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到日本的當口,正是正式國會開會的時候,國會議員多半是國民黨,聚集在一海。孫文面子上算是跟政府要好,暗地裏卻囑咐議員們務必到就反對政府。囑咐好了,他便去日本看人家鬧事,再出來取利。
卻說國民黨裏有個宋教仁,從前做過農林總長。向來主張和平,跟政府拉攏的。這回來就打算組織他的政黨內閣。正在上海上火車的時候被刺客放了一槍,把他刺死。國民黨就賴在政府身上。黨裏頭自己派人去訊問凶手查電報局,又鬼鬼祟祟的跟會審公堂上打通了,又硬把都督民政長拉來,叫他們簽字,造了一大篇假話,說刺死宋教仁的是應夔丞,應夔丞是受洪述祖主使。洪述祖又是跟趙秉鈞要好的。就歸獄到趙秉鈞身上。趙秉鈞是政府的國務總理,就硬說是政府殺人。
孫文早在日本聽見,就連夜趕回,幫著攻擊。又煽動江西、廣東、安徽、湖南四省倡議獨立。湖南譚延闿不贊成,江西李烈鈞招軍買馬,廣東胡漢民連絡聲氣,安徽柏文蔚兩面搗弄。孫文又鼓勵議員反對大借款,自己又寫信給日本協會通電各國政府說宋案是政府主使,各國若再借款給政府是明明同百姓爲難。各國因是個人名義不理他,又知道政府沒錢不能平亂,反趕緊把借款辦成了。
這時上海是捕風捉影,北京是議員搗亂,揚州的師長徐寶山因爲擁護中央叫人害了,北京又出了血光團。有一女子出首,證據裏頭有黃興的名字。河南也得到黃興鼓動軍隊的兩封信,又有圍攻制造局的消息。政府這時再也不能忍了。就雷厲風行的免了李烈鈞、胡漢民、柏文蔚的官,孫文也有。商界裏頭去信去電責備他,說他三尖兩刃。
孫文看著風頭不對,又急忙的轉舵,用它不預政事與辦實業的老話來搪塞。卻暗地仍一味的挑撥。到了七月,李烈鈞就在湖口占據了地方,黃興就在南京奪取了都督。孫文面上不動聲色,暗中跟外國銀行借款,打算充軍饷。外國銀行回絕了他,他就明目張膽的通電全國,訴說中央罪名,自願領兵北伐。又知道自己名譽不好,就推舉了一位割鬍鬚逃命的岑春煊做大元帥。又怕制不住中央,打算把南滿、東北送給日本,北滿外蒙讓與俄國。請他們兩國出來幫忙。幸虧日本政府知道他是油頭滑腦的,俄國政府又是領教過他一千萬人馬攻打聖彼得堡的妙論的,都沒有理會。這時國軍征討各處,著著得手。
黃興在南京站不住,就搜括了一百多萬公款逃出來了。孫文不能容身,又逃到台灣,隨後又改了姓名叫王國賢,重到日本。好好的元勳不做,卻去做那謀反叛逆,正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脫不了他那做強盜性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