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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人物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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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還禦寶

曹後稱製日,韓琦欲還政天子,而禦寶在太后閣,皇帝行幸,即隨駕。琦因請具索狀祈雨,比乘輿還,禦寶更不入太后閣,即於簾前具述:「皇帝聖德,都人瞻仰,無不歡慰。且言「天下事久煩聖慮。」太后怒曰:「教做也由相公,不教做也由相公。」琦獨立簾外不去,及得一言有允意,即再拜駕起,遂促儀鸞司拆簾。上自此親政(《孫公談圃》)。

女中堯舜

英宗母宣仁烈聖皇后高氏,神宗即位尊為皇太后,與皇帝御延和殿,垂簾聽政。當元豐末,垂簾聽政,保佑哲宗,起司馬光為相,天下歸心,臨朝九年。高瓊讚曰:「瓊與寇準協謀勸真宗親征,戮力破敵,遂成莫大之功。篤生聖後,為女中堯舜。」

夢赤腳仙

章懿李後,忽夢一羽衣之士,跣足從空而下,云:「來為汝子。」時上未有嗣,聞之大喜,云:「當為汝成之。」是夕,召幸有娠。明年誕育昭陵而幼年。每穿履襪,即亟令脫去,常徒步,禁中皆呼為赤腳仙人。赤腳仙人,蓋古之得道李君也。

飛龍之瑞

初,上在潛邸,與宋王等同居於興慶裏,時人號曰五王子宅。本名隆慶坊。及景龍末,宅內有龍池湧出,望氣者雲有天子之氣。中宗數幸其地,命泛舟,乃馳象踏氣以厭之,竟為飛龍之地,因是地立興慶宮。玄宗開元十年幸潞州,改舊宅為飛龍院。

能識居潛

祖宗居潛,與趙韓王遊長安。時陳摶乘一騾,遇之,下騾大笑,巾簪幾墜,左手握太祖,右手挽太宗,曰:「可相從市飲乎?」祖宗曰:「與趙學究三人並遊,可同之。」陳眥睨韓王甚久,徐曰:「也得,也得,非渠不可與此帝。」既入酒舍,韓王腳跛,偶坐席右,陳怒曰:「紫薇,帝垣。一小星輒據上次,可乎?」 斥之,使居帝左(《湘山野錄》)。

拳手即伸

鉤弋夫人趙婕妤,家在河間,武帝巡狩過之。望氣者言「此有奇女」,天子亟使召至。女兩手皆拳,上自披之,手即時伸。由是得幸,號拳夫人,居鉤弋宮,遂生昭帝。

沙麓之祥

春秋沙麓崩,元城建公曰:「沙麓崩六百四十五年,宜有聖女興。」漢王賀,字翁孺,正值其地,日月當之。賀生禁,禁生元後。元後母李妊政君,夢月入懷。政君,元後小字也。元後母天下,自元、成、哀、平四帝,至王莽。揚雄作表:「太陰之精,沙麓之靈。作合於漢,配元生成」(《元後傳》)。

女相甚貴

章獻明肅太后,成都華陽人。少隨父下峽,至玉泉寺,有長老善相人,謂其父曰:「君貴人也。」及見後,大驚曰:「君之貴,以此女也。盍進京師乎?」 賜以金百兩。至京師,真宗判南京,因張耆納後宮中。帝即位為才人,進宸妃,正位宮闈,聲滿天下。仁宗即位,以太皇后垂簾聽政。時玉泉長老,已居長蘆矣(《聞見錄》)。

能以死諫

趙姬,楚昭王之姬,越王勾踐女也。昭王宴遊,趙姬從,謂姬曰:「樂乎?」對曰:「樂則樂矣,而不可久也。」王曰:「願與子生死若此。」姬曰:「君之樂遊,要妾以死,不敢聞命。」後王病,有赤雲夾日如飛鳥。王問周太史,太史曰:「是害王身,請移於將相。」王曰:「將相於孤,猶股肱也。」不聽。姬曰: 「大哉,君之德。妾請從王死矣。妾聞,信者不負其心。」遂自殺(《列女傳》)。

