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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卷一百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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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门

医案

《薛己医案》:钦天薛循斋年六十一,两臁患风疮,脓水淋漓,发热吐痰,四年,此肾脏风也。与六味丸、四生散而瘥。年余复作,延及遍身,日晡益甚,痰渴盗汗,唇舌生疮,两目昏赤,皆肾经虚火,水泛为痰,用加减八味丸而愈。三年后,小便淋漓,茎中濇痛,此阴痿思色,精不出而内败,用前丸及补中益气加麦门、五味而愈。

州守张天泽左膝肿痛,胷膈痞满,饮食少思,时欲作呕,头运痰壅,日晡益倦,此脾肺气虚,用葱熨法及六君加炮姜,诸证顿退,饮食少进。用补中益气加蔓荆子,头目清爽。间与大防风汤十余剂,又用补中益气三十余剂而消。

通府刘国威先筋挛骨痛,右膝漫肿,用化痰消毒之剂,肿痛益甚,食少体倦;加祛风消毒等药,寒热作呕,大便不实;用二陈除湿之类,肿起色赤,内痛如锥。余诊其脉,滑数而无力,此脓已成,元气虚而不能溃也。用十全大补汤四剂,佐以大防风汤一剂而溃,又百余剂而痊。

一儒者腿筋弛张,月余两膝肿痛,此阴虚湿热所乘也。用六味丸为主,佐以八珍汤加牛膝、杜仲,间以补中益气汤,三月余而消。

一男子腿痛膝肿,脉浮,按之弦紧,此肝肾虚弱,为鹤膝风也。用大防风汤二剂,已退。彼惑于附子有毒,乃服治疮之药,日渐消瘦,虚证渐至,复求治。余曰:倦怠消瘦,脾胃衰而不能营运也;小便不禁,膀胱虚而不能约制也;燥热虚痞,胃气弱而不能化也;恍惚健忘,精神失而愦辞也。恶证蜂集,余辞之,后果殁。此证多患于不足之人,故以加减小续命、大防风二汤有效。若用攻毒之药必悞。

一妇膝肿痛,遇寒痛益甚,月余诸药不应,脉弦紧,此寒邪深伏于内也,用大防风汤与火龙膏而消。

一男子左膝肿大,三月不溃。予谓体虚之人,风邪袭于骨节,使气滞而不行,故膝愈大而腿愈细,名曰鹤膝风。遂以大防风汤三十余剂而消。

张上舍患鹤膝风,伏枕半载,流脓三月。云:初服大防风汤去附子;将溃,服十宣散;今用十全大补汤去肉桂,俱不应。予视脉证甚弱,以十全大补汤,每贴加熟附子一钱,服三十余剂,少愈;乃去附子五分,服至三十余剂,将愈;却去附子,更三十余剂而痊。夫立方之义,各有所宜。体气虚弱,邪入骨骱,遏绝隧道,非用附、桂之辛温,开散关节腠理之寒邪,通畅隧道经络之气血,决不能愈。且《本草》云:附子治寒湿之圣药。桂通血脉,消瘀血,坚骨节,治风痹骨挛脚软,倡导诸药。十全大补汤以治前证,不但不可去桂,亦不可不加附子,无此二味,何以行参、芪之功,健芎、归之性,而补助血气,使之宣通经络,扶大虚之证,以收必捷之效哉?况前证在骨节之间,关键之地,治之不速使血气循环,至此郁而为脓,从此而泄,气血沥尽,无生之理。亦有秋夏露卧,为寒折之,怫热内作,遂成附骨疽。有贼风搏于肢节,痛彻于骨,遇寒尤甚,以热熨之少减,尤当用大防风汤,更以蒜捣烂摊患处,用艾铺蒜上烧之,蒜坏易之,皮肤破无妨。若经久不消,及阴生阳溃而出水,必致偏枯,或为漏证,宜服内塞散及附子灸之。或脉大发渴,不治,以其真气虚而邪气实也。

居庸关王挥使臂肿一块,不痛不赤,惟脉弱懒食,时呕。以六君子汤加藿香、酒炒芍药治之,呕止食进;再以八珍汤二十余剂,脓成刺之;又以十全大补而愈。次年伤寒后,此臂仍肿微痛,乃伤寒余毒也。然无表证,但虚弱,先用十宣散四剂,取参、芪、归、芎扶助元气,防风、桔梗、白芷、厚朴行散肿结,肉桂引经破血,肿退三四;再以八珍汤脓溃而愈。至冬,臂复作痛,因服祛风药,反筋挛痛甚。予谓此血虚不能养筋,筋虚不能束骨,遂以加味十全大补汤百贴而愈。

王文远臂患肿作痛,服寒凉药,遂致食少,大便不实。予以理中丸二服,更以六君子汤加砂仁、藿香治之,再以托里药脓溃而愈。大凡疮痛甚者,如禀厚有火,则宜苦寒之剂;若禀薄者,则宜补中益气汤加芩、连之类,在下加黄蘗;人肥而疮作痛者,宜用荆、防、羌、独之类,盖取其风能胜湿也。

