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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洋考卷十一○艺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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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城

刘宋克林邑与将帅诏

林邑介恃遐险久稽王诛。龙骧将军,交州刺史檀和之,忠果到列,思畧经济,禀命攻讨,万里推锋,法命肃齐,文武毕力,洁已奉公,以身率下,故能立勲海外,震服殊俗,宜加襃饰,参管近侍可黄门侍郎,领越骑校尉行建武将军龙骧、司马萧景宪协赞军,首勤捷显,着摠勒前,驱克殄巢穴,必能威服荒夷,抚怀民庶,可持节督交州、广州之郁林、宁浦二郡诸军事。

【《宋书•林邑传》曰:阳迈遣使上表,求领交州。诏答以道逺不许。

后频贡献,而寇盗不已,所贡亦陋薄。

太祖忿其违慠。二十三年使交州刺史檀和之伐之,遣振武将军宗悫受和之,节度府司马萧景宪为前锋。

阳迈闻将见讨,遣使上表,求还所畧日南民户,奉献国珍。太祖诏和之,果有款诚,许其归顺。

二月军至朱梧,戌遣曰:南太守姜仲基贼,曹参军蟜弘民宣扬恩旨;阳迈执仲基等,遣弘民反命外言归款猜防愈严。景献等进军向区粟城,阳迈遣大帅范、扶龙大、戍区粟,又遣水步军径至,景宪破其外,救尽,锐攻城克之,斩扶龙大,首乗胜克。林邑阳迈父子,挺身奔逃,所获珍异,皆是未名之寳,上嘉将帅之功。】

南齐报林邑诏

林邑蠢尔,介在遐外,世服王化,当根纯乃,诚款恳到,率其僚职,逺绩克宣,良有可嘉,宜沾爵号以弘休,泽可持节,都督縁海诸军事,安南将军、林邑王。

【《南齐书》曰:杨迈子孙,相传为王夷人,范当根纯攻夺其国,簒立为王,永明九年遣使贡献金簟等物。诏答之。】

梁答林邑诏

林邑王、范天凯,介在海表,乃心款至,逺修职贡,良有可嘉。

宜班爵号,被以荣泽。

可持节督縁海诸军事,威南将军林邑王。

【《梁书》曰:天监九年,文赞子,天凯奉献白猿,诏答之。】

明封占城国王诏

咨尔、占城国王,素处海邦,奠居南服;自乃祖父,世笃忠贞,向慕中朝,恪守臣职。

今朕肇承天统,抚驭万方,欲率土之。

咸宁尝驰书而往报,而尔能畏天命,知尊中国;即遣使称臣,来贡方物。思法前人之训,以安一境之民,眷尔忠诚,良可尚嘉是用。

遣官赍印,仍封尔为占城国王,尚慎终如始,永为藩辅。

明赐占城王玺书【洪武二年】

二月四日、虎都蛮奉虎象至王之诚意,朕已具悉。然都蛮未至,朕之使已在途矣。朕之遣使,正欲报王知之:曩者我中国丁元人之末造,遂使冦盗布满四方,废我中国之彝伦。朕发兵讨之,垂二十年,芟夷既平,朕主中国,天下乂安,恐畨夷未知,故遣使以报诸国,不期王之使者先至,诚意至笃;朕甚嘉焉。

今以大统厯一本、织金绮纱、罗绢五十疋,专人送使者归。且谕王以道能奉若天道,使占城之人,安以生业,王亦永保禄位,福及子孙,上帝实鉴之。王其勉图,勿怠。

【御制谕占城国王阿答阿者勅

洪武十三年九月十八日,占城使至为朕上寿。非王诚意极专来使,奉命万里之外,岂能期时而若此耶?

览表阅辞,知复与安南交兵,水战弗利。朕戒尔两国,毋得深构仇雠,以安生民。今一胜一负,终无休息,果何如哉?

今再勅前去,王其审之。古人有云:杀、莫大于好杀,生、莫大于好生;杀、莫大于好杀者,好用兵也。天之所恶、用兵也。生、莫大于好生,天之所好者,仁也,人能行仁,有血气者,无有不生焉。

曩者安南兵出,败在占城之下,占城乗胜入安南之国,辱之甚矣。若此之后,可已而已。王能保守封疆,奉天勤民,则福禄绵长必欲;驱兵连年苦战,彼此胜负,固不可知,鹬蜂相持、渔人获利,悔之晩矣。

朕观宋书,占城在宋朝时,曽被真腊入境难之,甚者也。因王至意,故戒之再三。使归王其修仁惟吉,故兹勅谕。

御制问中书礼部慢占城入贡勅

占城国王所进象马,至承天门,合无发付。朕居中国,抚四夷。若夷有诚,从者必以礼待之,若肆侮者,必异处。之前爪哇非礼,所以贡物不以礼受;但拘收而已,使者囚之。占城来贡甚诚,王非侮我行人,方物既至,则当陈设晨朝,以礼而进。今不令使者进献,为何?宰相之职,出纳朕命,礼接百僚。今以重事视为泛常,岂不法所难容?特勅尔等,自思果,何理,道哉?

