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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记事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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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九年秋,宋人、齐人、鲁人伐我。

惠王二十年夏,取舒。

襄王七年春,楚人伐我。三月,齐桓公盟诸侯于牡丘,遂次于匡,诸侯之大夫帅师救我。秋七月,齐师、曹师伐厉。九月,诸侯归自会。冬十月,及楚师战于娄林,我师败绩。

惠之九年,我有诸侯之师。即成,以女妻齐桓公。及桓公将观兵召陵,使我取舒以通道于楚。楚人恶我之即诸夏也,寻师于我。桓公既为牡丘之盟,使大夫援之。师退而楚师至,是以有娄林之败。

襄王八年夏,齐师伐厉。冬十二月,齐侯及诸侯会于淮。

襄王九年春,君会齐侯伐英氏,以报娄林之役。

齐管夷吾以闻诸吾君者告桓公。一曰,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有道之君,敬其山川宗庙社稷,及至先故之大臣,收聚以忠而大富之。固其武臣,宣用其力。圣人在前,卢廉在侧,竞称于义。上下皆饰,形正明察。四时不贷,民亦不忧。五谷蕃殖,外内均和,诸侯臣伏,国家安宁,不用兵革。受其币帛,以怀其德。昭受其令,以为法式。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君也。二曰,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无道之君,大其宫室,高其台榭,良臣不使,谗贼是舍。有家不治,借人为图。政令不善,墨墨若夜。辟若野兽,无所朝处。不修天道,不鉴四方。有家不治,辟若生狂,众所怨诅,希不灭亡。进其谀优,繁其钟鼓,流于博塞。戏其工瞽,诛其良臣,敖其妇女,獠猎毕弋,暴遇诸父。驰骋无度,戏乐笑语。式政既柔,刑罚则烈。内削其民,以为攻伐,辟犹漏釜,岂能无竭,此亦可谓昔者无道之君矣。三日,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有道之臣,委质为臣,不宾事左右。君知则仕,不知则已。若有事,必图国家,遍其发挥。循其祖德,辨其顺逆,推育贤人,谗慝不作。事君有义,使下有礼,贵贱相亲,若兄若弟。忠于国家,上下得体,居处则思义,语言则谋谟。动作则事,居国则富,处军则克,临难据事,虽死不悔。近君为拂,远君为辅,义以与交,廉以与处。临官则治,酒食则慈,不谤其君,不毁其辞,君若有过,进谏不疑,君若有忧,则臣服之,此亦可谓昔者有道之臣矣。四曰,闻之于徐伯曰:昔者无道之臣,委质为臣,宾事左右。执说以进,不蕲亡己,遂进不退,假宠鬻贵。尊其货贿,卑其爵位,进曰辅之,退曰不可,以败其君,皆曰非我,不仁群处,以攻贤者。见贤若货,见贱若过,贪于货贿,竞于酒食,不与善人,惟其所事,倨敖不恭。不友善士,谗贼与斗,不弥人争,唯趣人诏,湛湎于酒,行义不从,不修先故,变易国常。擅创为令,迷或其君,生夺之政,保贵宠矜。迁损善士,捕援货人,入则乘等,出则党骈,货贿相入,酒食相亲,俱乱其君。君若有过,各奉其身。此亦谓昔者无道之臣。桓公善之。

襄王三十二年冬,君伐莒。

简王二年,吴人伐我。初,楚子重构怨于申公巫臣,巫臣奔晋,子重尽杀其族。巫臣自晋遗之书曰:“余必使尔罢于奔命以死。”故通吴于晋,教之叛楚,以伐楚与国。我于是乎有吴师,楚子重帅师救我。

简王十二年冬十二月,邾定公卒。君使容居往吊含,曰:“寡君使容居坐含,进侯玉。其使容居以含。”邾有司曰:“诸侯之来辱敝邑者,易则易,于则于。易于杂者,未之有也。容居对曰:“容居闻之,事君不敢忘其君,亦不敢遗其祖。昔我先君驹王西讨,济于河,无所不用斯言也。容居鲁人也,不敢忘其祖。”

