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仁皇帝〈諱 左從日右從交,又諱 左從月右從詹〉,世祖第四子也。辛亥年誕,母順天高皇后陳氏,初夢神人獻璽一,紅色如日。帝生,寔應其兆。嘉隆十五年,冊立爲皇太子,居淸和殿。年三十嗣位,在位二十一年,壽五十歲,寧孝陵。
庚辰,明命元年〈清嘉慶二十五年〉正月,即皇帝位于太和殿,建元,大赦,頒中外恩詔十六條。
賜眞臘國敕書、綵幣。又命制素服,齎于柔遠堂頒給之。
帝明慎政體,凡中外章疏,一一經覽,面諭諸衙,擬旨批發事重者,多自擬撰。或草付,或硃批。批本自此始。
命戶部修錢糧總冊,以錢穀出入所剩幾何,爲冊二,一獻几筵,一以供覽。
統管威遠屯阮文存卒。諭禮部曰:「文存雖是化外,然臣事先帝,宣力有年,忠義一心,殊可軫恤。」命官宣諭賜祭。賜宋錦二枚、布二十匹、錢二百餘緍。〈明命九年,贈統制。聖祖謂禮部曰:「存忠勇天植,漢之金日碑也。平定之役,沒於西山,卒能全軍而歸,眞智勇也。」〉
遣裴德緍報訃于暹。暹王問曰:「國俗吊喪,以布施爲厚。今欲遣使齎金作福,可乎。」德緍曰:「不妨。」及還,帝深譴之,下刑部議。鄭懷德、范登興力爲之請,乃免。
二月,蠲清華莪眉〈社名,屬農貢〉流民田土稅例。自後流民田地荒廢,所在以案奏者,竝免稅。
廣德安雲、篤初〈二社名,屬香茶縣〉民奏請免雜徭二月,鑿河渠以灌田。命營臣勘寔,許之。
命諸海口預貯卹難錢米,遇有風難,視公私差給之。公差隊長以上加一倍。
命僉事黃國保、侍翰黃師琔、內翰黎伯秀往廣治發難。先是,廣治民多彫耗。保等奉派采訪,具以疾苦狀聞。帝乃命發倉粟減價𥽀之。〈粟一斛值錢八陌,丘民各𥽀一斛,鰥寡孤獨半之。〉仍召記錄黎仝裏,譴之曰:「爾等爲民司牧,而使民至此,得非撫字乖宜,以致然歟。汝蒞事日淺,姑貸之。可歸,與畱守裴文泰會同派員妥辦,俾小民均蒙其惠,以補前過。其該簿阮居俊,牧養無能,卽解職,來京候旨。」又準廷臣議,凡營轄户口流散,免征役,緩徵催,以舒民急。
辛丑,祀天地于南郊。禮成,雨大澎。先是,畿內嗇雨以郊後致禱,人以爲精誠之感云。
初鑄明命通寶六分銅鉛錢,命以錢式送北城寶泉局,如法鼓鑄。定工料錢例。
三月,罷河仙烏庭稅。帝曰:「小民逐利,以羅畢爲業,傷生浸廣,朕所不忍。罷之。」
定彊盗逃犯首限。以本年六月底爲限,投首者免。若踰限,按律分別準首不準首,俾知所畏。
四月,命户部月給百工錢米、器用,有精巧者優賞之。
五月,召己卯科鄉貢來京,派從六部行走,學習政事,人給月俸錢二緍、米二方,命阮有慎擇其學行醇謹者,充皇子直學。慎以張登桂、尹文春、吳有偉充舉。許之。
詔求故典。鄭𢙇德獻嘉定通志三卷及明渤遺漁文草書。黃公才獻本朝玉譜一本、紀事二本。廣德人龔文曦獻開國功業演志七卷。清華人阮廷正獻明良啓告錄三十四卷。廣義人武文鑣獻故事編錄一卷。賞賜銀幣有差。
初定淸、乂、淸平人丁稅例。先是,三鎭道但炤常行簿人數供納。至是,丁簿旣成,始定稅例,與北城諸鎭同。〈寔納民壯項二十歲以上,歲輸庸錢一緍一陌、緍錢一陌、脚米二盌。民丁十八歲,庸錢五陌三十文、緍錢三十文、脚米一盌。別納民同。正四品至正六品官員子,別併各項,與壯項同。聀色各部院司從三品以上官員子、鄉貢、生徒、該合、首合、在家、饒身、饒廕、縉紳、科目諸郡營𧗱隊、揀兵諸軍營管奇𧗱隊、教防內監庫兵驛兵並準免稅例。〉
户部奏北城丁田漏籍諸案,請退收稅例。帝準廷議,凡明命元年正月昧爽以前發覺者勿論。正月以後,方準退收。流民及赦囚始回登籍者,竝免是年身稅。
建史舘。六月,建國史舘。
蠲南山安浪〈社名,屬南昌縣〉坍圯田土稅例。自後諸地方有以坍圯奏者,竝準免稅。
禁管軍侵刻軍士。凡月給兵餉,及所得恩賜,敢有刻減及藉事遊移者,各從重論。
七月,建開國功臣、忠節功臣廟。廟在中興功臣廟之左。
南北諸鎮皆以疫報。詔求直言。禮部簽事阮登詢上六條。〈一置御史院,二置採訪使,三省充員,四置卅縣學舍,五開恩試科,六舉孤魂恩祀。〉
申定鴉片條禁。
眞臘僧計作亂,侵掠光化、光豐、順城。諸道守〈屬藩安鎭〉、藩安鎭守陶光理不能討,賊益猖獗,肆行掠。黎文悅旣至,使黃公理進勦,檄眞臘益兵爲犄角。賊敗走,乃引兵還。
是月,淸帝崩于欒陽。太子綿寧卽位,以次年爲道光元年。
九月,眞臘僧計進迫南榮,藩書告急。文悅使統制阮文智以兵赴援。
定引見例。定陞調官員引見例。
十月,阮文智大破僧計于巴尋來〈地名,在辰荻府〉,斬之。捷聞,帝喜,謂羣臣曰:「僧渠煽動,漸及南榮。幸栗文悅適至,遣將撲滅。不然,南榮失守,壞我藩籬,將不利於嘉定矣。」黎質奏曰:「僧渠亦勍敵,往者黎文悅恐煩聖慮,故不敢張大之耳。」
眞臘王禛以僧計爲乱,自詣嘉定謝罪。帝遣使齎詔,慰諭之曰:「藩國甫定,人𢙇顧望,無可柰何。朕鑒其情,不罪也。藩僚除參的、西計、鍊那棍〈諸人,皆從賊〉法所不原,餘皆朝天屬國臣妾,盡在涵容,不必內𢙇疑惧。尚其益敦恭順,輯爾人民,修爾職貢,以副朕柔𢙇封植之意。」
十一月,藩安鎭守陶光理有罪下獄。理在鎭枉法,嘉定城臣鞫狀以聞。帝念其望閣舊臣,免死,幽禁,追其賍。後誅之,籍其產還兵民。又申諭武班爲戒。
十二月,兵部疏言:「夏秋之間,天氣乖和。我皇上洞燭民隱,緩催鈌兵。今沴氣已平,請依舊催填,以足兵額。」帝諭曰:「患病甫起,趨避者未盡復回。若遽催之,得無擾乎。」不允。
詔開鄉會恩科。以辛巳秋鄉試,壬午春會試。
眞臘賊等悉平。命撤嘉定兵還。
黎文悅奏請撤兵,但畱阮文瑞以軍士七百保護眞臘,待其國稍安,然後返回朱篤,兼按河僊,以省戍兵。許之。
北城奏疫退。是年疫自秋徂冬,始自河僊,竟于北城,户口死亡凡二十萬六千八百三十五人,籍外之男婦老幼不在此數。前後賑給合計錢七十三萬餘緍。〈傳問疫自泰西來。〉
辛巳二年〈淸道光元年〉,邊和潦民饑。命出錢米賑之。
侍中兵掘得銅萬斤以獻。命鑄大礟三,總名爲保國安民大將軍,親製文以銘之。
監城杜福盛以廣德山川地圖進。〈自良田江至海雲開丰嶺,長二萬四千丈,成一百七十里。自順安海至山頭低蛮,橫一萬丈,成七十四里零十丈。〉帝覽之,因論及乂安鎮城地勢。曰:「先帝嘗欲建都乂安,惟以富春爲天下之中,南北適均。乂安當擇重臣以鎭。」
二月,賜安舊河名曰利農河,上下各立石碣爲誌。京城四面河名護城河,白燕橋改爲金龍橋。
除阮春海鄉貢名籍。海山西東鄂人,冒廣南籍舉鄉貢。編修黃烱發其事,故除之。
嘉定鎭黎文悅委僉事陳日永入覲。帝問:「眞臘畏威慕德乎。」對曰:「畏威矣,慕德未敢必也。」
建國子監。初建國子監,置祭酒、司業。〈一正四品,一從四品。〉
令文武各舉所屬才藝之士。
三月,萬象遣使入貢。帝慰勞,厚賜而遣之。又言乂安路梗,諭鎭臣以兵衛之。
復命官保護眞臘印。匿禛表言:「其國微弱,昔蒙世祖高皇帝封植之恩,命官保護,國頼以安。迺禛童有無知,徧信讒說,致保護官兵撤還嘉定。國內尋有逆計、逆西之變,頼官兵進勦,逆黨悉平之。是禛保有邦家,皆朝廷再造之也。乞置保護如故。」帝軫其情,乃命阮文瑞按守朱篤堡,復令保護眞臘國印,兼理河仙邊務,諭之曰:「朱篤,衝要之地。爾宜善撫之,募商民,立邑里,使户口日增,田野日闢。其於邊防,不可不愼。凡眞臘表文、公文,先閱後發。若其國事務,一委藩王及藩僚等,依國俗行之。更須嚴戢軍士,毋得營私,以重國體。」
以翰林修撰阮登𨼪爲嘉定城督學,乂安士人阮仲瑀爲副督學,從廷舉也。帝嘗謂户部尚書阮有慎曰:「嘉定人素性忠義,但寡學。故多以氣使相尚。若得碩儒宿學者爲之師範,敎以禮讓,則易化爲善,而成材者多矣。」
鑄管理商船漕政二司,嘉定、北城户、兵、刑、工諸曹銅印,關防、諸營、鎭、道、府、縣銅印。
蠲北城、乂安木匠、鋸匠、舟匠諸社民身稅。
四月,帝閱視京城,見病卒臥池畔。問之,則班直前衛兵也。坐管衛笞四十,該隊杖八十。諭兵部,自後依此科斷,至如京城內由監城,郭外由廣德,按地巡察,凡道路有病困者,兵交所管,民交社正,或親人調養。違者責罰,以病人多寡、期月、久近爲差。
定廣義沙祈山參稅例。〈參户三十人,歲輸入各參三斤,無者依別納例,代納錢八緍。〉
阮文勝至自泰西,進寒暑尺。帝問:「又欲歸乎。」曰:「年老,願爲臣終身焉。」有與勝偕來奉國書方物、求通商者,厚遺品物而遣之。
五月,帝以乂安別納鉄木户流散始回,諭鎭臣據所納木稅有不中式及疵項並咱登收,欠者緩之。
嘉定城奏:「諸鎭士人居城肄習,有歷中一二場者,投寓日久,皆成土著。請咱附試。」許之。復諭:「自後富安以南隨便附試,平定以北並從原籍。如部議。」又以大疫後多重喪,場規不得應試,士數無幾,報部以聞。帝曰:「移孝作忠,立身本領。忘親之喪,而急於榮進,非孝也。不孝而可以事君乎。待來科不晚也。」
嘉定城奏:「淸乂神策軍、北城五軍戍兵,例有附養衣袴錢,歲由地方徵所在民運給。」帝詔之曰:「國課正供,民且未暇。養兵之費,豈可復責。令凡城守兵,可于餉例外,增給錢各五緍,衣袴官爲之給,而免民附養衣袴錢。」
六月,嘉定牛渚河淸五十餘里。自庚辰至辛卯,凡十二日。
嘉定境內多盗。帝謂侍臣曰:「黎文悅,嘉定素所畏也。盗何日滋。」阮文仁對曰:「此地多藪澤,盗易叫聚。况其民不知儲積,五穀之外,無所栽植。卒遇歲歉,安能保其常心哉。」
七月,嘉定牛渚河復淸,凡六日。命藩安鎭臣備禮致祭,以答神庥。
淸華、淸平颶風甚雨,田禾浸沒。命鎮道臣履勘以聞。
議以九月命駕北巡。初,我使陳伯堅等四月抵燕京。淸帝使廣西按察潘恭辰充欽使。命掌水軍宋福樑領兵船前發,命淸、乂、北城預整兵船迎駕。
命歷代帝王廟發迹處接近前途者,命官致祭山川,由地方合祭各一壇。
壬戌,車駕發京師。戊辰,駕至廣平行宮,登城觀古壘。復幸日麗海口,眺望久之。
賜祭南北陣亡將士二壇。〈南坛礼品加重。〉庚午,渡𤅷江。辛未,踰橫山。丙子,駕至乂安行宮,蠲是年田租。以乂安行宮營作宏厰,譴鎭臣卽令加賞軍民六千緍。
十月壬午,駕至淸華行宮。父老䀡拜,賞白金三百両,蠲是年冬租、身稅之半。以行宮簡譜嘉之,賞四千二百緍,黎、鄭後各賜賞。戊子,謁原庙,賞貴縣貴鄉金帛、牛酒有差。庚寅,駕至淸平,扶老擕幼,載道歡迎。賜北城耆老錢三千緍,九十加贈帛一匠。蠲北城諸鎭身稅。以北城方物,遣中使進慈壽宮。帝手表請安,畧曰:「臣自啓駕以來,所歴地方,並加恩澤。自廣治、廣平,以至乂安、淸華、淸平,迄於北城之十一鎭,無不賜復、蠲租。在京在外,官吏兵丁,常加賞賚,所費銀帑錢,何啻數十餘萬。欲集天下之徵,歡以承歡,歛天下之福,而爲福也。」
復求遺書。
求北城、淸、乂遺督。
申北城關津橫征之禁。
議閱選北城、淸、乂。群臣奏:「身則有庸,户則有籍,所以知多寡,別老壯。國家閱選,自有成憲,𤅷江以南,一循故典。今四海寧謐,繼志述事,在所當先。請於北城內五鎭,行五年一選之法,以明命三年壬午爲始。繼而淸、乂二鎭,次第舉行。庶南北同風,邇遐一體,國計民生,各得其便。」帝然之。
清使廣西按察潘恭辰至南關。使候命使潘文翠請以十八日宣封,十九日諭祭。恭辰順從,倍道而進。帝大悅,謂侍臣曰:「十九日恰值祥禮,得非皇考在天之靈黙然相之歟。」甲午冊封,禮成,乙未諭祭。帝禮服,先詣神御前獻酒。乃遣官接使。恭辰隨龍亭至行諭祭禮。禮成,設宴,贈遺。恭辰只受淸華王桂,卽日回國。帝議回鑾。
壬午三年正月丁未朔,車駕至京師。
遣監城副使杜福盛往甘露道相度,自釣鰲社江至哀牢,圖山川形勢以進。諭七冊傞長知之,仍禁供億。
議以中興功臣從祀世廟。
遣使如暹。
命廣平、淸花募立燕户〈人歲納燕稅八両〉,免其身稅。因定燕户稅例。
初閱選北城五鎭。〈山南上下、海陽、山西、京北各一場。〉及總冊上,丁多勝數。黎質等各加賞。
嘉定奏:「邇來城轄強窃之案,多是漏籍穷民。業令諸鎭,凡社民單續民丁雖多,著爲穷雇項,並聽批準,勿抅以十丁一穷之例。去年自八月至十二月,始續民凡得一萬六千一百五十五人,請免其身稅。」帝可其奏,復勅:「自今年以後,穷雇有成產業,卽將爲壯民項。生理未遂者仍免。」
廣南、廣治久不雨,田禾多損。命營臣勘奏,量蠲其租。
三月,掌右軍郡公阮文仁卒。贈太保,謚忠謹。
定諸衙用印例。〈御寶用在年字上,大小衙門印信某月字上,以分別尊卑,并防洗刷。三衙會摺,炤次用於某月字左右。〉
初開會試恩科,定試法。〈舊黎鄉貢未仕者亦準試。騰錄卷印紅格,四場中格榜,于敷文樓場官有親戚者唯回避。〉
阮居俊犯贓罪,以犯在赦前,加恩減死,準徒六年,追贓還民。俊子居仕,年十四,乞代父役。細察之,身帶鐐鎖,無悔恨色。帝嘉之曰:「俊乃功臣居貞之子,居貞有孫矣。念功臣而憫孝子,赦之。」
四月,定殿試法。鑄殿試之印,刻掄才盛典四字,小方篆,俱銀質。
五月,置國子監學正〈秩從六品〉,專訓尊生。命祭酒、司業選有學行二三人充補。
六月,眞臘遣使進賀北巡回鑾禮品。命畱抵下次癸未年貢例。先是,眞臘臣多怨藩王。黎文悅恐其國有変,使陳日永詣京代奏。帝賜勅書諭藩王,勉以修省自強之意。又諭保護阮文瑞畱職。
令諸地方訪百歲壽民及義夫孝子以聞。
七月,英吉利國孟呀嘑〈地名〉總督遐仕定使個羅科忒奉書來獻方物。〈鳥鎗五百杆,坡瓈火灯一対。〉船至沱㶞,請通商,與諸外國同,不敢請立舖居住。不許,却之。
給廣南、廣義糖户公本錢。廣義米貴,願領粟。許之。
京師大潦,人民廬舍多倒壞。平治亦雨潦。皆卹給之。
十月,定冬至停刑例。〈冬至前三日,郊後十日,俱停刑。〉
眞臘王匿禛置書于嘉定,請合力濬永濟河。命悅預先規畫。請發在城並永淸、定祥、威遠屯兵民三萬九千餘,與眞臘兵民一萬六千餘,分爲三番,以開春應役,初夏畢工。許之。諭之曰:「永済河道〈比山〉連新疆,一路舟車,爲利正溥。我皇考世祖高皇帝淵謨妙算,注意邊籌,一初開導,工未告完。朕邇追先志,深惟一勞久佚之計。卿當如何籌辦,指日奏功,以稱朕意。且此河非眞臘之利,藩王所請,未必眞情。諭到日,彼必有言阻之。然事成於果斷,敗於猶豫。朕已先定,彼何足算哉。」
十一月,廣德、廣治米貴。命京派協營臣發𥽀。有京倉兵鄧文珪者,輕量以發粟二斛,減數合,卽命斬之。諭廷臣曰:「輦轂之下,敢爾舞弊。貪蠹之徒,何處不有。可傳諭嚴戢之。」
初置嘉定新平、定遠、福隆、建安四府知府,以編修何權、潘有性、武德奎、潘伯達陞補。權等陛辞,諭之曰:「我朝進士,自爾等始。嘉定之民,好義易化。其思宣化勵俗,稱朕意焉。」
初,興化土民李開巴起僞,稱李皇,蛮民多從。城臣遣掌奇統管阮克峻由洮河北岸、阮德年由南岸竝進,檄宣光鎭守陶文誠領兵策應。賊據守要害,屢與官軍抗拒。增派國威管守潘伯雄、奮武衛尉黎文肅按守,而促克峻進勦。至是,克峻進至店溪,誠引兵與之會。進至甘棠峝,攻匪堡,克之。分道追躡,連破之,俘僞國老李文二及先鋒十餘人,收獲僞詞、僞印、礟械無算。捷聞,出內帑花紅木、素縐沙各五匹,交城臣賞給。李開巴尋爲淸人韋忠秀解納,興化匪平。
十二月,改廣德營爲承天府,淸平爲寧平山,山南上爲山南,山南下爲南定,京北爲北寧,安廣爲廣安。德壽、英山、里仁三府,豐瀛、福壽、咸安三縣,皆新名焉。
癸未四年正月,初定旌賞壽官、壽民例。
閱選平定、富安、平和、平順四鎭。〈富安、平和皆勝效,而富安爲最。富安選官各記錄二次,平和一次。〉
二月,復濟永濟河,命黎文悅董其事。先是,悅聞興化盗起,密疏請緩。至是,興化匪平,撥兵民開浚。未幾,悅有疾,命副總鎭張進寶代辦。
黎文悅奏威遠屯諸支校該隊隊長俱蛮人,乞賜姓名,以変夷習。許之。又命賜之冠服,以風表之。
三月,御製帝系金冊成。正月,帝親定日部二十字,以貽繼體;帝系藩部美字各二十,以別親疎。倣周卜年卜世之意也。
四月,緩永濟河工。以節屆夏天,河工僅存一千七百餘丈,命停其役。賞黎文悅、張進寶及監修等,並眞臘國王綵幣。藩僚督辦,亦與衣袴。復賜文悅玉帶。
禁侍衛出差要索餽遺。
五月,定集善堂〈諸皇子講學之所〉蒙養規程十二條。吳廷价所擬也。
六月,蠲淸華、寧平旱災田租。
七月,定國子監課例程限。四仲上旬考覈,中旬彙冊題奏,迡者參處。又勅諸地方貢舉學生,旣準爲監生者,免其身稅,再給之冠服。
乂安鎮奏請調劑。諭戶部曰:「此處地瘠民貧,屢遭荒歉。夏徵租粟,旣曾量予折納,猶念蔀屋穷廬,積瘼未蘇。朕深爲之惻然。其蠲今年身稅十之五,錢粟逋欠者,緩來年徵之。」
定諸地方奏報火災例。先是,乂安宜春、羅山、眞祿三縣民家前後失火凡六百八十二戶。鎭臣以災報。帝令戶給錢二緍、粟一斛。諭地方,嗣有人家同日失火,延至百戶以上,當賑者卽具奏;尋常失火無須報。
修英睿皇太子園寢。
八月,嘉定總鎭黎文悅表請入覲。許之。命署前軍陳文能爲副總鎭代之。
命嘉定城臣遴選城轄諸科生徒,可堪從政,充補六房書吏。
緩淸花、寧平夏徵身稅十之五,諭到,民輸納漸完,道臣以聞。帝曰:「朕以二轄偶被旱災,故特加恩展緩。今小民如此急公畏法,輸將恐後,豈可使不獲均霑闓澤乎。其緩冬徵如數。」
京師大風甚雨。旗臺上旗竿折,令改建。因風復折,復令改爲之。勅守護弁兵,臺之上中下三層,無故登者並禁。
九月,以嘉定副督學阮登𨼪爲國子監司業。𨼪入見,帝問嘉定士子。對曰:「士多俊秀,易敎。」帝曰:「去年詔貢舉學生,無所舉,何也。」對曰:「勅下,未嘗問及學臣,不敢越舉。」卽令城臣問學官,擇可充貢以聞。
定秋審例。遞年秋審,刑部錄死囚罪狀,分別情眞、緩決、矜疑三冊,交廷臣詳閱,覆議具奏。準六部僉事亦得預。
十月,以是年旱潦,緩承天、平治、南義、平定是年租稅。
定府縣職秩。〈知府從五、同知正六、知縣從六。〉
十二月,丁翻有罪革職。〈鎮屬黃羑佑、阮玉撑換著神勅,混列僞西封号。〉平順知府丁文撲請解聀隨侍養,許之。
帝與侍臣論學,曰:「朕偶憶明事,或忘其名,問卿等亦不能對。意者未之讀耶。」潘輝湜奏曰:「自黎以來,舉業惟讀漢、唐、宋史爲科場捷徑耳。」帝曰:「元、明以至大淸,六七百載,自宋以上,已塊然大古矣。舍近求遠,何也。」復問僉事黎文德。德對曰:「臣亦舉學業耳。」帝曰:「久矣舉業文之誤人也。朕以文章本無定局,今舉業之文,只抅陋套,互相德色,別立門墻。人品以高低,科場以之取舍。所學如此,無怪乎人才之愈下也。然習俗相沿,難以卒變。數年後,當徐議更之。」