釣棄前魚

魏王與龍陽君共船而釣,得十餘魚而棄之,泣下曰:「妾始得魚甚喜,後得益多而大,欲棄前所得也。今妾得拂枕席,爵至人君。四海之內,美人甚多,聞妾得幸,畢褰裳而趨,妾亦同所得魚,將棄矣,得無涕乎?」王乃令曰:「敢言美人者族。」

以計加誣

魏王遺楚美人,王悅之。夫人鄭袖知王之悅之也,愛之甚於王。王曰:「婦女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鄭袖知寡人之所悅,其愛甚於寡人,此孝子所以事親、忠臣所以事君也。」鄭袖既知王以為不妒,因謂美人曰:「王愛子甚矣,然惡子之鼻。子見必掩其鼻。」美人從之。王謂鄭袖曰:「美人見寡人必掩其鼻,何也?」曰:「似惡聞王之臭。」王曰:「悍哉!」令劓之。

臨終固寵

漢武帝李夫人本以倡進。兄延年,生知音,善歌舞;每為新聲,延年侍上起舞,歌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國,佳人不再得。」帝太息曰:「善哉!世豈有此人乎?」平陽主因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見之,實妙麗善舞,由是幸。生一男,是為昌邑哀王。初,夫人病篤,上臨候之,夫人謝不可見,願以王及兄弟為托。姊妹讓之,夫人曰:「我以容貌得幸,今見我毀壞,必畏惡棄我,尚肯追思憫錄其兄弟哉!」夫人卒,上憐之,畫其形於甘泉宮。上念李夫人不已,方士齊人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張燈燭,設帷幄,陳酒肉,而令上居他帳遙望,見好女如李夫人之貌,還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視。上愈相思悲感,為作詩曰:「是耶,非耶?立而望之,何姍姍其來遲。」今樂府諸音家弦歌之。

畫王昭君

王嬙字昭君,王穰女,南郡秭歸人。漢元帝時匈奴入朝,詔以昭君配之,號寧胡閼氏。一說元帝後宮人既多,不得當見,乃使畫工圖其形,按圖召幸。宮人皆賂畫工,多者十萬金,少者不減五萬金。昭君自恃其貌,獨不與,工遂毀其形,及匈奴入朝,選宮人配之。昭君以圖當行,入辭,光彩射人,竦動左右。天子重信外國,悔恨不及,窮案其事。有畫工毛延壽為人形,老少必得其真。安陵陳敞、新寺劉白、龔寬,並工狗馬眾勢,人形不逮延壽,杜陵楊望、樊青,尤工布色,皆同日棄市,籍其資財。昭君在路愁怨,遂於馬上彈琵琶以寄恨。漢人憐昭君遠嫁,為作歌詩。後昭君服毒死,舉國葬之,胡中北地白草,而此草獨青,故曰青塚。

老溫柔鄉

馮萬金善歌,世事江都王。王孫女嫁江都中尉趙曼,方金又事曼,因與主通。曼有疾,不能近婦人。主有身,恐,乃稱疾,居王宮,一產二女,歸之萬金。長曰宜主,次曰合德,遂冒姓趙氏。宜主聰悟,善行氣術,長而纖細,舉止翩然,謂之飛燕。合德膚滑,出浴不濡,善歌知音,皆絕色也。樊慝進言合德容貌,帝召入宮。合德新沐,膏九回,沉水香,為卷發,號新興髻;為薄眉,號遠山黛;施小朱,號慵來妝,左右嘖嘖嗟賞,帝謂合德為溫柔鄉,曰:「吾老是鄉矣,不能效武帝求白雲鄉也。」宣帝時,披香博士淖方成白髮教授宮中。號淖夫人,在帝後唾曰:「此禍水也,滅火必矣。」

飛燕體輕

成帝微行,過河陽主家,悅歌舞者趙飛燕,召入宮,大幸;有女弟,復召入,俱為婕妤。欲立飛燕為皇后,陳大夫劉輔上言:「裏語曰:『腐木不可以為柱,人婢不可以為主。書奏,收繫獄,後論為鬼薪,成帝步太液池,起贏洲榭,後歌歸風送遠之曲,以文犀著擊玉甌。酒酣,風起,後揚袖曰:「仙乎,仙乎!去故而新。」帝令左右持其裾,久之風止,裙為之皺。後曰:「帝恩我,使仙去不得。」他日,宮姝或襞裙而皺,號留仙裙《飛外傳》)。