一妇人年二十余,饮食后,每因怒气,吞酸嗳腐,或兼脚跟臖肿。服越鞠丸等药不应。此脾气虚,湿气下陷而然也。予以六君子汤、香附、砂仁、藿香、炮姜数剂少愈,更以六君子汤数剂而愈。

陈挥使年踰五十,冬月腿患痈,脉数烦躁,引冷便秘,肿痛臖甚,此热淫于内也。法当以苫寒之药,投以清凉饮倍加黄芩治之,其势顿退;更以四物汤加黄芩而痊。

张甫北京人,年踰三十,素怯弱,不能食冷,臂患一毒,脉虚弱,予以托里药治之而溃。但饮食少思,或作胀,或吞酸,日渐羸瘦,参、苓等药不应,但右尺脉弱,此命门火衰,不能生土,遂以八味丸补土之原,饮食渐进而愈。又有两膝痛起,以至遍身骨节皆痛,妇人类血风,男子类软风,此名风湿痹,又名历节。宜以附子八物汤加减用之。

一妇人患臂痈,疮口紫陷,脓清不敛。彼以为毒未尽,欲服攻毒之剂。予谓疮疡之证,肿起坚硬脓稠者,实也。肿下软慢脓稀者,虚也。用附子饼灸之,及饮十全大补汤百剂,始愈。

操江都宪张恒山左足次指患疔,痛不可忍,急隔蒜灸三十余壮,即能举步。彼欲速愈,自敷凉药,遂致血凝肉死,毒气复炽。再灸百壮,服活命饮,出紫血,其毒方解。脚底通溃,腐筋烂肉甚多。将愈,予考绩北上,又悞用生肌药,反助其毒,使元气亏损,疮口难敛。予回,用托里药补之。喜其禀实,且客处至三月余,方瘥。

表甥居富右手小指患疔,或用针出血,敷以凉药,掌指肿三四倍,六脉洪大,此真气夺则虚,邪气胜则实也。先以夺命丹一服,活命饮二剂,势稍缓。余因他往,或又遍刺出血,肿延臂腕如大瓠,手指肿大数倍,不能消溃,乃真气愈虚,邪气愈盛。余回,用大剂参、芪、归、朮之类,及频灸遍手,肿势渐消。后大便不实,时常泄气,此元气下陷,以补中益气汤加补骨脂、肉豆蔻、吴茱萸、五味子,又以生脉散代茶饮,大便渐实,手背渐溃;又用大补药五十余服而愈。

邻人苏子遇之内,左手指患疔,麻痒,寒热,恶心,左半体皆麻,脉数不时见。余曰:凡疮不宜不痛,不可大痛。烦闷者,不治。今作麻痒,尤其恶也。用夺命丹二服,不应。又用解毒之剂,麻痒始去,乃作肿痛。余曰:势虽危,所喜作痛。但毒气无从而泄,欲针之。适值望日,其家但言尻神,不从,势愈肿甚。余强针之,诸证顿退;又用解毒之剂,其疮全愈。

一男子腿外侧患痈,漫肿大痛,以内托黄芪酒煎汤二剂,少可。更以托里散数剂,溃之而愈。

一妇人腿痈久而不愈,疮口紫陷,脓水清稀,予以为虚。彼不信,乃服攻毒之剂,虚证蜂起,复求治。令灸以附子饼,服十全大补汤百余贴而愈。凡疮脓清及不敛或陷下者,皆气血虚极也,最宜大补,否则成败证。若更患他证,尤难治疗。

一妇人两腿作痛,不能伸展,脉弦紧,按之则濇,先以五积散二剂,痛少止;又一剂而全止;更以神应养真汤而能屈伸。

一妇人患脚气,或时腿肿筋挛,腹作痛,诸药不应,渐危笃。诸书云:八味丸治足少阴脚气,入腹疼痛,上气喘促欲死。遂投一服顿退,又服而愈。肾经虚寒之人,多有此患,乃肾乘心,水克火,死不旋踵。宜急服之。

一男子腿痛,兼筋挛骨痛,脉弦紧,以大防风汤二剂,挛少愈;又二剂而肿消。但内一处尚作痛,脉不弦紧,此寒邪已去,乃所滞瘀浊之物,欲作脓,故痛不止也。用托里药数剂,肿发起,脉滑数,乃脓已成矣。针之,用十全大补汤月余而安。

一男子先腿痛,后四肢皆痛,游走不定,至夜益甚。服除湿败毒之剂,不应。诊其脉滑而濇,此湿痰浊血为患,以二陈汤加苍朮、羌活、桃仁、红花、牛膝、草乌治之而愈。凡湿痰湿热,或死血流注关节,非辛温之剂,开发腠理,流通隧道,使气行血和,焉能得愈?