緬甸國王委使通款。初,嘉定鎭黎文悅遣其屬阮文度乗商船往紅毛以外諸國採買兵用,因風漂至緬甸桃歪鎭,知爲我國人,厚款遣還。陪臣齎國書、品物來獻。〈金印一,幇指四十粒,漆梹盒一,不然珠一串,紅絲壇一幅,大紅絲紬、素紅絲紬各二幅。〉且請絕暹好。帝以棄好尋仇,不準。帝念使臣遠涉重洋,還其貢品,而賞國王及使臣,〈賞國王桂二十三斤,紗帛紈紬各一百疋,沙糖一千斤;賞使臣,正使一,白金一百両;副使一,白金八十両;蟒縀双開袍各一領,袴各一腰;陪使五名,白金六十兩,剪絨中開衣一領,袴一腰;從軍四十,各白金四兩,紅羽縀中開衣一領,袴一腰。〉爲書復之。收金幇指一〈飾紅宝石〉,以慰遠人之情,命管奇阮文蘊、正巡海郡營黃忠仝將兵船,送其使至緬甸界首而還。又以事報暹,遺書來謝。
甲申五年正月,遣刑部參知武春謹、水軍胡進效、僉事阮公譚分賑乂安饑民。
二月,淸花旱,地震。鎭臣不以奏。帝聞而譴之,又以穀傷米貴,發倉粟𥽀之。
續浚永濟河。〈去年遺一千七百丈,續浚之。五月功浚,建碑以誌之。〉
申定鴉片之禁。
四月,蠲淸乂、寧平夏災田租。淸華全免,乂之東城亦全免。又以琼璢無夏田,東城夏田損甚,貸之秧粟六千餘斛。
命北城總鎭黎質統領京兵四衛,經畧淸乂等處地方。〈二鎮飢,盗起。〉
領恩諭于中外,蠲免租稅有差。
眞臘國王匿禛致書于保護阮文瑞,請割利椅捌、眞森、密律三府地以報瑞德,如報鄚天賜故事。瑞以書報嘉定,城臣以聞。帝令廷議。黎文悅以爲:「眞臘之報瑞,非其本心。特以暹人保養其弟,欲固我之庇護耳。若受,則近乎貪,而暹人得以藉口。盡却之,則恐非我世祖高皇帝籌邊初意。且三府之地,利椅捌稍遠,却之可也。眞森、密律,則我之朱篤江城,正在腹裏。請納其地,而歸其稅,使知朝廷爲边圉計,非有所利也。因而撫恤其民,使深沐吾恩,樂於親附,他日亦有用處。今不取,設有边隙,則朱篤、河仙未必可保,而嘉定之藩蔽弱矣。」鄭𢙇德以悅久膺重閫,熟悉边情,請參酌用之。帝善之,令文瑞受眞森、密律二府人管轄訓練,其稅例一由國王炤管,爲書以復之。
五月,命北城總鎭黎質囬莅。
北城、山南、南定、山西、北寧,自春徂夏不甫,田禾芋豆多枯瘁,而民無報災,鎭無勘案。城臣以疾苦狀奏。帝皆蠲免有差。
賜中興親勲功臣十人從祀。
以吏部郎中阮公著、禮部郎中申文權並署國子監司業。黃金煥奏二人一是科途出色,一是紳貢知名,堪爲模範。故有是命。
嘉定河淸,凡六日,瑩徹十餘里。城臣以聞。帝以河淸兩應天賜嘉徵,益增寅畏,命致祭一𡊨。
初徵河仙地丁稅。漢民、明鄉民有差。臘人產業,非漢民比,但歲徵率錢而已。
閏七月,貸海陽饑民粟。
八月,暹遣使來告佛王喪。嘉定城臣以聞,帝命輟朝三日。使者抵京,賜上殿,問曰:「暹與緬甸世仇。今紅毛攻緬甸,如克之,勢必及暹,可憂也,非可樂也。」厚賜遣之。尋遣使致賻。
掌奇阮文震、阮文勝上疏,乞歸國。許之。
更定廣南金戶稅例。歲定金稅人三錢三分,除免身稅。
十月,蠲減乂安東城秋災田租,復緩徵所貸秧粟。
十一月,侍讀學士休致陳文恂有罪,坐絞候。恂初保護眞臘,臘人信之。及還嘉定,臘人嘗有往來餽問者。會通言黎文眞私往臘地,黎文悅捕之。因得藩王遺恂書,以事參奏,請按交通外境律問擬。遂得罪。
十二月,大法國遣人齎國書、品物來,請通好。船至沱㶞,廣南營臣以聞。帝曰:「法國與英吉利相仇。前年英吉利屢求納款,朕卻而不受。今豈可許法國通好乎。第念我皇考乘輿播遷之始,曾命英睿太子往其國,頗有舊恩。若遽絕之,殆非懷遠人之意。」乃令爲商舶書賞給遣之,其國書、品物不許進呈。
嘉定臣奏言:「光化道界于眞臘,外接順城,上通哀牢,其城最爲關要。及今寧靜,正宜預爲防。請量摘附近民,揀補藩平後奇兵五十人,束爲藩、武二隊。俾人地相宜,便於戍守。」帝從之。
應和公美堂有罪,免爲庶人。
乙酉六年正月,蠲中外是年身稅。
命國子監臣遴舉監生,隨才錄用。國子監祭酒陳仲恂、司業申文權以薰陶不篤、選舉不精坐免。乃命官考覈生員,分別淑慝,優項阮國佐等七人,授檢討;平項畱肄;次項停月廪,劣項革退。
二月,初置龍川、堅江二縣知縣。
協辦大學士鄭𢙇德卒。𢙇德爲國重臣,中興初,多蒙簡注,奉使淸國,秉節嘉定,勛績最著。及卒,帝悼惜不已。贈少保、勤政殿大學士,謚文恪,祭卹從厚。
三月,浚廣治永定河。辰諸鎭嗇雨久,米價稍昂。議興工代賑,工竣,賞給有差。
四月,淸、乂米價驟減。鎮臣未以報,帝諭譴之。數日,報始至。帝覽表大喜,因勅諸地方,各據莅所米價月一奏,遇有風雨旱潦異常,卽據寔上摺,由欽天監轉奏。
帝巡幸廣南。乙未,車駕發京師。丁酉,過海雲山。遂由海程,進沱㶞海口。有泰西商船聞御舟至,發賀礟二十一聲,國俗賀君之禮也。命以牛酒賜之。
戊戌,御舟至化閨津,命駕登五行山。庚子,駕幸廣南營,賜全轄身稅十之三。癸卯,回鑾。賞扈從弁兵錢有差。
重濬永奠河。帝巡覽,見河道窄狹,命濬之。
初製九分銅錢。以錢質薄則易壞,乃頒式,令京鑄錢場及北城寶泉局改鑄,而罷六分錢。其鉛錢用六分如故。
嘉定威遠屯願改從漢民衣服。黎文悅以奏,許之。
七月,北城、海陽、南定五縣,因旱水鹹,有不能稼者,有稼而傷旱者。城臣以奏。帝命據勘,按無下稼者,蠲其租稅;損傷者,如例蠲免。
乂安、南定颶風,沉船壞屋,人多溺死。命發錢給之。
甲戌,彗星見于東南昴分,指西北。其後漸微。十一月初旬乃滅。
九月,申定課肄考試及旌別學臣淑慝之法。以明命七年施行爲始。
十月,乂安患盗。以張文銘爲鎭守,阮德潤爲參協。潤旣抵鎮,盗益劇,自請親率鎭兵隨即緝捕。許之。
定諸鎭文員與屬弁相見禮。〈辰文員、武員官品相抗,定嗣,凡協鎭、參協赴莅,屬弁參謁,品高行二揖礼,文員四揖。品同者行二拜礼,亦四揖。品卑行四拜礼,仍坐峯拱。〉
十一月,嘉定城奏:「城轄別納丁籍,惟有壯項民丁,老項殘疾而已。而明鄉竟有穷項免征,夫十準一穷,是寔納民之例。今明鄉亦是別納,與他別納民間,豈應有偏重偏輕之異。請凡在籍穷項,悉將爲壯項,征稅如例。」從之。
國子監祭酒潘保琔條陳五事。一曰開經筵,二曰除寇盗,三曰嚴贓回之懲,四曰申賭博之禁,五曰定巡司收稅之例。〈差屬員弁兵坐收正稅,有□則協與屯兵拏捕,一事两得。〉帝嘉之。
丙戌七年正月,召乂安協鎮武春謹來京簡用。以參知阮科豪代之。
北城奏海陽鎭轄十三縣,因饑流散一百八社村,田荒者萬二千七百餘畝,去冬租無輸納。命悉蠲之。
命平和鎭守阮文桂、富安鎮守張文政、順城鎮守阮文永,分三道進勦逆蛮。
二月,南定土匪武德葛〈原巴辣守禦,以子殺人,坐革。〉糾集潘伯鑅、阮幸等謀起僞,掠茶里、麟海二府,官軍斃者數十人,餘皆潰走,礟械、船艘盡爲所奪。城臣聞報,卽遣統制張福鄧前往追緝,匪黨潰散。東豪社〈屬膠水縣〉捕獲武德葛以納,誅之。
刑部右參知阮祐儀、尚寶卿黃烱坐免。以去秋充乂安場違法,爲鎮臣武春謹所參也。
三月,初置教養兵,以率隊以上之子情願者,給月餉,命大臣專管習武藝。
四月,駕幸廣平,蠲平治是年身稅十之三。又以二轄節次報災,免勘,蠲其租十之五。
五月,置河仙堅䧺支。河仙有別納臘民,人數五百餘。嘉定城臣請束爲十隊,置正副隊長,支各一,依威遠屯之例,改姓氏,其所居地名蛮音改用漢字。許之。
六月,淸乂土匪平。渠寧登造遠遁,命撤兵還。造後就北城投首。誅之。
七月,嘉定大疫,兵民死者萬八千人。平順以北至廣平亦以災報。命在京設𡊨祈禱,諸鎭各設𡊨禳之。又免嘉定是年身稅。
掌後軍郡公黎質卒。帝憫之,輟朝三日。贈少傅,謚勇毅。
暹羅遣使謝恩,且報其國祖母喪。旣抵京,帝從容問曰:「紅毛與緬甸構兵,以朕觀之,不若他兩國相持,得以自謀。若有一勝,能保無事乎。」厚贈遣之。
帝披地圖,指示群臣曰:「朕聞暹羅與紅毛構隙,脫有用兵,則河仙爲兩國衝突之地,我當作何籌算,以備不虞。况暹與我鄰好,若有急難,其救之與否,誠有難處者。」
大法國船戶骨羞眉來商于沱㶞,以阮文震所寄貨物上進。命登之庫,而給其直,〈白金七千六百八十兩。〉再蠲其船港稅十之五。復發內帑品物賜震及勝,並勅諭慰問之。
更定諸地別納明鄉社稅例。每人歲各銀二兩,民丁老弱半之,庸役並免。
定嘉定唐人稅例錢。嘉定山澤利溥,閩、廣投居日眾,爲賈爲農,歲徵庸役錢人各六緍六陌。穷雇免征,仍常年察其已有鎡基者徵之。
海陽屬轄比年凶歉,匪擾民散。城臣不以奏,帝諭譴之。阮有愼乃摘其疾苦者三十七社村以奏。令是年應征並上年逋欠錢粟,悉蠲之。
八月,給欽天監風雨、寒暑兩尺,復給嘉定城各兩尺,及極北之宣光、諒山,極南之河仙三鎮寒暑尺各一,使測騐之。歲抵會編,送部題達。
以麗鍾襲封應和侯,錫之冊命,使主英睿皇太子祀事。
英吉利難商泊于平順,命鎭臣以錢米給之。其夥七人尋擅往嘉定,命悉送于嘉定,俟風順,送之還。
九月,畿內颶風,潦水陡漲。南義亦以災報。命賑之。
十月,分派貢監。挑選預中六十餘人于諸城營鎮,候補縣職,學習政事。縣鈌則使之攝,果堪事者,卽予寔授。帝賜拜見于東閣,丁寧告諭:「先君臣父子之義,次及居官守聀之方。」賜人各白金二十兩,由驛以往。其候補鄉貢多乂安人。帝以問參知潘輝湜。對曰:「乂安士多志學。」帝曰:「朕觀乂安人氣豪邁,富春、嘉定之外皆不之及。是以列聖親兵,多取之乂安也。」
命廣平布政州民易衣服。
十一月,初定刑名。最殿賞罰例,以明命八年正月朔爲始。〈如命盗界限等,訟斬絞罪名,以三月完結之類。〉
贈山西扶寧知縣阮世吉爲府同知。山西匪渠黎仲連擾掠扶寧轄園朗,社名捕獲其党六人。吉往勘,以歸途過紫駝林,分匪突出,攻奪其囚,遂爲所害。事聞,特追贈賜錢五十緍。連尋爲官兵弋獲,誅之。〈世吉後列入忠義祠。〉
十二月,南定土匪潘伯鑅與阮幸〈僞称右軍〉糾眾五千餘,侵掠海陽先明、宜陽諸縣。又連結淸党,搶奪洋外,與官軍抗。鎮守阮登暄討之,不能克。北城臣以事聞。加張文銘前鋒都統制銜,專管北城弁兵,協同阮有愼處分軍務。
準淸華參協阮公著、乂安參協阮德潤從阮有慎、張文銘參贊戎務。乂安屬兵,準德潤帶往差派。命淸葩管奇武文保管兵船四艘,乂安管奇張文信管兵船十四艘,速往海陽捕務。
丁亥八年正月,皇太后六旬大慶節。頒恩詔于中外十三條。
命北城臣察覈官吏。
命南定鎭臣察官吏、兵民寔狀以聞。
潘伯鑅復聚眾于天長、建昌。城臣請增派京兵及船艘、火器,以益軍勢。遣後軍副將吳文永,率後、保二衛,往北城捕務。
二月,以申文惟權辦北城兵曹,仍准參辦戎務。惟以匪久未滅,上疏請行。帝壯而許之。
鑅引眾圍范廷寶於舘市。范文理、阮公著分三道赴援,內外夾攻,匪大潰。鑅走,據茶縷,築壘掘濠,爲死守計。
南定土匪平。鑅在茶縷,官軍圍住,勢甚穷蹙,謀乘夜走于海,爲潘伯雄堵截。官軍直搗其巢,俘鑅及其党七百六十餘人,盡獲船礟。捷聞,議賞有差。
三月,命統制領乂安鎮守阮文孝、刑部尚書黃金燦經畧山南、南定二鎭。申文惟參辦經畧事務。令廷臣酌議撫恤彫殘,厘正官吏諸條款,準定施行。
萬象與暹羅構兵相攻。帝以甘露上道通于暹,命管道宋文琬探訪其事。
改封應和侯麗鍾爲太平侯。
四月,經畧使至南定,察訪民瘼。其爲賊燒破者,給錢賑粟。爲所戕者,量給恤錢。審獄訟,按奸贓,官吏無不惕息。南定該按范淸、書記裴克戡最貪蠹,命押赴鎭市腰斬,籍其家,散之窮氓。知府阮功綏貪贓坐死,應和同知范壽域、大安知縣阮文嚴之衙吏冗弊,並坐革。其餘不稱聀,皆勒罷之。
追鑄嘉隆通寶大銅錢。以重一錢爲準。〈欲彰皇考高皇帝美号於千秋也。〉
五月,初鑄明命通寶大銅錢。以重一錢爲準。
萬象國長阿弩與暹戰敗,其子昭、巴、忒爲暹所擄,出奔三峝,願列爲邊氓,修聀貢,以求援師。命調集淸乂戍兵按守境土。
命龍武營統制潘文璻充經畧邊務大臣,兼領乂安鎭守;副將阮文春充帮辦大臣;叚文長、黎文權並充帮辦尚書;陳居貞充參贊;領京兵二千、象三十四。復命太醫從軍調護。
閏五月,暹人聲言先取萬象,汏取樂丸。乃趣潘文璻等進師,移書于阿弩,言:「官兵已至,增派按防。可擇地安按無懼。」
初,阮文震獻西洋銅尺二,名銅日窺。帝以一畱宮中,一賜欽天監,未有能知之者。帝常閒覽,自得其法,召潘輝湜、阮名碑曰:「此銅尺平昃低昂,分別度數,近可以測山嶽,遠可以觀天地,法最妙也。」乃一一指示,使自推騐之。
蠲減定祥、山南、山西、北寧、海陽諸鎭去冬旱災田租,勅諸鎭上勘按。方擬蠲減,定祥先已令民完納,命炤應蠲之數畱抵下年正供,而罰鎭臣俸。
潘文璻至乂安,委阮文春、黎文權進駐祈山,叚文長進駐歸合,阮公捷辦理軍務。璻引兵繼進,遣諜至,則暹兵已去。諜者遂抵萬象城,致書而還。
叚文長自歸合進次三峝。阿弩聞官兵至,復還三峝居住。
經畧使阮文孝奏請調劑山南、南定二鎭。命蠲本年租稅及上年逋負,兵徭雜役皆緩之。
六月,鎭寧酋長昭內歸款。鎭寧原隸我版圖,嘉隆間,始以地畀萬象。至是,南掌藉暹兵聲勢,乘釁來侵。會我諜至,昭內復謀來歸,因乞進師,以杜侵軼。乃諭阮文春等往鎮寧住防。春等遣衛尉謝光巨、阮文苓以兵六百先行,因奏言:「自祁山抵鎭寧,山溪險峻,轉輸不便。」帝諭之曰:「鎭寧歸我,因而受之,名義甚正。况可恢我疆宇,壯我藩翰,機不可失。今朗田堡見貯鹽米三千餘方,運往亦可接済。當先遣人傳示昭內,多備糧餉。黎文權畱住祁山,阮文春、陳利貞卽選精兵同進發,人各裹粮帶銀以往。抵境之日,籌粮餉,修城堡,招撫所在民夷,訪明地土戶口稅課諸額,及一切善後事宜,隨事奏聞。」
帝與群臣議邊事曰:「鎭寧險要,黎維窃據三十餘年,形勝足恃。但萬象寔難處耳。致書于暹,然後料理可也。」統制陳文龍奏曰:「暹與我鄰,今用兵而不我告,隱我也。佯爲不知,遣送阿弩歸國,又何事國書爲。」宋福樑曰:「暹與我好久矣。納萬象,而不致書于暹,得此失彼,非萬全計。願畱三思。」
初定歲給六部諸衙公需錢。〈是年燈火錢一千緍。〉
七月,暹聞我兵壓境,畱兵數百,與阿弩之弟邑麻曷住萬象城,餘悉引還。事聞,諭令叚文長揀精壯一千畱守歸合,潘文璻領大隊兵象還乂安城休息。
阮文春、陳利貞師至鎭寧,南掌亦聞風先去。令量畱生力兵三百住守,春等各撤回乂安。賜萬象國長阿弩來駐乂安公舘。令阿弩放還邑麻曷之子,以觀其情。〈麻曷母子四人與阿弩俱出奔。〉
北城大水。山西、山南、南定堤潰,田疇浸沒,人多墊溺。城臣派人量賑,隨以事聞。諭鎭臣增給。
鎭寧酋長昭內籍所轄土地人民以獻,〈丁三千人、田二十八所。〉乞定貢例。授昭內爲鎭寧防禦使,使管理府事。七縣土目各授土知縣、縣丞,各諭保境輯民,恪遵朝貢,事無大小,不得仍從萬象役使。
九月,命監城黎德祿、阮公進帶同乂安鎭兵,一由歸合往樂凡,一由朗田往鎭寧,各直抵萬象城。凡經過山川形勢險易,及民居遠近、家屋稠稀,繪圖以進。
十月,申誡北城管理積弊。
十一月,初定歲給地方公需錢,炤隨繁簡有差。〈向例以定之緍錢、田之什物錢充用者。今歸于庫。〉
乂安玉麻府鄭皐州甘吉、甘門、甘靈三蠻酋長來獻方物,懇求內屬供貢。各給土知縣、縣丞銅圖記、木鈐葢,幷賞以銀兩。其貢俟來年議行之。
皇太后六旬大慶節,眞臘遣使獻慶賀禮。〈豆蔻、砂仁、紫蟻各五十斤,象牙二枝,犀角二座,鹿咠二對。樂凡三峝,各象牙四枝、犀角一座。〉
十二月,置甘露道九州十五總。辰諸蛮以丁田籍獻,〈丁一萬七百九十人,田九百二十二處。〉傞長各授知州,土頭目皆授爲該總。
初給府縣公需。其取民例錢,一切裁革。又隸役舊無餉例,亦聽分班支給。
戊子九年正月,興化探聞南掌積粮邊地,謀犯鎭寧,以事入奏。帝以鎭寧新附,思所以鎭靜之。改司務阮文礼爲錦衣衛校尉,前往駐防。起復阮文興、丁翻爲主簿,帮辦駐防事務。又令派乂安神策兵一百,從戍俸餉,由防禦使昭內供給。
開籍田。二月,初開籍田。
三月,廣治甘露㟐嶸州逋犯阿滇告糾蛮眾六百,襲破州民。鎭臣先遣阮文石率兵擊之,疏以聞。帝命副衛尉尊室諸從協鎭阮公譚往甘露鎭壓。禮部侍郎何權以會參閫務,防範不周,使告越獄而逃,爲邊民患,上疏冒罪請行。帝壯而許之。權至㟐嶸,告聞風先遁。權招撫土民,使復業,乃還。
以侍郎阮公著領營田使。初,著上封事三條,一曰勵法禁以絕匪党,二曰明賞罰以飾吏治,三曰開荒田以業貧民。帝許之,故有是命。
四月,改發乂安從善隊于鎭寧新疆,命駐防阮文礼管領鈐束,置什伍,給月餉。又擇荒閑之地,飾昭內量給牛耕田器,俾開墾成田,以爲世業。
命官經畧鎭寧邊務。阿弩言:「已遣人招諭部落,應義者幾萬人。請藉官兵送至境上,爲之聲援,他卽率兵直抵故城。倘遇暹兵攔阻,願自當之。事定後,暹若來侮,誓死守城池,毋蹈覆轍。」帝勅書宣示阿弩,命潘文璻充經畧大臣,阮文春副之,阮科豪充參贊,領兵三千、象二十匹,往鎭寧屯札,派弁兵送還國。遣使修好于暹,使釋萬象舊釁。〈贈暹王琦𪻳二斤,素羅紗、紈花羅紗細布各一百疋。賜二王琦𪻳一斤,桂一斤,素羅紗、紈花羅紗細布各五十疋。〉
初置乂安鎭邊府,以車虎、岑祚、蛮撰、芒攔、呈固、岑梛、蛮𥸷七縣隸之。
廣治登昌人阮登科獻王璽,其文曰萬壽無疆四篆字。恪值壽辰,諭:「自今萬壽節恩詔用此璽,以記其事。」
發內帑藥品,馳賜經畧將士,命防禦使昭內於樂田地方,廣儲積以供軍需。復令鎭臣運庫銀三千兩于軍次。
五月,初置鎭寧七縣土知縣、縣丞,各給勅命圖記,仍從鎭寧府統攝。
潘文璻等至鎭寧,駐兵樂田。阿弩自請率新舊肥造軍民回圓禛城。遣該隊阮仲合以神策兵二隊護送之。潘文璻尋領大隊凱還。
置鎭寧屯田。謂兵部曰:「鎭寧地廣人稀,利未盡墾,而士卒無事,資糧於人,何以爲久計乎。」命校尉阮文禮親率兵丁囚犯屯田,以充儲積。
檄鎭寧駐防兵還。其發往爲兵爲奴諸囚犯,委防禦使昭內管束。
六月,阿弩抵圓禛城。暹兵退于藩礟堡屯札,旣而復來,據守倉儲。阿弩與暹將戰,兵死傷甚眾。帝謂阿弩妄構釁,遣潘文統切責之,且令謝過于暹,送還礟械,以釋其憾。復命禮部致書,派委河仙該隊鄚公材齎遞。及潘文統等至𣶆江南岸,爲暹將椿爲磋所襲,統及隨兵皆遇害,惟黎廷遹轉送于暹。有蛮兵脫走者,歸報乂安。鎭臣以事奏。乃命鎭臣派人分往咱探,仍傳三峝、樂丸諸酋長,調集部落,按轄防備。
七月,初置乂安樂鎭、靜邊二府。先是,三峝、樂丸諸酋長詣鎭獻方物,請賜勅印聀銜,與鎭寧、鎭邊、鎭定諸府並列封疆,世修聀貢。鎭臣以聞。許之。
九月,萬象乞師于乂安。命乂安復書于阿弩曰:「朝廷恤難撫孤,所以爲藩國計者至矣。近日暹人惹事,是果出暹王主意,抑由邊將邀功,亦未可定。朝廷睦鄰之誼,詎可先動兵端。聞萬象部落不下萬人,粮餉不乏,諒亦足以自守。且須收撫臣民,保安境土。彼來則拒,彼去勿追。不可徒事攻人,勉自強以俟機會。朝廷方熟察暹人動止情形,自有大叚處置也。」又令催集神策下班兵二千人,按日操練。及寇飾鎭寧、鎭靜、鎭定、鎭邊諸府,各按境巡哨。
初置堤政衙門。〈以文班一品一,充管理。武班三品一,充參辦。當事咱其專摺,重事參從城臣商確,會銜奏聞。〉
南掌來貢,賜䀡拜于殿庭,宣召慰勞。〈定辰戌、丑、未三年一貢。〉
十月,改𤅷江以北衣服。