永乐十三年戒谕占城王勅

尔久罹安南荼毒,屡请发兵除害。朕既命师平之■〈君邑〉县其地;尔頼以安,当思感徳守分,用保爵土。若阴蓄二心,悖违天道,不抚下人,不归侵地,安南覆辙在前,尔其鉴之。】

遣祭占城等国山川碑记

朕赖天地祖宗眷佑,位臣民之上,郊庙社稷以及岳镇海渎之祭,不敢不恭。迩者,占城、安南遣使奉表称臣,已封其王,则其国境内山川,悉归职方考之古典天子望祭,虽无不通,未闻有遣使致祭其境者,今思与普天之下共享升平之治,故具牲币,遣使往祭于神,神既歆格,必能庇其国王,世保境土,使风雨以时年榖丰登民庶得以靖安庶昭一代同仁之意,是用刻石,以垂永久。

【洪武三年遣使往占城、安南,祀其山川。所至诸国,皆勒石纪其事。

八年,礼部尚书牛谅言:京都既罢祭天下山川,其四夷山川亦非天子所当躬祀;乃命别议。

以闻中书及礼部奏,以外夷山川附祭,各省如广西则宜附祭;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广东则宜附祭;三佛齐、爪哇、福建则宜附祭;日本、琉球、渤泥、京城更不须祭;

又言各省山川与风云雷雨,既居中南,向其外夷山川神位,宜分东西同坛共祀。

上可其奏,命中书颁行。】

入贡表宋占城王阳陁排

前进奉使李良莆回,伏蒙圣慈,赐臣细马二疋、旗五面、银装剑五口、银纒枪五条、弓弩各五张及箭等;戴恩感惧,稽首!稽首!

臣生长外国,夐逺天都,窃承皇帝圣明,威德广大,臣不惮介居海裔,遣使入朝,皇帝不弃蛮夷,曲加优赐。然臣自为土长,声势尚卑,常时外国颇相侵挠,况以前民庶如芥,随风星散,流离各不自保。

近蒙皇帝赐臣内闲驵、骏,及旗帜、兵器等,邻国闻之,知臣荷大国之宠,各惧天威,不敢谋害。今臣一国安宁,流民来复,非皇帝天德加护,何以至此?

臣之一国,仰望仁圣,覆之如天,载之如地。臣自思惟鸿恩不浅,且自天子之都,至臣所居之国,涉海绵邈,不啻数万里,而所赐之马及器械等,并安全而至,皆圣德所及也。

自前本国进奉,未尝有旌旗、弓矢之赐,臣今何幸,独受异恩。此盖天威,广被壮臣土疆,臣虽殒身,无以上报。兼臣贡使往,复资给备至,恩重山岳,不可具陈。今特遣专使李波珠、副使诃散等,进奉犀角十株、象牙三十株、玳瑁十斤、龙脑二斤、沈香百斤、夹笺黄熟香九十斤、檀香百六十斤、山得鸡二万四千三百双、胡椒二百斤、簟席五,前物固非珍奇,惟表诚恳。

臣生居异域,幸遇明时,不贵殊珍,惟重良马,傥皇帝念及外国,不罪恳求,若使介南归,愿垂颁赐,臣之幸矣。本国元有流民三百,散居南海。曽蒙圣旨许令放还,今有犹在广州者,本国旧有进奉夷人,罗常占,见驻广州,乞诏本州岛,尽数点集兵籍,以付常占,令造舶船,乗便风部领归国,冀安生聚以实旧疆至于,万里感恩,一心事上,臣之志也。

【《宋史》曰:淳化元年,王阳陁排自称新坐佛逝国。遣使,李臻,贡驯犀、方物,表诉为交州所攻,人民财寳皆为所畧。上赐黎桓诏,令各守境。

三年遣使,李良莆,贡方物赐王白马二、兵器等。本国僧,净戒献龙脑、金铃、铜香炉、如意,各优赐之。

至道元年,王遣使奉表来贡。上览表,遣使诣广州,询问愿还者,悉付波珠,使还。复赐白马二,遂为常制。】

入贡表宋占城王

占城国王杨普俱毗茶室离顿首言:臣闻二帝封疆,南止届于湘、楚;三王境界,北不及于幽燕。仰瞩昌时,实迈往迹。伏惟皇帝陛下乾坤授气,日月储英,出震居尊,承基御极。慈悲敷于天下,声教被于域中。业茂前王,功芳徂后,苍生是念,黄屋非心。无方不是生灵,有土并为臣妾。真风遍布,霈泽周行,凡沐照临,共増耸。

抃臣生于邉鄙,幸袭华风,蚁垤蜂房,聊为遂性;龙楼凤阁,尚阻观光。再念自假天威,获全封部,邻无侵夺,俗有舒苏。每遣下臣,问宁上国,蒙陛下恩沾行苇,福及豚鱼,特因回人,颁赐戎器。臣惟望阙焚香,欢呼拜受,心知多幸,曷答鸿恩。圣君既念于宾王,微恳肯忘于述职。今遣专信臣布禄爹地加、副使臣除逋麻瑕珈耶等,部署土毛,逺充岁贡。虽表楚茅之礼,实怀鲁酒之忧。虔望睿明,甫寛谴戮;专信臣等,回日军容器仗、耀武之物,伏愿重加赐赉,盖念忝为臣子,合告君亲,服饰车舆,威仪斧钺,不敢私制,惟望恩颁,干冒冕旒,不任死罪。

【《宋史》曰:

