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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後漢文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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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程嚴可均校輯

桓譚三

桓子新論中

譴非第六

王者初興。皆先建根本。廣立藩屏。以自樹黨。而強固國基焉。是以周武王克殷。未下輿而封黃帝、堯、舜、夏、殷之後。及同姓親屬。功臣德行。以為羽翼。佐助鴻業。永垂流(舊校云。流恐統。)于後嗣。乃者強秦罷去諸侯。而獨自恃任一身。子弟無所封。孤弱無與。是以為帝十四歲而亡。漢高祖始定天下。背亡秦之短計。導(舊校云。導恐遵。)殷周之長道。褒顯功德。多封子弟。後雖多以驕佚敗亡。然漢之基本得以定成。而異姓強臣不能復傾。至景武之世。見諸王數作亂。因抑奪其權勢。而王但得虛尊。坐食租稅。故漢朝遂弱。孤單特立。是以王翁不興兵領士而徑取天下。又懷貪功獨專之利。不肯封

桓譚一

建子孫及同姓戚屬。為藩輔之固。故兵起莫之救助也。傳曰。與死人同疾者不可為醫。與亡國同政者不可為謀。王翁行甚類暴秦。故亦十五歲而亡。失(當作夫。)獵射禽獸者。始欲中之。恐其創不大也。既已得之。又惡其傷肉多也。鄙人有得(本作。依御覽四百九十二。八百六十五改。御覽引本注音檀。生肉醬也。又音延。)醬而美之。及飯。惡與人共食。即小唾其中。共者怒。因涕其醬。遂棄而俱(本作但。依御覽改。)不得食焉。彼亡秦王翁欲取天下時。乃樂與人分之。及已得而重愛不肯與。是惜肉唾(本作耆。依御覽改。)之類也。(群書治要。)昔齊桓公出。見一故墟而問之。或業曰。郭氏之墟也。復問郭氏曷為墟。曰。善善而惡惡焉。桓公曰。善善惡惡。乃所以為存。而反為墟。何也。曰。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彼善人知其貴己而不用。則怨之。惡人見甚賤己而不好。則仇之。夫與善人為怨。惡人為仇。欲毋亡得乎。乃者王翁善天下賢智材能之士。皆徵聚而不肯用。使人懷誹謗而怨之。更始帝惡諸王假號無義之人。而不能去。令各心恨而仇之。是以王翁見攻而身死。宮室燒盡。更始帝為諸王假號而出走。令城郭殘。二主皆有善善惡惡之費。故不免于禍難大災。卒使長安大都。壞敗為墟。此大非之行也。北蠻之先。與中國並。歷年茲多。不可記也。仁者不能以德來。強者不能以力并也。其性忿鷙。獸聚而鳥散。其強難屈而程難得。是以聖王羈縻而不專制也。昔周室哀微。夷狄交侵。中國不絕如線。于是宣王中興。僅得復其侵地。夫以秦始皇之強。帶甲四十萬。不能窺河西。乃築長城以分之。漢興。高祖見圍于平城。呂后時為不軌之言。文帝時匈奴大入。烽火候騎至雍甘泉。景武之閒。兵出數困。卒不能禽制。即與之結和親。然後邊甬(疑作竟。)得安。中國以寍。其後匈奴內亂。分為五單于。甘延壽得承其弊。以深德呼韓邪單于。故肯委質稱臣。來入朝見漢家。漢家得以宣德廣之隆而威示四海。莫不率服。歷世

桓譚二

無寇。安危尚未可知。而猥復侵刻匈奴。往攻奪其璽綬。而貶損其大臣號位。變易舊常。分單于為十五。是以恨恚大怒。事相攻拒。王翁不自非悔及。(當作乃。)遂持屈強無理。多拜將率。調發兵馬。運徙糧食財物。以彈(當作殫。)索天下。愁恨怨苦。因大擾亂。竟不能挫傷一胡虜。徒自窮極竭盡而已。書曰。天孽可避。自作孽不可活。其斯之謂矣。夫高帝之見圍。十(當作七。)日不貪。及得免脫。遂無慍色。誠知其往攻非務而怨之無益也。今匈奴負于王翁。王翁就往侵削擾之。故使事至于斯。豈所謂肉自生蟲而人自生禍者邪。其為不急乃劇如此。自作之甚者也。(群書治要。)