一男子腿痛,每痛则痰盛,或作嘈杂,脉滑而数,以二陈汤加升麻、二朮、泽泻、羌活、南星治之而安。

一男子臁胫兼踝脚皆焮痛,治以加味败毒而愈。

一妇人两腿痛,脉濇而数,此血虚兼湿热。先以苍朮、黄蘗、知母、龙胆草、茯苓、防风、防己、羌活数剂,肿痛渐愈;又以四物汤加二朮、黄蘗、牛膝、木瓜,月余而愈。

一男子肢节肿痛,脉迟而数,此湿热之证,以荆防败毒散加麻黄二剂,痛减半;以槟榔败毒散四剂,肿亦消;更以四物汤加二朮、牛膝、木瓜数剂而愈。

一妇人脚胫肿痛,寒热,脉浮数,此三阳经湿热下注,为患在表。用加味败毒散治之不应,乃瘀血凝结,药不能及也。于患处砭去瘀血,仍用前药二剂顿退,以当归拈痛汤四剂而愈。杨大受云:脚气是为壅疾,治法宜宣通之,使气不能成壅也。壅既成而甚者,砭去恶血,而去其势。经云:蓄则肿热,砭射之后,以药治之。

一妇人两腿痛,遇寒则筋挛,脉弦而紧,此寒邪之证,以五积散对四物汤数剂痛止,更以四物汤加木瓜、牛膝、枳壳月余而愈。

一男子腿肿筋挛,不能动履,以交加散二剂而愈。

一妇人患腿痛不能屈伸,遇风寒,痛益甚,诸药不应,甚苦。先以活络丹一丸顿退,又服而瘳。次年复痛,仍服一丸亦退大半,更以独活寄生汤四剂而愈。

一男子素有脚气,又患附骨痈作痛,服活络丹一九,二证并瘥。

一妇人肢节肿痛,胫足尤甚,时或自汗,或头痛,此太阳经湿热所致,用麻黄左经汤二剂而愈。

一妇人患血痔,兼腿酸痛似痹,此阴血虚不能养于筋而然也。宜先养血为主,遂以加味四斤丸治之而愈。

一老人筋孪骨痛,两腿无力,不能步履,以局方换腿丸治之而愈。

一妇人筋挛痹纵,两腿无力,不能步履,以三因胜骏丸治之而愈。

一妇人患腿痛,兼足胫挛痛,服发散药愈甚,脉弦紧,此肾肝虚弱,风湿内侵也,以独活寄生汤治之痛止,更以神应养真丹而弗挛矣。

一男子素有腿痛,饮食过伤,痛益甚,倦怠脉弱,以六君子汤加山楂、神曲、苍朮、芎、归、升麻、柴胡而愈。

一男子每饮食少过,胷膈痞闷,或吞酸,两腿作痛,用导引丸二服顿愈,更以六君子汤加神曲、苍朮、麦芽二十余剂,遂不复作。

金台王时亨年踰四十,臂患毒,焮痛作呕,服托里消毒药愈甚,予以凉膈散二剂顿退,更以四物汤加芩、连四剂而消。按此所谓肿疡热毒攻心而作呕也。

邵黄门子手合骨处患一核,半年后,溃一小孔如粟,又年余不合,日出清脓数滴,或止三四滴,面上赤,脉数口干,夜则发热,昼则恶寒,行履如故,此气血俱虚也,辞不治。月余后,他处相会。彼云:小儿有不药之功矣。余曰:过火令方为喜也。已而果毙。

一男子患腿痈,脓已成,予针之,出二碗许,饮以托里药一剂,大发热;更以圣愈汤二剂而止。翌日,恶寒不食,脉细如丝,以人参一两,熟附子三片,姜枣煎,再服而愈;但少食不寐,更与内补黄芪汤而平。

山西宋琰年踰三十,臂患痈,溃而不痛,脓稀脉弱。丹溪云:疽溃深而不痛者,胃气大虚而不知痛也。东垣云:脓水清稀,疮口不合,气血俱虚也。当以大补药治。彼不听,服消毒药,气血虚甚,遂不救。丹溪云:纔见肿痛,参之脉证虚弱,便与滋补,气血无亏,可保终吉。又云:溃疡内外皆虚,宜以补接为主。

一女臂患肿,溃久不敛,寒热交作,五心烦热,饮食少思,月水不通,以逍遥散月余,不可;更服八珍汤加丹皮、香附,又月余经通;再加黄芪、白蔹,两月余而愈。

一人手臂结核如粟 延至颈项,状似瘰疬,此风湿流注,用加减小续命汤及独活寄生汤,更以托里药倍加参、芪、归、朮百贴而愈。按此条有证无脉,认作风湿流注而治,当时必有所见也。后用补剂百贴而愈,是终不离于虚也。