咸平二年王扬普俱毗茶逸施离,遣使朱陈尧,副使蒲萨陀婆,以犀象、玳瑁、香药来贡。赐尧等冠带、衣褥有差。

景徳元年,又遣使来贡。诏以良马、介胄、戎器等赐之。

四年,遣使布禄爹地加等,奉表来朝。表函藉以文锦,布禄爹地加言本国,旧隶交州,后奔佛逝北去旧所七百里。使还,赐物甚厚。】

暹罗

御制谕暹国王诏【洪武初年】

君国子民,非上天之明命,后土洪恩,曷能若是?华夷虽间,乐天之乐,率土皆然,若为人上能体上帝好生之徳,协和人神,则禄给世世无间矣。尔哆啰禄内,修齐家之道,外造睦邻之方,数遣使中国,称臣入贡,以方今时。王言之可谓贤德,岂不名播诸畨。今年秋贡象至朝朕遣使往谕,特赐暹国之印及衣一袭。尔当善抚邦民,永为多福,故兹诏谕,想宜知悉。

【附洪武二十八年谕祭暹罗国王勅

朕自即位以来,命使出疆周于四维,厯邦国足履其境者三十六。声闻于耳者三十一。风殊俗异,大国十有八,小国百四十九较之。于今暹罗最近,迩者使至知。尔先王已逝,王绍先王之绪,有道于家邦,臣民欢怿,兹特遣人祭已故者,庆王绍位勅至,其罔失法度,罔淫于乐,以光前烈,其敬之哉。

永乐十七年谕暹罗国王勅

朕祇膺天命,君主华夷,体天地好生为治,一视同仁,无问彼此,王能敬天事,大修职,奉贡,朕心所嘉,盖非一日。比者满剌加国王亦思罕答儿沙嗣立,能继乃父之志,躬率妻子诣阙朝贡,其事大之诚,与王无异。闻王无故欲加之兵,夫兵者,凶器,两兵相斗,势必俱伤;故好兵,非仁者之心。况满剌加国王,既已内属,则为朝廷之臣,彼如有过,当申理于朝廷,不务出此,而辄加兵,是不有朝廷矣。此必非王之意,或者王左右,假王之名弄兵以逞私忿,王宜深思,勿为所惑。辑睦邻国,无相侵越,并受其福,岂有穷哉?王其留意焉。】

明礼部移暹罗国王檄

自有天地以来,即有君臣上下之分。且有中国四夷之礼。我朝混一之初,海外诸畨,莫不来庭,岂意胡惟庸造乱。三佛齐乃生间谍,绐我信使,肆行巧诈,岂不知大琉球王,与其宰臣,皆遣子弟入我中国受学,皇上赐寒暑之衣,有疾则命医胗之,皇上之心,仁义兼尽矣。皇上一以仁义待诸畨国,何三佛齐背大恩,而失君臣之礼,据有一蕞之土,欲与中国抗衡,傥皇上震怒使一偏将将十万众,越海问罪,如覆手耳。何不思之,甚乎。皇上尝曰: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皆修臣职,惟三佛齐可谓梗教。夫智者忧未然,勇者能从义,彼三佛齐可谓不畏祸者矣。尔暹罗国王,犹守臣职,我皇上眷爱,如此可转达瓜哇,俾以大义告三佛齐,三佛齐系瓜哇统属,其言彼必信,或能改过从善,则与诸国咸礼遇之如初,勿自疑也。

【三十年六月,礼部奏,诸畨国使臣客旅不通。上曰:洪武初,海外诸畨与中国往来,商贾便之,凡三十国,胡惟庸谋乱三佛齐,生间绐我使臣至彼,瓜哇国王闻知,戒饬礼送还朝,是后使臣阻絶,诸国王之意,遂尔不通,惟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自入贡以来,至今来庭,我待诸畨国不薄,但未知诸国之心若何?今欲遣使谕瓜哇国,恐三佛齐中途阻之,三佛齐系瓜哇统属,尔礼部备述朕意,移文暹罗国王,令转达瓜哇知之,于是礼部咨暹罗王。】

瓜哇

明赐瓜哇国王玺书【洪武二年】

中国正统,自元之季,遂失其纪纲,常既隳盗贼四起,朕起兵讨之,垂二十年,海内悉定,朕奉天命,已主中国,恐遐迩未闻,故专报王知之。使者已行,闻王国人掜只某丁前奉使于元,还至福建而元亡,因来居京师,朕念久离瓜哇,必深怀念。今遣人送还,颁去大统厯一本,王知正朔所在,必能奉若天道,俾瓜哇之民,安于生理,王亦永保禄位,福及子孙,其勉图之,勿怠。

【永乐十一年谕瓜哇国王都马坂勅

前内官吴宾等还言,恭事朝廷,礼待勅使,有加无替比。闻王以满剌加国索旧港之地。而怀疑惧。朕推诚待人,若果许之。必有勅谕。今既无朝廷勅书。王何疑焉?下人浮言,慎勿听之,今赐王文绮纱罗,至可领也。】