初置錢海縣,隸南定建昌府。錢洲一帶,近海荒莽,舊爲賊巢。營田使阮公著旣至,招撫開導。乃於錢洲與對岸左右相度閒土,分給穷民。凡得里十四、邑二十七、寨二十、甲十、丁二千三百五十餘人、田一萬八千九百七十餘畝,分爲七總,奏請別立一縣,名曰錢海縣。又于寧疆、海葛二社,得里四、邑四、寨一,請立爲一總,隸南眞縣。橫衙總得邑五、寨一、甲三,亦別爲一總,隸膠水縣。餘各隨近總隸之。其廬舍及牛耕田器,量支官錢給予。帝嘉之。乃以琼璢知縣武名揚〈山南人〉爲錢海知縣。又奏:「穷民乞領閒田墾治者,尚至一千餘人,窃見寧平之安慶、安謨諸縣,與南定南眞對岸,沿海一帶,荒莽者多。其可耕之地,不減錢海。請往相度,分立邑里。」帝令與道臣會辦。
初置鎭蛮府,以鎭邊府呈固、岑梛、蛮𥸷三縣隸之,改屬淸葩。
萬象與暹戰大敗,阿弩棄城走。諭乂安鎭臣分遣神策兵駐防鎭寧、鎭靜各三百,鎭定一百五十人,以鎭壓之。復派兵三百駐歸合堡爲策應。又諭北城淸化、寧平調集操練,以備徵發。
十一月,黎元熙等自暹還。熙等銜命如暹,暹王禮遇優厚,具言萬象構釁之故,及其國書及答謝品物,令熙等齎還。
送如淸風難暹使歸國。
乂安演州有蝗。知府杜輝璟禱之,雨大降。有鳥鵲百千爲群,啄而食之,須臾而盡。鎭臣以聞。命出內帑香帛,備礼賽謝。
黎文悅遣阮登楷來京,密奏邊事。
廣治奏言:「暹將引兵來侵尋隘州,托言捕萬象。因抄掠土民,且索問諸州貢賦。」乃遣象軍統制范文典經理甘露边務,黎登瀛參贊。又令鎭臣阮名碑領鎭兵,從次調度。復遣左營統制阮文鳳領京兵,甘露管道阮文石率定蛮奇兵,調九州土兵巡哨。阮名碑進駐哀牢,遙爲阮文石聲援。
十二月,以後奇潘伯雄爲掌奇,統管威勝十奇。䧺捕盗有功,故擢用之。
初設襄陽府諸縣流官及朗田岸浦汛守。
范文典、黎登瀛等進次廊辰州,檄阮文鳳以兵直進哀牢。阮名碑進巴欄州,致書于暹,責其啓釁。暹將辞屈,遂引去。命撤兵還。
范文典等來京,以𣶆江至哀牢圖進。帝問暹人情狀及九州風物。對曰:「暹人初來,稍肆侵掠。自我師進至,彼遂望風奔竄。至於九州部落,久仰朝廷威德,一聞檄召,應命如響。其中㟐嶸又爲之先,疆圉有事,此最得力也。」帝曰:「自哀牢至廣治,不滿十日,誠爲關要之地,自當恢拓之。因險設堡,以爲外藩,則不外十年,九州之人皆朝廷士伍矣。」
己丑十年正月,蠲承天、廣治、廣南、廣平本年身稅十之三,乂安以北、廣義以南身稅十之二。
初行迎春、進春禮。製芒神、土牛各三,春山寶座二。
賜萬象國長阿弩之子佋初、佋淺駐鎭靜府,令鎭臣密飾府員,暗爲防𧗱,有乏則賙之。
高平鎭城外良馬舖失火,延燒百餘戶,多是淸人。北城臣以聞。帝曰:「此皆赤子,仁同一視,何擇焉。」命遍賑之。
二月,遣使致書于暹,以戶部郎中白春元充正使,張文鳳、阮有識充甲乙副使。帝以此行非尋常修好比,丁寧訓勅,命設爲意外問答詞付之。
濬藩安科句河。〈屬順安縣。自首團江口,至平影村梛堆,長一千二百二十丈,廣九丈餘。〉嘉定省臣請開導。帝以河道通,賜名利濟河。
罷諸地方澤潭湖池對價。
會副榜始。三月,申定鄉會試法。是科中格九人,副榜五人。會科有副榜自此始。
火舍遣使通款。〈使者云其國乃火舍,國長称爲火王。曾聞有水舍者,自是來貢,遂称火舍。〉
暹羅遣使詫河奴落夫來謝好。帝賜見,要以三事,〈一擇立萬象君長;二懲治暹將妄開邊釁;三去冬暹之偏將寵袳侵甘露土司,亦須懲治,以絕釁端。〉使歸語佛王及早料理。不然,三四世交情難終和好也。
甘露九州入貢,並進謝恩方物。〈雄象九匹〉賞土知州三人七品常朝冠服及見儀節雅馴。帝謂禮部曰:「去年边境有事,一聞檄召,應命如響。今一穿法腋,乃能殿庭趨拜,不愆于儀向風從化,出於裏忱,朕甚嘉焉。」賜代行並土吏目紗衣各一襲,頭目紗衣各一領。復賜諸土知州姓。
初置金山縣,隸寧平安慶府。擇知縣以撫字勸相之。民之廬舍、月餉、耕牛、田器,官爲需給,一如錢海、朗田之寔徵。與成田,以今年起科,畱荒者以明命十二年起科。從阮公著之請也。著復上疏,請立規約,使知檢束,久可成風。一曰置塾舍,〈置學田免稅,令力耕牧,以爲學俸,八歲皆使學。〉二曰置社倉,三曰勤訓迪,四曰謹防守,五曰勵勸懲。帝然之。
五月,建乂安襄陽府及永和、會元、祁山三縣,移沿边屯堡于府莅之西,以爲囚犯配所。又於朗田汛守立暫倉,徵南塘、清漳六總租粟貯之。
署參知領營田使阮公著回京復命。因奏:「蓬海社畱荒田土派度勝七百餘畝,民不肯記認。復派勘只勝三百畝,請勅下道臣覆度。」疏下,廷議。已而起民首認漏田六百三十餘畝,及荒田已墾而漏徵者四百餘畝。道臣以奏。特令著簿起科,而免其罪。
戶部奏上通國在籍戶口總冊,凡七十一萬九千五百十人。帝親製戶口紀事以誌之。〈比與嘉隆十八年,寔增十萬六千五百九十八人。〉
六月,統制領保護阮文瑞卒。以統制阮文宣領保護眞臘圖印。
七月,白春元自暹還。令往廣治,會同參協何維藩辦理省務。
定淸、乂新疆府縣稅例。丁口每丁歲輸銀二錢,防禦使及土知縣、縣丞炤額徵收,各由所在登納耕作之田,歲易其處。正供不著額,有不期調度,隨地量徵粟米,亦足爲邊防需用之資。如逢慶典,咱備方物,來京祝嘏。
八月,定淸、乂桂皮稅例。上項者悉入官,餘各半分。若只有中次二項,則中項入官,次項半分。
丙戌,皇孫生。〈卽翼尊。〉皇長子元妃范氏所生也。先是,妃夢神人白首皤眉,捧持黃紙朱書璽跡一幅,並明珠一串授之。遂誕。
十月,定國子監學生廩餼並講習規程。
命龍武衛尉謝光巨權領鎭寧防禦使印務。初,鎭寧防禦使昭內執萬象國長阿弩獻于暹,而盡括貨寶。帝聞猶含容之。至是屆歲貢期,久無聲息,遣責以違限,促之來。佋內托病不行。乃命光巨領兵往諭,以抵府宣諭:「佋內如遵命卽日就道,派兵護送。倘托故遲回,拏鎖解鎭。有謀圖旅拒,卽于軍前正法示眾。」
淸差船黃道泰運官粟于臺湾,因風漂泊河僊洋分。令按風難例賑給。
三等兵。定京外弁兵爲三等。一曰親兵,二曰禁兵,三曰精兵。
謝光巨獲防禦使佋內,解送京師。下廷會訊,具服誅之,以罪播告新疆諸府。
十二月,授謝光巨爲錦衣衛掌衛事,仍推領鎭寧府務。巨乃奏舉廣縣土目佋况、欽撅帮辦府務,以資熟手。許之。
庚寅十一年正月,置內閣印官。
濬北城天德江口。
賞駐防鎭寧府官兵品物。諭謝光巨等,令以將士安好、土民寧帖具奏,每月另咨報乂安二次。又以土目辦事妥幹,授佋况爲土知縣,欽撅爲土縣丞,充正副帮辦,製關防給之。復以佋內原獻白玉三枚,賞况二、撅一。
二月,寧平奏金山縣新立邑多鹹地,須俟甘水浸潤,方可成田,乞免三年稅。許之。
三月,追封該隊阮玉暄爲安寧伯,建祠祀之,子孫世襲千戶。〈淸明,謁基聖陵,追念優報。〉
四月,謝光巨奏府轄芒該民一百餘,流徙于南掌,尚未還復。帝令礼部傳諭南掌使臣:「回國後可言諸國王,芒該流民放还故土,毋得容畱。再於所賜勅書併敘,俾凜遵之。」
閏四月,復以統制阮文孝領乂安鎭守,召謝光巨还。巨在鎭寧,嚴約束,禁擄掠,佋內所監禁囚犯皆放釋之。由是闔境寧帖。帝嘉之。又憶年前潘文璻面舉得人,賞內帑紗縀三疋,遣其子該隊潘文玖齎往頒給,以爲進賢者勸。
命北城覈正別稅額。〈有土產仍舊輸納,準免兵徭無產而頂授者削額勒回,與縣民同受。〉
五月,命北城諸鎭察覈鎭屬府縣吏役。〈優量升平仍供聀,罷軟勒回劣,嚴參懲辦。〉
六月,命諸地方地簿追用鈐葢。〈洗改之處及田畝數目。甲本畱部鈐田部處,畱地方。乙本鈐用所在處。〉
暹羅遣使齎國書、方物來謝,進京。帝召上殿,詰以寵衫開釁,令歸語暹王誅之,以全鄰好。及還,令廷臣復修書付之。
定諸地方淸人稅例。辰嘉定奏淸人前經奏準,有磁基者勸徵,穷雇者免,與部議頗差。〈無力者三年一報,已有產業者將項全徵。〉令廷覆議。無力者折半年稅,以三年爲限,炤例全徵,不必察報。問有新附而穷雇者,免徵三年,限滿,倘屬無力,再準半徵三年。後卽全徵如例。
嘉定城臣奏朱篤堡新立,各社村坊四十一,民丁僅八百餘,地利未能開墾,請寛假年限,成籍受差。許之,加恩寛免三年徭役。
八月,改定北城奏報安瀾日期。〈九月節交霜降,方準奏報安瀾。一夕前亦須防護,俾有備無患。〉
十月朔,乂安鎭奏暹遺書鎭寧府,誘以貢暹。請令防禦使佋况復書,以義拒絕。許之。再派人前往萬象,探訪邊情以聞。
十一月,大法國師船泊沱㶞汛,謂欲與我通好。紅毛謀侵廣東,勢必連及我國,囑我無助廣東。復擅登三台山觀看。又言願得花標一人同往北城諸轄描取圖本,尋駛去。事聞,安海、奠海二臺城守、守禦均問革。
勘栽樹。
命乂安至北城勸課栽樹。〈城內路旁植南梅、婆羅密,堤畔植柳木。〉
辛卯十二年,參知阮公著、南定協鎭阮若山坐貶。著前往營田,有從鎭權差隊長費貴賽嘗從差役,遂與若山同保舉爲錢海縣縣丞。戶部侍郎黃烱以賽豪富,不由科目,參劾,俱坐革。著補京縣知縣,若山降錢海知縣。賽杖一百,革回籍。
命李文馥乗瑞龍船送淸風难監生陳棨、知縣李振靑及四十餘人回廣東。
二月,乂安鎭靜、樂边二府請願供稅。準人各歲納銀二錢,與鎭寧、鎭定、鎭邊一例。惟樂邊人民尚未阜安,加恩展緩。
三月,砌築乂安鎭城。
嘉定總鎭黎文悅奏:「探聞暹國聲言舉兵備,禦萬象阿弩之子曷、蛇、芃,其寔則欲乘間來侵。再,眞臘叛臣屋牙折魔,在撞計滀陰誘臘人迯叛,當預爲之防。業派在城兵船往朱篤堡,名爲採材木,而密飾保護員隨機應變。」
命乂安鎭臣派出幹人,潛往打探萬象國城有無暹兵屯札,及曷、蛇、芃聲息,暹國動靜情狀如何,及早飛章入奏。尋奏言:「萬象國城荒莽,亦無暹兵屯札。曷、蛇、芃走竄林中,不知存沒。」帝命錄送,交黎文悅、阮文桂詳看,以悉邊情。尋命撤嘉定防邊兵。
四月,定看度沿海汛口例。
命諸地方植麻。
五月,定府縣勸民栽植課例。通國路旁、江溪林麓,一切閒曠地,咱先墾者得,限三年,卽炤多寡分數,併與課績,分項議敘。若已屆三年,而地多空棄者,覈參議處,以別勤怠。
六月,命興化鎭守武文信率兵象往昭晋州經理边務。辰淸派目練六百餘,來索豐收堡。命移咨于淸軍次,畧言:「因地設守,疆界截然,不可偏咱刁𠃔安之言,惹開边隙。」乃各撤兵信。尋誘獲刁𠃔安,送京坐斬。
七月,重揀北城奇兵。據明命十一年丁籍,參炤本年兵額,按七丁取一之例,務要稠稀增減各適其平。
八月,初定地方府縣周爲四鈌。〈一最要鈌,二要鈌,三中鈌,四簡鈌。〉
十月,砌築河僊金嶼礟臺。帝以地界暹臘,思壯邊防,擇要害處,設臺置礟。
準定諸地方鉄礦及別納鉄戶稅例。生鉄改爲熟鉄,酌減分數徵之。
定北城鹽硝稅戶代納錢例。
十一月,加贈開國中興親勲諸功臣職爵。
十二月,定擇舉府縣例。〈令廷臣按諸府縣何鈌,或應由廷舉,或應由部選,或應由地方題補。至於候陞候補人員,按鈌議補,由吏部仍炤例行。〉
壬戌十三年正月,定廣治、甘露九州稅例。土知州等情願歲輸稅額,如淸、乂新疆諸府,而免其修貢。許之。〈歲輸銀人各二錢。惟尋湓、巴欄、芒俸三洲,咱代納錢人各一緍。〉
授鎭寧府防禦同知佋况爲防禦使,賜姓嶠名貺;土知縣欽撅爲防禦同知,賜姓欽名闕,仍協同管理府務。鎭寧新疆數年來地方寧帖。帝以貺登能修聀事,和輯其民,深嘉之,故有是命。又以淸、乂新疆諸府縣,經授聀官,而名称猶循土俗,亦皆賜以姓名。
以參知領嘉定戶曹吳伯仁保護眞臘國印,按守朱篤堡,兼領河仙鎭邊務。
二月,乂安寧善兵叛。辰駐鎭寧府有陳四、杜保者,受匪渠黎惟良〈黎惟之子〉、郭必済僞書,謀叛。首唱隊兵,共殺該隊杜仲台及弁兵八人,掠器械,由祁山、會元山分取路北去。謝光巨分道截捕。事聞,命淸化、寧平、河內、山西諸地方嚴截,次第就擒,無漏網者。四、保俱淩遲。
修理諒山省城。巡撫黃文權奏:「城誌記云:黎聖尊二十六年重修,景興十七年增築,規制比諸轄頗宏厰。現成基址,殊屬堅牢。因此加工,亦可壯藩翰而誇大天險。」從之。
三月,重修英睿皇太子園寢。以太平公服闋,旣于此配祀,命移府第,改構於其後,俾太平侯麗鍾居之,奉守祀事。
修宣光賭呪河界碑。黎保泰年間,淸開化府邊吏覇占邊地。黎帝移書于淸,淸人遣官會勘,遂以地歸我,分界于賭呪河。河之南北岸,各建碑以爲識。〈南岸我囯碑,刻「安南囯宣光鎭渭川界趾,以賭呪河爲據」等字。北岸淸囯碑,其文曰「開陽遠處天未,與交趾接壤之處」云。當保泰九年、雍正六年也。〉至是,南岸碑仆折。宣光省臣以奏,命復修之。
四月,定嘉定學臣課肄條例。以人多俊秀,但怠學,有經八課,而未備四場文体者。命礼部議定條例,以士數多寡定黜陟。
五月,復開北寧、諒山、高平、太原、宣光金礦,徵收稅例。〈前以加稅無徵封閉。至是,雇淸人採之。〉
初置乂安廉縣,屬鎭寧府。〈民數一百三十人,歲輸銀稅人二錢。〉
六月,命諸地方續修地簿。〈前漂始回向未修簿。〉
砌築興安省城。〈無蜂石,用土磚。〉
七月,定河內庫𧵤白金常額。〈原城常𧵤三萬両,改定爲一萬両。剩者輸京。〉
掌左軍領嘉定總鎭黎文悅卒。贈佐運功臣、特進、壯武將軍、左軍都統府掌府事、太保、郡公,謚威毅。賜祭一壇,塟日,復賜祭一𡊨。尋勅,從戍嘉定左軍兩𧗱撤回京伍。銘義𧗱,撤回廣義原籍。安順奇,俟安厝後來京。
授阮公著爲海陽布政使。尋陞巡撫,署海安總督。
八月,暹羅遣使來報其國二王喪。準抵京䀡覲,厚賜遣还。遣郎中阮有識充正使往吊之,謂曰:「使臣有專對之責。爾此行,可問他以寵衫之罪,辯論間以義責之。若他知遇認咎,則使命已不辱矣。不必過爲苛責,以存國体。」
九月,寧太總督阮廷普、太原署撫陳于載會奏,二省地頭接壤之莪眉〈社名,屬洽和縣。〉、玉龍〈村名,屬司農縣〉均屬關要,請設屯駐防,以便策應。從之。
都察院。初置都察院。
命兵部密咨山督黎大綱,探訪興化豊收峝近來淸人情狀以聞。
置乂安定邊堡。〈保在鎭靜府�蛮處。〉
閏九月,臨洮管府范汝過監修府城,因事索�,隱没雇工錢米。按擬坐徒。
海安署督阮公著奏:「廣安地方多荒閒,可墾治者,無慮千畝。惟其民慣以漁商爲業,不樂於農。請倣屯田,量派戍兵,官給公需,使之開墾耕作。其當有堤堰者,隨宜起築。迨收成,據所得之粟三分之,以其二登倉,一均給。成田後,募民領管,從公田例起科。」帝諭遣親往相視。著乃會同署撫黎道廣擇得蒥溪、渭陽〈二社名,屬安興縣。〉、安豐〈社名,屬葩甘縣。〉閒曠可耕之地凡三千五百畝,擬請築禦鹹堤,長二千七百四十餘丈,以廣安戍兵,竝增派海陽奇兵,併力合作;堤成,仍量畱墾治。許之。
廣安署撫黎道廣兵次賛海口,遣知州潘文昧率土勇往西撞山巡探,與犯匪阮廷通戰,擒之。事聞,普賞錢一千緍。
命富安、平和二省修理道路。
十月,改順城府爲寧順府。以侍郎黎元忠曾爲平順協鎭,熟悉情狀,乃遣之往,會同鎭臣籌擬經理事宜。忠旣至,量地分設安福、綏豐二縣,隸寧順府;禾多、綏定二縣,隸咸順府。置知府、敎授各一;綏豐、綏定二縣訓導各一。總置該總,漢用漢人,土用土人。民田土稅例,俟三年起徵。仍賜之姓氏,〈梅、竹、松之類。〉以明族類。
初命廣南以南至嘉定分轄設督、撫、布、按、領兵等聀。其原設總鎭、列曹並鎭守、參協等聀並裁省。
十一月,雅彌理〈或称花旗,或称麻離根。〉國長遣其臣二人,齎國書求通,船泊于富安泳淋海口。遣員外阮知方、司務李文馥往會省臣,詣船上宴款。再準知方等權商舶官,爲書遣之。
以原山督黎大綱爲安河總督,兼領保護眞臘國印。
十二月,更定鄉會試法。第一場經義,第二場詩賦,第三場策問。鄉試覆覈用四六。〈酬奉休。〉
癸巳十四年正月,淸廣東巡洋師船一艘,風泊于廣南茶山澳。省臣以聞。帝曰:「此乃公差,非難商比。」令給之錢三百緍、白米三百方,派官前往慰問,以牛酒厚頓之。船艘有損壞者,爲之修理。又撥出北機鳥鎗、長槍各四十,並隨鎗藥彈齎往宣給。
減福建商船稅額,準依潮洲例征之。
安靜總督謝光巨奏:「樂邊遠隔省城,近棲𣶆江南岸,暹人常來誑誘,蛮貊故態,惟視土目之去就爲從違。專峝則衰老惴劣,不能防制;芒禛旣有異心,所應早除。業將現獲肥芒禛畱省咱候。」乃派𧗱尉文有春前往聲言駐防,密拏專峝之弟曷蛇筆解回懲辦。帝諭之曰:「專峝察果衰劣,應別擇敏幹者代辦府務。」帝又以樂邊、鎭靜二府界接𣶆江,陸路往來不如舟楫之便,命省臣擇其地有江溪可通于𣶆江者,造差船六艘備用。省臣乃請于泊筏畔〈專峝所居,屬鎭靜府。〉小溪津次派撥兵匠爲之。
營建太和殿及大宮門、午門。〈日精、月莢、五鳳樓、金水橋。〉
眞臘叛臣屋牙固在北尋奔援暹兵擾掠粟府。藩王捕之,復竄去。王以事報。保護黎大綱、吳伯仁致書于暹,責問北尋奔府目招納叛臣之故。上疏以聞。帝是之。
海陽署督阮公著奏:「首訴漏丁,鮮有得寔。選期在邇,請遍飾轄下,有訴漏者,請於選限內投單查辦。若事淸始訴,並不準。再炤違律治罪。」帝然之。
帝以朱篤堡地勢偏窄,未爲形便,遣監城往從巡撫吳伯仁,相擇何處爽塏,兼控前後二江,而道里適均者,以爲省城。已而擇得龍山,地處上游,其勢高塽,策應往來,寔爲有形之險。議上,命工部送圖式,築安江城。
三月,初置河僊富國堡。〈擇守所之南隊澳四序八風船艘皆可仃泊。〉
移築廣南省城。〈羅瓜社。屬延福縣。〉
寧平逋匪黎維良,與山音土司郭必功兄弟糾党起僞。良爲盟主,自稱大黎皇孫,造僞印,授僞聀,有前後中左右五軍,竝統將、統制、統領、調撥諸名目,驅樂土、奉化、安化三縣土民爲兵,鄰轄逸犯、饑民亦多從之,眾至數千。官軍屢爲所戕。
調淸化、乂安弁兵往寧平駐防。
三月,寧平土匪郭必功等攻圍天關府城。黎維然糾同石碑社丁世德、丁世夾、丁功鄭、郭功薦等,率夥三千人,侵擾興化沱北州,䧟澫坡堡。命安靜總督謝光巨親董弁兵二千、戰象五匹,速趣寧平停住,遙爲聲援。又命淸化護撫阮登楷往庯葛堡會勦。
興化匪徒水陸進薄省城,省臣吳輝濬攖城拒戰。山興宣護督胡佑以聞。帝嚴諭譴之。
乂安奏鎭靜、樂邊二府民饑。命發倉粟一千八百餘斛,碾米運給。
興化領兵范文興與南定副領兵梁文柳、河內水師阮文權,水步進攻,解興化省城之圍。捷聞,弁兵各有賞。
四月,命統制阮文仲領淸化總鎭,仍統諸道兵。阮可憑以下,皆聽調度。副都御史何維藩充參贊軍務。
乂安署布政阮廷賓、按察武挺奏:「南掌蠻民來商于鎭寧,有帶鳥鎗兵器,情有可疑。」帝命駐防黃義琬宣示,畧云:「昨者他來帶有兵器,致疆吏奉法抅留入奏。奉朝廷柔遠人,不屑苛責。嗣後毋得如此,有干法案。」
五月,乂安樂邊府宣慰同知專崗逃叛,投于暹,暹人納之。土目佋芃肥蛇嫩不肯從,奔告于省。省臣以聞。阮廷賓、武挺各降二級,準給憑佋芃肥蛇嫩權辦府事,使招撫其民,免致驚訝。
權里仁知府潘登第捕獲匪渠黎文吝及妻小四人解納,檻送京師。
原左軍銘義衛衛尉黎文𠐤〈公姓阮佑,以叛逆,改從黎文悅姓。〉作亂,占據藩安省城,殺布政白春元竝其屬阮張效。〈效,淸化人,年前發阮文詮之案獲賞。後流寓嘉定,爲白春元門客。〉