王莽(本書作王翁。徵事者輒變其祠。)時置西海郡。令其吏皆百石。親事一曰為四百石。二歲而遷補。(續漢百官志五注。案。莽傅。居攝元年。西羌怨莽奪其地作西海郡。)

漢宣以來。百姓賦錢。(御覽作斂。)一歲為四十餘萬萬。吏俸用其半。餘二十萬萬藏于都內為禁錢。少府所領園地作務之八十三萬萬。以給宮室供養諸賞賜。(文選永明九年策秀才文注。御覽六百二十七。)

王莽(當作翁。)起九廟。以銅為柱甍。大金銀錯鏤其上。(御覽五百三十一。)

舉火夜作。燃炭乾牆。(御覽八百七十一。)

夫(當作災。)異變怪者。天下所常有。無世而不然。逢明主賢臣智士仁人。則修德善政省職慎行以應之。故咎殃消亡而禍轉為福焉。昔大戊遭桑穀生朝之怪。獲中宗之號。武丁有雊雉升鼎之異。身享百年之壽。周成王遇雷風折木之變。而獲反風歲熟之報。宋景公有熒惑守心之憂。星為徙三舍。由是觀之。則莫善于以德義精誠報塞之矣。故周書曰。天子見怪則修德。諸侯見怪則修政。大夫見怪則修職。士庶見怪則修身。神不能傷道。妖亦不能害德。及衰世薄俗。君臣多淫驕失政。士庶多邪心惡行。是以數有災異變怪。又不能內自省視。畏天威。而反外攷謗議。求問厥故。惑于佞愚而以自詿誤。而令患禍得就。皆違天逆道者也。(群書治要。)

桓譚三

武帝出璽印石。財有兆朕。子侯則沒印。帝畏惡。故殺之。(史記封禪書索隱。)余前作王翁掌教(當作樂。)大夫時。有男子畢康殺其母。有詔燔燒其子屍。暴其于天下。余謂此事不宜宣布。上封事云。昔宣帝時。公卿大夫朝會廷中。丞相語次言。聞梟生子。子長。且食其母。乃能飛。寍然邪。時有賢者應曰。但聞梟子反哺其母耳。丞相大慚。自悔其言之非也。群士人皆少丞相而多彼賢人。賢人之言。有益于德化也。是故君子掩惡揚善。鳥獸尚為之諱。而況于人乎。不宜發揚也。(意林。御覽四百九十一。又九百二十七。)

呈衣冠于裸川。(述異記上。)

董賢女弟為昭儀。居舍號曰椒風。(後漢班固傳上注。文選西都賦注。又宣貴妃誄注。御覽一百八十一。)

楚之郢都。車轂擊。民肩摩。市路相排突。號為朝衣新而暮衣弊。(北堂書鈔一百二十九。御覽七百七十六。)

道路皆蒿草。寥廓狼藉。(文選蜀都賦注。)

或言往者公卿重臣缺。而眾人咸豫部署云。甲乙當為之。後果然。彼何以處知而又能與上同意乎。孔子謂于貢億則屢中。今眾人能與子貢等乎。余應曰。世之在位人率同輩。相去不甚膠著。其脩善少愈者。固上下所昔聞知也。夫明殊者視異。智均者慮侔。故群下之隱。常與上同度也。如昔湯武之用伊呂。高宗之取傅說。桓穆之授管甯由奚。豈眾人所識知哉。彼群下雖好意措。亦焉能責斯以可居大臣輔相者乎。國家設理官制刑辟。所以定奸邪。又內量中丞御史以齊轂下。故常用明習者。始以欲(有脫誤。)分正法。而終乎侵輕深刻。皆務酷虐過度。欲見未(當有誤。)盡力而求獲功賞。或著能立事而惡劣弱之謗。是以役以箠楚。舞文成惡。及事成獄畢。雖使皋陶聽之。猶不以聞也。至于言語小故。陷致人于族滅。事誠可悼痛焉。漸至乎朝廷。時有忿悁。聞惡弗原。