奉刘宋太祖表阇婆国王

宋国大主、大吉天子足下,敬礼。一切种智,安隐天人师,降伏四魔,成等正觉,转尊法轮,度脱众生,教化已周,入于湼盘舎利,流布起无量塔,众宝庄严,如须弥山,经法流布,如日照明,无量净僧,犹如列宿,国界广大,民人众多,宫殿城郭,如忉利天宫,名大宋,扬州大国,大吉天子安处,其中绍继先圣王,有四海阎浮提内莫不来服悉,以兹水普饮一切。我虽在逺,亦沾灵润,是以虽隔巨海,常遥臣属,愿照至诚,垂哀纳受。若蒙听许,当年遣信,若有所须,惟命是献。伏愿信受,不生异想。今遣使主佛大陁婆副使葛扺奉宣微诚,稽首敬礼,大吉天子足下,陁婆所启,愿见信受诸有所请,唯愿赐听,今奉微物,以表微心。

【《宋书》元嘉十二年(,南朝宋文帝),国王师黎婆逹陁阿罗跋摩遣使奉表,盖是时,甫通中国云。】

大泥

宋入贡表勃泥国王

勃泥国王向打稽首愿皇帝万岁寿。今遣使入贡,向打闻有朝廷无路得到,昨商人蒲卢歇船泊水口差人迎到州言自中国来比,诣阇婆遇猛风,破其船不得去,此时闻自中国来,国人大喜,即造舶船,令导达入朝贡。

所遣使人只愿平,善见皇帝,每年令人入朝贡,每年修贡,虑风吹至占城界,望皇帝诏占城,令有向打船到,不要留臣本国。别无异物。乞皇帝勿怪。

旧港

宋赐三佛齐国使者诏

吾以声教,覆露方域,不限逺迩,茍知夫忠义而来者,莫不锡之华爵,耀以美名,以宠异其国。尔慕恱皇化,浮海贡琛,吾用汝嘉,并超等秩,以昭忠义之劝。

【《宋史》曰:熈宁十年,使大酋领地伽罗来,以为保顺慕化大将军,赐诏宠之。】

奉梁武帝表干陁利国王

常胜天子陛下,诸佛世尊,常乐、安乐、六通、三达,为世间尊,是名如来、应供正觉、遗形舎利、造诸塔像、庄严国土、如须弥山,邑居聚落,次第罗满,城郭馆宇,如忉利天宫,具足四兵,能伏怨敌,国土安乐,无诸患难,人民和善,受化正法,庆无不通,犹处雪山,流注雪水,八味清净,百川洋溢,周回屈曲,顺趋大海,一切众生,咸得受用,于诸国土,殊胜第一,是名震旦,大梁扬郡天子。仁荫四海,徳合天心,虽人是天降生,护世功徳宝藏,救世大悲,为我尊生,威仪具足,是故至诚,敬礼天子,足下稽首,问讯奉献,金芙蓉、杂香药等,愿垂纳受。

【《梁书》曰:跋陁死,子毗邪跋摩立。十七年,遣长史圆跋摩奉表。】

马六甲

劳满剌加国王还国勅【永乐九年】

王涉海数万里至京师。坦然无虞,盖王之忠诚,神明所佑。朕与王相见甚驩,固当且留;但国人在望,宜往慰之。今天气向寒,顺风南帆,实维厥时,王途中善饮食、善调护,以副朕睠念之怀。

哑齐

上宋太宗表大食舶主蒲希宻

众生垂象,回拱于北辰,百谷疏源,委输于东海,属有道之柔,逺罄无外,以宅心伏,惟皇帝陛下,徳合二仪,明齐七政,仁宥万国,光被四夷,赓歌洽击壤之民,重译走奉珍之贡臣,顾惟殊俗,景慕中区,早倾向日之心,颇欝朝天之愿,昨在本国,曽得广州蕃长寄书,招谕令入京贡奉,盛称皇帝圣徳,布寛大之泽,诏下广南宠绥蕃裔阜通逺物,臣遂乗海舶,爰率土毛,涉厯龙王之宫瞻,望天帝之境,庶遵玄化,以慰宿心,今虽届五羊之城,犹賖双凤之阙,自念衰老,病不能兴,遐想金门,心目俱断,今遇李亚勿来贡,谨备蕃锦药物,附以上献,臣希宻,凡进象牙五十株,乳香千八百斤,宾铁七百斤,红丝吉贝一段,五色杂花蕃锦四段,白越诺二段,都爹一,琉璃瓶,无名异一块,蔷薇水百瓶。

【《宋史》淳化四年,李亚勿来贡,舶主蒲希宻至南海,老病不能诣,阙以方物,附之上表来献,诏赐希宻勅书、锦袍、银器、束帛。至道元年舶主蒲押陁黎赍希宻表来献,引对崇政殿云:父希宻,泛舶广州,五稔未归,毋令臣逺来寻访,具言前岁蒙圣恩降勅,赐法锦袍紫绫纒头间涂金银凤瓶一对绫绢二十疋,令臣来谢,以方物致贡。上赐袭衣冠、带、被褥、令合门宴犒,就馆延留数月,遣回。降诏答赐,黄金凖其所贡之直。】

