璧尚木較

宋幼清九籥集(集)

宋懋澄

◆集

東師野記

西師記畧

東征紀畧

○東師野記 【 征倭】

辛卯秋、琉球相鄭迵遣使奏日本目下十吉次郎弒主自立、并豊前岐前大小六十島、自號關白、猶華言大將、欲脇使內道、無幾薩摩島術士許儀厚本豫章人縱黨告夷入犯狀、與琉球同、冬、高麗王李昖遣陪臣入朝廷夷求貢、辭如儀厚至壬辰春、果遣偽將平行長、僧玄素等、帥師二十萬、號六十萬、夏、破高麗兩京、及慶尚等六道、王奔平安、駐義州、告急、遼陽裨將祖承訓自恃驍勇、率騎五千赴之、軍陷、時六師西討哱逆、未遑東顧、夷妄蔑中華、遺書朝鮮、悖慢無忌、石大同馬星、遣門下士、沈惟敬詰夷、夷言高麗阻道、欲有其地、以便來朝、惟敬許為之請、更與期約、禁勿相攻、歸報而西師奏凱、大司馬謂門庭利禦、夷性畏寒、當乘時往救冬、合步騎四萬、上命右司馬宋應昌經畧燕齊、議與大司馬合也、敕李如松都督諸軍、受右司馬節制、尚書郎劉黃裳袁黃宿負通術、兼官參軍事、十二月、師渡鴨綠江、夷以惟敬過期、攻高麗鳳山、右司馬駐鳳皇城、陽遣惟敬申約、議畫混同江東南於夷、陰遣如松出不意抵平壤。夷戰不利。走王京。斬首四千級。如松乘勝追躡。深入險隘。復戰於碧蹄舘。我師少卻。退保開城。巳而潛攻王京。殺夷婿三填郎。復用間入城。焚其輜重。賊懼方議還、關口率兵守對馬島、不許、揚言分道犯內、夏、我師疫、馬有歸音、右司馬進屯平壤、佯使惟敬議貢、密請益兵、天子令蜀將軍劉綎充次將軍、帥師五千為如松犄角、五月夷遂致王京、其辭卑、尋召六道偽將還釜山、六月夷疑約、復掠晉州、右司馬遣如松救之、命惟敬責其渝信、且紿之曰、去釜山當封汝、夷遂歸高麗世子、及其俘、退西生浦、遣小西飛至軍中俟約、秋八月師遂大還、劉綎將前軍鎮王京、領如松事便宜、金羅諸道、海上解嚴、右司馬上言本未、中外始悟夷退、天子下公卿議、兩臺及諸省郎以名器宜慎、夷心叵測、且暴露幾年、資糧不度、夷以封退又謂寒而歸、春而至、去來無關封否、揣摩激烈、不覺詼諧、大司馬欲分嘻笑、請以百口保封夷無患、詔曰、俟夷請、始議東伐、羣臣建言守鴨綠聲應援、效西閉玉門故事、勿過重、亦勿過輕、獨右司馬短長陣法考制火攻、慨然以波濤自信、御史郭實慮遠道顛危、劾司馬嘗試國事、指陳切直、出貶遠方、由是奮激出師、鬚鬓皆素、得斬獲相半若陰諾封貢、獨大司馬得聞、及抗衆論、事既盈庭謗訕蠭起兩司馬威名不加於昔日者、上下徑庭故也、或曰夷破高麗、人給粟帛、遠近讙虞、然驕縱王京、而徘徊平壤、故得而不守、及釜山東歸、悉棄降者、或不志中原。少槩見矣。至於李昖畧無騋牝之恩盖彼先嘗三殺其君、殆所謂天亡者歟議者欲立世子以效少康之一旅一成、而其羣臣腆顏昧恥鮮有顧黍離而歌朔方者、悲夫、當隋煬唐文竭天下以殉平壤、亦人事修不修而然自昔日本討賊來王、太宗賜以名號、今固靳之乃使其睥睨而求、且德過唐虞、若漢文之賜書南越、不足效矣、余觀大司馬征討兩方、夙夜一人、簡才不次、若沈惟敬出入蠻夷、楊允恭募航御敵、皆以匹夫取効、亦涓人收骨之意、綎故都督劉顯子也、勇盖三軍、而方畧不亞如松、如松寧遠成梁子也、並紹箕裘時人多之、野史氏曰、人有言司馬以許封退夷為巳功、夷以求封退師為事大、夷幸我不許以有名、司馬幸不許以免譏於復、寇斯言傾危、不如羣臣之正言深慮矣、始某姓居夷聞琉球情實行長命軍中誦曰、受大球小球、為大國贅旒、盖近於滑稽者乎、論曰、四夷不治、高皇帝垂於訓言、又敕遼東主帥曰、虜報萬人、當拒之以十萬、豈無意哉、然亡高麗。是亡遼左也。自遼海而閩廣萬里一帆、要害百數、為蛇弗摧、虺將若何、右司馬同心决斷、可謂奪人心矣、或咎其不務懲夷、有不及幾年之懼、詩不云乎、薄伐玁狁、至於太原、譬諸盜焉。此諭得情余素嫌屈東征功者排藩籬而窺門庭。詒之以利、出之通衢。不煩兵革善也。况斬將折馘。功有難掩者哉。語口兵難遙度、又曰兵死事也師之二九克象人君盖居險而抗衆、誠未易矣、司馬見可知難、非集思廣益、豈能底厥績乎若袁劉起文成武、有志所當北面者也、

