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部汇考〈捐毒 身毒 中印度 榜葛剌 印第亚 沐胥〉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捐毒。
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户三百八十,口千一百,胜兵五百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与葱岭属,无人民。西上葱岭,则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与乌孙接。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岭,本塞种也。按《西南夷传》: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又无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四岁馀〈宋祁曰:据《迁史》当云为求道西,此四字当属上句作西〉,皆闭昆明,莫能通。
后汉
桓帝延熹二年,天竺国来献。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而战。其人弱于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从月氏、高附国以西,南至西海,东至磐起国,皆身毒之地。身毒有别城数百,城置长。别国数十,国置王。虽各小异,而俱以身毒为名,其时皆属月氏。月氏杀其王而置将,令统其人。土出象、犀、玳瑁、金、银、铜、铁、铅、锡,西与大秦通,有大秦珍物。又有细布、好毾㲪、诸香、石蜜、胡椒、姜、黑盐。和帝时,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畔,乃绝。至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日南徼外来献。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画形像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后桓帝好神,数祀浮图、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延熹四年十月,天竺国来献。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云云。
三国
天竺国,三国时属于大月氏。
按《魏志注·西戎传》云云。又按注: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父曰屑头邪,母云莫邪。浮屠身服色黄,发青如青丝,乳青毛,竛赤如铜。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左胁出,生而有结,堕地能行七步。此国在天竺城中。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载临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间、比丘、晨门,皆弟子号也。《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不能详载,故略之如此。
晋
穆帝升平元年正月,天竺旃檀献驯象。
按《晋书·穆帝本纪》云云。
宋
文帝元嘉五年,天竺国遣使贡献方物。
按《宋书·文帝本纪》云云。
梁
武帝天监二年中,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按《梁书·武帝本纪》云云。按《天竺传》:中天竺国,在大月支东南数千里,地方三万里,一名身毒。汉世张骞使大夏,见邛竹杖、蜀布,国人云,市之身毒。身毒即天竺,盖传译音字不同,其实一也。从月支、高附以西,南至西海,东至槃越,列国数十,每国置王,其名虽异,皆身毒也。汉时羁属月支,其俗土著与月支同,而卑湿暑热,民弱畏战,弱于月支。国临大江,名新陶,源出昆崙,分为五江,总名曰恒水。其水甘美,下有真盐,色正白如水精。土俗出犀、象、貂、鼲、玳瑁、火齐、金、银、铁、金镂织成金皮罽、细摩白叠、好裘、毾㲪。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也。其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多大秦珍物,珊瑚、琥珀、金碧珠玑、琅玕、郁金、苏合。是合诸香汁煎之,非自然一物也。又云大秦人采苏合,先笮其汁以为香膏,乃卖其滓与诸国贾人,是以展转来达中国,不大香也。郁金独出罽宾国,华色正黄而细,与芙蓉华里被莲者相似。国人先取以上佛寺,积日香槁,乃粪去之;贾人从寺中徵顾,以转卖与佗国也。汉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汉世唯一通焉。其国人行贾,往往至扶南、日南、交趾,其南徼诸国人少有到大秦者。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方土谣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物故,论乃径还本国。汉和帝时,天竺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叛,遂绝。至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曰南徼外来献。魏、晋世,绝不复通。唯吴时扶南王范旃遣亲人苏物使其国,从扶南发投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历湾边数国,可一年馀到天竺江口,逆水行七千里乃至焉。天竺王惊曰:海滨极远,犹有此人。即呼令观视国内,仍差陈、宋等二人以月支马四匹报旃,遣物等还,积四年方至。其时吴遣中郎康泰使扶南,及见陈、宋等,具问天竺土俗,云:佛道所兴国也。人民敦庞,土地饶沃。其王号茂论。所都城郭,水泉分流,绕于渠堑,下注大江。宫殿皆雕文镂刻,街曲市里,屋舍楼观,钟鼓音乐,服饰香华;水陆通流,百贾交会,奇玩珍玮,恣心所欲。左右嘉维、舍卫、叶波等十六大国,去天竺或二三千里,共尊奉之,以为在天地之中也。天监初,其王屈多遣长史竺罗达奉表曰:伏闻彼国据江傍海,山川周固,众妙悉备,庄严国土,犹如化城。宫殿庄饰,街巷平坦,人民充满,欢娱安乐。大王出游,四兵随从,圣明仁爱,不害众生。国中臣民,循行正法,大王仁圣,化之以道,慈悲群生,无所遗弃。常修净戒,式导不及,无上法船,沈溺以济。百官氓庶,受乐无恐。诸天护持,万神侍从,天魔降服,莫不归仰。王身端严,如日初出,仁泽普润,犹如大云,于彼震旦,最为殊胜。臣之所住国土,首罗天守护,令国安乐。王王相承,未曾断绝。国中皆七宝形像,众妙庄严,臣自修检,如化王法。臣名屈多,奕世王种。惟愿大王,圣体和平。今以此国群臣民庶,山川珍重,一切归属,五体投地,归诚大王。使人竺达多由来忠信,是故今遣。大王若有所须珍奇异物,悉当奉送。此之境土,便是大王之国;王之法令善道,悉当承用。愿二国信使往来不绝。此信返还,愿赐一使,具宣圣命,备敕所宜。款至之诚,望不空返,所白如允,愿加采纳。今奉献琉琉唾壶、杂香、吉贝等物。天监三年九月,北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按《梁书·武帝本纪》云云。