桓譚四

故令天下相放俱成(疑有脫。)惑。譏有司之行深刻。云下尚執重。而令上得施恩澤。此言甚非也。夫賢吏正士為上處事。持法宜如丹青矣。是故言之當。必可行也。罪之當。必可刑也。如何苟欲阿指乎。如遭上忽略。不宿留而聽行其事。則當受強死也。哀帝時。待詔伍客。以知皇(當作星。)好方道。數召。(當有見字。)後坐帝(帝字衍。)事下獄。獄窮。得其宿與人言。漢朝當生勇怒子如武帝者。刻暴以為先帝為怒子。非所宜言。大不敬。夫言語之時。過差失誤。乃不足被以刑誅。及詆欺事。可無于不至罪。易言大人虎變。君子豹變。即以是論諭人主。寍可謂曰何為比我禽獸乎。如稱君之聖明與堯舜同。或可怒口何故比我于死人乎。世主既不通。而輔佐執事者。復隨而聽之。順成之。不亦重為矇矇乎。(群書治要。)

九江太守龐真按縣令高受社祭釐。有生牛肉二十斤。劾以主守盜。上請逮捕。詔釐不脤[脤當作贓]。天下緣是。諸府縣社臘祠祭灶。不但進熟食。皆復多肉米酒脯腊。諸奇珍益盛。是故諸郡府至殺牛數頭。(御覽八百六十三。)

啟寤第七

龍無尺水。無以昇天。聖人無尺土。無以王天下。(意林。)

讖出河圖洛書。但有兆朕而不可知。後人妄復加增依託。稱是孔丘。誤之甚也。(意林。)

張子侯曰。揚子雲。西道孔子也。乃貧如此。吾應曰。子雲亦東道孔子也。昔仲尼豈獨是魯孔子。亦齊楚聖人也。(意林。)

畫水鏤冰。與時消釋。(意林。御覽六十八。)

孔子以四科教士。隨其所喜。譬如市肆。多列雜物。欲置之者並至。(意林。)

聖人天然之姿。所以絕人遠者也。(文選陛士衡宴玄圃宣猷堂詩注。)

昔顏淵有高妙次聖之才。聞一知十。(文選應休槤與曹長思詩注。)

桓譚五

子貢對齊景公曰。臣之事仲尼。譬如渴而操杯器。就江海飲。滿腹而去。又焉知江海之深。(文選運命論注。頭陀寺碑文注。)

夫不翦之屋。不如阿房之宮。不琢之椽。不如磨龐之桷。玄酒不如蒼梧之醇。控揭不如流鄭之樂。(初學記十五。御覽五百六十九。)

諺言。三歲學。不如一歲師。(御覽四百四。)

孔子匹夫耳。而卓然名著。至其冢墓。高者牛羊雞豚而祭之。下及酒脯寒具。致敬而去。(御覽八百六十。)

吳之翫水若魚鱉。蜀之便山若禽獸。(御覽九百三十二。)

祛蔽第八

顏淵所以命短。慕孔子。所以殤其年也。關東鄙語曰。人聞長安樂。則出門西向而笑。知(六帖十六知字作如聞二字。)肉。味美。則對屠門而大嚼。此猶時人雖不別聖。亦復欣慕。如庸馬與良馬。相追銜尾。至慕[至慕之慕當作暮]。共列良馬宿所[良馬宿所當作宿所良馬]。鳴食如故。庸馬垂頭不復食。何異顏淵與孔子優劣。(意林。北堂書鈔一百四十五。蓺文類聚七十二。文選曹子建與吳季重書注。初學記二十五。六帖十六。御覽三百九十一。又四百九十六。又八百二十八。又八百六十三。又八百九十七。)

余少時見揚子雲之麗文高論。不自量年少新進。而猥欲逮及。嘗激一事而作小賦。用精思太劇。而立感動發病。彌日瘳。子雲亦言。成帝時。遂困倦小臥。夢其五藏出在地。以手收而內之。及覺。病喘悸大少氣。病一歲。(北堂書鈔作病發一年而死。甘泉賦注作明日遂卒。御覽三百九十三作一年卒。三百九十九。七百三十九作病一歲卒。皆誤。)由此言之。盡思慮。傷精神也。(意林。北堂書鈔一百二。蓺文類聚五十六。又七十五。文選甘泉賦注。文賦注。白孔六帖八十六。御覽三百九十三。又三百九十九。又五百八十七。又七百三十九。)