○西師記畧 【 征哱】

哱拜西虜也。世宗時以部落三千內附撫臣處之朔方、虜犯塞稍稍有功、由是驕縱、漸繁名實、及党馨仗金?戊、畧不假借、屢施束縛、哱忿恥盈懷、乃與其黨劉東陽許朝子承恩共殺党縛藩臣穆來輔、隨府刼慶王、結西虜以要命於朝、詔令罷兵赦勿問、不從、時魏大司馬學曾、專閫陝右、即命方畧、魏赴夏過期、哱亦僣擬、魏作氣討逆、請引河水灌城、河去城二十里、乃北抵受降者、詔曰可、於是去水關築堤灌城、水過城雉七尺、魏意欲盡降夏人。兵不血刃。秋御史梅國楨奏學曾逗留養亂、天子大怒、命武士反接至闕擢山有中丞葉????夕?熊代魏、命李寧遠成梁為大將軍、子如松隸國楨持節監軍事、寧遠在遼不及、乃以如松為大將軍、八月、虜救夏人、如松戰於張亮堡、走之、賊勢乃孤、國楨陰使人說承恩殺許朝以免死、承恩、□捕者權不許者經二者各得之遂殺朝請降中丞以賊在釜中、且生之無以懲後、不許、十月城破、承恩出走、浙東將楊文執之、賊黨悉就擒、國楨請承恩於朝、天子從中丞議、十一月獻俘太廟行賞各有差、魏奪爵勒歸田里、尋復本官如故、是役也、蕭如薰實扼虜賊之衝曰靖虜。中外間隔。故卒抵於擒、議者謂其睢陽之槩。先是與虜戰於沙湃、參戎龔子敬死焉、子敬華川人、陝之驍將也、論曰、昔赫連勃勃始築統萬、及繼遷父子狐鼠其中、趙氏宵旰者累世、及於我明、逆釀藩封、豈非形勢不掉、足資奸雄、亦其風氣使然也、若灌城巳取效於往日、哱氏其未之聞乎、野史氏曰、余聞禍始、許朝及哱氏議降、許堅初志、造冊踰城、潛殺守水以潰堤績慰撫夏人、莫敢反正、斯其才誠有過人者、御史搆而誅之。用意遠矣。孫子曰、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語曰斬首項。不如刺心胷。良有以也。