陈
宣帝大建三年五月,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按《陈书·宣帝本纪》云云。
北魏
孝文帝太和元年九月,西天竺国遣使朝贡。
按《魏书·孝文帝本纪》云云。
宣武帝景明三年,南天竺国遣使朝贡。
按《魏书·宣武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南天竺国,去代三万一千五百里。有伏丑城,周匝十里,城中出摩尼珠、珊瑚。城东三百里有拔赖城,城中出黄金、白真檀、石蜜、葡萄。土宜五谷。世宗时,其国王婆罗化遣使献骏马、金、银,自此每使朝贡。
景明四年四月,南天竺国献辟支佛牙。
正始四年九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永平元年二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延昌三年十一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
按以上《魏书·宣武帝本纪》云云。
唐
太宗贞观十五年,天竺遣使入贡。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竺国,汉身毒国也,或曰摩伽陀,曰婆罗门。去京师九千六百里,都护治所二千八百里。居葱岭南,幅员三万里,分东、西、南、北、中五天竺,皆城邑数百。南天竺濒海,出师子、豹、𤟤、橐驼、犀、象、火齐、琅玕、石蜜、黑盐。北天竺距雪山,圜抱如璧,南有谷,通为国门。东天竺际海,与扶南、林邑接。西天竺与罽宾、波斯接。中天竺在四天竺之会,都城曰茶镈和罗城,滨迦毗黎河。有别城数百,皆置长;别国数十,置王。曰舍卫;曰迦没路,开户皆东向;曰迦尸,或曰波罗奈,亦曰波罗那斯。其畜有稍割牛,黑色,角细,长四尺许,十日一割,不然困且死。人饮其血,或曰寿五百岁,牛寿如之。中天竺王姓乞利咥氏,亦曰刹利,世有其国,不篡杀。土溽热,稻岁四熟。禾长者没橐驼。以贝齿为货。有金刚、栴檀、郁金,与大秦、扶南、交趾相贸易。人富乐,无簿籍,耕王地者乃输税。以舐足摩踵为致礼。家有奇乐倡伎。王大臣皆服锦罽,为螺髻于顶,馀发剪使卷。男子穿耳垂珰,或悬金,耳环者为上类;徒跣,衣重白。妇人项饰金、银、珠缨络,死者燔骸取灰,建窣堵,或委野中及河,饵鸟兽鱼鳖,无丧纪。谋反者幽杀之;小罪赎钱;不孝者断手足,劓耳鼻,徙边。有文字,善步历,学《悉昙章》,妄曰梵天法。书贝多叶以记事。尚浮图法,不杀生饮酒,国中处处指曰佛故迹也。信盟誓,传禁咒,能致龙起云雨。隋炀帝时,遣裴矩通西域诸国,独天竺、拂菻不至为恨。武德中,国大乱,王尸罗逸多勒兵战无前,象不弛鞍,士不释甲,因讨四天竺,皆北面臣之。会唐浮屠元奘至其国,尸罗逸多召见曰:而国有圣人出,作《秦王破阵乐》,试为我言其为人。元奘粗言太宗神武,平祸乱,四夷宾服状。王喜,曰:我当东面朝之。贞观十五年,自称摩伽陀王,遣使者上书。帝命云骑尉梁怀璥持节尉抚,尸罗逸多惊问国人:自古亦有摩诃震旦使者至吾国乎。皆曰:无有。戎言中国为摩诃震旦。乃出迎,膜拜受诏书,戴之顶,复遣使者随入朝。诏卫尉丞李义表报之,大臣郊迎,倾都邑纵观,道上焚香,尸罗逸多率群臣东面受诏书,复献火珠、郁金、菩提树。
贞观二十年五月,天竺国遣使贡方物。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贞观二十二年,遣王元策、蒋师仁等使天竺,其王死,其臣阿罗那顺自立,发兵拒元策等。元策败,召邻国兵攻天竺,破之,执阿罗那顺以献。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二十二年,遣右卫率府长史王元策使其国,以蒋师仁为副;未至,尸罗逸多死,国人乱,其臣那伏帝阿罗那顺自立,发兵拒元策。时从骑才数十,战不胜,皆没,遂剽诸国贡物。元策挺身奔吐蕃西鄙,檄召邻国兵。吐蕃以兵千人来,泥婆罗以七千骑来,元策部分进战茶镈和罗城,三日破之,斩首三千级,溺水死万人。阿罗那顺委国走,合散兵复阵,师仁禽之,俘斩千级。馀众奉王妻息阻乾陀卫江,师仁击之,大溃,获其妃、王子,虏男女万二千人,杂畜三万,降城邑五百八十所。东天竺王尸鸠摩送牛马三万馈军,及弓、刀、宝缨络。迦没路国献异物,拜上地图,请老子像。元策执阿罗那顺献阙下。有司告宗庙,帝曰:夫人耳目玩声色,口鼻耽臭味,此败德之原也。婆罗门不劫吾使者,宁至俘虏耶。擢元策朝散大夫。得方士那逻迩娑婆寐,自言寿二百岁,有不死术,帝改馆使治丹,命兵部尚书崔敦礼护视。使者驰天下,采怪药异石,又使者走婆罗门诸国。所谓畔茶法水者,出石臼中,有石象人守之,水有七种色,或热或冷,能销草木金铁,人手入辄烂,以橐驼髑髅转注瓠中。有树名咀赖罗,叶如梨,生穷山崖腹,前有巨虺守穴,不可到,欲取叶者,以方镞矢射枝则落,为群鸟衔去,则又射,乃得之。其诡谲类如此。后术不验,有诏听还,不能去,死长安。高宗时,卢伽逸多者,东天竺乌茶人,亦以术进,拜怀化大将军。
高宗乾封二年,五天竺皆来朝。
按《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云云。
咸亨三年三月,南天竺国献方物。
按《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中宗嗣圣九年〈即太后天授三年〉,五天竺来朝献。
按《唐书·武后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天授三年三月,东天竺国王摩罗拔摩、西天竺国王尸罗逸多、南天竺国王遮娄其拔罗、北天竺国王那那、中天竺国王地摩西那并来朝献。
景龙四年正月,南天竺国遣使来朝。
按《唐书·中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睿宗景云元年九月,南天竺国遣使贡方物。
按《唐书·睿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元宗先天二年六月,南天竺国遣使朝贡。凡四夷朝贡,太上皇皆御门楼以见之。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开元二年八月,西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开元三年二月,西天竺国使翟昙惠感来献方物。开元五年五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并献方物。开元八年正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五月,南天竺国遣使献豹及五色鹦鹉、间日鸟。十一月,南天竺王遣使来朝。
开元十三年七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
开元十七年六月,北天竺国三藏沙门僧密多献质汗等药。
开元十八年十一月,中天竺国遣使朝贡。