吕宋

折吕宋采金议明高克正【邑人翰林院检讨】

蕞尔敝邑介在海濵,频年驿骚,民困日甚,迩采金使者,又见告矣。澄民习夷,什家而七,问机易山,未有能举其处者,有金与否,果可望气而知乎?自丱使四出,所得金几何,可按籍计也。辄云海上开采,岁输精金十万,白金三十万,将取之寄,抑输之神乎?夷德亡厌,好利更甚,安有瓦铄黄白,坐锢以待我者取之,能必,夷之不攘臂争乎?能必,我之取不为大盗积乎?明命已颁,奸商已扬,扬乗六而来,要若曹亦未知澄事耳。采金海上,非余皇十余艘,卒徒千余人,不可行,而是十余艘,千余人者,非可空手而具亡,米而炊也,谁为备之,而谁为给之,至计穷而欲夺商船,以应上命,敛民财以应上供,则土崩之形成,而脱巾之势见。吾所虑者,不在风涛之外也,桑梓之地,疾痛与俱惟台台,为万姓请命,以杜乱萌,澄邑幸甚。

【第二议 有问不佞者曰:奸商以采金为名,力能勾引富民,以与夷市。前哨探一开,应者如响,往事可镜,愚以今日之事,与哨探不同,哨探公行,藉此阑出,私货通畨,获利捆载而归,尽入私槖,而官弗问也;采金,则归必输金于朝,罄敝邑富民家藏,与每年通夷所入,不足当黄金十万,白金三十万之数,其谁肯以身委风波,而金输朝廷?故断谓敝邑商人不敢与奸商比,而为此也。

第三议 大约奸民之雄,其能出赀以通番勾夷,而构衅者,必大力量者也。张嶷么■〈麻外骨内〉小人未必办此,不过以虚词、厚利,耸动主心,幸得一听,必遣貂珰贵臣与之共事,繇此恣睢道路,骚扰地方,既至则以利啖愚民,以势抗官府,惟所欲为,或可如意,頼主上明见,万里内使不遣责,其自备船只,工本毋致,烦扰则张,嶷之胆寒矣。奉命置邮,迅速可至,且疏云:以十、十一月往,以四、五月归,则造船备货,当在数月之前,乃今迟迟其行,姑待来年,则伎俩,亦自可见矣。今两台章疏已上,倘张嶷至省,严加约束,以待明旨一精严,有司足制死命于戏,投珠抵璧之风,既难望于叔季,转圜投水之喻又难,必于朝廷,以杞包瓜,令其自溃,至计无所施,金无所出,朝廷责以欺罔之罪,始见封疆之臣,为国计诚忠而羣小,果不足信也。】

日本附

魏报倭女王诏【景初六年】

制诏亲魏,倭王卑弥呼,带方太守刘夏遣使送,汝大夫难升米,次使都市牛利,奉汝所献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二丈,以到汝所在踰逺乃遣使贡献,是汝之忠孝,我甚哀汝。今以汝为亲魏倭王,假金印紫绶装封付,带方太守假授汝,其绥抚种人勉为孝顺。汝来使难升米牛利涉逺道路勤劳。今以难升米为率善中郎,将牛利为率善校尉,假银印青绶引见,劳赐遣还,今以綘地交龙锦五匹、綘地绉粟罽十张、蒨綘五十匹、绀青五十匹,答汝所献贡直,又特赐汝绀地勾文锦三匹、细斑华罽五张、白绢五十匹、金八两、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鈆丹各五十斤,皆装封付难升米牛利还到録受悉。可以示汝国中人,使知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也。

【附

宋永初二年诏 倭赞万里修贡,逺诚宜甄,可赐除授。

宋大明六年诏 倭王世子兴奕世载忠,作藩外海,禀化宁境,恭修贡职,新嗣邉业,宜授爵号。】

元与日本书

朕惟自古小国之君,境土相接,尚务讲信修睦,况我祖宗,受天明命,奄有区夏遐方,异域畏威怀德者,不可悉数。朕即位之初,以高丽无辜之民,久瘁锋镝,即令罢兵,还其疆域,反其旄倪,高丽君臣感戴来朝,义虽君臣,欢若父子,计王之君臣亦已知之。高丽,朕之东藩也,日本宻迩高丽,时通中国,至于朕躬而无一乗之使,以通和好,恐知之未审,特遣使持书,布告朕志,冀自今以往通问结好,以相亲睦。且圣人以四海为家,不相通好,岂一家之理哉?以至用兵,夫孰所好,王其图之。

【又命赵良弼往使书 盖闻王者无外,高丽与朕,既为一家王国,实为邻境,故尝驰信使修好,为疆埸之吏,抑而弗通,所获二人,勅有司慰抚,俾赍牒以还,复寂无所闻,继欲通问属,高丽林衍构乱,坐是弗果,岂王亦因此辍不遣使,或已遣而中路梗塞,皆不可知。不然,日本素号知礼,王之君臣宁肯漫为弗思之事乎?近已灭林衍,复旧王位,安集其民,特命少中大夫秘书监赵良弼,充国信使,持书以往,如即发使,与之偕来,亲仁善邻,国之美事,其或犹豫,以至用兵,夫谁所乐为也?王其审图之。】

御制谕日本国王诏

曩宋失驭中土,受殃金元,入主二百余年,及元将终,英雄鼎峙,声教纷然。朕控弦三十万,砺刃以观,未几命大将军律九伐之,征不逾五载,戡定中原,蠢尔东夷君臣非道四扰邻邦,前年浮辞生衅,今年人来否真实非疑其然而往问果较胜负于必然,实构隙于妄诞,于戏渺居沧溟,罔知帝赐奇甸,傲慢不恭,纵民为非,将必殃乎!故兹诏谕,想宜知悉。

