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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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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部,儒家类,黄氏日抄>

钦定四库全书

黄氏日抄卷十      宋 黄震 撰读春秋【四】

文公

名兴僖公子母声姜諡法慈惠爱民曰文忠信按礼曰文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行即位之礼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不书朔失之也公羊本有朔字

天王使叔服来会葬

公羊谓会葬礼也先儒多谓吊赙可也会葬非礼也未知孰是要之王室防诸侯强每事反下之耳或又谓五月而葬今三月而来会亦早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五月而葬

天王使毛伯来锡公命

谷梁曰礼有受命无来锡命或谓知公之不请命而反先焉盖事势陵夷上之每每屈以就下如此

晋侯伐衞

晋文公季年衞背晋而侵郑襄公告于诸侯而伐之先且居劝以先朝王故襄公朝天王于温而使先且居胥臣伐衞此左氏説也石林谳曰经言晋侯伐衞则非先且居胥臣矣或曰因讨衞而后朝王非朝王而后伐衞故着其伐而没其朝愚按此亦据左氏而评之合且以经文为正

叔孙得臣如京师

得臣叔牙之孙如周拜锡命也先儒谓公不亲往拜而遣得臣非也然于经亦无遣使之文

衞人伐晋

衞孔达也不知自反而反伐霸主为报木讷谓是亦犯上盖既无王复无霸则天下胥为夷矣

秋公孙敖会晋侯于戚

敖庆父之子穆伯也晋伐衞取戚田而疆之敖往会焉礼乐自大夫出始此木讷曰孟氏自敖而专叔孙氏自得臣彭生而横季孙氏自行父而侈前乎此大夫出会者皆君命至此而始专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忧伦反】

商臣后为楚穆王頵则楚成王也书商臣称世子以见其有父之亲书頵称君以见其有君之尊商臣无父无君大逆无道禽兽不若也唐太子洪授左氏春秋废书而叹曰圣人何书此耶率更令郭瑜对曰春秋以善恶为劝戒故商臣千载恶名不防洪曰实不愿闻愿受他书瑜遂读礼张氏洽曰頵在位四十六年更齐桓晋文之时僣王猾夏力争诸侯齐桓既没益肆慿陵执宋戍齐毒被中国及晋文败之城濮声势消沮欲易世子谋及妇人自取篡逆盖夷狄积恶之应如此后世如匈奴曼头魏拓拔珪唐安禄山史思明朱全忠本朝西夏曩霄皆受祸于其子頵公谷皆作髠

公孙敖如齐

注云始聘通嗣君也木讷谓诸侯世相朝必三年丧毕今敖如齐非礼也专也文公即位一嵗之间朝会皆出于得臣与敖何以为国乎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晋侯及秦师战于彭衙秦师败绩秦报殽之役也

丁丑作僖公主

先儒谓练而作主十三月也今十七月后时

三月乙巳及晋阳处父盟

左氏谓晋以公不朝来讨公如晋晋使阳处父盟以耻之

夏六月公孙敖会宋公陈侯郑伯晋士縠盟于埀陇晋讨衞故也石曰内大夫专盟自敖始外大夫列诸侯会自士縠始陇公谷作敛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记灾异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庙跻僖公

僖公闵公之庶兄而闵公先立僖尝臣之今文公欲尊其父故跻僖公于闵公之上传以为逆祀

冬晋人宋人陈人郑人伐秦

报彭衙之役也

公子遂如齐纳币

先儒谓未终丧纳币非礼

三年春王正月叔孙得臣会晋人宋人陈人衞人郑人伐沈沈溃

左氏曰庄叔会诸侯之师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沈溃凡民逃其上曰溃

夏五月王子虎卒

翟泉之盟王人王子虎也是为王叔文公来赴吊如同盟夹漈曰文公于襄王犹周公于成王也成王弱有管蔡之变襄王防有叔带之难辑诸侯宁王室文公之略也

秦人伐晋

秦再败于晋今此焚舟之战也晋师不出秦封殽尸而还

秋楚人围江

江近楚自齐桓贯泽之盟江从中国今楚有窥中国之心故先围江

雨螽于宋

记异

冬公如晋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晋侯盟

岷隐曰晋侯使阳处父盟公已而自知其非礼复请改盟然召而盟之鲁之弱可见矣

晋阳处父帅师伐楚以救江

胡氏曰是时楚有覆载不容之罪晋宜大合诸侯声罪致讨庶几震恐而江围可解乃遣一军岂能济乎

四年春公至自晋

往盟于晋而归也

夏逆妇姜于齐

左氏谓卿不行非礼也贵聘而贱逆之知出姜之不允于鲁也谷梁谓其曰妇姜已成防于齐也或曰有姑之辞也木讷谓不称夫人以微者逆不以夫人之礼待之也

狄侵齐

许氏曰狄自箕之败至是始复侵齐间晋有秦楚之难也

秋楚人防江

阳处父以偏师救之又不直救江而逺伐楚故江卒防

晋侯伐秦

报焚舟之役也

衞侯使甯俞来聘

俞即甯武子衞之贤者也当衞侯出奔复归之时纳槖饘以从君于囚货医衍以免君于死俞有劳焉至是晋以孔达归衞故衞侯使来修旧好鲁侯享之歌彤弓及湛露俞不辞又不答赋鲁秉周礼有媿于俞多矣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风氏薨

啖子曰自成风之后妾母皆僣用夫人礼伊川曰仲子始僣犹不敢同嫡盖风氏即成风僖公之母庄公之妾也木讷辨以为僖之妾以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禭为证谓成风系之僖公犹以仲子系之惠公也未知然否后书葬我小君似亦主僖言之也

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赗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赗芳凤反】

珠玉曰含车马曰赗含赠死赗赠生既归含赗又使会葬是天子成其妾母为夫人非礼也礼庶子为父后者为母缌不书天王止书王者诸家以为贬木讷以为阙文召伯谷梁作毛伯

夏公孙敖如晋

公方归自晋敖即如晋或疑其谄事晋以内固其权

秦人入鄀【音若】

鄀楚属也叛楚即秦又贰于秦故秦入鄀

秋楚人灭六

六臯陶后今属安丰军

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僖公也立三十三年卒终身事楚晋文公围之而不服晋襄公伐之而不率者也

六年春葬许僖公

自十月至今计亦五月而葬

夏季孙行父如陈秋季孙行父如晋

左氏谓臧文仲使其睦陈行父因娶焉是意在求昏而托聘以往木讷曰陈未有聘于鲁鲁岂先聘小国如陈者行父之私也敖尝如晋行父与敖一体之人故亦如晋仲氏季孙争交于晋三家之张自文公始

八月乙亥晋侯驩卒冬十月公子遂如晋葬晋襄公三月而葬速

晋杀其大夫阳处父晋狐射姑出奔狄【射音亦一音夜】

于传则狐射姑怨处父以赵盾易已之班使续鞠居杀处父而奔狄崔氏曰从三家之论则处父之选任而告于君者忠矣未可以为罪也称国以杀知处父有他罪明矣而传或失之晋杀处父而射姑出奔岂处父之罪有累于射姑故耶射姑谷梁作夜姑狐偃之子也

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

陆氏纂例曰文公以闰非正不行告朔之礼而以其朔日至庙拜谒而已木讷曰常月曰告朔闰月曰告月文公不达此以为天无是月而弗告焉犹幸其朝于庙岷隐曰礼天子颁正朔诸侯受而藏之祢庙每朔以特羊告宗庙谓之告朔既告然后出而视政谓之视朔文公末年四不视朔则荒怠于政虽非闰月亦不告矣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当自文公之后鲁公不亲告朔矣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须句遂城郚【句其俱反郚音吾】僖公尝伐邾取须句其后归之今文公间晋之难复伐而取之郚鲁下邑因伐邾之师而遂城之以备邾其陵虐小国不防民力直书自见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宋人杀其大夫

宋成公立十七年而卒昭公未即位先欲去羣公子故国人攻昭公杀及二大夫传谓公孙固公孙郑也崔氏曰嗣君未立而国内乱大夫有以众死者知非公命故曰宋人杀木讷曰凡君卒而大夫杀非废置有不顺必不能于嗣君者