景王元年,吴子以我婚于吴,故使公子季札来聘。带宝剑,君色欲之。其年君薨于楚,太子即位。季子既西聘还,过我,脱剑而致之嗣君。从者曰:“此吴国之宝,赠之何也”季子曰:“非赠之也。昔者之来,徐君视吾剑不言。吾视其色欲之,有上国之使,是以未之献也。虽然,吾心许之矣。今死而不进,是欺心也。爱剑而欺心,廉者不为也。”遂脱剑而致之嗣君。君曰:“先君未有命焉,孤不敢受剑。”季子乃带剑于先君之墓树。御者曰:“徐君已死,谁为带乎?”季子曰:“吾心许之矣,不可以君死倍吾心。”卒带而去。徐人歌之曰:“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景王七年夏六月,丙午,君会楚子、蔡侯、陈侯、郑伯、许男、滕子、顿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于申。是时,楚子始会诸侯而无礼,谓宋世子后至,君,吴出也,谓贰于吴,狎君而囚世子焉。中射士谏曰:“合诸侯不可以无礼。”不听,遂止君。既而释之。

景王八年冬,大夫会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景王九年,君使大夫仪楚聘于楚,楚子执之。仪楚逃来。楚人惧我之即吴也,使蘧洩帅师伐我。吴人救我,楚令君子荡伐吴,师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吴人败之于房钟,获宫厩尹弃疾。

景王十五年,梦人以未得志于我也,冬十月,使荡侯、潘子、司马督、嚣尹午、陵尹喜帅师伐我,遂围之。且惧吴也,楚子次于乾谿。以为之援。

景王十六年,夏四月,楚比弑其君于乾谿,五帅解围而去,吴人败诸豫章,获之。

景王十九年春,齐侯伐我。二月丙申,至于蒲隧,及齐平,君会齐侯、郯人、莒人,盟于蒲隧,赂齐侯以甲父之鼎。鲁叔孙昭子曰:“诸侯之无伯,害哉!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有成而还,莫之亢也。无怕也夫。诗曰:‘宗周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肆。’其是之谓乎!”

景王二十二年春二月,宋公伐邾,围虫三月取之。夏五月,君及邾人、皃阝人、徐人会宋公。乙亥,同盟于虫。

敬王八年冬十二月,吴人伐我。敬之五年,吴子僚因楚丧,而使其母弟公子掩余、公子烛庸率师伐楚。楚师强,吴师不能退。吴公子光起而争立,享僚而使设诸杀之。掩余来奔,烛庸奔钟吾。光既立,使我执掩余,使钟吾人执烛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封之于养,取于城父胡田以与之。光怒,执钟吾子,而帅师伐我。防山以水我。己卯,国亡。我君章羽断其发,携夫人以逆光。光唁君而送之,使迩臣从之,遂适楚。楚沈尹戌帅师救我,弗及。乃城夷,使君处之。

周天子既复徐后,徐,小国也,邻强楚,遂服事之。洎齐桓公将有事于楚,首及与国。会鲁、宋伐徐,徐于是乎著于《春秋》。洎为昏姻,附齐者三十年。齐伯既衰,徐复入楚,终五十年。历顷、匡、定三世,徐无边遽之警。简王之初,寿梦艳巫臣之知,与楚争淮,徐于是乎被吴兵。既成徐而女之,恤其患难,为之伐楚。徐摄两大之间,未敢叛楚也。楚人不道,会狎其君,聘执其臣,徐于是乎舍楚而即吴。齐景有志,代兴慨然。念桓灵之及远,将挞楚先之威徐,是故劳师伐远,于是乎有蒲隧之役。吴人以为淮之西北,齐不足以有之,置焉弗亢。是时楚方迁阴城郏,不在诸侯。徐于是乎可以事吴而少安,而吴卒以篡弑之故,不克歼遗孽以快其欲,而迁怒于徐,而徐亡矣。其始亡也,逮乎后亡,四百五十有余年。始为楚有,惠襄之世,齐人得之而不终。简王以后,吴楚争之,而卒为吴灭,此其大较也。

夏始封徐,迄乎周敬之世,凡四十有余君,享国千六百有余年。

徐之公族子弟,暨其子孙,散居四方,以国为氏,有徐氏,是为嬴之著姓,偃王诸子。以采邑为氏,有封贝氏、取虑氏,其支国封钟离,盖与偃王同灭于楚。鲁昭之世,是为吴有。有钟氏、离氏、钟黎氏、终犁氏。以姓为氏,有嬴氏。其本于徐者,有虫氏,李氏。

徐氏十望,其九皆本偃王。其他商人六族,周成王以之赐鲁,有徐氏。淮水之戎,常害周室,是为徐戎,有徐氏。赤狄之种,有徐国,隗姓,以国氏,有徐氏。尧之支裔,灭秦而王,为汉。汉之同姓,有徐氏。黄帝少子禺阳封于任,其裔封薛。薛灭于楚,为薛氏,子孙有徐氏,皆非偃王族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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