【洪武三年,谕日本国王良懐

朕闻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自古帝王居中国而治四夷,歴代相承、咸出斯道。朕荷上天祖宗之佑,百神效灵,诸将用命,收海内之羣雄,复前代之疆宇,即皇帝位已三年矣。

比尝遣使持书飞谕四夷;髙丽、安南、占城、瓜哇称臣入贡,既而西域诸畨,各献良马,来朝俯伏听命。元人逺遁沙漠,将及万里,特遣征虏大将军率马步八十万,出塞追获,歼厥渠魁,大统已定,蠢尔倭夷,出没海滨为冦,已尝遣问,久而不答,方将整饬巨,舟致罚尔邦,俄闻被冦者来归,始知前日之冦,非王之意,乃命有司暂停造舟之役,然或外夷小邦,故逆天道,不自安分,神人共怒,天理难容,征讨之师,控弦以待,果能革心顺命,共保承平,不亦美乎?呜呼!抚顺伐逆,古今彝宪,王其戒之,以延尔嗣。

御制设礼部问日本国王

礼部尚书致意、专答日本国王。呜呼!王罔知上帝赐奇甸于沧溟之中,命世传而福黔黎,不守已分,但知环海为险、岩头石角为奇,妄自尊大,肆侮邻邦,纵民为盗,帝将假手于人祸有日矣。吾奉至尊之命,移文与王,王若不审巨微,效井底鸣蛙、仰镜观天,无乃构隙之源乎?恐王大畧涉厯古书不能详细,特将日本与中国通往,礼物及前贪商之假辞,如王之国,至日可细目。

日本之盛大也。且日本之称,有自来矣。始号曰佞,后恶名,遂改日本;其通使中国,上古勿论,自汉、魏晋、宋梁、隋唐、宋之朝,皆遣使表贡方物生口,当时帝王或授以职、或爵以王、或睦以亲,由彼归慕意诚,故报礼厚也。若叛服不常,构隙中国,则必受兵。如吴大帝晋慕容廆、元世祖皆遣兵往伐,俘获男女以归;千百年间,往事可鉴,王其审之。】

上宋顺帝表【升明二年】倭国王武

封国偏逺,作藩于外,自昔祖祢,躬擐甲胄,跋涉山川,不遑宁处,东征毛人五十五国,西服众夷六十六国,渡平海北九十五国,王道融泰,廓土遐畿,累叶朝宗,不愆于岁,臣虽下愚,忝胤先绪,驱率所统,归崇天极,道遥百济,装治船舫,而句骊无道,图欲见吞,掠抄邉隶,虔刘不已,每致稽滞,以失良风。虽曰:进路或通,或不臣,亡考济实,忿寇雠壅,塞天路控,弦百万义声感激,方欲大举奄丧父兄,使垂成之功,不获一篑,居在谅闇,不动兵甲,是以偃息未捷,至今欲练甲治兵,申父兄之志,义士虎贡,文武効功,白刄交前,亦所不顾,若以帝德,覆载摧此,强敌克靖,方难无替前功,窃自假开府仪,同三司其余咸假授,以劝忠节

【《宋书》曰: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王】

上宋太宗表僧奝然

日本国东大寺大朝法济大师赐紫沙门奝然启伤鳞,入梦不忘汉主之恩,枯骨合欢犹亢魏氏之敌,虽云羊僧之拙,谁忍鸿霈之诚,奝然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奝然附商船之离岸,期魏阙于生涯,望落日、而西行十万里之波涛难尽,顾信风、而东别数千重之山岳易过,妄以下根之卑,适诣中华之盛,于是宣旨频降,恣许荒外之跋涉,宿心克协粗观■〈宀禹〉内之瓌,奇况乎金阙,晓后望尧云于九禁之中,岩扄晴前拜圣灯于五台之上,就三藏而禀学巡数寺,而优游遂使莲华回文神笔,出于北阙之北,贝叶印字佛诏传于东海之东,重蒙宣恩,忽趂来迹,季夏解台州之舰,孟秋达本国之郊爰逮明,春初到旧邑缁素欣待侯伯慕迎伏,惟陛下惠溢四溟,恩高五岳,世超黄轩之古人,直金轮之新,奝然空辞凤凰之窟,更还蝼蚁之封,在彼在斯,只仰皇徳之盛,越山越海,敢忘帝念之深,纵粉百年之身,何报一日之惠,染笔拭泪,伸纸揺魂,不胜慕恩之至。谨差上足弟子,传灯大法师位喜因等,拜表以闻。

【僧奝然来朝,还国后数年,遣其弟子,喜因奉表来谢。】

请计处倭酋疏明许孚逺【福建巡抚都御史】

为侦探有据,廷议纷纭,恳乞审定大计,殄灭狂酋。

事臣入境之初,据指挥沈秉懿史世用称,奉石尚书宻遣打探倭情,看得沈秉懿老而黠,不可使令,还报石尚书,史世用貌颇魁梧,才亦倜傥,遂选取海商许豫,令世用扮作商人,同往萨摩州。二十二年三月许,豫回报旧年七月,船收日本庄内国内浦港,距萨摩州尚逺,探得州酋滕义久同许仪,后随闗白去名护屋地方,史指挥分别潜去寻觅,同伴张一学等宻往关白居住城郭,探其动静起居。