戊子晋人及秦人战于令狐晋先蔑奔秦【令力呈反】

左氏载晋襄卒灵公幼谋立长君赵盾使先蔑迎公子雍于秦穆嬴抱太子日啼于朝盾乃拒秦而先蔑奔木讷曰晋襄之卒于是朞年襄公之葬乆矣岂晋至是始谋立君左氏之説必不然也且左氏初言先蔑如秦则蔑在秦次言先蔑将下军则蔑在晋蔑既逆雍于秦则必不肯将兵以拒秦茍已将兵拒秦岂容复奔秦耶理无可通者皆失之诬也秦晋自殽凡五战今晋襄秦穆皆即世晋灵秦康之立可以一洗旧憾赵盾乃修先君之怨以为是战晋辞为曲蔑不用命而奔敌矣愚按据经文之次第则传文诚不足慿盖全与经相背也

狄侵我西鄙

间秦晋之争也木讷曰鲁有戎患未尝有狄患狄盖逺于鲁今狄越齐衞而侵鲁其患深矣岷隐曰戎尝为鲁患至庄公伐戎之后戎患少息至是狄患方兴侵我西鄙其后鲁获长狄侨如狄遂少戢治夷狄固不可以无威也

秋八月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

许氏曰诸侯何以不序大夫何以不名大夫而主诸侯盟自扈之盟始也君子恶之崔氏曰是时晋侯新立诸侯相与会于晋地而听事焉晋侯不能降礼乃使大夫抗礼而盟诸侯此诸侯之耻而晋之罪也故不罪诸侯不名晋大夫以略之愚按比前后凡书盟会此诚夫子之特笔诸家皆祖左氏以为公后至而讳之殊不可晓且夫子明书公会后世安得自以为公后至耶惟许氏崔氏据经为説故特録之然此时灵公尚幼事皆赵盾之为二氏以责灵公未审耳是嵗中国始无霸主

冬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

木讷曰鲁有徐患旧矣入春秋服齐桓之令不敢仇诸侯霸主不作徐将为鲁患今其伐莒公孙敖于是往盟于莒修僖公洮向之好协谋以备徐

八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襄王立三十三年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会晋赵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会雒戎盟于暴【雍于用反】

赵盾专有晋大国雒戎与鲁有疆场之交公子遂当国而专故往与之盟衡雍与暴皆郑地故越晋而可兼盟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丙戌奔莒

公孙敖穆伯也如京师者将吊天王之丧不至而复丙戌奔莒者穆伯尝为襄仲娶莒巳氏美而自娶之仲欲攻之惠伯平之穆伯已还己氏至是逃奔己氏也其恶可知

书灾

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

大夫孔叔公孙钟离也司马公子卭也司城荡意诸也初宋昭公未立先欲去羣公子尝致乱今既立不礼其祖母襄夫人又致乱故大夫司马死之而司城来奔黎氏曰司马典兵之官而被杀则威柄夺矣司城扞御之任而来奔则主势孤矣宜昭公卒死于弑

九年春毛伯来求金

岷隐曰襄王在殡犹未葬也从鲁求金亦可念矣木讷曰诸侯不贡而致天王下求虽金非所以责鲁然王有阙则诸侯均所当供

夫人姜氏如齐

此出姜也杜注以爲归宁木讷曰文公并妃匹嫡嬖于敬嬴生倭嬴宠而倭将贵夫人如齐谋于父母其归宁盖有故存焉圣人书之爲十八年归齐张本

二月叔孙得臣如京师辛丑葬襄王

得臣庄叔也如京会葬也岷隐曰鲁成风之丧王使荣叔归含赗叔服会葬今襄王之丧公孙敖如京不至而复鲁亟遣大夫往继可也迁延不行而毛伯求金已而得臣方会葬亦晚矣崔氏曰天子之葬鲁侯亲之者也乃遣大夫木讷曰犹愈于不会葬者愚谓周衰诸侯强礼之倒置甚矣鲁仅侪周于诸侯而周之下礼于鲁反过于交邻国

晋人杀其大夫先都

左氏载先都怨先克沮已不获登上军杀先克晋人遂杀先都胡氏谓晋政在赵盾先克者盾之党是则讨先都之乱者盾必主之也国乱非君命故曰晋人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齐

崔氏曰夫人不宁于鲁故终以见出是行也夫人其几于出乎故殆其往而喜其反

晋人杀其大夫士縠及箕郑父

士縠箕郑与先都同乱者也故并杀之木讷谓先都既杀其党责其自新可也盾必诛之亦知己之专而惧士縠之伍不屈于己也

楚人伐郑公子遂会晋人宋人衞人许人救郑

范山言于楚子曰晋君少不在诸侯北方可图也楚于是伐郑孙氏曰楚自城濮之役不敢加兵于郑今伐郑者晋文既没中国不振故也张氏曰赵盾为晋当力惩其始以振中国之威乃缓不及事诸侯之师及郑楚已囚郑公子去矣木讷曰晋灵少且不君权专于盾楚商臣大逆之罪晋不能问至是复窥中国兵行郑郊楚之进退视中国强弱中国无霸何以安之

夏狄侵齐

张氏曰楚得志去而狄交侵矣

秋八月曹伯襄卒

共公也立三十五年卒

九月癸酉地震

地道静动爲异

冬楚子使椒来聘

张氏曰伐郑而聘鲁亦逺交近攻之意愚按此事诸家皆谓书楚子书椒以其以礼交中国而进之也木讷辨之曰楚执宋公以伐宋春秋亦书曰楚子岂进其虐中国耶宜申谋爲不道而见杀春秋亦书曰宜申岂进其谋逆耶书楚子书椒从其国之称书其实而已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音遂】

衣服曰襚以赠死者成风之卒今五年矣张氏曰是时秦楚交病中国秦欲伐晋而襚鲁犹楚欲图北方而聘鲁也啖子曰僖公成风与惠公仲子何殊传谓两人误矣木讷曰此特归成风之襚尔不曰僖公无以别其爲僖公之妾成风爲僖公之妾于是明矣非谓兼襚二人也

葬曹共公【共音恭】

八月卒冬而葬计亦五月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孙辰卒

臧文仲

夏秦伐晋

传载晋伐秦取少梁秦伐晋取北征是交怨不已经止书秦岂以兵端在秦耶

楚杀其大夫宜申

传载宜申谋弑穆王而见杀经但书杀其大夫木讷谓穆王弑君父故宜申之谋弑以无罪书之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及苏子盟于女栗【女音汝又如字】

诸家多祖左氏説谓顷王新立而盟以盟天子之大夫与周下盟诸侯爲非惟戴岷隐曰僖公十年狄尝灭温温子奔衞温即苏子也今与鲁盟岂非既复其国而求与鲁盟耶

冬狄侵宋

高氏集注曰狄侵诸大国独宋未耳自宋乱之后狄始侵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左氏载其将伐宋先儒谓睥睨中国耳厥貉公谷作屈貂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九伦反】

杜注讨前年逃厥貉会

夏叔仲彭生会晋郤缺于承筐【郤去逆反】

左氏曰谋诸侯之从于楚者杜氏注九年陈郑及楚平十年宋听命于厥貉也先师谓此亦霸者事大夫岂得而专之木讷曰鲁独会之者盖大夫之专自鲁始霸主之令亦出于大夫此鲁所以悦从者与彭生叔仲惠伯也公子牙之孙

秋曹伯来朝

左氏谓始即位而来也

公子遂如宋

左氏谓襄仲聘于宋且言司城荡意诸而复之因贺楚师之不害也木讷曰彭生会晋公子遂如宋鲁君安在哉大夫专恣各事大国以固私党

狄侵齐冬十月甲午叔孙得臣败狄于咸

左氏曰鄋瞒侵齐遂伐我公卜使得臣追之吉败狄于咸获长狄侨如木讷曰狄八年之间三侵齐而侵鲁宋者一得臣出其不虞而败之自是有惧心惟十三年一侵衞不敢窥齐鲁之藩篱则咸之役不惟有功于鲁且有功于天下也得臣庄叔也最善射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来奔

公羊曰失地之君也岷隐曰按左氏郕太子以地来奔鲁以诸侯逆之故书曰郕伯诚如所言郕太子未尝爲君春秋岂得以郕伯书盖必尝爲君迫于不得已而出奔非其罪也孙氏曰按庄八年师及齐师围郕郕降于齐师自是入齐爲附庸此而来奔齐所逼尔郕公羊作盛

杞伯来朝

始朝公也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谓嫁杞而杞絶之公谷谓尝许嫁杞而卒今皆不可知赵子曰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非先君之女也愚按以此释经文足矣