乂安布政阮廷賓奏請再派神策弁兵,換駐鎭寧府。
六月,海陽匪渠僞稱統領張嚴、僞稱前軍鄭伯瑤糾夥千餘,掠四岐縣。署督阮公著委副領兵將兵勦捕。著親往調遣,與匪戰于鉄錚社。匪敗走,追至儒林〈社名〉,斬僞嚴、僞瑤及其黨四馘,俘十餘犯。著以狀聞,帝嘉之,將弁有賞。著賞記錄一次,帶降二級,全予開復。
黎文𠐤委党犯邊和,署撫武烱、按察黎文札、領兵胡金傅皆走,省莅失守。𠐤旣據藩安城中,紳弁多從之。乃造僞印,設僞聀,自稱爲大元帥,蔡公朝、黎得力爲中軍,阮文駝、阮文通〈北所人〉爲前軍,楊文雅、黃義書爲左軍,武永錢、武永載爲右軍,武永祿、阮文勃爲後軍,劉信、陳文他爲水軍,阮文心、阮文眞、郭玉振竝爲象軍,其餘爲六部、太卿並五屯、五匡、五翼各色,作僞檄,煽誘環省人民。
寧平道總督軍務謝光巨、參贊黃登愼生獲逆首黎維良、黎維然,檻送京師。
邊和署撫武烱收復省莅。諭隆祥總督黎福寶、安江總督黎大綱須整頓舟師,催督兵練,直抵藩安會勦。再傳諭眞臘藩王、藩僚等知之,俾各安心,毋以風聞前事,動𢙇驚駭。
藩安賊党犯定祥,省城失守。隆祥總督黎福寶、安江總督黎大綱均革留。永隆署撫蘇珍、按察吳伯俊革爲兵,軍前效力。
以中軍都統掌府宋福樑爲討逆左將軍,統制阮春爲參贊大臣,侍郎張福挺贊襄機務,給與新製勅印、旗牌,凡前派兵船,與總督革員綱、寶,並咱調度。
高平按察范廷擢,拏獲黎文𠐤之子黎文豹、黎文虎,胞弟黎文閭,及親屬十四人。乂安亦拏獲鄧永膺父子七人、丁翻妻子五人。廣南獲劉信妻子三人。並嚴監待案。
藩安賊黨蔡公朝等旣取定祥,直道而前,永隆、安江、河僊諸省皆失守。賊遂分置其党占據之,府縣各設僞官。
命寧平、興化二道班師,以黎維良罪狀播告中外。
七月,藩安賊党復來侵邊和。官軍與戰,却之。
宣光保樂州土知州農文雲叛,〈𠐤妻乃雲妹。〉自稱節制上將軍,將省派面刺「省官多賄」等字。
追奪安邊總督阮文桂、藩安布政白春元官聀。
藩安賊復侵邊和,省莅再失守。尊室嘉罵賊,死。追贈按察使,賞銀六十両。
討賊右將軍潘文璻、參贊張明講破賊于邊隆站。
興安、北寧、山西諸堤俱潰。帝謂阮科明曰:「興安堤旣潰,則水有所分。何上游之山西亦潰,或者尾閭多壅,流注不及而然耶。」命定安總督鄧文添勘諸海口,或刷深,或培淺,據寔以聞。尋奏言潦漲勝常。令趂築搶護。命中外條陳治河方策。
復開河內鑄錢局。〈以災傷賑給財用不得贏裕也。〉
御屏山雷震,山上火發。俄而雨降,火尋滅。
命廣治以北諸地方,以勸相農桑爲課績,考勤怠,定黜陟。
原定祥按察吳伯俊收復省城。率隊泰文然賞該隊,龍田社里長吳文質賞授隊長,錢七十緍示勸。俊擢授布政使。
八月,改藩安省爲嘉定省,改給南圻諸省督、撫、布、按、領兵及府縣官方印篆。昨因事官給關防,多未知著落。茲所給均稍異字畫,發交行用,以示識別。惟永隆、定祥按察印篆尚在,仍不改。
永隆署按察尹蘊收復省城。辰僞中軍蔡公朝已反正,蘊卽率兵民三百餘直抵省城,將僞聰、僞𠃔、僞福鎖禁,餘悉斬之。以事聞,請早派員充辦省務。帝以隆、祥二省總里豪目多有義勇,令吳伯俊、尹蘊炤應義頭目給憑從派,事平後,量才補授。
蔡公朝歸順,攻賊于橙江〈屬定祥〉、蕈市〈屬嘉定〉,連日克捷。
安江按察裴文理收復安江、河僊二省。辰僞左軍楊文雅等先回藩安。獨蔡公朝猶在安江,謀圖効順。所設鎭府阮登論、副鎭梁文進密囑以保守省莅,鎭靜人心,而自率兵勇進藩安征勦。理隱于永雄〈守名〉,與守禦阮文筆招集義勇,得眾十餘。乃率將回省,阮登論等開城獻納。又捉獲僞使通暹人船,卽率兵繼進,收復河僊。事聞,帝嘉獎之。
南圻討逆右道軍參照張明講、黃登愼克復边和省莅。
宣光土匪農文雲遣其党農文仕侵擾太原白通州。命山興宣總督黎文德進勦宣光土匪,寧太總督阮廷普進往太原勦匪。
彰義侯潘文璻自邊和軍次帶病回至慶和,道卒。追贈少保,謚忠壯。命設𡊨于香江津次,命皇子永祥公綿宏行賜酒禮。
命安靜總督謝光巨復回乂安供職。
陳文能、宋福樑水兵破賊于交口堡,進泊牛渚,獲僞管領水師陳文提。知縣已革張崇禧捕獲僞右軍副將阮文勃,轉解軍次。捷聞,諭獎之,加賞有差。
命海安署督阮公著帶領海陽領兵仝伯諠,疾往宣光,會同山督黎文德討賊。
嘉定軍次平寇將軍陳文能奏請權給革員黎大綱仍領所屬兵勇在軍効力。許之。
寧太總督阮廷普親領兵象,進抵太原省城。
黎文德攻解宣光省城之圍,逆雲敗走。
北寧領兵陳文維與匪戰于太原買市堡,敗績。阮廷普飛章認咎。
宣光匪黨劉仲璋、黃禎糾集夥二千,侵收州大同堡。〈界接山西山間地轄。〉
辰逆雲旣敗,彼夥未知,來此滋擾,以阻山西援兵。文德卽派領兵阮文權等分道夾攻于黃鸞林分,大破之。
授黎文德爲總督三宣軍務,阮公著爲參贊。
嘉定軍次攻賊于藩安城,不下。〈號令不斉,兵多傷斃。〉
諒平巡撫黃文權帶領兵象,自諒山至高平勦匪。請炤從軍土豪、土勇量給月餉。許之。嗣有從戎,炤此例給。復遣錦衣衛尉阮文禮往從捕務。
宣光道總督黎文德、參贊阮公著,自宣光省城分道進勦逆雲,疏請直搗雲中巢穴。
諒平撫黃文權兵次梛冷堡,與匪戰,退駐七泉州視戰。給事中高復禮遺失守官給銅印,權與高復禮等俱革留,從軍効力。
興化領兵裴文道攻匪于拾溪、濁溪,連克之。
原藩安按察阮章達、領兵阮桂皆坐誅。〈炤失䧟城池律問擬。〉達兄弟仲瑀、仲玉、鳴謙革聀不敘。瑀子仲亮以舉人出身,非廕授比,準仍留山西候補。
黎文德、阮公著兩路兵進抵福宜堡。
十月,諒山七泉土知州阮克和兄弟從匪,襲諒平巡撫黃文權于諒鍾站。權爲匪擄,省城危急。按察陳輝樸飛咨北寧請援。權革聀,俟獲治罪。
淸化淸科站目黃仲喬僞稱忠武營正總營管,與蘇敎、阮文春嘯聚玉山、農貢轄,以紅巾爲號。巡撫阮可憑委領兵揖捕。帝令乂安派兵會勦,扲喬誅之。
原高平鎭守休致武文情請往北圻從征。許之。
諒山匪目阮克和與高平匪目閉文玹率党圍諒山省城,眾至萬餘。按察陳廷樸飛書告急,祈速赴援,竝飛報各大省應接。
寧平匪党攻破珖磊寨,邀奪官路客商;復侵里仁堡掠其械杖。事聞,管堡杖革爲兵。省臣各降級,責令緝捕。
授安靜總督謝光巨爲總統達成,進往諒山討賊。阮文春權領安靜總督。衛尉休致胡盃年七十餘,力請從戎,許之,準帶其子胡文長往諒山,從謝光巨捕務。
河內副領兵胡文雲將兵援諒山。至諒仁站,匪突來與戰,雲中鎗死。贈正三品銜、白金五十両。
頒恩詔于南圻六省,凡八條;北圻十六省,凡七條。
省減文書。省減部院衙文書。
太原匪千餘來迫省城。寧太總督阮廷普飛章入奏,請派出得力弁兵迅往會勦。
宣光道總督黎文德、參贊阮公著進抵寧邊堡,以軍中情形入奏,具言:「行間俘斬,賊皆奔竄,土民多詣。土知州麻仲岱、麻𠃔養等乞糾土民効力贖罪,請許從軍討賊,以蠻攻蛮。」帝許之,仍諭:「殺賊有功,具奏量賞。若陽順陰違,卽斬首以狥。」
興化連匪車文振復糾夥攻圍沱北澫坡堡。署撫派兵進勦,匪走去。嚴飾守堡車文桂搜捕。
諒平巡撫黎道廣進次先安界首,奏:「探得諒山匪黎文料,乃逆𠐤之弟,招募礦夫淸人三千,驅煽土民,分夥,一阻北寧路,一圍諒山城,且阻廣安來路。又有安博州名世堂夥六百人,暗誘廣安林分民,各爲之騷動。以致未敢輕進。」密諭許之。
移河僊省莅于原鎭所。原莅在河州之美德〈社名〉。年前城臣以其窄狹,奏準移置于江城。至是護撫鄭堂詳看兩處地形,奏言:「省轄界接暹、臘,最是關要地頭。設險守封,爲先著。今省莅設于江城,不利有三:莅之前後皆眞臘環抱,夷習荒忽不常,無可倚信。前此一因匪変,省臣范春碧、陳文琯等勢孤援絕,以至捐生。此其已然之明騐。兵法所謂圍地,一也。地勢欹斜,面臨界水,甚非相宅所宜,二也。省莅在此,則金嶼礟臺海口防汛不免委一捕弁,脫有海警,策應頗遙,三也。且其地皆茂林圍繞,商賈不宜。自建莅以來,軍民雜居者僅數十屋,圜省之外,絕無人煙,一望灌莽極目。省吏皆云:年前每接暹使,必令夜過,恐晝見或訝其荒凉。卽此觀之,誠非所以壯邊防而杜外伺也。且炤之原鎭莅所,依山爲城,阻海爲池,山麓可以設屯堡,海口可以習水師,憑高視下,控帶甚雄,左右後三靣,旣有舊石壘,可因之以爲高,前面又有金嶼礟臺,據山而瞰海。若移省莅于此,又分設屯札,以據要路,則縱有蚊虻夷蠢,殆難飛過此關。而洋面闍婆,想亦易於防截。至於地勢之寬廣,水性之甘平,則又地利中之一利也。前者省莅猶在,人煙湊集。爲一大都會處。頃因無頼猖狂,居民驚散,業已累番親往招撫,稍稍復回。今請移省莅于其地,修築故壘,據險守要,撫慰其民,使之安集如故。其現在莅所則置一屯札,派兵守之。」帝𠃔其奏。
命傳諭催促諒平道總統謝光巨、參贊武文徐等,已抵北寧,卽進兵攻解諒山之圍,便直抵高平,勦除餘党。
山西有匪夥擾掠永祥轄。省臣派尊室弼、阮文仕勦捕。仕死於陣,弼亦被傷,兵丁多斃。賞銀三十両,兵丁給卹錢各一倍。
海陽領兵阮壽㻐抵北寧,率兵象進諒山。纔至諒江地頭,乘夜襲擊訶化、嘉觀二堡,破之。北寧省臣以聞。賞正三品,加賞金錢。
十二月,匪侵太原省城。阮廷普督官兵攻匪,克之。
諒平道總統軍務謝光巨攻破賊徒于諒山桄榔堡。疏入,命傳諭曰:「宜乘此勝進攻丹砂、安排一帶,進解諒山之𡆫。」
免太原大慈縣民身稅。大慈縣與賊相拒,總統阮廷普以狀聞。詔蠲之。
謝光巨解諒山之𡆫。卽命迅往高平會勦。
宣光道總督軍務黎文德、參贊阮公著進搗雲中賊巢。
暹人大舉入寇,水歩三道竝進。一由北尋奔陸路來,一由壺海江路來,一由眞奔海程來。事聞,諭嘉定軍次暗爲調度,勿動聲色,使民間測量虛寔。
河內逋匪黃武昆、鄧廷嚴復糾夥千餘,串通山音逋匪郭必功、郭必濟等,約期起僞。應和管府阮登慶與匪戰于靑盎〈社名〉,斬二馘,獲夥十九。昆、嚴林分走脫,河寧總督阮文長以狀聞。帝嘉獎,加賞金銀錢。
諒平道總統謝光巨收復高平省,紅旗報捷。巨經封伯爵,賞加軍功一級。
暹兵船百餘艘犯河僊。或從金嶼海口進,或從氐里沱登陸。巡撫鄭堂飛章入奏。
河僊失守。省臣鄭堂等均革留効贖。
十二月,暹寇侵南榮城,南榮失守。帝諭嘉定軍次,令陳文能、張明講等殺退暹兵,以贖前過。
寧平護撫黎元熙密奏:「省轄樂土、安化、奉化三縣,土俗狡詐,界接淸化、河內、山西、興化,林𨻫廣邈,山溪險峻。就中諸社巨族,惟逆犯丁世隊、郭必功、高曰噲等數氏,世世爲婚,民惟土司、土目是咱,但知姻婭之情,不知有國法,互相容隱。黎惟良、黎惟然拿獲,均是別處來人。今聞郭必功等徒匪夥三百餘,出沒于山音、上隴、中黃等社林分,淸葩逋匪夥四五百,出沒于匈嶺,近三疊山。業飾領兵阮文襄迅往拏捕,請敕下會勦。」帝密諭:「宜招撫土民出力尋捕,勿使自𢙇疑惧,反爲失策。」
暹寇两路犯朱篤堡。安江失守。
置平富鄉勇各衛二千五百人。初,平富總督武春謹奏:「民社操練,皆踴躍爭奮,願討賊立功。」帝嘉獎之。
置承天、南義、平治鄉勇六千五百人,催齊操演,並給月粮,免身稅。
宣光道總督黎文德、參辦阮公著進抵玉帽。逆雲已辮髮挈眷遁于淸界,飛章入奏。諭令班師,謝光巨一體凱還,不必再往玉帽。
安江軍次參贊張明講、阮春敗暹寇于順港。〈屬東川縣。〉
暹將與萬象率蛮兵千餘,侵廣治諸州。事聞,帝諭兵部曰:「此欲分我兵力耳。」派京象衛尉黎文瑞會勦。
暹寇侵乂安鎭靖地頭,復投書于鎭寧,求索萬象遺民。事聞,批示曰:「彼不過遙爲聲勢,專事眞臘耳。」
暹寇犯乂安鎭靖府。我兵退扛幔峝,復回茹渨溪頓札。〈此處有二條路通歸舍舟、晝錦州。〉分党侵鎭定顯奔江。〈此江從𤅷江分派,屬甘吉縣界首。〉甘門、甘吉二縣報岸浦汛守乞兵防禦。布、按阮廷賓、武挺派兵分防。
甲午十五年正月,張明講等大破暹寇於古沍江。
暹寇分党據眞臘巴求南府。嘉定巡撫何維藩以此處路通光化並邊和濁江上游,移文于署撫武烱按轄防禦。
罷諸地方栽植麻根,以承行多爲民病,或抅限督責,或別買充填,命罷之。
張明講復與暹戰于古沍江,大敗之。辰賊承潮落,于沿江左右放火攻筏,阻我舟師,擁眾趂來,角聞,管衛范有心督兵擊刺,放礮殺賊多數。自寅至巳,賊死者橫屍相藉,乃退。諭嘉獎之。
嘉定軍次奏:「黎文𠐤於月前十一日夜以腫病死。賊推其子黎文鴿爲元帥,年纔八歲。阮文鮸自稱爲調遣。業咨安江軍次知會,並射書入城,明示禍福,使之早降。」
藩僚攻破陸路暹兵,紅旗報捷。帝謂侍臣曰:「朕料步兵必由光化道來,已而果然。藩僚乃能以少制眾,是眞臘猶有人,而暹寇無能爲也。」命賞名龍、名牙,竝授掌奇,秩從二品,兼領屋牙茶知、屋牙壬瀝原職。名鷄授諸軍校尉,秩從三品,兼領原職。
宣光匪徒竊發于大蠻州土黃地轄。事聞,帝諭令咨會黎文德、阮公著等大兵凱還,當順路經過,立早撲滅。
構廣義領兵公廳于邊堡,令阮永就近巡防,因而訓練弁兵,以嚴邊備。
宣光逆渠農文雲復糾夥侵高平上游界轄。參贊武文徐經探前途,自讓畔堡抵玉帽雲中賊巢有三條路。乃分派堵截,復咨總統謝光巨飛章入奏。
宣光道總督軍務黎文德、參贊阮公著自雲中班師,回抵宣光省城,具將途間匪夥據險設伏、阻餉多礟、並軍士嵐瘴染病、粮食不繼情形,上疏請咎。帝諭曰:「千里行師,貴在神速。不能疾進,致彼先拒要,乘間遠颺。迨至還師,彼夥又得處處爲備,士卒傷亡,礟輛遺失。似此徒勞往返,罪復何辭。茲已凱還,準各回省供聀。所請復往征勦,俟後有旨,乃摘畱蘇蕙雲、叚文改領兵七百、象五匹,守護宣光城。」
安江軍次收復朱篤堡。
甘露道衛尉黎文瑞等兵進戍溪,攻勦暹賊。乃進尋湓、㟐俸二州,賊徒各空堡先遁。請班師。帝嘉之,準卽撤還。
河僊道收復省莅。以諸道官兵殺退暹寇,播告中外。
安江軍次收復南榮城,紅旗報捷。
命官兵護送眞臘國王回國。
乂安鎭靖道兵收復府莅。
帝以暹寇旣平,令廷臣議南榮城並安河二省善後事宜。廷臣以事應經畧所急者條例以聞。一設立城池屯堡,二量派工役駐防,三預貯堡所軍需,四分別藩僚功過,五停止臘使如暹,六整理藩兵戰具。帝諭內閣曰:「議均妥合,但須酌緩急。其酌取藩兵用資備禦,原爲保衛藩邦。惟事出創見,不無疑訝。應將此意曉諭知悉,俾各相安。」
前軍掌府事良才侯陳文能卒。能在軍次,回至嘉定超津病卒。帝輟朝三日,追贈太傅,晉封新城郡公,謚忠勇,諭致祭。
暹復糾眾五千餘,來甘露㟐俸州工岳堡。黎文瑞等進戰,大破之,俘其將幔磪坤羅緍名挑,收獲鎗械多數,紅旗報捷。
宣光匪農文仕復糾眾千餘,自通山〈社名〉向中倘堡,與高道官軍相拒。謝光巨、武文徐在讓畔,具疏以聞。諭曰:「雲中匪雲,已經宣光道兵搗破巢穴,四散迯生。尚敢收燼旅拒,可惡。昨經準寧太督阮廷普進往憑城古道,夾接玉帽,刻期兜勦。今再派黎文德、阮公著領大隊兵,由宣光前路抵雲中。爾謝光巨仍可畱高平,協武文徐調度機務。如機可乘,卽咨會文德、公著,刻日夾攻,直抵玉帽雲中,蹅平巢穴,將逆雲、逆玹、逆瑾諸要犯扲斬到案,方可班師。」
復命山督黎文德爲宣光道總督勦捕事務,海陽署督阮公著爲參贊,進勦雲中。
命神策統制范文典領京兵往乂安,同掌奇黎順靖勦暹寇。初,衛尉阮德隆駐鎭靖府,委率隊黎保等守農𨻫堡,與暹兵遇,眾寡不敵。賊乃分兵夾攻府所,阮德隆退保扛幔山。布、按阮廷賓、武挺飛咨黎順靖迅往勦捕。事聞,阮德隆鎖交嚴議,以范文典統兵進勦。
二月,藩僚等屢敗暹寇於芹湫府轄,俘禆將六,及其夥三百。追至茶葉津。〈屬南榮大江。〉
乂安鎭寧防禦使嶠况、同知欽闕叛。襄陽府員馳報,賓等以奏。命右軍阮文春領安靜總督。春曾莅乂安,熟悉边情,故遣之。尋充經畧大使,進鎭寧討賊。
乂安鎭靖道管衛阮文秋攻敗暹兵于那堪、粲歌等處。
諒山逋匪阮克鑠糾同逋犯楊巴安等,潛聚安州林分。巡撫黎道廣派効力楊三徃誘,復遣管奇武文原與北省兵前進,斬匪三馘,弋獲長校十餘犯,并器械、印信以納。安州民多從楊三陳首,各放回安業,使相報告,出力捕匪。事聞,帝嘉之。原等各加軍功一級。
命諒平巡撫黎道廣協同總統謝光巨商辦捕務。
高平道兵與匪戰于釘嶺,失利。謝光巨、武文徐各坐革爵。〈巨去伯,留子爵。徐革男爵。〉
南榮軍次張明講、阮春率兵船從江道上游,會同張福頲籌辦邊務。
高平總統謝光巨、武文徐復進兵于舊屯駐各所,分派防截,乘夜襲擊功嶺,斬三馘,俘四犯,連燒二十餘寨柵。咨會太原道兵刻期進勦。
山督黎文德奏:「去年搗玉帽賊巢,丁功仲〈美良人,善射命中。〉、郭功貳等均屬得力。請格外賞授聀銜。」許之。
帝以南榮道暹寇就淸,諭張明講、蔡公朝往嘉定差派。
河內捕弁攻寧平匪夥於彰德,破之,生獲匪前軍阮文両、參贊阮伯能、副奇裴文陌。事聞,帝嘉其捕務出色,各賞加軍功一級;阮登慶賞秩從二品,仍領管府。
寧平布、按奏報:「匪向奉化、平堆滋事,巡撫阮克憑往宋山會勦。適聞南掌國遣其子佋蹇率兵象就興化寧边屯駐,委人誘鎭蛮府呈固、岑梛、蛮𥸷三縣臣屬如故,否必屠戮。且炤三縣前屬萬象,與南掌無關,來索殊可怪訝。請飾壽春府率土兵于界接之三縣地頭按截,以觀其釁。」準如所請。
諒山弋獲僞統領阮克鑠,誅之。
南榮道參贊張明講、阮春,贊襄張福頲兵船由大壺海進抵芃隆津次。暹將丕雅質知自朱篤之敗,退回撫栗,分設三堡於小沱两岸駐守。講等以奏,並咨兵部,言:「撫栗,與暹之北尋奔相接。芃吹,與暹之爐區勿相接。擬于二府擇地設守,足以盡保眞臘權轄。」諭令併力勦殺,驅之出境。卽設立二府堡,留藩僚、藩兵每堡各三百守之。
暹復侵甘露巴欄州。廣治署撫阮繡派領兵阮久德將兵迅往征勦,命楊文豐護理治撫。繡卽親往巴欄軍次,隨機勦禦。
乂安鎭靖道提督黎順靖與暹戰于扛幔峝,敗績。莊武衛尉潘文仕死於陣,靖退晝錦冊三岐處,據險捍禦。
乂安布、按阮廷賓、武挺據奏:「逆貺、逆闕暗引暹兵,戕殺官軍磪狀。鎭寧民家爲暹燒燬,皆成空地。」帝諭阮文春應卽勦殺,疾速班師,毋須停駐,仍帶兵往鎭靖黎順靖所駐三岐處會兵進勦。
興化署撫吳輝濬奏:「據順州土知州薄琴繼探報,有暹蛮約四千抵寧邊州屯所。業派往防勦,並咨調山西兵象會勦。」諭曰:「此處接近南掌,亦借聲暹寇,謀圖嚇怵邊蛮耳。俟鎭寧、鎭靖兩路勦除,則此一帶地方,不煩兵而服矣。」
太原道按察阮謀、副領兵阮文膺兵次白錫礦,探聞匪渠農文宏〈農文仕之弟,僞称後勝旅正管旅。〉、閉文玹閉文瑾〈並僞称統制。〉合,與金馬該總梁光鳳、諸礦長淸人張昌識等党夥至千餘,頓于龍𨻫。卽由兔嶺瓢江進抵務農礦嚴截,仍飾原該隊効力丁珖進委人招諭。梁光鳳等各將鳥鎗劍槊詣軍首服,言:「逆宏、逆玹、逆瑾聞官兵進逼,已竄雲中。」謀等乃商同訂日由送星礦徑往憑城古道,〈隔竜𨻫一日程。〉待高平覆到,取路直抵雲中會勦。具疏以聞。又言:「太原逸犯僞正副督運何添銀、梁有德等六人投首,業聽從軍効力贖罪。」帝批示曰:「應加勉,早告成功。丁珖進招諭得力,先傳旨嘉獎。俟顕有功,狀再降旨行。」