絳紗係臂

晉武胡貴嬪名芳,鎮軍胡奮女也。帝多簡良家子以充內職,自擇美者,以絳紗係臂。芳既入選,下殿號泣,左右止之曰:「陛下聞聲。」芳曰:「死且不畏,何畏陛下!」帝每有顧問,不飾言辭,率爾而答,進退方雅,始有專房之寵。帝嘗與樗蒲爭失,遂傷上指。帝怒曰:「此固將種也。」勞曰:「北伐公孫,西距諸葛,非將種而何?」帝慚。

宮中羊車

晉武帝多內寵,平吳之後,復納孫皓宮人數千,彼此掖庭殆將萬人,而並寵者甚眾,帝莫知其所適,常乘羊車,恣其所之,至便宴寢,宮人乃取竹葉插戶,以鹽汁灑地,而引帝車。

不以私庇

林慮公主子昭平君,尚武帝女夷安公主。林慮困病,以金千斤、錢千萬,為昭平君贖死罪,帝許之。林慮公主卒,昭平日驕,醉殺主,傳毋繫獄,廷尉上請,左右為前入贖,陛下許之。帝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囑我。」於是為之垂涕良久,曰:「法令,先帝所造。因弟故而誣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廟乎?」遂可其奏。

以忠而死

屈原名平,與楚同姓。仕於懷王,為三閭大夫之職,掌王三族。屈原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謀行職修。王甚任之。同列上官大夫及用事臣靳尚妒害其能,共譖毀之,王疏屈原。原心煩亂,遂赴汨羅,自沉而死。

從師卒業

蘇秦、張儀俱事鬼穀先生,受《捭闔之術》十有二章;復受《轉丸》、《祛篋》二章,然秦、儀用之,才得溫言,酒食、坐席、交往、貨財之禮耳。秦、儀乃復往見,具言所受於師者,行之少有口吻之驗耳,未有傾河填海移山之力。先生曰:「為子陳言至道。」齋戒,擇日而往,先生乃正席而坐,嚴顏而言,告二子以全貞之道。

預知反相

吳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高祖立濞為吳王,召濞相之,曰:「若有反相。」因拊其背曰:「漢後五十年,東南有亂,豈若耶?然天下同姓一家,慎無反,」濞曰:「不敢。」孝文時,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吳王怨望,稱疾不朝。景帝三年,吳王濞等七國舉兵反。遣亞夫、灌嬰將兵擊之。

輕東家丘

邴原欲遠遊學,詣長安孫崧。崧辭曰:「君鄉里鄭君,君知之乎?」原答曰:「然。」崧曰:「學覽古今,博聞強識,鉤深致遠,誠學者之師模也。君乃舍之,躡履千里,所謂以鄭為東家丘也。」原曰:「人各有誌,所向不同。有登山而采玉者,有入海而探珠者,豈可以登山者不如海之深,入海不如山之高哉?君謂仆以鄭為東家丘,則君以仆為西家之愚夫耶?」崧辭謝焉。

體用之學

安定先生胡翼之在湖學時,福唐劉彝執中往從之,學者數百人。彝為高弟,凡綱紀於學者,彝之力為多。後召對,上問從學何人,對曰:「臣少從學於安定先生胡瑗。」上曰:「其人文章與王安石孰優?」彝曰:「胡璦以道德仁義教東南諸生,時王安石方在場屋修進士業。臣聞聖人之道,有體、有用、有文。君臣、父子、仁義、禮樂,曆世而不可變者,其體也;詩書、史傳、子集,垂法後世者,其文也;舉而措之天下,能潤澤其民,歸於皇極者,其用也。國家累朝取士,不以體用為本,而尚其聲律浮華之詞,是以風俗偷薄。臣師瑗尤病其失,遂明體用之學以授諸生。故今學者明夫聖人體用以為政教之本,皆臣師之功也。」上悅(《李薦書》)。