八月闗白同义久幸侃仪后等回。

九月初三日,豫备礼物以指挥作客商,进见幸侃。

幸侃曰:恐非商贩,仪后答曰:亦大明一武士也,侃将自穿盔甲送豫。

有大隅州正兴寺倭僧玄龙来问曰:船主得非宻探我国之官耶?豫权答曰:是因尔侵伐高丽,皇帝不忍发兵救援,遣游击将军来讲和好,福建许军门欲发,商船未审虚实,先差一船人货来此,原无他意。倭僧将信将疑。

十一月义久会幸侃等差倭使黒田唤豫覆试前情;倭僧玄龙与豫面写对答,喜为足信,仍奉文书一封、旗、刀;二事付豫进送军门,以图后日贸易通利之意延。

二十三年正月豫始得回,并倭酋所上文书、旗刀,幸侃送豫盔甲一副,又庄内国倭酋滕一云,送豫倭刀一把;根占国倭酋平重虎送豫鸟铳一对;逐一呈报。

一、探得闗白平秀吉,今称大阁王,年五十七岁,子纔二岁,养子三十岁,平日奸雄诡诈,六十六州皆以和议夺之;

一、侵入高丽,被本朝官兵杀死不计其数,病死亦不计其数,弓尽箭穷,人损粮絶,诡计讲和,方得脱归。

一、关白造船千余,大船长九丈阔三丈用橹八十枝中船长七丈阔二丈五尺用橹六十枝诸倭云候和婚不成欲乱入大明等处。

一、日本点兵,十八岁至五十岁而止,若奸巧机谋者,虽七十岁亦用之。

一、日本长岐地方,广东香山澚番,每年至长岐买卖,透报大明消息,仍带倭奴假作佛郎机,潜入广东,觇伺动静;

一、关白奸夺六十六州,必拘留子弟为质,令酋长出师,以侵高丽,实置死地。各国暂屈,雠恨不忘,察义久等,甚有恶成,乐败之意;

一、浙江、福建、广东三省人民被虏日本,生长杂居,十有其三,住居年久,熟识倭情,多有归国立功之志。乞思筹策令其回归;

又据商人张一学将到闗白城郭侦探事情开报;

一、平秀吉,有三帅,名石田、浅野、大谷,大小谋议,俱是三人。

一、吉发兵,令自备干米,络绎接应,处处含寃。

一、丰护州酋首、野柯踏闻大明助兵,丧胆逃回,吉剿杀。

一、家一兵入朝鲜,内浦港抽选七十人,回者止二十人日。向国大船装倭三百回者,止五十人,损失甚多。

一、萨摩州乃船只惯泊之处,今发往吕宋船四只,交址三只,东埔一只,暹逻一只,佛郎机二只,兴贩出没;此为咽喉也。

一、器械不过黄硝、乌铅、硫黄,日本产出,焰硝随处,恶土煎炼亦多,惟乌铅,大明所出,香山澚发船,往彼贩卖,炼成铅弹。

一、日本有罪,不论轻重,登时杀戮。壬辰吉儿病故妄杀乳母十余人。癸巳、吉在名护屋回,闻女婢通奸,将男女四人烧大堺野中,究杀七十余口。

一、吉自擅政山城君懦弱无为壬辰征高丽将天正二十年改为文禄元年自号大阁王将闗白付与义男孙七郎,字见吉,年三十,智勇不闻。

一、虏掠朝鲜良家子女,糠飱草宿万般苦楚有秀才亷思谨等被虏厚给衣食欲拜为军师,谨等万死不愿据此。

臣又屡阅邸抄为议封贡一事本兵经畧大臣与台省诸臣持论不决朞月于此臣在封疆,不容无言,窃料平秀吉,一狡诈残暴之夫耳;本以人奴簒窃,至此彼国诸酋思攘夺者甚众阴谋伐国构怨,亦深如结萨摩州将幸侃逼令州官义久杀其弟,中书以自明义久不得已佯为降顺心未尝一日忘秀吉,也夺丰后州官之妻为妾,民间妻女充塞卧内淫虐百端诸州质子禁若囹圄共不胜忿恨之情日本原无征科之扰而今令逺道输粮原无兴大兵动大众之举,今则征发骚然,举国鼎沸,日事杀人而虞其噬多行不轨而虑其毒,故出则蒙面,卧则移徙;彼亦自知不免于祸,自底灭亡,可计日而待也。今夫谋动干戈,驱无辜之苍赤而欲尽置死亡之地,此神明所不与,恃其取诸州之故,智以袭朝鲜凭,其破朝鲜之余威,思犯中国,怒臂当车,岂可久长?且彼虽数十万众,航海而来,我沿海舟师以主待客,胜算在我,而又絶其向导,乖其所之,彼未可遽入吾地也。战舰虽巨,而多离船则不能守,守之则不能登陆,而战兵数万计,日须数百石粮,我坚壁清野,使无所掠食,则困毙立至,曩时倭犯浙、直、闽、广间,虽受荼毒,卒就歼灭。昨入朝鲜不下一二十万死亡过半,伎俩可知矣。蕞尔夷邦主者不过一匹夫之勇,左右羽翼,非素亲信曽无有韩白之畧,又或怀豫让之谋,故以臣策之,必不能得志于我而不戢自焚,旋就颠蹶亦理势之必然。