夏楚人围巢

岷隐曰前日楚伐麇中国不能救于是又围巢中国无霸主诸侯何恃哉

秋滕子来朝

滕昭公也亦始来朝

秦伯使术来聘

将伐晋也木讷曰九年秦将伐晋则来归僖公成风之襚今将爲河曲之战则有术之聘

冬十有二月戊午晋人秦人战于河曲

自殽至此凡六交兵

季孙行父帅师城诸及郓【音运】

诸与郓二邑名木讷曰诸郓莒鲁之冲也七年徐伐莒公孙敖如莒涖盟莒鲁盖缔交也八年公孙敖如京师不至奔莒敖之奔盖不能于鲁而莒容之行父疑敖之在莒爲疆场患故帅师以城焉张氏曰前此莒未尝与鲁有争今行父首帅师城二邑以啓争端鲁自此与莒爲仇而争由郓始先师尝言二邑近费而介于莒他年宿伐莒取郓叔弓疆其田费于是始大然则此行父自爲封殖之计也郓公羊作运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午陈侯朔卒

陈共公立十八年而卒背夏从夷者终其身其子平国立始自抜于夷狄以从新城之盟是爲灵公

邾子籧蒢卒【籧其居反蒢丈居反】

邾文公立五十年卒子玃且立左氏载文公卜迁绛利民不利君公迁而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旱可知

太室屋坏

太室鲁公伯禽之庙不修故坏书不共也

冬公如晋衞侯会公于沓狄侵衞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晋侯盟公还自晋郑伯会公于棐

刘氏曰前此郑衞背晋而与楚今公之往也衞侯会于沓请平于晋其还也郑伯会公于棐亦请平于晋公皆成之木讷曰狄复侵衞者衞侯出会乘虚而侵之也又曰晋之不能宗诸侯者权在赵盾也诸侯之不肯从晋者不屈于盾也中国无霸主而楚人伐麇围巢无复顾忌寖寖然兵及衞郑故衞因公之如晋而会公于沓郑因公之还自晋而会公于棐盖谋晋之霸也然衞郑不敢直附晋而问交于鲁者以鲁深睦于晋而知晋强弱从违之计卜于鲁焉故明年遂爲新城之盟公之一出晋实因之而复霸诸侯楚实惧之而终文公之世不侵中国则亦不爲无益于天下愚谓此适投诸侯求晋之机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晋

去冬十二月与晋盟而今归鲁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孙彭生帅师伐邾

左氏载邾文公卒公使吊焉不敬邾人来讨故惠伯伐邾余氏曰居丧而伐人与伐人之丧罪一也

夏五月乙亥齐侯潘卒

昭公也立二十年卒孝公名昭而潘又諡昭非礼

六月公会宋公陈侯衞侯郑伯许男曹伯晋赵盾癸酉同盟于新城

左氏曰从于楚者服也伊川曰同惧楚也愚按从楚者宋陈郑许也自楚荐食中国诸侯无所依去年冬衞郑会鲁皇皇然求晋晋赵盾又方有求诸侯之心交相求而适相济是以同盟新城宋地今应天府也七年扈之盟止书公会诸侯晋大夫今年新城之盟列叙诸侯明书晋赵盾者西畴崔氏谓新城之盟出于诸侯而扈之盟晋大夫主会也不言癸酉会诸侯先言会诸侯然后书癸酉同盟者夹漈郑氏谓诸侯之会非一日而皆集必待其集然后同日而盟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者星之沴气也光芒直上而如篲则曰彗光芒四出而勃勃然则曰孛入于北斗者斗有环域故曰入也左氏载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后三年宋弑昭公五年齐弑懿公七年晋弑灵公唐李淳风始算孛星行度谓此星在角由杓入斗是月自北而入晋居北齐宋居晋之东故晋齐宋当之斗数七故云不及七年胡氏曰此三君皆违道失德而死于乱符叔服之言

公至自会

新城之会方告至

晋人纳捷菑于邾弗克纳

邾文公长子玃且齐出也次捷菑晋出也玃且已立晋又纳捷菑见辞而还纳者左氏称赵盾公羊称郤缺谷梁称郤克捷菑公羊作接菑

九月甲申公孙敖卒于齐

初敖如京师弃君命而奔莒以从己氏鲁立其子谷是爲文伯敖生二子于莒而求复文伯以爲请襄仲使无听朝命复而不出三年又尽室适莒文伯卒立其弟难是爲惠叔敖又重赂以求复惠叔以爲请许之将来而卒于齐敖者庆父之子孟氏也諡穆伯适莒而卒于齐者又奔齐以求归也高氏谓书此以着典刑之坏且爲明年齐人归丧起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氏载鲁叔姬妃齐昭公生舍叔姬无宠舍无威公子商人骤施于国以倾之昭公卒舍立商人弑舍而让元元曰尔求之乆矣

宋子哀来奔

左氏曰宋高自萧封人升爲卿不义宋公而来奔公羊曰子哀者何无闻焉尔谷梁曰其曰子哀失之也左氏居诸传之先宋昭又不道之君且当从左氏耳但子哀一以爲字一以爲名不可考孙氏曰宋公族子姓哀名也黎氏曰子哀必宋公之子经有子同子纠未知孰是

冬单伯如齐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

左氏谓单伯周大夫也子叔姬者文公之女嫁齐生舍舍立见弑叔姬不安于齐鲁请于周使单伯使齐归之齐不道而皆执之也公谷谓单伯鲁大夫其并见执者淫也愚按书齐人执单伯书齐人执子叔姬两书齐人者正不欲以姬系于单伯而嫌于淫也此当从左氏而公谷所传殆齐人诬而执之之词与若单伯之爲周大夫或鲁大夫则不可知也庄元年单伯逆王姬去此已七十余年若以爲鲁大夫不应父子祖孙皆以名氏称单伯伯以爵而周畿内诸侯也若以爲周大夫则此不明书请于周而明年书单伯至自齐于周无关也世逺不可质言

十有五年春季孙行父如晋

爲单伯与子叔姬执于齐故也

三月宋司马华孙来盟

木讷曰宋昭不君惟前年同新城之盟未尝聘鲁前日子哀以不义昭公来奔疑子哀间宋鲁而鲁有以议宋故来修好而又盟以质之神不书使非君命也已专盟也

夏曹伯来朝

曹伯十一年来朝今再至

齐人归公孙敖之丧

敖以奔死于外鲁不许其归齐人饰棺置堂阜其子难请于鲁故归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非礼也説见庄二十五年

单伯至自齐

齐释其执也或谓行父如晋晋诘齐而齐归之

晋郤缺帅师伐蔡戊申入蔡

新城之盟蔡独不与故讨之蔡自献舞入楚至晋文败楚而后来归践土温翟泉皆与会晋文没复从楚者十五年然蔡无以自立故也今安能得蔡

秋齐人侵我西鄙季孙行父如晋

传齐人侵我故行父告于晋

冬十有一月诸侯盟于扈

寻新城之盟谋齐难也以无能爲故略之

十有二月齐人来归子叔姬

或疑亦行父请晋而得释

齐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齐侯再侵者谓诸侯不能也伐曹者以曹两朝鲁也

十有六年春季孙行父会齐侯于阳谷齐侯弗及盟鲁以齐两见侵而求盟齐以行父两谋齐于晋而不肯与盟

夏五月公四不视朔

自二月至五月也谷梁谓厌政甚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齐侯盟于郪丘【郪音西又七西反】

行父不得盟公使遂纳赂于齐乃得盟齐强鲁弱也郪丘公羊作犀丘谷梁作师丘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声姜僖公夫人文公母

毁泉台

公羊谓泉台即筑于郎之台也先祖爲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左氏谓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秋声姜薨故毁泉台刘氏曰以爲祥而毁之非明民之道

楚人秦人巴人灭庸

左氏载楚大饥戎与麋交伐之庸帅羣蛮叛楚楚议徙都阪高蔿贾曰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遂灭庸岷隐曰秦楚相逺其所以得伐庸者由巴蜀以通道木讷曰楚成王穆王求诸侯直与中国争锋今庄王之兴西连巴秦绕出周晋之后西南既合而北趍晋则中国诸侯在其掌握矣然则蔿贾之谋乃转败爲成而饥馑兵革之来适爲庄王强楚之资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襄公夫人王姬欲通公子鲍使甸弑昭公书曰宋人弑其君者先儒谓昭公无道国人所共弃若众杀之然也杵公羊作处