○東征紀畧 【 征奴】

巳未仲春二十有二日、出師、先一日、京師大風黃沙帶雨沾人衣、赤雲翳天、天文家云、色如屠血、其國兵大敗他占不載朝議欲改師期、而巳無及、經畧公用古行師法、刻日編陣、一軍出西方、一軍出西北、一軍與北關會、擣奴酋之北、一軍將海師合高麗攻其東、西師大帥杜總戎松、而劉總戎綎將西北軍李如栢馬林等為後援。師號十二萬不滿十萬人、杜將軍為西陲名將、勇且廉、戊午師出潞河、潞河人聚觀之、揮汗濕郵亭將軍裸形、示輿人曰、杜松不識字武夫、惟不學讀書人、貪財愛死耳、衆見其刀箭瘢如疹豆兒十朝時、間有紅處、乃良肉也、相與揮涕咨嗟而去劉將軍少年立功黔中、先叔參加廵金滄、見劉列駿馬五十餘、跳躍其間、來往輕于舞蝶、當征關酋時、於大營斬三大牯、頭隨刀落。刀三提而巳。征東後、平播酋功最上、議者擬匹寧遠功、會獻俘、所上惟象床三十六、他物率不稱、聖天子心疑經畧已下有私、遂停賞格、最後官川中、茂著成績、挂簡東歸、予不識其面時有楚行、劉泊舟九江、赴司道宴酒半、將家丁五百習戰藝塲、家居、日費私財五十金養死士、蓋一日不亡報國者、酋素畏杜、稱曰太師、而不知綎威名、自將精銳三萬人應杜、而使別將將弱虜萬餘禦劉、杜先戰、期三日抵渾河渾河虜險窮處、從坦地橫絕其中。以分東西者也、日巳昃矣、諸將請安壘休息、明晨東渡、杜將軍怒曰、義旗東指、孰抗顏行乘勝而前、何期之有、遣人視河、河水不遮馬腹、而河中浮小舟數十、此誘我也明白如此何乃輕渡將軍大喜。謂天人俱助、且恥乘舟、將裸形策馬、諸裨請披甲、將軍大笑罵曰、人陣披堅豈壯夫事、老夫束髮從軍、不知甲重幾許、今日汝漕乃以此相苦邪、不顧、躍流而渡、諸軍競進、渡十之七、酋使人决上流師衝為雨、沒於河者、幾千人、渡河、將士反顧生寒、陣甫成而暮、黑霧障天、虜萬炬忽明、火火?几下斫、暗中人我師不及張弓輅刃、而將士成泥矣、虜光中識杜總戎、爭射之、臠其肉立盡、并獲杜號矢、號矢者軍中稱令箭、乃經畧授之總戎、以驅策偏裨者、先是劉總戎從西北渡、破賊二寨、斬虜三千餘、酋始怖劉節制、既破杜帥、乃復將其精銳、北應劉將軍、使浙降人之黠者、詐為杜將軍材官、持號矢晨馳至劉將軍營、告急曰、杜帥邀將軍威靈、幸抵酋城、深入敵疆、虜攻之不繼敬遣材官某、請將軍會師夾攻、劉遲回良久曰、予與爾總戎馬鴈行、安得傳矢、是裨我也、偽官曰、矢雖以令偏裨、而令偏裨實不俟矢、此矢之發、為事急取信計耳、劉不反思咤曰、出師時相約傳砲為號、今師抵城下、何不聞砲聲、官隨應曰、虜地素無烽火、晨始列騎代斥候、此去虜城五十里、馳三里傳一砲、不若一騎之驅校速、劉方首肯而偽官巳叩首馳出交和矣、還報奴酋曰、劉將軍俟砲乃行、於是酋下令傳砲而砲未傳前、劉心巳動、恐杜將軍獨有其功、令諸將拔營而東、老弱各人持鹿角枝、繞營如城、遇敵則置鹿角于地、轉睫成營、虜騎不能衝突、我兵得以暇列置火具、虜前隊斃於火攻、則不能進、我乘間出勁騎格鬬、肆出肆入、疲則還營少休、而令息者賈勇、且劉之火器、妙絕諸軍、生平所恃以無衡者此也、始聞砲聲猶敦陣而行、行未二十里、砲聲益喧、心搖搖惟恐足之不前、設杜先入城、則宿名頓墮、乃下令弃鹿角而趨、行里許而伏兵四起、劉旅不復整矣、長技不及一施衆遂殲焉、劉之輜重公私、悉為酋有、喪大將軍七十有九、大將軍火攻之最重者、嘗聞之鄭大司馬郎君云、大將軍器、非虜抵城下不發、一發决血衢三里草枯數年、舉火人官百長、費數百金不成一具、而它物可知巳、杜之餘師、暨軍資阻河西者、尋被掩擊、歸不萬人、是役也、喪藩泉一、四大總戎、士卒九萬人、軍興巳來、貲三百萬、虜生獲我馬四萬餘、虜乏惟馬耳、西虜遂請增賞、朝議久之不决、然所請甚微入夏始增賞萬金、西虜債賽抄化火憨兔憨煖兔諸部落也、皆元遺種、而金人雜其中、南北關與奴酋皆金後、北關號太師、以金故官稱、祖宗朝裂其地分長之、盖有深意、自奴酋併南關、國家不救、而酋始強、無故?之地七百里、封以龍虎將軍、復與之盟而酋驕益溢、北關控弦僅八千騎、然超距敢戰、粆化婿於奴酋、化婦歸寧、從七百人道出北關、北關踵其尾、斬從虜數百級、以捷聞、天子嘉其功、犒若于緡、後知所斬非建夷、而功不繇擊刺、因寢折馘功、故我師有救北關之恩、而北關不德、至是我師戒期北關、初許會師、而卒無一應、如栢等又望風金師、杜劉竟以無援敗噫安南之後、無是衂久矣、議者謂戎衆而無元帥似唐九節度之師

徵璧幼時受經于先世父母見世父談論今古如懸河瀉溜頃刻不停恨未展其用齎志以歿李本寧陳眉公兩先生稱其有封侯之骨而不遇時詎不信哉

徵璧謹記

皇明經世文編卷五百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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