一儿三岁,臂患毒焮痛,服解毒丸,搽神功散而消。尝治臂毒,便闭,烦躁,服五福化毒丹,亦效。若脓成,急刺,用纸捻蘸麻油纴疮内,以膏药贴之。若儿安静,不必服药,候有脓取去,仍用纴贴。

一人臂患疽,脉数,饮槐花酒一服,热顿退;再与金银花、黄芪、甘草十余服而平。槐花治湿热之功最为神速,胃寒不宜过剂。

尹老家贫,形志皆苦,自幼(疒颓)疝,孟冬于手阳明大肠经分出癣,第四日稠脓,臂外皆肿痛,在手阳明左右经中,其脉俱弦,按之洪缓有力。此得自八风之变。以脉断之,邪气在表,饮食如常,大小便如故,腹中和,口知味,知不在里也。不恶风寒,只热躁,脉不浮,知不在表也。表里既和,邪在筋脉之中。故曰,凝于血脉为痈是也。痈出身半已上,故风从上受,因之为八风之变。而疮只在经脉之中,法当却寒,调和经脉中血气,使无凝滞可愈矣。宜以白芷升麻汤。按此方举一身而言,故阳明为一身之中,若以各经言之,而阳明亦自有表里中三等之剂,太阳亦有表里中之方,余经皆可以类推也。

一人两臂肿痛,服托里药,日盛。予谓肿属湿,痛属火。此湿热流注经络也。用人参败毒散加威灵仙、酒黄芩、南星数剂渐愈;更以四物汤加苍朮、黄蘗、桔梗二十余剂而消。按此托里药日盛,故改作湿热治也。

一男子先患两臁,后及遍身生疮,似疥非疥,时或脓水淋漓,两腿为甚,肢体倦怠,作痒烦热,年余不愈。余作肾经虚火,用加减八味丸而痊。

《奇效良方》曰:董守约苦脚气攻注,或教以田螺数枚,搥碎敷两股上,便觉冷气趋下,至足而安。盖螺性能泌别清浊,故能疗脚气之湿热也。

毘陵有姓马人鬻酒,宿患肾脏风,一足发肿如瓠,自腰以下,粗细通为一律,痛不可忍,卧欲转侧,用两人挟持方可动。或者用以针刀决之。予用甘鳖散服之,至五更初,细嚼米饮下,至辰巳时,下脓如水晶者数升,实时痛止肿退。一月,尚拄拐而行。予再以赤乌散涂贴其膝,方愈。后十年,过毘陵,率其子致谢云:向脚疾至今不发,肾脏风并已失去,今健步不苦矣。

绍兴府戒珠寺一僧,病数年,足不能行,服立效丹而愈。亨老亦传此方。

一人体充肥,脚气始发,头面浑身肢节微肿,皆赤色,足胫赤肿,痛不可忍,不敢扶策,手近皮肤,其痛转甚,坐而复卧,卧而复起,昼夜苦楚,难以名状。乃北方高寒,故多饮酒,积久伤脾,不能运化,饮食下流之所致。投以当归拈痛汤一两二钱,其痛减半。再服,肿痛悉除,止有右手指微赤肿。以三棱针刺手爪甲端,多出黑血,赤肿全去。不数日,因食湿面,肢体觉痛,又以枳实半钱,大黄酒煨三钱,羌活一钱半,当归身一钱,水煎温服,利下两行,痛即止矣。

丁酉岁在临安,是时剧暑,见吴宽夫用火踏上寘一布囊烘足,叩其所以。答云:某旧有脚气之疾,近得一方,用川椒二三斤,实于疏布囊中,寘火踏上,趺足踏椒囊。盖椒气性热,能辟去寒湿气。言甚有理,用之月余,亦渐有效。庚子岁在淳安,宽夫经过,因问其疾,云:愈之已久,乃椒囊之力也。不特某用之效,传之数亲,知皆无恙矣,真奇方也。壬寅,再来临安,适于宾次中,邂逅都司王成之,见其用火踏亦有一布囊,问之,岂非椒乎?云:又添破开槟榔,并熟艾各三分之一。且云:果是奇妙。大抵足膝之病,居下属阴,又加寒湿,阴益甚矣。血气为冷凝结,非至热不可除,今用川椒性热,复加以火蒸之,自然寒湿俱去,信乎处方之妙也。

《医方考》曰:唐?柳子厚《救死方》云:元和十二年二月,得干脚气,夜成痞绝,左胁有块,大如石,且死。因大寒不知人,家人号哭。荣阳郑洵美传杉木汤,服半食顷,大下三次,气通块散。病盖死矣,会有救者,因得不死。恐他人不幸,有类予病,故以方传焉。

顾安中,广德人,久患脚气,筋急腿肿,行履不得,因至湖州附船,船中先有一袋物,为腿疼痛遂作,腿阁之袋上,微觉不痛,及筋宽而不急。乃问舟人袋中何物。应曰:宣瓜。自此脚气顿愈。噫!药气相感且能愈疾,则用药当病者从可知矣。

