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说此巴利商羯那冥想, [20] 是为了那些祈求解脱、灭除已得善恶之业而不再造新业的人们。[贪欲和憎恶]其起因就是无明,而引起语言、心理、身体活动的原因就是[贪欲和憎恶]。由于有这些活动,就蓄积了那些期望得到果报或不期望得到果报的业,以及两者皆有的业。因此,为了从这些业中[得到]解脱,[我在此讲述巴利商羯那冥想]。
113. 声音、可触物以及色、形、味、香都是感官的对象,是由耳朵等[感官]可知觉之物。于是,[声音等]对其自身或对它物等都不具备认识的能力。声音就如土块那样,都是由[非变异名色]展开而来之物。因此,[声音等物]是由耳朵等[感官]所知觉。对[声音等]进行知觉之物,因为是知觉的主体,所以[与声音等物]是不同的种类。声音等物因为是相互结合而成,所以具有产生成长、状态变化、衰退、消灭、结合与分离,出现与消失,变化的原因及结果,田[=女性?]和种子[=男性?]等各种各样的属性。 [21] 另外,同样还具有苦乐等多种[别的]属性。对声音等进行知觉的主体,因为是它们的知觉主体,所以其本性声音等[这些感官的对象]的属性是不同的。
114. 至此,由于[现在]正知觉到的声音等[感官的对象]所造成受苦的智者,应该如下所述进行巴利商羯那冥想。
115. 我[阿特曼]以见为本性,不[与它物]相结合,不变、不动、不灭、不畏、极微。然而声音不管是具有一般属性或是特殊属性——音阶的第一音等的好的[音节]以及赞美之词,或者谎言、憎恶、侮辱、粗语等不好的言辞——我都不是它的对象,无法接触于我。因为我并不[与声音]相结合。正是由于上述理由,所以[我]并不因为声音损失什么,也不会得到什么益处。因此,具有称赞与批评的愉悦和不快特征的声音,它到底于我有什么用呢?确实,对于那些不具备识别能力,并且把声音理解为是同[自己的]阿特曼[相结合]的人来说,喜欢的声音就会带来利益,不喜欢的就会带来损失。不管怎么说[他是]不具有识别能力的缘故。然而对于具有识别能力的我来说,[声音]并不会给我带来丝毫[的损失或利益]。
完全相同的是,[可触物]作为一般可触物以及特殊的可触物——具有冷、热、软、硬等,以及身体内部的发烧、腹痛等令人不喜欢的[可触物],或者由于外在的偶然的原因引起的令人喜欢的[可触物]——对我来说也并不会带来以利益或损失为特征的任何变化。这是因为[我]并不带有可触物的缘故。就好像虚空击拳那样[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同样道理,[色形]作为一般的色形以及特殊的色形——以女性的身材为特色等令人喜欢的[色形]或不喜欢的[色形]——对我来说既不得利又不损益。这也是因为[我]并不带有色形的缘故。
同理,[味道]作为一般的味道以及特殊的味道——愚者所尝之甜味、酸味、咸味、辣味、苦味以及涩味,[喜欢或不喜欢之味]——对于在本性上不带知觉的我来说,也是既不得利也不损益。
同样,[香味]作为一般的香味以及特殊的香味——花香以及抹香等为特征,喜欢的和不喜欢的[香味]——对于本性上并不带有香味的我来说,既不得利也不损益。上述这些,都因天启圣典如下教导:
“无声,复无触,无色,无损毁,
无味,复无臭,恒常,
(如是人见之,乃脱死神口。)”(《石氏奥义》3,15)
116.然后,声音等等的外界[对象],都转变成了身体的形状,也成为了如耳朵等对其进行知觉的[感官]的形态,以及两个内在器官和它们的[苦乐这样的]对象的形状。因为它们在所有的活动场合中被相互结合或复合在一起了,处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具有知识的我来说,谁也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也不在中立方。这就是说,如果[有谁]想通过虚假的知识对[阿特曼]作出错误的理解,从而把我与行为的结果的特征,即令人喜欢之物和不喜欢之物相结合起来的话,那[他的]要把[我]与这些相结合的企图是徒劳的。因为根据下述古传书[的看法],我不是那些对象。
“超越于思维之外,
也可称作非变异;……”(《薄伽梵歌》2,25)
同样的也不会由[一切的]五大元素而引起变化,因为下述的古传书认为,我也不是[五大元素]的对象。
“不可切并不可烧,
(不湿润亦不干燥;) ……”(《薄伽梵歌》2,24)
另外,无论是信爱我的人还是反对我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身体与感官的集合体上,祈愿把[我与]令人喜欢之物和不喜欢之物结合起来;其结果就造成了善业与恶业。善恶之业只会由他们所得,而不老、不死、无畏的我是远离这些业的。这是根据下述天启圣典和古传书的圣句而来的。
“凡所已为或未为者,无由使彼焦灼。”(《广森林奥义》4,4,22)
“(永恒伟大性,
属在婆罗门;)
不以业而微,
不以业故尊。”(《广森林奥义》4,4,23)
“在外亦内是,不生。”(《秃顶奥义》2,1,2)
“(一我寓众生,)不以世苦浊,超然忧患外。”(《石氏奥义》5,11)
因此可以说,由于非阿特曼之物是不实在的,所以这是最高的理由。因为二元是不实在的,那么有关阿特曼的不二性,奥义书中所有的文章都应该对此详细地进行过考察。
* * *
[1] parisaṃkhyᾱna是商羯罗时代的“冥想”(meditation)形式之一,哈克博士(p.ḥacker)将它翻译为rekapitulierende betrachtung,根据商羯罗在本章中的解说来理解,巴利商羯那冥想是由学生对多种知识的学习以及与导师的对话来完成的。商羯罗是明确反对婆那商羯莎冥想(prasaṃcakṣᾱ)(参见本书韵文篇第十八章第9颂),而强烈推荐巴利商羯那冥想。但是他并未清楚地说明两者的区别,并且对巴利商羯那冥想仅仅提到了这一次。
[2] 田(kṣetra)这个词在《薄伽梵歌》中被称为身体,而自我被称为“知田者”(kṣetrajña)。此处出现了田与种子(bija)这两个词,应该是商羯罗把它们作生殖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