十有七年春晋人衞人陈人郑人伐宋

左氏曰晋荀林父衞孔达陈公孙宁郑石楚伐宋讨曰何故弑君犹立文公而还文公盖即公子鲍也木讷曰宋之弑君以公子鲍之厚施得民奉以爲逆也今诸大夫伐宋卒立鲍而还则安在其爲讨罪哉成宋之乱而已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声姜

九月而葬左氏谓齐难故缓刘氏曰声姜既葬而后有齐师耳高氏曰九月而葬慢也声公羊作圣

齐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齐侯盟于谷诸侯会于扈秋公至自谷

齐伐鲁鲁公子遂以赂得盟于郪丘齐犹以公不亲盟复来讨焉公子遂请盟公乃亲盟于谷诸侯之会于扈平宋也公以齐难不及与胡铨集善曰文公立十有八年大夫盟会十八九独此书公盟亦见大夫之张也高闶集注曰谷本齐地僖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齐以是憾鲁今公不与扈之会而强盟齐于谷茍免齐难而已岷隐曰文十五年书诸侯盟于扈至是书诸侯会于扈其事正同始也鲁文公后至晋侯取赂于齐无功而还故春秋略之不列序诸侯今扈之会文公不与诸侯成宋之乱而不能讨其罪故春秋复得而略之

冬公子遂如齐

拜谷之盟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台下

崔氏曰台下者泉台之下也其台毁矣而下屋存焉薨于台下非正也

秦伯防卒

秦康公立十二年卒

夏五月戊戌齐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者懿公也弑君篡立四年刖邴歜之父而使歜仆纳阎职之妻而使职骖乘故二人共弑之齐人迎立其兄公子元是爲惠公止斋曰职歜微不称盗而称齐人所以罪商人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五月而葬

秋公子遂叔孙得臣如齐冬十月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

公子遂襄仲也叔孙得臣庄叔也子者立未逾年之称子之名左氏以为恶公羊以爲赤盖夫人姜氏所生也初文公之妃敬嬴生倭是爲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长而属诸襄仲欲立之仲请于齐齐许之故襄仲杀恶及其弟视而立宣公夫人姜氏遂归齐将行哭而过市曰天乎仲爲不道杀适立庶市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所谓出姜不允于鲁者也书曰子卒左氏以爲讳之也木讷曰遂及得臣如齐而子卒子卒而夫人姜氏归于齐其义隐而彰矣行父之如齐张氏以爲告宣公之立也沙随程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与谋以其前后如齐而知之也盖是举也惟叔仲惠伯名彭生者不可公子遂矫太子恶之命召而杀之

莒弑其君庶其

莒子生仆又生季佗爱季佗而黜仆故仆弑逆而以其寳玉来奔传载行父逐而出诸竟曰如鹰鹯之逐鸟雀者也

木讷赵氏鹏飞曰三家之强虽自僖公而僖公之世未尝敢专也至文公之世孟氏则公孙敖爲戚之会埀陇之盟叔孙氏则得臣会晋伐沈败狄于咸季氏则行父如陈如晋帅师城邑至东门氏则襄仲见于经者凡九非会则盟非盟则如非如则伐其横尤甚于三家然极其源皆由文公怠懦不君也即位之初霸主之会邻国之好未尝亲之率以大夫往闰月不告月常月不视朔怠惰庸昏不出寝门何以爲国宜诸大夫互结私援外事大国内怀国人而自封植公室寖弱而权移于人也一身未瞑二子爲戮妃妾不能相保终春秋之世权不能复収而鲁遂以微文公不能逭其责也宣公

名倭或作接文公庶子襄仲爲其妾母敬嬴杀嫡而立之諡法善问周道曰宣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岷隐曰鲁之威宣皆继故而立无所畏惧偃然行即位之礼春秋即其实而书之

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

岷隐曰宣公执亲之丧未一年遽遣人逆女人道废矣木讷曰诸侯娶元妃以奉宗庙非茍结私党以济其恶也弑太子立宣公絶姜氏皆仲遂与敬嬴之谋今谋既济矣独虞姜氏在齐有以谋鲁也故宣公即位坐席未温而公子遂如齐逆女三月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其爲谋岂不迫哉盖齐惠亦负篡弑之恶故不暇责鲁特患姜氏有言于惠公也今既逆齐女而归则惠益亲鲁姜氏有言惠有所不信尔故得归姜则宣公之位定敬嬴公子遂可以无虞故书曰公子遂如齐逆女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书公子遂者娶齐之谋本于遂也书妇姜者妇有姑之称敬嬴以妾母专政娶齐之谋遂与敬嬴同之也

夏季孙行父如齐

左氏传曰季文子如齐纳赂以请会胡铨集善曰宣篡立未列于会故如齐纳赂以请会其下书齐人取田则纳赂明矣行父之恶如此而室无私积近于公孙之布被木讷赵氏曰拜成婚也前年夫人姜氏归于齐季孙行父如齐今夫人妇姜至自齐季孙行父复如齐前日絶其姑今日贺其妇妇姑均齐女也姑恶视之母则絶之妇倭之夫人则贺之倭诸大夫立之也恶及视诸大夫杀之也杀者絶而立者贺其谋皆出于大夫大夫之横一至是耶愚按行父今此如齐古説皆以爲请会木讷独以爲拜婚二説皆通而拜婚之説则于经文之比事尤切然其爲行父之邪谋则一也

晋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甲父之见放左氏以爲河曲之战不用命然今已七年矣胡氏曰放犹羁置毋去其所木讷曰天子四海爲家大臣有罪而法不至死则放之于荒裔舜放驩兜于崇山是也晋诸侯尔越晋境则爲他国安得荒裔而放之今放之于衞衞邻国也使甲父而贤则是借贤与人若其不贤则衞岂肯容之晋放之衞释之晋何以责衞衞岂晋之荒服乎师氏曰春秋之时列国相与藏奸匿怨负罪于此而见用于彼孰能必其禁锢哉

公会齐侯于平州公子遂如齐六月齐人取济西田左氏谓会于平州定公位也公子遂如齐拜成也取济西田者鲁以赂齐也春秋之世弑君篡国者已列于会则诸侯不得致讨故公子遂爲宣公赂齐以求会既会而齐取其赂也胡氏曰篡弑之贼无所容于天地之间身无存没时无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于会而不复讨是率中国爲戎夷弃人类爲禽兽此春秋所以作也戴氏曰威公之立也不义以许田赂郑宣公之立也不义以济西田赂齐怀惭抱愧制命于人亦可哀矣赵氏曰鲁致赂而书齐取齐欲之也既爲平州之会而取济西田则出姜之恨无所伸恶视之寃无所诉矣

秋邾子来朝

木讷曰邾自僖文之世屡爲鲁所虐至是因宣公之立而求成焉故来朝然十年而公孙归父伐邾取绎愚闻邾旧虽附庸于鲁自升爲子常属于齐每视齐爲向背今鲁与齐好所以来朝相安十年恐亦来朝之力

楚子郑人侵陈遂侵宋晋赵盾帅师救陈宋公陈侯衞侯曹伯会晋师于棐林伐郑

岷隐曰晋楚二国不务德而力争陈郑一彼一此皆不足以得二国之心郑伯以晋人受赂之故而受盟于楚陈人以楚人无礼之故而受盟于晋故楚郑侵陈及宋而晋亦救陈陈宋怨郑者也故复与衞曹会晋伐郑木讷曰楚庄天下奸雄也前日灭庸首结秦巴以侵中国之西今日侵陈侵宋又结郑以侵中国之东未得秦巴则不及庸未得郑则不及陈宋必秦郑既复东西之势合羽翼之谋成而后趋中国时霸者不作楚方防扈盾不救则陈宋爲楚矣然经书救陈而左氏以爲救陈宋盖意之耳楚之伐宋必越陈而后及宋故救陈则宋自解赵盾救陈未返而次于棐林四国之君会之伐郑盾以大夫尸诸侯之事必责正义而诛之则诸侯何所宗中国何所恃故春秋不得已而予之止斋曰南北之势于是始也后十五年而宋楚平后五十年而晋赵武楚屈建同盟于宋诸夏之君分爲晋楚之从矣南北之势于是始故谨书之也

冬晋赵穿帅师侵崇

岷隐曰穿言我急崇秦必救之吾以求成焉侵崇之役最爲无名木讷曰穿盾之党也崇秦之与国也穿见盾主诸侯而已无寸功以爲秦于晋世仇也于是帅师侵崇盖无事生衅以立己功媚盾而固其宠焉公羊以侵崇爲侵柳云柳者天子之邑刘氏尝辨其非