《外科正宗》曰:一男子年近五旬,右足小指初生如粟米,渐成白泡,三日始痛。请治,头已腐烂,一指紫肿,此脱疽也。随用艾火明灸十三壮,始大痛,乃止。又用针刺灸顶,以蟾酥饼贴灸上,膏盖。本指肿上,用铍针击刺七八处,发泄毒血,用蟾酥锭磨浓涂之,肿外以真君妙贴散,敷护良肉,庶不外侵。其时患者脉数,身发寒热,恶心体倦,先用人参败毒散解其表证,次用黄连内疏汤通其大便,而恶心烦热亦止。又以托里消毒散加金银花、牛膝数服,早以八味丸,晚用蜡矾丸,相兼服之。喜其火疏,毒气随散。又用针刺并泄其毒,故不变作,解毒为脓,其肿方散。后用十全大补汤加山萸、五味、麦冬等药,调理月余而愈。此疽若不针灸,发泄毒气,专假药力敷围,再加峻药攻利,必致伤其元气,岂岂 原缺,据《外科正宗》卷二补。能保毒不侵犯得安之理?

一客商右足次指生一紫泡,痒痛异常。次日,指甲俱紫肉黑,视之,乃肝肾二经之毒。彼曰:何别也?予曰:甲乃肝之余气,甲紫则肝受毒也。骨乃肾之余气,肾伤则骨黑,此理甚明。彼曰:何以致之?予曰:凡人劳疲筋力伤于肝,悞服热药伤于肾。旁者曰:情实有此。因彼久居客旅,交结私妓,情怀最密,极力承奉,但夜并服兴阳细丸,期许常至,立交戏谵,有此二年矣,前言正中其病。此劳力热药伤肾伤筋之实也,其病尤险欲辞不治。彼哀告客途欲得生返,再三求治。予又斟酌。先取妓者顶发十余根,捻线缠扎患指尽处,随将艾炷安于所扎上面紫色处,排匀三处,每灸七壮,各放蟾酥饼,膏盖。次后胀痛相忍,不令解此扎发。过夜,一指皆黑,相量筋骨皮肉俱死,仍用利刀顺节取脱患指,乃冰冷恶物,预煎甘草汤浸洗良久,候瘀血稍尽,以止血散掺之。次日,灸上紫色不退,恐其上延,又以神灯照法照之,候血散皮绉,旋合蟾酥丸料,多加海羊,研烂敷之,早晚二次,肿不复作,紫色变红,红色溃脓,外用生肌止痛活血收敛之药,又熬参、朮、地黄膏,朝服接补真元,午服健脾药以回胃气,晚用金液丹以解药毒,如此调理三月而愈。后人问之:用妓者顶发扎之,何也?予曰:彼之顶发,乃心契之物也,以发靠肉,虽疼而不疼,彼又如在目前,此释情之意也。

一妇人中年肥胖,生渴三载,右手食指麻痒,月余后节间生一小泡,随后本指渐肿,疼胀不堪,视之原泡处已生黑斑,半指已变紫黑,此亢阳之极,乃成脱疽。诊之脉洪大数而有力,此与肥人相反。如再黑色上延,坏人迅速。询问此妇,先居富室无嗣,每纵膏粱,架烘炉炭,又兼多服种子热药,中年丧夫,家业尽被嗣人侵费,致久怀忧郁,后与寡母同栖,身耽寂寞,此先富后贫,所愿不得,又为失荣证也,辞不可治。彼妇母子再三哀恳,予亦无之奈何,乃遵孙真人治法,在肉则割,在指则切,此外无他。彼愿从之,先用人参养荣汤,随用软绢条尺许,缠裹黑色尽处好肉节上,以渐收紧扎之,庶不通行血络;次用利刀放准,依节切下,将手随浸甘草温汤中片时,其血不大多,其疼亦不大甚。患者曰:惟心之惧,不知指之切下,似神力之佑也。予曰:所嫌者切而不痛,此为气血筋骨俱死,此物虽脱,其证未可得愈。每以八味丸料加人参、麦冬大剂煎服,先救肾水;次扶脾胃;间用金液戊土丹以解药毒。后三日,所扎指上渐渐放松以通血脉,搽贴红黑二膏,生肉止痛。次后,手背手掌日渐发肿,势恶之甚,惟不黑色,此内毒已出之故,仍用神灯照法,兼以猪蹄汤淋洗。后又肿上皆出数头,流去脓血不计几许。两月外,方得原肿稍退,脓秽稍减。又以参朮膏、人参养荣汤,兼服半年外,方妥。其妇虽活,五指失矣。