莊周病劇。弟子對泣之。應曰。我今死則誰先。更百年生則誰後。必不得免。何貪于須臾。(意林。)

桓譚六

余前為王翁典樂大夫。見樂家書記。言文帝時。得魏文侯時樂人竇公。年百八十歲。兩目皆盲。文帝奇而問之曰。因何服食而能至此邪。對曰。臣年十三失明。父母哀其不及眾技事。教臣為樂。使鼓琴。日講習以為常事。臣不能導引。無所服餌也。不知壽得何力。余以為竇公少盲。專一內視。精不自鑒。恆逸樂。所以益性命也。故有此壽。(漢書蓺文志注。辨正論引陳思王辯道論。御覽三百八十三。又七百四十。)

齊桓公行。見麥(宋本初學記作夌。)丘人。問其年幾何。對曰。八十三矣。公曰。以子壽。祝寡人乎。對曰。使主君甚壽。金玉是賤。以人為竇。(初學記八。太平寰宇記十二譙縣。)

余嘗過故陳令同郡杜房。見其讀老子書。言老子用恬淡養性。致壽數百歲。今行其道。寍能延年卻老乎。余應之曰。雖同形名。而質性才幹。乃各異度。有強弱堅脆之姿焉。愛養適用之。直差愈耳。譬猶衣履器物。愛之則完。全乃久。余見其旁有麻燭。而灺垂一尺所。則因以喻事。言精神居形體。猶火之然燭矣。如善扶持。隨火而側之。可毋滅而竟燭。燭無火。亦不能獨行于虛空。又不能後然其灺。灺猶人之耆老。齒墮髮白。肌肉枯指。而精神弗為之能潤澤。內外周遍。則氣索而死。如火燭之俱盡矣。人之曹邪傷病。而不遇供養良醫者。或強死。死則肌肉筋骨常若火之傾刺風而不獲救護。亦道滅。則膚餘幹長焉。余嘗夜坐飲內中。然麻燭。燭半壓欲滅。即自曰敕視。見其皮有剝釳。乃扶持轉側。火遂度而復。則維人身或有虧剝。劇能養慎善持。亦可以得度。又人莫能識其始生時。則老亦死。不當自知。夫古昔平和之世。人物蒙美盛而生。皆堅強老壽。厂百年左右乃死。死時忽如臥出者。猶果物穀實。久老則自墮落矣。後世遭衰薄惡氣。娶嫁又不時。勤苦過度。是以身生子皆俱傷。而筋骨血氣不充強。故多凶短折。中年夭卒。其遇病或疾痛惻怛。然後中絕。故咨嗟憎惡。以死為大故。昔齊景公美其國。嘉其樂。云使古而無死何若。晏子曰。上帝以人之歿為善。仁者息焉。不仁者如焉。今不思勉廣日學自通。以趨立身揚名。如但貪利長生。多求延壽益年。則惑不解者也。或難曰。以燭火喻

桓譚七

形神。恐似而非焉。今人之肌膚時剝傷而自愈者。血氣通行也。彼蒸燭缺傷。雖有火居之。不能復全。是以神氣而生長。如火燭不能自補完。蓋其所以為異也。而何欲同之。應曰。火則從一端起。而人神氣則于體。當從內稍出合于外。若由外腠達于內。故未必由端往也。譬由炭火之赤。如水過渡之。亦小滅。然復生焉。此與人血氣生長肌肉等。顧其終極。或為炙。或為灺耳。曷為不可以喻哉。余後與劉師夜脂火坐語。燈中脂索而炷燋禿。將滅息。則以示曉伯師。言人衰老亦如彼禿燈矣。(御覽八百七十作禿炷矣。)又為言前麻燭事。伯師曰。燈燭盡當益其脂易其燭。人老衰亦如彼自蹶續。余應曰。人既稟形體而立。猶彼持燈一燭。及其盡極。安能自盡易。盡易之乃在人。人之蹶儻亦在天。天或能為他。其肌骨血氣充強。則形神枝而久生。惡則絕傷。猶火之隨脂燭多少胡短為遲速矣。欲燈燭自盡易以不能。但促斂旁脂以染漬其頭。轉側蒸幹。使火得安居。則皆復明焉。及本盡者亦無以。今人之養性。或能使墮齒復生。白髮更黑。肌顏光澤。如彼促脂轉燭者。至壽極亦獨死耳。明者知其難求。故不以自勞。愚者欺或。而冀獲盡脂易燭之力。故汲汲不息。又草木五穀。以陰陽氣生于土。及其長大成實。實復入土。而後能生。猶人與禽獸昆蟲。皆以雄雌交接相生。生之有長。長之有老。老之有死。若四時之代謝矣。而欲變易其性。求為異道。惑之不解者也。(宏明集五。又略見御覽八百七十。)