宣光道黎文德、阮公著進抵宣光省城。聞報,領兵阮文權渡泸江,退回簿鋪〈屬渭洲州平沙社〉。卽先遣管奇阮德鐘等進往接應,而董大兵繼之。具疏入奏,且言匪侵過渭川,填塞路徑,捍截粮餉艱難之狀。帝諭:「宜速前進,早奏膚公。」阮文權準革留從軍効力。
三月,乂安匪渠黎文品夥同淸化逋犯黃仲喬、逃犯阮仲連、范文寧等嘯聚于鋸山〈淸、乂界接〉。省派衛尉阮廷富與演州衛尉阮公謹將兵會勦,遇伏於芷溪〈屬琼璢縣上道〉,爲匪所敗。省臣阮廷賓卽派耀武衛尉曾塔迅往協勦。
海安署督阮公著請安槢,言:「宣光省莅,接山西之端雄府端關縣,自此抵安邊堡八日程,自安邊由安定北茹抵雲中五日程,有大沔小沔抵雲中八日程,通計自省城至保樂州,吉行已逾半月。山川之險,皆土司所有。迨事俟報,緩不可及。矧關要事宜,又由山西調度,往來徵發,動需旬月,事有阻誤,亦形隔勢禁使然也。且宣光、太原毗連,應合爲一道,移省城于安邊,統轄太原,設總督以鎭眾望。此轄賦政頗簡,仍兼布政事務。且安邊在宣光最爲中土,前有江流限障,三面石山拱揖,中間寬厰,可容數萬人,可以設立省城。右之從造,左之拉嶺,各砌關隘。江之南有土山,築一礟臺,以嚴武衛。自是險峻可居之地。餘諸關要,如大沔、小沔、百的、硃礦、安定,各修築屯堡,以防堵之。凡扼要弯窄之處,開鑿平治,以通往來。如此,則西以可制禦保樂、陸安,東可以鎭壓大蛮、渭川,南可以控興化,北可以通太原,得居重馭輕之勢,成身使臂指之形,運動旣敏,呼應亦靈。可以止於未萌,消其不靜。仍各易置其長,久撫治之,循規蹈矩,耳染目濡。不出三年,自可変蛮習爲漢風,永絕边境之患矣。惟易置省城,人之所礙者有二:安边嵐瘴太重,一也;餉道運遞難阻,二也。臣已再三籌騐,安边與河陽對岸,市舖絡繹,漢人、淸人雜處,自爾蕃息。且自安边至宣光,同此源流,秤騐江水,無甚輕重。指爲瘴重,亦樂近惡遠者耳。至如支需,此轄土氣肥膄,山皆可播。昨所經過,粟粒露積,林𨻫在行,兵勇四千餘人,自十月至十二月,于雲光社取給不匱,則其他可知。查無田籍,亦無供納,其可播之土。閒曠尚多,則其粮餉,只須解運一次,可支半年。嗣請招募各社流民墾治,仍炤寔耕之土,酌量徵收,以備儲積,支用可以裕如,不憂其匱乏矣。再金礦各所,一歲輸納,自一両至四両,計值一両八十緍。而開礦之淸人,每所聚食,至七八百上下,均是逋負遊蕩,穿鑿地脉,攪擾方民,每每惹出事釁。日者遊雲所至,肆其屠戮,皆彼等爲之党羽助惡也。所入之數,不關有無,其金礦各所,請權且關閉,聚食淸人悉斥回國。嗣有請徵者,地方官察寔,炤廣南金戶之例征之。仍常加檢覈,不得仍前自他隱減。旣可絕意外之防,亦可裕國家之用矣。再向來屬省弁兵派往諸省捕務,其數將半現在伍者,調遣誠恐不敷,而省轄土目與臣之手下,遇有戎務,較亦得力。請募之爲二奇,奇六百人。能募得六十人者,許爲率隊;募得十隊者,許爲管奇。其兵丁募取漏籍之人,非惟可以備差派,而無所著落者,有所管束,亦益兵弭盗之一事也。」
諭:「省城移于安邊,統轄太原,設總督,亦有理。但林莽之地,人物尚稀,俟邊境晏淸,徐議未晚。淸人外國穷民,頼此爲俯仰之助,何忍斥逐。如萌異志,自有常刑。多募遊蕩之眾,虛費錢粮,其勿議。」
南榮道張明講、阮春、張福頲追勦暹寇,連戰皆克之。又大敗于歌棱,暹眾宵遁走。我兵追之,盡境而還。初,暹將丕雅質知聞兵敗,悉眾而來,謀孤注一戰,以决勝負。明講按兵不動,暹兵逼屯,乃縱兵鼓噪齊出,大加擊刺。賊多傷死,追斬大將,奪所執黃金刀,〈藩僚云執此乃暹九品官。〉收獲鎗礟甚眾。遂燒柵潛遁。我兵直抵撫栗,〈去北尋奔逾一日程。〉乃修理舊屯〈卽闢边堡〉,委藩僚率兵居住,訂日班師。槢遞以聞,晋爵,賞給有差。
謝光巨奏言:「官兵攻勦匪夥,自桃岸宜布至功嶺一帶沿山,寨柵三十餘所,悉燒燬之,斬獲數馘,餘皆遠竄。」
安江署撫黎大綱密奏籌辦邊務事宜,請於南榮柔遠堂大營屯札,量撥官兵住守,以爲善後之計。再陸路自光化以上,夾巨江,多是閑曠可耕之地,應聽徒流在恩區參逋等處藍人〈占城餘胤〉畱居耕作。許之。
乂安省奏:「據報,南掌兵在興化寧邊州堡擾掠,聲言將來鎭邊、鎭靜諸府。」淸化亦奏:「呈固報稱南掌再遣人自寧边來,要之服從,否則盡括其民。」帝批示:「此不過藉以暹寇虛張聲勢,嚇怵邊氓,亦蛮猺故態耳。今暹寇處處已爲我兵殺退,彼何能爲。」
命護城兵馬副使張曰帥往右澤源製水火旣濟車。〈其法激水轉机,不費功力。〉炤新製火藥諸方,依法搗煉。〈犼方、熊方、鵠方各二萬斤。〉再派部院司員並侍衛金鎗人等看騐之。帝與群臣語及製煉火炭之法,因謂之曰:「朕在宮中,每於冬夏二至之前,嘗以上炭分秤,輕重相等,因置此以候氣。迨夏至,則土重而炭輕。及冬至,則土輕而炭重。葢土陰也,夏至一陰生,故土重。炭陽也,冬至一陽生,故炭重。陰陽各從其類也。以此推之,陰陽淑慝之理,君子小人道消道長之機,亦可識矣。」又曰:「朕以宮中用水,擡遞甚繁。因製水車,自此省得許多人力。向來人家逼側之處,夏日多患火。朕曾製救火車,如以之救火,則用力少而火無不減。」乃命以車示群臣觀之。
太原道按察阮謀、副領兵阮文膺與匪戰于北淰,失利。〈北淰,舖名,屬白通川雁門社,夾憑城社分,去雲中一日程。〉管奇阮文嬰、該隊阮廷吉皆陣死。謀爲匪所擄。衛尉武文山爲賊擄獲,殺之。事聞,謀革職。
太原匪蔓下野市買市,領兵阮文膺退往都市堡,馳報阮廷普益兵防截,具疏以聞。命增調河內、南定兵象續進。
宣光道黎文德、阮公著進抵渭川界首,探聞匪徒自安邊史書,日就蔓延。乃分爲二道,德由渭川,著轉往大蛮,各持數日粮,取路前進。賊每於林分設伏,官軍捍戰,斬數馘。土司麻輝祥射殺匪渠一犯,適阮公著來書言:「報隔岸之茄香有匪副將阮廷周,自太原合與匪統制阮廣凱之弟阮廣添設堡三所,其徒至千餘人;業方結筏渡江,攻破此党,直搗崑崙〈社名〉,蹅平廣凱巢穴,方能相會。」德先將情形入奏,且言:「兩道行兵,必須量程關報,取次勦除,相與會兵,收復安邊,直抵雲中合勦。」帝嘉之,麻輝祥擢授屬省該隊。
高平道謝光巨奏:「中路武文徐進抵馬回山,右路黎道廣進次朔江,左路文有春進次良能。匪各退却,但於通農以上夾保樂處,憑險處守。適聞報太原道兵失利,匪聚靈光,約三千人,謀侵下高平。業已檄調文有春轉向嘉憑按截,並密咨武文徐、黎道廣知會。仍卽再返讓畔,就近調度。」
乂安鎭寧道經畧大使阮文春、副使范文典疏言:「此轄經已招撫還復,第須有重兵以鎭壓之。業委領兵武文銓領兵五百留住,仍移兵由祁山直向鎭靜進發。」帝以春衰老,令自量,咱留辦省務,委范文典前往。春再上疏請行。帝嘉之,遣侍衛齎給高麗貢品人參、紅肉參各三枝,又發交薄荷油、禦風酒各二十鐏。
南榮道參贊阮春、張明講,安江署撫黎大綱會銜槢奏言:「方今經理藩封,必須有得力將弁,以資臂指。蔡公朝向來從征,頗嫺機務,而藩國人情地勢,素所熟悉。請仍留南榮,協同商辦。」乃準公朝權充安江領兵。〈朝尋以同謀造反,下刑部議斬决。〉
宣光領兵陳有晏護運粮船五艘,進泊章溪江岸,爲匪所掠。惟船戶叚文界一艘,先斷維放下得脫。晏與在行率隊革職爲兵,布、按各降一級,尋坐免。叚文界賞飛龍大銀錢五枚。
諭黎文德、阮公著曰:「兵行千里,移步換形,豈能一一指示。準便宜從事,勦撫兼施。應咨會高太二道兵齊進,殺散匪夥,使之震慴威聲,足伸天討。逆雲林莽偷生,亦不必已未到案。卽準三道一齊凱還,勿可稽留,久冒嵐瘴。」
太原屬蛮七族,願將私造鳥鎗一百六十杆輸于官。命省臣出庫錢賞給。又令寧平、廣安、山、興、高、諒諸省,宜諭土民,使之視效。諒山轄尋納鳥鎗八十杆,不願領賞。省臣以聞。諭曰:「此乃朝廷恩賜,俾轉買牛耕田器,亦買刀買犢之化也。勿辭。」
濬南定、興安小江水道。〈一自膠水經陶社經南眞眞寧至大安各社。一自神溪古舘社經延河至舒池安簾社。一自舒池俸溪社至香閣社。一自舒池羅溪社至內朗社。一自瓊瑰海安社至神溪富羅社。一自神溪土塊村至范村。一自神溪壽域社至土瑰村。〉所在民咸願富者捐貲、貧者出力。總督鄧文添以奏。帝令傳諭嘉獎。已而水道疏通,潦至隨消,農功順便。添與所在府縣,以勸導有方,賞加級紀。其民富者給花紅酒食,貧者隨工役難易,酌給錢文。
南定弋獲潘伯鑅党逋匪僞稱右軍武遹,誅之。賞捕役銀一百両,訴子銀三十両。謂內閣何權曰:「此亦徙木立信之意。若徒靳小費,他或知而不訴。奸党滋蔓,重煩籌畫,費不亦廣乎。」
參贊胡文奎自河僊還嘉定,具奏:「河僊設礟臺,築石壘。經歷事宜告竣。」仍會同籌攻城事宜。
宣光道黎文德進抵馬郎〈社名〉,以軍次情形入奏,具言勦匪運餉水陸難阻之狀。帝諭阮公著一道,卽將情形入奏。各令加心接護軍餉,多方取給,或多帶銀錢,不抅價值高下,隨便採買,毋使稍形鈌乏。
淸化巡撫阮可憑奏:「淸化、寧平逋匪均未到案,布政阮登楷請解省務,前往石城、廣地二縣,與寧平會勦,務期穷盡根株,無遺餘孽。」許之。
四月,海陽、北寧捕弁會勦匪于文江縣,扲斬三十餘犯。帝嘉之,捕弁皆陞賞。
寧太總督阮廷普進至太原地頭,聞匪渠阮廷体聚党于羅亭,〈總名,屬司農縣,界接洽和、安世二縣,人称三縣野是。〉卽督兵趕捕。斬管奇,俘參謀及其夥六犯,餘皆奔竄。乃直抵省城駐札。体復率党潛往安世縣,諒江管府黎德富爲其所戕,再向縣衙燒掠。
宣光道阮公著兵抵永寧〈社名〉孛嶺,疏將進止情形,委人遞奏,具言「風俗之悖戾,山川之險峻,更甚於保樂,幷水陸艱難,餉運不繼,行愈遠則餉愈遲」之狀。帝諭以不限旬月,但要成功。又以著別道,必須別摺。命製給參贊勦撫軍務關防,準其押用。
宣光道總督黎文德收復安邊堡。
廣治署撫阮繡、掌奇黎文瑞攻暹寇于𣶆江北岸,敗之,直進盆嗔畔,〈乃二十八畔之一,近接𣶆江。〉戰象於水中觸打,沉船十艘,暹兵多溺,大敗。乃回沁綠江。
宣光道阮公著兵進次永慶。匪由北緡〈村名〉謀截餉道。卽遣屬標阮文耀趕至,斬一馘,扲一犯。匪遂退遁。耀賞授隊長,並給賞功銀牌。
南榮軍次阮春、張明講、黎大綱奏:「舊城外安蛮堡營築畢工,對堡爐安汛亦續辦。惟擇得羅結之地,頗塽塏。又當前後两江之界,形勢足憑,與安江城、朱篤堡水陸皆通,藩王、藩僚皆願于此設立城池。請移建。」𠃔之。
高平道謝光巨、武文徐攻土匪,連敗之。具狀聞。帝嘉之,各加陞賞。
帝駕幸左澤盈溪觀水火。旣濟軍,見工程敏速,深悅之。賞監修飛龍大銀錢三枚。
淸廣東捕弁陳子龍師船遭風,投泊淸化漪碧汛。命李文馥送之還。
宣光道黎文德兵次安邊堡,將賊情並軍需告匱入奏。
嘉定軍次攻藩安城,弗克,陣亡三百餘,傷者二千四百餘。阮文仲亦被傷。宋福樑、黎登瀛各解聀。授阮春爲討逆右將軍,領印篆、旗牌,協同右將軍阮文仲籌辦軍務。
乂安布、按阮廷賓、武挺奏:「鎭寧土民,前者爲暹驅去,十存得二。向來投依武文銓軍次,廣縣、吉縣、蓮縣、康縣、欽縣僅相二百餘人,𥸷縣、木縣並未回復。逆貺、逆闕與其民猶從暹兵,駐在𣶆江南岸。見獲細作十一人,業令嚴禁。」帝令縱細作一人,使曉諭貺、闕等並鎭寧人,如能悔悟返回,亦寛免其罪。又諭南掌札,令鎭寧轉遞。
頒給南北两圻諸道官兵藥餌。〈大法治唐藥金創兼並膏藥二長塊。〉
宣光道阮公著兵次崑崙江右,疏言:「兵行粮乏,又值溽暑,軍人多病。將屆小滿雨候,江溪水漲。且俟秋水落,一齊會勦。」諭傳與高太两道各撤回諸省城休息。
置廣平以南至慶和諸轄練兵。
安河總督張明講自南榮還朱篤,飾扒兵民,重修堡所。復親往河僊,會同署撫陳震相視地勢,商擬省城事宜,疏請移建于江城,控禦咽喉。帝然之,改堡名爲鎭边堡。講回朱篤,探報:「丕雅質知將暹兵五千,約以水陸來侵眞臘。」卽往南榮,與大綱會辦,並飛咨嘉定軍次,派兵會勦。
宣光逆犯農文雲投間書于寧太總督,謀欲關通,辞皆悖逆。普得書駭愕,卽以入奏。帝諭以安心供聀,勿介𢙇也。
南榮軍次張明講、黎大綱兵進龍孫江次。暹兵退。乃量留弁兵三百,駐蛇能澳,以爲闢邊堡聲勢,返回南榮。帝命遺暹書,使之省悔,各保境土。
宣光道阮公著攻破陸安匪夥,遵諭引兵還宣光省。加賞軍功紀錄一次。
以平暹布告中外。
封閉北圻鹽硝、硫黃礦,〈北寧、宣光、興化鹽硝各二所,諒山太原各一所。興化硫黃礦一所。〉盗採者坐滿流。河靜以北諸民市肆,禁不得私藏貿易,自一斤以上,違者以違制加一等罪之。
淸化布政阮登楷往石城、廣地二縣,捕獲土匪郭功石二十餘犯,地方寧帖。逋匪阮廷邦之弟阮廷魯詣軍乞假相招陸續投首。事聞,帝許之。
六月,定河靜以北訓兵閱武法。辰廷議上一察覈屬弁,二催解迯兵,三訓練士卒,四演習象鎗,五修飾兵器,六整備軍需,七嚴戢弊端,八稽覈勤怠,通錄令。凜遵之。
山西匪渠黎文勃、阮文閑受逆雲僞詞,糾党夥六七千餘,僞設前後左右中軍、統領、參謀、該奇諸名目,于永祥、國威地轄接河內、北寧林分出沒擾掠。省派捕弁尊室弼與永祥管府,戰於安朗。匪尋向鎭寧立石縣,燒掠縣衙。省臣馳奏。諭河寧總督叚文長、寧太總督阮廷普,與阮文德四面兜勦。
命海安署督阮公著協同寧太總督阮廷普勦辦土匪。
頒訓條。七月,頒訓條于中外。一曰敦人倫,二曰正心術,三曰務本業,四曰尚節儉,五曰厚風俗,六曰訓子弟,七曰崇正學,八曰戒滛慝,九曰愼法守,十曰廣善行。
宣光匪党農文仕、農文宏復糾聚于太原感化地轄,其夥千餘分爲三道,一蔓下白通北件堡,一侵過高平嘉憑堡,一向諒山�嶺〈夾高平界首〉,謀奪兵粮。高平、太原各派兵勦禦。隨以事聞。諭曰:「此賊分頭覓食,勢分則力弱,自易制死命也。」辰僞稱應義將軍黃馮徽轉回永祥轄滋事,省臣密令古衡豪目鄧文焚設計賺留,而派委改渡江截勦。匪鼓行到富禮市,焚使人以酒殽款待之。伏兵乘醉襲攻,匪大潰,扲參謀、督戰並夥三十犯,餘多溺死。帝嘉之,各陞賞。
復命安靜總督謝光巨往高平,總統勦捕軍務。文有春、黃文秀、張士筦等飛章告急。命巨與領兵阮進林迅往,隨机攻勦。命寧太總督阮廷普迅往太原,遙爲高平聲援。命阮公著將原帶兵勇進高平,仍充參贊軍務。
農文雲進迫高平,布、按、領兵與革員文有春棄城走,退駐諒山那冷堡。
署撫陳恂據七泉知縣鄧輝述報探以聞。諭促光巨、公著及阮進林迅卽前進。
山西匪徒侵掠收州大同堡。諸道捕弁會勦,大破之,生獲僞左軍阮文芒、副將阮文㩒〈北寧金芃人〉、正隊、正奇及夥七十餘。捷聞,各陞賞。
興化左衛衛尉阮文琼截勦大同匪党之逸于鎭西者,生獲匪陳銘奉〈僞中營大將軍〉、阮廷重〈僞右軍大將軍〉及其夥八十餘。帝嘉獎,各陞賞。
以乂安永和署知縣阮仲裕爲鎭寧同知府權辦府務。自經畧官兵凱還,省臣遣裕前往措辦事宜。裕旣至,派人招撫廣、吉、蓮、欽、𥸷、康六縣,節次還復凡三千三百餘人。又有佋舍釐自蛇午回,〈地名,屬𣶆江南岸。〉諸土目僉言:「彼之祖父,原管牧鎭寧,爲人亦敏幹。乞協舉權攝府務。」省臣以奏。帝以措置妥善,準授是職,再賞銀二十両。
乂安捕獲逋匪黎文品、黃仲喬、范文寧、阮玉連,全轄寧帖。仍嚴飾河靜布、按,限一月緝捕逋渠。
參贊阮公著由北寧進高平捕務。
總統諒平軍務謝光巨初抵咨陽,會同參贊阮公著攻勦土匪,克之。著復回太原。
高平管奇阮佑琔、該隊麻玉理、正隊長程文珠斬獲匪統制閉文瑾,收復省城。琔、珠並賞授衛尉,秩從三品;理賞授副衛尉,秩正四品。餘各加賞。
初置乂安葵州府管府。省臣以地關要,又與省城遙隔,逋匪常潛隱,請設管府以鈐制之。帝許之。再遴屬省幹員人地相宜者,補知府;又以風俗未同,但置總里,修丁簿,而免應選,遞年仍輸桂稅如例。
南榮軍次張明講、黎大綱奏籌辦善後事宜。一分設藩僚,防守重地。二相視藩地,建設屯堡。三酌取藩兵。四酌取藍人〈順城餘胤〉、闍婆土兵。五整飾藩國兵用。六招集安邊奇兵。七查騐廣邊商船。八經理河僊兵備。均準依議。
太原領兵阮文治收復北件堡。
八月,授神策營統制范文典爲提督軍務,給與關防,進往宣光,協黎文德會勦。仍準在此休息,俟秋深,三路進兵,卽分道直抵雲中討賊。
追錄大同戰功。武廷光,延嘉男。尊室弼,武溪男。再賞加軍功一級,用表頭功。
阮公著自諒山回抵太原。又聞北寧良才、仙遊、安世諸轄尚有匪刼,乃商阮廷普畱太原籌辦軍寔。普轉回北寧彈壓一遭,下旬再就太原,俟旨進勦。會疏以聞,且請嚴懲總里容隱。帝許之,諭:「北圻諸省,通飾總里,引匪出首者各寛免,不首者捕納。固意容留,事發,里長與犯同罪。」
諭宣光黎文德、范文典,先於九月初三日自山西起馬,前往宣光;初九日各分道齊進。高平謝光巨、阮進林、胡佑,太原阮廷普、阮公著,竝以九月二十日進兵會勦。
九月,興化領兵裴文道攻破土匪於濡溪,收復泸溪、保義二堡。道被圍經七日,堅壁待援。及省派琴因錦、阮文奉,管將兵勇策應,乃乘夜掩襲,開壘夾攻。匪大潰走。道乘勝追勦,匪多死傷,斬八十餘馘,俘賊目李文忠及夥數人,收獲砲械無算。捷聞,賞加衛尉銜。錦授該隊,奉賞正隊長,餘各陞賞。
追錄甘露戰功。
李文馥抵廣東,還,奏言紅毛商船與淸人構隙事。
淸化派人于南掌齎遞公文,再取葉書而還。尋召乂安通言黎泰偉來京。〈偉能譯南掌字語。〉帝因謂禮部曰:「昔唐李白能譯番書,若未嘗學,如何譯得。朕欲於京師置四譯舘,擇諳曉番語者,優給歲糧,使敎國人學諸國言語書字,以備通譯。除鳥語獸音之外,餘皆知之,以成一大文明之國。如是,則外事不誤,而國體自尊矣。」
廣安逋匪黃乙安通書于淸思陸州逸犯巫進賢〈逆鑠逋犯〉,約來會那陽〈嶺名〉起僞,委其黨黃寶鉓〈諒山祿平人〉傳遞,爲土司韋勢堂盤獲以納。署撫陳文詢卽密派拿獲。事聞,勢堂賞授隊長、飛龍大銀錢二十枚。
謝光巨自高平進發,阮廷普、阮公著自太原進發。
黎文德進抵陸安,連破匪柵,長驅之酈下〈社名〉逆犯黃禎宣〈僞称中軍後屯董督雷河大將軍郡公〉巢穴。宣先遁,悉焚其廬。尋復進兵。
十月,封統制范有心爲新福男。心勦禦暹寇于順港、戰差等處,特封男爵,以旌戰功。
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進抵野市,匪已先遁。乃分道進勦。〈自野市至北淰有二條路。一由那裕社經北奮社。一由北濶社經紅羅社。〉
范文典道兵進嘉祥,〈社名,在泸江左岸。〉燒破逆娥巢穴。
宣光道黎文德進抵安邊堡,與提督范文典道兵相會。
高平道謝光巨進次淰渚,探那情山路。〈自那情經密滝、油滝以至閉嶺約半日程。〉匪於嶺上設寨,疊石爲壘者二重,濠外放尖,勢甚險固。巨卽遴戰心軍乘夜暗襲,拔其壘,追至密隴,分屯駐札。
阮公著進抵紅羅�隘,匪棄寨走。追至孛嶺,日暮,乃停軍。
十一月,高平道謝光巨攻匪于閉嶺,斬四馘。匪乃退據鷄隴。〈此處連接閉嶺,两旁山石壁立,樹木叢蔚。有一條曲徑最爲險要。〉
宣光道黎文德由松栢〈社名〉,范文典由大沔〈社名〉,派管𧗱黃忠厚、阮玉義別從安定,一齊進發。