按以上《唐书》本纪、列传俱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开元十九年,天竺国来朝献。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开元时,中天竺遣使者三至;南天竺一,献五色能言鸟,乞师讨大食、吐蕃,丐名其军。元宗诏赐怀德军。使者曰:蕃夷惟以袍带为宠。帝以锦袍、金革带、鱼袋并七事赐之;北天竺一来朝。
按《册府元龟》:开元十九年十月,中天竺国王伊沙伏磨遣其臣大德僧勃达信来朝。
宋
太祖开宝八年秋七月,西天东印土王子穰结说啰来朝。
按《宋史·太祖本纪》云云。按《天竺传》:天竺国旧名身毒,亦曰摩伽陀,复曰婆罗门。俗宗浮图道,不饮酒食肉。汉武帝遣使十馀辈间出西南,指求身毒,为昆明所闭,莫能通。至汉明帝梦金人,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由是其教传于中国。梁武帝、后魏宣武,皆来贡献。隋炀帝志通西域,诸国多有至者,唯天竺不通。唐贞观以后,朝贡相继。天授中,五天竺王并来朝献。乾元末,河陇陷没,遂不复至。周广顺三年,西天竺僧萨满多等十六族来贡名马。乾德三年,沧州僧道圆自西域还,得佛舍利一水晶器、贝叶梵经四十夹来献。道圆晋天福中诣西域,在涂十二年,住五印度凡六年,五印度即天竺也;还经于阗,与其使偕至。太祖召问所历风俗山川道里,一一能记。四年,僧行劝等一百五十七人诣阙上言,愿至西域求佛书,许之。以其所历甘、沙、伊、肃等州,焉耆、龟兹、于阗、割禄等国,又历布路沙、加湿弥罗等国,并诏谕其国令人引导之。开宝后,天竺僧持梵夹来献者不绝。八年冬,东印度王子穰结说啰来朝贡。天竺之法,国王死,太子袭位,馀子皆出家为僧,不复居本国。有曼殊室利者,乃其王子也,随中国僧至焉,太祖令馆于相国寺,善持律,为都人之所倾向,财施盈室。众僧颇嫉之,以其不解唐言,即伪为奏求还本国,许之。诏既下,曼殊室利始大惊恨,众僧谕以诏旨,不得已迟留数月而后去。自言诣南海附贾人船而归,终不知所适。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自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自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上令天竺僧施护译云:近闻支那国内有大明王,至圣至明,威力自在。每惭薄幸,朝谒无由,遥望支那起居圣躬万福。光远来,蒙赐金刚吉祥无畏坐释迦圣像袈裟一事,已披挂供养。伏愿支那皇帝福慧圆满,寿命延长,常为引导一切有情生死海中,渡诸沈溺。今以释迦舍利附光远上进。又译其国僧统表,词意亦与没徙曩同。施护者,乌埙曩国人。其国属北印度,西行十二日至乾陀罗国,又西行二十日至曩誐啰贺啰国,又西行十日至岚婆国,又西行十二日至誐惹曩国,又西行至波斯国,得西海。自北印度行百二十日至中印度。中印度西行三程至呵啰尾国,又西行十二日至未曩啰国,又西行十二日至钵赖野迦国,又西行六十日至迦啰挐俱惹国,又西行二十日至摩啰尾国,又西行二十日至乌然泥国,又西行二十五日至啰啰国,又西行四十日至苏啰茶国,又西行十一日至西海。自中印度行六月程至南印度,又西行九十日至供迦拿国,又西行一月至海。自南印度南行六月程得南海。皆施护之所述云。
太平兴国八年,僧法遇自天竺取经回,遇天竺僧弥摩罗失黎语不多,附表愿至中国译经,许之。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八年,僧法遇自天竺取经回,至三佛齐,遇天竺僧弥摩罗失黎语不多令,附表愿至中国译经,上优诏召之。法遇后募缘制龙宝盖袈裟,将复往天竺,表乞给所经诸国敕书,遂赐三佛齐国王遐至葛、古罗国主司马佶芒、柯兰国主赞怛罗、西天王子谟驮仙书以遣之。
雍熙二年冬十月,以天竺僧天息灾、施护、法天并为朝请大夫。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雍熙四年,卫州僧辞浣自西域还,奉北印度王书来。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雍熙中,卫州僧辞浣自西域还,与胡僧密坦罗奉北印度王及金刚坐王那烂陀书来。又有婆罗门僧永世与波斯外道阿里烟同至京师。永世自云:本国名利得,国王姓牙罗五得,名呵喏你缚,衣黄衣,戴金冠,以七宝为饰。出乘象或有舆,以音乐螺钹前导,多游佛寺,博施贫乏。其妃曰摩诃你,衣大䌷缕金红衣,岁一出,多所振施。人有冤抑,侯王及妃出游,即迎随伸诉。署国相四人,庶务并委裁制。五谷、六畜、果实与中国无异。市易用铜钱,有文漫圆径,如中国之制,但实其中心,不穿贯耳。其国东行经六月至大食国,又二月至西州,又三月至夏州。阿里烟自云:本国王号黑衣,姓张,名哩没,用锦䌽为衣,每游猎,三二日一还国。署大臣九人治国事。无钱货,以杂物贸易。其国东行经六月至婆罗门。
至道二年秋八月,有天竺僧随舶至海岸。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至道二年八月,有天竺僧随舶至海岸,持帝钟、铃杵、铜铃各一,佛像一躯,贝叶梵书一夹,与之语,不能晓。
仁宗天圣二年秋,天竺有僧来献梵经。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圣二年秋九月,西印度僧爱贤、智信护等来献梵经,各赐紫方袍、束帛。
天圣五年,僧法吉祥等献梵书。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圣五年二月,僧法吉祥等五人以梵书来献,赐紫方袍。
景祐三年,僧善称等进梵经、佛骨、佛像。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景祐三年正月,僧善称等九人贡梵经、佛骨及铜牙菩萨像,赐以束帛。
明
成祖永乐六年,榜葛剌国王霭牙思丁遣使入贡。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榜葛剌,即汉身毒国,东汉曰天竺。其后中天竺贡于梁,南天竺贡于魏。唐亦分五天竺,又名五印度。宋仍名天竺。榜葛剌则东印度也。自苏门答剌顺风,二十昼夜可至。永乐六年,其王霭牙思丁遣使来朝,贡方物,宴赉有差。
按《明会典》:榜葛剌国西天有五印度国,榜葛剌即东印度。永乐六年,国王霭牙思丁来朝贡,赐国王纻丝纱罗各四匹,绢八匹,王妃纻丝纱罗各三匹,绢六匹,下程一次每五人羊鹅鸡各一只,酒十瓶,米五斗,面十斤,果子四色,蔬菜厨料。榜葛剌国贡物马、马鞍、金银事件戗、金、琉璃、器皿、青花白瓷、撒哈剌者抹黑答立布洗白苾布兜罗锦、鹤顶、犀角、翠毛、莺哥、糖霜、乳香、熟香、乌香、麻藤香、乌爹泥紫胶藤、竭乌木、苏木、胡椒、粗黄。
按《明·一统志》:榜葛剌国本古忻都州府。西天有五印度,国此东印度也。其国最大,本朝永乐六年,国王霭牙思丁遣使朝贡。
按《岛夷志》:岁以耕殖为业,野无旷土,田畴极美。一岁三收,原防菅茅之地,垦辟种植不倦,无再劳之役。气候常热,男女以细布缠头,衣长衫,官税十取其二。民安物泰,国富俗厚,国铸银钱,名唐加。每钱重二钱八分,以权小钱。土产高你布兜、罗锦、翠羽、金绣、巾、琉璃。永乐七年,榜葛剌遣使入贡。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七年,其使凡再至,携从者二百三十馀人。帝方招徕绝域,颁赐甚厚。自是比年入贡。