一男仆冬月严寒,主使赤足履地,不敢移,随后血水麻木,次日十指俱紫,又数日全变黑色,麻木不痛。请视之,强用辛热散寒、活血熏洗等药,终至不应,后必十指齐脱,又延黑脚面骨节一段,甚作疼痛。彼主恐脱疽也。予曰:似是而本非,后必不妨。令患者常用桑木火灸之,取其温暖活血,又能解散郁毒,其患渐腐渐脱,自不走散。内服健脾养血之药调理,外用生肌红黑二膏培长肌肉,百日外愈矣。

一侍女年十二岁,容貌颇美,新主嫌其脚大,用脚布任意缠紧,以线密缝,其脚胀痛不堪,诉主不听,至半月后,流出臭水,方解视之,其双足前半段,尽皆黑腐。请视之,骨肉已死。予曰:此已坏者,不能复活,则救将来未坏者,可也。先煮参粥食之,次煎葱汤,令彼家侍妇,将患足浸入汤内淋洗,再换汤浸,但腐黑不痛者,逐一剪割,连续知痛者,又以花蕊石散搽之,保将坏者复其生,已坏者得其脱。内服补中益气汤接其劳,外搽生肌玉红膏长其肉,后虽得愈,但二足俱致跛躄终身。

一男人右足小指缝中,初生一点黄粟泡,皮肉随变紫色,阴疼不肿,常如刀刺常如刀刺 原作「常以针刺」,据《外科正宗》卷二改。,视其形色,真脱疽也。诊其脉细数无力,此肾经伤败证也。但患者生平大饮,内有正副三人,此必精力已竭,纵治无功,予强辞之。后果延至脚面足底皆穿,痛彻不已,又饮食日少,气血日衰,形体自削,两月后百苦而终。

《医门法律》曰:徐岳生躯盛气充,昔年因食指微伤见血,以冷水濯之,遂至血凝不散,肿溃出脓血数升,小筋脱出三节,指废不伸。迩来两足间才至秋月便觉畏冷,重绵蔽之,外拊仍热,内揣独觉其寒。近日,从踵至膝后筋痛,不便远行。云间老医令服八味丸,深中其意。及仆诊,自云:平素脉难摸索,乃肝肺二部反见洪大。大为病进,况在冬月,木落金寒时,尤为不宜。方来之势,将有不可向迩者,八味丸之桂、附,未可轻服也。何也?筋者,肝之合也。附筋之血,既经食指之挹取,存留无几,不能荣养筋脉,加以忿怒数动,肝火传热于筋,足跗之大筋得熟而短,是以牵强不便于行也。然肝之所主者惟肺,木性畏金,禀令拥戴,若君主然,故必肺气先清,周身气乃下行。今肺脉大则肺气又为心主所伤,壅窒不清,是以阳气不能下达而足寒也。然则所患虽微,已犯三逆。平素脉细而今脉大,一逆也;肝脉大而热下传,二逆也;肺脉大而气上壅,三逆也。设误以桂、附治之,热者愈热,壅者愈壅,即日便成痿痹矣。此际用药,渊乎有寻常不能测识者。盖筋脉短劲,肝气内锢,须亟讲于金伐木荣之道,以金伐木而木反荣,筋反舒,匪深通元造者,其孰能知之?然非金气自壅,则木且奉令不暇,何敢内拒?惟金失其刚,转而为柔,是以木失其柔,转而为刚,故治此患,先以清金为第一义也。然清金又先以清胃为第一义,不清其胃,则饮酒焉而热气输于肺矣,厚味焉而浊气输于肺矣,药力几何能胜清金之任哉?金不清,如大敌在前,主将懦弱,已不能望其成功。况舍清金而更加以助火烁金,倒行逆施,以为治耶?必不得之数矣。翁见药石之言,漫无忌讳,反疑为张大其说而莫之信,竟服八味丸。一月后,痿痹之情悉着,不幸所言果验。乃卧床一载,必不令仆一见闻。最后,阳道尽缩,小水全无,乃肺金之气先绝于上,所以致此。明明言之,而竟蹈之,奈何奈何!