太原道阮廷普攻匪于北奮〈社名〉,敗績。𧗱尉范德行、管奇白文誘皆死于陣,領兵黎福善亦爲飛彈中斃,員弁死者八十餘人。普乃收兵退那裕。事聞,降四級。
太原參贊阮公著兵次紅羅。匪四面圍之,憑高放射。著分道捍擊,三面各退走,惟後面�隘處,據險旅拒,自巳至申不肯退。悉力痛勦,匪多傷死,始潰散。
宣光道黎文德、范文典會兵於小沔〈社名〉,進勦雲中。初,德進蟬峽,典進畫峽〈均是山𠕁蹺𥉐〉,皆緣崖攀木,登高放射。匪辟易潰散。安定別道遇匪伏,五次督戰,皆破之。復與两道大兵相會,刻日並進。
太原道阮公著奏:「宣光、高平之民從賊,多不得已。官軍所至,相率迎降,土勇日增,均出寔力。太原自白通以上,到處是賊,林𨻫潰歸,尋復嘯聚。必穷山搜索,務獲其人,開示禍福。若一味冥頑,盡法懲治。嗣接阮廷普覆敘:那裕亦有匪徒夾戰,官兵放礟擊散,走據高嶺,未便移師。賊勢如此艱澀,請增派海陽戍兵網城全衛,與省兵中左二𧗱迅往從征。」許之。
太原道參贊阮公著奏:「兵駐紅羅,匪日向攻圍,憑高據險,謀截來路。一日直迫軍次,四面叫喊放礟。有匪目在石岩上指揮。該隊楊廷錦以鳥鎗一中立斃。其紅羅以上夾接保樂,均農文仕親党,經派蒐捕,緣山數重,則一條巨麓,蒼翠如滴。妻孥器皿皆那裡藏貯,可望而不可卽。迨及返回,彼復放鎗尾擊,風俗獷戾如此。」帝諭曰:「爾奉命出師,能持重全軍,不至搖動,甚屬可嘉。名下帶降三級,準開復一級。楊廷錦再加賞五絲戎衣一領、錦荷包一副。在行管率,各賞軍功紀錄一次。」
高平道謝光巨、阮進林、胡佑奏:「閉嶺之右,連山峻絕,不便軍行。再接太原咨敘,北淰山路尤險,且北淰未取,則高太接壤皆是匪境。深入則餉道有礙,致尚于密𨻫、油𨻫屯駐。俟太原道拔北淰,卽取路進攻閉嶺,直抵雲中會勦。」
宣光道范文典、黎文德進搗雲中賊巢。德、典兵至底定界首,百的、北葢處派黃廷鳳穿山登最高嶺,暗出賊堡之右,憑高放射。諸軍乘之,鎗礟迭發。匪死者多,遂棄堡走。獲所餘糧米及鳥鎗藥彈。及抵雲中,逆雲已燒毀所居,挈眷先遁。卽遣阮文權領兵千餘,進抵玉帽。
高平道謝光巨續到,直進雲中,與宣光道會。
十二月,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兵至北淰,匪已先遁,乃進次古道〈夾嶠欹嶺〉。匪目麻達忠、楊文鸞詣軍投首,乞効力,並將粮米輸納。請暫住一二日,搜捕逸匪,卽進往雲中會勦。
機密院。初置機密院。〈以原閣直防爲院所。〉
改定廣治向化州稅例。甘露向化州民請願改土歸流,分立邑里,建簿籍,納庸緍,一與漢民例同。
太原道阮廷普、阮公著進抵偕樂山分,〈偕樂與安樂、安�等社,均屬雲光總匪總戎農文仕所管分民。〉生獲匪統領趙文召〈淸人,寓居白通雁門社,與匪仕合党侵擾太原。〉及從夥七犯,收獲前次所失公象一匹。
賞南圻諸省義民。官軍進討藩安,地方民有自出家貲以助軍需者,戶部酌擬獎賞。
增設承天富祿、香水、豐田三縣。
范文典兵抵安德,潘伯彭〈前鎭守潘伯奉之子,逆犯刘仲璋之甥。〉引僞參贊馮王振、該隊黃文元及徒党二十餘人投首。典等以奏,咱従軍効力贖罪。
改定諸地方鐵稅。向納生鐵,改納熟鐵,酌量增減分數定額,俾有定制。
藩安城中逆渠武文祿登城,爲長壘外大礟擊死。
宣高太三道會于雲中,逆雲已挈眷潛投淸國弄猛、博炭〈均村名〉,邊氓爲隱匿。乃會銜移文鎭安分府,祈卽拏交。仍按兵境上以待。
高平道謝光巨親督弁兵遍往靑瓜、表隴、險𨻫諸山分搜,獲神功礟十五輛及鳥鎗、噴筒、火藥、鹽硝、械杖。
眞臘國王匿禛薨。國印準交藩僚茶龍、衛尉羅堅等,從張明講、黎大綱權護眞臘國事。
乙未十六年三月,鎭西城保護張明講、黎大綱奏:「據藩僚等報稱,藩王之弟匿螉𧑒使其屬齎書,言𧑒爲暹人所鈐束,如有藩僚有肯相容,當卽回報。又接報,扲芃側沱南岸,見北岸有暹遊兵,聞藩王已故,使𧑒引兵三百就芹師滀,與暹目居駐。想暹人未敢輒動,以匿螉𧑒爲餌,潛觀臘人之意耳。業飾雞嚴備。又察藩僚有壬于者,爲人敏幹,差派亦得力。請與茶龍、羅堅等權掌藩印,會商國事。」許之。
宣光道黎文德、范文典奏:「僞統制阮廣凱、麻仕榮,僞正管旅周選畧,並正𧗱、正奇九犯,詣諸軍投首。再,安边堡正隊長枚文道捕獲匪范世娥之子范世壽、阮世柳與柳之子阮世紂。業將壽、柳處死,餘並收禁俟旨。」
築鎭西城。〈城心廣四十五丈,城身外植竹木,內寔土,高九尺九村,脚厚一丈八尺,面厚三尺六寸。城外四角濠廣三丈一尺五寸,當門濠五丈八尺五寸,深各一丈。〉
置河仙省屯田弁兵,給以耕牛田器,且耕且操。
鎭寧寇犯貺、闕等,援暹將並牢兵千餘侵軼廣縣〈舊府莅所〉、欽縣及土,目皆走。同府阮仲裕棄府莅退駐藍骨處。布、按阮廷賓、枚升堂聞報,委領兵阮文祈迅往芒杄堡〈祈山縣地頭〉按守,以爲聲援。
調寧平虎威中衛戍兵往乂安駐防。釋犯弁黃登愼發往鎭寧効力。
宣光道進勦首逆農文雲,雲被焚死。辰雲竄于淸界,廣西巡撫接我國移文,促鎭安捕之,急潛回恩光〈社名〉山。首丁農靖和獲從党農文爐並其奴犯,馳報軍次。范文典卽派迅往圍捕。但山溪灌莽,勢難搜索。日向晚,恐雲兔脫,乃縱火四面焚之。頃刻間茅草叢篁盡成灰燼,雲爲火燒死。紅旗報捷,〈旗書「斬獲首逆農文雲」等字。〉函首馳闕下。命高宣太三道班師,以逆雲伏誅通諭中外。
命乂安布政阮廷賓將兵往鎭定攻勦暹寇。鎭定叛犯郎爲、歆且等,〈郎爲原甘靈土知縣,歆且乃土縣丞。去年叛,從暹居鋪歆堡。〉從暹將,引蛮兵千餘,侵甘靈、甘吉、甘門諸縣。甘靈土目走于情艷〈社名,河靜屬香山縣。〉山分。門、吉土縣亦退駐藍畔、蝦畔等處,岸浦汛守以報。省臣商委𧗱尉潘文派、陳登富迅往岸浦頓札,並飛咨河靜派兵策應。〈暹尋引退。命撤還。〉
初置北圻宣光、太、諒諸轄流官,分設宣光,渭川縣爲渭川、永綏二縣。〈渭川五總,永綏六總。〉
謝光巨丁母艱,奏請其子前定管奇謝光知代理襄事,俟光巨公回,卽準因便回貫治喪,以彰厚道。母年八十患病,京尹不以聞,黎文貴、黎文謹各降一級。
四月,復開北河諸省鹽硝礦。硫黃諸礦仍前嚴閉。
定安總督鄧文添陛辭回莅。帝軫其家有老母,準便道回博望省探。其弟醫副鄧文職免輪班上直,畱家代養。再令承天府不期存問。
準嗣凡外官補授科道兵祭酒、司業者,均由吏部引見。
平順提督裴公諠、贊襄黎德漸管將弁兵攻破蠻匪于柯崒、斜笠十餘所,俘匪目射根〈原順城該蛮〉,斬殺甚眾。悉焚其寨柵,收其儲積。所在生蛮投首者二百餘定,稱爲土匪脅從,求免一死。諠等賜以酒食、紅巾,開誠慰撫,使通報諸蛮,還復如故。帝聞而嘉之,諠加一級,漸紀錄一次。
五月,賜高平義民扁額。省轄三十九社村,不肯從賊,糾率扲匪,收復省城。事平後,又與縣民供輸,以給軍餉。故旌之,〈扁面書「好義知方」四大字金飾。〉欠租並免,復免是年身稅。
設乂安鎭定府堡,改岸浦汛爲河津汛。初,布政阮廷賓自鎭定還師,以省轄上游一帶邊疆界于暹境,其鎭寧、鎭邊、鎭靖遠隔省城,或十五六日,或二十日左右。惟鎭定地連香山,有一條路自𣶆江經甘吉南敷總直達岸浦,行程僅八九日,視與諸府有異。因請抵省日,籌擬善後事宜條奏。至是,疏言:「鎭定府轄甘吉龍馬堡,地勢塽塏,山溪迴抱,最爲形勝之處。中有兩條路,一由甘靈通于鎭靖,一由甘門通于鎭寧,以言險易,則無甚。重山疊嶂,以言調運,亦可省費節勞。請于此設爲府堡,深溝高壘,遴屬省該隊堪幹者,充爲管府,量給省兵五十、土兵一百,分往巡哨。凡有邊情關報必由之。又募香山洛浦、情艷諸社民諳熟里路者一百人,設爲鎭定一二兩隊,隸隨防駐。庶轄民有所倚恃,或可自強,而邊防可保永固。然有所不敢必者,管府之寄,誠難其人。請加恩廩給優厚,使之別無弊竇,則可矣。再,岸浦汛原設于洛浦,遙隔居民,請移于情艷、河津處,仍名爲河津汛,增設八品書吏一,從守禦員辦事。加派弁兵五十,更換附守。〈汛所原有弁兵二十人、承辦一人。〉則有事邊報,可期敏濟。」〈諭:所言有理。管府咱加給月十緍,以爲養廉之需。〉
六月,鎭西城張明講、黎大綱遵諭,察藩僚才品,彙冊奏上。賞授品秩有差。
占後阮文承、阮文元等坐誅。以杜文歡招出暗通藩安賊也。
阮公著請往嘉定軍次參辦軍務。帝批示曰:「卿効力疆場三年之久,何忍再令前去。且安心朝侍,以備顧問。」
初賜功臣行抱膝禮。阮公著、黎文瑞、阮進林、胡佑,皆親手酌酒以賜。
諭勦平北圻逆匪功,加封進爵有差。
乂安鎭寧𥸷縣但思屯所,有南掌兵三百人來置蛮書一紙而去。書是暹字,部譯其書以進。帝諭曰:「據譯鈘不過暹將大言,以圖嚇怵邊氓耳。可擬撰鎭寧肥造覆文于暹、牢將弁,送省,飾阮仲裕譯出蛮字,到夾境處,交暹、牢人認取,回暹報告。俾他永攝兵威,再派暹通言阮文莊從省演譯,俟省人學習。有能曉得暹字者,復撤回京。」
濬普利河。自香江津次,從小江抵順安海口,以淺涸,水不通船,往來不便。故濬之。
建廣義黃沙神祠。沙在海外,有一處樹木森茂,堆之中有井,西南有古廟碑,刻「萬里波平」四字。〈白沙堆舊名佛寺山。東堆間圍三百四十丈,高一丈三尺,與沙堆斉名監淮石。〉命於此處建廟立碑,前設屏障。
平順提督裴公諠奏:「邇來派兵分頭防截,蠻匪四散,或向慶和投降,或于平順出首。請來京復命。」賞諠軍功加一級。
削除黎後、鄭族各額。
閏六月,給諸地方較彈銅尺,較度鎗心,要得詳確。臨陣命中,俾火器咸歸寔用。
平順土蛮匪復嘯聚于伯奔,潛下和順、龍蟠地轄。按察黎德漸、管奇尊室誠大敗之。誠、漸各陞賞,各道員弁兵民賞錢有差。
增設高平和安府上琅、下琅、廣淵二縣,仍爲重慶府設府縣莅所,及吏隸各額班餉,歲給公需錢。
復給黎廟祀田一百畝、墓夫六十人,交所在社人,歲辰奉祀。省臣辰加申飾。
初定永隆樂化府丁田稅例。凡莊冊大者爲社,小者爲村,設府縣莅所。
命纂修御製勦平兩圻逆匪方畧。
七月,命京兵諸管領嚴戢劣弁蠹役。
改眞臘巴忒府爲巴川府,設按撫使一,以禮部員外郎阮嘉儀調領。
嘉定軍次收復藩安城。賊徒或扲或斬,凡一千八百三十一犯,無一孑遺者。官兵被傷四百餘人,陣亡六十餘人。囚犯、首丁被傷七十餘人,陣亡二十餘。紅旗報捷。〈書「收復藩安城」。〉纔四日十一辰抵京。帝大悅,親製詩章以誌事。
以收復藩安布告中外。
帝諭禮部曰:「古有寄鞮象譯,以通殊俗。本朝敎聲遠暨,東鶼西鰈,多效梯航。須有諳習外國言語字畫者,以備通譯。茲準部院閣印官各于屬員子弟,京尹于所轄土民,遴出年自十六歲以下,資性稍敏,又畧通經史文義者,由部彙奏,官爲優加廩給,俾之學習諸外洋、外番言語文字。俟學習旣成,而才識有可取者,量與錄用。」因謂內閣曰:「洋番文字只有二十四母字。曉得二十四字,其他諸字皆從此出。習之亦不難也。」
八月朔,帝御太和殿。百官朝賀。降恩詔于中外。〈以南北武功告成,推恩凡十條。〉
海陽總督阮公著請安槢言:「屬省宜陽明輦社荒田可得千計,相其地勢,墾闢亦易。請命各衛募兵分班墾治,給爲世業,從私田例徵稅。其耕牛田器,仍炤營田例給之。」許之。
改設廣安州縣流官。安興、葩封、橫蒲三縣,光安、萬寧二州,原設土知縣、知州,雲屯設土吏目,護撫黎育德奏請改設。許之。惟雲屯只有二社,丁田無幾,準就近以萬寧知州兼理。
增置宣光安寧府,改大蠻州爲霑化州。
平順蠻匪悉平。楊文豐陞兵部參知兼都察,仍領平順布政,加軍功一級。
九月,增置諒山長定府,摘脫朗、文淵、文關、七泉四州縣爲府。其温州、祿平、安博三州縣爲長慶府。
改承天公舘爲四譯舘,準在京行人司及從部諸通言等齊就舘所居住。據諸衙遴出屬員子弟及士民等,酌定課程,使之講習番洋言語文字。
命兵部以南沿海諸省,凡西洋大船投來何汛分停泊者,其海口汛守員帶同通言或淸人諳詳洋船者,就處譏問由來,察是商船、戰船,一一詳明立報。倘是戰船,一面馳奏,一面派撥嚴防,並咨鄰省設備。何日駛去,或停泊作何事狀,亦卽續奏,俾悉情狀。
初建武廟。〈正中周尚父姜太公。東序齊相國管仲、吳上將孫武子、漢大將軍韓信、唐𧗱公李靖、唐太尉李晟、明大將軍徐達。西序齊大司馬田穰苴、漢留侯張良、漢丞相諸葛亮、唐中書令郭子儀、宋少保岳飛。左廡從祀陳太師上國公陳國峻、本朝開國功臣太保英國公阮有進、本朝佐運尊臣尊人府左尊正諒江郡公尊室會。右廡從祀黎司馬黎魁、本朝開國功臣太傅靖國公阮有鎰、本朝佐運功臣太保端䧺郡公阮文張。〉
十月,河僊有淸商裹銅船一艘泊于�㠘。船內有紅毛人,載新州貨項,並石機、鳥鎗、短馬鎗,願入汛商買受稅。事聞,諭省臣曉示曰:「西洋船,例由沱㶞收泊諸海口,不得來商。國法綦嚴,豈容違越。宜立早放洋,不許入口。嗣後淸人卽乘淸船,方準炤例投入諸海口貿易。如西洋人卽乘西洋船,由沱㶞海口通商,不得攙入諸海口,致干條禁。」尋有闍安海匪竊發于省轄三江守,掠過山礟二両而去。省臣叚謙光、胡公熙、黃文李各降一級。
該諸地方督、撫、布、按廳屬規制。帝幸廣治,見巡撫公廳窄狹,故議廣之。
初行受俘禮,御午門樓,將軍阮春、范有心等戎服,拜納印綬、旗牌,並獻俘馘。授署東閣大學士張明講爲鎭西城將軍,準佩鎭西將軍印,仍領安河總督;安江巡撫黎大綱充鎭西城參贊大臣,仍領安江巡撫;署神策後營統制裴公諠改補鎭西城提督,專管城轄官兵,兼管眞臘官兵,協從將軍籌辦軍務。製給銅關防並將軍、參贊、提督旗纛各一。
賜南圻將軍行抱膝禮。
論南圻平匪功諸將軍、參贊、領兵等,賜爵有差。
初鑄九鼎。世廟正中高鼎,左一仁鼎,右一章鼎,左二英鼎,右二毅鼎,左三純鼎,右三宣鼎,左四裕鼎,右四玄鼎,刻山川物象。
追贈平順羅宛冊長椅畫撥爲該隊。先是,官兵進勦蠻匪,椅畫撥獨先向順,出力探捕。及兵還,逆漆率党掩襲,逼之從,不肯,厲聲罵賊,乃觸顙于松而死。巡撫楊文豊以狀聞。帝諭曰:「畫撥以一蛮酋,能一心向順,不爲匪逆所屈,節烈可嘉。準贈該隊,再賞飛龍大銀錢五十枚給其家。」又於其處建祠致祭一次,並給與扁額,以旌表之。復御製詩章,命閣錄二張,一往林分賜祭焚之,一刻石建碑于祠前。
十一月,置廣治靖蛮堡。省臣請于尋綠江〈屬尋湓洲〉設屯堡,派定蠻兵五十人,月一換住。
追論原嘉定總鎭黎文悅罪。
復以禮部參知休致阮登洵充皇子師保。
遣水師衛尉阮文諸、二等侍衛武輝用,帶同効力陳名彪,乘靈鳳大船如西公務。又令通言阮文敏與充四譯舘,陳大忠、阮有光從船前往下洲仍畱學習。
十二月,給廣水衛戎服。凡遇有差派,及西洋船有盤查彈壓者穿掛之。
追論原掌後軍領北圻總鎭黎質罪。〈黎伯秀摘參不道死罪六大罪十,下廷議。子四决,妻爲奴。〉
分設淸葩紹化府爲紹化、廣化二府。
鎭西張明講、黎大綱以海西、海東、山甫三府,均屬關要地頭,設置按、撫各一,諭令擇所屬堪事者,奏請補授。
增設廣南桂山縣,摘濰川四總、醴陽一總,設桂山縣,隸升華府。其濰川改隸奠盤府。
分設廣治明靈縣爲明靈、地靈二縣。
丙申十七年正月,眞臘郡主玉雲恭進方物。〈白豆蔻五百斤。〉帝嘉之,命還其所獻。
復命承天並廣義、平定、廣治諸省,修補水火旣済車,搗煉火藥。
興安巡撫何叔良密派探得倉員情弊,〈凡輸粟一百斛,取例外錢一緍,許試粟執,概人錢一緍。〉奏將該徵提領等革問,按律治罪。帝嘉獎,賞所派屬兵錢三十緡。
重揀南圻定邊、隆祥四省兵丁。〈五丁取一。〉
遣水軍率隊范有日衰兵船往廣義,駛往黃沙的處,不抅何島嶼、何沙洲,凡長橫高廣、周圍,及四近有無暗沙石磧,險易形勢如何,海口所歷,水程算約幾里,海岸是何處地方,一一明白。準帶隨木牌到處豎立爲誌,描繪圖本遞回呈進。
重揀富安、慶和、平順三省兵丁。〈三丁取一。〉
二月,築嘉定淸海堡。淸海礟臺于崑崙島,海防之暇,招民墾植。又以地多產燕窩,準駐防弁兵採納,給之價。〈人各歲輸六兩。〉
命官經理南圻六省。以兵部尚書機密院大臣張登桂、吏部尚書阮金榜充經畧大使,侍郎尊室帛、通政使阮得智充副使。諭使臣曰:「此行事關重大,爾等皆特簡大臣,當茂展猷爲,爲地方興利除害,伸冤理枉,如朕親往。」
三月,改定開國功臣、中興功臣二十人墓夫有差。餘並省。
置興化鎭安、安立、文振三縣流官,準隨里路遠近多寡,分立總里,如漢縣制。
賜北圻高、宣、興、太、諒土司來京瞻覲,以及慶節候與施恩一視同仁之意。
四月,麻離根師船泊廣南沱㶞茶山澳,言有國書求通,請得瞻覲。省臣以聞。命陶致富與侍郎黎伯秀作爲商舶屬員,就處勞問。旣至,船長稱病不見,使通言來探。彼亦令人答謝。卽日揚帆而去。
置寧平諸土縣流官。奉化、安化、樂土三縣,各設知縣一,兼敎聀。
五月,賜兵部郎中阮雙淸石機鳥鎗。淸出身科目,前者従事戎行,曾執鳥鎗殺賊。帝嘉之,特賞以爲文員勸。
諒平署撫陳文恂請安摺言:「屬轄署長慶府知府鄧輝述,乂安人,前爲七泉知縣,尚有去後之思。察其爲人誠屬敏幹。」準陞署。
增設廣安山定府,摘橫蒲、先安二縣州,設爲山定府。
南圻經畧張明講等奏:「前次永隆、定祥奏:六省多江路,人各有船。淸民之逃避兵徭,棍徒之,乘間掏摸,葢由於此。請民船聽詳所在,給以牌誌押船頭,或刻社村名號,仍分設江巡置斥候。經交覆議,以爲法立弊生,吏役不無留難要索,請各于船頭塗色,以便誌認。〈嘉定、边和赤色,永隆、定祥黑色,鎭西、安江、河仙綠色。〉有冒塗者重治。」從之。
定四譯舘子弟學習外國文字課程。〈洋字每日二三字,暹字每日七八字。五月以後洋字每日六七字,暹字每日十一、十二字。〉
命平順、河內、宣光遴出士民子弟,學習占、尼、淸土言語文字。
帝幸思容海口,登靈蔡山,見石塔花表柱刻蠻字。在京通言皆云:「非暹、牢字樣,不能譯。」因勅平順派諳熟占城文字一人來京。旣至,言:「土人文字,有占城、妑尼二體。此乃尼字,非占字,不能譯。」命印出一紙,令遍訪轄下有曉得意義,譯之以奏。再準于省轄揀取諳詳占、尼文字,令相訓習。又命河內遴屬省淸人,訓淸國聲音言語;宣光遴所轄土人,訓沿邊底定、永奠諸土音字義,以備繙譯。
初置宣光安寧、安平二府知府。原以州縣兼署府務。省臣以請,許之。
七月,承天府尹王有光以家有老父,疏請終養。特假之六月,又加賞其父淸桂三片、鹿茸一對、紗五疋、帛五疋,以供藥餌、衣服。帝召兵部參知阮忠懋問曰:「曩爾歸省老母,曾有賞給否。」對曰:「幸蒙軫及,臣母年老,賜以人參藥餌。臣母拜賜,深慰餘生。」帝因謂內閣曰:「王政以逮老爲先。昔者西伯善養,孝文存問,皆所以勸天下之孝也。今我國家隆盛,一世公躋仁壽之域。朕自臨御以來,弘敷孝治,凡民庶壽男壽婦,榮以扁額,賜以銀幣,表人瑞也,豈求譽於人哉。爾各宜詢悉在庭諸臣,誰有老親在堂。年登六十以上者,彙列進覽,候旨賞給。」及奏上,參知阮忠懋、署參知黎伯秀、辦理武德奎、阮文貳之母,均七十以上,各賞清花桂三片、鹿茸一對、各色南紗五疋、帛五疋;參知何權、侍郎尹蘊之母,侍郎阮知方之父,均六十以上,各賞淸花桂三片、鹿茸一對、各色南紗三疋、帛三疋。