永乐十年,宴榜葛剌贡使于镇江,复遣官致祭其国王之丧。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年,贡使将至,遣官宴之于镇江。既将事,使者告其王之丧。遣官往其国致祭,封嗣子赛弗丁为王。
永乐十二年,榜葛剌遣使来谢,及贡麒麟、名马。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二年,嗣王遣使奉表来谢,贡麒麟又名马方物。礼官请表贺,帝勿许。
永乐十三年,遣使榜葛剌,其王、王妃、大臣皆有赐。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三年,遣侯显赍诏使其国,王与妃、大臣皆有赐。
英宗正统三年,榜葛剌贡麒麟,百官表贺。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云云。
正统四年,榜葛剌入贡。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正统四年入贡。自是不复至。其国,地大物阜。城池街市,聚货通商,繁华类中国。四时气候常如夏。土沃,一岁二稔,不待耔耘。俗淳庞,有文字,男女勤于耕织。容体皆黑,间有白者。王及官民皆回回人,丧祭冠婚,悉用其礼。男子皆薙发,裹以白布。衣从颈贯下,用布围之。历不置闰。刑有笞杖徒流数等。官司上下,亦有行移。医卜、阴阳、百工、技艺悉如中国,盖皆前世所流入也。其王敬天朝。闻使者至,遣官具仪物,以千骑来迎。王宫高广,柱皆黄铜包饰,雕琢花兽。左右设长廊,内列明甲马队千馀,外列巨人,明盔甲,执刀剑弓矢,威仪甚壮。丹墀左右,设孔雀翎伞盖百馀,又置象队百馀于殿前。王饰八宝冠,箕踞殿上高座,横剑于膝。朝使入,令拄银杖者二人来导,五步一呼,至中则止;又拄金杖者二人,导如初。其王拜迎诏,叩头,手加额。开读受赐讫,设毯于殿,宴朝使;不饮酒,以蔷薇露和香蜜水饮之。赠使者金盔、金系腰、金瓶、金盆,其副则悉用银,从者皆有赠。厥贡:良马、金银琉璃器、青花白瓷、鹤顶、犀角、翠羽、鹦鹉、洗白苾布、兜罗锦、撒哈剌、糖霜、乳香、熟香、岛香、麻藤香、乌爹泥、紫胶、藤竭、乌木、苏木、胡椒、粗黄。
天竺国
天竺部总论天竺部总论
《大唐西域记》
天竺
详夫天竺之称,异议纠纷。旧云身毒,或曰贤豆。今从正音,宜云印度。印度之人,随地称国,殊方异俗,遥举总名。语其所美,谓之印度。印度者,唐言月,月有多名,斯其一称。言诸群生,轮回不息,无明长夜,莫有司晨。其犹白日既隐,宵烛斯继。虽有星光之照,岂如朗月之明,苟缘斯致因而譬月,良以其土圣贤继轨导凡御物如月照临。由是义故,谓之印度。印度种姓族类群分,而媻罗门特为清贵。从其雅称,传以成俗,无云经界之别,总谓媻罗门国焉。若其封疆之域,可得而言。五印度之境,周九万馀里,三垂大海,北背雪山,北广南狭,形如半月。画野区分七十馀国,时特暑热。地多泉湿,北乃山阜,隐轸丘陵潟卤,东则川野沃润畴陇膏腴,南方草木荣茂,西方土地硗确斯大概也。可略言焉。夫数量之称,谓踰缮那,〈旧曰由旬,又曰踰阇那,又曰由延,皆讹略也。〉踰缮那者,自古圣王,一日军行也。旧传一踰缮那四十里矣。印度国俗乃三十里,圣教所载惟十六里。穷微之数。分一踰缮那为八拘卢,舍拘卢舍者,谓大牛鸣声所极。闻拘卢舍分一拘卢舍,为五百弓分一弓,为四肘分一肘,为二十四指分一指节,为七宿麦乃至虱虮隙尘、牛毛、羊毛、兔毫、铜水,次第七分以至细尘、细尘七分为极细,尘极细尘者,不可复析,析即归空。故曰:极微也。若乃阴阳历运,日月次舍,称谓虽殊,时候无异。随其星建以标月名,时极短者,谓刹那也。百二十刹那为一呾刹那,六十呾刹那为一腊缚,三十腊缚为一牟呼。栗多五牟,呼栗多为一时,六时合成一日一夜。〈夜三昼三〉居俗日夜分为八时。〈昼四夜四千一一时各有四分〉月盈至满谓之白分,月亏至晦谓之黑分。黑分或十四日、十五日。月有小大,故也。黑前白后合为一月。六月合为一行。日游在内,北行也。日游在外,南行也。总此二行合为一岁。又分一岁以为六时,正月十六日至三月十五日,渐热也;三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盛热也;五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雨时也;七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茂时也;九月十六日至十一月十五日,渐寒也;十一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盛寒也。如来圣教岁为三时,正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热时也;五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雨时也;九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寒时也。或为四时,春夏秋冬也。春三月,谓制呾逻月、吠舍祛月、逝瑟吒月,当此从正月十六日至四月十五日。夏三月,谓頞沙荼月、室罗伐拿月、媻达罗钵陀月、当此从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秋三月,谓頞湿缚库阇月、迦剌底迦月、未伽始罗月、当此从七月十六日至十月十五日。冬三月谓报沙月、磨祛月、颇勒窭拿月、当此从十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故印度僧徒依佛圣教坐两安居,或前三月,或后三月。前三月当此从五月十六日至八月十五日,后三月当此从六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前代译经律者,或云坐夏,或云坐腊,斯皆边裔殊。俗不达中国,正音或方言未融,而传译有谬。又推如来入胎初生出家,成佛涅槃日月皆有参差,语在后记。
若夫邑里闾阎,方域广峙街衢巷陌曲径槃纡。阛阓当涂,旗亭夹路。屠钓倡优,魁脍除粪。旌厥宅居斥之,邑外行里往来,僻于路左至于宅居之制、垣郭之作。地既卑湿,城多叠砖,暨诸墙壁,或编竹木室,宇台观板屋,平头泥,以石灰覆,以砖墼诸异崇,构制同中夏。苫茅苫草,或砖,或板壁,以石灰为饰,地涂牛粪为净。时花散布,斯其异也。谓僧伽蓝颇极奇制,隅楼四起。重阁三层榱梠栋梁奇形雕镂户牖垣墙图画众彩黎庶之居,内侈外俭,奥室中堂,高广有异,层台重阁形制不拘。门辟东户,朝座东面至于坐止。咸用绳床王族、大人、士庶、豪右庄,饰有殊,规矩无异。君王朝座弥复高广,珠玑间错,谓狮子床,𢾭以细氎,蹈以宝几。凡百庶僚随其所好,刻雕异类。莹饰奇珍,衣裳服玩无所裁制,贵鲜白轻杂彩。男则绕腰络腋,横巾右袒,女乃襜衣下垂,通肩总覆顶,为小髻,馀发垂下,或有剪髭,别为诡。俗首冠花鬘,身佩璎珞,其所服者,谓憍奢邪。衣及氎布等,憍奢邪者,野蚕丝也。刍摩衣麻之类也。顩〈墟严反〉钵罗衣织细羊毛也。褐剌缡衣织,野兽毛细,耎可得缉绩,故以见珍。而充服用其。北印度风土寒烈,短制褊衣,颇同胡服。外道服饰纷杂异制,或衣孔雀羽尾,或饰髑髅璎珞,或无服露形,或草板掩体,或拔发断髭,或蓬鬓堆髻裳,衣无定,赤白不恒。沙门法服惟有三衣,及僧却崎泥缚些。〈个反〉那三衣裁制部执不同,或缘有宽狭,或叶有小大。僧却崎〈唐言掩腋,旧曰僧祇支,讹也〉覆左肩掩两腋,左开右合。长裁过腰,泥缚些那〈唐言裙,旧曰涅槃僧,讹也〉既无带襻其将服也。集衣为襵,束带以绦襵,则诸部各异。色乃黄赤不同。刹帝利媻罗门清素居简洁白俭约。国王大臣服玩良异花。鬘宝冠以为首饰,环钏璎珞而作身佩。其有富商大贾,惟钏而已。人多徒跣,少有所履。染其牙齿,或赤或黑,齐发穿耳修鼻,大眼斯其貌也。夫其洁清,自守非矫,其志凡有馔食,必先盥洒残宿不再食。器不传瓦木之器,经用必弃。金银铜铁,每加摩莹馔食,既讫嚼。杨枝而为净澡漱未,终无相执触。每有溲溺,必事澡濯身,涂诸香,所谓旃檀郁金也。君王将浴,鼓奏弦歌,祭祀拜祠沐浴盥洒。