庚辰冬,于鼎翁公祖园中识先生半面,窃见身体重着,行步艰难,面色滞晦,语言迟缓,以为有虚风卒中之候也,因为过虑。辛巳秋,召诊间细察,脾脉缓急不调,肺脉劲大,然肝木尚平,阳气尚旺,是八风之邪未可易中,而筋脉掣痛,不能安寝者,大率风而加之以湿,交煽其虚所致,以斯知尚可引年而施治。何也?风者肝之病,天之气也;湿者脾之病,地之气也。天气迅疾,故发之暴。益以地气之迂缓,反有所牵制而不能暴矣。然气别则病殊,而气交则病合,有不可不明辨者。病殊者,在天气则风为百病之长。其来微则随相克为传次,必遍五脏而始烈;其来甚则不繇传次而直中。唯体虚之人,患始不测焉。在地气则湿为下体之患,其来微则足跗肿大,然得所胜亦旋消;其来甚则害及皮肉筋脉,以渐而上攻,亦惟阳虚之人,势始腾越焉。两者,一本之天,一本之地,病各悬殊,治亦异法者也。病合者,天之气入于筋脉,地之气亦入于筋脉。时乎天气胜则筋脉张而劲焉,时乎地气胜则筋脉亸而缓焉。两者其源虽异,其流则同,交相酝结,蔓而难图者也。先生房中之风,始虽不可知,然而所感则微也。至若湿之一字,既以醇酒厚味而酿之于内,又为炎蒸岚瘴而袭之于外,是以足患日炽,虽周身筋脉舒展,亦不自如。究竟不若足间昼夜掣痛,疮疡肿溃,浸淫无已也。夫春时之风也,夏时之湿与热也,秋时之燥也,三时之气,皆为先生一身之患者也。而一身之患,又惟一隅独当之,亦良苦矣。设内之风湿热燥不攘,足患其有宁宇乎?所可嘉者,惟冬月寒水司令,势稍末减。而医者不识此意,每投壮筋骨之药酒以驱其湿,不知此乃治寒湿之法,惟冬月病增者方宜,岂以风湿热湿而倒行逆施,宁不重其困耶?况乎先生肺脉劲大,三四日始一大便,虽冬月亦喜形寒饮冷而不常近火,何所见其为寒湿也哉?所以孙真人大小竹沥等方,风湿热燥寒五治之药具备,笼统庞杂,后人全不知用。若识此义为去取,则神而明之之事矣。然则不辨证而用方者,几何而不悞耶?

钱叔翁形体清瘦,平素多火少痰,迩年内蕴之热,蒸湿为痰。及辛巳夏秋间,湿热交胜,时忽患右足麻木,其冷有如冰石,盖热极似寒,如暑月反雨冰雹之类。医者以其足跗之冷也,不细察其为热极似寒,悞以牛膝、木瓜、防己、加皮、羌活、独活之属温之;甚且认为下元虚惫,悞用桂、附河车之属补之。以火济火,以热益热,繇是睡溃脓水,浸淫数月,踝骨以下,足背指踵,废而不用。总为悞治,而至于如此其极耳。其理甚明,无难于辨。若果寒痰下坠,不过坚凝不散止耳,甚者不过痿痹不仁止耳,何至肿而且溃,黄水淋漓,腐肉穿筋耶?彼不知为医药所悞,乃委咎于方隅神所杀致,岂其然哉?此与伤寒坏证,热邪深入经络而生流注,无少异也。所用参膏,但可颛理元气,而无清解湿热之药以佐之,是以未显厥效。以元老之官,不可以理繁剧,设与竹沥同事,人参固其经,竹沥通其络,则甘寒气味,相得益彰矣。徐太掖服人参以治虚风,悞佐以附子之热,迄今筋脉短缩,不便行持,亦繇不识甘寒可通经络也。今用参膏后,脾气亦既大旺,健运有加矣。此时傥能樽节饮食,俾脾中所生之阳气,得颛力以驱痰驱热,则痰热不留行,而足患并可结局。乃日食而外,加以夜食,虽脾气之旺,不为食所伤,然以参力所生之脾气,不用之运痰运热,止用之以运食,诚可惜也。今者食入亦不易运,以助长而反得衰。乃至痰饮胶结于胷中,为饱为闷,为烦欬而痰不应,总为脾失其健,不为胃行津液,而饮食反以生痰,渐渍充满肺窍,欬不易出。虽以治痰为急,然治痰之药,大率耗气动虚,恐痰未出而风先入也。惟是确以甘寒之药,杜风、消热、润燥、补虚、豁痰,乃为合法。至于辛热之药,断断不可再悞矣。医者明明见此,辄用桂、附无算,想必因脓水易干,认为辛热之功,而极力以催之结局耳。可胜诛哉!