晋人宋人伐郑

高氏集注曰宋怨郑与楚侵我复请晋伐郑晋亦以前救之无功遂连兵伐之木讷曰赵盾何德服人而力又不足伐之卒不能得郑而爲宋生敌故明年有大棘之战而华元被获于郑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宋师败绩获宋华元

左氏载郑受命于楚伐宋宋败赎华元于郑而华元逃归木讷曰大棘宋地郑伐宋也楚未尝伐郑郑穆无劳而从楚晋再伐之而不反今又爲楚伐宋附夷狄而戕中国可胜责乎归生虽胜卒爲弑逆之阶华元虽败不失爲贤大夫信乎圣门不道战功也石林曰华元尽力于战不以获耻华元善之也

秦师伐晋

左氏谓报崇之役也张氏谓穿欲求成而反召兵赵氏谓秦晋自河曲之战于今七年无疆场之虞盖亦厌战尔赵穿无衅而侵崇秦于是有报怨之师穿之罪不胜诛矣

夏晋人宋人衞人陈人侵郑

左氏载秦围焦赵盾救之遂自阴地侵郑鬭椒救郑而盾去之胡氏谓盾之去理曲去也赵氏谓塞宋之请姑爲黾勉之行侵郑而已

秋九月乙丑晋赵盾弑其君夷臯

传载晋灵不君赵盾骤谏晋灵先使锄麑贼之麑不忍又饮盾酒伏甲将攻之盾逃而穿弑灵公盾未出境而复位又不讨贼故董狐归狱于盾而书盾弑君程伊川曰圣人不言赵穿何也曰赵穿手弑其君人谁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胡康侯曰盾伪出境而实闻乎故高贵乡公之事抽戈者成济倡谋者贾充当国者司马昭也陈泰议刑直欲指昭则盾爲首恶明矣愚按凡皆据传而释经者也刘侍读曰左氏叙孔子之言曰惜也越境乃免非也安在越境则君臣之义絶乎吾以爲此非仲尼之言胡侍郎铨曰盾弑逆之迹见于不讨贼所以正其罪不得言爲法受恶叶石林曰左氏载孔子之言称盾能爲法受恶爲良大夫而许之以越境乃免此非孔子之言也弑君天下之大恶使其与闻乎弑虽在四海之外无所逃安取于越境使不与闻虽在朝如晏子谁敢责之赵木讷曰弑君者赵穿而春秋书曰赵盾弑君者穿之手而盾之心尔裴度当国苏佐明弑敬宗度亦不讨贼谁以罪裴度赵盾弑君之事既白学者胡爲废经任传妄以贼爲贤耶愚按凡皆据经而折传者也胡安定曰三传皆谓赵盾不弑今经书盾弑若言非盾是慿传也欧阳公曰赵穿弑君大恶也盾不讨贼不能爲君复雠而失刑二者轻重不较可知今免首罪爲善人使无辜者受大恶此决知其不然也然则夷臯孰弑曰孔子所书是矣赵盾弑之也西畴崔氏曰春秋谨名分别嫌疑今加弑君之罪于人不爲异辞以见之恐非圣人之意传或失之愚按凡皆离传而言经者也此大事也故兼録使来者考焉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匡王在位六年崩弟瑜立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犹三望

张氏曰此又因事之变以明鲁郊之非礼也赵氏曰鲁之僭郊天不从而鲁必爲之郊牛之变皆天示之谴也卜而不从者四鼷鼠食牛者三牛口伤者一鲁不自咎其僭必将用之凡郊之不从牲之变故皆非人力所能爲也愚按鲁僖始欲僭郊而天不从今鲁宣再欲僭郊而天又不从鲁惠虽请僭郊于平王至今不可得而僭天道之可畏如此不郊而犹三望赵氏谓不得僭于天而僭于地天地岂有异理天所不享地安得享之

葬匡王

四月而葬速

楚子伐陆浑之戎

岷隐曰陆浑之戎近在伊雒中国不能问而楚人伐之然楚意不在戎也观兵天子之疆而问鼎之大小轻重其僭乱若此木讷曰楚庄于此盖未离乎夷也霸业以尊周爲义舍尊周无以令诸侯而庄王首犯天下之忌其不能霸诸侯而徒为戎首无足怪者陆公羊作贲公谷无之字

夏楚人侵郑

传载春晋伐郑郑及晋平夏楚侵郑郑即晋故也胡氏曰不书晋之伐楚之平者仲尼削之也晋成新立郑背僭归霸反之正也故独着楚人侵掠之罪书侵郑则郑及晋平可知矣赵氏曰楚庄之兴兵未尝及郑而郑归之今楚观兵于周而郑叛楚归晋信乎德义者霸主之基也既以不义而失郑乃区区以兵侵郑是侵掠中夏而已

秋赤狄侵齐

赤狄狄之别种孔氏疏云谓之赤狄白狄者俗尚赤衣白衣也地谱洛州春秋赤狄之地木讷曰僖文之世嵗有狄患至文十一年叔孙得臣败之于咸狄患顿息狄衰而赤狄兴焉赤狄隗姓潞甲及留吁皆赤狄也今其侵齐始见于经许氏曰楚侵其南狄侵其北此中国大过栋桡之时戴氏曰他日晋人灭潞氏甲氏则赤狄之存无几矣

宋师围曹

传载宋公即位尽逐武穆之族武穆之族以曹师伐宋今宋师围曹者报之也胡氏集善曰宋文弑立已爲乱阶而欲治人之乱故春秋不书曹师而特书宋师

冬十月丙戌郑伯兰卒葬郑穆公

郑穆公名兰左氏所载梦兰而生刈兰而卒者也立二十二年卒木讷曰葬不月阙文也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胡铨集善曰邾莒有怨公党于郯而偏于莒此莒人所以不肯平又伐莒而取其邑左氏谓之以乱平乱也岷隐曰莒大而郯小故平莒爲难平郯爲易郯之于鲁有伯姬之亲故宣公主乎是平莒不肯之辞傲然而不顾也故宣公不胜其忿伐莒而取向昔鲁威公欲平宋郑宋辞平而威公至于伐宋其事正与宣公类夫二公皆以不义得国诸侯谁其信之不能省躬而逞怒于人滋益罪矣崔氏曰向吾故邑桓十六年城向是也岂鲁与莒有好故向在莒至是莒不肯平然后公复取向与张氏曰若出于公不必假齐一语而服今挟齐爲重莒尚不肯

秦伯稻卒

秦共公立四年卒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

归生者子家也左氏载公子宋以染指鼋鼎之故郑伯将杀之宋与子家谋先子家惧其谮而从之书归生弑其君者权不足也胡氏曰归生爲正卿尝统大兵闻宋逆谋登时而觉先事诛之犹反手耳石氏曰归生不从则子公不弑灵公不死凡郑之乱归生爲之也木讷曰左氏载食鼋之事其迹甚诬世岂有一馔之隙而弑君哉

赤狄侵齐

以齐之强连年爲狄所侵齐不能报狄故再至

秋公如齐公至自齐

木讷曰公七年之间五如齐盖齐取济西田屡屈而朝齐者请是田也十年济西之田归而齐侯元卒公复如齐拜田且吊焉顷公在位则不复如齐矣愚谓此亦臆度以其事之前后恐然尔

冬楚子伐郑

左氏曰郑未服也赵氏曰郑弑其君诸侯不问楚伐爲有辞张氏曰楚自去年至十年侵伐郑者凡五至十一年盟郑于辰陵而郑又徼事晋于是十二年围郑入之遂败晋于邲而后郑服楚晋人之不振有自来矣然则郑之从楚岂得已哉

五年春公如齐夏公至自齐秋九月齐高固来逆叔姬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

高固齐大夫也叔姬宣公之女也公谷皆作子叔姬别其非先君之女也左氏传因公如齐高固使齐止公以求婚也叔孙得臣者公子牙之后庄叔也其卒不书日诸家皆生义例未必其然或云阙文者恐近之也岷隐曰宣公连年如齐卑辱已甚今因如齐高固使齐侯止公以求叔姬无乃太甚乎前此鲁女多爲诸侯夫人今下嫁于大夫固已少屈矣宣公又自主昏是以大夫自处也高固之逆与子叔姬之偕来具书于春秋益可耻矣向者庄公之时莒庆来逆叔姬其后僖公及莒庆盟于洮皆鲁之耻也胡康侯曰礼嫁女留其送马及庙见成妇遣使反马则高固亲来非礼也又礼女子有行嵗一归宁今见逆未易嵗叔姬亟来亦非礼也