详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则四十七。言遇物合成,随事转用流演枝派。其源浸广因地随,人微有改变语,其大较未异本源,而中印度特为详正,辞调和雅,与天同音。气韵清亮,为人轨则。邻境异国习谬成训,竞欲浇俗。莫守淳风。至于记言,书事各有司,存史诰总称谓尼罗蔽茶。〈唐言青藏〉善恶具举灾祥,备著而开蒙诱进先遵十二章。七岁之后,渐授五明大论,一曰声明释诂训字诠目流别,二曰巧明伎术机关阴阳历数,三曰医方明禁咒闲邪药石针艾,四曰因明考定正邪研覈真伪,五曰内明究畅。五乘因果,妙理媻罗门学四吠陀论,〈旧曰毗陀讹也〉一曰寿谓养生缮性,二曰祠谓享祭祈祷,三曰平谓礼义占卜兵法军阵,四曰术。谓异能伎数禁咒医方师,必博究精微,贯穷元奥,示之大义,导以微言。提撕善诱,彫朽励薄,若乃识量通敏志怀逋逸则拘絷及关。业成后,已年方三十,志立学成,既居禄位,先酬师德,其有博古好雅,肥遁居贞,沉浮物外,逍遥事表,宠辱不惊,声闻已远。君王雅尚,莫能屈迹。然而国重聪睿俗贵高明,褒赞既隆,礼命亦重。故能强志笃学忘疲,游艺访道依仁,不远千里。家虽豪富,志均羁旅,口腹之资巡以济有贵知道无耻匮财娱游惰业,媮食靡衣,既无令德,又非时习耻辱俱至,丑声载扬。如来理教随类得解,去圣悠远,正法醇醨任其见解之,心俱获闻知之,悟部执峰峙诤论波腾异学。专门殊途,同致十有八部,各擅锋锐,大小二乘,居止区别,有宴默思惟经行住立定慧悠隔,諠诤良殊。随其众居,各制科防无云律论经纪凡是佛经讲宣,一部乃免僧知事,二部加上房资具,三部差侍者祇承,四部给净人役使,五部则行乘象舆,六部又导从周卫道德既高旌命,亦异时集讲论。考其优劣彰别,善恶黜陟幽明,其有商搉微言抑扬妙理,雅辞赡美,妙辩敏捷。于是驭乘宝象,导从如林至乃义门虚辟。辞锋挫锐,理寡而辞繁。义乖而言顺,遂即面涂赭垩,身坌尘土,斥于旷野,弃之沟壑。既旌淑慝,亦表贤。愚人知乐道家勤志学,出家归俗,从其所好。罹咎犯律,僧中科罚轻则众命诃责,次又众不与语。重乃众不共住,不共住者,斥摈不齿。出一住处措身无所羁,旅艰辛或返。初服。若夫族姓殊者,有四流焉,一曰媻罗门净行也,守道居贞洁白其操。二曰刹帝利王种也,〈旧曰刹利讹也〉奕世君临仁恕为志。三曰吠奢〈旧曰毗舍讹也〉商贾也,贸迁有无逐利远近。四曰戍陀罗〈旧曰首陀讹也〉农人也,肆力畴陇勤身稼穑。凡兹四姓,清浊殊流,婚娶通亲,飞伏异路。内外宗枝姻媾不杂,妇人一嫁终无再醮,自馀杂姓,实繁种族,各随类聚,难以详载。
君王奕世惟刹帝利篡弑时,起异姓。称尊国之战士骁雄毕,选父子传业,遂穷兵术。居则宫庐周卫,征则奋旅前锋。凡有四兵、步、马、车、象,象则被以坚甲,牙施利距。一将安乘,授其节度,两卒左右为之驾驭。车乃驾以驷马,兵帅居乘,列卒周卫,扶轮挟毂。马军散禦,逐北奔命。步军轻捍敢勇充选,负大橹,执长戟,或持刀剑前奋行阵。凡诸戎器莫不锋锐,所谓矛盾、弓、矢刀、剑、钺斧、戈殳、长槊轮索之,属皆世习矣。夫其俗也,性虽狷急,志甚贞质。于财无苟得,于义有馀。让惧冥运之罪轻生事之业诡谲不行盟誓为信政教尚质风俗犹和,凶悖。群小时亏国,宪谋危君,上事迹彰明则常幽。囹圄无所刑戮,任其生死。不齿人伦,犯伤礼义,悖逆忠孝则劓鼻、截耳、断手、刖足。或驱出国、或放荒裔自。馀咎犯输财赎罪,理狱占辞不加荆朴,随问款对据。事平科拒违,所犯耻过饰非,欲究情实事,须案者,凡有三条,水火称毒水,则罪人与石盛以连囊沉之深流,校其真伪。人沉石浮则有犯,人浮石沉则无隐。火乃烧铁,罪人踞上,复使足蹈。既遣掌案又令舌舐,虚无所损,实有所伤。懦弱之人不堪炎炽,捧末开花散之。向焰虚则花发,实则花焦。称则人石平衡轻重取验,虚则人低石举,实则石重人。轻毒则以一羖羊剖其右髀,随被讼人所食之分杂诸毒药置剖髀中。实则毒发而死,虚则毒歇而苏。举四条之例,防百非之路。
致敬之式其仪九等,一发言慰问,二俯首示敬,三举手高揖,四合掌平拱,五屈膝,六长跪,七手膝踞地,八五轮俱屈,九五体投地。凡斯九等,极惟一拜跪而赞德,谓之尽敬。远则稽颡拜手,近则舐足摩踵。凡其致词受命,褰裳长跪,尊贤受拜,必有慰词,或摩其顶,或拊其背,善言诲导,以示亲厚。出家沙门,既受敬礼,惟加善愿,不止跪拜,随所宗事。多有旋绕,或惟一周,或复三匝,宿心别请数则从欲。
凡遭疾病,绝粒七日期限之中,多有痊愈。必未瘳差方乃饵药,药之性类名种不同,医之工伎占候有异。终没临丧,哀号相泣,裂裳拔发,拍额椎胸,服制,无闻丧期,无数送终。殡葬其仪有三,一曰火葬,积薪焚燎,二曰水葬,沉流漂散,三曰野葬,弃林饲兽。国王殂落,先立嗣君以主,丧祭以定,上下生立德号。死无议谥,丧祸之家人莫就食。殡葬之后,复常无讳。诸有送死以为不洁,咸于郭外浴而后入。至于年耆寿耄死期将至,婴累沈痾生崖恐极厌离尘。俗愿弃人间,轻鄙生死稀远世路,于是亲故知友奏乐饯会,泛舟鼓棹济竞伽河中流,自溺谓得生天,十有其一。未尽鄙见,出家僧众,制无号哭。父母丧亡,诵念酬恩,追远慎终,实资冥福。
政教既宽机务亦简户,不籍书,人无徭课。王田之内大分为四:一充国用祭祀粢盛,二以封建辅佐宰臣,三赏聪睿硕学高才,堙四树福田给诸异道。所以赋敛轻薄,徭税俭省。各安世业,俱佃口分。假种王田,六税其一,商贾逐利来往贸,迁津路关防轻税。后过国家营建,不虚劳役,据其成功,酬之价直。镇戍征行宫庐宿卫,量事招募县赏,待入宰牧。辅臣庶官僚佐各有分地,自食封邑,风壤既别,地利亦殊。花草果木杂种异名,所谓庵没罗果、庵弭罗果、末杜迦果、跋达罗果、劫比他果、阿末罗果、镇杜迦果、乌昙跋罗果、茂遮果、那利蓟罗果、般橠娑果,凡厥此类难,以备载。见珍人世者,略举言焉。至于枣、栗、椑、柿,印度无闻。梨、柰、桃、杏、葡萄等果,迦泾弥罗国已来。往往间植石榴、柑橘、诸国皆树。垦田农务稼穑,耕耘播植,随时各从劳逸。土宜所出稻麦,尤多蔬菜,则有姜芥瓜,瓠荤陀菜等,葸蒜虽少,啖食亦稀。家有食者,驱令出郭。至于乳酪、膏酥、沙糖、石蜜、芥子、油诸饼麨常所膳也。鱼、羊、獐鹿,时荐肴胾牛、驴、象、马、豕、犬、狐、狼、狮子、猴猿凡此毛群,例无味啖啖者。鄙耻众所秽,恶屏居。郭外稀迹人间。若其酒醴之,差滋味流,别蒲萄、甘蔗,刹帝利饮也。曲糵醇醪吠奢等饮也。沙门媻罗门饮蒲萄、甘蔗浆,非酒醴之谓也。杂姓卑族,无所流别,然其资用之器,功质有殊什物之具,随时无阙。虽釜镬斯用而炊,甑莫知多器坏土。少用赤铜,食以一器,众味相调,手指斟酌,略无匕箸,至于病患乃用铜匙。
若其金银、鍮石、白玉、火珠、风土所产,弥复盈积珍奇杂宝。异类殊名,出自海隅,易以求货。然其货用交迁,有无金钱、银钱、贝珠、小珠。印度之境疆界具举风壤之差,大略斯在同条共贯,粗陈梗概异政殊。俗据国而叙。
天竺部纪事
杜氏《通典》:天竺金刚,似紫石英,百鍊不销,可以切玉。《酒谱》:天竺国谓酒为酥。今北僧多云般若汤,盖腴辞以避法柰耳,非释典所出。