钱小鲁,奕秋之徒也,兼善饮。每奕必饮,饮必醉,岁无虚日。卒巳秋,浩饮,晚归呕吐,寒热兼作,骨节烦疼,医以时行感冒,表散药治之,不愈。更医,知为酒毒,于寒凉药中用热药为向导治之,亦不愈。卧床二十余日,始请余诊。其脉洪大促急,身软,着席不能动展,左腿痛如刀刺,鼻煤,从病起至是,总末大便,此痈疽之候也。归语两门人。王生欣然有得曰:迄今燥金司令,酒客素伤湿热,至此而发,金盛则木衰是也。筋骨疼痛,而不能起于床,脏燥则腑亦燥,是以津液干枯而大肠失其润,以清金润燥治之可矣。吴生曰:不然。酒毒大发,肠胃如焚,能俟掘井取水乎?是必以大下为急也。余曰:下法果胜,但酒客胃气,素为多呕所伤,药入胃中,必致上涌,不能下达,即敷脐导肠等法,无所用之。掘井固难,开渠亦不易。奈何奈何!吾为子辈更开一窦。夫酒者清洌之物,不随浊秽下行,惟喜渗入者也。渗入之区,先从胃入胆,胆为清净之府,同气相求故也。然胆之摄受无几,其次从胃入肠,膀胱渗之,化溺为独多焉。迨至化溺,则所存者酒之余质,其烈性实惟胆独当之。每见善饮者,必浅斟缓酌,以俟腹中之渗。若连飞数觥,有倾囊而出耳。是以酒至半酣,虽懦夫有挥拳骂座之胆,虽窭人有千金一掷之胆,虽狷士有钻穴踰垣之胆,甚至凶徒,有抚剑杀人之胆,以及放浪形骸之流,且有一饮数斛,不顾余生之胆。以小鲁之赤贫而胆不丧落者,夫非借资于酒乎?其受病实有较他人不同者。盖胆之腑,原无输泻。胆之热,他人可移于脑,浊涕从鼻窍源源而出,亦少杀其热。若小鲁则阳分之阳过旺,阳分之阴甚衰,鬓发全无,直似南方不毛之地,热也极矣,肯受胆之移热乎?幸其头间多汗,脑热暗泄,不为大患。乃胆热既无可宣,又继以酒之热,时之燥,热淫内炽,脉见促急,几何不致极惫耶?故胆之热,汁满而溢出于外,以渐渗于经络,则身目皆黄,为酒瘅之病,以其渗而出也。可转驱而纳诸膀胱,从溺道而消也。今独攻环跳之穴,则在胆之本属无可驱矣。且其步履素为此穴所苦,受伤已久,气离血散,热邪弥漫留连,服药纵多,有拒而不纳耳,何能取效?即欲针之,此久伤之穴,有难于补补 原作「祛」,据文义改。泻者。设遇良工,如古人辈,将何法以处此乎?吾更有虑焉:有身以后,全赖谷气充养,谷气即元气也。谷入素少之人,又即借酒为元气。今以病而废饮,何所恃为久世之资耶?吾谛思一法,先搐脑中黄水出鼻,次针胆穴之络脑间者数处,务期胆中之热,移从脑鼻而出,庶乎环跳穴中,结邪渐运,而肠胃之枯槁渐回,然后以泻胆热之药入酒中,每日仍痛饮一醉,饮法同而酒性异,始得阴行而妙其用,盖其以生平之偏造为坚垒,必借酒转为向导,乃克有济也。岂清金润燥与下夺之法能了其局乎?两生踊跃曰:蒙诲治法,令人心地开朗,请笔之以志一堂授受之快。录此付渠子,令送商顾幼疏孝廉求救。小鲁竟阻之。或以余言为不然耶?

黄鸿轩手臂忽生痈疖,漫肿,头痛极莫耐。外科医者,咸谓热毒所致。揆之平素,淡泊明志,宁静居心,绝无生热致毒之因,究莫识其所起也。尊公我兼谓昌善议病,盍舍樽俎而一代庖人乎?昌曰:吾议此证,请先为致贺,后乃言之。疮疡之起,莫不有因:外因者,天行不正之时毒也,起居传染之秽毒也。内因者,醇酒厚味之热毒也 郁怒横决之火毒也。治火毒与治诸毒,原白天渊。盖火与元气势不两立,以寒凉折之,则元气转漓矣。鸿轩于四者总无其因,不问知为胎毒之余也。凡人禀受天地之气,有清浊之不同。惟纯粹以精之体,其福泽寿算,俱不可限量。然从父母构精而有身,未免夹杂欲火于形骸,所赖者惟在痘疮一举,暗将所藏欲火,运出躯外,复其粹精之恒体。如矿金相似,必经红炉煅炼,而滓滓与精莹,始分之为两。吾尝以此法观出痘者之眸子,七八日后眼开之时,黑白分明者精金也,赤筋红膜包裹者混金也。至于瞳人模糊,神光不现,则全非金也。鸿轩幼时出痘太多,元气不能充灌,又为杂证所妨,脏腑中之火毒虽尽,而躯壳间之留滞犹存。所以痘痈之发,必于手足之委中、曲池者,则以零星小毒无处可容,而潜避于呼吸难到之处耳。今之痈疖,正当委中之穴,其为痘毒何疑?毒伏肘腋之下,原无所害,但粹精之体微有夹杂,是亦宝鉴之纤尘,白璧之微颣也。日者,太和元气,充满周身,将十五年前之余滓,尽欲化为脓血而出。他人见之为毒,吾早巳卜其为兴者机矣。岂有畅于四肢而不发于事业者哉?治法:外用马齿苋熬膏敷之,速破;内用保元汤托之,尽出。仍以痘痈门药为治,即日自当痊愈,必不似疮毒之旷日持久。但不识证,而以治疮毒寒凉泻火诸药投之,适以增楚贻患耳。孰谓外科小恙,可无樽俎折冲之人耶?如法治之,溃出脓水甚多,果不用生肌长肉而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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