南圻六省度田事竣,經畧使先遞田土數目冊,〈原徵田土二萬一百九十七所零,及十三繩八項,又三千四百六十四畝餘。今度成田土各項六十三萬七十五畝餘,又原田六十五所零,今勘成魚池一千十七口。〉並酌議合行諸條款以聞。
初置嘉定西寧府,領西寧、光化二縣。經畧使張明講等親履其地,見自省城外西花橋,直抵哥林,一條大路,中有齒溪堡。其地平曠而肥饒,漢人、番人耕居相間。左則有小沱通于光化江〈原自巴南而來〉,右則有陸路通于濁江〈夾邊和界〉,頗屬形勝,建爲府莅,設二縣隸焉。又於濁江置一堡,俾與光化城相爲犄角,內以固嘉定之藩垣,外以益鎭西之聲勢,以事奏。從之。
八月,授張明講爲東閣大學士,領安河總督;張登桂爲協辦大學士,領兵部,充機密。
更定南圻田土稅例。〈草田每畝二十六升,山田每畝二十三升,什物各三陌,桑根、蔗土、芙園錢二緡,榔園一緡四陌,芋豆土宅八陌,靑竹、椰葉四陌,椒園、鹽田各分項。〉
十月,申定北圻徵催稅課例。
修開國功臣弘國公陶維慈、靜國公阮有鎰墳塋。慈在平定,鎰在廣平。命省臣以磚灰改砌。
改築嘉定省城〈在平陽縣和美村〉。逆賊旣平,部議以原城過於高廣,擬定減設,以符體制。勅部送式,發定、邊、隆、祥四省兵民一萬人興築。二月城成。
分發外洋諸國旗號于順安汛、沱㶞汛、海雲關各一。洋船投泊,卽炤來船旗色,認是何國旗號,奏片內明敘。
命兵部派扒在京石機匠,分往南圻諸省,並往鎭西城,指示在轄弁兵,炤原給鳥鎗、一切機括及隨鎗物件,磨刊修理。又準諸轄增募稍知冶藝者四五人,使習開闔修理之法。學成,卽爲額匠,其原派撤還。
改乂安葵州中山縣爲桂峯縣,令省臣按丁數修簿,設知縣,以分莅之。
淸化土匪竊發于關化州。先是,寧平逋匪郭必功、必在,潛養黎後黎維顕,推爲盟主,〈黎惟澤之子。北寧人黃桐月引入山音,称大黎皇親顕公。桐月称僞國師。〉招聚徒黨,造僞印,設僞目,密諭淸化關化、錦水、良政諸土司、土目,刻期起僞,使其党郭福城、丁金榜往嗾愛渚人范功儒、古𨻫人何功金、回春人范伯儒等,率夥五百餘,直向回春峝〈卽關化州莅所〉,戕殺知州蘇名瑾,投尸于江。〈瑾初赴莅,與其屬四人皆遇害。〉事聞,授謝光巨爲寧平經畧大使,何維藩爲參贊大臣,齎給關防各一。山西候補舉人蘇名約請從軍効力,以復父讎,許之。諭乂安、河靜各派管衛一、弁兵五百,從次調遣。
十一月,遣內閣侍郎阮知方、侍衛武文解等,帶同革員効力陳名彪、黃公才,分乗瑞龍、靈鳳、雲鵬、靑鸞各號船,駛往江流玻、新加波、梹榔嶼地方公務。
分給河內、南定、興安、海陽、山西、北寧諸省自蠶連,〈蠶卵紙也。〉雇工飼養,先賞錢各二十緡。淸國有雪繭,其絲質勝於我產,購得之,故以分給。尋以山西、河內銀蠶繭繁盛,省臣及業戶各有賞,分送卵紙于寧平、淸化、乂安、河靜養之。
淸化匪犯何功金、丁金榜等與逋犯范叔廉糾眾千餘,從良政州蔓下瑞原、雷陽二縣地轄,〈金榜作僞檄,稱永在年号,眾多率從。〉使其夥黎丕乙、黎丕排〈乙,姜改洞人。排,土囊洞人。〉擄良政知州胡素善,殺之。布政阮若山卽飛咨軍次會勦。
淸化領兵阮文祈進次愛渚,匪犯范功儒等率黨圍之。我兵亦多死傷,與署督黃文隱退回羅看。匪遂分設屯札。
十二月,英吉利商船過黃沙著淺,投于平定海岸九十餘人。命擇地安駐,優給錢米,船長、頭目感激見於言貌。勅如西派員阮知方帶往下洲埠頭,送還國。
築慶和寧海礟臺。慶和海分廣邈,又多島嶼。有芽莊澳山峰一處,前是深潭,人船湊集。省臣請於山嶺設臺置礟,派兵駐守,可兼領東南北三面。命工部送式爲之。
鎮西奏言:「從城差派武濬識等八人,前經分往南榮山甫、海東、海西、哥林、廣邊、眞誠、巴南諸府,訓習土民子弟。今已稍知漢字漢音。請量與敎職,署訓導銜,仍留訓習。」
以張登桂充清華經畧使,尹蘊、阮登楷充副使。諭河靜量派省兵一衛,俟隨差遣。
大法國師船投泊于廣南鳶觜嶼。使人問之,曰:「船在須崙城,國長使之操演洋程,經一年餘,茲自瑀�來。請畱一二日,採取柴木。」越日,放礟一聲駛去。
丁酉十八年正月,初設富安綏和縣,摘春上總改隸綏和。
安靜總督范文典接葵州報:「農貢捕弁失利,匪夥侵入葵轄。」派領兵阮文德由葵州直進淸化林慮地頭會勦。
署河寧總督尊室弼攻破匪徒于高峙,直抵良政州界首。
嘉定淸人有代役征船,乞行商于南北两圻。省臣爲之聲請。諭曰:「淸商狡詐百端,從中陰載粒米,盗賣鴉片,屢屢破案。嗣不得造買越海船。地官失察,有罪。」
安九鼎于世廟。凡本國飛潛動植、兵器舟車,以至天文地理,鉅細咸備,皆象形鑄之,高、仁、章、英、毅、純、宣、裕、玄,凡九,以爲傳世寶。
淸華經畧張登桂在良政軍次,訪間匪徒一敗之後,三爐〈乃良政州上游,界接蛮維、呈固縣轄。〉四峝〈乃關化州上游,界接興化。〉之匪各走回巢。良政之匪,各于林隴潛竄。商委副使阮登楷往四峝、提督尊室弼往三爐追躡,仍與副使尹蘊畱此牌示招安,具以狀奏,言:「姜政峝道路四通,最爲衝要。應設一大堡以鎭壓之,且爲他日州莅。業催雷陽縣民三百,協與官兵修築,名寧良堡,撥兵留住。」尋以革員拔補司務黎元忠爲良政州知州。
築翠葩、靈蔡山傍𧗱農堰。帝巡幸,見山两边田禾,中有一帶小溪,鹹水濫溢,命京戸訪所在民,皆樂願築堰。乃派管衛一、弁兵三百,於溪口築橫堰一叚。堰成,鹹水不能入,農民利之。
二月,初置河僊安邊府知府。
寧平經畧謝光巨、參贊何維藩自扶輦回師,分道進勦山音匪夥。
分設海陽荊門府爲荊門、建瑞二府,摘宜陽、安陽、金城、安老四縣爲建瑞府。
置慶和屯田于平和、大安二所,量催下班弁兵,屯駐耕作,給以牛耕田器秧粟。
三月,淸華經畧副使阮登楷、提督尊室弼兵次愛渚,捕獲匪渠范功儒,檻送京師誅之。
乂安按察陳王瑤請安摺言:「省轄年豐盗弭,田里相安,衙內無案,刊若虛設。」帝曰:「乂安大省,民俗不至澆薄,而民稠地廣,訟訴亦繁。刑罰淸省,甚非易易。信如其言,不惟爲爾喜,亦爲一方民喜也。」未知寔否,令權督范文典、布政阮廷賓詳檢以聞。典等奏:「民淳俗美,獄訟無多,積案已淸,比之上年誠爲省減。」帝嘉之,賞瑤加二級、紗三疋、飛龍大金錢一枚,以爲舉職者勸。令禮部通錄于各省,使知勉焉。
寧平道官兵捕獲要犯郭必在,檻送京師誅之。
初置淸華常春州。經畧使張登桂奏言:「良政州鄭澫、茂祿、均阡、林慮諸峝冊〈在忍江之左〉,民居傍山,三兩爲家,不成村落。而所在林莽岩溪,往來最爲艱險。且與州莅遠隔,勢難炤顧。况此處西北二面,界接乂安之葵州、鎭邊之界祚,屬關要。若于此控制,則林慮、均阡無險可恃。請分鄭澫爲二社,併與壽勝、茂祿二社名鄭澫總;分均阡、林慮爲八社村,名均仁總;又摘接壤之農貢如陵總、雷陽、論溪總,凡四總,別設爲常春州,築堡于鄭澫,以爲州莅。未經設置,而其地民居稠密,又無山溪遠險。請於石澟〈社名,在馬江之左。〉地面扒兵理築,俾縣員移住。」皆許之。
寧平經畧謝光巨、何維藩續獲郭必功、郭必済妻眷。一皆正法。
平富道御史吳文廸、安河道御史吳文碩寔封,言:「山音土阜,多如鎗劍。郭氏世爲叛逆,亦由風土使然。」命剗削之,以絕惡根。
四月,張登桂委關化土司何文雲捕匪,鎗殺要犯范伯儒于力耕林分,函首解京。
謝光巨、何維藩捕獲首犯黎惟顕,紅旗報捷。黃桐月亦爲兵民獲解,咬其舌以死。
阮文楷捕獲丁金榜,檻送京師。范福顯亦函首檻送。
張登桂以經畧事宜條奏。諭六縣州:「今年應徵租庸並積欠上年錢粟加恩豁免。雷陽、農貢、瑞原七總亦如之。」
五月,以闍婆匪船常窩伏海島,命河仙省臣派探繪圖,再何處應設堡,何處應派兵邀伏以聞。省臣奏:「屬轄島嶼,惟富國有民居,經已設堡駐守。餘陽嶼〈原名翁嶼〉、陰嶼〈原名婆嶼〉、芋嶼、旱嶼、土硃嶼、古崙嶼、獺嶼並無民居,遠隔陸路,又無形勢可以屯兵設伏,水匪停泊不常,不過一二日以待風信而去。其巡哨兵船,請依前諭,以四月派十月撤,毋須屯堡爲也。」許之。
初置宣光安寧府管府,築宣定堡于粘山。〈社名,屬底定縣。〉府轄界接高平,毗連淸國,最爲關要,築堡派兵守之,俾與宣靜堡相爲犄角,且爲底定縣衙策應。許之。
張登桂等嚴督首丁効力人等,節獲匪目何功資、黎丕孝、黎丕乙、黎丕排,並要犯何功金、范叔廉親黨十人以納。召張登桂回京。有鄭澫峝長琴伯顕者,初從官兵捕務,爲匪所獲,誘之,不從,遇害。桂以奏。帝嘉之,追贈該隊、從五品銜,建坊于其邑,賜忠節扁額以旌之。
命官纂輯明命政要。
定邊總督阮文仲奏:「西寧新設各社州,身庸折納猛火油、橄欖油。請遵恩詔,與漢民一律權緩。」許之,再準賜姓氏,以李、桃、楊、杏、牛、羊、象、馬等類,錄出一紙,量與之。
以寧、葩二省事平,通諭中外。
寧平經畧謝光巨、參贊何維藩經畧事淸,來京復命。命該樂土爲樂安縣,削山音社名,徙其民一百三十三人于寧平沿海諸社,嚴加管束,其田土給鄰接諸社認領耕居。
七月,乂安鄉試場,取中五人,禮部再閱增取十五人。考官武德奎、林維義各降一級。
造鋸板機車。〈坊西式爲之。〉帝幸觀之,曰:「此車以牛轉運。其馴牛雖羸,而運使得動;逸牛形雖肥大,而吁喘不堪。是故朕深惡夫逸居而無用者。」〈後有設用水鋸者,設于右澤源陽和村長灘。〉
議徙黎後于左畿、廣南以南三省,每縣十五人,人給錢六緡,官田、寨田一畝。
八月,兵部遵諭,酌議武舉試法。
鎭西城臣奏:「海東府轄藩民,年前爲叛逆名銘驅之從暹。居于斜羅滀。今聞暹人欲移于望閣,遂挈眷投歸者千餘人。請分揷近堡各處,俾爲安居。」許之。
九月,鎭西城將軍張明講抵京,賜行抱膝禮。禮成,賜宴于禮部堂,命文武廷臣陪席獻酬,用彰榮寵。講因上屬城土官所獻虫獸各項玉。帝又賜金虎形一,取矯矯虎臣之義。
申諭河靜以北民間改易衣服。
命鎭西提督領兵履勘城轄關要條路。
十月,命文武大臣張明講、范有心等議措置鎭西城事宜。〈講等會議,陳五利,擬于海東、海西、山定三府,設專撫、副�各一,以開屯田、治軍寔、訓士卒、爲要著。〉帝𠃔其議,諭明講前往按款妥辦。又命六部堂官,遴可堪縣職二十人,不抅文學,但取其歷練誠樸、堪牧冶邊氓者,以名聞。
富安阮文就前以孝蒙旌賞。其子阮文紹年四十,順事父母,未嘗少忤,鄉里皆稱其孝。帝以一門三代濟美聯芳,併給扁額,刻「紹述孝風」四字。餘孝子、節婦預旌賞四人。
追授阮登勲爲禮部郎中。勲前知奠盤府,淸約自持,吏民愛如父母。科道臣以奏,且言:「昔之英山知府阮有黃,今之阮登勲,視之古人,亦不多讓。」帝賞錢二百緡,養其妻子。又聞母在,加賞一百緡,勅地方存問。
十一月,眞臘郡主玉雲委員進慶祝七旬品儀。
鎭西藩目掌衛茶龍、木節等抵京,以珍玉獻。賞給有差。尋賜茶龍武階三品蟒袍冠服,準立班在三品之次。
十二月,乂安襄陽府永和、會元二縣,分設東城縣爲東城、安城二縣。襄陽丁少事簡。東城地勢廣邈,丁田數倍。〈定多一萬二千五百七十餘人,田土七萬六千四百三十餘畝。〉準永和併爲襄陽縣,由府員兼理;會元併于祈山,由縣員管攝。東城縣高舍里�、關中、需峀、蔡舍五總,〈丁數七千一百餘人,田土三萬九千三百十六畝。〉屬演州府兼理,葵澤、觀化、黃場、萬分、巨林五總,〈丁數五千四百七十餘人,田土三萬七千一百十五畝。〉增設爲安城縣,設知縣、訓導各一。
命諸地方籌擬節省財用。
申戒禁地方官私役兵丁。
諭河靜以北地方,有故黎所給功臣祀田者,悉以還民。
戊戌十九年正月,河仙開邊府安撫名移叛。初,有名控自暹逃回,〈開边人。年前投暹,受巴栗聀。〉隱之。遂與土目名硃誘山蛮,造械杖,謀圖滋事。適聞海東都依去年起變,卽糾夥五百人,往龍樽堡。開邊管奇芻見、恩温等皆應之,殺住防漢兵,分道滋擾。按察范玉光、領兵阮進福各領兵弁,及藩目𧗱尉壬秩土兵協勦,與匪戰于柯山珠滀。依走脫。壬秩與逆珠戰于扲櫪滀,破之。移在龍樽聞敗,各退遁。
置左右澤源屯田,令京尹雇轄民二千,併力開墾,闢蓁蕪,驅虎豹,要一月內山田平廣,可耕可植,咱人民認領耕居;六年成田園,炤例起徵。
海東叛犯都依糾夥千餘圍芹多堡。堡中土兵皆執械從賊。城臣叚文富以聞。張明講旣抵,文富自請往海東籌辦戎務。
二月,罷各府管府,改置駐防,專主禁盗監囚等事。
安江巡撫充鎭西參贊黎大綱有罪免,派從海東軍次効力。
張明講密奏:「暹兵一千,分二道,一在沙𣘛守,一在圓禛守,意欲窺邊。而現在土目、土民多是心𢙇觀望,不可信使。」
鎭西海東道武德忠攻暹虜於撫禛,大破之。賊乘夜出境奔竄。
海東道官兵追緝叛夥于澂瑞、平暹等處,鎗殺甚眾。彼夥各已散潰。事聞,張明講曰:「捕務漸淸,則經理事宜,因機就事,勢有可乘。及此辰而整理之,更易爲力。」準卽炤前議酌量,次第行之。
嘉定獄囚阮文光〈掌奇阮文評之孫,阮文瑞之姪。〉謀越獄。黎文悅之姪黎文山據城造反。事發,悅子姪黎文�咱自盡。文齊、文福、文憤、文安等八人俱正法。燕之子演、銘,齊之子合、員,俱發高平安置。刑部尋奏,黎質之緣坐期親黎論等八犯,發諒山、宣光安置。
永隆按察何叔文請安摺言:「屬轄四縣,皆有土民,文字言語與漢異。請令漢民習番字;又令土民子弟就訓敎官學漢字,使之漸被漢風。」
張明講、楊文豐奏報攻勦情形,且言:「革員黎大綱在茶移道畱屯,分道弁兵守路前進。」帝覽奏,不悅,謂:「大綱係革効,却以大將自居,不畏國法,不顧公論。」議問坐斬監候,講降兵部尚書,豐降三級。
四月,準定淸、乂採納產桂。〈淸歲七八株,皮重六十斤上下;乂歲五六株,皮重五十斤上下爲準。剩者官爲收買,欠者據舊戶責賠,隱匿加等治罪。〉
閏四月,增設海陽永保縣,摘永頼三總、四岐五總增設。
五月,宴新進士子于舒光園。是科賜阮久長、范文誼二甲,丁日愼等三甲。進士遊街騎馬看花自此始。
河僊開邊道𧗱尉羅堅、壬秩等,委土目屋知牙、簾木捕獲叛渠恩温及其妻子七人。鎭西城臣以聞。羅堅、壬秩各紀錄一次,屋知牙授七品隊長,簾木授八品隊長,並銀錢、銀牌、衣袴。
六月,申定諸地方府縣課績條例。〈課內無案爲上,少者次之。〉
七月,增設淸化美化縣,隸河中府。又摘神符總,改隸寧平安謨縣。
命北圻諸邊省各舉所轄佼民。諭曰:「高、宣、太、諒、興化等省,故黎以前一委土目管攝。槩以傖荒賜隔,其中雖有志業,永無進用之期,何待人不廣也。本朝一視同仁,無聞內外。邇來改土歸流,已非如舊。遷喬出谷,人願所同。茲準上司各炤土官或民家子弟,誰是俊秀通穎者,送京,由國子監肄業;誰是可堪率軍辦事者,由部分派,隨材授用。」諒山尋以土人農登選應命。旣抵京,令送國子監學習,給與廩餼。
八月,寧平颶風甚雨。金山受災更重。發庫錢給之。安謨該總陳文判自出家粟一百斛,以賑饑民。帝聞而嘉之,命省臣款以紅花、羊酒,支倉粟給還。
諭宣、高、太、諒諸邊省上司,權設總敎,每府一人或二三人,隨便敎導,不抅土目、土民子弟,均日訓肄,使之識字知書。
築承天羅碧、蘇沱土潭堤堰。二潭與利農河相連,橫築小堤,以捍河水,成田可得四百餘畝。乃命雇民爲之。
九月,興化炤晋州豐收峝四寨〈漫浪新那貢鹽塘黑已衣〉,年前爲刀族私占,典與淸人,而取銀稅。至是事發。命省臣勘寔建簿。峝目刀國頑、刀𠃔龍各革聀發兵。
海安總督阮公著大隊船兵分道直抵撞山,圍捕海匪,陣斬一馘。匪舍舟登岸走。官軍追之,擒斬多數,盡獲其船艘、礟械。檢見廬舍五十餘屋,均有刼贓。山間栽植花穀五百餘畝悉燬破之。事聞,賞在行管𧗱、管奇各紀錄二次,率隊一次,兵勇普賞錢三百緡。
乂安按察馮得寧疏言:「歸合汛乃鎭邊、鎭靜止咽喉,請設知州以莅之。」帝曰:「歸合地勢雖廣,而屬汛只七峝冊,民數不滿百人。但設守禦書吏各一,亦足承辦。」尋準峝冊並改爲社,更定稅例,令就近隸于香山。屬汛七社,設爲歸合總;該總一,從鎭差派。
初置兼領國子監事務大臣。
禁鎭西城開設鴉片、賭博局。郡主玉雲許淸商舖戶煮賣鴉片,自取便利。及屬城土民,多有設場窩賭者,藩俗支兵餉造舟械皆于此取給。命禁之。
定諸地方存問官員老親例。〈準嗣凡京外諸地方轄內如有遠官、聀官,文自四品,武自三品以上,家有老親,上司宜使人以辰存問。有疾,扒医調治,俾子安心供聀。咸諭知之。〉
十月,增設淸化省河中府分府,兼理弘化,統轄美化。
命廣平以南至平順,有通文字、書算,願効用者,以名聞。士人願効用者凡五十餘,皆遣從鎭西差派。
兵部奏:「南圻諸驛站,從前皆由舟遞。今已有關報條路,請給官馬,站各二匹。凡遇諸關緊事,須馬遞以敏行程。風水順便者仍由舟,值逆水者由馬。餘次緊常行,並仍舟遞。」從之。
十一月,平富總督武春謹請安摺言均田。凡私田以五畝爲限,餘者併爲公田,分給其民,以爲餉田口分。諭以非人情所安,殆難行也。
阮公著巡捕兵船在葩封眞珠洋分遇淸匪船六十餘艘,與之戰。管衛阮文語等收獲小板三艘並械杖。適東風轉盛,復駛往雲屯俟順。以聞,阮文語等加紀錄一次,諭須直抵撞山巢穴,籌辦善後事宜。
十二月,阮公著在雲屯州暈村,聞倚琹山外有淸匪五十餘艘,卽分五算,趂夜前進。會東風盛發,波濤震盪,將曙,匪各揚帆脫走。一艘未及起椗,前算率隊阮功勸乘輕快船趂到,斬一馘,餘赴海死。著以事聞,且請暫回廣安,俟順再往撞山勦辦。
安靜總督謝光巨訪知乂安乃其祖貫,奏請回避。諭曰:「爾乃股肱心膂之臣,殆非卑職者,比當秉公班師,以稱所委,不必介懷也。」
築平順、寧順、咸順府城。
立武功碑,置武廟庭前。〈張明講、張福頲、潘文璻、阮春、范有心、陳文智、胡文奎、阮公煥、枚公言、范文典、謝光巨、黎文德、阮公著、武文徐、阮進林、尊室弼、武廷光、黎文瑞、范□、范文理〉凡二十人,皆登碑誌,以表戰功。
乙亥二十年正月,河僊轄民阮文衝居暹三十餘年,至是挈眷逃回。命派送來京,勅兵部問暹國情狀,條例以聞。帝以識敵情,又諳土俗,準補鎭西行人司,隨事差派。
命慶和訪買諸蠻象馬。復遣侍衛並京象該隊各二人,分往廣南至嘉定、廣治至山西諸省,揀擇公象,凡高自六尺以上,壯大勇猛、馴習良善、騎坐平穩、不憚鎗礟,或勇猛輕捷者,解京備選。
阮公著復往撞山哨捕海匪,疏請於雲屯之暈村、萬寧之永殖各設一堡,葩封之春盎〈社名〉設一堡。許之。
二月,定改諸地方丁籍各色。前有外銷差、別併二項,改爲聀色、免差、免徭三項。
命乂安派探南掌、萬象諸國。
遣御史阮文振分往勘察北圻邊省諸礦。何所氣脉旺於前者,增其稅;未甚豐者,仍舊額。封閉諸礦,何所氣脉復旺者,開採之。〈增額八所,依舊額四所,封閉復開九所。〉
三月,原萬象國長阿拏之子佋淺、佋免、佋腔等,前經安揷甘吉縣,去年挈眷投于儂開汛。〈屬萬象暹目醜蕪屯守。〉強尋糾同原鎭靖宣慰同知遵奇之子,各統黨夥百餘人,掠歸合汛地轄。命乂安、河靜會拏,月餘,弗獲。以弁兵久冒嵐瘴,復撤還。