《瀛涯胜览》:榜葛剌国,地广人稠,财物丰硕。自苏门荅剌国海行见山、并翠蓝岛,西北行二十里许,方至浙地。港更小,舟入五百馀里,至锁纳儿港。舍舟而陆西南行三十五里,站至其国,有城郭。王宫暨大小府寺皆在城,乃回回人。风俗淳厚。男妇皆黑色,白者稀。男皆祝发,白布缠身,圆领长衣。仍束䌽帨,蹑皮履。王及将领冠服,用回回制,甚洁。语言榜葛俚,自成一家,亦有巴儿西语者。市用银钱,曰傥伽重三钱,径寸二分,面有文。以此权物价重,轻亦有海𧴩曰考黎婚丧,皆回回教。气候常热如夏。刑有笞杖、徒流、官有印章、行移军亦结粮。管军者曰吧斯剌儿。阴阳医卜百工技艺皆有,衣黑白花衫,萦帨以硝子贯珊瑚、琥珀、曰缨络为佩,以硝子为镯钏。系臂善歌舞,以侑酒筵。有曰根肖速鲁奈奈者,优人也。每五鼓时候,于将领及富室门吹锁捺击鼓,已乃次第其家作之。至饔时诣各家必劳以酒馔钱货,其馀百戏皆有。又以铁索系虎行市及人家则解索,坐虎于庭裸而搏虎,虎怒交扑,仆虎数回乃已。或手投于虎喉,虎亦不伤之,戏已。仍系之家,必啖虎以肉,劳其人以钱,盖虎戏以需财也。历止十二月,无闰厥产红粟、麦、芝麻、豆、黍、稻。一年二熟。蔬有姜芥、葸蒜、瓜,茄,酒有椰子酒、树子酒、茭苇酒、以槟榔当茶。畜有驼、马、骡、水黄牛、山绵羊、鸡、鸭、猪、鹅、犬、猫,果有芭蕉子、波罗、蜜酸、石榴、蔗糖、蜜。布有数色,荜布曰单泊,阔三尺馀,长五丈五七尺,细腻如粉。笺姜黄布曰满者,提阔四尺,长五丈馀,紧密坚实。曰沙纳巴,付阔五尺,长三丈,如生罗即布罗也。曰圻白勒搭黎,阔三尺,长六丈布,眼疏粗,即沙布也。以𦆑头曰沙塌儿,阔二尺五寸,长四丈。若三梭曰蓦黑蓦勒,阔四尺,长二丈,背面皆毳绒,厚可五分,即兜罗锦也。蚕丝纸织丝嵌帨亦有织成锦者,布有白者树皮制成。腻滑光润,如鹿皮。器有髹、漆杯、盘镔、铁鎗、剪。
《坤舆图说》:印第亚,即天竺五印度,在印度河左右。人面紫色,善百工技巧。无笔札,以锥画树叶为书。国王例不世,及以姊妺子为嗣。亲子给禄,自膳男不衣。衣以尺布掩脐下,女以布𦆑首至足。其俗士农工贾各世其业,最贵曰婆罗门,次曰乃勒。奉佛,多设斋醮。今沿海诸国率奉天主正教,其地有加得山,中分南北。南半山川气,候鸟兽鱼虫草木各极,诡异。立夏至秋,分无日,不雨反是,则酷暑难堪,惟有凉风解之。自巳至申,从海西来,自亥至寅从陆东来,草木异常者,难屈指。所产木造舟,极坚不破坏。多生椰树,干可造舟车,叶可覆屋。实能疗饥,浆止渴,可为酒醋,为油,为饴糖。可削为钉壳,盛饮瓤。索绹有二奇木,一名阴树,花形如茉莉,昼不开,夜始放,晨尽落。国人好卧于下,花覆满身。一木不花而实,不可食。枝飘扬下垂,附地生根若柱。岁久结成巨林,无异屋宇。有容千人者,树中近原干处,以供佛名菩萨。树有巨鸟,吻能解百毒,一吻直金钱。五十象异他种,能识人言,或命负物至某处,往辄不爽。他国象遇之则蹲伏,有兽名独角,能解毒。此地多毒蛇,蛇饮,泉水染毒,人兽饮之,必死。百兽虽渴,不敢饮。俟此兽来,以角搅其水,毒遂解。百兽始就饮。又有兽形如牛,大如象,生两角,一在鼻上,一在顶,背皮甲甚坚,交接处如铠甲。头大尾短,居水中可数十日。从小豢之,亦可驭。百兽俱慑伏,值象与马必逐杀之。骨肉皮角牙粪皆为药。西洋贵重之。其猫有肉翅能飞,蝙蝠大如猫。地势三角形末,锐处阔不百步,东西气候各极相反。此晴则彼雨,此寒则彼热,此风涛蔽天,彼稳平如地。海舶乘顺风过者,至锐处行如拔山。
天竺部外编
《拾遗记》:昭王七年,沐胥之国来朝,则身毒国之一名也。有道术人名尸罗。问其年,云:百三十岁。荷锡持瓶,云:发其国五年,乃至燕都。善衒惑之术。于其指端出浮屠,十层,高三尺,乃诸天神仙,巧丽特绝。列幢盖鼓舞,绕塔而行,人皆长五六分,歌唱之音,如真人矣。尸罗喷水为雰雾,暗数里间。俄而复吹为疾风,雰雾皆止。又吹指上浮屠,渐入云里。又于左耳出青龙,右耳出白虎。始出之时,才一二寸,稍至八九尺。俄而风至云起,即以一手挥之,即龙虎皆入耳中。又张口向日,则见人乘羽盖,驾螭、鹄,直入于口内。复以手抑胸上,而闻怀袖之中,轰轰雷声。更张口,则见羽盖、螭、鹄,相随从口中而出。尸罗常坐日中,渐渐觉其形小,或化为老叟,或变为婴儿,倏忽而死,香气盈室,时有清风来,吹之更生,如向之形。咒术衒惑,神怪无穷。
狐胡部汇考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狐胡。
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狐胡国,王治车师柳谷,去长安八千二百里。户五十五,口二百六十四,胜兵四十五人。辅国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至都护治所千一百四十七里,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桃槐部汇考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桃槐。
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桃槐国,王去长安万一千八十里。户七百,口五千,胜兵千人。
西夜部汇考〈漂沙 悉居半〉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西夜。
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西夜国,王号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户三百五十,口四千,胜兵千人。东北到都护治所五千四十六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犁接。蒲犁及依耐、无雷国皆西夜类也。西夜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随畜逐水草往来。而子合土地有玉石。
后汉
西夜国,后汉时,一名漂沙。
按《后汉书·西域传》:西夜国,一名漂沙,去洛阳万四千四百里。户二千五百,口万馀,胜兵三千人。地生白草,有毒,国人煎以为药,傅箭镞,所中即死。汉书中误云西夜、子合是一国,今各自有王。
三国
西夜国,三国时属于疏勒。
按《魏志注·西戎传》云云。
北魏
太武帝太延五年,悉居半遣使朝献。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悉居半国,故西夜国也,一名子合。其王号子,治呼犍。在于阗西,去代万二千九百七十里。太延初,遣使来献,自后贡使不绝。
文成帝和平三年三月,悉居半国遣使朝献。
按《魏书·文成帝本纪》云云。
乌孙部汇考
汉
武帝元封 年,始以江都王建女为公主,妻乌孙昆莫。