今中外汹汹、畏蜀如虎者,皆过也。若封贡之说,诸臣言之甚详,无容复置喙,窃谓山城君,虽懦弱,名分犹存,一旦以天朝封号加之,僣逆之夫,且置山城君何地,崇奸、怙乱、乖纪、废伦,非所以令众庶,而示四夷也。北国谙达之孙巴罕鼐济来投我,执以为质,而彼卑辞求之,因而还其孙,与通贡市,假以王封,先帝有不杀之恩,北国无要挟之迹,此机会偶有可乗,今非若此也。秀吉无故兴兵,陷我属国,碧蹄战后,暂退釡山,尚未离朝鲜,而我以细人之谋,听其往来,讲封讲贡,若谓许我封贡则退,不许封贡则进,要耶、非耶?近朝鲜国王李昖奏称倭贼于金海、釡山筑城造屋,运置粮器,焚烧攻掠,无有巳,时尚可谓退兵乞和耶?夫乞封固,非秀吉本谋,然藉名号以詟服诸夷,益以恣狂逞之志,则秀吉亦姑尔从之,行长小西飞慑于平壤王京之战,既未能长驱直入,而又兵入朝鲜,死亡数多,恐无辞于秀吉则亦姑假封贡之,说以绐秀吉而缓其怒,是以沈惟敬茍且之谋,得行其间,我经畧总督诸臣,不过因惟敬,而过信行长诸酋,又因行长诸酋,而错视秀吉,不知秀吉豺狼之暴、狐兎之狡,必不可信义处者也。观请封表文末云:世作藩篱之臣,永献海邦之贡,因封及贡,其情已露,于此要而得封,必复要而求贡求市,朝廷将何以处之?今当事之议,欲令倭尽归岛,不留一兵朝鲜,以听命顾彼方,肆无忌惮,又安肯收兵还国?憣然顺从臣恐不能得此于彼也。即使暂时退兵,旋复入宼,败盟之罪,又将谁责耶?议者多谓,封贡不成,倭必大举,不知秀吉妄图情形,久着封贡,亦来不封贡,亦来特迟速之间耳。

伏乞明诏天下,以倭酋平秀吉干犯天诛,必不可赦之罪,兼谕日本诸酋,以擒斩秀吉,则有非常之赏、破格之封,朝廷不封凶逆之夫,而封其能除凶逆者,以此晓然,令于天下然后奸雄丧胆,豪杰生气,平秀吉不久当殄灭,无难也。

臣以为今日之计,莫妙于用间、莫急于备御、莫重于征剿。

何者?倭酋倡乱惟在秀吉一人,诸州酋长面降心异,中间有可义感者、有可利诱者,秀吉原无亲戚、子弟股肱心膂之人傥,得非常奇士,宻往图之。五间俱起,不烦兵戈,而元凶可擒。故曰:莫妙于用间。

备御之策,屡奉申饬亦严矣。臣惟辽阳、天津、宻迩、京师,一由朝鲜度鸭緑江而上,一由山东海面乗风疾趋,设有踈虞震惊宸极宜,将东征之兵挑选,分屯两地,以防不测,各省直兵防,更于今日严为整备俟。其入寇,或犄或角,戮力歼之,此不可恃其不来,而一日懈缓者。故云;莫急于备御。

然用间妙矣。恐未可,必得志于彼备御急矣,恐未能使破胆于我。臣以为彼不内犯,则已果。

其内犯,大肆猖狂,乞我皇上定议征讨,特发内帑百万,分助诸省,打造战舰二千余只,选练精兵二十万人,乗其空虚,会师上游,直捣倭国,此堂堂正正名,其为贼敌,乃可服者也。故曰:莫重于征剿。

或者谓,兴师逺涉,为费不赀。臣计山东、浙、直、闽、广,备倭兵饷,岁不下二百万,积之十年,则二千万;征剿所费,不过一岁之需而足,若倭奴荡平,海防又可息肩,各处饷银,可坐省其半,一劳永逸,未有若斯举矣。又闻元世祖舟师讨倭,溺十万众五龙山下谈者恒为口实。臣料世祖虽雄,其实北人不谙海上形便,当时将帅必多逹官,彼以不习波涛,不识风汛之人,颠倒沈溺,百万何用?今东南舟师,必习波涛,必知风汛,无忧覆溺,试观沿海商民兴贩各国者百鲜失一,故元事、非所论于今日也。

夫人情畏倭而虑其来,又株守而惮于往,是以倭酋得恐吓要求,诚知备御之策,攻伐之谋,不患其来,复制其往,兵志谓;未战而庙算胜者,此举是也,臣非不知诸臣值时势之艰,从权变羁縻之术,何敢轻为挠阻,但灼知封贡非利,不封贡非害,敢效愚忠,仰赞庙画,惟皇上断而行之,则顺逆之分明,华夷之防定,久安长治之计,从此可得矣

论曰:

文告表状,古今之所驭。夷大率尽此,盖暌则联之,以信服则怀之以仁,梗则威之,以兵行逺,惟文传信乃核。读此者,愈以悟一张一弛之道,而见同轨同文,之征矣。÷

东西洋考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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