衛后園有送葬時乘輿馬十匹。吏卒養視。善飲不能乘。而馬皆六十歲乃死。(御覽八百九十七。)

余與劉子駿言養性無益。其兄子伯玉曰。天生殺人藥。必有生人藥也。余曰。鉤吻不與人相宜。故食則死。非為殺人生也。譬若巴豆毒魚。礜石賊(一本作殺。)鼠。桂害獺。杏核殺豬。天非(一本作非天。)故為作也。(御覽九百九十。)

桓譚八

正經第九

學者既多蔽暗。而師道又復缺然。此所以滋昏也。(文選顏延年皇太子釋酋會詩注。)

秦近君能說堯典篇目兩字之說至十餘萬言。但說曰若稽古三萬言。(漢書蓺文志注。案。文心雕龍論說篇曰。若秦君延之注堯典十餘萬字。朱普之解尚書三十萬言。所以通人惡煩。羞學章句。近君君延。必有一誤。)

子貢問蘧伯玉曰。子何以治國。答曰。弗治治之。(意林。)

易。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連山八萬言。歸藏四千三百言。連山藏于蘭臺。歸藏藏于太卜。(巳上十二字依北堂書鈔一百一加。連山。書鈔作厲山。)古文尚書舊有四十五卷。(案漢志作四十六卷。)為十八篇。(句有脫誤。漢志作五十七篇。師古引鄭元敘贊云。後又亡其一篇。故五十七。則此當云五十八篇。)古袟禮記有四(漢志作五。)十六卷。古論語二十一卷。與齊魯文異六百四十餘字。(與齊下十一字依經典釋文敘錄加。)古孝經一卷二十章。(漢志作二十二章。)千八百七十二(漢志注作一。意林典此同。)字。今異者四百餘字。嘉論之林藪。文義之淵海也。(御覽六百八。)

維四月。太子發上祭于畢。下至孟津之上。此武王已畢三年之喪。欲卒父業。升舟而魚入。則地應也。燎祭降烏。則天應也。二年。聞紂殺比干囚箕子。太師少師抱樂器奔周。甲子。日月若連譬。五星若連珠。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從天以討紂。故兵不血刃而定天下。(御覽三百二十九。)

人抱天地之體。懷純粹之精。有生之最靈者也。是以貌動于木。言信于金。視明于火。聽聰于水。思于士。五行之用。動靜還與神通。貌恭則肅。時雨若。言從則乂。乂。時暢若。視明則哲。哲。時燠若。聽聰則謀。謀。時寒若。心嚴則聖。隔。時風若。金木水火。皆載于土。雨暢燠寒。皆發于風。貌言視聽。皆生于心。(五行大義四。)

桓譚九

王者造明堂辟雍。所以承天行化也。(初學記九。御覽五百三十三。)天偁明。故命曰明堂。上圓法天。下方法地。八窗法八風。四達法四時。九室法九州。十二坐法十二月。三十六戶法三十六雨。七十二牖法七十二風。(續漢祭祀志中注。)為四面堂。各從其色。以倣四方。(蓺文類聚三十八。初學記十三。)王者作圓池如譬形。寠水其中。以環壅之。故曰辟雍。言其上承天地。以班教令。流轉王道。周(御覽作終。)而復始。(蓺文類聚三十八。御覽五百三十四。)