隨資而教

客有話胡翼之為國子先生日,番禺有大商遣其子來就學。其子儇宕所齎千金,染病甚瘠,客於逆旅,若將斃焉。偶其父至京師,憫而不責,攜其子謁胡先生,告其故曰:「是宜先儆其心,而後誘之以道者也。」乃取一帙書曰:「汝讀是,可以先知養生之術。知養生而後可以進學矣。」其子視其書,乃《黃帝素問》也,讀之未竟,惴惴然懼伐性命之過,甚痛悔自責,冀可自新。胡知其已悟,召而悔之曰:「知愛身則可以修身。自今以始,其洗心向道,取聖賢之書次第讀之,既通其義,然後為文,則汝可以成名,聖人不貴無過而貴改過。無懷昔悔,第勉事業,」其人亦穎銳善學,二三年登上第而歸(《李薦書》)。

如期而至

後漢範式字巨卿,少遊太學,與汝南張邵為友。邵字元伯。二人各歸鄉里,式謂元伯曰:「後二年,當過拜尊親。」至期,元伯白母,請設饌候之,母曰:「二年之別,千里結言爾,何相信之審耶?」對曰:「巨卿信士,必不乖違。」至日,巨卿果到,升堂拜母,盡歡而別,

出謁更仆

韓參政億、李參政若穀,未第時俱貧。同途赴試京師,共有氈一席,一割分之。每出謁,更為仆。李先登第,授許州長社縣主簿,赴官自控妻驢,韓為負一箱。將至長社三十里,李謂韓曰:「恐縣吏來,箱中隻有錢六百。」以其半遣韓,相持大哭,別去。後舉韓,亦登第,皆至參政(《邵氏錄》)。

約更為傳

熙寧、元豐間,士大夫論天下賢者,必曰君實、景仁。其道德風流,足以師表當世;其議論可否,足以榮辱天下。二公蓋相得歡甚,皆自以為莫及,曰:「吾與子,生同志,死當同傳。」而天下之人,亦無故優劣之者。二公既約更相為傳,而後死者則誌其墓。故君實為景仁傳。其略曰:「呂獻可之先見,景仁之勇決,皆予所不及也。」蓋二公用舍大節皆不謀而同,如仁宗時論立皇嗣,英宗時論濮安懿王稱號,神宗時論新法,其言若出一人,相先後如左右手。故君實嘗謂人曰:「吾與景仁,兄弟也,但姓不同耳。」然至於論鍾律,則反復相非,終身不能相一。君子是以知二公非苟同者(《墓志》)。

友三偉人

昔王文正公居宰府二十年,未嘗見愛惡之跡,天下謂之大雅。寇萊公左右天子,卻戎狄,保社稷,天下謂之大忠。樞密馬公慷慨立朝,有犯無隱,天下謂之大直。此三君子者,一代之偉人。公與二三子深相交許,情如金石,則公之道可知矣(範文正作《王元之畫像序》)。

脫粟見侍

公孫弘起家為丞相,食故人高賀以脫粟,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為?脫粟、布被,我自有之。」怒而去,語人曰:「弘身服貂蟬,衣麻枲;內廚五鼎,外膳一肴。其儉,詐也。」弘聞之,慚曰:「寧逢惡賓,莫逢故人。」

司馬貌醜

司馬徽有盛名,劉綜欲候見之,先使左右往問。時徽正鋤園,左右問曰:「司馬公何在?」徽曰:「我是也。」左右見其貌陋,罵之曰:「何等田奴,冒認司馬徽?」徽不與較,乃刷頭易服出見綜,談論竟日,左右謝之。

故舊難恃

宋向柳與顏峻友善。及峻貴,柳猶貧,素自許不推先之。峻戒柳曰:「名位不同,禮有異數。卿何得作曩時意耶?」柳曰:「我與士遜心期久矣。豈可一旦以勢利處之?」及柳為南唐郡,涉義宣事敗繫獄,屢密請峻,求相申救,竟不助之,柳遂伏法。今人多有以故舊自恃,宜以此為戒(《楊公筆錄》)。

貴不相忘

章子厚嘗與劉子先有場屋之舊。子厚居京口,子先守姑蘇,以新醞《洞庭春》寄之。子厚答詩曰:「洞霄宮裏一閑人,東府西樞老舊臣。多謝姑蘇賢太守,殷勤分送《洞庭春》。」其後,隔十年子厚拜相,亦不通問,寄書誚其相忘遠引之意。子先以詩謝曰:「故人天上有書來,責我疏愚喚不回。兩處共瞻千里月,十年不寄一枝梅。塵泥自與雲霄隔,駑馬難追德驥才。莫謂無心向門下,也曾終夕望三臺。」公得詩大喜,即召為宰屬,遂遷戶侍(《高齋詩話》)。