楚人伐郑

郑三年三被兵不爲楚屈而晋不能芘之东莱曰楚伐郑而陈服楚矣

六年春晋赵盾衞孙免侵陈

郑从晋三年三被楚兵故陈畏而从楚晋时有难赵盾仅与孙免侵陈岷隐谓示诸侯以爲名而已非能回陈人从楚之心也木讷曰晋楚争陈自此始

夏四月秋八月螽

书灾也

冬十月

书备四时也

七年春衞侯使孙良夫来盟

左氏谓良夫者孙桓子来盟者谋通晋也木讷曰鲁宣以援立之赐事齐而外晋晋成将求诸侯以兴霸业惟衞乆睦于晋凡伐宋郑侵郑侵陈无役不从而鲁宣未尝与今晋将爲黑壤之盟故俾衞求鲁结盟以示信

夏公会齐侯伐莱秋公至自伐莱

莱东夷之国近于齐齐故伐之鲁爲齐役故助其虐

大旱

书灾也

冬公会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于黑壤

胡铨集善曰自文公以来中国无盟主终晋灵之世未尝一合诸侯至此成公立五年始有黑壤之会而大夫不与焉圣人皆书其爵庶几诸侯复桓文之业攘夷楚而尊中国也愚按此会左氏谓鲁公见止于晋以赂免而不得盟故止书曰会木讷赵氏辨之曰阳谷之会齐不肯盟季孙行父则书齐侯弗及盟平丘之会公不得同歃则书公不与盟今经无其文左氏妄生此説当以经爲正岷隐戴氏亦曰诚如左氏所言则春秋当以公不与盟书岂得阙而不録

八年春公至自会

去年冬会黑壤今春来归也

夏六月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

下书遂卒于埀此盖以疾而返也礼聘未至不幸而卒则以尸造于朝介将事无反也今以疾遂反是废君命故不书疾惟书至黄乃复

辛巳有事于太庙仲遂卒于乖壬午犹绎万入去籥人臣之卒当祭则不告终祭则不绎绎者明日又祭也今仲遂卒与祭同日则明日之绎不必讲也犹绎可已而不已也万舞名也入则用之籥管也有声故去之鲁人知卿佐之丧不宜作乐而不知废绎上书公子遂此云仲遂者承上文也仲字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嬴氏宣公之妾母也称夫人自成风始嬴公谷作熊

晋帅白狄伐秦

木讷曰秦晋自河曲战后乆已厌兵至晋赵穿生事侵崇秦尝报晋今秦共晋灵皆没怨已易世而晋复修怨伐秦岷隐曰昔襄公与姜戎败秦师于殽今成公又与白狄伐秦内外亲踈皆倒置矣张氏曰白狄秦同壤之国今银夏之地

楚人灭舒蓼

杜氏注舒蓼二国名木讷曰舒蓼一国也舒同宗而异国曰舒蓼曰舒庸曰舒鸠皆舒也所谓羣舒亦犹狄均曰狄而异种也舒盖楚之党而舒逼近中国舒灭则中国失南门矣胡氏曰是时楚人灭舒蓼及滑汭盟吴越势益强大将爲中国忧矣蓼谷梁作戮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食之既则爲变大矣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葬

叶石林曰诸侯之葬爲雨止礼与礼也古者庶人县窆不封不树不爲雨止潦车载蓑笠盖士之礼然言不爲雨止岂固有爲雨止者乎诸侯旅见天子雨霑服失容虽入门犹废而况送死之大乎郑夹漈曰雨不克葬雨已乃葬葬必以礼雨不成礼且以孝子之心雨且葬是欲葬其亲也胡康侯曰送终大事人情所不忍遽者可冒雨不待成礼而葬乎崔西畴曰礼既葬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今日中而克葬则仅及乎是日虞也若日下昃克葬则不能乎是日虞矣其克葬所以志日之蚤暮木讷曰或谓嬴氏杀嫡立庶天谴故雨不克葬此附会之説尔葬定公亦雨不克葬岂亦天谴耶嬴氏之恶不重于文姜而文姜之葬不雨岂天亦私文姜耶其説不根甚矣嬴氏书葬讥妾母夺嫡爲小君而雨不克葬讥无备耳愚按春秋惟书事实而善恶自见读春秋者自多意度之耳讥且未必而况可指雨爲天谴耶敬嬴公谷作顷熊

城平阳

高闶集注曰惧晋故也方举大丧又城平阳重困民力

楚师伐陈

左氏载陈及晋平楚师伐陈取成而还木讷曰舒蓼楚之与国也无罪而见灭宜陈之惧而叛楚也然晋成亦无足依者故楚师伐陈而陈复爲楚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齐公至自齐夏仲孙蔑如京师左氏曰公于齐则冒母丧而往于天王则待召聘而往胡氏曰嵗首月公朝齐夏使大夫聘京师戴氏曰公自即位己亲如齐者三天子召聘则仲孙蔑一至京师而已愚按比事而观则轻重先后之倒置可知召聘事见左传蔑即孟献子也

齐侯伐莱

高氏曰狄比侵齐齐不敢报莱不犯齐齐亟伐之畏强凌弱可观齐惠矣戴氏曰莱于齐爲近故齐侵必欲服之观夹谷之会莱人以兵刼鲁侯则莱之属齐有自来矣

秋取根牟

杜预曰根牟东夷之国公羊曰根牟邾娄之邑戴岷隐断之曰书根牟而不繋于邾知其爲国明矣此一説也崔氏曰根牟莱邑齐取之也赵氏曰以职方考之东莱有牟平又有东牟则根牟即东牟耳经书牟人葛人来朝公孙兹如牟皆曰牟不曰根牟岂可以根牟爲牟国耶根牟莱邑也莱逼于齐齐伐之而取其邑至襄六年齐卒灭莱莱之弱而亡自取根牟始此一説也高氏集注曰根牟盖莱邑也七年公会齐侯伐莱此齐侯再伐莱公虽不与伐而乘危取之昭八年传秋大搜于红自根牟至于商衞或又曰齐念鲁之勤已伐莱割根牟以与之也此又一説也愚按世逺皆不可考所可考者昭八年根牟属于鲁则谓鲁取根牟者近之也

八月滕子卒

滕昭公

九月晋侯宋公衞侯郑伯曹伯会于扈晋荀林父帅师伐陈辛酉晋侯黑臀卒于扈

左氏曰会于扈讨不睦也陈侯不会晋荀林父以诸侯之师伐陈晋侯卒于扈乃还胡氏曰会于扈以待陈陈侯不会然后伐之几于自反而有礼矣在会诸侯皆以师听命而荀林父兼将之则其师辑矣晋主夏盟又尝救陈所宜与也而陈惟楚之即夫岂义乎赵氏曰陈盖以晋不足依而从楚然郑尤逼于楚而一心事晋亦足以安陈归中国岂不得爲郑乎高氏曰齐与诸侯不睦而鲁独事齐故公不与会晋侯之卒亦不会葬愚按晋侯者成公也立七年晋自灵公不能继文襄之业中国无与主盟会皆出大夫至成公方会诸侯于黑壤又会于扈中国頼之

冬十月癸酉衞侯郑卒

成公立三十五年卒而穆公立方鲁僖二十八年成公尝执于晋故平生事晋甚谨

宋人围滕

伐丧

楚子伐郑晋郤缺帅师救郑

晋成方卒楚乘隙而伐郑晋景方立而未能霸虽郤缺救之不能得郑是以十一年辰陵之盟郑子良曰晋楚不务德而兵争与其来者可也乃从楚今此郤缺救郑郑伯败楚师于栁棼国人皆喜惟子良独忧愚按楚庄之立加兵于郑者凢四而两书楚子説凢例者纷然愚意书楚子者君爲将也书楚人者大夫爲将也夷狄猾夏何可褒而以书楚子曲生意义耶

陈杀其大夫泄冶

陈灵公淫乎夏姬泄冶以谏死泄冶公谷皆作泄冶张氏治曰泄左氏本作泄因唐人讳世字虽偏傍亦然故改泄爲泄

十年春公如齐公至自齐齐人归我济西田

鲁君臣交至于齐殆无宁嵗故齐怀其媚悦之意而还其所赂之田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杜曰不书朔官失之