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乌孙国,大昆弥治赤谷城,去长安八千九百里。户十二万,口六十三万,胜兵十八万八千八百人。相,大禄,左右大将二人,侯三人,大将、都尉各一人,大监二人,大吏一人,舍中大吏二人,骑君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千七百二十一里,西至康居蕃内地五千里。地莽平。多雨,寒。山多松樠。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国多马,富人至四五千匹。民刚恶,贪狠无信,多寇盗,最为强国。故服匈奴,后盛大,取羁属,不肯往朝会。东与匈奴、西北与康居、西与大宛、南与城郭诸国相接。本塞地也,大月氏西破走塞王,塞王南越县度,大月氏居其地。后乌孙昆莫击破大月氏,大月氏徙西臣大夏,而乌孙昆莫居之,故乌孙民有塞种、大月氏种云。始,张骞言,乌孙本与大月氏共在燉煌间,今乌孙虽彊大,可厚赂招,令东居故地,妻以公主,与为昆弟,以制匈奴。武帝即位,令骞赍金币往。昆莫见骞如单于礼,骞大惭,谓曰:天子致赐,王不拜,则还赐。昆莫起拜,其他如故。初,昆莫有十馀子,中子大禄彊,善将,将众万馀骑别居。大禄兄太子,太子有子曰岑陬。太子蚤死,谓昆莫曰:必以岑陬为太子。昆莫哀许之。大禄怒,乃收其昆弟,将众畔,谋攻岑陬。昆莫与岑陬万馀骑,令别居,昆莫亦自有万馀骑以自备。国分为三,大总羁属昆莫。骞既致赐,谕指曰:乌孙能东居故地,则汉遣公主为夫人,结为昆弟,共距匈奴,不足破也。乌孙远汉,未知其大小,又近匈奴,服属日久,其大臣皆不欲徙。昆莫年老国分,不能专制,乃发使送骞,因献马数十匹报谢。其使见汉人众富厚,归其国,其国后乃益重汉。匈奴闻其与汉通,怒欲击之。又汉使乌孙,乃出其南,抵大宛、月氏,相属不绝。乌孙于是恐,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天子问群臣,议许,曰:必先内聘,然后遣女。乌孙以马千匹聘。汉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以为左夫人。公主至其国,自治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以币帛赐王左右贵人。昆莫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自为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天子闻而怜之,间岁遣使者持帷帐锦绣给遗焉。昆莫年老,欲使其孙岑陬尚公主。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岑陬遂妻公主。昆莫死,岑陬代立。岑陬者,官号也,名军须靡。昆莫,王号也,名猎骄靡。后书昆弥云。岑陬尚江都公主,生一女少夫。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陬。岑陬胡妇子泥靡尚小,岑陬且死,以国与季父大禄子翁归靡,曰:泥靡大,以国归之。翁归靡既立,号肥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三男两女:长男曰元贵靡;次曰万年,为莎车王;次曰大乐,为左大将;长女弟史为龟兹王绛宾妻;小女素光为若呼翎侯妻。昭帝时,公主上书,言匈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幸救之。汉养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按《张骞传》: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父难兜靡本与大月氏俱在祁连、燉煌间,小国也。大月氏攻杀难兜靡,夺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翎侯抱亡置草中,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乌衔肉翔其傍,以为神,遂持归匈奴,单于爱养之。及壮,以其父民众与昆莫,使将兵,数有功。时,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请单于报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复西走,徙大夏地。昆莫略其众,因留居,兵稍彊,单于死,不肯复朝事匈奴。匈奴遣兵击之,不胜,益以为神而远之。今单于新困于汉,而昆莫地空。蛮夷恋故地,又贪汉物,诚以此时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其势宜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钜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骞既至乌孙,致赐谕指,未能得其决。语在西域传。骞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发译道送骞,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骞还,拜为大行。岁馀,骞卒。后岁馀,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然骞凿空,诸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外国,外国由是信之。其后,乌孙竟与汉结婚。
宣帝本始二年秋,匈奴伐乌孙。乌孙昆弥请救命,御史田广明等五将军,将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共击之。
按《汉书·宣帝本纪》:本始二年夏六月,匈奴数侵边,又西伐乌孙。乌孙昆弥及公主因国使者上书,言昆弥愿发国精兵击匈奴,唯天子哀怜,出兵以救公主。秋,大发兴调关东轻车锐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凡五将军,兵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咸击匈奴。
本始三年,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奴右地,大克之。按《汉书·宣帝本纪》:本始三年春正月戊辰,五将军师发长安。夏五月,军罢。祁连将军广明、虎牙将军顺有罪,下有司,皆自杀。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奴右地,大克获,封列侯。按《西域传》:宣帝初即位,公主及昆弥皆遣使上书,言匈奴复连发大兵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人民去,使使谓乌孙趣持公主来,欲隔绝汉。昆弥愿发国半精兵,自给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弥。汉兵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并出。遣校尉常惠使持节护乌孙兵,昆弥自将翎侯以下五万骑从西方入,至右谷蠡王庭,获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名王、犁污都尉、千长、骑将以下四万级,马牛羊驴橐驼七十馀万头,乌孙皆自取所虏获。还,封惠为长罗侯。是岁,本始三年也。汉遣惠持金币赐乌孙贵人有功者。
元康二年,乌孙昆弥请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求尚公主。汉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遣之。乌孙