左氏傳遭戰國寢廢。後百餘年。魯人穀梁赤為春秋。殘略多所遺失。又有齊人公羊高緣經文作傳。彌離其本事矣。左氏傳于經。猶衣之表裏。相待而成。經而無傳。使聖人閉門思之。十年不能知也。(意林。經典釋文敘錄。史通十四。御覽六百十。案。君山推崇左氏如此。吏通十四又引東觀漢記陳元奏云。光武典立左氏。而桓譚衛宏。並共毀訾。故中道而廢。事與新論違異。所未審也。)

諸儒睹春秋之記錄。政治之得失。以立正義。以為聖人復起。當復作春秋也。自通士若太史公亦以為然。余謂之否。何則。前聖後聖。未必相襲。夫聖賢所陳。皆同取道德仁義。以為奇論異文。而俱善可觀者。猶人食皆用魚肉菜茄。以為生熟異和。而復居美者也。(北堂書鈔未改本九十五。御覽六十八。)

吳之篡弒滅亡。釁由季札。札不書上放周公之攝位。而下慕曹臧之謙讓。名已細矣。春秋之趣。豈謂爾乎。(古文苑酈炎對事。)

堯能則天者。貴其能臣舜禹二聖。(意林。)

識通第十

劉子政子駿。子駿兄子伯玉。三人俱是通人。尤珍重左氏。教授子孫。下至婦女。無不讀誦者。此亦蔽也。(意林。北堂書鈔九十八。御覽六百十。又六百十六。)

漢高祖建立鴻基。侔功湯武。及身病。得良醫弗用。專委婦人。歸之天命。亦以誤矣。此必通人而蔽者也。(文選謝靈運廬陵王墓下詩注。)

漢太宗文帝有仁智通明之德。承漢初定。躬儉省約。以惠休百姓。救贍困乏。除肉刑。減律法。薄葬埋。損輿服。所謂達于養生送終之實者也。及始從代徵。時謀議狐疑。能從宋昌之策。應聲馳來。即位而偃武修文。施布大恩。欲息兵革。與匈奴和親。總攝綱紀。(北堂書鈔十五作紀網)故遂褒增隆為太宗也。而溺子俗議。逐材臣。又不勝私恩。使嬖妾慎夫人與皇后同席。以亂(本作混。依文選宦者傳論注論[注論之論當作改]。)尊卑之倫。此其所蔽也。(御覽八十八。)

桓譚十

充實殷富。(北堂書鈔十五。疑是言文帝。)

漢武帝材質高(御覽作英。)妙。有崇先廣統(御覽作崇文廣業。)之規。故即位而開發大志。考合古今。(蓺文類聚作今古。御覽作古今。北堂書鈔十二與御覽同。)模範前聖故事。建正朔。定制度。招選俊傑。奮揚威怒。武義四加。所征者服。(北堂書鈔十三引此二句。)興起六蓺。廣進儒術。自開闢以來。惟漢家為最盛焉。故顯為世宗。可謂卓爾絕世之主矣。然上乃多過差。既欲境廣土。乃又貪利。爭物之無益者。聞西夷大宛國有名馬。即大發軍兵。攻取歷年。士眾多死。但得數十匹耳。又歌兒衛子夫因幸愛重。乃陰求陳皇后過惡而廢退之。即立子夫。更其男為太子。後聽邪臣之譖。衛后以憂死。太子出走。滅亡不知其處。信其巫蠱。多徵會邪僻。求不急之方。大起宮室。內竭府庫。外罷天下。百姓之死亡不可勝數。此可謂通而蔽者也。(蓺文類聚十二。御覽八十八。)

漢書陳遵傳云。張竦為賊兵所殺。李奇曰。竦有賊當去。會反支日不去。因為賊所殺。桓譚以為通人之蔽也。

揚子雲為郎。居長安。素貧。比歲亡其兩男。哀痛之。皆持歸葬于蜀。以此困乏。雄(當作子雲。御覽變其祠耳。)察達聖道。明于死生。宜不下季札。然而慕怨死子。不能以義割恩。自令多費。而至困貧。(御覽五百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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