己巳齐侯元卒齐崔氏出奔衞

齐惠公立十年卒而顷公立木讷曰惠公卒而崔氏奔则崔氏宠于惠而不容于国人乆矣左氏乃谓崔杼有宠而高国畏其偪且自是至崔杼之逆凡五十有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而爵则崔杼之弑盖百嵗矣何杼如是之寿耶盖附会也

公如齐五月公至自齐

左氏谓奔丧也盖鲁宣之事齐如此

癸巳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

左氏载征舒者夏姬之子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淫于夏氏公谓行父曰征舒似女对曰亦似君征舒病之故射公杀之灵公立十五年见弑而成公立

六月宋师伐滕

木讷曰前年宋围滕滕不服今又伐之以滕之小安能事二国事鲁则宋伐之事宋则鲁伐之宋成才免晋楚之虐曷不以己处晋楚间之心爲心乎左氏谓滕恃晋而不事宋以职方考滕越齐衞而后至晋安能越二国事晋哉盖事鲁而不事宋晋鲁有亥豕之似左氏误附会矣

公孙归父如齐葬齐惠公

归父公子遂之子所谓东门氏者也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郑

前日楚子伐郑郤缺之救不能得郑故郑服于楚而晋又伐之

秋天王使王季子来聘

报仲孙蔑之聘也任氏曰宣公即位十年未尝一觐天子而于齐五朝未尝一问京师而于齐六聘及天王召聘仲孙仅往而王季子已来戴氏曰自是周室日衰天子之使亦不复至鲁矣

公孙归父帅师伐邾取绎

归父盖自广其邑也东门氏之强岂减季氏哉夹漈曰邾鲁之间绎山多矣邾文公迁于绎是邾都也非此绎也绎公羊作蘱

大水

季孙行父如齐冬公孙归父如齐齐侯使国佐来聘左氏传季文子初聘于齐谓顷公初立也子家如齐伐邾故也谓取绎而往谢也国武子来报聘谓报季文子也岷隐曰齐侯之丧宣公既亲如齐矣公孙归父继往会葬而行父归父又皆如齐一年之间鲁之君大夫接踵在齐齐不得已仅一报聘厯观鲁十二公其求媚大国未有如宣公之甚者也愚意不特宣公若行父归父之往亦各自结于齐耳

岷隐曰宣公即位十八年春秋两书其饥始以大水而饥继以蝝生而饥

楚子伐郑

左氏载楚子伐郑晋士会救郑逐楚师于颍北诸侯之师戍郑吕东莱曰自宣四年以后郑遂南北两属子良曰与其来者可也郑终始谋防只出于此子产所谓玉帛以待于二竟惟其强者从之与此説一般赵木讷曰郑一失身饵楚五受楚兵从楚者六归晋者五乍晋乍楚不幸而处晋楚之间不能自立也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夏楚子陈侯郑伯盟于辰陵左氏载楚又伐郑郑用子良之言而从楚向惟陈服楚今郑与陈同服楚辰陵之盟盖楚得中国二诸侯矣辰陵谷梁作夷陵

公孙归父会齐人伐莒

齐鲁尝平莒郯之怨莒不肯而鲁伐之取其向矣今复挟齐伐之此又见归父之横而附齐之固也

秋晋侯会狄于攅函

木讷曰楚子盟陈郑于辰陵而晋侯会狄于攅函强弱判矣内失陈郑而外求狄得狄何益中国哉张氏曰晋侯爲盟主而往与狄会舍夏征舒之罪以遗楚讨

冬十月楚人杀陈夏征舒丁亥楚子入陈纳公孙宁仪行父于陈

诸家多以讨贼誉楚愚按楚子初谓陈人无动将讨于少西氏少西氏者夏征舒之祖子夏之名也已乃入陈而县之是以盗贼之行绐而取之也讨贼者如是乎征舒弑陈灵者也公孙宁仪行父与陈灵昏淫致陈灵之弑者也以法则征舒之罪重以情则公孙宁仪行父之罪尤重今杀征舒而纳公孙宁仪行父讨贼者如是乎善乎张氏洽之言曰孔宁仪行父必因奔楚诱楚子以利故楚子杀征舒而县陈微申叔时之言则陈遂亡矣愚因张氏之説而推之则楚子受孔宁仪行父之奔故杀征舒爲二子报私忿欲因而利之耳诸家与楚以讨贼何过耶

十有二年春葬陈灵公

灵公淫昏见弑今二十有二月而葬盖其同爲淫乱之臣孔宁仪行父方归自奔楚而葬之前此国之人不葬也

楚子围郑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败绩【邲夫必反】

左氏以此誉楚滔滔数千言窃意此楚人之言也陈与郑皆服楚盟于辰陵矣未几楚先判盟入陈而欲灭之若以爲讨征舒之罪则征舒之弑在宣十年之夏辰陵之盟在宣十有一年之夏弑已及年此时何不讨若果讨贼何爲因欲灭人之国楚自叛盟而行无道于陈如此陈郑一体郑尤新盟则郑亦如之何不背楚而归晋是楚之伐郑者非也郑伯肉袒以逆楚既舍之晋欲退师独以先縠违众取败晋师虽败中国救郑之义岂与之俱败是晋之败于楚不足爲辱也世多以成败论人故誉楚而贬晋尔春秋但书楚伐郑而以晋主战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

楚庄入陈伐郑败晋灭萧慿陵中国甚矣左氏于灭萧尚归曲于萧之杀二囚而归美乎楚之拊三军大扺左史楚人而左传多楚人之言也木讷曰观今日灭萧之举则前日之复陈复郑果真情乎知陈郑之祀未易絶尔

晋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此以邲之败而诸国同盟以相保然先縠正致败者也主盟则非其人矣清丘衞地

宋师伐陈衞人救陈

陈方复国宋遽伐之故衞渝盟而救之

十有三年春齐师伐莒

岷隐曰向也鲁会齐伐莒今焉齐自伐莒盖莒去齐爲近齐人志在吞并始犹资助于人终则自专于已木讷曰齐鲁尝同平郯莒莒不肯而伐之鲁有向之获而齐未有所获也故齐又再伐之伐莒公羊作伐衞

夏楚子伐宋

陈叛中国而从楚清丘之盟陈不至而宋伐之故楚子伐宋盖爲陈伐之也

秋螽

书灾

冬晋杀其大夫先縠

左氏载赤狄伐晋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晋人计邲之败与清之师归罪于先縠而杀之尽灭其族苏氏曰杀之宜也然先縠先轸之后晋之旧勲尽灭其族过也

十有四年春衞杀其大夫孔达

左氏载清丘之盟晋以衞之救陈也讨焉孔达曰苟利社稷请以我説乃缢而死衞人以説于晋而免

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

曹文公立二十三年卒

晋侯伐郑

十二年晋救郑不及郑已从楚而晋徒败于邲今败未两年复兴争郑之师

秋九月楚子围宋

左氏载楚使申舟聘齐而不假道于宋宋杀其使楚遂围宋愚按楚灭萧宋救萧故楚已伐宋又以不假道挑衅以杀其使爲名而围之木讷曰伐宋而宋不屈继之以围其必宋之服也审矣楚将横行中夏许蔡已从陈郑已服则次及于宋宋中国之门戸也得宋则齐鲁以之此楚所以必于服宋厯三时而围不解卒得宋平而后已

葬曹文公

五月而葬

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谷

木讷曰归父父子事齐倚齐以专鲁于时宋入楚则齐鲁以楚爲鄙谷之会谋楚也故明年归父会楚子于宋夹漈曰公孙遂虽卒而鲁国之政犹在其子故归父今年会齐侯明年会楚子

十有五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

左氏传孟献子言于公曰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若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説春归父会楚子于宋木讷曰归父会楚子于宋谋自安之计耳説者徒见继书宋及楚平遂以爲归父平二国之憾盖不稽其实也归父春会楚夏五月宋楚始平岂缓颊数月而后能平之鲁与楚无一日之好安能犯其怨而爲宋谋盖宋与鲁爲邻宋去则楚兵至鲁矣鲁见宋之危而诸侯畏楚无敢救也故惧而求服迎楚子之意而预弭其兵也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左氏载晋欲救宋以伯宗之议而不敢乃使解扬如宋扬言晋师悉起矣解扬爲郑囚而献于楚胁使反其言不可楚已欲归申叔时教以筑室反耕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牀而起之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而炊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子反与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乃平公羊氏载华元告子反以易子析骸之急子反亦告华元以仅有七日之粮庄王怒子反曰以区区之宋犹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无乎乃引师而去之岷隐曰宋华元楚子反亲自结盟两国息争春秋之所予也木讷曰楚之围宋九月于此矣不惟宋告惫楚之兵力亦疲矣今宋能以情而告楚楚亦能以情而复之不盟不誓释然而平是诚春秋之齐韶也