往見優孟

優孟,楚之樂人。楚相孫叔敖知其賢,善待之。孫叔敖死,其子窮困,負薪逢優孟曰:「我孫叔敖之子也。父且死時,屬我貧困往見優孟。」優孟曰:「若無遠,有所之。」即為孫叔敖衣冠,抵掌談語。歲餘,莊王置酒,優孟前為壽,莊王大驚,以為孫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優孟請歸,與婦計之,三日復來,曰: 「婦言慎無為,楚相不足為也。如孫權敖為楚相盡忠,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負薪以自衣食。如孫叔敖不如自殺。」於是莊王謝優孟,召孫叔敖子,封之寢丘。

托以妻子

郈成子自魯聘晉,過於衛。左宰穀臣止而觴之,陳樂而不作,酣畢而送以璧,成子不辭。其仆曰:「不辭,何也?」成子曰:「夫止而觴我,親我也;陳樂不作,告我哀也;送我以璧,托我也。由此觀之,衛其亂矣。」行三十里而聞衛亂作,右宰穀臣死之。成子於是迎其妻子,還其璧,隔宅而居之(《孔叢子》)。

賑其妻子

朱暉同縣張堪有名德,每與相見,常接以友道。暉以堪宿成名德,未敢安也。堪至,把暉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堪後物故,南陽饑,暉聞堪妻子貧窮,乃自往候,視其困厄,分所有以賑給之;歲送穀五十斛、帛五匹,以為常。

庭訓其子

韓魏公留守北京,李稷以國子博士為漕,頗慢公。公不為較,待之甚禮。俄潞公代魏公為留守,未至,揚言云:「李稷之父絢,我門下士也。聞稷敢慢魏公,必以父死失教至此。吾視稷猶子也,果不悛,將庭訓之。」公至北京,李稷謁見,坐客次久之,公著道服出,語之曰:「而父,吾客也,隻八拜。」稷不獲已,如數拜之(《聞見錄》)。

館賓教走

蔡京晚歲漸覺事勢狼狽,亦有隱憂,其從子應之自興化來,因訪問近日有甚人才,應之愕然曰:「天下人才,出在太師陶鑄中。某何人,敢當此問?」京曰:「不然。覺得目前盡是麵諛脫取官職去做底人,恐山林間有人才,欲得知。」應之曰:「太師之問及此,則某不敢不對。福州有張臖字柔直者,抱負不苟,將適到部。」京遂賓致之,為塾客,然亦末暇與之相接。柔直以師道自居,待諸生嚴厲,諸生已不能堪。一日呼之來前曰:「汝曹曾學走乎?」諸生曰:「某等嘗聞先生長者之教,但令緩行。」柔直曰:「天下被汝翁作壞了,早晚賊發,首先到汝家。汝曹若學得走,緩急可以逃死。」諸子大驚,走告京曰:「先生忽心恙如此。」京聞之,矍然曰:「此非汝所知也。」即入書院,與柔直傾倒,因訪策焉,柔直曰:「今日救時已是遲了,隻有收拾人才是第一義。」京因扣其所知,遂以楊龜山為對。龜山自是有召命(《朱子語錄》)。

東北道主

秦晉圍鄭,鄭人謂秦:「盍舍鄭以為東道主?」蓋鄭在秦之東,故云。今世稱主人為東道者此也,東漢載北道主人,乃有三事。常山太守鄧晨會光武於钜鹿,請從擊邯鄲,光武曰:「偉卿以一身從我,不如以一郡為我北道主人。」又,光武至薊,將欲南歸,耿弇以為不可。官屬腹心皆不肯。光武指弇曰:「是我北道主人也。」彭寵將反,光武問朱浮,浮曰:「大王倚寵為北道主人,今既不然,所以失望:」後人罕引用之(《容齋隨筆》)。

贈以女奴

韓魏公出鎮中山,有門客夜逾牆出娼家。公知,作《種竹》詩以警之,曰:「殷勤洗濯加培植,莫遣狂枝亂出牆。」門客自愧,作詩云:「主人若也憐高節,莫為狂枝贈斧斤。」公置一女奴贈之(《青瑣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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