阮公著巡撫兵船在雲屯。淸漁戶開尾、蝦罟二幇,將所獲匪渠李公宋及其夥十六俘、五十餘馘,並船艘礟械,詣軍獻納,請以事轉達,俾得于洋外攻魚,受納產稅。公著卽出花銀一百元、粮米一百方賞給,令各回唐。彼等懇願爲氓,與明鄉同例。著具以奏。準增賞五百緡,命當面開示,擇地安揷。若止站住洋面,朝去暮還者,卽盡驅逐之,毋使得售其巧。
改平順土民稱爲社民。以順成經設府縣,漸染漢風,服習公務,可謂敏於從化。稱爲社民,使知一視。
四月,帝幸御河橋,試騐汽機船。初,命武庫造,以車運至江途間搖動,水桶破漏,氣機不轉,督工各鎖禁,工部阮忠懋、吳金鱗以妄奏逮繫。至是改造,機括靈動,放駛輕捷。賞監督黃文曆、武輝楨各玻瓈鑲金挈指一、飛龍大金錢一;督工竝兵匠錢一千緍;謂之曰:「此船買洋國亦可。但欲使我國工匠亦習知工巧機括,所以不計勞費耳。」
阮公著率兵船再往撞山,搜獲匪黨四犯,斬之。招撫其民,凡得一百百十人,立爲向化里,隨所居分東、西、南、北四甲,置里長、甲長以管之,隸于雲屯州,登籍受稅。疏入,許之。又遵諭,催開尾、蝦罟二幇頭目,令據人船見數,著簿定稅。彼皆云:「生居水面,登陸有妨生理。」有開尾幇留來洗成德者,男婦五人,分爲二竈,居之東山腳下。〈屬雲屯涀瀾社,夾沙州處。每竈給地一畝。〉公著尋召來京。
命曉示南圻六省轄民,凡有情願輸粟碾米以寔鎭西邊儲者,賞銜,並蠲免身稅、兵徭有差。〈二千五百賞従九,三千五百賞正九。〉
五月,遣戶部辦理潘淸簡往太原開採送星銀礦。〈通化府轄。〉初,帝觀淸國京抄,見淸直隸總督琦善言我國送星銀礦極旺,而僅徵商稅,咱淸人採取,歲得紋銀二百萬両,暗齎以歸。因派御史阮文振就處勘騐,用功亦易。乃命簡帶侍𧗱雇工採辦。尋以工程艱洐、採得無多,罷之,復交礦長領徵。
六月,宣光仙橋礦準增給雇工限賞格,以示激勸。高平賦博內占山分金氣發旺,準省臣會同所在和安府員募人開礦,依宣光例行。
七月,命協辦大學士刑部尚書兼都察武春謹、戶部參知尹蘊往平定行均田法。部議,凡諸村邑,公勝於私,或公私相等者,毋須折取;餘私勝於公者,私田折半。間有人丁無田土,及有土無田,並人數多而田數少者,就近量摘宮寨田、公田充給。則兵民均蒙其利。乃决意行之。命增給路費銀両。春謹等續奏,言:「所轄之田,勢不能一一均齊。其何邑得田稍多者,到均給期,遵依田制分項遍給。稍少者,先給兵丁粮田,有餘後及口分。最少者,只給粮田。就中何邑地居遙隔,無官寨田可給者,請於近邑之公田多數者摘取舊簿,或新折,或留荒。復徵公田一二畝,分給爲公。至如私田,雖功臣世族亦取其半。」帝皆從之。惟陶維慈香火田,念社民修簿,不無支費,準大社給錢八緍、中社六緍、小社四緍。復以在省紙貴,令發庫紙運給之。
嘉定布政黃烱廉訪鎭西,還,入覲。帝問嘉定山川形勢。烱言:「崑崙島去嘉定遠,而抵永隆近。應改隸爲便。又,芹蒢汛與福勝對岸,船艘入口,必先由福勝而後轉抵芹蒢。則福勝乃芹蒢之堡障,亦應有備。」命邊和砌築福勝汛礟臺。其崑崙兵民臺堡,改隸永隆管轄。
北圻諸省節報沴氣均已止息。〈北寧、海陽最重。〉遵議,追給卹錢。再命于省設壇醮祭,各準緩兵徭稅額。
八月,張明講奏:「節次招集漢民,設立邑里,共二十五村,丁四百七十餘人,田三百四十餘畝。已滿三年,請炤例起科。」帝以新設之民,未忍徵稅。來年正值五旬慶節,並加恩豁免。講又言:「淸人在鎭西有業產者,凡二百二十餘人,設立爲五帮,徵收稅例,隸從糧儲道,俾有統屬。」帝可其奏。
更定鎭西土兵班例。
命淸化修理黎廟。〈廟在布𧗱。〉
九月,富安綏和縣田,以江溪稍遠,委爲曠土。署督尊室俍開渠導水,墾成田,凡得一千餘畝。帝嘉其為民興利,賞加一級。
十月,增製大汽機船一艘,計估錢一萬一千有奇。帝謂戶部曰:「朕欲我囯工匠皆習知工巧機括,需費非所計也。」
分派官船如外洋公務。陶致富、陳秀穎往江流波,陳彪、高有贊往三吧㖫,阮德隆、黎伯秀往小西洋,阮大本、阮猷、黎文秋、杜懋賞往下洲。
帝聞大西素稱都會,遣司務陳曰昌、尊室常,帶通言二人至江流波,寄搭洋船,採買洋貨。
十一月,命求本囯遺文,揀其佳音,輯成書,名爲南土英花錄。帝讀阮居貞河仙十詠金嶼攔濤詩,破句云:「帝怒陽侯數犯邊,故將山島鎭前。」以其言有往石之器,景致天然,筆力遒勁。又勅礼部詳訪鄚天賜所做文章十咏外,如有,則集宜搜錄以進。
命製給銅木尺、縫尺于諸府縣。
平定均田事竣,武春謹、尹蘊來京復命。
帝問戶部何維藩:「租稅勝減何如。」對曰:「此轄原籍公田六七千畝,私田七萬餘畝。今以私田一半爲公,是公田應得四萬畝上下。舉其大畧,田稅較少,而丁稅較多。葢向來以南諸省公田之稅與私田等,惟官田之稅勝於公田。今官田旣轉爲公,則公田之額雖增,而所入之稅卻減,所在社民身稅,従前有公田者,勝於無公田者。今旣以公田均給,則在籍之民皆有田。故官田之稅雖減,而民丁之稅卻增。」帝曰:「本欲均利于民,稅之勝減,非所計較也。」
淸太平府發到淸禮部公文,敘我國與琉球、暹羅均改爲四年朝貢一次。再移文于廣西巡撫問之,則炤原例両貢,方物減一半也。自是遂著爲例。
改定官員俸例。〈二品量減,従二品以下量加。以明命二十一年正月施行爲始。〉
十二月,改給鎭西官曆。〈向例官曆一卷、民曆百卷。茲加給之。〉
原眞臘國王匿禛之弟匿俺在北尋奔謀歸臘。辰暹將質知回望閣城,俺乘其弛備,糾黨襲殺暹兵,縛管守巴勒突,擕眷屬並土民九千餘人、船八百餘艘及象馬礟械,由海程投海西界末,先遣人齎書請兵接援。張明講以聞。適署提督武德忠、宣撫阮雙淸、領兵尊室葵會于境上,俺具以情狀訴,併將暹目巴勒突等獻納。德忠等好言撫慰,俺咱命接引回城。張明講乃摘俺之眷屬從党二百餘人,分送嘉定、永隆監禁。餘土民交所在府縣炤管,隨便安揷。以事入奏。命解將匿俺、巴勒突及蛮目最諳虜情者一人,鎮送京師。輸咨平順以北派兵護送,生致闕下。妻子親眷與其死党,嚴禁待案。犯產入官,其餘奴隸無知,分揷邊和、永隆諸省,交民管束。其投歸土民,分項賑給。其頭目量給紗縀、銀錢。〈巴勒突尋坐誅,餘並嚴禁。〉
改設安江、河仙諸府縣土民,居漢縣轄,亦給以姓氏,摘從漢縣管攝。
海安總督尊室弼疏請雇民掘取煤灰,〈東湖安朗山產出煤炭,前者部咨採取十萬斤輸京。〉言偶值偏災之後,民食頗艱,咸願赴工,頼雇錢以養贍。許之。
庚子二十一年正月,命鎭西始回民名曰新民,屬所在流官管轄,其土官不得差科。乃擇地分揷,或與土民間居,均設總社村號、總長、里長,使相管理,並賜之姓名,造冊送部留炤。本年徭役並免。
二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減鎭西土民稅。以五旬慶節春首恩詔,未及土民稅額,當一律施恩,使與漢民咸資樂利。諭咱據土稅額,量減十分之三。餘七分依例征收,以充軍餉。
鎭西參贊楊文豐,帶隨土弁掌𧗱茶龍、壬于,𧗱尉羅堅,並管奇樗謙等來京入覲。賜土弁大朝冠服各一副。
三月,開太原上結〈社名,屬普安縣〉鐵礦。〈歲徵鉄一千斤。〉
增徵宣光金礦稅。
暹目巴勒咽復糾党潛來海東甫挹滀,驅掠土民七十餘人而去。守堡領兵阮公閒降二級,海東領兵叚文策降一級,宣慰使陳聰罰俸一年。
增設乂安梁山、義棠爾縣,摘南塘四總〈都梁、純忠、白河、朗田〉、淸漳一總〈鄧山〉爲梁山縣,琼瑠七總〈下膄、純酣、朴魯、棠溪、林羅、饒舍、義興〉、安城一總〈巨林〉,凡八總,設義棠縣。
安靜總督枚公言奏:「鎭定甘吉、甘門二縣土民,苦蛮眾滋擾,相率避居河靜河齊處。此處山林聯絡,皆是閒曠,許彼暫住,開墾成田。再勘寔,炤從漢民稅例酌擬。」下戶、兵部籌議。從之。又以鎭靜、樂邊二府,均在河靜地頭,乂安里路懸隔,併改隸于河靜。
四月二十三日,五旬大慶節。降恩典凡二十六條。
五月,改封眞臘郡主玉雲爲美林郡主。玉卞、玉秋、玉原爲縣君,給與俸米,以本年七月爲始。
命立眞臘國王廟。
六月,命官經理鎭西。黎文德充欽差大臣,尹蘊副之,前往會同將軍、參贊等,炤全轄洲渚潭池、商賈往來貿易,量設關津,明定稅額。餘田土產物,咱據本色輸納。郡主以下諸土弁,經給俸餉,其從前土俗些小雜稅並禁。
降鎭西屬弁掌𧗱茶龍爲該隊,壬于爲正隊長,𧗱尉羅堅爲隊長,發交河內、北寧、興安各省管束。由問民數隱減遺漏一萬五千餘。
改定均給口分田土例。凡民社均給公田、公土。其兵丁應得粮田,依明命十七年部議炤給。餘現在田土之數,據官吏兵匠及寔納、別納各項民,不抅品秩差等,人各口分一分。老饒、老項、廢疾、篤疾,各炤一分之數,分爲二成,人給一成。孤兒寡婦各炤一分之數,分爲三成,人給一成。就中官吏及各色人等,有業于公田土結立家居者,許畝篙之數抵除應得口分,受納稅例。如所居土宅,不及應得口分,卽計算增給。倘居宅勝出應得口分,則炤所勝之數應納稅例,各加一倍,以一半供公,一半予民。其社民不得指以見成基址爲原公田、公土,槩撤回均給。帝從之。
七月,禮部秦北寧咨稱:「省轄亭榜社,有李朝諸帝陵寢。但何所是何帝號,失其詳。與涇陽王、士王諸陵,應否遵恩詔修理立碑。」帝曰:「李帝諸陵,同一界禁。宜雇民修築完整,仍于爽塏處統立一碑,刻李朝諸帝陵等字。涇陽王爲安南歷代始君,亦遵恩詔辦理。士王經準從祀文廟,列在先儒,豈可援例。惟念有功儒教,墓所須飾民守護,毋得樵採。」
遷新封美林郡主玉雲、輸忠縣君玉秋、輯寧縣君玉原等于嘉定。先是,匿俺自暹投歸。有名毛者,乃逆魔之弟、玉卞之舅,亦混迹于新民,揷居海平。縣君玉卞嘗暗餽之以財物。毛因潛引逆魔探子,齎密書就羅結城,囑玉卞逃往虜境,與其母氏接團聚。玉卞復書送之,畧言:「自家情况,大不如前。每欲逃去,但官兵水陸防守嚴密,未得其便。願爲妥料。」間有一女僕云:「此事若有壬于在家,與之調停,方穩。」〈壬于者,曾保養玉卞,最爲親信。〉該隊楊觀討探得其狀,密報海西府,員委土弁,副管奇領府尉沙木貞拿名毛,獲之以納。將軍張明講等乃密疏,請將玉卞治罪,玉雲、玉秋、玉原亦擇地安頓。及案上,玉卞、名毛,及其黨名先、名鳥,並炤謀叛律問决;壬于竝妻子在鎭西者,姑畱監禁;玉雲等遷嘉定居住,歲給錢米。該隊楊觀討探訴得寔,賞副管奇銜。
復徵興化本魯、蝎螉金礦,又派屬採嘉源金礦。其雇工額依宣光仙橋礦例。
給廣南沱㶞汛戰船十艘,〈巨海導船五、海導船五。隨船物件並戰棧斉備。〉交專管安、奠二城領兵梁文柳認守備差。帝聞英吉利與淸構釁,我與毗連,預固海防也。
賜汽機船三艘。大者名煙飛船,中者名雲飛船,小者名霧飛船。
築廣南海防礟臺,給鎭海城燈號。給鎭西五營兵伏。
給鎭西土弁俸例,以八月朔爲始。
築平定虎磯礟臺施耐堡。
復徵諒山、高平金礦。
八月,寧平省臣奏:「安慶府蓬海社,丁數九百餘,田土一萬餘畝,公田多爲彊豪雇借規利,屢生爭訟,留欠稅額。請分爲九社,設一總,名蓬海總。」許之。
欽差黎文德等,會同將軍、參贊等奏:「全轄江沱洲渚,何係郡主並土目已賣過者,應據土官等追收登庫;未放賣者,炤去年之價賣之。其荳蔻,仍申飾土民採取,盡數輸官,毋得私向淸人、暹人販賣。土稅無幾,聽土目炤收,未必盡寔。俟丈量畝篙,酌定稅課,以來年起徵。」許之。
鎭西土弁、土民起叛。自玉卞得罪,又聞茶龍、壬于等獲咎,益懷怨望,並起叛,土目、流官多爲所害。張明講聞報,商同欽差黎文德飛章入奏。
以參贊楊文豐陞署安河總督,欽差黎文德兼參贊,尹蘊充帮辦,會同張明講籌辦捕務。
以統制裴文諠領隆祥總督。
九月,河僊靜邊府河陰土木椅羅越卒從上豐土匪滋事。知府棄衙走。尋攻䧟朱岩屯,日益滋蔓,官兵多爲所戕。
十月,以左軍掌府范文典充鎭西經畧大臣,統制阮進林充參贊大臣。
十一月,張明講、裴公諠、黎文德帶領大隊兵船往海東勦匪。進至壺海左岸,接海西飛報,暹羅會党約六千分擾府轄,請增兵策應。尹蘊、高有翼等以奏,言:「海東、海西均屬喫緊,業已飛咨經畧范文典、參贊阮進林,星速抵轄會勦。」
帝臨朝,謂侍臣曰:「明太祖爲人嚴明多殺,馬后疾亡,悲悼不已,盡誅醫生。及殯葬日,值天雷雨,弗克葬。乃召高僧誦經祈晴,陰有誅僧之意。僧誦偈云:『雨濕,天垂淚;雷鳴,地舉哀。十方諸菩薩,相送馬如來。』太祖聞之,不忍殺。幸而天晴,召僧欲賞之,僧已遁去矣。又起兵之初遊一寺,老僧問其姓名。題詩壁山云:『殺盡江南百萬兵,手中寶劍血猶腥。老僧不識英雄漢,尚敢嘵嘵問姓名。』後太祖登極,召僧欲誅之,則已死矣。因問僧眾曰:『壁上詩何以不在。』對曰:『老僧自洗去,惟畱一偈云:御筆題詩不敢畱,畱來惟恐鬼神愁;故將法水輕輕洗,尚有龍光射斗牛。』太祖曰:『未知眞否。但僧眾亦能應口成誦,其貸之。』太祖又聞浦江鄭姓者,累世同居,家法甚嚴。召至,褒獎之,乃放還。馬后言曰:『彼家居至二千餘人,無少違異,其和順可知。倘或陰謀僭逆,豈不甚易。』太祖頷之,復急召至,問以所能同居之故。鄭曰:『小民治家無他術,唯不聽婦人之言而已。』太祖笑曰:『是也。』遂遣之。」
命都察院左都御史阮公著充鎭西贊理軍務,協同范文典、阮進林帶兵討賊。著以土匪煽動,撫勦多岐,自請前往。故有是命。
河僊匪渠眞哲委黨翠生、玉深等〈原河仙右奇土兵率隊〉率眾二千餘,從七山來,擾堅江縣。縣員與漢民皆驚走。匪乃築屯于架沱沿岸,堵塞港口,群聚于吹巽、巴吹諸山,分爲梗。〈均屬河陽縣轄,與堅江縣相接。〉
十二月,權河僊巡撫黎光諠奏:「探子拾得蠻書,譯出漢字。言將軍欲娶郡主爲妻,彼等不願。」又以楊觀討爲耳目,朝廷遙遠,久爲將軍所抑制,並度田派員買金情弊,由部遞納。諭:「買金一事,黎光諠原在安江別轄,無所避忌。準卽查明,何人有此情弊,嚴參治罪。」
阮公著上言:「自抵南圻,細訪土匪情狀,與農文雲事勢稍爲遲難。從文雲一保樂,餘諸土目皆從官兵出力。茲土匪處處蠢動,平蕪荒莽中,四望多是靑竹鬱茂,汜水泥濘,非如高山大樹,可以剪徑取路。今自安江至鎭西,自安江至河仙,匪軍屯札,我兵運餉、投遞公文,彼輒邀截放射。鎭西轄莅四旁,日常喊叫攻圍,在在蚊聚。再聞暹將丕雅質知與海西府邀和。又探報質知使其党逆閧、逆軒往諸府,糾土民,設屯堡,聲言以立匿螉𧑒爲辭。暹慣狡詐,或陽和以圖緩兵,而從中暗行慫恿。土民爲其所欺,相率從暹、牢,不可破。且餉道自鎭西運往軍次,行程八日,一次僅供一月之需。脫有阻礙,貽誤不細。以臣思之,必須殺退暹虜,然後土匪可取次勦平。再請解名俺並其屬名膠于嘉定,委名膠與玉雲之舅三人從居嘉定者,還報土目、土民,使之向順。並發諸地方軍流囚犯備派。事平後,隨地分居,立成村邑。靜則爲農,動則爲兵。善而撫之,想亦得力。」諭:「名俺罪在不赦,不準行。惟諸轄軍流囚犯,使之從軍,或可立功贖罪。從之。」
海西提督武德忠、宣撫阮雙淸、領兵尊室葵、帮辦府務管奇趙文寶有罪免。先是,暹目丕雅質知將兵數萬,來侵海西府堡。堡之外隔江二里許,四面各立屯札圍住。又于前欹謳站、大雙沱,水陸屯兵,截我援路。忠等數次出戰,料眾寡不敵,堅壁自守。一日,匪懸書于堡外,言欲講和。忠等答以「事不敢自專,須俟報到轄憲指示」。匪乃增設近堡四屯,起築土山,運大礟放擊,彈如火熖。堡中房舍多爲燒燬,弁兵亦有傷斃,至窟居以避之。匪復放所獲鄉兵八堡,要以來見講話。彼方息戰,忠等相商曰:「事迫矣,姑聽和解,以全一堡軍士之命。」仍先委尊室葵去。質知預設公舘於堡旁。德忠、雙淸至,屈體下拜。質知起立不受。延坐共談。質知曰:「貴國與暹原是鄰好。昔者,世祖高皇帝在暹,曾與暹王交約,兩國永相帮助,有金字爲誌。彼國未嘗背忘。惟年前以萬象之故,嗣又誤咱逆𠐤之書,遂成釁隙。若和好如初,俾眞臘臣事兩國,各息兵端,豈不樂利。」忠等許諾曰:「自此常往來。」質知所居,彼亦無所防閑,因辞歸鎭西,以報轄憲。雙淸偶病,質知使整頓船艘、礟械,並我兵六百及圜堡漢民三百餘,由水路行,派暹、牢四百,護送于詫新津次。德忠、葵、寶等率我兵一千二百餘,帶隨兵杖,由陸路行,派巴勒〈暹官名〉管兵一千、象三十,護送于蛇能澳。臨行,質知寄遞暹書回轄,祈爲轉奏。再將些小黃金遺忠等,人各一粒,囑以:「交言信如此金,方好。」忠等受之而去。將軍張明講、參贊黎文德兩道兵,自齒港轉過壺海,抵芃隆津次,開破捍水渡兵登陸。行纔半晌,遙見匪前遊兵,馳馬大呼曰:「官兵且勿戰。武德忠等已與暹和,暹目護送之歸,早晚且至矣。」講等未之信,卽擊鼓麾兵直進。暹遊兵退走。俄而果見漢兵一人趨向軍前,謂:「巴勒聞有官兵來,猶留忠等道兵在欹謳堡。請將軍、參贊暫返,頼得全軍而回。」講等相顧,不勝詫異。以事出意料之外,倘疾進攻勦,則此道千餘性命尚未出他圈套,進止两難。日向暮,不得已還軍津次。明日,忠等至,具以狀告。講等飛章入奏,且言:「質知乃暹大頭目,因蛮匪求援,有爲而來。党夥如此眾多,屯札如此堅固,逼圍府堡。尋又邀和,送還在堡官兵,以至錢粮、礟械毫無侵犯。或者好作大體,以占上風,非勢弱求和之理。况騐之探報,彼暗使號召土民,圖立匿螉𧑒爲眞臘國長。此言雖未確據,然彼多狡譎,亦屬可疑。仍炤在行两道兵勇,不滿四千,而海西見回千餘之兵,已經困頓,未爲得力。茲若速進,則自芃隆至府堡,經二日程,沿林皆匪。我兵只帶得三四日糧,彼則堅屯拒戰,以逸待勞,未易一攻立破。稍需旬日,軍餉不充,頗多礙處。業已先派幹人,就質知居所辯說,察他果否邀和,並探知賊情虛寔。然後漸次進兵,相機勦辦。再,沙孫匪夥,今已遠竄。旣有海東,又有沙孫,費了許多兵力。請應撤沙孫,併歸海東,得便防守。」疏入,諭:「準經畧范文典、將軍張明講修書回答,畧云:『本國與暹,從前素敦鄰好,始終决不負約。而暹國多行不義,屢次助虐渝盟。今旣欲講和,必須撤兵退回北尋奔,各守境界,則和議可成,本軍門方敢具由陳請。如其不然,便當一場鏖戰,以决贏輸。』派人投書,看他如何處置。一面整修兵伍,準備交鋒。武德忠、阮雙淸卽革聀交軍前効力。」已而講等書到,質知便引兵還北尋奔。
乙亥,帝不豫。甲申,大漸。召張登桂受遺詔,以皇長子長慶公嗣位。是日崩。帝以上聖之資,承大定之後,勵精圖治,粉飾太平,稽古典,修禮樂,謹權量,審法度,設科取士,耕藉勸農,舉辰巡以省方,定京察以課吏,春閱詳於講武,秋審謹於用刑。規模宥密,品節備具。至若抑禁近之權,嚴閹宦之戒,與夫皇親國戚,不得干預外事。其防微杜漸之意,尤深切遠。在御二十一年,憂勤庶政,常如一日。凡一切絲綸批示,諭旨制誥,皆自創始。文敎被于蠻土,武威震于暹、牢。聖德神功,莫可名狀。且預萬幾之暇,畱意藝文,御製詩五集、文二集,天機、預兆、古器、銘文諸作,皆所以發妙道而弘至敎。惟大聖人制作,逈出尋常,盡革、黎李以前簡陋之風,開我大南千萬世文明之治,猗歟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