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

左氏载潞子之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爲政而杀之故晋灭潞酆舒奔衞衞归诸晋而杀之岷隐曰向者狄爲中国患其后赤狄继之今晋能灭潞氏执其君长而归亦可以爲功矣木讷曰晋景之立适当楚庄之霸无所施其谋外不能制楚而内灭狄焉虽若缌小功之察然犹愈乎缌小功之俱废也而或者以灭其国虏其君爲甚且虏一戎酋脱一方之民于左衽以中国灭夷狄庸得爲过乎终春秋之世诸侯不复有狄患者晋之赐也

秦人伐晋

木讷曰晋自八年以白狄伐秦今厯八年秦桓乃修旧怨君子不尚也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

传谓争政而交相杀也杜氏注曰王札子王子札也盖经文倒札字木讷曰王氏也札子字也与王季子同皆食采于王城而因地爲氏者也未知孰是

秋螽

书灾

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

岷隐曰高固娶子叔姬尝与叔姬来鲁未知是会高固借公事爲私行与其继公孙归父会谷之好与断道之会高固逃归意其人必专輙而不用命者自是而后齐鲁之好踈矣无娄公羊作牟娄

初税畆

公羊曰税畆者履畆而税也古者什一而借岷隐曰八家共耕公田得其地利以共公上此之谓什一而借今宣公复于私田之中履畆而税之其取于民也比旧増倍至于后世遵用之哀公所谓二吾犹不足是也按此谓于公田之外复税私田也胡氏曰初税畆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初者志变法之始也木讷曰耕者助而不税今宣公废助法而用税税者责其粟而已不计公田私田之出丰凶肥埆之异也嵗不幸而凶必责丰嵗之入地不幸而埆必用私田之贡虽其法未离乎什一而民苦于凶嵗之苦输墝田之重征此初税畆之弊也宣公既税畆至哀公又用田赋税出谷粟赋出车乘始爲兼取而有二吾犹不足之説愚按木讷之説虽觉寛平但赋出车乘乃自昔寓兵于农之法恐于税民不相干难以此方爲什二耳晦庵先生注二吾犹不足云周制井田大率民得其九公取其一鲁自宣公税畆又逐畆十取其一则爲什而取二矣此説简明当从之也

冬蝝生【蝝悦全反】

蝝螽子也秋螽矣冬又生子冬非蝝生之时所以爲异

秋螽冬蝝嵗所以饥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留吁

注曰甲氏留吁赤狄别种岷隐曰去年灭潞氏犹曰治酆舒之罪今又灭甲氏及留吁则太甚矣

夏成周宣榭火

成周者洛之东都也宣榭先儒谓宣王讲武之屋也人火曰火

秋郯伯姬来归

见出于郯也

冬大有年

谷梁曰五谷大熟爲大有年岷隐曰春秋书饥书大饥一饥犹足以病民而况于大饥乎其书大者忧之甚也春秋书有年书大有年有年已足爲斯民喜而况大有年乎其书大者喜之甚也愚按宣公六年螽七年旱十年水十三年螽十五年螽连年凶荒今忽大有年圣人云胡不爲之喜世儒反以爲讥贬者何忍也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丁未蔡侯申卒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

许昭公立三十年卒蔡文公立二十年卒许蔡二公皆背中国而从楚者也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不书朔官失之

己未公会晋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会

时宋爲楚得中国危甚幸而衞复反爲中国使晋不爲是盟恐曹衞复背而南向故晋侯爲是盟以固鲁衞曹邾之心胡康侯乃因郤克征会于齐齐妇人笑其跛齐大夫赴盟而见执遂以此盟爲谋齐不思征会乃在未见笑之先岂预知其见笑故爲之会以谋之耶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盻卒

谷梁传载叔盻不义其兄以弑子赤而立织屦而食终身不食宣公之食木讷谓书公弟而且字之者春秋惟此而已

十有八年春晋侯衞世子臧伐齐

齐自恃霸国未尝服晋惟晋文公之霸齐尝惧而从之晋越四世嗣霸齐未尝从也诸侯之强齐之次宋而已今宋与楚平故晋欲得齐以壮中国之势及征会而齐妇人笑其使者又不预会而使大夫来故今郤克得政怨其我笑而伐之

公伐杞

木讷曰杞世婚于鲁杞桓公鲁出而且娶鲁僖文之世各一来朝宣公杀恶及视以自立杞伯未尝来朝宣公憾之故躬自伐之

夏四月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岷隐曰邾人尝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此人理之所无者今复戕鄫子于鄫亲至人国贼其君而杀之春秋以来亦无是事也木讷曰鄫未尝有一日之隙于邾徒以邾鄫爲邻邾欲灭之以自广尔以邾之小而肆毒于鄫曾无一人诋诃之信乎其爲春秋之世也

甲戌楚子旅卒

楚庄立二十二年卒公羊曰吴楚之君不书葬辟其号也旅谷梁作吕木讷曰世之称五霸者其论出于荀孟圣人初无是言也孔子曰齐威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言威文而已初不及宋襄秦穆楚庄吴阖闾越句践也而荀孟之所谓五霸者亦所取不同各循战国一时之称慕而主论尔孟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宋襄秦穆楚庄爲五荀子之所谓五霸则威文与楚庄阖闾句践爲五如前七君者皆见乎春秋而圣人独于威文有实予之辞首止葵丘之盟践土于温之会召陵城濮之役王室頼之诸侯頼之兆民頼之圣人所以予之者幸天下有威文而不遂爲夷也若宋襄固无成功而秦穆楚庄阖闾句践皆爲中国患圣人何忍长其冦哉阖闾句践皆逞兵以鬬其私君子不道也秦穆三败而不退孟明其悔过之誓得列于书楚庄得陈得郑而不有哀宋之危而随许其平二君者以爲夷狄之贤君则固也遂与威文同列则雕鸾无别矣秦穆之誓特其词有足观圣人取其词而已悔其败而益阻兵是岂圣人所望故书于春秋皆挤之九泉之下无一字之褒若楚庄者尤爲中国之害又非秦穆之比秦穆鬭私怨于晋而已实不敢陵诸侯也楚庄之兴直犯中国灭庸灭舒蓼灭萧宋陈郑圣贤之后皆被其毒假伐戎之行以观兵于周仗讨罪之名以肆虐于陈围郑围宋皆必其面缚请降登牀告病而后已贤者固如是乎尝怪后世不审孟荀之论概以五霸爲贤吾故辨之暴秦楚之恶以存中国非私意也春秋意也愚按孟子所言五霸亦注者疏列之耳又成二年左传注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此亦五霸之一説与前説不同

公孙归父如晋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

左氏载公孙归父以其父襄仲之立公也有宠欲去三桓以张公室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杀嫡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文仲之子臧宣叔名许者怒曰当其时不能治后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许请去之遂逐东门氏归父还及笙坛帷复命于介既复命袒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齐郑夹漈曰奔齐者患三桓之讨也愚按僖文之世三桓擅政东门氏亦强至宣公之立出于东门氏公孙遂东门氏益专鲁政公孙归父以子继父而三桓反不若东门氏矣至是东门氏与宣公谋欲假晋以去三桓未及复命而公薨故三桓首逐东门氏季孙行父者三桓之尤黠者也故主其谋事势翻覆固有必然者然三桓若出则东门氏专今东门氏逐则三桓专皆非鲁之利而归父也季孙行父也皆私心也笙公谷皆作柽

公孙遂赂齐杀嫡而立宣公故宣公平生内倚公孙遂及归父父子而外事齐絶不与诸侯交晋之所以主夏盟不能坚楚所能夺陈衞郑宋而有之由齐鲁私自相亲未尝预中国之公也齐惠公卒鲁宣公方事晋欲倚之以去三桓则宣公薨而归父之族亦逐矣然则鲁宣之徇私不特鲁之所以衰亦中国之所以衰也

黄氏日抄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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