立泥靡为狂王,少主还,泥靡复尚楚主。
按《汉书·宣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元康二年,乌孙昆弥因常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愿聘马骡各千匹。诏下公卿议,大鸿胪萧望之以为乌孙绝域,变故难保,不可许。上美乌孙新立大功,又重绝故业,遣使者至乌孙,先迎取聘。昆弥及太子、左右大将、都尉皆遣使,凡三百馀人,入汉迎取少主。上乃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置官属侍御百馀人,舍上林中,学乌孙言。天子自临平乐观,会匈奴使者、外国君长大角抵,设乐而遣之。使长罗侯光禄大夫惠为副,凡持节者四人,送少主至燉煌。未出塞,闻乌孙昆弥翁归靡死,乌孙贵人共从本约,立岑陬子泥靡代为昆弥,号狂王。惠上书:愿留少主燉煌,惠驰至乌孙责让不立元贵靡为昆弥,还迎少主。事下公卿,望之复以为乌孙持两端,难约结。前公主在乌孙四十馀年,恩爱不亲密,边竟未得安,此已事之验也。今少主以元贵靡不立而还,信无负于夷狄,中国之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将兴,其原起此。天子从之,徵还少主。狂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一男鸱靡,不与主和,又暴恶失众。汉使卫司马魏和意、副侯任昌送侍子,公主言狂王为乌孙所患苦,易诛也。遂谋置酒会,罢,使士拔剑击之。剑旁下,狂王伤,上马驰去。其子细沈瘦会兵围和意、昌及公主于赤谷城。数月,都护郑吉发诸国兵救之,乃解去。汉遣中郎将张遵持医药治狂王,赐金二十斤,采缯。因收和意、昌系琐,从尉犁槛车至长安,斩之。车骑将军长史张翁留验公主与使者谋杀狂王状,主不服,叩头谢,张翁捽主头骂詈。主上书,翁还,坐死。副使季都别将医养视狂王,狂王从十馀骑送之。都还,坐知狂王当诛,见便不发,下蚕室。
甘露三年冬,乌孙公主来归。
按《汉书·宣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初,肥王翁归靡胡妇子乌就屠,狂王伤时惊,与诸翎侯俱去,居北山中,扬言母家匈奴兵来,故众归之。后遂袭杀狂王,自立为昆弥。汉遣破羌将军辛武贤将兵万五千人至燉煌,遣使者案行表,穿卑鞮侯并以西,欲通渠转谷,积居庐仓以讨之。初,楚主侍者冯嫽能史书,习事,尝持汉节为公主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为乌孙右大将妻,右大将与乌就屠相爱,都护郑吉使冯夫人说乌就屠,以汉兵方出,必见灭,不如降。乌就屠恐,曰:愿得小号。宣帝徵冯夫人,自问状。遣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寿为副,送冯夫人。冯夫人锦车持节,诏乌就屠诣长罗侯赤谷城,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皆赐印绶。破羌将军不出塞还。后乌就屠不尽归诸翎侯民众,汉复遣长罗侯惠将三校屯赤谷,因为分别其人民地界,大昆弥户六万馀,小昆弥户四万馀,然众心皆附小昆弥。元贵靡、鸱靡皆病死,公主上书言年老土思,愿得归骸骨,葬汉地。天子闵而迎之,公主与乌孙男女三人俱来至京师。是岁,甘露三年也。时年且七十,赐以公主田宅奴婢,奉养甚厚,朝见仪比公主。后二岁卒,三孙因留守坟墓云。
成帝元延二年,使都护段会宗诛末振将太子番丘。按《汉书·成帝本纪》不载。按《段会宗传》:小昆弥为国
民所杀,诸翎侯大乱。徵会宗为左曹中郎将光禄大夫,使安辑乌孙,立小昆弥兄末振将,定其国而还。明年,末振将杀大昆弥,会病死,汉恨诛不加。元延中,复遣会宗发戊己校尉诸国兵,即诛末振将太子番丘。会宗恐大兵入乌孙,惊番丘,亡逃不可得,即留所发兵垫娄地,选精兵三十弩,径至昆弥所在,召番丘,责以末振将骨肉相杀,杀汉公主子孙,未伏诛而死,使者受诏诛番丘。即手剑击杀番丘。官属以下惊恐,驰归。小昆弥乌犁靡者,末振将兄子也,勒兵数千骑围会宗,会宗为言来诛之意:令围守杀我,如取汉牛一毛耳。宛王郅支头县槁街,乌孙所知也。昆弥以下服,曰:末振将负汉,诛其子可也,独不可告我,令饮食之邪。会宗曰:豫告昆弥,逃匿之,为大罪。即饮食以付我,伤骨肉恩,故不先告。昆弥以下号泣罢去。会宗还奏事,公卿议会宗权得便宜,以轻兵深入乌孙,即诛番丘,宣明国威,宜加重赏。天子赐会宗爵关内侯,黄金百斤。是时,小昆弥季父卑爰拥众欲害昆弥,汉复遣会宗使安辑,与都护孙建并力。明年,会宗病死乌孙中,年七十五矣,城郭诸国为发丧立祠焉。
哀帝元寿二年春正月,乌孙大昆弥伊秩靡来朝。
按《汉书·哀帝本纪》:春正月,匈奴单于、乌孙大昆弥来朝。二月,归国。按《西域传》:元贵靡子星靡代为大昆弥,弱,冯夫人上书,愿使乌孙镇抚星靡。汉遣之,卒百人送乌孙焉。都护韩宣奏,乌孙大吏、大禄、大监皆可以赐金印紫绶,以尊辅大昆弥,汉许之。后都护韩宣复奏,星靡怯弱,可免,更以季父左大将乐代为昆弥,汉不许。后段会宗为都护,招还亡畔,安定之。星靡死,子雌栗靡代。小昆弥乌就屠死,子拊离代立,为弟日贰所杀。汉遣使者立拊离子安日为小昆弥。日贰亡,阻康居。汉徙已校屯姑墨,欲候便讨焉。安日使贵人姑莫匿等三人诈亡从日贰,刺杀之。都护廉褒赐姑莫匿等金人二十斤,缯三百匹。后安日为降民所杀,汉立其弟末振将代。时大昆弥雌栗靡健,翎侯皆畏服之,告民牧马畜无使入牧,国中大安和翁归靡时。小昆弥末振将恐为所并,使贵人乌日领诈降刺杀雌栗靡。汉欲以兵讨之而未能,遣中郎将段会宗持金币与都护图方略,立雌栗靡季父公主孙伊秩靡为大昆弥。汉没入小昆弥侍子在京师者。久之,大昆弥翎侯难栖杀末振将,末振将兄安日子安犁靡代为小昆弥。汉恨不自责诛末振将,复使段会宗即斩其太子番丘。还,赐爵关内侯。是岁,元延二年也。会宗以翎侯难栖杀末振将,虽不指为汉,合于讨贼,奏以为坚守都尉。责大禄、大吏、大监以雌栗靡见杀状,夺金印紫绶,更与铜墨云。末振将弟卑爰疐本共谋杀大昆弥,将众八万馀口北附康居,谋欲藉兵兼并两昆弥。两昆弥畏之,亲倚都护。哀帝元寿二年,大昆弥伊秩靡与单于并入朝,汉以为荣。至元始中,卑爰疐杀乌日领以自效,汉封为归义侯。两昆弥皆弱,卑爰疐侵陵,都护孙建袭杀之。自乌孙分立两昆弥后,汉用忧劳,且无宁岁。
新莽始建国五年,乌孙大小昆弥遣使贡献。
按《王莽传》:是时,乌孙大小昆弥遣使贡献。大昆弥者,中国外孙也。其胡妇子为小昆弥,而乌孙归附之。莽见匈奴诸边并侵,意欲得乌孙心,乃遣使者引小昆弥使置大昆弥使上。保成师友祭酒满昌劾奏使者曰:夷狄以中国有礼谊,故诎而服从。大昆弥,君也,今序臣使于君使之上,非所以有夷狄也。奉使大不敬。莽怒,免昌官。西域诸国以莽积失恩信,焉耆先畔,杀都护但钦。
北魏
太武帝太延三年,遣董琬使乌孙,乌孙遣使入贡。
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延三年三月,乌孙国遣使朝献。按《西域传》:乌孙国,居赤谷城,在龟玆西北,去代一万八百里。其国数为蠕蠕所侵,西徙葱岭山中,无城郭,随畜牧逐水草。太延三年遣使者董琬等使其国,后每使朝贡。
乌孙国
乌孙部纪事
《酒谱》:《古今注》云:乌孙国有青田核,莫知其树与花。其实大如五六升,匏空之盛水而成酒,刘章曾得二焉。集宴设之,可供二十人。一核才尽,一核复成,久置则味苦矣。